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青春都市 愛在仙境的日子

第6章 第六章星星作證我沒有撒謊

愛在仙境的日子 饶雪漫 5755 2018-03-13
第二天一早老媽大發慈悲沒有來攪我的好夢,等我自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安子打來電話讓我晚些時候去,說她下午要跟班上的同學去“健康海”游泳。 我問她:“真會遊麼?” 她很得意:“我拿過我們區年級組冠軍。” “好。”我說,“那我晚上再過去。” 手機剛掛就又響,這回是王樂平,對我說:“我在家裡,你現在過來好嗎?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那個女的走了?”我問。 “什麼女的?”他跟我裝傻。 “等你我想起來了再打電話給我。”我憤憤地掛掉電話,誰知道它立刻又響,這回是阿朵,埋怨說:“嘉璇,你手機老不通。” “對。”我說,“移動公司很快頒我最佳用戶獎,有屁快放。” “心情不好?”她問。

“沒什麼,失業綜合症而已。” 她咕咕地笑:“中午sam請我吃飯,遇到胡月海,我們誇起你來著。” “誇我什麼?不知好歹?”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我怕我幹不好。”我說,“沒經驗。” “咦?工作不就是學經驗?你瞧我現在幹得多帶勁。” “我能跟你比?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 “嘉璇你怎麼了,你在大學裡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我問她。 阿朵在那邊學我的腔調:“葉阿朵,這事沒什麼了不起的,肯定可以搞得定,讓我上好啦。” 對,那是我。不過是以前的我。現在的我早就沒有那時候的年少氣盛,歲月磨人,把我磨成一根耷頭耷腦的青菜。 “親愛的嘉璇,那時候你是我的支柱。”阿朵說,“我一直記得,你陪我到快餐店裡打工,一天站十個小時,站得腰都直不起來,替我掙得下學期的學費。那個黑心的老闆少算我們八十塊,你跳起來就給他一巴掌,結果打回來一百塊。”

“那時年輕。”我笑。 “我會記得一輩子。”阿朵說,“沒有童嘉璇就沒有葉阿朵。” 阿朵言重了。 我們是結拜過的姐妹,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問她:“跟你母親還沒和解?” “永遠的陌生人。”她語氣低沉,每次遇到這樣的話題,都不願意多說。 “我會比她過得好。”阿朵說,“我美好的將來會成為她拋棄我的最大諷刺。” 阿朵父親早逝,母親再嫁,她一直跟阿婆長大。阿婆死後,阿朵就沒有一個親人了。她有比我強得多的生存能力,這一點我相當服氣。 “乖。再好好想想。”阿朵勸我,“機會只有一次,走了就不會再來。” 我答應她考慮。 跟阿朵說再見後怕王樂平再打來,我關掉了手機,開了電腦。 信箱裡躺著雅蘭姐寫給我的信,誇我小說寫得好,一大段的感謝之辭,最後不忘提醒我切莫將此事講與別的人聽。我回信讓她安心,五千塊已經讓我很滿足。

再一封是糊塗的,竟是我和他在克魔島的合影,不知道他何時偷偷拍下來的,海面幽藍,我們身邊是散落的海星和一直在燃燒的火炬。不過照片給他做過手腳了,頭頂上的對話變成:糊塗:你願意嫁給我嗎?玫瑰:我願意。 糊塗那封信的名字是:“請玫瑰分享一個白痴的快樂。” 我真的挺快樂。 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老媽在客廳里高聲地喚我。原來是三缺一。 “替一會兒。”老媽說,“你清姨在外面有事來晚點。” 結果清姨一直沒來,我只好陪三個老太婆一直打到黃昏。我手氣沒了命的好,常常亂出牌,還很隨便地贏了一百多塊錢。坐我左邊的阿姨搖著頭說:“年輕人腦子真是動得快,我們打不過她。” “腦子快有什麼用,這麼大了還窩在家裡。”我哪裡痛老媽戳我哪裡。

