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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三卷醜小鴨的華麗魔法第十七章

米揚的微笑 夏影影 7791 2018-03-13
“我選擇你,是因為你身上有別人沒有的清新乾淨,就像是清泉和陽光的味道。這種氣息是由你內心散發出來的,因此,拍攝的時候你勿需任何修飾,也不用緊張,只需要將你平時最真實自然的那一面表現出來就好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詮釋出真正的清風。” 更衣室,洛米揚站在鏡子前靜靜凝視著自己。 專門為拍攝準備的藍色蕾絲長裙被換在了她的身上,鑲嵌其間的細密水鑽在鏡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烏黑的雙眸有輕微的眩暈。化妝師為她化上了今年最流行的淡妝,使她的五官看上去更為豐盈立體。 雖然經過一番妝扮後,她看上去仍舊只能算的上清麗,但已經比原來的她來得要精緻很多。可是…這還是原來的她嗎?洛米揚輕觸頰邊粉色的腮紅,眉心輕微糾結。這一切好像一場夢一樣,發生得令她猝不及防,甚至理不清頭緒。於傲說相信她能詮釋出真正的“清風”,她真的可以嗎?

更衣室外不斷傳來馬尾攝影師激烈的抗議聲,而且他似乎有意讓洛米揚聽到,故意說得很大聲。在場其他工作人員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儼然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樣子,不時有飛笑聲自他們中傳出。 “於傲,我希望你最好考慮清楚,暫且不論你執意換人將給公司帶來多大損失,光是她那副尊容就根本不配和柔柔相提並論,要說她當柔柔的跟班還差不多。”馬尾攝影師氣極,說話尖酸刻薄,極盡嘲諷:“Delar的女主角向來都是超級美女,而她身材乾癟,長相平庸,跟她們比簡直有著天壤之別。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行,她,絕對不行。”他刻意加重最後幾個字的發音,語氣極為肯定。 接下來於傲說的話洛米揚沒有再聽進去,因為她耳旁不斷回想起馬尾攝影師的最後重複的那五個字。她絕對不行……這句話,她似乎在很久之前也曾聽過。一抹憂傷掠過洛米揚清明的雙眸,她不自覺閉上雙眼,任由疼痛隨著血液從心底淌過,流至全身。

一年前,清梨,秋季。 深秋時節,地處北方的清梨天氣變化比較大,明明幾天前還天地雲暗,冷風呼嘯,害不少同學得了感冒。今天卻晴空萬里,陽光柔和。而轉晴的天氣也在短暫的沉悶過後給老師和學生帶了了好的心情。 清梨教學樓走廊外圍著古樸的木籬笆,裡面種著白色花盆的芙蓉花、彩葉草和粉紅或潔白的秋海棠。由這經過的洛米揚忍不住停下腳步,俯身湊近花朵間輕嗅,沁人心脾的花香立刻縈繞在鼻尖。 “好香哦……”她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然後滿足地直起身子繼續向辦公室走去。原本幾天前凌老師就想找她商量有關音樂比賽的事,但由於她得了感冒,不想傳染給老師,所以只好等到今天感冒好了之後才來找她。 “不知道這個時間,凌老師會不會在辦公室呢?”洛米揚偏頭低喃道,腳下的步伐仍未停下。前面不遠處,辦公室的門半開著,裡面不時傳出一男一女的交談聲。中等身材的西服男人背對著門,對面站著一位穿著白色套裝的年輕女人,她的臉因著急而漲得通紅。

是凌老師和藝術學院的金院長?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洛米揚不解地皺眉。正當她準備先行離開的時候,金院長的聲音忽然在辦公室內響起。洛米揚瞬間停住腳步。 “凌老師,我一直很佩服你能深受學生的愛戴,可這次你為什麼偏偏要讓洛米揚和契諾搭檔參加比賽呢?你明明知道這次的音樂比賽對清梨很重要,所以務必要挑選最優秀的選手,上官采妮的父親是政界主席,而且她從小就開始學習小提琴。只有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而洛米揚只是一個普通的法政學院的學生,讓她和契諾站在一起,簡直可笑!”急於想要說服凌老師的心情讓金院長變得口不擇言。 “雖然采妮的小提琴演奏水平很高,但音樂的靈魂在於演奏者的情感,米揚拉小提琴時能將自己的感情融入音樂中,只有這樣的音樂才能真正打動評委和觀眾,希望您能再考……”凌老師極力爭取道,在她心裡早已認定米揚是最佳人選,所以當初她才會不顧學院的反對安排她和契諾在一起練習合奏。音樂應該是純淨而富有靈動情感的,她不想它因許多世俗的因素失去最本真的美好。

