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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是後記的後記

流言,流年 秋微 19923 2018-03-13
某次在參加一個電台訪問的時候,主持人問我當時為什麼要當電台主持人,我胡亂謅了一個理由,他又問我為什麼讀音樂,我又胡謅了第二個……如此這般。 一直到問為什麼寫書,又為什麼寫小說。 我一邊信口開河,一邊在神遊,心想真奇怪,這樣回憶一下,也許每次我在為自己人生做一個什麼重要(至少是相對重要)規劃的時候,都沒什麼特別值得稱道的體面的理由。 腦海中因此還出現了曹雪芹,想到他的“真事隱”和“假語村”。 這些都不是特別新鮮的問題,以前也在不同的場合跟不同的人談過很多次,只是每次的回答的時候都還是要想一想,企圖粉飾,可見跟真實的情形仍有出入。 後來,結束訪問回來的路上,我自己心裡重溫了一遍每一次抉擇的畫面,企圖在腦海深處追尋原真的理由,忽然發現,女人和男人的一個典型差別常常在於:

當一個男人為事業或生活做出一個決定的或改變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個前提,就是:“為了'什麼'” 而一個女人為事業或生活做某一個決定或改變的時候,多半會有一個前提是:“為了'誰'” 我是女的,也常常會因為“人”的原因而決定或改變。 這樣一解說,彷彿可以立刻為自己勾畫出一個多情而曖昧的人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擺出一副銀樣蠟槍頭的姿態顧弄玄虛。 還好,幸虧誰都知道,“人”是不止專屬於愛情裡的。 所以,其實我一直在堅持寫著寫著,也是因為,生命裡總是會有一些人,他/她們的有趣跟美好,他/她們交織著的推波助瀾……請允許我藉此描繪一二。 榜樣麥琦 麥琦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她懷孕離開公司那年,我也剛從同一家公司辭職,正困惑呢,所以閒著。 我們兩家當時住的地方分別在北朝鮮大使館的左邊和右邊,走路到對方家不到10分鐘,見面非常方便。在我們兩家的中間有個包子舖,賣的“杭州小籠包”味道極其鮮美,起先我們常常相約吃包子,久之,也相約吃點兒別的,不吃的時候嘴也不閒著,說了很多的話,導致的結果是增進了彼此的了解。 記得那個仲夏的某天傍晚,我又在她家院子里和她聊天兒。她那天--以懷孕八個多月的身量--竟然穿一件MaxMara那一季新款的橫條V領的連衣裙、且頭髮也梳得紋絲不亂,甚至還用了香水,是三宅一生那年正在推的“冰藍”。 重點是,那天,和她懷孕之後的很多時間一樣,她哪兒都沒去,也哪兒都不用去。

麥琦就是這樣一個活得很在意的人,即使是在女人最容易懶散的懷孕期間,她也還是能始終保持形象,絕對不放鬆對生活的警惕度。 想到林青霞的老公對他這位美女太太的評價“即使是她自己在家,她也絕不允許她的容貌出現任何瑕疵。” 還想到有什麼人說過:“世界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麥琦就是這樣一個天生麗質又自強不息的大美女。 當然我們並不鼓勵像麥琦這樣高薪自立的白領把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胡亂花在“行頭”上。然而她的消費觀念是典型沒算計的水瓶座,勸她是沒用的。後來就不勸了,心想,她花了自己的錢而讓別人賞心悅目,那何必要勸她。 那天我們邊聊邊聽日壇公園時遠時近傳來的樂聲。那時正值每年一次的什麼什麼啤酒夏季音樂節,熱鬧得讓人很塌實。

“我想吃薩琦瑪!要帶芝麻的那種!” 麥琦忽然說,說的時候目光渙散,跟陣陣傳來的英式搖滾一點不搭調。不過,這要求一出口讓她終於像一個正常的孕婦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等樂聲在夕陽中漸漸稀落之後,麥琦忽然念了這句,大概是沒吃到“薩琦瑪”的感慨。 嚇我一跳! 因為平日里她是一個對所謂“詩情畫意”最不屑的人。 “其實,這句詩裡面的'只是'的,就是'就是'、'正是'的意思。”關鍵時刻我不忘賣弄:“李義山原來就是平鋪直敘,並沒有特別傷感。” 除了“賣弄”之外,我的腦海中一瞬間也冒出了“孕期憂鬱症”、“產後焦慮症”等種種跟麥琦當時情況沾邊的疑難雜症。心想,只要她冒出苗頭就趕緊給她按下去,連“感嘆落日”都不成!

“我跟你那個李義山一個意思啊!”該貴孕婦用眼角瞥了我一下,很不屑,恢復了本來面目,她那種眼神--沒敢告訴她--活像sex and the city裡面的samantha jones。 這我就放心了。 就是這樣,在每天這種聽起來似乎毫無意義的對話中,我們成了越來越親密的朋友。幾個月以後,麥琦生了個帥得不行的兒子,我註冊了自己的公司。各得其所。等“杭州小籠包”拆了之後,我索性和麥琦搬進了同一個社區,跟她當上了真正的鄰居。 那是我人生中特別美好的一段時光,悠閒,舒適。我們還時常切磋廚藝,麥琦的老公做的意大利面是我在北京吃到的最美味的西餐,而他們每每捧場地要求我煮湯燉肉的時候,我都會產生美麗的錯覺,以為自己真的很會做飯。

我們無話不談,話多的像兩個需要心理治療的話癆,隨著科技的發展,我們的對話還添了很多新途徑,除了見面對著說之外,還延伸到不見面的時候用對講機、互發短信或msn,skpye什麼的。 日積月累,麥琦成了這些年以來最了解我的人,了解之後就忍不住關懷。回想一下,準確地說,很多時候她的角色就很像我生命中的“聖誕老人”。 比如,一天午後,我曬太陽曬到很爽,就胡亂說: “真想再養一條大狗啊,要特溫順特有'範兒'的那種!” 沒幾天之後,麥琦送來一條兩個月大的純種聖伯納,還附上了血統證書。 果然,它很溫順很有“範兒”,除了一路瘋吃瘋長之外,沒有任何顯著的缺點,跟我曬太陽那天勾畫的一樣。

儘管如此,半年之後,當它的體重輕鬆地跟我持平的那一天,我做忍痛揮淚狀,把它送給了一個在郊區有莊園的網友。從此,它和我都過上了平靜正常的日子。 平了沒一陣,我又興起,再度胡亂說道: “我想過了,其實我心裡不是想要狗,是想要一隻貓!冬天寫東西的時候可以抱著取暖!”。 沒幾天之後,麥琦把院子裡一隻常徘徊在她家和我家之間的流浪貓弄回家,清潔一新之後,還起了名字,包了包裝送到我家。 結果那隻貓在我家幾個月之後,不堪虐待,憤然離家出走。 “親近大自然是一種美德啊!”我安慰麥琦,同時替自己開脫:“終歸不是從小被我養大的,就是不親!而且,說心裡話,我這個人在寵物方面虛榮的很,要養就得養'名種'。”

