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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卷初秋:精靈物語第十章

米揚的微笑 夏影影 6732 2018-03-13
人來人往的街頭,天空白雲大朵。 “精靈蛋糕坊”外種著的菊花和月季開的絢麗爛漫,夾雜其間的五六株野生蒲公英帶著絨毛的種子隨風散落,在空中飛飛揚揚地飄散著,繖形的小白花球落在來往行人的頭上和肩上,調皮可愛。 充滿幸福氣息的蛋糕坊內仍是坐滿一邊茗品蛋糕,一邊交談,笑容燦爛的顧客,歡笑聲不絕耳。在顧客間來來回回的伯父伯母雖然早已忙得滿頭大汗,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眼神中洋溢著的幸福溢於言表。 廚房,烤箱上的紅燈跳至綠色,單手戴著厚手套的安釋允葵將烤箱內冒著熱氣的蛋糕取出放在桌上,脫下手套隨手將它扔給在旁的洛米揚,還不忘不滿的瞪了她一眼。該死的!她是有意耍他嗎?這已經是他學做蛋糕的第十天了,卻僅僅是學會做這種最簡單的用來打底的蛋層。他的耐心都已經快被磨光了。

洛米揚將邊緣印著紅草莓的白色瓷盤旋轉了一周,把安釋允葵做的蛋糕仔細的打量了個遍。她看了看一臉不爽的安釋允葵,又看了看桌上這個身上有這著多處焦黑痕跡,只能勉強稱作是蛋糕的物體,最後再困惑的偏著頭思索了片刻,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他真的有用心在學嗎?她已經用儘自己最大努力,一步一步,從蛋糕的選料,分量配製,關鍵技巧到烘焙時間,將每個步驟講得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做出來的,居然會是這種效果?她真的無語了。 等不到她的評價,安釋允葵沉不住氣的衝著她吼:“你幹嘛一直這樣看著它不說話,這是本少爺第一次做蛋糕,你竟敢給這種反應!”他語氣兇巴巴的,但卻洩露出一絲不自然和孩子氣的慌張。 他張狂帥氣的臉微微泛紅,不知是被她的反應激怒,還是因自己失敗的作品而感到有些無措。他惱怒的一把端起那碟可憐的蛋糕,轉身欲毫不留情的將它倒進垃圾桶,卻立刻被察覺出他意圖的洛米揚拉住,他微怔,眼中有稍縱即逝的迷惘。

洛米揚像一隻猴子似的死死拉住他的手臂,笑容像鑽石一樣明亮,牙齒潔白,語氣中充滿濃濃的歉意:“對不起!我剛才只是有點腦袋短路,所以才會…你原諒我吧…”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情一定傷害到了向來自尊心極強,驕傲不馴的安釋允葵。能讓他親自動手去學,蛋糕在的回憶中必定佔有很重要的位置。剛才她不該那樣讓他失望難過。 趁安釋允葵失神之際,洛米揚接過他手中的蛋糕,放在鼻尖聞了聞,誇張的連吸幾口氣:“雖然它外表看上去有些瑕疵,但聞起來很香呢,我想,味道應該會很好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嚐嚐看了。”她笑得很好看,露出兩顆可愛的犬齒。 她有些討好又嘴饞的模樣無形中感染了原本冷著張臉的安釋允葵,他的嘴角不經意的浮現出一絲溫暖釋然的笑容。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她這張平凡的臉看上去似乎不再那麼討厭了,反倒讓人覺得自然不做作,有薄荷的干淨清新。

在他的注視下,洛米揚切下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奇異的味道刺激著她的舌尖,但她仍是細細的咀嚼著,很認真的品味。 “笨蛋…”安釋允葵無意識的低罵,雙眼卻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烏黑的瞳孔漸漸收緊,帶著細微的緊張和期待,喉頭顫動著,眼神單純不加掩飾,就像渴望得到大人肯定的小孩。 廚房內靜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響,所有的關注彷彿都落在了洛米揚的表情上。 這種味道……洛米揚臉上忽然綻放開夏日般明朗的笑容,她轉頭望向安釋允葵,語調中有抑制不住的驚喜:“真的很好吃!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味道怪怪的,苦苦的,但到最後卻有一種糖果一樣的清甜,唇齒間縈繞著很奇特的味道。我想,這關鍵在於你的用心和努力吧。雖然你表面上拽到要死,學的時候又不認真,屢屢出錯,但其實你有用心在學,而且很努力,對不對?就像你做的蛋糕一樣,剛開始的時候是苦苦的,但到最後,卻是回味的甘甜。”

