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青春都市 關關雎鳩

第6章 21-25

關關雎鳩 赵孟 7745 2018-03-13
我像孤魂野鬼一樣飄蕩在街上,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反正不想回寢室。 我覺得自己太失敗了。就是在一天之前,我還和孟蘩摟在一起輕聲慢語,言笑晏晏。她如花的笑靨、如蜜的氣息匯成一片紫色的氤氳,將我緊緊纏繞。可現在情勢卻急轉直下,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都怪我自己用情不專。我如果抵抗住孟蘩的魅力,堅持追求楊雪萍的計劃的話,今天晚上就會繼續去學習跳舞,不會來這裡參加訓練,也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但是昨天孟蘩臨走時約我來參加訓練,我又想見到她,鬼使神差地沒去跳舞,而來了排練室。其實這個選擇本身就說明我愛孟蘩勝過楊雪萍,我自己卻沒有意識到。今天本來很有希望和孟蘩進一步增進感情的,如果不是該死的陸小林大洩我的底的話,今晚抱住她那美妙身體的一定是我。那該是怎樣的銷魂奪魄啊!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被陸小林整得我雞飛蛋打。

今天晚上唯一的好處,就是知道了困擾自己的那個問題的答案,在兩位佳人之中,自己真心所愛的,是孟蘩。可是現在才知道也許已經晚了。孟蘩把話說得那麼絕,根本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還把我狠狠地折損了一頓。我對她說:“我真的喜歡你。”她居然回答“這話我聽得多了。”是啊,她那麼優秀,喜歡她的男生一大把,她隨便挑一個都比我強。我只是個醜小鴨,本來就配不上她的。她憑什麼喜歡我呀? 我越想越鬱悶。在校園裡繞了兩圈,不知不覺走到了女生樓前。這時我突然看見余翔和顧琳正在樓前道別。顧琳向余翔揮了揮手,準備進樓,余翔追上去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旁,又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顧琳神色十分忸怩,低了頭,然後又抬頭說了幾句什麼,大概是說她必須回寢室了,然後兩人才真正依依不捨地分手。

我站在一邊都看呆了。余翔目送顧琳進了樓,才轉身離開,看見我,愣了一下,然後就嘿嘿地笑了。 我由衷地佩服:“餘鱉,你可太厲害了!今天過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余翔笑道:“我今天當然要趁熱打鐵,上午就過來找她,和她在外面玩了一天。哪裡有時間來找你。” “哈哈,你沒把羊屎帶過來?” “哈哈,你瘋了嗎?這種事情怎麼能告訴他!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他如果知道我今天來的話,一定會纏著要跟過來,還會要求顧琳也把她的一個室友帶下來,那我就害死了。像羊屎那樣不上層次的人,從來只會吃軟飯,但是怎麼也扶不起的。” “你對羊屎還真了解嘛!” “那還用說!一起混了這麼多年了。” “你今天和顧琳進展得怎麼樣了?”

余翔嘿嘿淫笑:“我把她給吻了。” “這麼快!流氓啊你!”我大吃一驚,“你怎麼做到的?” “當然是強吻。一般地來說,如果她還有點喜歡你的話,抵抗不會太久的。” 這個流氓!我咋舌不下:“怎麼可能!第一次約會就強吻?” “也沒什麼啦,”余翔輕描淡寫地說,“白天先玩了一天,先增進一下互相的了解,多多恭維她,把她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到晚上找個機會再下手。” 我目瞪口呆。這也下得了手,流氓流氓流氓流氓! 流氓又反問我:“你呢?搞定那個蘩寶沒有?” “我搞砸了。”我被戳到痛處,頹喪極了。 我們在體育館的階梯上坐了下來。余翔問清楚了事情原委後,驚奇地說:“小瀟啊小瀟,看不出你文質彬彬的,居然敢同時追兩個妹子,還都是美女!你比我還要厲害了。”

我說:“你是我的師父,我哪敢比你還厲害!別糗我了,快點給我出主意吧。” 余翔說:“我們來一步一步推理。首先,你決定追孟蘩,這是對的。這有什麼難選擇的?既然都是美女,哪個容易上就先上哪個。這你都要猶豫,真是個豬頭!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徒弟!”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他罵得有點煩:“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笨,不用你再提醒了。我最後不是選擇追孟蘩了嘛!” 余翔不憤不啟,不悱不發,儼然宗師風範:“好吧。第二,你覺得孟蘩對你到底怎麼樣?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 “看昨天的樣子,好像是喜歡我。可是今天晚上對我態度那麼惡劣,說話一點情面也不留,又不像是喜歡我的樣子。”我一想到孟蘩對我說的那些刀子一般的話就胸口發悶。

