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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溫柔霸道的壞老公

童話二分之一 李肖光 9278 2018-03-13
清晨,路上的行人還很稀少,天陰沉沉的,可以看見很遠的一大片烏雲好像要壓過來,逼得人喘不過氣。天的那邊還隱隱可以看見一兩個閃電,隔一會兒,就有著悶雷聲若隱若現。 小漁早早地來到醫院看姐姐。來到庭諼床邊,小漁正要開口,御風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壓低著聲音說:“你怎麼來了?諼諼昨天晚上又發燒,現在不太舒服,現在,最好不要打擾她。” “我……”小漁剛要解釋,御風已經把頭轉向了庭諼的點滴瓶,還用手摸了摸庭諼的額頭,試著庭諼的體溫,嘴上敷衍著:“我說了,別……”半昏半醒的庭諼睜開眼睛,想對妹妹笑笑,卻顯然沒有力氣。小漁呆呆看著龐雜的管線圍繞著庭諼,讓姐姐瘦小的身軀更顯單薄,心疼地問姐姐:“真的不要緊嗎?”“……不要緊。”庭諼的聲音微弱地幾乎要貼在耳邊才能聽到。 “你姐姐她現在沒體力,不要跟她多說話。”御風的話裡已經有了責備,小漁惶惶然,不敢再多說了。

這時,鳳霞走了進來,徑直把乾淨的病服遞給御風,囑咐道:“這是剛消毒好的,你一會兒幫她換上。庭諼要補充高蛋白,院長說我可以弄一點牛肉,我想再去買一點豆漿跟鮭魚。我會中午之前弄好送來,你一定哄著她多吃點,不要再讓她插鼻管了。”御風點了點頭,把病服放在了庭諼的病床上,鳳霞說完,抓著錢包就離開了。 小漁此時似乎能夠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她驀然發現,鳳霞跟剛才的御風一樣,一眼都沒望向自己,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多餘。 御風抱起庭諼,讓她半坐半臥著,一隻手握著棉棒,另一隻手輕輕地分開了庭諼的嘴唇,細心地替她清潔著口腔。隨後,又拿起濕毛巾,細心地給庭諼擦著臉、耳朵、脖頸……清潔完,御風又為庭諼換上了那套病服,姐姐近乎裸著的身體晃白了小漁的眼。

可御風似乎心無旁騖,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輕,那麼柔,那麼緩,像是照顧嬰兒的母親。 “想不想洗頭髮?”御風用極細微的聲音輕問著。看到庭諼的睫毛眨了眨,御風愛憐地哄著:“好,乖,我幫你洗頭髮。”說完,御風抱起了庭諼,夾帶著管路架,跨進了旁邊的盥洗間。 不知道呆呆地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小漁被吹風機低低的噪聲喚回了神,御風已經把庭諼放回了病床,細心地給庭諼吹乾著頭髮。 小漁僵僵地看著這一切,說不出話來,她覺得,此時的御風眼裡,完全對自己視而不見,甚至對晃進窗裡的電閃視而不見,對愈來愈瘆人的炸雷視而不見。看著御風忙碌的雙手和無聲的忽略,小漁大腦一片空白,連招呼都忘了打,就行屍走肉般走出了病房,走出了醫院,走上了街道。

灰濛蒙的街道上,落下傾盆大雨,小漁就這樣失神地走在滂沱大雨中,淚水和著雨水,滑落在臉上,滑落在心裡。 給庭諼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人接聽的京偉,在街的那一角找了過來。突然,京偉一眼就看到了街道上那唯一的身影,京偉飛跑了過來,濺起兩道水花:“諼諼!你怎麼了?” 小漁認出了京偉,淚水迸流,哭著喊:“我想回家……我想媽媽醒來陪我。” 完全不明白小漁為什麼這麼傷心的京偉,只能在暴雨中緊緊抱著小漁,不住安慰著:“別哭,諼諼,有我,不要怕!你還有我!” 小漁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剛才病房裡的一幕幕,她絕望地發現,姐姐和御風之間全然的信任,竟完全沒有自己存在的空間。京偉把小漁帶回了趙家,還把京麒喊過來陪著她,原本傷心欲絕的小漁此時窩在京偉的胸前,有點激動,又有點害羞。