看到他的努力,洛米揚也忍不住開心起來,感覺就像是一道愴然耀眼的光線射入自己透明的玻璃心房內,顏色濃郁鮮活的花朵悠然盛放,流動著幸福的芬芳氣味。 她的話讓安釋允葵心中所有的緊張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像流動的血液一樣充斥於心間的喜悅,安心,還有他不想承認的莫名感動。她純真的笑容映入他的眼眸,讓他恍然間有些失神。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彆扭的將她推開,又拽又酷的俯視著她,口氣強硬:“我才沒你說的那麼噁心。”他的語氣有慣有的霸道:“記住,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在這裡的事,你就……” 安釋允葵沒有說下去,因為她剛才的話讓他陡然間兇不起來,只得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然後頭也不回的挺直背脊離開。 他挑染得恰到好處的棕的頭髮色澤柔亮,身材傾長完美,帶著貴族的倨傲氣質。

雖然他自己不願承認,但有著惡魔性格的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單純的人。洛米揚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燃氣一簇小小的希望火焰。 看來,他離由惡魔進化為天使,又更進一步了。 自從那天以後,似乎每個人都可以感覺得到安釋允葵的變化。雖然他依舊高傲冷酷,在見到伯父伯母時卻會微微點頭示意;雖然他依舊在蛋糕房最忙碌的時候選擇袖手旁觀,卻不再像從前那樣雙手環胸站在門口挑釁的看著洛米揚,而是安靜的坐在櫃檯後發呆或者睡覺;雖然他依舊每天將毫無反抗之力的洛米揚整得苦不堪言,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少了原來的惡意,多了份單純的捉弄成分。 而這種發展趨勢讓天性樂觀的洛米揚越來越確信,她的“天使進化論”到最後一定會成功的。

秋日朗朗,天空碧藍。人來人往的街頭,精緻小巧得宛如魔法房子的“精靈蛋糕坊”依舊是充斥著歡樂與笑聲的幸福小天堂。 透明的玻璃門靜靜地敞開著,空氣中花香浮動,蛋糕坊內樣式紛繁且口味香甜的蛋糕吸引了許多顧客,幾乎每張木製圓桌旁都圍坐著茗品蛋糕和免費飲料的客人。他們或是聚在一起低聲談笑,或是一邊繼續手中的工作一邊悠閒的吃著碟中美味的蛋糕,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或濃或淡的滿足笑容。 正忙得不亦樂乎的洛米揚看了眼手中的單據,利落的從玻璃櫃中取出兩碟戚風蛋糕,再熟絡的倒上兩杯鮮榨橙汁,將它們一起放在托盤內。她偏頭看了眼身旁伏在櫃檯上安靜睡著的安釋允葵,困惑的皺起眉頭。 他晚上很缺睡嗎?居然在這麼吵鬧的環境中都能熟睡,他的嗜睡程度真的令她不得不佩服。洛米揚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而換上笑容,雙手端著托盤走向等待已久的顧客……待她忙碌了一陣,將其他顧客的需求認真的一一記下之後,回頭,卻見不知何時睡醒的安釋允葵正冷著臉,以一種極為不爽的眼神瞪著她。他泛著棕色光澤的頭髮因長久的睡眠顯得有些凌亂,卻讓他的帥氣更加張揚不羈。長長的睫毛覆蓋住漆黑如墨的眸子,眉頭壞脾氣的皺著,卻讓他多了分孩子氣的霸道。而淡藍色的西式長衫更是完美的襯出他帥氣有型的輪廓。

