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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愛了散了》第二十四章

愛了散了 瑛子 6881 2018-03-13
接到電話蘇競有些意外,差不多大半年沒與陳峰聯繫了,陳峰也從沒主動找過他。現在陳峰突然找他,並且在醫院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他立即放開手頭的工作,匆匆趕往醫院。 在醫院走廊上,蘇競看到了陳峰。陳峰的樣子幾乎沒什麼變化,朝陽一樣光潔明亮的面容、沉穩成熟的風度和高貴的氣質一如往昔。但蘇競知道,如今的陳峰已不同往常,他現在 是管理著幾千人的企業領導者,是手下調控著幾十億資金的商界精英。蘇競立即想到魯小昆的案子,安麗重新把那個案子拾起來,而且找藉口讓他迴避,究竟與陳峰有多大關係?空氣裡飄著各種藥水混和氣味的燥熱氣息,讓蘇競心裡亂哄哄的。 望著陳峰,蘇競已明顯地感覺兩人之間微妙的距離。 “陳峰,怎麼啦?”蘇競主動開了口。

“曉晗出了點事。”陳峰用的是舉重若輕的語氣。 病房裡,蘇競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董曉晗。這曾經是他的監控對象,雖然他現在調離中隊,但他依然保留著一份義不容辭的責任。現在,她出事了,是因為她自己不小心嗎?蘇競第一個反應是找安麗,向她匯報這個情況。安麗不正在琢磨魯小昆的案子嗎?在這種節骨眼上,董曉晗突然出事,陳峰又跟她在一起,這些事都是巧合嗎? “蘇競,”董曉晗已坐了起來,身體靠在被子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談。”蘇競問:“關於案子?”董曉晗點點頭。蘇競說:“我馬上打電話請安隊長過來。”蘇競認為以目前自己的身份,已不再適合單獨與她談案子的事。董曉晗卻阻止道:“不,這件事我只能跟你談。”

蘇競心裡暗自一驚,點了點頭。 董曉晗轉而向陳峰道:“陳峰,謝謝你今天救了我這條小命。”陳峰低聲說:“別這麼說。”董曉晗道:“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別再為我耽誤時間了。”陳峰說:“你和蘇競談事,我先迴避一下好了。”董曉晗心裡一熱,卻還是藉了陳峰的手機說:“我喊個朋友過來照顧我,這樣你就可以放心地走了。”說著,她當著陳峰的面,撥打了譚湘銘的電話。然後,她把手機還給陳峰,請他放心回去。 陳峰點了點頭,帶上病房的門,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董曉晗的心中是萬般的痛楚和不捨。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如果能夠讓他守在她身邊,她情願在這裡躺一輩子。可是,他不屬於她。他的時間太寶貴了。如此浪費他的時間,讓她感覺簡直與犯罪無異。她情願他永遠欠她的,也不願自己背上情感的債務。

陳峰開著車離開醫院。路過一家超市的時候,不由自主把車子駛入超市停車場。他極少逛超市,但今天,不知何故他就走了進去。 陳峰在超市裡買了些新鮮時令水果,又開車駛向醫院。 病房裡,譚湘銘推門而入。董曉晗暫時中止了與蘇競的談話。譚湘銘看看蘇競,目光落到董曉晗身上,眼神裡充滿了關切和疑問。他還不知她剛剛經歷了怎樣的噩夢。 “出了點意外,現在沒事了。”董曉晗盡可能讓語氣輕鬆。她把燃氣中毒的情況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下。譚湘銘聽罷,臉色大變。他望了一眼蘇競,蘇競臉上也是陰雲密布。董曉晗為兩人做了介紹,她請譚湘銘跟蘇競談談他所知道的情況。因為,她已無法再談喬煜,只要一提喬煜的名字,她的心就會痛得抽搐。

敲門聲響起。 譚湘銘走過去開了門,是陳峰。兩人第一次見面,面對面站著,一個門裡,一個門外。一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灑脫不羈的樣子,一個儒雅沉穩,彬彬有禮,骨子裡流露著天生的高貴。幾乎在一瞬間,兩人都憑著直覺認出了對方是誰。 “你就是陳峰吧?”譚湘銘望著他,主動開了口,並做了自我介紹。陳峰左手拎著水果,伸出右手與譚湘銘握手,他的話非常簡潔:“您好!”譚湘銘像主人似的代董曉晗接過陳峰手裡的水果,並道了謝。陳峰並沒有往房內再走一步,他遠遠地望著董曉晗:“曉晗,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董曉晗勉強沖他笑了一下。陳峰望了蘇競一眼,發現蘇競彷彿受了什麼刺激,正在竭力克制著某種情緒。兩人彼此點點頭,陳峰轉身走了。

