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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唐少磊成了月光哥

愛的創可貼 梁馨月 8360 2018-03-13
“月光哥,月光哥當然就是你啦,還會有誰!像你這種沒事就喜歡追求名牌還欠著無數外債的男人,你不月光誰月光啊?”最看不慣唐少磊這一點,鐘可可答得正氣凜然。 唐少磊這回真的有點吃驚,又指著自己追問了一句:“我是……月光哥?” 不提鐘可可莫名其妙丟了愛車小紅之後擠公交去接哥哥鐘一凡是如何得雞飛狗跳,如願趕上了DH Mall開幕式的唐少磊也不過是人前風光,滿腹的憤懣只能在入夜後的狂飆中得到短暫的平復。 原因無他,母親曹逸清再次逼婚,強迫他與泰乙集團的千金徐穎訂婚,把柄還是唐少磊自己送上去的:身為鼎亨CEO的唐少磊遲遲沒有露面,給了徐穎登台主持局面的機會,也給了在兒女親事上獨斷專行的母親插手的機會。

原本,唐少磊只想把在開幕式上公佈訂婚消息一事當成商業噱頭,可惜他的母親卻想著假戲真做,徐穎更是得寸進尺,妄圖模仿記憶裡她做過的事來擾亂自己的生活。 七年了,少茵已經離開了這個家整整七年。當年母親的那一巴掌,不止打在了少茵的臉上,也打傷了他們兄妹的心。 那時他沒有能力,無法保護少茵,但他總有一天會把少茵找回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絕對不會結婚。他和少茵,也絕對不是任何人手中可以隨意擺弄的木偶。 不停地加速,唐少磊雙眸中的傷感終於重新化作堅毅,變回了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鼎亨CEO。 恰在此時,前方路口紅燈亮起,冷靜下來的唐少磊一記猛剎,線條優美的重機車彷彿在風馳電掣中被人按下了停止鍵,在線後靜靜等待,猶如一匹蓄勢待發的獵豹。

唐少磊高超的車技與內斂奢華的重機車自然也引來了旁人的窺伺。身側的一輛跑車上,兩個叛逆少年不友好地盯著唐少磊,唐少磊則只對他們投以不屑的一瞥。這顯然激怒了那兩人,綠燈一閃,他們就開始在唐少磊車後緊追不捨。 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孤零零立在路口,稚嫩的肩膀微微顫動,彷彿看不清前方的路。 不願與這些紈絝子弟多做糾纏,唐少磊出人意料地搶在信號燈變換的最後一刻騎著機車突然轉彎,從等在路邊的幼童眼前滑過。 被唐少磊虛晃一招的跑車本想直行,沒料到唐少磊竟然拐彎。不甘失敗的兩人乾脆在馬路快到中央的位置強行右轉,一時把握不甚,車子竟然朝路邊的孩子衝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纖細的身影猛然衝了出來,雪白的臉上滿是驚恐,行動上卻沒有一絲遲疑,一把把驚慌失措的孩子抱在懷裡向後帶去,跑車幾乎擦著兩人的身體而過。

早已開到前面的唐少磊聽到身後的異響,忍不住停車看向後方,正好把這驚險的一幕盡收眼底,只覺女孩被風帶起的髮絲彷彿落在了他的心尖,引起無盡震撼。唐少磊定定心,恰巧又看清了兩個飆車少年險些傷人後竟然發動油門意圖逃逸的一幕。 眼看著少年開著跑車從自己身邊開過,唐少磊發動機車追了出去,最終在海濱大道上將跑車逼停,把兩個垂頭喪氣的二世祖交給聞訊而來的警方。 肇事者自然要回到案發地做筆錄,警方也需要勘察現場,唐少磊作為見義勇為的市民則在一旁靜靜站立了許久,想的,卻是那個萍水相逢,似乎叫做鐘可可的女孩子。 瘦弱的女孩就那樣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將更為弱小的孩童護在了懷裡。明明柔弱得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風浪擊倒,卻堅強得好像世間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止她的腳步。