麥琦聽完此言,充滿憐惜地摸了摸正趴在她腳下的菲菲--菲菲是我的狗,是雜到已然追溯不出任何品種的那種。 想不到,光同情菲菲不算,為了那句話,我家不久就添了一隻“意大利短毛貓”,樣子果真盡顯“名種”風範,是隨便可以給任何貓糧做廣告的那種。 當然也是麥琦送的。 誰知名貓就有貴病,這小東西來我家不到一個月,我們一家四口,兩貓一狗一我,都被這位小名貓傳染上了貓癬。獸醫說了,品種越好的貓越容易得皮膚病。 果然名不虛傳。 麥琦送完之後,還受連累要幫我們治療貓癬。折騰了兩個多月才全部康復。 除了寵物之外,還有很多別的。 路過那間櫥窗的時候,我隨嘴溜了句:“劉嘉玲戴那隻手錶真有氣質!” 於是那年生日的時候我收了這輩子最貴的一隻手錶,就是櫥窗裡那支。我心想,好險!幸虧我讚揚的只是劉嘉玲戴的手錶而不是她的伴侶。

麥琦為了盡量減少禮物給我的壓力,還在送的時候給它們都安上些名目:生日聖誕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還有什麼“慶祝新節目登陸北京”“慶祝先秦論文沒通過”“慶祝結膜炎痊癒”諸如此類。 相似事件在我們交往的日子裡頻繁發生,到後來我說什麼之前都提醒自己要稍微想想,免得聽起來帶什麼暗示的成分。 乍看之下,似乎這種好朋友的關係裡面有太多“物質”的成分,但其實不是這樣。只是很多“精神”的部分只能用於意會,寫出來就會走樣。 至於其它不太精神也不太物質的部分就更能顯出她風範大國民的氣質,最突出的表現是,她很“謙讓”。 比方說,不計較我的爛記性,聽我老生常談地以“好無聊啊”為開頭講述各路無聊事件;重複地聽我對不同的人以同樣口吻和表情講同樣的故事或笑話;毫無怨言地陪同以我為首的“麥霸”們去KTV,而她卻是個從來不開口唱歌的人;

她的謙讓勁兒助長著我性格中的所謂“各澀”,而她對此的解釋是“我老公說了,aritst都這樣。”。我聽了當然汗顏。 注意了啊各位,當你的朋友一旦說你是arist的時候(除非你真的就是),通常那代表你確有一些需要別人特別含忍的地方,而他/她已經深受其害。 記憶裡,在過去的6年中,麥琦跟我只有過兩次口角,每次都沒撐到24小時。 一次是因為我遲到,準確一點說,那大概是那一年當中我第101次遲到(我們一年大概能見個200來面)。 我在讓我有安全感的人面前比較容易鬆弛,鬆弛的最大表現就是“遲到”。如果真以此衡量的話,麥琦在“世界上最讓秋微有安全感的人”排行中肯定名列榜首,第二名應該是戴軍。 戴軍幾乎每天都會給我發短信,因為他也是話癆嘛!但他的短信被我存在“不刪除文件夾”裡面的只有兩條,一條是他的名言“傷口越多的鑽石越晶瑩”。記不得為什麼發這條給我了,多半是我們又在為什麼感情問題互相感嘆。 另一條,上面寫著“12點不遲到就是勝利!”原因是那天我們約好上午10點錄節目,由於前一天晚上我去跳拉丁,還喝了酒,所以,翌日9:50的時候我才在自家床上“自然醒”,一看時間,趕忙短信給他說“錄音時間能不能改成11點?”他回答說“好!”然後又補充了上面的那一條:“12點不遲到就是勝利!” 發該條短信的時候,據我們的錄音師說,戴軍已經到製作室了。 (跑題了,關於戴軍的請參考他的那一段。) 另一次,有一陣子,我忽然陷入“很沒有安全感”的情緒困擾中,變得長時間的神經兮兮,開始肆意地懷疑自己。 每個女人,每過一陣子,大概都會懷疑自己或神經兮兮,只是我比普通的神經兮兮更加神經兮兮了那麼一丁點兒。每天惶惶然不可終日,受牽連最嚴重的當然是麥琦。 終於,一日午後,許是忍無可忍之下,麥琦在我們最常出現的國貿一層天井附近(距離她熱愛的prada和cartier剛好平均距離的地方)忽然一聲斷喝打斷我神經兮兮的嘮叨。 然後沖我嚷道:“秋微你知道嗎,你這段時間都變了!我不喜歡你變得這麼沒自信,你不能再這麼沒自信地過下去了!” 那是我們成為朋友以來她唯一一次沖我嚷,不,確切地說,那叫做“吼”。而且,在“吼”的內容前面還連名帶姓地加上了我的學名!這就更是空前絕後讓人匪夷所思。平時她都叫我“hello呀”或“秋秋” 這讓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她打斷我之前我正在老生常談地向她表達我對自己的不滿,那天說的是長相,剛說完眉毛,正在說鼻子,說完鼻子我還打算說牙,然後說脖子,胎記,腳趾…… 那一陣子,至少半年吧,我忽然對自己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不滿與懷疑。拉著麥琦陪我去改了n次髮型,漂白了牙齒,扎了耳洞,學高爾夫球、自由泳,還打算學打擊樂,潛水跟跳傘。 本來還要割雙眼皮隆鼻墊下巴瘦臉,幸虧那韓國大夫很負責地說我是恢復很慢的疤痕型皮膚,我的臉才逃過此劫。 我把那些統統解釋成“沒有安全感”的後果。 但麥琦很顯然不完全這麼看,或許她是對的,按客觀邏輯來說,通常也是“旁觀者清”。 是啊,在當時的情勢之下,如果我連“自信”都不願意有,也許就真的是啥都不剩了。 那之後我試著不再說起關於“安全感”的一切。 那之後我也試著不去想那些令到我對自己不滿的理由。 那之後,我也試著找回已經迷失的自己。 過程是痛苦的,我們從此對那個插曲隻字未提。 我也許憋了好多的話,想用別的方式表達出來。因此,有幾個月,就很空前地專心致志地寫,寫呀寫,寫呀寫,一直寫一直寫,寫寫寫。 甭管寫出來的最終被如何品評,我知道寫的過程讓人找回一點點以前熟悉而且美好的感覺。比如,至少,對指尖的自信。在大學鋼琴課程修畢n年之後。它們終於又成功地回復了當年在鍵盤上飛跑的速度。 想到那天在異國的河畔忽然有個陌生人出現在背後的驚嘆:“天哪,你能這麼快地寫出這麼多中國字啊!” 是的,04年,繁忙乏味的工作之餘,也斷續寫了超過40萬字,就算4分之3都是廢稿,那好歹也是一指頭一指頭寫出來的。用另一個好朋友杜米拉的話來說“沒有廢稿哪來的稿費呢?” 稿費跟那一段的顛沛是不是成比例且不說,但我也從來都相信,沒有哪一件事情是白做的,不管好的,或是不好的。 因此,此時此刻,我很想表達個感謝,若不是那天麥琦沖我吼,也許,連廢稿都不會有,當然更不會有稿費,朋友的意義就是在不經意間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讓一個短時混亂的人盡回到生活的軌道中。 