余翔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年輕人,看問題要冷靜。你想想,像她那麼漂亮的妹子,從小就被大家捧著,追求者一大把,肯定驕傲得要死,像個小公主一樣,能夠看上你就很不錯了。只有她挑你的份兒,沒有你挑她的份兒,而你居然還鬧了點外遇,搞出桃色新聞來了,那不是公然藐視她的魅力嗎?這太損害她的自尊心了。” “我也有自尊心!”我嚷道。 “不要插嘴!”余翔不耐煩地說:“你的自尊心?你的自尊心值幾斤幾兩?男人追女人的時候就要忘記自己還有自尊心這麼個東西!” 我心悅誠服,老老實實繼續聽他的高論。 “你居然還看上了另外一個美女,這讓她的臉往哪裡放?氣往哪裡出?她不往死裡整你才怪。你活該!所以她的那些行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那我就沒希望了?” “也不一定吧。”余翔說:“你再把你們兩個人最後的對話給我學一遍。” “嗯,我問她:'剛才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她說:'是的。我走了,你別跟著我。我煩你。'” 余翔沉思片刻,說:“你應該還有戲。她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是不是還猶豫了一下?” “對!料事如神啊你!是停了一下。” “那就沒錯。”余翔向我分析道:“你注意她說的這句話:'我煩你。'這話說得明顯底氣不足。如果她真的煩你的話,一般就會說:'你別煩我!'有的時候還會加上一個字:'滾!'但是她說'我煩你',意思就柔和多了,甚至有點幽怨。'我煩你'就是'我恨你','我恨你'呢?就是——”余翔故意拖長了聲調,要我把下面的答案說出來。

“我愛你?”我試探著說。 “對了!”余翔重重地一擊掌。 “看來你還不是特別蠢嘛,一點就通。需子可教!需子可教!” 余翔這個文盲,老是把“孺子可教”讀成“需子可教”,我已經糾正過很多遍,他還是改不過來。不過現在不是咬文嚼字的時候,我還需要向他進一步請教。 余翔見我微微一笑,問道:“想明白了吧?她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是不是已經緩和下來了?” 我想了想:“嗯,確實緩和下來了。” “對吧?然後你做了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啊?她不許我跟著她,我也沒辦法,只能看著她就那樣走了。” 余翔大搖其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唉唉,她說不許你跟你就不跟了?女人的話經常要反著聽的。這個時候她語氣已經緩和了,說明你前面的話已經起到了效果,你就應該抓住機會進一步表白,也許就可以扭轉局面了。”

“啊?是這樣嗎?”我大為懊悔,不禁有點搥胸頓足起來,“難道我今天晚上竟然錯過機會了?功敗垂成,功敗垂成啊!” “可以這麼說吧。”余翔接著又安慰我說:“你也別太喪氣了。其實你今天晚上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你想想,一個剛剛進大學的人,就敢在散會的時候拉住女生求愛,這還是很厲害的!一般的人誰有這個膽子?你應該自豪!比你高中的那個卵樣子強多了!你向她解釋,向她表白,她心裡一定還是高興的,只是正在氣頭上,一下子緩不過來。而且她也不能太容易就讓你說服了,那樣你就會蹬鼻子上臉。所以即使你今晚繼續跟她解釋,她也不一定就會給你好臉色看,但她心裡絕對會更加舒服一些。你的嘴巴越笨,臉色越難看,越倒霉,她心裡就越高興,因為那樣顯得你越真心。總之,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進一步向她表白,多表白幾次,就應該可以扭轉局面。”

“那麼,我還有機會了?” “對,事在人為啊!” “那,我應該什麼時候向她表白呢?是早點還是晚點?” “這樣的問題我也沒有一定的把握了,很多事情是要靠你自己去具體分析的。總之不能太晚就是了,太晚就冷掉了。”余翔笑嘻嘻地說,“小瀟啊,其實你在我的徒弟裡面算是悟性比較高的。雖然你現在還不太行,但還是很有發展前途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定孟蘩!” 我把兩手插在兜里,站在一棵老槐樹下,百無聊賴地等著孟蘩。 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今天上去找她的那個女生並沒有下來給我回話說孟蘩不在,而是就這樣消失了。這在一般情況下說明孟蘩在寢室,口信已經送到。孟蘩是在擺臭架子。 我嘆了口氣,余翔說的,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時候是不能有什麼自尊心的。不管她怎麼擺架子,我都必須等下去,一直等到女生樓熄燈。如果在此之前我忍不住離開的話,萬一她磨磨蹭蹭之後還真的下來了,卻見不到我, 那我就徹底死菜了。