唐少磊自己都沒有發覺,在想起鐘可可那可笑的裝扮言辭,還有那瘋丫頭一樣一往無前的氣勢時,他一直緊繃的神情竟然有了片刻的放鬆。 他順手拿起手機,吩咐助理馮世良明天一早去他辦公室拿一把掛著可笑小丑鍊子的鑰匙,並把鑰匙連同那輛又破又老的助動車一起,送到鐘可可家樓下。 至於收件人,則是某個“完全沒腦子會抱著車子喜極而泣”的年輕女孩。 鐘可可也確實如唐少磊預料的一般喜極而泣,高興得手舞足蹈。 在鐘可可看來,昨天哥哥一凡帶回來的小朋友冬冬就是個小福星,不僅一掃她早起遇到渣男的霉運,還帶來了接二連三的好消息。雖然昨天晚上在馬路上她和冬冬險些出車禍,但最終的完好無損讓她幾乎忘了這驚險一幕。想到今天上班時好姐妹文繡還幫自己挑了送選的創意,替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鐘可可就不由暗爽。誰說福無雙至?她鐘可可就是不信邪!

笑瞇瞇又摸了小紅一把,鐘可可才哼著歌上樓。打開家門一看,小朋友冬冬與寶貝寵物三石兩個正湊在一處。聽見開門聲,一人一狗齊刷刷回過頭來,兩雙同樣水潤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呆呆地望向鍾可可,萌得鐘可可險些尖叫出聲,急忙把回家路上買的小蛋糕捧到冬冬與三石面前獻寶,極盡狗腿之能事。 鬧了半天,鐘可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哥哥鐘一凡不見踪影。問冬冬,冬冬也只知道他的一凡兄弟是出門找工作去了。 鐘可可既心疼哥哥風塵僕僕過來還這麼辛苦,又生氣他不相信自己。咬牙切齒了一會兒,不想呆呆在家等著鐘一凡生悶氣,她打定主意趁著時間還不算太晚去修車舖一趟。畢竟小紅幾年來第一次離開她這麼久,那個渣男又不是好人,一定不會善待小紅,還是趕緊給小紅檢查一下比較好。

可惜鐘可可的好運到了頭,還沒到樓下,她就被不知道什麼人亂丟的果皮狠狠坑了一把,重重摔在樓梯上,膝蓋都磕得破了皮,痛得齜牙咧嘴。 不知怎麼回事,鐘可可在倒抽冷氣的同時突然想起了昨天那個渣男。渣男人雖然渣,倒是很能忍,被那麼大一個花盆砸到頭上,還能爬起來就走。像她鐘可可這樣健康向上的陽光少女,豈能被一個渣男比下去? 一咬牙一跺腳,鐘可可利落起身,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雄赳赳地下了樓,騎上小紅就走。 只可惜鐘可可這一回真的是禍不單行,又或許是她摔得那一跤耽誤了時間,常去的幾家修車鋪都已經關門歇業。鐘可可一路走一路問,又餓又疲憊,幾乎就要放棄,沒想到轉彎打道回府的一瞬間,卻發現一家地點僻靜的修車鋪還大開著門,裡面燈火通明。

鐘可可大喜過望,像模像樣地念了一聲阿米豆腐,三步並作兩步就推著小紅衝進了店裡,禮貌打聽:“請問……還在營業麼?” 一句話出口,鐘可可才發現偌大的鋪子裡只有一個拿背對著她的修車工,而且那人從始至終連理會她的意思都沒有。不得已,鐘可可只能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結果修車工的譜儿擺得比鐘可可想像中還大,依舊是頭也不抬,只冷冷給了一句:“這裡不對外營業。” 鐘可可原本還有一點不好意思,這會兒見這人分明是區別待遇,也不管人家後腦勺看不見,直接大手一揮,指了指他正在修的車子質問道:“為什麼啊?來者即是客,既然你開門做生意,為什麼機車就可以修,助動車就不能修?難道這個也有歧視?” 恰好那人剛剛修好一側,要看看另一邊的情況,便站起身來,不耐煩地再次強調這裡不對外營業,不防卻撞上了鐘可可的視線。

一個滿含不耐鳳眼微瞇,一個杏眼圓瞪據理力爭,四目相對間,都認出了對方,一時都驚訝得說不出話。 沉默半晌,唐少磊被鐘可可的眼神弄得十分不自在,只得主動開口:“你在看什麼?” 鐘可可沒有回答,只是圍著他反复打量,然後認真地問:“你是這裡的老闆?” 唐少磊搖頭,鐘可可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是老闆呢。那你就是這裡的修理工嘍!”說著,還不自覺地嘟了嘟嘴。 唐少磊一怔,順著鐘可可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才發現此刻他原本整潔的衣服上沾滿了機油。再扭頭看看鏡子,裡面那黑一塊、灰一塊的模樣令他自己也忍不住皺眉。 鐘可可眼尖,看到唐少磊正對著他鏡子裡的映像皺眉,不免又誤會這個渣男好逸惡勞,口氣也衝了很多:“幹嘛?修理工又怎樣?難道你覺得這個職業很丟臉麼?”