“我不管你什麼理由,總之,我不會同意,她絕對不行!”金院長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兩人為各自堅持的觀點竭力爭辯著,絲毫沒有註意到門口正倚牆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生。 原來…不管怎麼樣,她始終沒有資格和他站在同一個舞台上,洛米揚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她一直都知道結局會是這樣的,不是嗎?只是傻傻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祈禱這一天晚些來臨而已。她落寞一笑,轉身離開。 身後,他們的聲音被秋風吹散,她聽不到,也不想再聽到,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陽光,白雲,高大的樹木,秋風中輕顫的白色小野菊,這些原本在洛米揚看來充滿幸福味道的事物此刻卻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她忘記了自己在偌大的清梨校園內漫無目的的走了多久,只是當她驀然停下腳步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清園廣場。

也許,在她心裡仍是習慣性地想要見到他吧。又或者,潛意識中她有話想要對他說。 聽著風吹動沙沙的樹葉,洛米揚眼眶中忽然湧動出一股灼熱的疼痛,她忙抬頭仰望碧藍的天空,拼命隱忍亟待奪眶而出的眼淚。努力回憶這十幾天和契諾相處的點滴,她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樣就足夠了,她已經很幸福。 很久之後,秋風吹乾了眼眶中的淚光,洛米揚低下頭,穿過兩旁高大的樟樹,向廣場走去。 湛藍的天空中漂浮著細碎而潔白的雲朵。寬闊清寂的廣場上,羽翼潔白的白鴿在半空中盤旋飛翔,淡金色的陽光灑在它們身上,像是沉靜的海面上濺起白色的浪花。它們中有的落在不斷向空中噴灑泉注的噴泉旁,有的在地上跳來跳去,來回覓食。 不時有不怕人的白鴿扑騰著翅膀飛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周圍,像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似的發出“咕咕”的聲響,快樂地歌唱著。

廣場中央,身材傾長的白衣少年姿態隨意地坐在地上,右手撐著全身,沉默地仰視著蔚藍的天空中白絮似的柔雲,似乎正靜靜的思考著什麼,黑框眼鏡後蘊藏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白鴿棲息在他搭在蜷曲膝蓋上的寬大手背上,不時調皮地低頭輕啄。少年將手臂緩緩舉起,白鴿不閃也不躲,偏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看上去極為可愛。少年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它身上,唇角勾起令人目眩神迷的淺笑。 噴泉的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晶瑩透明的水珠照亮了少年宛如天神般俊美的側臉。這一刻,通體潔白的鴿群,噴泉旁倨傲冷峻的少年,珍珠般的水花彷彿定格成了聖潔唯美的畫面。 像是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契諾漠然隱去唇角的笑意,修長的手臂一揮,白鴿振翅飛向藍天。

他,或許注定是她遙不可及的夢吧。睇見剛才美好得令人心動的一幕,洛米揚更加覺得自己和契諾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優秀完美得沒有任何瑕疵,高貴出色如同王子一般,而王子始終是和公主站在一起才最般配。 既然如此,那麼…洛米揚握了握手掌,故意忽略掉心中的傷痛:“這兩個星期一定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如果我退出的話,你就可以不用那麼煩了,謝謝你這麼多天來的包容。”她語調輕快,笑容明亮。儘管,說這句話時,她的心痛得彷彿死過去了一般。 可是,只有她主動退出才是最好的選擇,她不想讓凌老師為難,也不想她的平凡暗淡在舞台上影響到契諾的完美。金院長說得對,只有公主般優雅迷人的上官采妮才能襯托出他璀璨的光芒。 潔白輕盈的羽毛在陽光中輕輕飄落,靜默的微光中,契諾氣息冷冽地側睇了她一眼,冷漠而疏離的應道:“如果沒有自信,一開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瞳孔收緊,他眼底閃現出冰冷的寒光。倨傲地起身,他挺直背脊離開,白鴿扑騰扑騰地飛起,以銀線般的姿勢從他身邊略過,水晶般的泉注噴向最高點。

這是他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卻如此深刻地刺痛了她的心,洛米揚失望的抬頭仰望天空,不願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 忽然,契諾停下腳步,以不明顯的弧度微微側頭:“我最討厭,沒有自信的人。”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修長挺拔的背影在陽光中散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洛米揚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是她想太多了嗎?為什麼她從他這句話里里聽出了一絲鼓勵的意味?她可以把這理解為她應該對自己有信心嗎?那麼,她一定不能輕易放棄,讓自己留下任何遺憾,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現在她只需堅持不懈的努力爭取就好。 羽毛飄落在她的黑髮上,有輕微柔軟的觸感。因為契諾的話,從這一刻起,洛米揚下定決心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勇敢。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要始終充滿自信,決不放棄。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綻放出屬於自己獨特耀眼的光芒。

