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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六節公主被王子吻醒了

陪你到世界終結 夏茗悠 6581 2018-03-13
“雖然想不通,但哥哥這麼做總有他的道理。” 午休時麥芒和祁寒練了會兒球,然後就一直坐在體育館入口旁的排椅上聊天。 “我看也許只不過就是他自己不想再回憶那個場景。你當時沒看見吧?” “沒有,哥哥沒讓我看。” “所以嘛。你是不了解了。命案現場通常是很血腥的。” “就像你見過似的。”麥芒對祁寒突然擺出的見多識廣的姿態嗤之以鼻。 “記得吧?上初中時我們學區兩個職高幫派械鬥,出過人命。我當時就在場。” “我哥哥才不會像你這樣膽小怕事。” “你把你哥都神化了。”祁寒不以為然,就他所知,謝井原不僅不是十全十美,而且情商超乎尋常的低。 不遠處幾個穿三年級制服的學姐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叫:“啊啊啊謝井原啊——”祁寒看過去,一個個都亢奮得滿臉通紅,還有兩個又蹦又跳。男生感到費解:“幹嗎呀她們?”

“哦,哥哥說他以前的班主任下週末請他來給新高三做高考動員會,就是介紹學習經驗什麼的。” “……動員會……至於麼?”更加費解了。 麥芒欠抽的臉上寫著“你看你看,我哥他本來就是個神話”,聳聳肩:“人帥嘛。” 原來動員會已然和高考沒什麼關係。但麥芒所不知的是,這點戳中了祁寒的命門。目前眾所周知,祁寒是聖華中學第一號校草,可是,在敘述這個事實時,女生們大多會使用惋惜的語調加上一個前提——“在謝井原畢業之後”。祁寒無法理解低年級學妹對高年級學長的憧憬,不知道謝井原的附加分究竟在哪兒。 傳說,謝井原當年把自己的自主招生名額讓給喜歡的女生,並且憑藉超群的記憶力幫那女生填好了所有個人資料還寫了申請作文,被班主任發現後勒令寫檢查,那份寫滿計算式和收益矩陣、推理論證自己的做法是唯一上策的檢查至今被無數fans以各種手段獲得複印件裱在家裡。至於“女主角是誰”,三年A班的某女生扶了扶眼鏡:“忽略不計。”

傳說,謝井原當年以輔導功課為名,和同班帥哥體育特長生鐘季柏出雙入對,由於兩人住在同一幢居民樓,還經常一起吃午飯一起打籃球一起挑燈夜戰挑燈夜戰挑燈夜戰……“這件事難道是為了說明他團結同學”?三年E班的某女生收起了璀璨目光和猥瑣笑容,望向遠方:“你們這些俗人是不會理解的。” 傳說,謝井原當年是唯一讓訓導處那位凶神惡煞的主任踢到鐵板的人。早在他高一時,被訓導主任在校門口喊住指責額發過長:“都擋眼睛了!哪有學生樣!”謝井原的目光久久地定格在主任的禿頂上:“保守估計一年中除去寒暑假,晴朗日是一百五十天,強光日照時長每天六小時,三年的話……按折射率……(此處省略計算過程一千字),所以,來自老師您頭頂的反射光嚴重有傷學生視力。留長額發、戴墨鏡來上學、對您申請限制令,在這三個選擇中我選了可行性最強、對他人影響力最低的一種,請問您有更好的提議嗎?”從此,訓導主任盡量避免與他狹路相逢。至於“如此毒舌一般人類哪承受得了”,三年K班的某女生左右向扭曲著自己的身體:“這就是萌點啊。”