我看了看手錶。 10:35了,還有25分鐘。 女生樓邊上的情景雖然不如周末那麼人多勢眾,卻也頗為壯觀。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情侶們依依惜別的美麗時光。我看著周圍一對對狗男女輕聲低語的甜蜜樣子,心裡嫉妒得發狂。 這時我看見陸小林遠遠地走了過來,對一個女生說:“同學,請你喊一下5舍320的孟蘩好嗎?我叫陸小林。”當時的宿舍連傳呼器都沒有,我們都得請好心的女生上去喊人,所以一般都得報上自己的姓名,讓對方知道是誰找。 陸小林目送女生上去,也轉身往大槐樹這邊走來,猛然看見我,愣住了。 我心中大叫倒霉,覺得這個傢伙來得真不是時候。但是既然他已經來了,而且也互相看見了,不說幾句話也不行,於是我只得沒話找話:“嗨!找孟蘩啊?” 他臉色非常尷尬,估計著我是不是聽見了剛才他對那女生說的話,猶豫了兩秒鐘,還是點頭道:“是。你找誰啊?” “我也找她。” 兩人相視一笑,笑容裡都內容複雜,既尷尬,又無奈,還都有些發愁。我們成了同情兄了。 兩人笑過之後都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於是一陣難堪的沉默。 我覺得兩個人都一起找孟蘩,而且誰都沒有退縮的意思,等下見了孟蘩說什麼,真是大成問題。總不能同時求愛吧?嘿!怎麼就碰得這麼巧,怎麼就不把時間錯開一下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孟蘩終於下來了,看見我們倆,微微有點詫異,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我們兩人一起迎了上去。我看見她的明眸皓齒,心中竟然慌亂得不行。 孟蘩說:“你們兩個呀!找我有什麼事?”嘴裡說著,眼睛卻只看著陸小林,根本不理我。 陸小林只好先開口:“這個……我們倆啊,今天打了個賭。” “打賭?”孟蘩奇怪地說,然後終於才向我看過來。那意思是要我說話。 “呵呵,對。打賭很有意思的。”陸小林胡亂開了個頭,現在這個胡說八道的接力棒傳到了我的手裡,我也只好接著信口開河:“主要起因是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你夢見什麼了?” “夢見我在湖邊蕩舟,看見一排排的白蒿。白蒿你知道吧,就是那種白色的蒿草,長得真好看,我呆在那裡就不想走了。”我信口胡謅。白蒿是一種草的名字,又叫“蘩”。上次我和孟蘩跳舞的時候,就提到過的。這個典故我們兩人知道,但是陸小林就未必知道了。我說我夢見白蒿,其實就是夢見了“蘩”,而且“夢蘩”也是“孟蘩”的諧音。我這幾天晚上都夢見孟蘩了,所以這些話很自然地就跳到我的腦子裡面來了。 孟蘩盯著我看了兩秒鐘,然後說:“你夢見白蒿幹什麼!白蒿有什麼好夢的!” “可是我就是夢見了白蒿呀,我也沒有辦法。”我攤開手,一臉的無辜。 “那你就做你的夢去吧!”孟蘩不屑地說,“這和陸小林打賭有什麼關係?”然後又把目光轉向陸小林。 我大大鬆了口氣,終於把接力棒又傳出去了。 陸小林竭力展開他的想像力:“耿瀟夢見白蒿之後啊,這個……這個,就來找我……” “嗯,然後呢?”孟蘩點了點頭,把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趣地聽陸小林的故事。 陸小林開始冒汗:“然後啊,這個這個,耿瀟就說,白蒿這個形像很好,打算寫一個劇本,名字就叫《白蒿》。” “不對!”我馬上更正道,“名字叫《我愛白蒿》!” “對對對!他是這麼說的。”陸小林對交出接力棒非常慶幸,忙不迭地贊同。 孟蘩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嗯,那這個劇本和打賭有什麼關係呢,耿瀟?” “啊,這個,我堅持要用《我愛白蒿》,但是陸小林呢,他不愛白蒿,他不喜歡這個名字,他想另外起一個。”我稍微停頓了一下,突然思路順了:“我們就想問問別人的意見。我們都認為劇社最聰明最智慧的人就是你,我們就信你的。我們打賭,如果你同意我用《我愛白蒿》這個題目的話呢,他就得請我吃炒粉。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呢,我就請他吃。” 