雖然我知道其實麥琦並不真的在意我寫的東西—與她跟我的友誼相比—但她比任何人都對我鼓勵的更誠懇,幫助的更實在。 當然,我說她“不真的在意我寫的東西”,也是有根有據的。 比方說: 麥琦常讓我幫她起名字,從她兒子到他們家的若干隻貓到她好朋友註冊的公司幾品牌,不一而足,起一遛夠,但,事實是,我起的一次都沒被用過。 別的那些我都無所謂, 麥琦的兒子sam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小男孩兒。 記得他出生的第二天,我和我們共同的好朋友楠楠去醫院探視。 麥琦一見人來高了興。 立刻從病床上跳下來—注意,真的是“跳”—跟我們說“看啊,我兒子眼睛可大啦!” 說著就走到時年剛2天的sam身邊,把熟睡的sam的眼睛給用力扒拉開了。這孩子之前對這個世界只有勉強48小時的很局限的認識。 他的眼睛果然很大! 從那天起,sam就注定得是個堅強的孩子,誰讓他攤上了這麼個特立獨行的媽! 關於sam的軼事,如果要寫的話,恐怕還得再來20萬字,還是以後吧。 說回幫sam起名字的事兒。 sam的爸爸是英國人,鑑於家裡男女平等,sam就有兩個名字,一個隨父姓,叫sam波頓。一個隨媽姓,麥琦姓楊,兒子就應該叫“楊什麼”。 那到底楊什麼呢? 麥琦讓我起。 得到這個任務之後的許多天我都在冥思苦想。 想了一大堆,最後,麥琦從一堆裡挑中了其中的一個: “逸恆” 當天我晚上睡覺之前我就已經做上了春秋大夢,憧憬著當我自己已經變成了個老太太的時候,有天在電視裡看見sam在某個國際評選上領獎--我對此深信不移--我就扁著嘴,一邊織毛線,一邊跟我身邊的正在看報紙的老伴兒說“嘿嘿,老頭子,得獎的這位楊逸恆先生,他的名字還是我給起的呢!” 那老頭兒肯定不信,我們因此在之後的倆小時一直在快樂地爭執— 真是美好的晚年啊! 誰知,第二天,我的夢就破碎了。 原因出在麥琦的英國老公,別看波頓先生平時中文不怎麼樣,關鍵時刻挑起刺兒來可不落人後。 據孩子他媽轉述說,孩子他爸聽了這個名字之後眉毛一挑,問“這名字是帶有延續意義的嗎?” “why?”那媽問。 “一橫?(音同'逸恆')”那爸說:“那就是說,後面還有'一豎'、'一撇'、'一捺'嘍?這很好,我們的確應該有個好多孩子的大家庭!” 就這樣,為了符合國情起見,對“好多孩子的大家庭”興趣不是那麼太大的麥琦,斷然否定了這個名字,完全不顧我晚年憧憬破碎的悲慘感受。 這還沒完,又過了兩年。不知怎麼的,又想起名字這事兒了。 麥琦喜歡那種干淨利落、鏗鏘頓挫、擲地有聲又不乏感性的名字。 “比如李白、竇唯。” 麥琦如是說。 “可這也是人家會挑姓啊。”我挑釁。 sam姓楊,若叫“楊白”?一般(直接的感覺是後面還得在跟個“勞”字才有結束感)。 “楊唯”?也一般(且發音千萬要準確,如果碰上sam他爸那種平仄不清的人一念,就有點麻煩)! 麥琦聽我一說,翻了翻眼睛,快速思考了剛才的狀況之後選擇了忍氣吞聲,誠如她一貫對我的態度。 “不如這樣好了。”我就看不得別人忍我,良心發現,又挺身而出:“叫'楊惑',你覺得怎麼樣?” 看她低頭沉思,我又趕緊補充“'少則得,多則惑'的'惑'。” 關鍵時刻搬出老子,很明顯,古老的文明在現代人身上多少起了些作用,麥琦的臉上緩緩地露出滿意的微笑。 後來的一兩天,麥琦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拿她兒子做實驗: “誰是楊惑?” “我!”sam總是很捧場,不管在幹嘛都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接招,以他當時小小兩歲的年齡卻有著超過20歲的懂事,每每毫不思索響亮誇張地回應他的新名字,場面感人,還透著些不屬於他那個年齡的悲壯,好像換成這個名字是一件忍辱負重的事兒。 沒想到安定的局面並沒有因為母子倆的合作無間而維持太久。等到了周末,探親訪友的時間到了,各路親戚在麥琦家濟濟一堂。 “這名字不好!”這回發言的是麥琦的姑姑、sam的姑姥姥。 “沒錯!什麼'楊惑'?聽上去好像是'洋貨'!”姑姥爺很默契地接著他太太的意見發言。 “為什麼要強調'洋貨'?!怕別人不知道他混血?不成!為什麼不叫'國產貨'!”姑姥姥姑姥爺的愛國氣節讓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甑光瓦亮不容虛度。 …… “叫'合資'得了!哈哈哈哈!'合資'比較準確!”那天后來我聽了麥琦的轉述之後笑得不行:“要不就叫'楊。歐洲技術中國製造。波頓。二世'怎麼樣?” “都是你起的!你還起哄!!” 麥琦一臉的嚴肅讓這件事加劇了好笑的成分。 轉眼,sam都快5歲了,沒叫“洋貨”。 我跟麥琦的友誼,與日俱增,從起初我們倆,到逐漸侵蝕她全家:我是她兒子的干媽,是她弟弟的首任“領導”和歷任獵頭,我也已經能很自然地跟她爸媽發嗲,和她老公互相戲稱為“darling” …… 麥琦的父母是我最喜歡的父母,甚至連麥琦的弟弟也已經強行被我看成是自家弟弟。除了視為己任地以實際行動不斷關心他的工作之外,更能在北京舉辦各種演出之前都大喇喇地跟他要票(因為他女朋友的爸爸是某個著名演出場地的干部)——讓我做到大喇喇地要東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沒個把深厚的交情還真不太可能。 春節的時候照例受邀去她家吃團圓飯,路上我還擔心道:“如果我一不留神數落你弟怎麼辦?”——“數落”和“要票”一樣,絕對是一種關係密切到一定境界才有的表現。 麥琦白了我一眼懶洋洋地說:“那有什麼怎麼辦,肯定是全家人都驚了唄,然後假裝沒聽見!” 我大笑,很開心,特別有安全感。 不過那天我沒數落她弟,主要是沒輪到我數落——弟弟帶了女朋友回家。 在吃了3只蓋著戳的大閘蟹之後,我心情大靚! 坐在同一桌的麥琦的老公想必心情也很靚,正吃著,冷不丁兒轉臉對我說,他喜歡斯特拉文斯基的《火鳥》。我沒敢接茬儿,主要是擔心專業知識敵不過他,雖然我大學學的是音樂。順便說,波頓先生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博學的一位,同時他又完全不把博學當成一回事。 麥琦就是這樣一個勢必要成為榜樣的“大全活人”,“美滿”這樣的詞用來形容她就太膚淺了,不過, 如果把它解釋成“美麗且豐滿”就另當別論。 想像她看到這兒做何反應,哈哈哈哈。 沒辦法,誰讓“作家”在某個範疇掌握了整朋友的話語權呢。 