說到底,“謝井原不過就是個傳說啊,女生們實在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少女情懷過分美化了他。”祁寒如是說。 “你嫉妒他。” “我用得著嫉妒他?我五官比他深邃……如果你哥去年到今年沒長個的話,我只能很遺憾地說我還有身高優勢……” 儘管幾個月前麥芒自己還在為身高問題糾結,但此時她已經能夠轉過頭用無限憐憫的目光望著喋喋不休數著自己優勢的祁寒:“吶,東方明珠很高吧?” “嗯?嗯……什麼意思?” “前不久它因此被雷劈了哦。” 從祁寒瞬間石化的反應看來,“毒舌”是一種家族遺傳。 祁寒撐著額頭默然十秒,站起身:“練球吧,明天有比賽。” 全區的羽毛球比賽,韓一一料想會遇見麥芒和祁寒,但當她看見半決賽的抽籤結果時,還是不太願意接受這種巧合。雖然和麥芒平時一直練著玩,但從沒有動真格地對決過。如果是決賽還好說,半決賽的話,就算放水讓麥芒贏了,她也未必能拿到冠軍。 “真是太狗血了,搞這種骨肉相殘的戲碼。”女生一邊調整著球拍的鬆緊度,一邊怨天尤人。

“你們倆誰是誰的骨肉?”祁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貧嘴,其實打從心底,他還是對這場證明兩個女生水平高低的比賽抱有一定期待。 “這還看不出來麼。我覺得我真是超像她老媽,因為習慣於給她收拾爛攤子,導致青春期直接被更年期取代了。” 韓一一望著抱著三罐可樂從遠處屁顛屁顛跑過來的活力少女麥芒,內心湧起了滄桑感。 “誰讓你瞎操心?收拾什麼啊,在她身邊的這些受害者個個自愈能力都像小強似的。”祁寒從麥芒手裡接過可樂,打開拉環,立竿見影被噴了一臉一身。等他抬起頭,發現韓一一的那瓶放在椅子上沒開,而麥芒自己因為動作遲緩而吸取了前車之鑑停下來。 始作俑者正無比惋惜地看著他:“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男生放下內容物只剩一半的飲料罐,對韓一一說:“好比這種情況下,除了一邊去水龍頭前沖涼一邊罵自己愚蠢,也沒有別的辦法。這個傢伙,你根本就沒法收拾。” 在他離開後,麥芒仍沒有搞清“這個傢伙”的所指,她只是發現了別的問題:“他剛才那個表情好像似曾相識。” “許藤遷。”韓一一連一個字也懶得多提示。 “啊,是了。他們還真是蠻像的,經常有那種像是被甩餅擊中臉部之後的喜感表情。” 韓一一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臉。 比賽剛開始時,韓一一接近於一種沒睡醒的狀態,一連失掉三個球後她才意識到麥芒六親不認般的認真。換發球後,她迅速進入狀態,連眼神也變得警覺。看台上呷著飲料的祁寒略帶欣賞地揚了揚眉毛。 同學兩年朋友三年,這是祁寒第一次見她在球場上積極地跑動,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她麻木又慵懶的做派,看見她躍動著馬尾辮準確無誤地接球反擊,就覺得這是個按照程序設定運行的人偶,沒什麼真實感。

或許平時看見的她才是人偶呢?這想法像爆米花一樣在祁寒心裡突然膨脹炸開,使他喝飲料的動作滯了一下。 懶散是她與生俱來的缺點,但麻木並不是,在和秦洲分手之前她顯然是個比現在有趣十倍的女孩,說話風趣,慷慨大方,偶爾的遲鈍也不會讓人厭煩,對打扮的上心程度在人們對漂亮姑娘的容忍範圍之內,這就是為什麼她一直是個優等生,卻很招秦洲這類問題少年喜歡的原因。可惜,在經歷了長時間的壓抑之後,這些閃光點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毫無生氣的眼神。 麥芒是她唯一的避難所,祁寒想像不出麥芒是怎麼做到的。 “解決煩惱的辦法?”麥芒用球拍撐住下頜,若有所思,“大前天晚上她打電話跟我抱怨了十來分鐘,說她煩透了班里女生間的勾心鬥角。這算煩惱嗎?”