說著說著我自己都覺得很荒謬,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孟蘩美麗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陸小林:“真看不出你們兩個啊,年紀輕輕就想搞創作。” “哪裡哪裡,我們對藝術的追求才剛剛開始。”我們忙不迭地謙虛著。 “白蒿這個形像有什麼喻意嗎?” 我說:“白蒿就是長在水邊上的一種草,可以吃,上古時候的人認為它白嫩乾淨,把它當作純潔的象徵,所以常常用來祭祀。在我心中,白蒿就是純潔的代名詞。” 孟蘩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然後又問:“那你們這個《我愛白蒿》打算寫什麼內容啊?” 陸小林看了看我,把這個麻煩問題推給我。我連忙臨時編造,但是倉猝之間,也編不出什麼好的來:“呃,這個,主要是想寫寫洞庭湖區人民在改革開放後的幸福生活。” “這麼土啊?”孟蘩皺眉頭了。 “呃,是土是土。這不正請你來點鐵成金嘛!”我慌忙答道。陸小林看我出醜,頗有點幸災樂禍。 “你們倆真的就听我的意見?”孟蘩似笑非笑地問。 “是啊是啊。”我和陸小林點頭如搗蒜。 孟蘩昂起小腦袋,驕傲地說:“好吧,那我就幫你們考慮考慮吧!你們還有什麼具體的構思嗎?” “沒有了,”我說,“我們就想了個題目,等你同意了才能展開進一步創作。” 孟蘩說:“那好吧,我想一想,星期天劇社排練的時候再告訴你們。” 女生樓要關門了,孟蘩和我們道別,飄然而去。 我們兩個男的都長長出了一口氣。陸小林說:“我們真的要構思這樣一個劇本?” 我說:“星期天看孟蘩怎麼說吧。如果她真的要我們寫,我們就寫唄。” 陸小林搖頭苦笑:“太殘酷了。” 我也搖頭苦笑:“是啊,太殘酷了。”我知道他說的“殘酷”是什麼意思。我們本來是好朋友,現在卻在為爭奪一個漂亮女生而同室操戈,真的是太殘酷了。 兩人都盡量避免提到孟蘩,默默地走到宿舍門口,就互道再見了。 我一進樓道,就熄燈了,各宿舍傳來一片牢騷叫罵聲。離我們的“色人居”還有十來米,就听見裡面鬧嚷嚷的。我一進宿舍,這群王八就一起叫道: “好了好了,軍事專家回來了!” 我詫異道:“找本專家有什麼事啊?” 陳奇偉和金子光都從床上爬起來,說:“有一樁疑難,正等著你來鑑定呢!” “哦?” 兩人將宿舍門大打開,讓樓道裡昏黃的燈光照進來,指著地闆說:“你看看這個洞。” 我低頭一看,只見我們宿舍潮濕腐朽的木地板上憑空多了一個洞。看樣子是為鈍器所擊穿。 我大驚道:“誰搞的這麼大一個洞!多難看啊,以後還怎麼住!” 大家一起叫道:“你先別管是怎麼搞的,你先鑑定完了再說。” 原來陳奇偉和金子光都是軍事迷。陳奇偉認為這個洞像是穿甲彈所造成的,但金子光則堅持說這個洞更像榴彈造成的。兩人爭執不下。 我蹲下來,仔細考察了一下,認為更接近於榴彈轟擊的結果。因為穿甲彈的彈孔不會很大,而會很深,應該是和彈丸的形狀一樣的一個穿透傷;而地板的損傷情況是,沿著木頭的紋路裂開下陷,一塊比較大的長方形的木頭從主體上斷折,搖搖欲墜,這更像是大口徑榴彈的傑作。 金子光十分得意,大叫:“陳奇偉,你輸了,明天早飯歸你打!” 陳奇偉嘟嘟囔囔:“今天被張群英害慘了。” 原來這個洞是暗戀王騷的胖妞張群英造成的。張群英和王騷都加入了“紅豆”文學社,所以她來我們宿舍找王騷探討文學問題來得更勤了。她胖得實在比較有中國特色,而且很結實,走在樓道裡的聲音像貝多芬音樂里命運之神的腳步一樣撼人心魄,給人一種漸行漸近的逼迫感和威壓感,讓人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今晚她穿了高跟鞋來找王騷,結果一下子就把地板給踩穿了。 陳奇偉對於自己輸給金子光很不服氣,他認為從工作過程來看,高跟鞋擊穿地板,應該和穿甲彈擊穿坦克裝甲是一個原理。但是金子光說,甭管過程如何,結果是最重要的,怪只怪張群英的產生動能太大,結果不但穿透了裝甲,還把旁邊的裝甲也弄折了。 陳奇偉建議把這個洞取名叫做“群英洞”,金子光問,為什麼不是“群英會”?王騷一直悶聲不響地生氣,此時皺著眉頭說:“你們怎麼對同學這麼不尊重?” 金子光說:“嘿,還心疼了呢,我們也沒把你們家群英怎麼著啊,只是用這個洞的締造者來給它命名而已。這可是格老子國際慣例!” 王騷憤怒地哼了哼,終於什麼也沒有再說了。 木地板和下面的地底之間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裡,這個洞就成了老鼠出沒的孔道。此乃後話,按下不表。 星期天我早早地來到排練室,等待孟蘩的到來。 