五好戴軍 我的日常生活極其枯燥乏味,真實的業餘愛好僅限於以下幾種: 逛街、吃、發呆、聊天兒,還有就是,嘿嘿(尷尬地笑),看書跟寫字。 在所有的朋友中,戴軍恐怕是跟我的惡習最接近的一個—除了他沒時間發呆之外。光接近還不行,重點是每一項裡,我總扮演“得便宜”的那一方。比如,逛街的時候他會樂此不疲地當“美指”,吃飯總是他像家長一樣結帳,聊天或分享書評的時候他總有別出心裁的心得……這讓我從認識以來就認定他是特別要好朋友,一直好到現在。 他有一位敬業的經紀人,蘇小姐,有天跟我訴苦,說戴軍最大的問題就是“逮誰對誰好”“太容易跟別人敞開心扉!”我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非常讚許她選了一個對戴軍恰當到了極點的詞——“敞開心扉”。 對呀,這就是他嘍! 戴軍最令大夥撓頭的是他不懂得設防的口無遮攔。 不過,即使他口無遮攔到瞭如此境界,可基本上,不設防的也都只限於對他自己的事兒,朋友的秘密到他那兒都會被阻截過濾和消化。比如,他是周圍人裡對我的“愛恨缺失”知道最多的,可這麼多年以來,也沒有任何他“走嘴”的跡象,他特別知道有哪些事能當笑話一樣說出來,而另外的一些,只能在體內結成琥珀或珍珠。戴軍恪守這樣的規則,尊重對我的了解,始終是一個表面馬虎,但心里分寸極清楚的好朋友。 戴軍是上海人,有時上海人的節省個性還是會偶露崢嶸,可是節省的都是衝著自己,大方的都是對朋友。比如,有一次,他找我幫他他買一種上台用的化妝品。本來我認識那個產品在北京的經銷商,能打折,可久未聯絡,一打聽,人家已經調走了。我也沒好意思告訴戴軍,就託一個剛好要去香港的朋友幫他帶,這樣拿到的也是打折的價錢。等東西到了戴軍手上那天,他一高興,非要請我們吃飯,不巧那天我們又是十幾個人的集體活動,結果,在化妝品上節省出兩百多塊人民幣的戴軍同學,那天在燕莎請我們一堆人在德國啤酒屋喝酒跳舞,花了好幾千。 “傻了吧!”我替他心疼:“還不如在賽特隨便買買呢!” “哪兒啊!難得高興!”戴軍滿臉堆笑,看不出任何勉強地拍拍我的肩膀,高興的很透明,像他一貫的樣子。 我心想,像這樣的高興,在他在的日子裡時有發生,實在是一點都不難得。 戴軍喜歡讀書是朋友裡出了名的,記性又好,常是“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 老友阿憶在十幾年前說過一句名言:“不知道自己漂亮的女孩才特別漂亮。”(大概齊是這樣的,年代久遠,記不那麼清楚了。) 同理,如此愛書的戴軍,在我的記憶中卻很少在什麼媒體訪問中聽他說自己“喜歡讀書”,這就是他特別可愛的地方。 這個行業裡,說人話的主持人不多,“說人話”說的恰倒好處的就更是鳳毛翎角。戴軍很懂得尊重在場所有參與者的存在,他的真性情讓他的幽默有別於很多同行的那種“拿肉麻當有趣”。 不過,也許真性情過了頭,認識他這麼久了,唯一一次看他流淚竟然也是在節目中,真的“當眾”的那種。 今年戴軍接替李彬哥哥,開始跟李靜合作我眷戀的《情感方程式》。剛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就心想:完蛋了…… 果然,戴軍沒有辜負我的擔心,從他一出現在節目現場的第一刻起,我們就默契地互相揭發,把對方的那點兒事兒能貢獻的全都貢獻,一心一意消遣自己娛樂大眾,表現的相當慷慨。 只是,剛慷慨了沒幾期,戴哥哥就在現場被來賓的經歷感化動容,驟然間忘了自己主持人的身份,哭的比所有人都投入。 那天講的是親情。 我們都是那種經不起感動的人,別看平時擺出一副百毒不侵的架勢,其實全身到處是軟肋,隨便點哪到個都能造成暫時偏癱。 不過,比起來,我當然更願意看到他燦爛的時候。 一回在電視裡看他主持某個晚會。 看到興起,我就短信給他說:“你大笑的樣子很美,簡直像我的'心中偶'裴勇俊!” 發完又覺得這表達太蒼白,趕忙補充說:“他可是被譽為'男人裡的勞斯萊斯'!” 戴軍立刻回短信說:“那我就是奇瑞QQ” 我看了再短道:“你謙虛什麼!” 他又短回:“不是謙虛,是愛國。” 知道嗎,只有對戴軍認識到一定程度後,才會知道,他這樣的回答,並不是完全在調侃。 只是,他會用他奇特的語言狀態,在各種奇特的時機,表達不那麼奇特的真實感受。他比較習慣選擇四兩撥千斤的形式,想必,也是為了不給別人壓力吧,他是一個懂得體諒的人,一貫如此。 是啊,有時這會令我相當扼腕,因為真實中的他遠遠比“公眾”注視下的還要更真實可敬,但你又不能忽然沒來頭的對別人說:“戴軍是一個這樣的好人:愛朋友,愛家人,愛讀書,愛國……” 聽起來未免太奇怪了那麼一點點。 去年我們共同做了一檔電台節目叫《城市日記》,是日播的對話節目,所以,在歷史上的2004年,我們對著說了182.5小時的話(365天,每天半小時),內容花樣翻新不可重複,就算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其對話的含金量也就無非如此了吧。 那反而是我們來往最不密切的一年,大家每次見面的時候都匆匆草草,特別提醒自己別跟對方說太多話,因為怕想說的都說了等到錄節目的時候會冷場。 終於,05年,這個節目做了重新的調整,我們也回復了像以前很多年裡面一樣,想見就見,想說就說,且說的方式又有新橋段。有一陣他在外地拍戲,剛好買了本豐子愷的散文帶在身邊讀,所以,在片場的間歇,他就把那本書裡的精華,全都用短信發給我,每發五個短信之後,他就會抽空打電話問我感想。兩個人討論的很熱烈,其投入的勁頭簡直像裡“結詩社”的場面,跟眼前紙醉金迷的生活完全脫節。 前年出版《錯覺》的時候,戴軍的序遭到一致好評,除了序之外他還在我簽售的時候挺身而出,坐在旁邊“陪簽”。結果讓我在生平第一次簽售的時候就享受到了一小時簽掉一百多本的快感!這次本來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結果,等全部書稿整理完,還是覺得這一部分的少了他不行。好像總是這樣的,在當朋友的這些年裡,總是給他最有限的條件和最高的期望,而他卻從來沒令我失望過。 初夏的那天,約了戴軍和一堆閒人吃飯,他那天跟很多時候一樣,從開始到結束一直沒閒著,除了幫大家布菜和給隔壁“粉絲”簽名之外,一共講了不下30個笑話,其中過半都像他原創的。 看著這陣勢,我心裡知道,這必定是他覺得很悶的聚餐。這是戴軍的又一特色,越是他自己覺得悶的時候,他就會越發奮力地製造熱鬧的現場效果,生怕周圍人感到那個“悶”。 我看了不忍,用只有他聽的懂的語言跟他聊天,就這樣,我們的“暗號”穿梭在眾人之間,交流了些跟所有笑話都無關的內容,十分下飯。 