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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真心VS假意

追捕大明星 米米拉 15450 2018-03-13
誰是雙面人我神情恍惚了一個下午,不但坐在電腦前沒有敲出任何一個字,居然連我最喜歡看的動畫片都沒能讓我提起興致。 我到底是怎麼了呢?一下午我都在思索這個問題。然而,思索到了最後,我居然睡著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怎麼會又睡著了?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終於再也沒有去想“我到底怎麼了?”這個問題,可是卻又陷入另一個問題的深淵。 我鬱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走下床。最近剛剛寫完稿子,需要充足的睡眠來補充我前期所遺失的……我自己解答著自己的問題,腦袋裡面自動忽視了下午讓我困擾的問題。 睡飽了,就應該喝點水,中午吃的東西,好像有那麼一點兒鹹了,所以嘴巴里面好像幹幹的。 我爬下床,走進客廳。

好像那兩個人都出去了,客廳居然連燈都沒開。 我鬱悶地準備要去開燈。 就在這時,耳邊卻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讓我嚇了一大跳。 怎麼回事?鬧鬼了嗎? “怎麼可能?我也是有眼光的好不好?我怎麼可能對一個花痴的死胖子動手?”隱約地,這樣的聲音從客房里傳來。 這個房間……是閔希泰的。我不自覺地走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我知道偷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的腳就是挪不開。然後,我就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拜託,還日久生情?你也想想看,一個球形的女人,還邋裡邋遢的,太誇張了好不好?她不是叫什麼球球嗎?我見到她的時候真的感覺人如其名!”屋內再次傳來帶有嘲諷意味的聲音。 因為那個聲音講的那句話,我的腳更加無法移動。

那麼討厭嗎?如果說那麼討厭,幹嗎還要討好我呢?如果那麼討厭,幹嗎還要那麼溫柔地對我呢?如果那麼討厭,幹嗎還要對我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容呢?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其實,我應該習慣了吧?為什麼還會這樣呢? “哼,你以為我願意對她好啊?還不是那個明齊哲導演,說什麼男主角的人選要由她來決定!要不是因為這個,谁愿意理她啊?”房間裡繼續傳出輕蔑不屑的話。 那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子,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劃過。 對於這樣的話,從小到大我其實是時常聽到的。我以為,我對“胖子”“醜八怪”之類的詞早已經習慣了,但是,為什麼現在我會這樣難過呢? 因為以前的他太溫柔,因為我以為他不一樣,因為我以為他可以不一樣,所以,現在我才會如此傷心吧?

“拜託!我稍微假裝溫柔地對哪個女生好一點兒,哪個女生會不心動啊?”房間內的人繼續肆無忌憚地說著嘲諷的話。 假裝嗎?我的嘴角微微提起。我想要哭,同時又有點想要笑。為什麼想要笑呢?我在笑自己吧?是的,我是在笑自己。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吧?我只是不承認。在最開始,我就在他的笑容裡面看到了有很多不真實的、嘲弄的成分摻雜著,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承認罷了。 我還傻傻地以為,只要我假裝不知道,只要我假裝沒發現,一切就可以真的沒有發生,也不會發生。可是,我錯了吧? 我像個傻瓜一樣,所以我想要笑。可是,在我嘴角微微提起的瞬間,一道冰涼滑過臉頰,在我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晶瑩的痕跡。那道冰涼,最終在我提起的嘴角邊停下。

淚水,淡淡的,並沒有想像中的苦澀。 “那個肥女啊?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每天拿著那張花痴臉看著我,噁心死了!”屋裡面的人顯然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依舊很愉悅地聊著天。 屋裡的人是愉悅的,而我的心情怎麼都愉悅不起來。 我就那麼傻傻地聽著,聽著屋子裡面的人愉悅地嘲笑著我。 我應該要做些什麼對吧?進去狠狠地罵他?告訴他我不是他講的那樣? 我就那麼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我應該去做很多事情,但是我不能做。因為不可否認的,我就是他說的那種胖子,也就好像他說的那樣,我是傻傻地將自己迷失在他那虛情假意的溫柔之中。 我的眼淚不停地流著,順著臉頰,順著固定的痕跡滑下。 “啊!好想念酒吧的美女們哦!這樣好的夜色,我居然要在家讀這個什麼破書!還什麼《愛如星辰》,光是聽到書名就讓我不寒而栗,這也太肉麻了!”

