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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

誰的荷爾蒙在飛 三蛮 3583 2018-03-13
自從老大走後宿舍里便因沒有人打掃天天臟得不成樣子,茹夢還時不時要帶女朋友回來過夜,老鋸老K也是整天的和女朋友在圖書館自習,我找不到一點樂趣也不想在學校住下去,家裡又鬧翻了沒臉回去,想來想去我只好聯繫了我那個當警察的朋友,跑了過去和他一起住。 小警察因為上次騎車撞在了樹上而立了一功,領導安排了他當了一個城郊小區的“片警”,據他同事們說他那轄區絕對是個肥差,別的都不用說,光髮廊就有一百多家。我也估計他的活兒是應該不瘦,一個原本長著刀削般面孔的瘦削英俊的男孩,現在不僅胖得腆出了小肚子而且臉上也肥的又圓又鬆活像塊兒豬腰子,一笑還會露出他那因撞車而安裝上的一排雪白大假牙,看上去就像一個給漂了白的非洲土著,這小子自打上次撞車痊癒後在也沒有碰過摩托車,用單位提前發給自己的撫卹金買了輛走私車,剛開著沒幾天又一次撞在了樹上,人沒怎麼樣,但車被撞成了拱形像個大蝦,樹也被撞倒了,由於這次是在泡妞不是抓賊所以沒有立功,每天愁眉苦臉的四處修車時總會遭到他同事們的取笑:“又撞了!”;“撞多了習慣就好了!”;“再撞可不能撞樹了,聽說園林局正找你哪!”

我搬過去的時候他的車早已修好,每天晚上我都與他的同事們一干人等呼嘯成群的飛馳於市內,車還是由我那死要面子的哥們開,開得倒也頗有了些譜儿,但大家個個依然火眼精精的保持警惕,尤其是視野範圍內有樹出現的時候紛紛給予提示:“注意啊,前方有樹!注意!” 小警察們的生活頗為豐富多彩,白天在單位里或者馬路上露個面然後就吃飽喝足腆著肚子啯著牙花子的等著夕陽趕緊西下夜色趕緊降臨,他們的工作證簡直成了娛樂場所的大通票,所有的酒吧、迪廳、電影院遊樂場收門票也好不收也好沒有一個敢放個屁的,用他們的話說就是:“配合一下吧,調查個案子!” 我們真的調查了不少的案子,有時一晚上一個又是一晚上仨,市裡的有關娛樂場所連我這個新兵都幾乎跟著走馬觀花的踩了個遍,所有原本只是聽說過的給了我不少幻想引誘的迪廳酒吧夜總會一個個褪去面紗顯露原形,我馬不停蹄的一頓失望後終於明白原來淨被別人騙了,這些鳥地方儘管被吹的天花亂墜紙醉金迷但其實上千篇一律的無聊透頂讓人空虛乏味。

首先是酒吧,裡面淨是些缺心眼的歌手排著號的輪流現眼,翻來覆去都是比劃那麼幾個動作嬉皮笑臉不知疲倦的唱些爛了街的口水歌,你讓他一換英文的就是那首孺幼皆知的《加州旅店》,時常還能見到些喝醉了的廣東暴發上去吼兩首黃家駒以抒胸志唱到高潮時還要閉上眼睛單手握拳全身上下都跟著使勁胡亂動彈以確保能露出他那裡面穿著的金褲衩。難得碰上幾個有點感覺的樂隊歌手無一不被下面那些有幾個餿錢跑到這兒來斗酒生怕不能引起別人注意的“那一部分先富起來的”中老年大傻逼們給吵的沒了興致,甚至時而還要忍氣吞聲的唱幾首他們點的歌,唯唯諾諾的樣子還不如看些露大腿的艷舞女郎繞根柱子蹭兩下來的痛快,對於酒吧的一切我除了慘不忍睹悲痛失望之餘,甚至都對國家的改革開放產生了懷疑。

然後是迪廳,我這幫警察朋友別看平時白天把自己吹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刀槍不入金槍不倒,可晚上一到去迪廳他們一個像樣的“小飛女”也弄不來,大家一進去就是像些土大學生一樣的呆頭呆腦麻木不仁的喝酒,要不就是跟著山雷暴響般的鼓點泥鰍似的在人堆裡蹭來蹭去大眼瞪小眼的偷看些美女,然後自娛自樂的交頭機耳探討一番哪些是外企白領哪些是出來混的哪些是找活兒的雞。所有的迪廳裡面鐵定總是該死的臭男人居多,但還是有過幾個騷氣沖天的性感尤物漂亮的幾乎要了我的命,我努力的鼓勵自己不要臉的去跟她們搭話問她們想不想出去兜風,她們無一例外的以看叫花子的眼神向我示意她們有很多的朋友在這兒走不了,警察朋友們同情的向我解釋那都是些各區各片兒的“名蝶”,都是些有頭有臉兒的人帶著專用的,叫她們跟你出去兜風跟叫個三陪給你免費口交的難度差不多。由於無法忍受沒有女人的尷尬,有幾次我們也叫上了一些同學同事等良家婦女型的女孩,她們對於我們的邀請顯得熱情極高,於是便打扮得讓人瞠目結舌並勇敢上場,她們舞的很努力可看上去還是土的掉渣,她們臉上帶著那種從小聽話的好孩子那種傻的不能再傻的微笑,堅信自己也可以舞的像那幫尤物一樣風騷一樣墮落,因此不斷的變換招數一會兒瞎甩腦袋一會兒瞎晃屁股,我也說不出她們的動作錯在哪,總之站在她們對面的我一點也沒有因為她們興奮反而像對著一群自由女神像一樣彆扭。我為她們悲哀,就像她們這幫有貞節情操的女孩平時看不起婊子一樣,在這裡婊子們也完全可以看不起她們,女人的性經驗是否多姿多彩直接影響了她們的感覺和氣質,把這幫性經驗貧瘠的單純少女放在這兒晃腦袋就跟跑去髮廊給小姐們掛塊黑板講中國革命史一樣滑稽。儘管如此可我還是盡量的表示了對她們的讚賞,滿是同情憐憫的讚賞,我覺得我真他媽的算是慈航普渡了。