臨走前,戴軍莫名其妙發了感慨,隔著不到3米的距離短信對我說“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我看了,趕緊悶頭喝湯吃魚,抬起頭又顧左右而言他。因為我們都不是擅長肉麻的人,但我心里當時想的是,天啊,這應當是我十分想對他說的話才對啊! 超級李靜的方程式 這一年多以來,對我影響最大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去了《情感方程式》。 “影響”有很多重的含義,都跟李靜有關。 常常在想,李靜有很多個性因素,最突出的當數她的“勇敢”,即使從她竟然在自己“親生”的節目裡用我當常任嘉賓這一件小事上也能看出她的這個“勇敢”。 這有點像她初初給我的印象,那是好多年前,李靜正在為節目招商而忙的不可開交。 “為節目招商”等同於生孩子,除非你親自生過否則絕對不可能體會到那裡面的痛苦跟快感--前提是結果要招到商。 我還沒生過孩子,但幫各式節目招過無數次商,多數時候是以慘敗告終,結果是對“招商”有著切膚之痛的領悟。所以絕對佩服那些最終能堅持出結果的人。 勇敢的李靜JJ身手不凡,不管是生孩子、做節目和招商都成績卓然。 當然這兩件事都不是能一個人獨立完成的,李靜是個頗有些合作天分的人,很會“聚人”,聚的都不是等閒之輩(請自動排除我誇自己的嫌疑)。 很遺憾我是有職業操守的,必須辜負少部分人民群眾此時的期待,暫且不在這兒八卦李靜JJ的家事了。 說回《情感方程式》。 我從小因為害怕孤獨因而特別容易迷戀“集體”,長大之後,因為對孤獨有了新的看待,所以總算具備了一些對“集體”的甄別力,不那麼胡亂迷戀了。 正因為如此,才特別不好意思當著面說,《情方》這個團隊,是一個在“甄別”之後,仍特別被我迷戀著的集體。 這個集體是令人愉快的,每次看我到達現場,張偉和延娜等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她們寬容的態度縱容著我的遲到。每次都感到抱歉,然而總是不改。因為確定大家對我好。 來晚了還有另一個優待是可以被陽乾化妝,他其實是只負責主持人和明星嘉賓的。我不太理會,心裡給自己藉口說,反正底子差嘛,需要技術更高一籌的人,這也是為節目考慮。 節目外最享受的事情是邊化妝邊聽讚美同時喝到熱咖啡。 李彬除了主持之外,曾是那個主要負責讚美現場所有女性的人。每次都把溢美之詞說的跟真的一樣,伴著他那個笑成“縫眼”而看不出眼神的微笑。而每每在節目裡他要給自己台階下的時候,則都以宣布自己“怕老婆”做幌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庭美滿。其實這把戲早就被看穿,只是不好意思披露他而已,算了算了,當他那是在表達感情好了! 相對而言,同為“鑑證人”的老康就樸實得多,除了給在場女士衝咖啡買零食之外,節目下還主動運用自己的專業為《情方》提供更多的科技平台。這樣一個好青年,還寫的一手好文章,有識貨的女青年一定要多多關注我們節目的各種平台呀。 很奇怪,這樣的一群人在李靜的號召之下湊在一起,時間和空間均不允許我在這兒把每個人都描述一遍,可實際上不管落下誰都不能成其為“集體”。 怎麼辦,騎牆嗎? 不厚道。 曾經在《情方》的BBS上寫過類似“幕後花絮”一樣的東西。 在那裡頭斷續記述過李媛(李靜JJ的親妹妹)如何置親情於不顧,對節目質量的控制毫不含糊;我們親愛的編導豆豆和江南是如何“破獲”一樁樁情感事件、又怎樣直搗當事人內心。 用這麼“血腥”的形容詞肯定會被他們笑,但這種總結式的短句的確很難表現那個精彩和當場被觸動的程度,真的要了解也只有看節目才能體會。 這不是推銷,大概我孤陋寡聞,反正,在別的節目裡我沒發現過那麼“匯粹”的場面,就算不說幕後,單是那麼多優秀的心理老師濟濟一堂輪番上陣不啻也是一種壯觀。 還有那些一起“坐愛情兩岸看青春流失”的各類情感嘉賓,誰到了這個環境裡好像都忽然領悟到“形象就是假象”的真諦。是的,《情方》有一個奇怪的“場”,它讓所有人在走進它的時候都忽然過濾掉鉛華,成全了想不到的那片刻放下包袱的真實。 這本小說寫完之後,我常會想,也許李靜與別人看它的感覺會略有不同,因為只有她最了解那裡面有哪些情節根本就直接來自《情方》現場。 這大概也是支持我繼續寫下去的信心跟原動力,為此也要特別謝謝李靜,至少她給了我一個無限的題材來源,怎能不珍惜? 達人達人 1,不離不棄的師傅Vs芳齡永繼的李姐 還清楚地記得那天我顫顫巍巍地跟在徐江後面走進“達人”辦公室的情形。 那天師傅讓胡偉給我錄了個樣帶,師傅看在他的好朋友徐江的面子上,勉強說了句:“還行,有那麼一點意思。”我知道其實我的表現讓在場所有人對我當電台主持人都不抱信心。 那個樣帶的片頭是抄襲沈時華當時一個節目的問候語,叫:“相逢自是有緣”。 借她的吉言,從當年他們勉強收留我到今天,達人的包容加上我自己的一點點努力,轉眼,我的“電台主持夢”也已經斷續地做了10年,都一直還沒有機會當面表示感謝,實在是罪過。 李姐最了不起的地方是隨時隨地都能“不記前嫌”。這是非常有高度的特質,我常覺得她應該從政,但這一點從來沒當面說過,因為她很會“用親切表示距離,用距離保持親切”。常想,如果“達人”這麼多年以來非要評選出一位真正的“達人”,必定是非李姐莫屬。 相對而言,阿拉親愛的師傅相對來說就表現的比較情緒化。比如,他在對我節目的要求上總是虎頭蛇尾,10年以來一貫如此!每次都是給我畫了個超級的餅,結果每次都是剛畫完,他就忽然隱形消失了。以至於到最後我會偷偷懷疑,也許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因為他對別的事情都能持之以恆善始善終,只要下決心做了就一定會成功。那些成功的業績不勝枚舉,大家都有目共睹。當我看見三里屯兒離他的酒吧不遠的燈箱裡竟然掛上了《男孩兒女孩兒2》的時候,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果沒有這個,或許,那燈箱裡就會掛我的書的廣告了。呵呵,恨啊! 對了,順便說,早在他開第一間“男孩女孩”的時候,我趁他高興提了兩個要求,一個是酒吧要用我起的名字(我起了倆,一個是“ez-az”一個是“算了吧”),另一個要求是讓我在那酒吧里駐唱。 還好,這兩個要求師傅都沒答應,成全了他自己也挽救了我。謝天謝地! 師傅也不是隨便就不答應,為了考量我是否適合當酒吧駐唱歌手,他當時還特地用達人的公款給我買了個相當高級合成器。