白鴿盤旋飛翔的廣場,風中樹木香氣清雅,少年離去的背影倨傲孤寂,他不知道,在他身後,有些事情正悄悄地改變著…… 思緒由回憶拉回現實,洛米揚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她說過要堅強勇敢,充滿信心,所以就算拍攝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她也絕不能退縮。不停在心里為自己打氣,洛米揚很快又恢復了原有的自信笑容。 就在這時,更衣室的門被推開,卉柔柔的專屬化妝師張姐走了進來,將一袋衣服扔給洛米揚:“於監製說讓你換上!”沒好氣的說著,她以高傲姿態雙手環胸不屑地上下打量著她:“就算化完妝還是這副樣子,根本就沒有資格當Delar的女主角。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省得待會兒丟人現眼。”入行十年,她看多了女明星們明爭暗鬥,用盡各種手段爭風奪彩,因此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洛米揚只是平靜的看了眼手中的袋子,然後很有禮貌的微微點頭致謝:“麻煩你了,謝謝!”雖然張姐對她極盡嘲諷,但她畢竟是長輩,她不可以對她無禮。而且,這麼久以來,她早已習慣了別人對她的輕視及奚落,覺得沒有必要爭辯,更不想讓彼此鬧得不愉快。她真正要做的,是更加努力,讓別人看到她的進步。 她居然還跟她說謝謝,她是在諷刺她嗎?張姐皺眉,試圖在她笑容中找出一絲嘲諷的成分。可是,她的笑容真誠明亮,裡面只看得到最真實的美好,沒有絲毫世俗的污濁。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純淨的人嗎?張姐有些迷惑了,但她很快回神,冷冷地悶哼了聲後頭扭頭就走。 看來,她好像真的很討厭她啊,洛米揚無力地嘆了口氣。她取出袋子裡的淺綠色雪紡長裙,又轉頭望瞭望鏡中的自己,眼神忽然像夏夜裡的星辰一樣明亮。 拍攝現場,馬尾攝影師因多次抗議無效不得不同意給洛米揚一次拍攝的機會,但他也堅決表示如果她不能一次通過的話,他絕對不會給第二次機會,而且拍攝必須在今天結束。於傲對此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似乎很有信心。而卉柔柔則氣定神閒的坐在一旁等著看洛米揚出醜,她不相信就憑一隻又醜又俗的醜小鴨也能夠贏過她,她絕對會向於傲證明他的選擇是錯誤的,只有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在場每個人都抱著各自不同的想法,所有的焦點都落在那扇緊閉的更衣室門上,攝影現場奇異的安靜。 當穿著一條淺綠色雪紡紗裙的洛米揚赤足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時,在場每個人都驚住了。 她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直發流水般披散在肩頭,白淨的臉上未施脂粉,眉目清秀,只在唇上塗著粉粉的唇彩。長及膝蓋的雪紡裙下露出膚色潔白的小腿,白皙小巧的赤腳沾染了人間的本真,像潔白赤裸的嬰兒。此刻的她,沒有華麗盛裝的襯托,只是顏色淺淺的裙子,雪白紗層,有細細的褶皺,像森林中舞動的精靈。沒有任何的修飾,素顏,看上去平淡寡然,卻散發出一種屬於自然的潔淨氣息,笑容如水晶杯裡盛著的清淨涼水,耀人眼目。 雖然她一直給人以陽光般的溫暖,但安釋允葵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吸引人的一面。這樣的她,如夏日有陽光躍動的青翠綠葉,清新明亮,看著她,能使人不自覺的內心晴朗愉悅,甚至在心底某個隱秘角落,他難以自持的感到有些窒息。 當他終於將這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壓制下去的時候,洛米揚已經如一片綠葉輕盈地走到他面前,對他微笑:“拍攝馬上就要開始了,一起加油哦!” 髮絲掃過她的臉頰,散發出淡淡的薄荷淡香,安釋允葵心頭一顫抖。但向來極為擅長隱藏自己真實情感的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冷著臉朝她吼:“白痴,待會兒拍攝的時候認真點,不要丟本少爺的臉!穿成這樣真是奇怪死了…”他孩子氣的悶聲低喃。 “哦,我知道了。”察覺到他又是在鬧彆扭,洛米揚無奈的別開臉。轉頭,正好對上於傲充滿鼓勵和信任的眼神,她微欠身點頭,回以感激的笑容。同時,她也接收到了卉柔柔又妒又恨的灼人目光,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洛米揚索性低下頭不看她,抓緊最後的時間培養拍攝的情緒。 五分鐘後,工作人員迅速回到各自的位置做好了準備。