我心急如焚,迫切地需要知道她的答复。我覺得前幾天在女生樓下,我巧妙地運用白蒿的典故進行表白,應該是得了分的,無論如何,打垮陸小林是足夠的了。就是不知道孟蘩是不是已經能夠原諒我了。 陸小林來了,告訴我:“你還記得你曾經想參加我們班的舞會嗎?現在時間已經定了。下個星期六晚上7點半,哲學系103教室。” 我苦笑嘆道:“謝謝了。唉,情況變化太快了。我現在已經不想去了。” 陸小林說:“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兩人一起坐在桌上發愁。 孟蘩又穿著那身黑色的運動服來了,見了我們就說:“你們那個想法我考慮了,覺得題目和構思都完全沒有意思,沒有投入創作的可能性。” “啊?一點可能性也沒有?兩個人的構思都不行?” “我覺得都不行。” 我和陸小林面面相覷,沒想到忐忑不安地等了幾天,等來的就是這樣一個回答,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孟蘩笑著揮手:“Byebye!”不再理我們,而是和別的女生一起玩去了。整個晚上,她都沒有再向我們看一眼。陸小林失落得比我更加厲害。 散會時,孟蘩突然對我說:“你先別走,我有話問你。” 陸小林臉色煞白,和大家一起先散去了。 我陪孟蘩在柔和的路燈下慢慢走著。好長一段時間,她並沒有說話。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福還是禍,心裡七上八下。也許會出現轉機,也許是最後的死刑宣判,誰知道呢? 孟蘩突然問我:“你的舞學得怎麼樣了啊?” “沒有學了。” “為什麼不學了呢?” “我只想和你跳舞。你不在,我就不想跳了。” “真的嗎?” “真的。” “如果我要你學習跳舞呢?” “那我就學習。” “我說什麼你都願意聽嗎?”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那我給你一個任務,下周繼續學跳舞。” “好,堅決完成首長交給的任務!”我高興地敬了個軍禮。 孟蘩絲毫不為我的油嘴滑舌所動,依舊冷若冰霜:“學習跳舞的時間是,下個星期六晚上7點半。地點是,哲學系103教室。” 我一聽“哲學系”三個字,就像被火鉗戳了屁股一樣叫了起來:“去那里幹什麼?” 孟蘩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狡詐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我這不是為你好嘛!我決定介紹你和你的偶像楊雪萍認識。” “不會吧!” “怎麼,一聽到楊雪萍就這麼激動啊?” “我這哪是激動啊,是恨啊,就是因為她,我差點失去你了。” “你胡說什麼!你得到過我嗎?”孟蘩怒道。 “暫時還沒有。”我訕訕地道。 “你永遠也別想!” “蒼天啊!” “哼!我這是幫你完成你的心願,為你們牽線搭橋,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我意識到一個關鍵的時刻到來了。於是我嚴肅地對孟蘩說:“孟蘩,我是看上過楊雪萍。但是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想過她。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每天晚上夢到的都是你;走在路上,嘴裡念的都是你;在教室自習,滿紙寫的都是你。我只想獲取你的歡心。我不想見楊雪萍,她對我已經毫無意義。你可以不理我,但是請你不要把我介紹給她。” “你如果心裡沒有鬼的話,為什麼這麼怕見她啊?”孟蘩冷笑,“她有這麼可怕嗎?” “這不是可怕不可怕的問題。這是個立場問題。”我把心一橫:“我的心跡已經向你表白了,信不信由你。而且剛才我也說過,只要是你讓我做的事情,我赴湯蹈火也會去做。如果你一定要我見她,我就見。” “這還不錯!”孟蘩讚許地點頭:“你還非得見她不可!” “你也會去嗎?” “當然會。我不說了要給你做介紹嗎?難道是白說的嗎?” “那我們兩個一起去?” 孟蘩盯著我看了兩秒鐘,然後說:“是的。” 我覺得孟蘩真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做事情總是那麼令人匪夷所思。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