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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15(2)

我叫金三順 池秀贤 3691 2018-03-13
其實道營的主治醫師說過,傷到這種程度還能夠站起來走動,真是難以想像的事情,但是妖怪張道營做到了。他堅忍不拔地忍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手術,經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治療的痛苦。他終於扔掉了拐杖,用自己的雙腳站起來行走。不只是走路,狀態好時,還可以跑跑步,甚至是爬山。但是現在往約會場所走去的腳步是那樣的沉重,木質的台階踩上去時的唧唧嘎嘎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剌耳。和這種聲音一起,柳希真的聲音又迴響在他的腦海裡。 ——雖然兩年過去了.但是現在看到你我還是有一種想和你擁抱的衝動.在我身上從來都充滿一種荷爾蒙.那都是因為你。 ——現在你能夠活過來.真是謝天謝地, ——“我為何不能隨風翱翔”?我也有讓自己的人生過得更精彩的權利。

——五年以後我一定回來。 ——道營啊.是我啊.柳希真.還記得嗎? 還記不記得啊?她提的問題很好笑,他當然還記得。還不如把頭撞到電線桿上,全部都忘了的好,總比現在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她好。 “當然還記得了,你是那樣的可愛,又是那樣的殘忍。” 奇怪的是,原本除了她最後的離去以外,他和她所有的時間都是那樣的幸福,但後來在他的腦海裡剩下的已不是幸福的回憶,而是希真的走給他帶來的絕望。但是現在連這個——那種絕望、傷痛、憤怒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消失了。對傷痛變縟麻木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感覺不到傷痛的同時,他也感覺不到快樂,已經變得對什麼都沒有了感覺。直到碰見了撞了他的車、一個人斟酒、發耍瘋、被取款機的門關起來、做了所謂的愛情蛋糕的那個胖乎乎臉的奇怪的女人。

金三順和張道營都經歷過戀愛結局的傷痛,但是金三順並沒有因此而厭惡過生活,兩隻眼睛一閃一閃、名字也很土氣的金三順這樣地鼓勵過道營: ——你經常提起荷爾蒙什麼的老想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我不是這樣。我這個人.討厭的契約到期以後再找更好的人,我喜歡的、喜歡我的好男人.我要過幸福的生活啊! 想起當時三順說話時的樣子,惆悵的道營的一字形嘴角輕輕地彎了起來。我也想像你一樣更有生命力,孤獨的時候說出來,強烈地主張要有幸福的權利,也要有戀愛的權利。但是現在我馬上就要見我以前的她。 名字是那樣土氣的現在的她曾經問他: “為什麼要這樣活著?” “為什麼等她等了五年?” 當時他是這樣回答的: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迷戀.還是傲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能夠記起來的事情也只有等待,可能自己愛情中剩下的只是自尊而已。儘管柳希真可能不是,但是我是真正的愛過,我應該守約,即使這個約會是柳希真的很普通的宣告,但是我沒有別的可以選擇的餘地。 以這種方式結束愛情,用一種誰也不能理解的心情。按照媽媽的指示,必須重新選擇別的類型的女孩,不能一味地模仿以前的生活,結束就應該結束得徹徹底底,重新開始。因為這個,儘管金三順很可愛,但是他一直覺得她是柳希真的影子,沒有辦法和她重新開始。好像看出來了張道營的這個心思,金三順用一句話概括說: ——道營原來是想知道柳希真是青綠色的海還是灰色的海。 現在我要去見的這個女孩是青綠色的海還是灰色的海,我真的不知道。我所感受的愛情是我和柳希真之間的愛情還是我和三順之間的愛情,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所面對的是個結局還是個開始我不知道。

為了能夠找到答案,道營一步步地走向事先約好的那個咖啡廳。 推開咖啡廳的門,清脆的風鈴聲響了。四處張望的道營終於將視線落在了一處。二十二歲見面,二十七歲時的某天分手,現在三十二歲的道營又見到了她。在相處五年、分開以後又五年的今天重新見到了她。 “過得怎麼樣?” 好像不是闊別五年,而是一個星期沒有見面的朋友似的,柳希真伸出白皙的小手這樣說道。手和記憶中的一樣蒼白,像花兒一樣美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蒸發——比喻人或者事物突然之間行踪不明地消失。 根據詞典的意思,因價錢很昂貴而聞名的Rivera餐廳的社長從遊樂公園回來的第二天起連續三天蒸發了。老闆張道營不在,地球也照樣轉,太陽也照樣從東方升起來。從經理對每個職員說的自己分管的事情自己負責到底的話可以看出,他還沒有死,還活著,但是三順並不因他沒有死而感到滿足。