一直找不到庭諼的蔣雲,沒法完成簽聲明稿的任務,被京慶餘臭罵了一頓,這些都被楊澤新看在了眼裡,楊澤新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撥通了京麒的電話:“你知道庭雨在哪裡嗎?” 得到消息趕緊趕到趙宅的楊澤新,卻被京偉攔在了門口:“楊澤新,你再說一次試試!她都已經被你們逼成這樣了,你還敢在我面前提這件事!”“那你告訴我,京總確認庭諼曾經答應他退出集團核心,這件事怎麼辦?”這句話顯然戳中了事實,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我去找老爸!”突然,京偉衝出了門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但正如大家所預料和擔心的那樣,京偉的這種衝動注定不會有什麼結果。京偉用永遠不回家威脅京慶餘也沒能讓他改變主意。經過一夜的思考,小漁還是決定要去跟京慶餘攤牌,畢竟,爺爺不在,姐姐病了,事情總要有人去面對。而此時的庭諼好像也和妹妹有心靈感應一樣,感受到了小漁內心的緊張,一大早就催著御風來幫小漁。就這樣,小漁、御風、京偉三個人不約而同,迎著早晨的朝陽,走進了懷光集團,來到京慶餘面前。 “這是什麼?”京慶餘隨意地翻著小漁遞給他的聲明稿。 “你可以發聲明稿,我也可以。”有御風和京偉撐腰,小漁的腰板顯然更硬了些。

聽了小漁的話,京慶餘有些不屑:“你這也算聲明稿?'本人趙庭諼未曾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表態退出懷光集團核心。'你這是小孩子的作文,每一個字都在告訴別人,我不小心說錯話了,現在更正一下。” “對,我就是小孩子說錯話了,沒有人不犯錯,犯了就改。”京慶余笑了笑,打開了抽屜,拿出了一個微型錄音機,按下了播放鍵,裡面傳出了這樣的聲音:“庭諼你還年輕,應該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那如果我退出的話,會對爺爺有什麼影響嗎?”“當然不會,你爺爺是集團的創始人,他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那好吧。”“你願意退出接班人團隊了,嗯?” 放完錄音,京慶餘得意地看著三個人,對小漁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小漁不可思議地看著京慶餘,她沒想到京慶餘可以卑鄙到這種程度。 “京總,我覺得您這份錄音有問題。”御風冷靜地聽出了其中的端倪。 “問題?你自己的問題已經夠多的了!”說完,京慶餘把蘇州地塊和天津項目招標中御風和杜炳春的問題抖了個乾乾淨淨。頭一次知道這些的小漁驚呆了,京偉更是用冷峻的眼神盯著杜御風。面對京慶餘在小漁和京偉面前的挑撥,御風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終於,還是忍無可忍地轉身離開了。京慶餘冷笑著把庭雨拿來的那份聲明扔進了碎紙機,把楊澤新起草的那份聲明推倒了小漁面前:“這回,沒什麼說的了吧?簽字吧。”小漁顯然一時無法接受這突然的變故,她使勁地搖了搖頭,拒絕道:“我不會籤的,如果您一定要公佈錄音,請便!”說完,小漁也轉身走了出去。 “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京偉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京慶餘挑著眉毛,笑著說:“你剛剛不是也看到了,姓杜的一句都沒反駁。”