我拿它當鍵盤使,練習了兩個禮拜之後在公司部分同仁面前紅著臉彈唱了《但願人長久》。剛唱了前半段,還沒到副歌,只見師傅笑了笑說“怪怪的。”表情跟第一次聽我做節目時候一樣。後來他建議我不如去學編曲得了,反正琴都買了。於是李姐就特地再次批示,又是用的公款給我交了學費,送我去上了“蘋果”的那個當時著名的midi學習班。如今,當年我的同學好多都成了被各大唱片公司爭捧的紅人,我依然是當年的我,鍵盤始終停留在只會彈唱《但願人長久》前半段的程度。 就是這樣,雖然這10年以來師傅始終有負“師傅”之名,從來也沒給我提出什麼特別有建設性的意見,甚至都沒有特別讚揚過我,但,因為有他和李姐這樣的人,讓我覺得,即使是到了60歲,也還有機會覺得自己仍然沒有長大。 “有機會覺得自己仍然沒有長大”這感覺,對一個女人來說是無比重要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多年以來一直沒有改變過對他們的稱呼,不管是“師傅”或“李姐”。 謝謝你們,讓我至今還有機會當著“仍然有進步空間”的電台主持人和總能“裝小”。 2,超值的小木,絕對的大鵬! 既然說到電台節目,就不能不說說我的歷任製作人跟搭檔了。 我有一個特別糟糕的能力,就是,只要是我的男同事,甭管開始的時候以什麼嘴臉出現,用不了多久,都會變的對我遷就忍讓,好像前輩子欠我的。 從最早時候的胡偉、胡景華,直到現在的小木大鵬全都殊途同歸,屢試不爽。 小木以前是國旗班的演奏員,大鵬則是出身名門的歷史研究員,這麼兩個前途無量的青年材俊之人,居然屈尊跑來當我的電台節目製作人,感慨和受寵若驚之餘,每每隻能以折磨他們來提醒彼此的價值以期達到合作的平衡 。 回想,長期以來,我身邊的紅男綠女,對我的態度分為兩種,男性朋友們通常都是忍受,女性朋友們則多是忍讓,雖然都姓“忍”,但程度不同,通常女性除了“受”之外還有個“讓”,要么怎麼說女的比較偉大呢?從對待我的態度上也可見一斑,毋庸質疑。 如果以此來衡量的話,小木和大鵬,也許都有一顆不是女人而勝似女人的偉大心靈,這就值得好好一笑。 《城市日記》是我做過的節目里內容量最大,質量要求也最高的,但也是我迄今為止堅持最久的一檔節目,堅持的理由,捫心自問,只能誠實地回答,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在這個“好男人”越來越向“熊貓”的態勢發展的今天,能跟這麼多熊貓級的男人們公事,怎麼捨得離開啊~~ 不能夠! 搭檔少年都不賤%%% “找明星站台”已經成了遭人唾棄的老把戲,對於一個作品的實際影響作用不大,大家有目共睹。我當然不會冒著被唾棄的危險還連累朋友,所以,你們在這看到的這半冊並不只是“明星站台”那麼簡單的東西。 沒錯,這本書的後半冊,有它獨立的名字,叫做《留言,留念》,是這本書完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起初出版社的領導表示不解,認為和小說內容無關。 說的也是哦。 跟小說內容或許是無關(不,應該說:跟小說內容肯定是無關),但從整體勾畫的角度考慮就不是那麼的無關了。 我還是矢志不渝地對寫隨筆充滿了無力抗拒的興趣,所以,作為重要的一部分,這半扇初初的立意是,以“所有搭檔的留言”為幌子讓我順利地過一過寫隨筆的癮。何況諸位幫我寫序的又都是秀外慧中,有他們的妙筆生花,終極目的也是為了讓讀者覺得物有所值,出發點善良的不行! 說到這兒呢,必須要懺悔一下:呵呵,我常很噁心地說自己有“幫搭檔運”。 實際的情形是,我的歷任搭檔都很紅或正在奔向很紅的途中,而他們全都不計較地跟我合作。 比如,親愛的何老師。 想來想去,始終也就只有一句話要說: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個別人,或許你快樂的時候會淡忘他的存在,但,在遇到難捱的事情時,會想要向他傾訴而無需任何預熱。這麼多年以來,何老師就一直在扮演著這樣一個人,好像《花樣年華》中那棵栽在異國的傾聽樹——當然不止是對我而言。 呵呵,好長的一句。 05年《城市日記》要給我換一個搭檔,起初我很不以為然:誰在我心目中能代替的了戴軍呢?那可是近十年的友誼換來的默契! 徐睿來錄樣帶的第一個十分鐘後,我就決定接受這個新搭檔了。 說起來,那是另一個“噁心”的理由:徐睿擋在麥克後面的半張臉,乍一看就真的很像黃磊。我驟然間靈魂出竅,腦海中出現了那年錄《黃磊時間》的情景,還伴著的旋律……。 (自問:哈哈哈,還能寫得更噁心嗎? 自答:恐怕很難~) 等沒過幾天,幻影消失,所有人恢復本來面目,《城市日記》在半疼不癢中繼續陪我們蹉跎。 我記不得為什麼了,三個月後的某天,也許是作息時間相近,我跟小徐同學忽然成了MSN上半夜的聊友。 具體聊了些什麼其實我也記不得了,反正,聊了N個回合之後,一次,我很由衷地跟小徐說,希望有一天,他成為一個像梁朝偉那樣的人,因為他具備這樣的條件跟可能。 在我以往娛樂業工作的業績中,還沒有特別“走眼”的經驗。 至於為什麼,相信小徐會在未來給大家一個清晰的交代。 許力是我認識的人中擁有最多資源而最不知道如何把它們轉化成生產力的人。 說“資源”雖然功利但很準確,據說,在北京地產業,他是最直接能請到貝聿銘的人。他有的資源當然不止這些,比如,我隨便組織了一個不到百人的小活動,他就大手筆地幫我找來了一位名字時常出現在各大報紙“時事版”的重要人物。 我當時兩腳發軟,恨不得立刻奔走相告:“我們的未來,在希望的田野上昂昂~” 只是,說起來這是一個很好笑的事,我們這兩個道地的文藝青年,居然都是因為生活所迫而浪跡在北京良莠不齊的地產業,可見我們只能屬於其中的“莠草”。 也許因為我年紀比較大,個性比較更加的悲天憫人,所以,認識沒多久之後,就奮不顧身地非想把他拉回到藝文的行列。 許力也是個沒主見的孩子,放著地產大亨的位置不做,跑來我做電台,還被我陷害,弄了個黑臉來演。 他也不負眾望,才錄了沒幾期就引起很大反響——當然是罵聲一片! 他學識淵博,交遊廣闊個。我們說要把他塑造成李敖那樣的刺猬型選手,但有一點能確定的是,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在任何場合,許力都不會像李敖那樣詆毀自己的朋友或伴侶,他比李敖更多了善良的DNA。 說來也是個難題,像他樣一個奇葩,個對現世誘惑既沒熱望也沒感覺,窮到就剩下滿腔熱忱和一腦門子的知識了。其實到現在我也還是不特別確定,擋了他的財路把他從掘金的行業裡拖出來是積功還是缺德。 