一面之交,陳峰沒有多看譚湘銘一眼,但譚湘銘整個人已被他清晰地攝進大腦。這個時候陳峰發現,他買水果其實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他的潛意識裡,主要是想看看譚湘銘。他看到他了。譚湘銘有著坦率熱誠的笑容,應該是一個可以值得女人信賴的男人。但不知何故,陳峰的心裡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不太舒服。 譚湘銘也終於看到了陳峰。只一眼他就明白了,那個人為什麼會在董曉晗心目中佔據著不可替代的位置。陳峰的魅力不在外表,而是一種底氣,從內向外透射出讓人無法抵擋的男人的光芒。 大約兩個小時後,受到巨大刺激的蘇競從病房裡衝了出來。他的臉上,是一種從未見過的表情:痛苦萬狀,驚憤難當!他一路狂奔向海邊,在沙灘上如一隻無頭蒼蠅團團亂轉,面對怒濤洶湧的大海一陣狂喊:“不!不!”

他無法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無法接受這突然而來的災難!但譚湘銘分析得頭頭是道,絲絲入扣,他由驚訝到震驚,由堅決不相信到半信半疑。車上的狗毛、魯小昆的升遷、喬道衡的詭異、方婕與魯小昆的分手、喬煜母親的神秘失踪、喬煜與喬道衡愛恨交織的父女感情,還有種種……天哪!真是讓蘇競頭暈目眩,失魂落魄,五臟俱裂! 難怪安麗把他調出去。難怪喬煜最近以來莫名其妙地情緒反常。蘇競感覺到自己差不多快要被折磨得瘋掉了,他在海邊無目的地狂奔一陣,又離開海灘,一口氣奔向董曉晗的住所。 譚湘銘也從醫院回來了。他正在換門鎖,他用一把新鎖把陳峰撞壞的舊門鎖換掉了。蘇競一頭衝進來,一聲不吭扎進衛生間。譚湘銘問他需不需要幫忙,蘇競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

。譚湘銘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試好了鎖,轉身進了廚房。他為董曉晗煮了粥,盛了一些在飯盒裡,拎著出了門。 蘇競鑽在衛生間裡,一絲不苟檢查那隻出了問題的燃氣熱水器。果然在燃氣熱水器留在衛生間的一段廢排氣管上,發現了一個不易覺察的切口。像是被小刀劃開的,並且不是一刀切開,而是反复拉扯,讓那個切口變寬,可以在短時間內使足以致人死命的廢氣從裡面洩漏出來。很顯然是人為痕跡。 蘇競又一口氣跑回局裡,路過安麗的辦公室,他停下腳步,猶豫著,又掉頭走開了。他取來一套取指紋的工具,重新回到董曉晗的衛生間裡進行仔細勘驗,結果卻並沒有發現任何指紋。怎能肯定是喬煜幹的? 蘇競知道,這件事必須向安麗匯報。可是當他拿出手機撥號碼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手指在發抖。他最終沒有撥出這個號碼,一口氣又跑回醫院。

病房裡,董曉晗正在喝粥。她自己端著小碗,用小勺一下一下往嘴里送,譚湘銘坐在旁邊翻一份報紙。蘇競走進來,望了譚湘銘一眼。蘇競對董曉晗說:“我有一個想法,可能要委屈你一下。”董曉晗手裡的小勺停留在半空,她道:“不用考慮我,只要你是正確的。” 傍晚時分喬煜回到家。 蘇競已經在家裡了。他坐在客廳沙發上,像往常那樣目光盯著電視,但電視屏幕並沒有畫面和聲音。喬煜打開房門,冷不丁看到他,嚇了一跳。平常總是她獨自在家等他,今天一下子反過來,她似乎有點不大適應。 “呀,嚇我一跳!”喬煜捂著胸口,“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蘇競把目光轉移到喬煜的臉上:“是我的錯,我可不願意讓媳婦感到害怕。”喬煜笑了一下,沒接他的話,她換了鞋,把手裡的蔬菜送進廚房,放進冰箱。