我趕緊起身,聲稱要去家教。再把錢都如數還給她們,老阿姨們推託一下又喜滋滋地收下,再齊聲誇我懂事,如此這般,皆大歡喜。 我在街邊胡亂吃了點東西,到了安子家已經七點多,安子媽媽沒出去應酬,正靠在安子房間門口一聲一聲地喚她。鐘點工把我迎進門說:“童小姐你總算來了,你的手機怎麼也打不通。” 對了,我忘了開機了。 “出什麼事了?”我問鐘點工。 安子媽媽見了我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喚我過去:“快,小童,快讓安子開門!她在裡面一直不說話!” “鑰匙呢?”我問。 “在她房間裡。”安子媽媽六神無主。 “我來試試。”我去拍安子的門,沒想到的是只拍一下門就忽然開了。我進去,一直就躲在門後的安子猛地往我懷裡一撲,我明顯感覺到她在發抖,一直一直地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事的,安子。”我安慰她,“有什麼事跟童姐姐講。” “我差點殺了人。”安子說,“我差點殺死了他。” “誰?”我嚇得渾身冒冷汗。 身後安子媽媽對我解釋說:“她和胡可凡一起去游泳,起了爭執,安子把他壓到了水底……” 安子打斷她媽媽大喊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罵我難看,說我的游泳衣難看,又說我游泳的姿勢難看,我不過是給他點厲害瞧瞧,誰知道他會那麼笨,連憋氣都不會!” “胡可凡怎麼樣了?”我問。 安子媽媽說:“嗆了許多水,當場採取了急救措施,也去醫院檢查過了,應該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 “沒什麼,這種人教訓一下才好!”我鬆口氣,扶安子坐下來。 “安子是有點鬧過份了,但她畢竟是孩子。”安子媽媽嘆氣說:“可是胡可凡他奶奶居然在醫院里當眾給了我們安子一巴掌!”

也許是覺得屈辱,安子嗚嗚地哭起來。 我當下推安子一下:“笨瓜,那你幹嘛不給她打回去!” “我不敢。”安子說,“她一直在嚇我,跟我說什麼殺人要償命。” “償命就償命,怕他做甚。” 安子媽媽奇怪地聽著我們的對話。看她的表情,很想制止我,卻又不好意思。我對安子媽媽解釋說:“這個胡可凡的奶奶實在是很過份!” “哎,她奶奶說不追究責任也可以,但我們安子必須要轉校。” “憑什麼,要轉讓他轉!” “全市就這學校最好,而且他們家族的公司每年都有給學校很多的讚助費,他怎麼可能離開?” 原來富人之上還有富人。安子媽媽有錢又有什麼用呢? “我不轉學。”安子說,“媽媽我不要轉學,我又沒做什麼錯事!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如果轉學就成了畏罪潛逃!”

安子的用詞真是讓我啼笑皆非。 “我找人去跟胡月海說說看看。”安子媽媽說,“我跟他們不太熟,不過聽說胡月海還算是通情達理之人。” “不用怕。“我安慰她倆,“不是什麼大事。” 安子很乖地點頭,然後對我說:“童姐姐我當時實在無法控制我自己,他們一群人都在譏諷我,我氣急了才這麼做的。” “沒事了,該狠的時候就是要狠,以後看誰還敢欺負你。”我說。 這個我可是經驗之談。因為我小時候也是挺懦弱的,老被我們班男生欺負,把我的書包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還把毛毛蟲放在我文具盒裡。後來我被逼急了,揭竿而起,用做大掃除時用的拖把跟男生的頭乾了一架,從此就天下太平,不僅沒人敢再惹事,膽小一點的見了我還要繞道走。

我跟安子說:“你不過是正在走過我曾經走過的曾經。” 安子點頭說:“是,我下次也用拖把。” “好。”我說,“掃帚也行。” 她終於被我逗笑。 課看來是補不成了,我只好陪安子聊天,東南西北亂扯一氣,好在這是我的長項,說多久也不會累。好不容易哄她睡著了,我走出來,安子媽媽正在客廳裡抽煙。見了我,問我說:“她睡著了?” “嗯。”我說。 “謝謝你,小童。” “別這麼客氣啊。”我說。 她嘆息著:“安子長這麼大,我都沒有捨得打她一巴掌。” “這是意外。”我說,“她會忘掉的。” “我有時真覺得自己很疲憊,應付不過來。” 我呆呆地聽著她的柔身細語,卸下盔甲的女強人,有一種讓人格外愛憐的感覺。跟她告別出來,我掏出胡月海的名片,打了他的手機。