這無意間的驚艷回視讓洛米揚瞬時愣在原地,但她很快尷尬的將視線轉移到別處,心中暗罵自己是個笨蛋,竟然在他凶巴巴的瞪著她的時候還會覺得他帥。 這該不會是因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被虐的習慣吧?她不安的猜測著。 “呃…”剛剛從睡夢中甦醒的安釋允葵不舒服的嚶嚀了聲,他試圖將背脊挺直,脊椎處傳來陣陣痙攣的疼痛卻讓他無法自主的掌控自己的身體,腿部麻痺的感覺更是使他無法順利的起身。而造成他睡得全身僵硬無力的始作俑者便是——洛米揚! “該死!”安釋允葵一眼便從人群中找到了那抹淺綠色的身影,而她臉上白痴的笑容更是惹得他不悅至極,目光也隨之愈發冰冷。 如果不是她提出那種奇怪的條件,他現在應該是舒服的躺在家裡那張King-Size的法國大床上,根本不用委屈的睡在這種又悶又吵的地方,四周響個不停的聲音害他無法專心睡覺。心中越燃越旺的怒火讓安釋允葵原本壓抑了幾天的惡魔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是在生氣嗎?可是,在她記憶中她好像沒有惹他吧。洛米揚輕手輕腳的將托盤放回櫃檯上,笑容可掬的問道:“你醒了?要不要吃蛋糕?”這幾天的相處加上前幾次的反抗經歷讓她很好的總結出了一個經驗,那就是惡魔的脾氣是變幻莫測、無法預料的,因此,不管她有沒有惹他,也不管他莫名其妙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她都必須積極主動,態度良好的承認錯誤。否則,後果將會很嚴重。 在這種風雨欲來的情況下,她還是聰明的趁他脾氣爆發前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撫他吧,或許運氣好的話還可以逃過一劫。 她好得出奇的態度讓安釋允葵一時間無從沖她發火,而且尚未從麻痺狀態中恢復過來的雙腿讓他無法起身以身高優勢對她進行壓迫。 滿前怒火得不到發現的安釋允葵悶哼了聲。他瞥了眼桌上的托盤,像是突然找到了什麼合適的理由似的,中氣十足的再次瞪著洛米揚,口氣不善的朝她吼:“你是白痴嗎?明明是一隻手可以端起的托盤幹嘛用兩隻手,笨蛋!”霸道倨傲如安釋允葵,即便知道這個理由有些無理語氣卻倔強的強硬得很,氣勢不減分毫。

這也算她惹他生氣的理由?洛米揚無語。他最近好像越來越喜歡無理取鬧了,找她麻煩的藉口也是千奇百怪,照這個情形看來,他似乎是整她整上癮了。 儘管如此,不想與他起衝突的洛米揚還是耐著性子笑著答道:“這是身為waiter的一種基本禮貌,是表示對客人的尊敬。你以往去過的每間高級餐廳都是這樣的啊,你應該早就習慣了。”像他這種超級鑽石少爺去過的餐廳必定奢華至極,享受的服務想必也是最一流的,而他居然以這個作為藉口來找她麻煩,真的很沒道理。 “你…這又不是高級餐廳!”自知理虧的安釋允葵臭著張臉,口氣仍保持慣有的強硬,只是眼中原有的鋒芒氣焰黯淡了些。礙於現在略微處於劣勢,他冷冷的別過臉不理她,獨自沉默的盤算著等身上酸痛的感覺過後該如何加倍的整她。