我握緊拳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我應該轉身離開的,為什麼還如同傻瓜一般,在這裡聽這些羞辱我的話? 可是為什麼,我就是沒有辦法離開?或許,是因為站在原地的我實在太無力,連挪開腳步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我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無力的時候,就在我的眼淚不停地流下的時候,客廳的燈突然亮了。 我回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的鄭亞夜。他定定地看著我,眼神複雜,有那麼一點兒欲言又止的感覺,可是,卻又好像是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 我的眼淚還是不停地流著。我伸手擦掉不停滑落的眼淚,但是不論我怎樣擦,都顯得有些徒勞,因為眼淚不停地湧出眼眶,到後來連視線都模糊了。到了最後,連鄭亞夜都顯得模糊了。 “不要誘惑我了好不好?我也很想出去!但是沒有辦法,今天我必須要把這本爛書看完啊!那個胖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問我她的書怎麼樣!我總要想辦法回答啊!總不能每次都找藉口溜走吧?”屋裡面的人依舊悠閒而愉悅地聊著天。

屋裡面的人講話的聲音應該是很大的吧?至少,我相信站在我身後的鄭亞夜是可以聽得很清楚的。 然而,聽到屋裡面的人講話的鄭亞夜只是緊抿著嘴站在原地,毫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沒有開口,沒有安慰,只是站在原地。 然後,我發現,我又開始傻傻地期待了,期待站在我身後的鄭亞夜能有所反應。我果真是個傻瓜。鄭亞夜是討厭我的,或許比屋子裡面打電話的閔希泰更厭惡我,所以才會連假裝的友好都沒有。一個連我靠近他都會讓他討厭的人,怎麼可能在乎那些與他無關的話呢? “好了!不說了!嗯!改天再見吧!”屋裡面的人好像是結束了聊天。毫無預兆地,面前的門被打開了,然後畫面變成了三個人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著彼此。 “你……”屋內的人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就在他的門外站著,又看到了我的眼淚,所以他顯得有些慌亂。不,他應該不是看到我的眼淚而慌亂,而是因為猜出我聽到剛剛他講的那些話才會慌亂的。

“我什麼都聽見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一些顫抖地說著。 在聽到我的話之後,他臉上並沒有更多的驚訝,只是多了些許僵硬。 我什麼都聽見了,其實我想要選擇什麼都沒有聽見。如果可以選擇,我想選擇根本就沒有發生今晚的事情;如果可以選擇,我在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溫柔中摻雜著別的東西時就應該要清醒;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在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讓他們住進我的家裡面。 “那個,我,我其實……”他想要開口解釋,但是,他自己也發現了,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因為現在不論是什麼樣的解釋都只會讓我顯得更加像傻瓜。 “不用解釋了,你說得都對,像我這樣的人,居然還會相信有一個完美的人對我好,實在太蠢了。你說得沒錯,一點兒錯都沒有,所以沒有必要解釋。”我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我握緊拳頭,不算長的指甲陷入手掌中,好像很痛,但是又好像什麼痛都感覺不到了。

“我想要出去走走,你們……自便。”我低著頭轉身向大門走去。 我的步伐有多無力,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低著頭,眼淚從臉頰墜落,掉在地上。 一步,兩步,三步……我第一次覺得,原來我家的客廳好大,從客房到大門居然要這麼遠。然而,就在我在心裡面默默地計算著從客房到大門的距離的時候,卻意外地有一隻手拉住了我。 我的腳步停住了,呆愣地看著那隻拉著我的手,然後順著那隻手向上看,看到的是面無表情的鄭亞夜。 為什麼要拉住我呢?是覺得我還不夠像傻瓜嗎? 他看著我,什麼都沒有說,就只是那樣看著我。 “沒有必要走。”他的聲音很低,淡淡的,沒有帶著任何情緒。 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什麼叫沒有必要走?自始至終,他就只說了這麼五個無關緊要的字,讓我一頭霧水。

“閔希泰,你走。”他的聲音裡面有著讓人不容拒絕的東西存在。 聽到鄭亞夜的話,閔希泰先是一愣,然後皺了皺眉頭。 “你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閔希泰那張原本俊秀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面容。是不是這才是最真實的他呢?這才是他的本性吧? “你說呢?你覺得,就憑你剛剛的表現,你還有可能來演這部戲嗎?”鄭亞夜微微彎了彎嘴角,他的輕蔑溢於言表。 聽到鄭亞夜的話,閔希泰猙獰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你,你什麼意思?”對於鄭亞夜的話,很明顯,閔希泰有些害怕了。 “身為新人,連起碼的誠實都沒有,為了想要出名,而如此急功近利。你認為,單是今天的這件事,導演還有可能留你下來嗎?所以,趁著現在誰都還不知道,趕緊離開才是明智之舉。”鄭亞夜的語氣裡面有威脅,更有命令。