“看來,現在能保護庭諼的只有我了……我要進總公司……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從杜御風手裡搶回保護庭諼的權利。當然,我也會保護趙家。” 從京慶餘辦公室出來的御風,從未感覺到如此沮喪,也從未感覺到如此無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面對小漁,面對庭諼,面對趙懷光,面對父親。 不由自主,御風又來到了天台,在高處,看著城市隱藏在黑暗裡,御風就會有著莫名的安全感;看著遠處的燈火閃爍,御風就會有種久違的溫暖,而且,因為距離,他不用擔心這種溫暖的失去。 吹著風,喝著啤酒,御風還是無法掃除內心的沮喪。這時,小漁淚眼婆娑地跑上了天台,看著一個人喝著悶酒的御風,小漁一臉怨恨。聽到啜泣聲在身後響起,御風迴轉頭,看到了小漁,站起來的御風,帶著愧疚看著小漁。

“京伯伯說的都是真的嗎?”小漁帶著哭音兒的問話讓人心生憐惜。 “不全是。”御風說的也是實話。 “我要聽你的解釋,不管是什麼,哪怕是藉口,不要告訴我你是那樣的人。”“庭雨,我確實曾經很迷惘,但我向你保證,我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董事長的事兒。”聽到御風這麼說,小漁心寬了一些。 “那京伯伯說的那些事情呢?”“那是之前我和爸爸的約定,不過,這個約定到今天為止。”看著御風篤定的表情,小漁終於又生出了一絲希望:“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現在我們必須站在一起。”“姐姐病了,爺爺不在,京伯伯現在逼得又這麼兇,要是連你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漁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靠在御風的肩膀上痛快地哭了起來。御風疼愛地抱著小漁,輕聲安慰:“不要怕,有我。”

“你……你們!”一聲大喊炸響在附近,京偉也衝上了天台,並看到了這一幕。杜御風鬆開了懷裡的小漁。看到京偉,小漁顯得有些慌亂:“京偉,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諼諼,你先走吧,我跟京偉有話說。”御風勸走了小漁。看到天台的門已經關上,確認小漁已經走遠,京偉向杜御風猛撲了過來,瞬間,京偉的拳頭像雨點般砸在御風的身上,可御風卻始終只是招架,並不還手。 京偉邊打還邊氣喘吁籲地喊:“怎麼不還手?心虛了?理虧了?”話音剛落,下巴就冷不防中了御風一記重拳,京偉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御風甩了甩打疼了的手,看著一臉痛苦的京偉,也不知道現在他臉上更痛些,還是身上更痛些。 “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御風又恢復了那種撲克臉。

“媽的!我現在給你機會,你給我說清楚!”京偉趔趄著爬了起來,靠著牆坐好。御風遞給京偉一罐啤酒,自己也坐了下來。 “你知道你爸的計劃嗎?”御風凝視著京偉。 “我不管他有什麼計劃,反正我不允許你做傷害諼諼的事情。”京偉還有些激動,呼吸有些急促。 “要傷害諼諼的不是我,而是你爸。” “你說什麼?”京偉不可置信地看著御風,看著御風鄭重的表情,似乎不像在說謊。 “他這麼堅決地要趕走諼諼的原因,就是他要直接併購集團。”京偉吃驚地看著杜御風,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漁一個人坐在趙家寬敞的大廳裡,想著白天京慶餘的嚴厲逼迫,也擔心著御風和京偉,感覺自己像一條遊在行將乾涸的魚缸裡的魚,面對眼前的危險卻無能為力。正自想著,門響了,竟是姐姐和爺爺回來了。看著出院的姐姐,小漁馬上像找到了親人的娃娃,開心地撲到姐姐懷裡,可又看到趙懷光一臉的沉重,小漁也明白,爺爺的美國之行應該沒什麼結果,也就懂事地隻字不提姐姐的病情。