蘇競問:“都買什麼好吃的了?” 喬煜沒有回應。 蘇競提高聲音又問:“你今天去報社了嗎?” 喬煜還是沒有回應。 蘇競又道:“在幹什麼呢?” 喬煜猛然回過頭:“啊?你說什麼?” 蘇競起身走進了廚房,他走到她身後,從背後抱住了她。這個時候蘇競感到自己是如此愛戀這個女人。無論從情感上還是生活上,他都無法離開她。他一直被她嬌寵著,呵護著,愛著,早已與她融為一體,疼痛相牽,骨肉相連,任何分離都會帶來撕心裂肺的痛。 蘇競的溫情舉動,讓喬煜心底湧出一股股暖流。她轉過身來,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今天是不是又去報社了?”蘇競貼在她耳邊,輕聲關切地問。喬煜說:“是啊。在報社待了一天,編一個稿子。”蘇競說:“一天都對著電腦,累嗎?”喬煜說:“習慣了,累不著的。”蘇競問:“你最近情緒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喬煜說:“沒有啊。”蘇競說:“那為什麼總是心不在焉的?”喬煜反問:“是嗎?我心不在焉?”蘇競說:“是不是又編了什麼鬧心的稿子?”喬煜嘆口氣:“唉,再編下去真有可能讓人變態,我得盡快換個欄目。”蘇競說:“不提稿子了,來,哥幫你換換腦子!”