唐少磊被罵得莫名其妙,可他一懶得跟個不相干的小姑娘爭執,二時間有限,便不理鐘可可,繼續埋首幹活。 鐘可可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期望能讓一個渣男回歸正途:“我最討厭那種好逸惡勞,盲目追求奢華的人。人在什麼位置就該有什麼樣的本分。修理工怎麼啦?修理工也是靠自己雙手賺錢的勞動者。” 唐少磊倒是不介意被人圍觀修車,只是鍾可可實在太聒噪,吵得他頭大,連線路圖都有些混淆,只好開口打斷鐘可可:“你到底是來修車還是來講課的?” 見鍾可可安靜下來,唐少磊一時促狹,又故意踩人痛腳,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指著小紅問道:“怎麼?她終於掛了?” 鐘可可果然跳腳,瞪圓眼睛揮了揮拳頭,大聲抗議道:“餵,不許你這麼說小紅!”

“還小紅呢,我看是老紅才對!”唐少磊根本沒把鐘可可的戰鬥力看在眼裡,嘴上真是一點不留口德。 鐘可可被唐少磊奚落得氣結,正想挽袖子跟這人理論一番,就看到他走到小紅面前鄭重其事地檢查起來,氣勢立刻就弱得近乎消失殆盡,乖乖蹲在唐少磊身邊屏聲靜氣。 結果唐少磊翻來覆去檢查了半天,眉頭越皺越緊,卻一個字都不肯說,看得鐘可可忐忑難安,終於忍不住開口追問:“餵,月光哥,小紅傷得重麼?” 唐少磊眉毛一動,依舊不置可否,鐘可可不禁信以為真,畢竟小紅雖然一直沒出什麼問題,卻是年事已高,難免不會有什麼“隱疾”,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唐少磊身上,連連懇求:“不會吧?真的很嚴重麼?我拜託你,一定要救救小紅啊……月光哥,她可是多年陪伴我的革命戰友,我不能失去她!” 原本鐘可可一聲“渣男”就要衝口而出,突然想起還要指望渣男拯救小紅,靈機一動換成了稍微中性一點的“月光哥”,生怕惹惱了這個暴躁的渣男。 聽著這個古怪的稱呼,唐少磊面無表情地打量鐘可可一眼,涼涼開口:“月光哥是誰?” “月光哥,月光哥當然就是你啦,還會有誰!像你這種沒事就喜歡追求名牌還欠著無數外債的男人,你不月光誰月光啊?”最看不慣唐少磊這一點,鐘可可答得正氣凜然。 唐少磊這回真的有點吃驚,又指著自己追問了一句:“我是……月光哥?” 鐘可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唐少磊瞥了她一眼,直接嗤之以鼻地冷笑了兩聲。 就在這時,車行的技師從外面回來,看到有個陌生女孩子在有些意外,頓了一下,正準備稱呼唐少磊,就被他用眼神制止。 技師一時想不起說些什麼,生怕耽誤了唐少磊的正事,只好沉默不語。鐘可可卻沒發現技師與唐少磊之間的眉眼官司,大咧咧笑著開口:“你是這裡的老闆吧?” 技師偷偷看向唐少磊,唐少磊輕輕點頭,示意他演下去。 想不出BOSS的意圖,技師只好點頭打哈哈:“是,可以這麼說吧。姑娘,這麼晚,你有什麼事?” 鐘可可一聽正主來了,精神一震,暗道再也不怕月光哥使壞了,急忙笑瞇瞇答話:“哦,我的車壞了,所以讓他給我修一下。” 技師聞言直接扭頭去看唐少磊,力道之大險些擰斷了他的脖子,一看唐少磊竟然真的在擺弄小紅,那眼神活像看見了史前恐龍復活一般,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你讓他……幫你……修車?” 鐘可可點點頭,技師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無比,還算白淨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鐘可可的關注點明顯與技師的有些偏差,理解更是南轅北轍,見狀急忙追問:“是啊,怎麼了?他技術不行啊?” 唐少磊聽到這裡立馬白了她一眼,站起身跟她嗆聲:“的確是不行,不過不是我的技術不行,而是你車不行,修不了。你的小紅已經全都老化了,趕緊扔了。” 月光哥這樣貶低自己的愛車,鐘可可當然不樂意,想也沒想就頂了回去:“不可能!我的小紅正當年,怎麼可能老化了呢?” 唐少磊看到她那副樣子也懶得開口,冷哼一聲就算作回答。 