兩人間每天必須上演的鬧劇因安釋允葵的暫時熄火等到了短暫的緩和。對這種來之不易的安寧倍加珍惜的洛米揚安靜的用榨汁機製作新鮮可口的果汁,活力充沛的繼續著手頭的工作。 而另一邊,來往於客人間卻將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一幕盡收眼底的伯父伯母無奈的相視而笑,眼神飽含著關愛。在他們看來,雖然安釋允葵外表看上去囂張冷傲,脾氣火爆又時常欺負米揚,但其實內心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偶爾看他和米揚鬥嘴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且,自從他來了之後,蛋糕坊好像變得更加充滿勃勃的生機和樂趣了。這些日的相處讓他們不自覺的將安釋允葵當作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懸在門上的風鈴在秋風中輕搖擺盪,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響聲。出現在門口的少年穿著白色制服衫和質地柔軟的卡其色褲子,眉目清秀,散發著松柏般乾淨氣爽的氣息。而他身旁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一雙大眼睛內寫滿緊張和害怕,隱約可見閃動的淚光。 抬頭看了眼店內的顧客,她慌忙躲到少年背後緊緊抓住他的褲子,全身驚恐的顫栗著。少年蹲下身溫柔的輕聲安撫她,白皙的手掌輕柔的在她背上婆娑,目光中傾注了所有的珍愛。 顧客中不知是誰認出他,低聲驚呼了句:是秋浬瑾!聞言,伯父伯母停下手中的工作,轉身走向門口的少年。 “瑾,小甄,你們怎麼來了?”伯母對他們的突然到來感到十分意外,她對著少年親切的微笑,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女孩身上時,卻擔憂的微微皺眉。 “爸!媽!”秋浬瑾起身向他們打招呼。即使在面對自己最熟悉的親人時,他依舊彬彬有禮。他關愛的拍拍秋浬甄的頭,面向他們說道:“我來看看洛叔叔的女兒,而且…”他看出了他們眼中的擔憂,但依舊不願改變自己的決定。輕嘆了口氣,他淡定道:“小甄也該見見洛叔叔的女兒了,或許,這可以幫助她走出心中的陰影。” 自從三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小甄便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原本有神的雙眼也失去了從前的神采。這次回國,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她重新找回原來的快樂,他不想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妹妹繼續痛苦下去。 “也許你說的對,小甄是該見見米揚了。”伯母點點頭,悠然嘆了口氣。心裡的傷痕如果永遠不去碰觸是無法癒合的,而且,她相信以米揚的開朗善良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助小甄。過去,她不願在小甄面前提起與那件事有關的一切或許是個錯誤的決定,只有等到小甄能夠坦然面對那件事時,才能真正從陰影中解脫出來。 想到這,她釋然的一笑,將仍處於驚恐中的秋浬甄拉到自己身邊,握住她的小手,替她理了理頰邊的髮絲,輕聲道:“小甄,現在媽媽帶你去見洛叔叔的女兒好嗎?那個姐姐是個很好的人,她一定會很喜歡小甄的,好不好? 秋浬甄回望著身後眼神溫柔明亮的秋浬瑾,半響,終於在他凝視的目光中點點頭。 秋浬瑾學長?他怎麼會來這裡?看上去他好像和伯父伯母很熟的樣子,他們認識嗎?將擦拭完畢的榨汁機放置好,洛米揚站在櫃檯後好奇的猜測著。 身上的酸痛和酥麻感漸漸消失,得以自由活動肢體的安釋允葵起身欲對身旁的洛米揚吼些什麼,卻見她正瞬也不瞬的看著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的秋浬瑾。 原來她不僅是個白痴,還是個花痴啊,以為她是被秋浬瑾的外表所吸引,安釋允葵嘲諷的揚唇。只是此時她眼中卻流露出見到他時不曾有過的崇拜和欣賞。該死!難道在她眼中他的魅力竟然會比不上秋浬瑾嗎?這讓向來不可一世的安釋允葵無法忍受,他負氣的推了她一把,語帶譏諷的嘲弄道:“不用再看了,再怎麼看他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你這個又笨又蠢的大白痴。” 猝不及防的洛米揚被推出櫃檯,踉蹌著退了好幾步。待她站穩腳跟時,伯父伯母已經走到她面前,而他們身後站著秋浬瑾和一個她似乎曾經見過的小女孩。 伯母上前拉住洛米揚的手,向她介紹道:“這是瑾,我的兒子,他和你是同校。這是小甄,三年前你們曾經見過。” 秋浬瑾學長竟然是伯母的兒子?洛米揚意外的看著他,一時間難以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巧的事。