我還在躊躇著,聽許力說他近來在備課,準備要去講《人家詞話》了。 我很欣然,希望上帝特別眷顧那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優質青年。 五月初的時候,我在《城市日記》的BBS上給我親愛的聽眾留下以下的這段話,希望他們知道,他們的支持,對所有這些的成行都具有不可取代的作用。希望可以跟我們所有的聽眾分享這些。 “北京有個餐廳叫TGI FRIDAY,我很喜歡這個名字,TG是THANKS GOD的縮寫.所以,它的意思是,感謝上帝,今天星期五. 過了人間四月天,終於又到一個長假了。 這是一段超美麗的日子,在節目裡,徐睿跟我終於找到更多默契的感受,主要是緣自,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離開錄音室就老死不相往來,甚至,我在三個星期前的那一場大病當中,還半夜三點跟他在MSN上談理想談人生,呵呵,是真的哦. 許力就更不用說,他在我的高壓之下越來越出落的像個真正的主持人了,哈哈,相信我,他有很不同的內涵跟特質,但願終於能有一個恰當的方式能讓你們感覺到那些內涵跟特質的意義。 想跟你們分享這些,是因為,《城市日記》還在拼命努力著,努力是為了每一個我們在乎的你~ 當然,還有戴軍。 我們在不做搭檔之後,終於又像以前一樣能有多一些的時間享受當朋友的樂趣,昨天,親愛的男友跟我一起約戴軍在后海喝下午茶,他又講了很多故事逗我們笑,像以前的很多年裡一樣。 天氣和心情都好到不真實~ 很想能跟你們一起分享這種幸福感,相信我,上帝會用一種出人意料的手筆,讓我們覺得,福音是無聲的,是如此美麗, 謝謝你們關心我的書,它的'預產期'是5月20號,放心吧,所有屬於《城市日記》的你,都會先於任何其他人知道它的下落的,為了你們,我也要讓自己努力成為一個暢銷書作者啊!!實在這本不行,就還會有下一本,再一本,再下一本……寫到你們想吐為止,哈哈 另外一個帖子裡有徐睿和許力給我寫的序,你們是第一個看到的啊! 開篇的那通廢話,是想告訴你,我此時的心情,正是THANKS GOD ITS U! 我要你們知道,為了我們共同的《城市日記》,我始終都如此在意你們。 ” 只是你而不是誰 1,一種暢銷的可能 我的生活平淡無奇,偶爾遇見各把非常規事件就能亢奮半天。 認識齊震的那天,瞎聊,發現我們居然有著驚人相似的背景(可能也就我這麼沒什麼見識的人才會覺得“驚人”)。如果非心懷不軌的話,也能編出《向左轉向右轉》的傳奇。 因此,這樣的基礎讓我們很快建立不同凡響的信任跟友誼。 某次齊震的好友結婚,我們被要求在婚禮上表演。結果那婚禮的前夜我緊張到失眠,就約了他提前出來練歌。所以類似在別人看來多少顯得有點荒唐的行徑到了他那兒都見怪不怪。 那天被我們硬拽去ktv的另一個帥哥說:“能在半夜3點一起唱歌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好朋友。” 沒錯,我們就是不一般的好朋友。 在過去的一年裡面,他認真地聽我的節目,看我的書,還強迫他的同事朋友也看。他是我周圍罕有的個別真的在意我“作品”的人,在意的意思不是簡單的讚揚,在意就是在意。 他當然不止對我才在意,凡當他朋友的,都多少遭到過他的在意。 朋友的孩子要考學,他就上躥下跳地張羅;朋友開了飯館,他成了那家店常年的食客(按常規付錢的那種),每次還帶不同的其他人一起捧場;每次有朋友結婚,他都看起來比新郎還忙活…… 當然,過分熱心偶爾也會給周圍人帶來困擾。 比如,在齊震的慈悲心大發之下他從大馬路上揀過幾回流浪貓,其中有一隻還住過我家。有時候真的很想跟他說如果你不確定能照顧它們,就別揀啦。 但我沒說,因為知道說了之後一定是引出他的一番道理然後我自己啞口無言。是的,齊震很會講道理,大道理小道理到了他嘴裡都能時而糞土時而蓮花,全憑他當刻的心情。 我嘴上說不過他,以他比我高20公分的身高想必動手也同樣是以我認輸為結果。所以,只能對其實行謙讓,結果,齊震讓我體驗到謙讓的樂趣。 想著他看到這兒一定會不屑地笑說“不誇自己會死啊!” 呵呵,不誇自己不會死,但讓我不誇他就很難了。再說,早在我動筆寫這本書的時候齊先生就誇下海口,說等書出版的時候他要買一千本送朋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買一千本書的人也只能是他,因為齊震是我周圍少有的個別可能有那麼多朋友的人,還一定是真心的朋友,各種各樣的都有。 太好了!期待著我的書在某一天因為齊震的誓言兌現而光榮地步入某個書店的“暢銷榜”! 2,天使的天邊 有一年新年晚會我們高班的一個男生寫了一首歌叫《下一個新年你在哪兒》。那是12年前,我剛上大學,滿腦子的情懷與志向。 我們小小的年紀就在嘆息著無常,還挺悲戚的,悲戚是因為根本不知道什麼“無常”長什麼樣子。 等到“無常”真在眼前的時候,其實,它的淒厲和無奈,是完全無從預料和抵抗的。 親愛的李雁在sars之後像個天使一樣出現,在那個危機關頭給了我劫後的第一個轉機,雖然她的離開讓我非常愧疚跟難過,但,漸漸,也放心釋懷,因為我在猜,想必上帝是真的讓她去當了他的天使,因為那正是她留給我們的全部印象。 也正是她的離開讓我更堅定了一個將會被看做是終身理想的目標,那就是,我希望我每一點小小的成績,都能成為一個累積,為未來給“抑鬱症”患者提供服務建立基石。 明知是蛇足 總要說點跟小說有關的事吧。 之前給幾個特別信賴的良師益友看了一稿,大家出於善良,對別的都有所保留,惟獨不能忍的統一意見是:“典範”這個人物太美,而且太迷戀名牌。 呵呵,說的沒錯。 典範的兩次正式亮相都是“珠光寶氣”,我寫的我自然知道。 “解釋”是很不高級的事情呵。 這我也知道。 但對於“典範”的長相穿著,還是想不高級地解說一下。 有次一個跟張曼玉工作過的女孩跟我說“maggie常常穿不超過10港幣的T卹。” 我嘖嘖稱嘆,毫不懷疑她說的這話的真實性,我所指的真實性的意思是“我們敬愛的maggie cheung絕對有資格不當名牌的奴隸。” 只是有點佩服張曼玉,不知道這年頭,她都上哪兒去買“不超過10港幣的T卹”。 我當然也不是那麼死心眼沒幽默感的人,可能這是一種比喻,比喻的意思是說:maggie cheung當然可以不是名牌的奴隸。 為什麼?還用問嗎?因為她美啊! 到今天還有誰懷疑她的美嗎?誰誰誰?有本事站出來! 沒有吧。她的既有形像在群眾心目中已經超過了任何一個奢侈品的影響力。 