最後就是那個卡拉傻逼大OK,由於那的花費比較高,因此我們都是在有“水魚”出現的時候才去上幾回,所謂“水魚”就是一些犯在他們這幫人手裡的倒霉鬼,其中以嫖客居多,這也是為什麼一有什麼掃黃行動我公安干警們個個義無反顧奮勇爭先的原因,也有的時候是一些道上的大哥小弟等牛鬼蛇神請客,這幫“社會人”一般開了什麼新買賣或者又攤了什麼新事兒總要大宴群警,在我前半生看過的所有演出中,沒有那次比那天看那幫小警察們爭先恐後的給一個老流氓敬酒更有意思了,小警察們敬完酒後還紛紛拍著桌子表忠心,那架勢活像等一會兒就要跟流氓老大哥一起奔赴對越反擊戰的最前線了。酒也喝了誓也發了就該切入正題找三陪唱歌了,所有的三陪在我的記憶中都是一個模樣,黑腫的眼睛血紅的大嘴,兩個假奶子向著四面八方的亂挺,跳舞的時候就像胸前掛了一對啞鈴硬梆梆的讓人反胃,真懷疑她們帶的是不是個防彈胸罩。由於小姐小費“水魚”不管,因此我從未染指,只是一旁唱唱歌或者看看我那幫哥們怎樣蛋心竭慮的去佔小姐的便宜,他們也大都破門乏術,用來用去那幾招一會兒裝醉一會裝瘋,我那個豬腰子臉的傻哥們為了把手伸到小姐的裙子裡甚至都跟人家講了一遍他的慘痛初戀。

“這幫破逼不管來不來,裡面天天夾著衛生紙!”小警察喝醉後在車上傷心的跟我傾訴。 “那你們不也是一有行動就帶著防彈衣嗎?” “那我們也沒他媽天天帶著啊!” “是,你跟他們比啥呀?你們不是管她們嗎?” “爹死娘嫁人個人都她媽顧個人啦。都這年頭了,還誰管誰呀?” “什麼誰管誰。你們警察不是天上管一半地上全管嗎?” “管個雞巴……”他已經醉得不成人樣,“……自個兒雞巴都管不好,還管別人哪?管個屁呀!” 有一段時間去這些地方確實去噁心了,他們便讓我帶著去一些學校裡轉轉,用他們的話說:“視察下處女們的學習生活!”。我們甚至還去聽了一場室內弦樂四重奏,那是四位奧地利來的藝人,手藝相當不錯拉的又是德彪西,非常非常的哀怨動聽感人肺腑,可我那幫朋友就跟來看耍猴的沒見著猴一樣難受,抓耳撓腮的四處打量美女之餘還點著了煙吃上了瓜子。 “你們這是在糟踏音樂!”後排的一個金發老外突然轉過頭,操著地道的中國話向我們抗議,於是我們便灰溜溜的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言未發撤出了劇場。

果不出我意料,沒等上車他們就全來勁了,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撅人家一直撅到八國聯軍的祖宗十八代才算解恨消火。 就像不會跟他們分享德彪西的音樂一樣,我從未跟他們分享過自己的往事或者其他讓人感動的事,跟他們在一起好像就是為了分享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徹底體驗一下這該死的社會到底有多虛假。他們談論的話題我也大都插不上嘴,局裡誰誰誰的背景很硬估計要升官了,局裡誰誰誰又乾了一單大買賣買了輛新車,市裡又有那些領導幹部被“雙規”了,省裡有出了什麼牛逼大案驚動了中央。他們當然也談論女人,用他們的標準分為“能用”和“不能用”兩種,從他們的語氣看彷彿個個皇帝似的身經百戰,經常還要比一比誰幹事的地點更荒唐離奇更不可思議,探討一下各地不同的女人的床上表現各有什麼不同,這裡面最有意思的就是有一個哥們乾了個日本妞,事一辦完他還頗為自豪陶醉在自己的為國爭光情結之中不能自拔,沒想到日本一下妞跨在她身上咧著小嘴朝他來了句“呦嘻!”當時就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從床墜地。

我從未提起我的楊紅,跟他們說楊紅感覺有點玷污。 其實我也從未間斷過的給楊紅打電話有時幾天一次有時一天幾次,但她也從未間斷過的拒絕我。 “餵!是我,小樓。” “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我。” “沒事掛了!”我應該承認自己不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或者說沒有什麼自尊心,一次次被別人無情的拒絕後舔完傷口居然還可以再去迎接新的一次。 但這或許也可能與自尊心無關,因為拒絕我的人是這個世界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教給了我什麼是愛的人。就像是那個古老的傳說中的勇猛無比的羅馬大將軍,他在一個人在與半夜行刺他的刺客們殊死搏鬥時突然發現了那裡面居然還有他最深愛的情人,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劍,對她說:“怎麼還有你?親愛的。對於你,我不抵抗!”對於楊紅,我同樣也無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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