祁寒使勁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好像沒安慰她。只是也跟她交流了一下我的煩惱。” “那是什麼呢?” “關於頻繁地震啊,反常氣溫啊,世界末日之類的,最後她就匆匆掛掉電話去列截止到2012年的人生計劃了。” 也對,世界都要終結了,勾心鬥角算什麼? 不過祁寒直接舉雙手投降,這種方法只有麥芒能用,除了她還有誰有本事能使純唯物主義者韓一一堅信一個瑪雅預言? 男生無語地猛灌可樂。 麥芒隨著陽明中學比賽代表方陣爆發出的歡呼聲望向那被隊友簇擁的身影:“沒想到一一真實水平這麼強,拿冠軍像哥斯拉踩死斑比一樣輕而易舉。” “綽號'蘇丹三'的傢伙嘛。”對於比賽結果,祁寒好像並不感到意外。

“欸?蘇丹三?” “初中轉學來我們班之前得過蘇州市女子單打第三的成績,所以一開始稱呼她都說'那個蘇丹三',叫了很長時間。”祁寒想起年月久遠的軼事,笑得更深點,“我還是第一次見人為了減少跑動而把網前球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既然這麼懶,那乾脆不要練羽毛球不就行了麼?” “雖然懶但是堅持練羽毛球的原因,一一告訴過我。”麥芒成功地勾起了對方的好奇心。 男生挪到緊挨著她的位置:“什麼什麼?” “一一有四個姑姑,大姑是大學老師,二姑是電影演員,三姑是公司老闆,小姑是羽毛球教練。一一滿月時家裡宴請親朋好友,但是碗筷不夠,於是一一的老爸就想,別請小姑來了,反正是自家人。沒想到小姑小心眼生氣了。祝酒時大姑說'一一將來一定成績很好',二姑說'一一將來一定長很漂亮',三姑還沒開口,小姑就氣急敗壞地闖進來插嘴說'這孩子將來一定被羽毛球砸死',大家大驚失色,三姑只好放棄原來的'很有財'的祝詞改口說'砸死就不必了啦,但羽毛球一定打得很好'。因為一一家人全是靈異體質,所有祝詞都成為了現實,所以一一為了避免被砸死就不得不一直練習羽毛球了。”

不是祁寒不想吐槽,而是這故事實在是無論哪部分都很荒誕。而丟臉的是,在“被羽毛球砸死”出現之前,祁寒都渾然未覺這是的本土化變異版,聽得非常認真。 調戲得逞後,麥芒很滿意男生無語凝噎的反應,開心地告知了真相:“我不知道之前她為什麼練羽毛球,不過我知道她為什麼在陽明練羽毛球。我們高中一直有晨練,以前是跑步,現在改做操了,但是羽毛球隊早上自己有單獨訓練。一一是為了多睡半小時懶覺才參加羽毛球隊,練得水平很高是因為只有王牌隊員早鍛煉缺勤教練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回想起來,初中時也基本是相同的情況,體訓隊無論在什麼學校都總有點特權。但睡美人被詛咒的故事和睡美人逃避早鍛煉的故事相比,很難說哪個更有說服力。