蘇競拉起她的一隻小手,兩人來到西屋的陽台上。 蘇競打開了陽台上的玻璃窗。 遠處,一輪夕陽正徐徐落到山頂輪廓上。 夏日的落日,散發著紅彤彤的耀眼的光。 蘇競要喬煜與他並排站立,教她吐納。他道:“你看著落日,平視,除了落日什麼也不要看,保持半分鐘。”喬煜聽話地平視窗外的夕陽:“看著呢。”蘇競自己先閉上眼睛,又道:“好了,現在閉上眼睛,心中除了落日什麼也不要想,做深呼吸,這樣可以使大腦獲得最好的調整和休息。” 喬煜照做。三分鐘之後,蘇競睜開雙眼:“好了,睜開眼睛吧。”蘇競問:“當你閉上眼睛的時候,心中是什麼?”喬煜道:“是太陽落下的樣子。”蘇競問:“太陽下面是什麼?”喬煜道:“是山。”蘇競問:“山上有沒有樹?”喬煜道:“有啊。”蘇競又問:“山上有沒有小房子?”喬煜道:“有啊。” 蘇競伸手撫了撫喬煜的頭:“你心不靜,注意力沒有集中。”喬煜問:“為什麼說我心不靜?”蘇競道:“閉眼睛之前我讓你只看落日,閉眼睛後我讓你只想落日,可是你不僅看了落日之外的東西,還想了落日之外的東西。所以說你心不靜,注意力沒有集中。” 喬煜轉過身,有些不高興地問:“你今天怎麼啦?神神道道的!”蘇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什麼也不再說,上前一把又將喬煜抱在懷裡。喬煜靜靜地被他抱了一會兒,推開他道:“別磨蹭了,我得去做飯了,你餓了吧?”蘇競放開她:“別做了,沒有食慾。” 兩人來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喬煜貼在蘇競身旁,又問:“你今天是怎麼啦?我看你倒是有什麼心事。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蘇競拉起喬煜的一隻手,把這只常做家務但依然保養得滑嫩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裡。半天,他情緒低沉地說:“工作上的事。” 喬煜十分關切:“究竟什麼事?能跟我說說嗎?”蘇競用另一手撫著喬煜的頭髮,低沉著聲音道:“董曉晗出事了。”喬煜一听就愣住了:“什麼?曉晗出事了?出什麼事了?”蘇競說:“洗澡的時候燃氣中毒。”“現在怎麼樣了?”喬煜騰地站起來,焦急道,“她怎麼樣了?她現在哪兒?” 蘇競注視著喬煜的眼睛,注視著她的神情。喬煜的表情全被擔心、憂慮和某種急切的東 西籠罩了。喬煜的眼睛裡,一瞬間湧出了淚水。 蘇競沮喪地說:“她在醫院太平間裡,死了。”“什麼?她死了?”喬煜睜大雙眼,大顆的眼淚嘩嘩地噴湧而出,她幾乎失聲哭起來,“天哪!她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我不信!” 蘇競注視著她的臉。她的悲痛是真切的。他多麼希望董曉晗的推理都是一場誤會。 “哪家醫院?我要去看她!”喬煜轉身抓起包,就衝出門去。 蘇競從後面追了出去。 踏著暮色,蘇競陪喬煜來到醫院,兩人的心情都灰暗至極。蘇競邊走邊說:“你究竟要看什麼?她現在躺在太平間裡,醫院已經下班了,太平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出的。”喬煜抓著蘇競的手,哽咽著:“我不管,我要看她,她在哪兒,你帶我去!” 喬煜的手冰冷冰冷,渾身都在發抖。蘇競帶著喬煜來到董曉晗曾住過的病房。他推開病房的門:“太平間去不了,董曉晗在這間房裡待過五分鐘,你想看就進去看看吧。” 譚湘銘手裡拿著一張單子,呆坐病床前,低垂著頭。聽到門響,他抬起頭,呆望著喬煜,臉上是悲痛至極的表情。喬煜記得他,是董曉晗那個“關係發展迅速”的網友黎明。 喬煜叫道:“黎明!”譚湘銘目光遲鈍,無力地沖她點點頭。喬煜哭著問:“曉晗呢?她在哪兒?”譚湘銘緩緩伸出手,把單子遞給喬煜。喬煜疑惑地瞅瞅譚湘銘的臉,又瞅瞅單子,是醫院出具的董曉晗的死亡證明書。喬煜哇的一聲哭起來。蘇競走過來,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他雙手扶了扶她發抖的雙肩:“阿煜,節哀順變。” 喬煜悲泣一陣,轉過頭,視線落在病床上。病床上除了白色的床單,空空的。不,還有一床毛毯,疊得整整齊齊擺在床頭。喬煜一眼就認出了那毛毯,十分眼熟,是董曉晗的。她撲上前去,把毛毯抱在胸前,再一次捂著臉失聲痛哭。 “醫院已通知了曉晗的家屬,”蘇競扶著喬煜的肩道,“明天她父母就趕過來了,到時候你可以跟他們一塊最後見見曉晗的遺容。走吧,我們回家。” 夜色裡,蘇競陪著失魂落魄的喬煜走出醫院。手機嘀嘀地響起,蘇競接完電話,臉色頓時大變。是隊裡打來的,東城一個小吃店有人被捅死了,他得馬上趕過去。喬煜盯著蘇競的臉,目光有些呆滯。蘇競焦急地說:“怎麼辦?先送你回家。”喬煜的情緒還沉浸在悲痛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但她這個狀態令蘇競很不放心,他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不由分說推著喬煜鑽進去,自己也從前門上了車,叮囑司機開快些。 進了家門,喬煜就躺倒了。蘇競跑進廚房熱一杯牛奶,端來讓喬煜喝下去。他叮囑她:“事情已經這樣了,哭也沒用,趕緊調整心態,別讓我太擔心了。人命關天,我不能陪你了,得趕緊趕過去。”喬煜聲音嘶啞:“要不你吃口東西再走吧。”“來不及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蘇競飛快地奔了出去。 