鐘可可這才有些信了,手足無措地盯著小紅看了一會兒,又瞄瞄唐少磊,咬咬牙決定當一回厚臉皮,閉上眼睛請唐少磊幫忙:“我不管啦,月光哥,車子就是被你那天騎過後壞的啦,你負責把她修好。” 對鍾可可來說,小紅真的是很重要的伙伴,為了她,鐘可可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甚至連攜恩求報的話都說了出來:“就算看在我那天為了救你而負傷的面子上,你也應該幫我修小紅啊!” “負傷?”唐少磊一驚,來不及細想就問出了口。 一聽有戲,鐘可可裝得愈發理直氣壯:“是啊,負傷。你看,這裡、這裡、這裡,這全都是傷,你賴也賴不掉。” 唐少磊這才仔細打量起鐘可可身上的傷。夏天的衣服又薄又短,鐘可可腿上到處都是划痕,有些還露著血漬。 “你跟人械鬥了麼?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看著鐘可可腿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唐少磊臉上流露出一分凝重,淡得讓人難以察覺,衝口而出的話卻只能聽出其中滿滿的不耐。 鐘可可倒是完全不在意,她的一顆心全栓在了小紅身上,說話也是三句不離小紅:“所以啊,我,我傷勢嚴重,你必須要對我負責,所以你要幫我修好……” 沒等鐘可可說完,唐少磊竟然拉起她就往外走,只留下技師一人對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嘆為觀止。 鐘可可則沒有那麼多的感嘆,她現在只覺得這個月光哥腦子有問題,不在車行好好修車,卻拖著她出來亂走。她是直腸子,想到了,自然就大聲問了出來。 唐少磊一開始還裝深沉,被煩得多了,就硬邦邦丟了句“閉上你喋喋不休的嘴巴,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出來。 說話間,唐少磊已經拉著鐘可可來到路邊準備揮手打車。 鐘可可大吃一驚,趕忙攔住他:“不用不用,不用去醫院,你只要幫我修好小紅就好了。” 發覺自己根本理解不了鐘可可的詭異思維,唐少磊終於失去了耐心,抬著下巴極盡鄙視鐘可可之能事,語調裡卻帶著一份疑惑:“你只管那輛車,也不瞧瞧自己狼狽的樣子!” 鐘可可聽出了月光哥話語中的關心,態度立即軟化許多,連連擺手:“不礙事啦,都是皮外傷,過幾天傷口結疤後,自然就好了。” “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啊,你就不怕留疤痕麼?”被鐘可可臉上燦爛的笑容刺激得忍不住別開臉,唐少磊氣哼哼地小聲嘟囔,隨即想到這是個脫身的好機會,便毫無負擔地改口:“你……既然不用我負責,那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唐少磊也不等鐘可可回答,轉身就要離開,誰知又被她一把拽住。 這下唐少磊真是被鐘可可打敗了,只好轉身看向臉上彷彿寫著我有難言之隱一行大字的鐘可可,等她的下文。 “我好餓啊,我忘帶錢了,你真的想對我負責的話,就請我吃頓飯吧!” 可能真是餓得慘了,鐘可可一臉可憐兮兮地看向最後的救命稻草。唐少磊無奈地看著她,兩人在街上傻乎乎地對視許久,唐少磊才認命一樣在前面帶路,鐘可可則垂著腦袋迷迷糊糊跟在後面。 如果不是唐少磊突然出聲,問鐘可可吃不吃牛排,悶頭趕路的鐘可可一定會撞到唐少磊身上,來個“第二次親密接觸”。 一抬頭,鐘可可差點被旁邊高級西餐館的招牌閃花了眼,再一扭頭,看到月光哥竟然抬腳就要往裡走,急忙拼盡力氣把人拉了出來。 “你瘋了嗎?你這人……你怎麼……你真是……你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終於如願把唐少磊拖走,鐘可可立即爆發,拿唐少磊練了一回獅子吼。吼完了,又擺出一副大姐頭的架勢,不由分說拉著唐少磊就走,目標直指街邊大排檔。 “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回到了主戰場,鐘可可可謂如魚得水,只可憐唐少磊,在路邊攤裡還要撐著那股正襟危坐的風範,顯得非常不搭。 