不過,他溫和親切的天性應該是遺傳自伯父伯母吧,難怪她跟他在一起時會有一種很輕鬆熟悉的感覺。 與她感到同樣意外的是秋浬瑾。 他曾聽爸媽說過洛叔叔的女兒就讀於櫻花,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去找她。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洛叔叔的女兒竟然是洛米揚。他原本便對這個熱愛音樂,性格自然爽朗的女生充滿好感,而這個巧合更是讓他在更為堅信小甄可以擺脫過去痛苦的同時又添了幾分莫名的欣喜。 他對她露出發自內心的友善笑容:“沒想到你就是洛叔叔的女兒,很高興再次認識你。”他眉宇間散發著淡淡的斯貴光華,讓人情不自禁的為他潔淨的氣息所吸引。 “我也是,學長。”洛米揚回以真摯的笑容。她看向他身旁緊張的低垂著頭,因害怕而不敢抬頭與她對視的秋浬甄,眼神不自覺的溫柔起來。她蹲下身與她平視,輕輕捏了捏她蒼白的臉頰,笑著說道:“三年沒見,小甄又漂亮了,只是好像瘦了點,小女孩要白白胖胖才可愛哦。”她的聲音又柔又緩,宛若躍動的清新流水。 三年前在爸爸的葬禮上,小甄因愧疚一直把自己反鎖在房間不肯再見她。沒想到,直到現在她仍未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想到這三年來她內心承受的種種壓力,洛米揚忍不住陣陣心疼,她將她瘦小的身子擁入懷裡,撫摸她的長發。 瞬間,秋浬甄眼中隱忍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雙手環住洛米揚的脖子,大聲的哭喊著:“姐姐對不起,都是小甄不好,都是小甄的錯。” “傻瓜!一切都過去了。”洛米揚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絲毫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姐姐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姐姐心裡早就把你當作自己的妹妹了,又怎麼會怪你呢。不過,你以後要聽爸爸媽媽和哥哥的話,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好不好?”她親暱的刮刮她的小鼻子,淘氣的扮出各種鬼臉想要將秋浬甄逗笑。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女孩曾經做錯過什麼嗎?安釋允葵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尚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然而此時,伯母的聲音卻在他耳旁響起。 “小甄的小時候,我和她爸爸因為忙著經營公司,很少照顧她,瑾出國留學後,她變得越來越孤僻。三年前,她目睹我和她爸爸吵架那一幕後竟跑到海邊想要自殺,幸虧被米揚的爸爸救起,可是……” 伯母眼中蒙上淡薄的水汽,哽咽著說道:“她爸爸卻因此永遠沉入海中。自從那件事之後,小甄一直覺得自己是害死米揚爸爸的兇手,不敢面對米揚和她媽媽。經過這件事,我和小甄的爸爸懂得了很多,也一直對米揚心存愧疚。” “後來,我們結束了公司的業務,買下了米揚爸爸生前經營的這間蛋糕坊,想將他”讓每一位吃到蛋糕的人都能得到幸福“的夢想延續下去。而這間蛋糕坊之所以名為”精靈“是因為精靈比天使更貼近人們,可以帶給每一個人幸福。米揚是個善良的孩子,從她爸爸出事的那一天直到現在她從來沒有怪過我們,反倒將我們當作親人一樣看待,我很感謝她和她爸爸,是他們教會我懂得家庭的幸福是金錢永遠都買不到的。” 她…竟承受了這麼多,安釋允葵的手指微微蜷曲著,他凝視著洛米揚拼命著扮鬼臉的側顏,不敢相信她笑容的背後竟隱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苦楚。 在他印像中,她好像始終保持著燦爛明亮的美好笑容,無論別人怎麼對她,她都從未動怒,只是無奈的聳聳肩,然後又獨自笑得開心。固執的想要將幸福和笑容帶給每一個人卻傻傻的從不考慮自己感受,這樣的她,便是精靈嗎?可是,他卻覺得,她真的…是個白痴。 原本哭泣不止的秋浬甄在洛米揚扮鬼臉的連番攻勢下終於破涕而笑,笑容如水晶般清澈透明。在旁的伯父伯母感動的紅了眼眶,臉上卻洋溢著最幸福的笑容。秋浬瑾靜靜的看著她微笑,眼中閃爍著寶石般璀璨的銀亮光芒。 在場的顧客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在看到小女孩臉上露出的笑容後也不自覺的笑起來。同時也被那個扮鬼臉的善良女孩深深打動。 蛋糕坊內氣氛融洽,情意濃濃。窗外的籬笆內,黃白菊花綻放著繁複潔白或是明黃的花瓣,沉浸在空氣中輕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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