蘇競離開後,喬煜無力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強迫自己爬了起來。她感到身體極度的虛弱,精神也是極度的虛弱。她的心理正在承受著從未有過的折磨,這種折磨差不多快要使她崩潰掉。但是,她還是咬著牙站起來,走出門去。 最後一場戰役,她對自己講,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茫茫黑夜籠罩著大地。一襲黑衣的喬煜在夜色掩護下,像幽靈一樣悄悄來到董曉晗的住所。門靜悄悄地緊閉著。她像往常那樣輕手輕腳站在門前,屏住氣息,先伸手敲門。敲了一陣,無人回應。在確定裡面無人時,喬煜從衣兜里掏出兩根細鐵絲,插進鎖孔,左右扭了幾下,門鎖喀嗒一聲開了。 她不知道,門框上方有一個非常隱蔽的針孔攝像頭正對著她。喬煜進屋後沒有開燈。她徑直來到臥室,從兜里掏出微型手電筒用來照明,在臥室的床頭櫃、桌屜、床墊下四處翻找。翻了半天,除了幾本書,什麼也沒找到。顯然,這樣的結果讓她非常失望,她無力地跌坐在床邊,摁滅手電,在黑暗中,用手指抹著額頭上的汗。 夜色裡,喬煜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小相框上。相框裡是董曉晗的照片,照片裡的董曉晗正用一雙略含憂鬱的眼睛注視著她。這種注視讓喬煜心驚肉跳,她伸手把相框反扣在桌上。但一會兒她又將相框拿起來,貼到心口上,忍不住道:“對不起!對不起!”說完就又落了淚。喬煜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把相框重新反扣在桌面上,又打開手電,蹲下身子,拉開木床下一隻抽屜,重新翻找起來。 正翻著,喬煜忽然感覺後面飄來一陣風,讓她的脊背颼颼地發冷。她呆了一下,猛地扭過頭來,看見面前立著一個黑影。這影子十分眼熟,與董曉晗的影子絲毫不差。 “啊!鬼!”喬煜頓時毛骨悚然,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手裡的電筒也掉在地上。 “你怕什麼?是你害了我,對嗎?”黑影冷冷地說道。喬煜膽戰心驚,她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著,指著她道:“你?!是人是鬼?” 啪!屋裡的燈亮了。董曉晗站在喬煜的面前,只見喬煜面色蒼白,身體虛弱,大汗淋漓。對視良久,董曉晗開口道:“別怕,阿煜,是我。”喬煜的聲音直發抖:“你?你不是已經……”董曉晗搖搖頭,聲音滿是淒涼,“我命大,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喬煜抱著腦袋,痛苦地喊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董曉晗冷冷盯著她:“你在尋找那本日記是嗎?”喬煜喊著:“它在哪兒?告訴我!”董曉晗苦澀地說:“你永遠也找不到,它根本就不存在。告訴我吧,阿煜,你是如何謀殺魯小昆的?” “不要胡說了!讓我離開這兒!”喬煜嘶啞著嗓子叫起來。董曉晗閃閃身體,喬煜奪路而逃。然而,她剛剛奔出臥室,便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為面前站著一個人。是蘇競。蘇競陰沉著臉,像一堵牆堵住了她的去路。 “蘇競?”喬煜顯然意外到極點。這一刻她忽然明白過來,忍不住憤怒地質問,“是你?是你和別人串通一氣,給我設圈套嗎?”蘇競望著她,心中是一種碎裂般的疼痛。他道:“沒有人給你設套,如果有的話,也只是你自己。” 喬煜與他對視著,她無法相信此時此刻跟她過不去的恰是自己最親的人。蘇競努力克制著自己,向她伸出一隻手,盡量讓語氣保持平靜:“把手給我。”喬煜望著蘇競,彷彿沒聽見。蘇競吼起來:“把手給我!”喬煜忽然摀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滑出來。 蘇競一伸手,把喬煜一隻手緊緊攥在手裡。喬煜的小手冰涼冰涼,這讓蘇競心中又一陣刺痛。喬煜掙了一下,沒有掙脫。蘇競稍一用力,把喬煜攬進懷裡,他緊緊地擁住了她。喬煜頓時淚流滿面。董曉晗呆呆地望著他們。只聽喀嚓一聲,喬煜的手腕被一隻手銬鎖住。手銬的另一端,鎖在了蘇競的手腕上。 “你要幹什麼?!”喬煜立即瞪大眼睛,掙開蘇競的擁抱,聲嘶力竭喊起來。蘇競說:“走吧,跟我走。”喬煜掙扎著,絕望地喊著:“蘇競!你不能這樣待我!”“阿煜,我也不想這樣。”蘇競聲音悲愴,神情痛苦到了極點。 喬煜的身體彷彿失去了重心,漸漸地軟了下來。 安麗和蘇競並肩走向審訊室。蘇競雙目深陷,面色憔悴,但他竭力把受到巨大打擊之後的疼痛壓抑在心,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推開訊問室的大門之前,安麗關切地問他:“你沒事吧?” 蘇競低聲道:“能挺下去。” 戲劇化的變化令人難以接受。就在昨天兩個人還同床共枕,今天卻以這樣的形式見面。按照規定,蘇競是需要迴避的。可是看不到蘇競,喬煜一句話都不肯說。 她說,她可以坦白一切,但必須是對蘇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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