他很快接了,問:“誰?” “童嘉璇。”我說。 “哦?”他說,“你終於想通了?” “可以見面聊一下麼?” “好。”他比我想像中還要爽快。 我們約在“舊”。 他還有點事要晚來,我比他先到,阿朵又換了一身新衣,擠眉弄眼地對我說:“進展飛速啊。” “很遺憾不是你想的那麼刺激。”我把安子的事情告訴她。阿朵說:“我不管,那邊的情侶包廂留給你們,我給他打八折。” “不用了,留給你和sam坐。”我壓低聲音說。 阿朵的聲音壓得比我還低,嬌笑著說:“今晚他約我吃夜宵。” 才吃完午飯又吃夜宵,呵呵,這才叫進展飛速。我甚至有些酸溜溜地想,像阿朵這樣的美女,想要什麼要不成? “想什麼呢?”阿朵拍拍我,“我有點事先去忙,你想吃什麼喝什麼儘管要。”

“好。”我說。 阿朵走後我就對著一杯冰水發呆。夜晚的“舊”顯得更安靜了,燈光弱而細緻,音樂是如水一樣的,和窗外的月光一樣輕輕地流瀉。我走神走得老遠,以至於胡月海坐到我對面的時候我都沒發現,直到他說話:“對不起,讓你久等。” “哦。”我回過神來,“沒關係。” “你很容易走神。”他說。 “是嗎?” “第一次,在帝豪,也是這樣,你看著窗外發很久的呆,我那天很內疚,以為自己說錯話。” “我只是小人物,不用抬舉我。”我說。 “喜歡這裡?”他問。 “窮人,來不起。”我說,“我只是有朋友在這裡做事,所以才來。” “美麗的阿朵經理?”他說。 看來男人的審美都一樣。 “師大都是美女。”他又說。 阿朵真是洩密高手。一會兒功夫,估計連我老底全都端給人家了。 “說正事吧。”我這人最怕被別人誇,於是趕緊切入正題:“我是來告訴你,安子今天驚嚇到了貴公子,可是你母親大人也當眾打了她,這事應該兩清了。” “原來是為這事找我。”他笑,“孩子們之間鬧點事是正常的,我已經批評過可凡,他不會跟安子計較。” “可是你母親不僅打人,還提出了不近人情的要求。比如,轉學。”我說。 “我會安排妥當。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他說,“家母是過份了,回頭我請你和安子一起出來,我親自來替家母道歉,你看如何?” “那不必了。”我說,“小事化了,各讓一步海闊天空。” “行,謹記童小姐指示。”他又幽我一默。 “那謝謝了。”我站起身來,本來以為我還要和他唇槍舌戰好一陣子,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在電話裡跟他講個明白。 “坐下!”他說,“你的事情講完了,我的事情還沒說呢。” 他的語氣讓我不容拒絕,我只好坐下說:“請胡總吩咐。” “叫我胡總,那就是你答應了?”他大大的狡猾。 “答應什麼?”我低頭笑。 “明天來上班。辦公桌已替你準備好。你主要負責公關部目前的一些文字工作,對你而言很簡單。” “是,胡總。”難得的好機會,我沒有理由再扭捏下去,不是嗎? “那我們喝一杯?”胡月海說:“然後我送你回家,你明早八點來報導,我介紹你認識部門的總管和同事。” 看看,我還沒上班呢,他老總的架勢倒已經擺得到位了。我只好把手中的冰水一干而盡,然後站起身來。 “嘉璇。”阿朵走過來拉住我說,“怎麼才來就要走?” “童小姐是來給我指派任務的,任務完了自然要走。”胡月海說。 “你拿胡總開涮?”阿朵咂咂嘴說,“不得了不得了。” 我把阿朵拉到一邊說:“我答應他明天去上班。” “真的?”阿朵興奮地說:“聽說環亞的清潔工也能拿三萬一年。哦,你發了財可別忘了我。” “八字還沒一撇呢。”我說,“哪有你那張叫sam的長期飯票管用!” “有沒有說月薪多少?” “別八婆啦!”我推她。 胡月海遠遠地站在一邊,耐心地聽完我們倆嘀嘀咕咕。 回去的車上,他並不多話,這讓我很安心,我一直都不太喜歡話多的男人。車子開到我家門口,他很禮貌地先下車,還替我拉開車門,叮囑我明天早到,然後才跟我說再見離去。 被人重視的感覺,總是快樂的。我倒希望這個姓胡的傢伙真的沒有看走眼,那麼,我沒準還真是個人才,呵呵。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從黑暗裡冒出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是看上去極度瘋狂的王樂平。 