馬尾攝影師舉起攝像機隨時準備捕捉鏡頭。助理為於傲搬來了一張椅子,讓他坐著觀看。卉柔柔雖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只能氣得站在一邊幹咬牙,全場靜無聲。 攝影棚內的照明燈亮起,光芒照耀在他們身上。十幾雙眼睛齊齊望著他們,眼神中有期許、有懷疑、有不屑,也有嫉妒。一切的心理此刻都化成了無聲的沉默。 感覺到身旁的人有細微的輕顫,安釋允葵皺皺眉,隨即俯身在她耳旁低語道:“白痴,等下只要跟著我就好,不用太緊張。”像是要將信心傳遞給她,他奇異溫柔地揉揉她頭頂的黑髮。 洛米揚心湖上泛起感動的漣漪,原有的一絲緊張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安心。兩人對視的目光中蕩漾著淡淡的暖意。 “可以開始了!”馬尾攝影師大聲催促道,不想再在這支廣告商浪費太多時間。 鏡頭前,安釋允葵緩緩低下頭,側顏彷彿和光線融合在了一起,有幾分迷離的感覺。鼻樑挺如白玉,下顎曲線完美。他的目光很深很深,凝聚著濃烈的深情,令人為之心顫。他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皎潔的容顏,乾淨修長的手指輕輕婆娑,在肌膚上留下灼熱的溫度。 洛米揚仰頭,笑容像薔薇一樣盛放在他親暱的視線中,閃耀出一股清新自然的氣息。她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嬌羞,對視間,靜靜地散發著幸福的光芒,單純、自然,並且簡單,像清晨折射在朝露上的水光。隱藏在她眼底的深刻愛戀像潛伏在深深海底的水珍珠般剔透明淨。雪紡裙上的順滑縐紗像水波一樣起伏,令人滿目生涼。 此刻她的感情沒有絲毫的造作,彷彿眼中所流露出來的美好都源自內心深處。她曾經…有過喜歡的人嗎?安釋允葵指尖輕顫了一下。 靜默滲透到心底,洛米揚不斷回想著有關契諾的每個片段,從初時到離別,從盛夏到暖春,從日出到日落,只要有他在,她的世界就有日光照耀。與他相識是最美好的事,每個瞬間都充滿濃郁的色彩,有糖果和泡沫的香氣。她用了四年的時間去等待,這個過程不算漫長,卻足以令她刻骨銘心;寄託了太多的期許,卻單純幸福,令她眷戀。 安釋允葵長而濃密的睫毛覆上深邃的雙眸,櫻花花瓣般溫潤的雙唇吻上洛米揚光潔的前額,呼吸有些滾燙。她的眼神亮如星辰,笑容如同鑽石晶瑩清亮。白皙的鎖骨和肩頭輕微的顫抖,淺綠色雪紡裙裙擺處的魚尾花邊輕輕蕩漾,腿上的肌膚像精靈一樣赤裸,有夏日窗外繁盛樹木的清新脫俗。 在場的工作人員瞬間忘記了呼吸,手上的工作也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彷彿沉醉在了王子與叢林精靈的夢幻童話裡。他們不敢相信她竟美到了這種地步。她的美,無關容顏和外在修飾,無關高貴和優雅。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自然美,空氣因她的存在瀰漫開雨後青翠淋漓的清爽氣息。 如果說卉柔柔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少女的嬌柔與清純,那洛米揚則是將自然的靈動色彩,陽光綠葉的潔淨清新演繹到了極致,讓人有種清風拂面般的暢快舒適,而這正是“清風”香水所要追求的感覺。單純美好的愛情應該和生命一樣簡單純粹,潔淨自然,無需過多修飾。 原本對洛米揚心懷蔑視的馬尾攝影師在看到她出色的表現後深受震撼,恍然明白過來為什麼於傲執意選她當Delar的女主角。選準角度將兩人間動人心扉的一吻拍下,他毫不吝惜的連連給予掌聲,眼中有不加掩飾的欣賞。其他工作人員也為她的表現所折服,紛紛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周圍戲劇性的大轉變讓卉柔柔倍感受辱,在憤恨地瞪了眼洛米揚後,她惱羞成怒的帶著張姐消失在攝影棚。於傲沒有上前,只是靜靜站在不遠處分享她臉上的喜悅,同時也在心裡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雖然奇蹟發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一,但洛米揚最終還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取得了成功。她離自己的夢想,似乎又更近一步了。 清晨,碧藍的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清涼微寒的雨水從教學樓、體育館和樹葉葉尖滴落下,地面上綻開出一朵朵晶瑩的雨花。櫻花校園內,林蔭道上,餐廳前,冰湖邊,隨處可見撐著傘在雨中緩慢行走的學生。 