鐘可可幾次叫他點菜,都被正在不可思議地打量著周圍一切的他忽略了。鐘可可也不管他,直到他拿出口袋裡的手帕開始擦餐具,鐘可可才故意作對似地大聲說話:“這才對嘛!環境對,氛圍對,香氣對,口味更對,總之啊,這裡全對!” 唐少磊聽得崩潰,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看向鍾可可,說話聲調都比平時高了半分:“你平日里不讀書不看報?新聞裡整天都在報,這裡你吃進去的都是地溝油。” 唐少磊覺得鐘可可已經無藥可救,鐘可可又何嘗不覺得唐少磊病入膏肓?當場就愛憎分明地把唐少磊堵了回去:“你怎麼知道人家就一定是用地溝油啦,不許隨便惡意揣測!他們可都是安分守己在做小買賣的本分人,總比有些人強,明明欠一屁股債還非要裝大款去那種華而不實,貴得要死的店!你這種死要面子,極度虛榮的性格早晚會讓你吃苦頭的!” 唐少磊暗笑鐘可可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莫名地不想點破,懶洋洋拿胳膊支著下巴頂了一句:“切……我寧願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懂,寧可被打死也不能丟人丟死嘛,月光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鐘可可敷衍道。 唐少磊倒是有心糾正鐘可可的稱呼,但鍾可可又該叫他什麼呢,只得沉默,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死丫頭真是整得他一點脾氣也沒有,又是可氣又是好笑,暗中看向鍾可可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等鐘可可從包裡拿出一袋創可貼開始處理自己有傷的地方,唐少磊到底忍不住開口諷刺:“我以為你真的不怕留疤呢,不肯去醫院,就用創可貼?” 鐘可可看出他就是紙老虎,頭都不抬,哼哼著回了話:“你懂什麼啊,創可貼對我來說就是靈丹妙藥,就是心靈雞湯,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得。” 唐少磊正要反唇相譏,富態的老闆娘已經把鐘可可剛才點的幾大盤菜端了上來,笑瞇瞇地招呼他們趁熱吃。不得已,唐少磊只能屈服於老闆娘慈愛的目光下,學著鐘可可的模樣猛地夾起一筷子菜閉上眼往嘴裡塞。 萬事開頭難,唐少磊咬牙嚥下第一口,竟然也覺得這個大排檔別有一番風味,加上對面的鐘可可一直狼吞虎咽,倒真的把他的饞虫勾了出來,雖然心裡還存著顧忌,不像鐘可可吃得那麼香甜,卻也偶爾動下筷子,不至於一口不動。 沒用多久,鐘可可就風捲殘雲地吃光了一桌子菜,撐得幾乎站不起來,唐少磊嫌她這副模樣丟人,付了錢拉上人就要走,鐘可可卻不肯抄近路,硬拽著唐少磊在步行街上慢慢溜達,美其名曰消食。 走著走著,二人就走到了Ferragamo的櫥窗前。打量著裡面的鞋子,鐘可可一掃之前積食萎靡不振的模樣,一雙純淨的眼眸中映射著別樣的光彩。 一直落後鐘可可兩步的唐少磊這時也發現了鐘可可的改變,不禁一嗤:“還說我愛慕虛榮,你不也一樣?” “你懂什麼!”眼中只剩下那些精緻華美的藝術品,鐘可可態度不好,語氣裡卻摻雜著一絲對完美愛情的純真期盼,顯得分外柔軟:“鞋子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夢,就是穿上自己心愛的水晶鞋,去參加白馬王子的舞會。” 聲音越來越低,也不知道鐘可可是在回答唐少磊的問題,還是喃喃自語,與自己心底的渴望交談,說完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雙在白色天鵝絨圓墊上展現著惑人之美的高跟鞋,渾然不覺身旁的唐少磊正在愛憐地看著她。 或許也就是為了鐘可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點點的女人味,唐少磊沒有再找藉口離開,而是耐心地跟在她身後,護送她直到那棟老宅樓下。 “嗝……我家就在裡面了。”