於是當麥芒下場去跟人角逐亞軍時,祁寒忍不住問韓一一:“你有幾個姑姑?” “四個。” “哈啊?” “不過詛咒我被羽毛球砸死的一個也沒有。”看來麥芒不是第一次瞎編,韓一一也不是第一次釋疑了。 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祁寒只知道,在氾濫的喧囂中迎著光轉向自己的這張久違的笑臉,這瞬間沒有半點陰霾。什麼從這兒過境,什麼在這兒居留,全都杳無踪跡,有一種甜美連死神也帶不走。從前那個少女的影子藏在其中——陽光,率性,無憂無慮。也無法細究是什麼讓人晃了神,忘乎所以,不惜代價地想要留住這轉瞬即逝的過去。 睡美人的故事,無論真假,無論何種版本,都是同一個結局:公主被王子吻醒了。 要不是這天秋高氣爽晴空萬里,麥芒真要懷疑在自己比賽過程中,韓一一和祁寒兩位“高人”遭雷劈了。女單第一名韓一一在之後的雙打比賽中連連失誤,與獎牌無緣。祁寒更不在狀態,單打在八分之一決賽時就意外出局,雙打取得第二基本歸功於麥芒,以至於比賽結束後麥芒憤怒地瞪著他:“你是內鬼?還是看不出羽毛球和我球拍的區別?” 祁寒只是抱歉地聳肩,也沒做解釋。 “一一,去吃點什麼慶祝一下麼?” “嗯。” “吃什麼比較好呢?” “嗯。” “餵,阿渣,你想吃什麼?” “嗯。” “那我自己決定了哦。” “嗯。” “……” 為了尋找科學依據,麥芒選擇場外求助,發了條短信給井原:哥哥,什麼原因會導致人突然變成只會答應“嗯嗯嗯”的笨蛋? 答曰:很多原因。 還沒等麥芒刨根問底,警惕性超強的某人又追加一條:你想幹什麼? 麥芒自動忽略第二條,回道:比如? 正解之一:前葉受損。 此答案充分顯示了謝井原同學的良苦用心,考慮到以麥芒的知識水平絕對不知腦前葉的方位所在,降低了她據此對他人造成傷害的可能性——身為對她了解至深的兄長,倒是向來不必擔心她會傷害到自己。然而,身為對她了解至深的兄長,井原到底還是百密一疏,忘了麥芒對他人的迫害通常局限於心理範疇。正是他的良苦用心,間接導致了一樁悲劇。 祁寒大失水準的表現本來就讓教練很窩火,在稍後被詢問失常緣由時又呈現出一種心不在焉的狀態。在教練被徹底激怒之前,麥芒只好替他撒謊搬出了受傷藉口,由於教練也缺乏這方面的醫學常識,暫時得以僥倖過關。但糟糕的是,教練大人對這個他聞所未聞的病症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在之後的數次訓練中反复提及。於是,祁寒不出意外地淪為曠日持久的笑柄,近期在校內走動時每遇熟人,開場白必然是:“聽說你比賽時前葉扭傷?哈哈哈,你是怎麼做到的?” “要不是知道你連細胞都不會數,我會忍不住懷疑你的居心。下次哪怕我真的前葉受重創,也拜託你行行好讓我自生自滅。”隔天,精神狀態恢復正常的祁寒無奈地接受了殘酷的現實。 “被嘲笑總比被責怪好點吧?”麥芒依然堅持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但現在的狀況是被嘲笑兼被責怪吧。我最想不通的是,你為什麼不直接複製你哥的原話?” 麥芒剛想爭辯就被老師點名上講台去做題了。女生面朝黑板呆立了三十秒,很顯然不會做,但半分鐘後又開始抬手移動粉筆。祁寒咬著筆頭分析她究竟是心算得出了最終結果還是瞪著題目三十秒就能頓悟。麥芒停筆後轉過身讓到一邊,黑板上既沒有解題過程也沒有結果,只寫著碩大的“麥芒”二字。 她在開學近一個月的數學課上高興地說道:“我的名字,是這樣寫的。第一天我忘了寫給大家看。” 於是祁寒便了然於胸:這傢伙是不自由發揮點什麼就良心不安的類型。 九月的最後一天,天空澄澈,氣溫適中,連續幾場颱風之後夏日那種獨特的從地面反射而來的炙熱感已經消失殆盡,但視野中行道樹卻仍然鬱鬱蔥蔥綠意盎然,還沒有半點蕭瑟枯黃的跡象。一切都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長假會是令人輕鬆愉悅的。 京芷卉從地鐵站鑽出地面,用力呼吸了幾口清甜的新鮮空氣,給自己下了個指令:忘掉此時聖華中學正在進行的高考動員大會。 卻又不爭氣地想起了去年此時,和井原不約而同翹了動員大會在演播廳後面的小花園背單詞。 