別說穿“不超過10港幣的T卹”,就算她哪天高了興,乾脆用一疊10港幣直接貼身上,相信她也照樣能風姿綽約,美的毫不含糊。 哪個中國女人沒事非要跟張曼玉比,那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想迷戀名牌的人還是可以繼續迷戀,反正不是張曼玉。說不定對名牌的迷戀還能化為工作動力,有什麼不好? 對,這就是我要解釋的:為什麼我在寫典範的時候,用了那麼多牌子在他身上。 因為,我笨嘛!不知道用什麼其他方式,更能襯託他是那樣的一個,活的很在意很刻意也不失美好的藝人。 成功的品牌常常有清晰的視覺效果,因而選擇那個品牌的人就會具有一定的、與該品牌近似的個性特色。 比如,真心喜歡登喜路的人可能同時喜歡boss,但不會喜歡kenzo; 喜歡BCBG的人有可能也喜歡agnis b,但不會喜歡寶姿。 就像有的人再有錢都不會買愛瑪仕的包,這跟誰貴誰便宜或誰好誰壞無關,裝束代表一個人某一個階段的生活態度,在意外表的人當然也會在意他/她選擇的那個品牌的既有形象。 (當然也有一些形象過於深奧,令人搞不懂。比如我在prada店裡就常常能見到超美和超醜的東西同時存在) 我希望典範每每出現的時候都具有一定視覺效果。所以,對他著裝的描寫,都不是隨便胡謅的。每一件用在他身上的品牌我都非常認真地想過,而且在我腦中也出現了清晰的影像,我很愛我筆下的人,每一個都愛,當然會對他們的亮相格外小心,尤其,他在那裡,還是個被眾人矚目的“藝人”。 說到他的美,是的,我喜歡美麗的人。 當然尤其喜歡美麗的男人。 好不容易寫一個的時候,當然要寫美麗的。 他的樣子容貌是有真實原形的,甚至,他說過的話跟做過的事都有可循的“歷史”。只是,那是很多不同人的“歷史”的拼貼。作為這本書裡“虛構”成分最小的人。我是那麼地呵護他,因此,就請允許我讓他穿的略昂貴長的美麗吧! 何況,世界對男人的要求比對女人簡單多了。 如果一個男人,五官四肢俱全且比例正常,只要每天都洗澡、別讓自己太胖、小拇指千萬別留長指甲(其它的指甲請參照小拇指)、髮型方面,只要千萬別選擇“地方支援中央”,那麼,基本上,這個男的也就離美麗不遠了。如果他剛好又非常敬業,且熱愛運動,那麼他就必定是個超級大美男,至少工作跟運動的時候是。 女的就不行,以我為例,本人已經有將近8年體重一直保持在46--49公斤之間,身高(不穿鞋)從21歲以後就一直是163cm。也五官四肢頭髮都俱全比例基本正常。即便如此,就算每天洗8次澡,也還是跟“美”遙遙相望。 真是氣死人了。 很小的時候,我的語文老師就跟我說過,很多寫書的人都是為了自我滿足,常常用作品去追尋生活中的缺失。 這樣會不會比較容易理解了呢? 所以,關於我的“典範”,其實,如果對那樣的藝人有多一點了解和體恤的話,就會知道,他或許不該叫“典範”,而根本就是個“典型”。 遇見 每年都許願,每年的願望又幾乎都能達成,不知上帝是出於偏愛還是為了錘煉,所以,為了報答願望的達成,每年都有不同的內容供自己忙活。只是好多年了,在許願中,惟獨不敢直接提到,偏偏是“愛”。 前兩天在一個娛樂新聞裡看到一個武俠劇的片段,果然不愧是徐克的作品,一出手就立刻顯示出通體的卓而不凡。 短短的幾分鐘,不單有湖光山色下的愛恨情仇,還以豐富的辭藻做對白講了很有哲理的人生感悟。 這麼說聽起來很玄吧—並沒有誰花錢僱我寫這個的,呵呵—其實想說的是那段結尾的一句台詞:那像尤三姐一樣剛烈的女子,在自盡之前,淚眼婆娑地向她愛的那人慨嘆地反問道: “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愛,你如何讓我相信?!” 聽聞此言,立刻就像過電一樣感觸起來,避免不了地想到自己。這大概就是好作品的功能,寓教於樂,即使是編的沒譜的娛樂片也讓你逃不過地領略其中的人生大道理。 說到大道理,我就一直都很怕看《心靈雞湯》那一類的書,也自以為不太會寫很積極的、像出自劉墉或周國平手筆的那種特“勵志”的東西。也大概是文如其人吧,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都只能在消遣的時候才悄悄感受深意,好像對誰表白說自己三十大幾了還在期望真愛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 就像總聽人嘆息說人心不古,到後來不小心發現,“不古”的恰恰是那些只會一味為此嘆息的人。比如我。 是啊,回想,都已經記不起來到底有多久了,彷彿總是這樣的,一邊在惴惴不安地懷疑中盼望,一邊在溫吞渾濁中抱怨,還到處散佈自以為是的謬論,說“愛”不過只是“錯覺的瞬間美麗”。 幸好,上帝顯然是不太跟我計較,即使是我這麼堅持的小肚雞腸,他還是在一個不料的時間突然準備了一場美麗的盛筵擺在我面前,讓我在瞬息間就心悅誠服,再次領教了什麼叫神蹟,什麼是love actually。 我跟enrico說:“開始寫的時候我可沒計劃要把它送給你的。” 就是這樣吧,計劃中的耕耘和計劃外的收穫,很多時候它都不過會還真為那個最簡單的道理: “只要你相信,就會出現。” 相信是很重要的事。 除了愛情,還有一些別的。 比如,信仰。 想說,謝謝你的出現,讓我相信很多文學事件在現實生活中真正的存在,謝謝你給我勇氣去面對內心深處陌生但真實的自己,去面對蛻變的痛苦的快樂,於是,原本平淡無奇的時刻成了會被我紀念很久的傳奇。 是啊,每個人一生中都應該有一些值得被紀念的“傳奇”,有些真的發生過,有些,或許只是,剛好因為那一刻的紫微星劃過,它在某個世間的光影疊錯之下,讓人因它而更加接近真實的豐沛。 我要讓你知道我因你而甘心變得柔軟並謙恭甚至愚蠢,那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奇特體驗—愛的力量讓一個人情願放下一切去謙恭,在你安排奇蹟出現之前,我已經灰心地以為自己長久地失去了愛上誰的能力。比起“自作聰明”,發現和承認自己在我戰戰兢兢的生活當中出現有如一道雨後的絢麗彩虹,它經過波折與洗禮,在特定的時刻製造出了不同凡響的幸福,哪怕,過濾到最後,“幸福”有時候都只是與任何旁人無關的純粹而真空的“幸福”。 是的,我從來都相信,上帝絕不會憑白無故地安排“傳奇”或“幸福”,不管未來怎樣,我也會始終感謝,感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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