那一刻我明白我是完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王樂平嗓音沙啞:“嘉璇,為什麼?” “你誤會了,我跟他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 王樂平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親眼看見,親眼看見兩次,你要我看見多少次才肯承認?你說!” 我甩開他:“那你呢,深夜十二點還有女人在你房間裡,替你接電話,算是怎麼回事呢?你要我解釋你先給我解釋清楚!” 王樂平氣短:“我昨晚喝多了。” “算了,”我用緩兵之計:“我看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過兩天再來好好談。” “兩天?”王樂平大喊,“我兩分鐘都不能再等待了,我要你告訴我,在我和那個男人之間,你到底要選誰?” 我趕緊摀住他的嘴,照他這樣喊下去,我明天非上晚報做社會版的新聞人物不可。我已經很累,沒有心情跟他再糾纏,只好無可奈何地說:“沒有什麼那個男人,目前為止還是只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與我無關,我很累,要回家去睡了。” “我信。”王樂平一把抱住我說,“嘉璇我信,沒有你我簡直活不下去。” 我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我沒想到王樂平會對我進行這麼肉麻的表白。他抱住我,有一滴溫熱的東西流進我的脖子。天啦,難道他在流淚麼?認識這麼久,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眼淚,他這是怎麼了? 我仰起頭來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傷感和絕望,我閉上眼不忍再看,他俯下身來,在滿天的星光下熾烈地吻我。良久,他終於漸漸平靜,抱緊我嘶啞著聲音說:“嘉璇,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我不能失去你。” “是。”我聽到自己喃喃地對他說:“我也愛你。” 我愛王樂平,星星做證,我沒有撒謊。 我們在小區花園裡的草地上坐下,王樂平摟著我說:“我今天路過西區,去看過那邊的房子,修得好漂亮,有很大的露台,還有一整片玫瑰園。” “幹嘛?”我問他。 “我打算買那裡的房子給你。”王樂平說,“我快要升職了,公司領導對我的印象非常的好,我有望做營銷部副經理。” “恭喜你啊。”我真是蠻高興的。 “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因為你。”王樂平說,“你還記得師大的那片草地嗎?記不記得我曾經在那裡跟你說過:我王樂平會愛童嘉璇一輩子,愛她,照顧她,珍惜她。我會守住我的承諾的,你相信我。” “嗯”。我靠緊他。 “所以,嘉璇,你不可以嚇我,知道嗎?” “別亂想。”我告訴他,“那個人是環亞公司的經理,我明天就要去他公司上班啦。我們在一起,純屬公事。” “真的?”王樂平一驚說,“環亞很有名啊。” “你女朋友很能幹麼,被人家挑中了。” “恭喜你啊。”這回輪到王樂平跟我說恭喜。 “沒辦法啊,要早一點買回靠近玫瑰園的房子啊,我們晚上聊天的時候就不用坐在這濕濕的草地上啦。” 傻傻的王樂平差點把我抱得骨頭散了架。 被他一折騰,我回到家裡又睡不著了。 RO裡,糊塗正在城裡到處亂走,見了我,激動地跑上來說:“你終於來了,我等你一晚上。” 我問他:“有急事麼?” “沒。”他說,“就是想你了。” “唉,糊塗。”我嘆氣說,“我還得賺錢休息和應酬,不可能總是玩遊戲。” “我知道。”糊塗說,“只是我打到一面好漂亮的水晶鏡子,急著想送給你。”說完,巴巴地呈上。 我不接,而是說:“別老送我東西,好麼?” “你不喜歡?”他對我說:“這可是一面魔神奇的魔鏡,你可以問問它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嗎?你有沒有問。” “問了。” “那它怎麼答呢?” “它說是玫瑰。RO裡的那朵玫瑰。” “糊塗,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能愛你。” “沒有關係,讓我愛你,就可以了。” “……”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