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主教學樓三層的多媒體教室內,早起的學生們正百無聊賴地跟身邊的人聊天或靜靜溫習課本,他們聊天的聲音並不大,依稀可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但這種舒服寧靜的氣氛很快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巨響打破,大家習慣性地轉頭望向靠窗的那個座位。 當藍絮氣勢洶洶地將一本彩頁時尚雜誌重重扔到桌子上時,洛米揚正認真地為安釋允葵安排近期的行程。她不明所以的望向藍絮怒火直冒的雙眼,然後困惑地拿起桌上的雜誌,立刻明白過來她的怒氣從何而來,因為這本時下最暢銷的時尚雜誌《Beauty》的封面照赫然是“清風”的主打宣傳照,裡面還有很多他們的其它照片。 對此,洛米揚並沒有感到太意外,以Delar的品牌實力,必定會選擇最具影響力的雜誌合作,而且於傲也曾表示這組宣傳照在公司大受好評,讓大家認識到了一個全新的Delar,因此必須加大宣傳力度,只是她沒想到居然這麼早就面向市面了。 照片上,安釋允葵美如花瓣的嘴唇印上在她前額,溫暖微涼。她微微低頭側臉,清明的眼眸中透露出淡淡的笑容,唇角笑容清晰明亮。經過光線的略微修飾,那宛如蝶翼般輕盈的額吻變得朦朧而聖潔,充滿甜蜜的色彩,其他幾張照片也延續了這種深情微妙的風格。 但又有誰能想到,在安釋允葵眼裡她不過是個傻傻的白痴。而她綻放的所有美好都是為了另一人。 見她默不作聲,藍絮眼裡的怒火更加旺盛了,她像發狂的獅子一樣吼道:“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你跟葵沒有關係嗎?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你處心積慮接近葵,用盡各種手段成為Delar的女主角,實在是太可恨了!哼!像你這種心機深沉的人最好快點滾出櫻花,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藍絮原本美麗的臉此刻猙獰恐怖到了幾點,她大力奪過洛米揚手中的雜誌往地上摔。 這是怎麼會回事?洛米揚居然成了Delar的女主角?其他人久久不敢相信這一事實,但藍絮狂怒的表情又不像在開玩笑,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的,洛米揚是個表裡不一的女生? 安煙溪平靜的放下課本,輕煙浩渺的目光落在她們身上,洛米揚早已將當安釋允葵助理和拍攝宣傳照的事告訴她,所以她對此並不驚訝。只是,藍絮已被怒火燒得失去了理智,她該怎麼應付?她一個人可以嗎? 窗外,雨越下越大,急雨似乎在做最後的衝刺,白晃晃的雨點狠狠地砸著玻璃窗,發出“噼噗”的響聲。教室裡一片死寂,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她,似乎欠他們一個解釋。 在這不尋常的沉寂中,洛米揚緩緩彎腰拾起地上的雜誌,輕輕拭去上面細碎的灰塵,重新將雜誌放回桌上。她仰頭對上藍絮憤恨的雙眸,笑容淡定,眼神明淨如水:“我對大家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沒有任何的欺騙,轉到櫻花,是為了堅持我自己的夢想,並非為了安釋允葵,可是…”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深很深,似乎蘊藏著一種堅定的信念,唇角的笑容淺之愈淺:“我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使自己變得更加優秀的機會,更不會停止努力。所以,即使你再怎麼討厭我,也無法阻止我追逐夢想。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就會努力創造奇蹟。” 此時的她,周身散發出一種強大到令人震驚的力量,幾乎所有人都當場呆住了。藍絮怔怔地望著她,無法相信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心中湧現出一股難以忽視的震驚。 安煙溪露出讚許的一笑,她…終於在其他人面前展現出了除善良,極富音樂才華外堅強自信的一面。但她同時也很好奇,她不絕的勇氣和力量究竟源自什麼?她的夢想又是什麼? 雨勢無聲地逐漸減弱,櫻花的鵝卵石小路,高大的樹木被雨水洗得格外清明。沒過多久,雨停了,空氣像剛過濾似的,充滿草木和泥土的香味。帶著雨珠的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擺,珠光點點。有種勃發的力量在這秋雨出初過的清晨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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