“沒有死,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出現啊,這個人真是的,現在究竟在幹什麼啊?” 對於戀愛中的人,對方的臉就像是飢餓時的巧克力或者營養液一樣,但是現在巧克力、營養液都消失了。一言半語都沒有,就這樣消失了。所以現在沒有巧克力和營養液的三順是那樣的不安,蒸發一兩天還可以理解,但是到了第三天,暗自的擔心使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拿起了電話,但是電話機中卻反复傳出了鸚鵡學舌似的“我現在不在家,請留言”的電子音。三順沒有像道營那樣留下電子音,因為她對著這樣的機器反複試著說話卻總也說不出來,好像自己在對著一面牆說話似的。 最後她還是往他的打不通的手機上發了短信: “你現在在哪裡?” “為什麼不上班,哪裡不舒服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她最後在句尾用了一個很特殊的符號“??啊!!” 機械的發短信對於三順來說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吃力地輸了幾個字以後,突然發現輸錯了字,把剛才打的短信重新又刪除了。不知為什麼三順覺得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勉強輸了幾個字發出去了以後,這幾個字就像道營一樣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吻過我,愛過我的這個男的突然間消失了,覺得莫名其妙的這個女孩自言自語地嘀咕:“你說你愛我,卻又這樣在人間蒸發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不該是戀愛的人做的事情嗎?” “說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和我聯繫,這個大騙子。” 三順把沉默的手機當作他,以怨恨的聲音喃喃自語。以前也是和男朋友保持了好長時間沉默,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分手了。現在再也不想經受這種痛苦,所以三順又一次使勁地按著手機的鍵發著短信。

“過得還好吧,是不是病了?” 最後一下按發送鍵,液晶屏幕上顯示出了郵件被發出的畫面。至少我可以讓他知道,我現在正在找他,正想見他。 突然,三順又一次地拿起了手機,把它放在面前,對著手機生氣地默默地說: “餵,手機,你能不能說句話?求求你響幾聲行嗎?!” 就在這時,手機好像是聽懂了主人心思,短信聲響了起來。三順不敢相信地打開畫面一看,原來是他的短信來了。 “對不起,現在在醫院,我不能回去,但是很快就會好的。” 看到他在醫院的回答,三順又高興,又擔心,她剛想打電話,卻又仔細一想,他既然是發了短信,說明他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接電話,所以她猶豫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選擇發了短信。 “病得很重嗎?醫院在哪?我可以去看你嗎?”

又來了短信。 “很痛,但是沒有關係。” 都住在醫院裡了,還說自己沒事,還不讓我去? 三順正在氣頭上,文字短信又來了。 “以後見,對不起。”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應該對她表示抱歉了,但是手機上的“對不起”三個字使她感覺更加害怕,突然之間在眼前蒸發的他對她說對不起,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前半句“以後見”讓她很安心,但是後半句“對不起”又讓她很害怕。這種複雜的心情讓她下班以後也一直呆在廚房裡。子夜以後,她從坐著的椅子上一骨碌地站起來,又投入了工作。 “對不起?每天就喜歡說對不起,這次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兩天以後的清晨,下定決心不原諒道營的三順還是站在了道營的公寓樓下。她看上去很緊張,正嘟嘟囔囔地練習一會兒見到道營要說的話:

“聽說你病了,看在我們這幾個月一起工作過的份上,不來看你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我還是選擇來了。這兒離飯店很近,只是看一眼就去上班。” 三順看上去臉色冷冰冰的,她嘟囔了一陣,心中突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沸騰似的,接下來的語氣競完全變了: “我說你啊,你是在和我談態愛啊,怎麼就這麼不負責任地突然在人間蒸發了?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嗎?雖然我說這些話不是因為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但是三秒鐘以後,她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又馬上變成了滿臉的憂鬱: “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毛病,現在還很疼嗎?” 這可能就是她心裡最想說的話,別的也只是藉口罷了。她現在很想念他,道營的那幾句短信更讓她抑制不住對他的想念。

三順一直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著手中拿著的袋子,袋子中的保溫杯裡裝的是道營非常喜歡的千張葉和壽司。 可見三順是多麼的用心良苦,她用面棒推揉麵團,做千張葉的餡餅,沒有留下一句話就走了的男人的心就像藏在千張葉下面似的難以預測。 “現在都生病了,還說什麼對不起啊,道營你知道嗎?你發的那幾個短信可把我害苦了? “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你的那種無聲無息的消失實在是讓人擔心萬分,它讓我連你對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都感到懷疑。以前離開你的她現在回到了韓國,我真害怕聽到你說她不是灰色的海洋,而仍然是你的青綠色海洋。只不過幾天沒有見到你,但是我真害怕這個期限不是幾天,而會是永遠。姐姐聽到這些話的話,一定又要質問我為什麼走這條艱辛的路,但是我真害怕我和你之間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最後三順還是鼓起勇氣,拿著袋子走進了公寓,但是就在她踏上第二層台階時,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 這個自己日日夜夜想念的他現在就站在她的眼前,但是這一刻,他的身邊站著另一個女孩兒。 在這個充滿生機的旱晨.和他一起出現的這個女孩兒像花一樣的漂亮,白皙的臉蛋只有三順臉的一半大,到肩的黝黑長發,她看上去比三順瘦,更加的漂亮。三順本能地猜到了她就是道營一直都忘不了的柳希真。 “她長得和我很像?道營真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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