絲毫不覺得帶不算熟悉的成年男子到自己家附近有什麼危險,鐘可可甚至還打了個嗝。 唐少磊頓覺無語,只能收住腳步,破天荒地沒有拿話頂鐘可可:“算了算了,今天呢就當我……你自己可以回去的哦?對,還有小紅!你放心,等小紅修好以後我讓人給你送來,就這樣。” 鐘可可還在打嗝,但是聽到唐少磊這麼講,心裡竟然有了一絲失落,愣了兩秒鐘才重新綻開一個可愛的笑容:“那謝謝你啊,肯幫我修小紅。” 彷彿被這個純粹的笑容烙進了心底,唐少磊呼吸一窒,竟然有了絲慌張:“不謝,不謝。我……” 從小融入骨血的社交禮儀彷彿一瞬間憑空蒸發,唐少磊一時詞窮,只能胡亂做了一個走的手勢,可是卻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了一絲不捨。然而,突如其來的一陣腹痛絞殺了他的一切旖念。 鐘可可一無所覺,依舊是大大咧咧的樣子,笑著沖他擺擺手就開開心心跑上樓,只有一句“拜拜。祝你好好工作,賺多點錢,把債還上”迴盪在樓梯間,令唐少磊幾近絕倒。 他看著可可上樓,正準備火速離開,誰知一轉身,就發現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板著臉恨不得貼在他眼前,把他嚇了一跳。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鍾可可的哥哥鐘一凡和他在車站等妹妹可可時遇到的小朋友冬冬。今天鐘一凡做了一大桌菜,準備給長年獨自在外生活的妹妹補補身體,誰知道鐘可可一直到這個點才回來,還讓一個陌生男人送她。 此時,鐘一凡和冬冬都一臉戒備地看著唐少磊。 唐少磊腹痛中脾氣差得很,話一出口就很衝:“你們幹嘛?” 沒想到鐘一凡與冬冬倒是異口同聲,大聲質問:“你是誰?” 一大一小同聲同氣,成年男子的聲線與幼童的稚嫩聲音重合,連神態動作都一模一樣,令人覺得分外好笑。可被兩人盯著的唐少磊卻只覺得頭痛:“我幹嘛要回答你倆的這個問題!” 冬冬人小鬼大,看他的一凡兄弟一時語塞,連忙頂上:“你跟剛剛進去的那個女生是什麼關係?” 唐少磊正要否認,緩過來的鐘一凡就冷哼出聲:“沒關係的話,為什麼是你送她回來,尤其已經這麼晚了?” “對,你一定是個壞人,所以對她圖謀不軌!”冬冬立即機靈地接口,誓要幫好兄弟消滅一切危險的萌芽。 唐少磊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被鐘一凡和冬冬一堵,就有些口不擇言:“我對她圖謀不軌?謝謝,我沒有那麼重口味。” 鐘一凡才不相信這個臭小子的花言巧語,只是嘴拙,吭吭哧哧說不出話,正急得頭上冒汗,不防冬冬就給了他一個驚嚇。 “不許岔開話題。你說,你對我媽究竟有什麼非分之想?”一番話說得煞有其事,冬冬忽閃著大眼睛緊緊盯住唐少磊。 唐少磊和鍾一凡都不可思議看著冬冬,兩人異口同聲:“媽?” 只覺得胸口發悶,唐少磊不由追問一句:“你說她是你媽?” 冬冬做戲做全套地拉住一凡的手,可愛的小臉上一本正經:“是啊,她是我媽,他是我爸。”一邊說,一邊親暱地去抱一凡的腰。 鐘一凡無奈只能硬撐,鄭重點頭:“對,我是他爸,你最好不要隨便打可可的主意,她是個好女孩,跟你之前和你之前認識的……” 冬冬眼看一番繼續說下去就要露餡,於是不停地咳嗽,然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一凡痛得直跳,冬冬則繼續裝著大人模樣仰著脖子警告唐少磊:“總而言之,離我媽遠一點,否則,我爸可是會功夫的!” 說完,冬冬就拉著鐘一凡揚長而去,留下哭笑不得的唐少磊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悵然: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不等唐少磊細想,肚痛再次襲來,唐少磊只能呲牙咧嘴地奔向附近的公共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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