等到姐姐休息了,小漁也終於鼓起勇氣對爺爺說起了對於御風的懷疑。趙懷光想了一會兒,堅定地看著小漁:“我始終堅信,御風是個好孩子,我看著他長大,我有把握。”聽到爺爺這麼說,小漁的心終於輕鬆了不少。 重新回到公司的庭諼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把楊澤新和御風叫到一起,估量著京慶餘的下一步棋。想起京慶餘有可能會召開記者會,向外界發布自己退出集團核心的聲明,庭諼有些擔心,不過,楊澤新倒覺得京慶餘應該不會這麼做,因為,現在正是集團開始接受股票發行評估的關鍵當口,這時候如果傳出集團接班核心動盪,對京慶餘也沒什麼好處。 突然,庭諼想到另一種更為可怕的可能:“如果我是京伯伯的話,我想做接班人,還有另外一種方法——買下集團。” 御風直接否定了庭諼的猜測:“他目前沒有這個財力。” “他沒有,但銀行有。”聽到楊澤新這麼說,大家的心一沉,不能不說,這確實是一種非常大的可能。 他們猜出了京慶餘可能的下一步計劃,卻猜不出杜炳春已經悄悄地回到了他們身邊。在杜家莊園外一個不起眼的小酒館裡,杜炳春等著將要前來赴約的小漁。杜炳春好整以暇地一邊吃著花生,一邊酌著小酒。他似乎看到他想要的一切正清晰地一步步靠近。這時,接到短信匆匆趕來的小漁進了酒館,杜炳春警惕地看了看小漁,向外張望了一下:“你來這兒,沒告訴其他人吧?” “沒有。”小漁不知道杜炳春到底會告訴她什麼,但她很清楚地感覺到,眼前這個最親近的人的父親,一定知道她所不知道的很多秘密。 “為什麼我爸爸、媽媽當年沒有找我回家?”小漁脫口問出了這些秘密中她最想知道的那一個。 看著一臉焦急的小漁,杜炳春卻好像並不著急,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才說:“你先坐下,讓我慢慢說。我1998年帶著御風來到趙家,慶宜……哦,也就是你爸爸,是1999年過世的。”說著,杜炳春遞給了小漁厚厚一摞資料,“你看,這些是你的出生證明,還有你姐姐的。你們剛出生的時候就做過體檢,你姐姐DNA裡的缺陷,當年沒有檢查出來。這張,是你姑姑寫給你爺爺和你親生爸爸的信。1994年,你姑姑跟丈夫翻臉,把你從趙家帶走之後,落腳的第一個地方是貴州,她在這裡第一次改了名字。兩年之後,你四歲,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們從貴州搬家到了甘肅,她在這裡第二次改了名字,就是你知道的蘇紅。接著你念小學,她教鋼琴,這是當時的照片。2002年,她把姥姥接來跟你們一塊兒生活。當時你十歲……” 聽著杜炳春不疾不徐的聲音,看著這些跟自己密切相關的資料,小漁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她清晰地覺得,她離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越來越近,可越近,自己卻越緊張。但杜炳春這時候卻停下來不說了。看到小漁吃驚地看著自己,杜炳春慢慢說出了自己這次約小漁來的真實目的:“我給你看這些無非就是想讓你知道,第一,你要相信杜伯伯有真本事把當年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第二,想要知道真相,就得像我一樣,付出代價。”“你要錢?”看著杜炳春的臉上露著赤裸裸的渴望,小漁似乎已經明白了他的目的。 “五百萬。”小漁頓時被這個數字驚得臉色煞白,她腦子裡像過電影一樣飛速地轉著能幫到自己的人,想了一會兒,小漁重重點了點頭:“好。”“趙庭雨……蘇小漁,越快越好,我不會等你很久的。”從酒館出來的小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機器人,她馬上撥通了御風的電話,一股腦地把剛才杜炳春的話轉述給了御風。電話那頭傳來御風同樣驚訝的聲音:“你真的打算給他五百萬?”小漁想了想,點了點頭,“是,御風,我爸媽當年為什麼沒去找我,這件事我一直想知道,京伯伯也是利用這件事騙我退出集團核心……我真的想知道。杜御風,借我五百萬。”“我沒有五百萬……我去找我爸爸……”“姐姐呢?姐姐有沒有?”小漁打斷了御風,焦急地問。 “諼諼的錢都做信託投資了。”“還有誰可以幫我?還有誰?”