第一次正經約會最終因為提及柳溪川不歡而散,沒給芷卉太多時間後悔懊惱,井原就找了個藉口主動聯繫她,卻是替高中時的班主任邀請她回校在動員會上介紹英語學習經驗。很想藉此緩和與他的關係,但這本身又是一樁不得不斷然拒絕的事。除非知道她保送名額內情的學生全體畢業老師全體調走,否則哪還有臉回母校。依然是因為柳溪川。 但芷卉知道,這都怨不得別人。 高三如同颱風過境,經歷之後,世界看似一如既往,甚至有變得更加怡人的跡象,但許多原本高大的行道樹變得矮小,並不是因為逆向生長。你明知有些樹被連根拔起橫屍路旁,新種下的替代品也可能在即將來臨的冬季無法成活。颱風過境,一如既往全是假象。 芷卉揉揉眼睛。接著,她看見原地蹦跳著正朝自己招手的麥芒,詫異得回頭張望是不是身後還有個與她熱情互動的別人。 小姑娘一臉急於想與人分享重要秘密情報的表情,賊兮兮地問:“阿京姐姐,你願意請我喝魚餅湯嗎?” “好、好啊。”大概是放學途中突然肚子餓了吧。芷卉覺得思維稍微脫線一點還是能接受這個理由的。反正任何途經此地的熟人都不可能拒絕她。 “你怎麼沒等你哥一起回家?”吃到一半芷卉突然想到的問題。 “因為要來等你嘛。” “欸?等我嗎?不是等魚餅湯?” 麥芒一邊吃得搖頭晃腦一邊大言不慚地說:“和魚餅湯沒有關係。上週末哥哥是和阿京姐姐在一起吃晚飯吧?嗯,我猜就是。哥哥回來後心情特別不好,起初我以為是家裡發生的事讓他很煩,但事後仔細回憶,他好像進門時就已經頂著蘑菇云了。所以我想,該不會是因為阿京姐姐食量太大造成他沉重的心理負擔了吧?” “我食量不大。”脫口而出後,發現麥芒正垂眼看著自己面前已然見底的空碗,芷卉又覺得底氣不足,紅著臉岔開話題,“關鍵不是食量。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啦。井原說他長假要去北京看溪川,我一生氣頭腦發熱就說出了'所以她現在沒有男友了對麼'這種糟糕的話。” 麥芒嚥下一口湯,問:“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溪川的男友死了,現在是空窗期,你表現得這麼積極是不是另有所圖……”芷卉懊惱地用筷子敲打自己的頭,“其實我也知道關心溪川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為什麼會突然間冒出這麼促狹的念頭,啊啊啊,井原肯定認為我是個小心眼的女人,失望死了。啊啊啊。” 麥芒面露難色:“那個,阿京姐姐,不知道這麼說會安慰你還是打擊你哦——” “欸?” “你那種九曲十八彎的邏輯根本沒有一個正常人類能理解。何況我哥情商那麼低。” “可是他的確有變得很生氣。” “不是生氣,是因為百思不得其解而苦惱吧。過幾天你試試看問他'你現在也沒有男友了對麼',保證是一樣的表情。” “……這樣啊。” 以麥芒的作為,大概每天都能製造出謝井原此類表情。經驗之談很有說服力。芷卉立刻鬆了口氣,又追加了一碗烏冬面。哪知道麥芒正在暗忖:果然還是食量的問題啊。 “說起來,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哥陰沉著臉的樣子真是可怕。扛把鋤頭可以直接去cos死神了。” “……不是鐮刀嗎?”不知為何,小女生總是對武器分外較真。 “……總之是凶器。以前高中時就一直左手撐著頭做題,誰也不理。連我都不大敢跟他說話。” 麥芒突然像上了發條一樣得意地扭動起來:“是我教他的。” “哈啊?” “用左手撐著頭是我教他的。” “這是……為什麼?” “姨媽不讓我們一邊做題一邊聽歌。把MP3耳機從左邊袖子裡順出來假裝用手撐住頭實際是遮住耳朵,這樣就看不見啦,很強吧?是我發明的!” 誰能想到那個讓無數花痴少女忐忑遙望直至淪陷的經典pose的養成竟是由於這種偷姦耍滑小聰明的原因。這麼強的內情留著申請專利時使用就好啦,何必到處炫耀啊? 芷卉寬麵條淚:“麥芒,以前有沒有人'稱讚'過你是'少女情懷粉碎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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