突然,小漁想到了京偉,眼中一亮,掛了電話就趕到了楊澤新的家。 “京偉!楊澤新!開門!”小漁的砸門聲差不多能讓整棟樓的人崩潰。 楊澤新皺著眉開了門,小漁劈頭就問:“京偉呢?”“跟京麒出去了。”“有錢嗎?我要五百萬!”“我沒有,你要這麼多錢幹嘛?”沒等小漁回答,身後傳來了京偉的聲音:“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看著小漁焦急的樣子,京偉已經跟銀行聯繫好了,明天去取錢。第二天,幾個人來到銀行,京偉取出了戶頭里所有的錢,也只有四百二十萬,京麒仗義地拿出了自己的五十萬,楊澤新補齊了最後缺的三十萬。看著不問理由、不計代價幫自己的這幾個人,小漁的眼睛濕了。 等小漁帶著錢趕到上次的那個小酒館,杜炳春早已經等在那裡了,小漁丟給了杜炳春一個信封:“裡面是銀行卡和密碼,你查一下吧。” 杜炳春真就當著面打開電腦查了起來,沒一會兒,杜炳春微笑著遞給小漁一個大號牛皮紙袋,說:“趙小姐很守信用。” 小漁狐疑地看著杜炳春:“不會是假的吧?” 杜炳春拍了拍小漁的肩:“看你說的,我可不是京慶餘,我從來不騙小孩子。”說著,哼著小曲走出了酒館。 拿到資料的小漁趕緊回家找爺爺和姐姐。翻看著這些資料,趙懷光眼眶慢慢紅了:“連我都不知道,他們搭上那班飛機真正的原因竟是……”看著也已經哭成淚人的一對姐妹,趙懷光講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 原來,慶蓉結婚不久就發現自己不能生育,於是,慶蓉找到慶宜夫婦提出能不能把庭雨過繼給她,可哪個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慶宜夫婦當然捨不得,這事兒也就擱下了,不過,看著慶蓉那麼喜歡孩子,慶宜也就同意讓慶蓉幫忙照看庭雨,反正兩家都住在莊園裡。可是誰也沒想到,沒多久,慶蓉就發生了婚變,她竟然帶著庭雨離家出走了,從此下落不明。表面上,慶宜夫婦沒有責怪父親由著慶蓉的性子,實際上,要說最傷心的就是他們,他們也從來沒放棄過去找失散的女兒。庭諼七歲那一年,剛到法國看母親的慶宜夫妻突然收到了國內委託調查人的消息:慶蓉改名為蘇紅,隱居在甘肅。他們完全沒跟母親商量,甚至瞞著父親,直接訂了法國直飛北京的機票,打算這回不論慶蓉同不同意,哪怕翻臉也要去甘肅接回女兒,沒想到,飛機爆炸,機上旅客全部罹難,趙懷光和唐寶琴早早嚐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楚滋味。也正因為這件事兒,本就對丈夫拈花惹草大為不滿,出走法國的唐寶琴,至今不肯原諒趙懷光。 “爸爸媽媽是……是因為想回來找我,才……”小漁抱著姐姐放聲大哭,“我還以為他們不關心我。對不起……我一定會努力成為趙家最出色的孩子……我一定要拼命加油不讓你們失望……”庭諼想到爸爸、媽媽,也是淚流滿面,這時,趙懷光也從回憶中收回思緒,想起了自己要做什麼,轉頭告訴小漁:“庭雨,我會交代公司財務,明天開張支票,你去把錢還給京偉。”小漁擦著眼淚點了點頭。突然,趙懷光想到了什麼,猛然問小漁:“庭雨,御風呢?” 聽到爺爺這麼說,庭諼也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去找杜伯伯?” 此時,筆直的公路上,御風紅著眼,一直猛踩著油門,一輛一輛超著前方的車,突然,一輛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納出現在前方,御風猛地超了上去,接著一轉方向盤,擋住了那輛車,猛然踩下的剎車讓整條街道上空都迴盪著刺耳的聲響。 無奈下車的杜炳春看著怒氣沖沖走過來的兒子,有些意外:“你幹什麼?”“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竟然勒索庭雨!”御風越發覺得為自己有一個這樣的父親而深感恥辱。 “這很公平,沒人可以不勞而獲。”這時,杜御風接到了京慶餘的電話,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御風的臉不陰不陽,看不出任何情緒,“我考慮一下。”說完,御風就掛了電話。 “你先勒索董事長,又敲詐庭雨,你就不怕我報警?”杜御風絲毫沒讓京慶餘的電話影響對父親的憤恨。 “你不會,因為,我手上的秘密,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阿風,別這麼恨我,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說完,沒等御風回答,杜炳春已經上了車,開走了。 今天知道了太多秘密的小漁整晚睡不著,看到外面天都大亮了,鬧鐘的時針指向了七點,小漁滿腹心事地起了床,剛要扭開門把,聽見小客廳裡有聲音,小漁小心地開了一條門縫,卻正好看見御風抱著大病未癒又一夜未睡幾乎要昏倒的庭諼走向臥室,小漁的心頓時一片荒涼。 多次看見御風和姐姐之間的親密相處之後,小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開始無意識地拉開自己跟御風的距離。 有了御風給的土地所有權證,京慶餘還是把蘇州那塊地買下來了,三萬七千平方米,光是買地的金額就很驚人,再加上後期建設的整體費用,需要的資金已經接近了集團的上限。京慶餘暫緩了天津體育館的建設投標,還把對蘇州的決定都告訴了御風,御風覺得京慶餘在這件事上的行為總讓人感覺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到底什麼地方奇怪。為什麼京慶餘要趕在還有幾個禮拜就要上市的節點上投資這麼大規模的建設項目呢?御風和楊澤新誰也想不出來。 晚上,京偉躡手躡腳地打開家門,發現京慶余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京偉有點尷尬。 “怎麼,回自己家還要偷偷摸摸的?”以為京偉知道了御風的陰謀,京慶餘難得地對兒子露出了笑容。 “媽和妹妹呢?”看到只有京慶餘一個人在家,京偉奇怪地問。 “她們去買東西了。怎麼願意回來了?”“我……我沒有乾淨內褲了。”聽到兒子的這個說法,京慶余笑了,他以為,畢竟是血濃如水,父子情深:“怎麼,回自己家還要找個藉口?還要我這個當爹的給你個台階下嗎?”“爸……”京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回來吧,我現在很需要你的支持。”聽到老爸這麼說,京偉突然有些謹小慎微:“爸,有件事想問您。”看到兒子突然好像轉了性,京慶餘有些奇怪,抬頭仔細看了看京偉,想知道他到底又有了什麼新的想法:“什麼事,說吧。” “我覺得我在飯店這邊幹得差不多了,我想進總公司。”聽到京偉這麼說,京慶餘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了一絲驚訝和一絲謹慎:“你願意的話最好,馬上要開始股權分配了,如果你能來總公司這邊的話,我們父子兩個能占到的份額肯定比你在飯店要多,不過……”京慶餘有些擔憂。 “不過什麼?”“現在你面前還有一個最大的障礙——杜御風!”聽到這裡,京偉吃了一驚:“為什麼是他?”“他是董事長的心腹,在集團勤勤懇懇這麼多年,根基很穩,聲望也高。你雖然最近長進不少,但還是比杜御風稍遜一籌。”京慶餘說出了他的擔心。 “可是杜御風也做過不少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啊!”京偉有些不服。 “可沒有真憑實據,目前還動不了他。” “如果拿到證據了呢?”京偉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京慶餘深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著京偉:“那麼,你就會是懷光集團的太子。”聽到這兒,京偉又想起了御風之前的話:“他要直接併購集團。”京偉不由震了一下,京慶餘以為兒子是被突如其來的地位驚到了,微微一笑,繼續埋頭看起了文件。 此時,庭諼在廚房裡給小漁煎著肋眼小牛排,眼看漂亮的小牛肉已經上色了,煮爛的番茄也在收汁了,滿心想吃的小漁托著腮幫在旁邊一臉期待著,御風則在餐桌旁看著資料。 菜燒好了,庭諼想把牛排裝到烤盤裡,可手指卻突然僵直麻痺了。庭諼一脫手,摔下了滾燙的炒鍋。小漁和御風同時喊了起來:“怎麼了?”看著小牛排和赤紅軟爛的烤番茄散在地上,驚慌的庭諼臉色煞白,想微笑著掩飾,笑容卻僵在臉上。御風望著庭諼,一臉愁雲。 到院子裡陪庭諼散步的御風擔心地看著庭諼,庭諼還嘴硬著:“不要把我當病人。” “可你的病已經慢慢開始影響日常生活了。”雖然御風說的是事實,庭諼還是一臉平靜地安慰著御風:“不要擔心……其實上次住院的時候我問過院長,他認為這種偶發性的失調需要配合其他並發症綜合考慮,才能確定是不是XP的並發症。目前我沒有出現其他症狀。公司就快上市了,明天下午京伯伯要所有主管開大會。我們現在應該把全部的心力放在這件事上面。”聽到庭諼這麼說,御風知道再怎麼勸也沒用了,只好不再多說什麼了。 第二天,懷光集團又籠罩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下,連金色徽章也閃閃發亮,集團裡一片忙忙碌碌。秘書敲開了京慶餘辦公室的門,囑咐京慶餘十五分鐘之後開會,京慶餘答應著。等秘書退出辦公室,京慶餘抓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安經理,我是懷光集團京慶餘……”辦公室的門隔絕了京慶餘電話中的驚天秘密,辦公室外面人來人往,誰也想不到,懷光集團即將易主。 在稍後的集團部門主管會議上,主持會議的陳光向大家宣布了稍晚一些京慶餘將公佈股票分配的消息,大家頓時議論紛紛。郝民祥也質疑著京慶餘:“京總,按照前一次公佈的決議,股票分配不是由董事長主導嗎?” 京慶餘淡淡地回應道:“這個部分我跟董事長重新協議過,稍晚向大家宣布的股票分配是董事長親自擬定的。雖然今天他沒有列席,由我代為執行,不過他的核心團隊——杜御風和趙庭諼都在座,諸位可以放心。” 京慶餘雖然這麼說,大家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御風也湊到小漁耳邊輕輕問:“董事長跟你說過嗎?” “沒有。”小漁也是一臉納悶。這時,京慶餘宣布休會一個小時。看到京慶餘和京派主管們紛紛走出了會議室,御風壓低著聲音跟小漁交代道:“你姐姐要參加晚上的會議,我現在去接她,差不多四十分鐘之後可以回來,你在諼諼到之前讓楊澤新掩護你回家。”小漁乖乖地點了點頭。 御風回到趙家莊園接上了庭諼,可回來的路上有點塞車。等紅燈的時候,御風看了看表,有些著急,庭諼安慰著:“別擔心,還有二十幾分鐘,來得及。”御風點了點頭,專心地看著前方。庭諼望著車窗外過馬路的人潮,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突然,車前方的斑馬線上,一個人在用力地看著車裡的庭諼,還沒等庭諼和御風反應過來,那個人已經激動地撲到了庭諼的舷窗邊,一邊撲打著車窗,一邊開心地喊著:“小漁!小漁!我終於找到你了!小漁……”看著這個人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背著一個破爛的大旅行包,兩隻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熬夜的關係還是因為激動的關係,通紅通紅。庭諼不禁納悶:“他是誰?”御風也望著車外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原來是進寶把車裡的庭諼當成了小漁。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他的出現又將給原本就危機重重的趙家帶來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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