“你!不可能的,我只是想要盡力爭取角色,導演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讓我離開?”閔希泰因為想要掩飾自己的緊張與害怕,聲音變得有些大。 “你覺得不會嗎?那麼我們要不要來試試看呢?現在給導演打電話,告訴他你的所作所為,看看導演會怎麼說?看他會不會讓你以後都當不了演員呢?”他說得好像很不經意,可就是因為這種不經意,讓閔希泰顯得更加不安。 “我……我……你……”閔希泰站在原地支支吾吾,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不想走嗎?”鄭亞夜的話,與其說是疑問,更像是質問。 閔希泰愣在原地,手足無措,似乎是在斟酌是否應該離開。然而,鄭亞夜並沒有給閔希泰斟酌的時間,他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熟練地準備撥通一個號碼。 “我走……我走!”看到鄭亞夜準備要給導演打電話,閔希泰慌忙地說著。 “現在就走。”鄭亞夜冷冰冰地說著。 現在這個拉著我的人究竟是誰? 突然,我的腦袋裡面有一種不太清晰的感覺。他不是很討厭我嗎?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這種時候他應該和閔希泰一起嘲笑我才是啊? “那,那,我跟導演自動請辭,今天的事就當成沒有發生好不好?”閔希泰的語氣裡面滿是哀求的意味。 他這種哀求的言行,一瞬間讓我覺得很噁心。我看向閔希泰,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到他的那張臉,我除了厭惡,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腦海裡面想像著那張臉上曾經露出的溫柔表情,我不寒而栗。 “我是無所謂的,但是韓筱潔要怎麼決定,我可無法保證。”鄭亞夜開口。 一瞬間,決定權到了我的手裡面。閔希泰以哀求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裡面是我從未看到過的誠懇,然而,這樣的誠懇卻只讓我覺得可笑。在這個時候才求饒,不會太晚了嗎? “我,我知道我那樣說不好,對不起,請你原諒我,請不要跟導演說好不好?”他那低賤的哀求聲讓我有些反胃,更讓我覺得可笑。我以前的眼光一定是有什麼問題吧?為什麼偏偏是對這樣的人有感覺?就算是眼睛長在腳下,也不該對這樣的人有什麼妄想吧? 我伸手擦掉還殘留在眼角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步走到了閔希泰的面前。站定後,我伸出手……“啪!”響亮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刺痛感從我的手心擴散開來,一個鮮明的淡紅色掌印在閔希泰的臉上漸漸變得明顯。 “你……”顯然,閔希泰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做,所以他此刻的表情顯得更加呆滯。 “你走吧。”我握緊拳頭,冷冷地說。 聽到我的話,閔希泰似乎是終於放下了擔子,他逃也似的跑出了我家。我沒有回頭,不想,不敢,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就在大門關上的一瞬間,我整個人也像失去了重心一般,跌坐在地上。 我似乎是把我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剛剛的那一巴掌上,所以現在我的腳才會這麼軟,才會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呆坐在地板上,只是那樣坐著。冰涼的地板,應該能讓我清醒一點兒吧?所以,我沒有想要起來。 然後,鄭亞夜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身影籠罩住了我。我沒有抬頭,而是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兩膝之間。 “才認識了兩天的人,值得你這樣為他傷心嗎?”鄭亞夜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空蕩的房間裡面還是可以造成迴聲。 是啊!只認識了兩天的人,值得嗎?我也在心裡面對自己發問。可是,值得與否,並不是靠時間來衡量的啊! “你也不是真的對他有什麼感覺,不過是那種溫柔態度讓你產生了錯覺而已。”鄭亞夜簡單地評論。 錯覺嗎?應該不只是單純的錯覺吧? 這應該還是一種心理依賴。 因為長時間被忽視、被討厭,一旦有了那麼一個人對你很好,你就會不自覺地產生心理上的依賴。 就是因為有了這種心理上的依賴,所以才會明知道是欺騙還是願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你只是回到了原點,所以,應該沒有什麼值得難過或是傷心的吧?”鄭亞夜不帶任何語調地說著。 回到了原點? 我抬頭看向鄭亞夜。我的臉上應該是寫滿了迷茫吧?因為鄭亞夜的話,我好像更加迷茫了。 “以前沒有那個人的時候,你都沒有怎麼樣,所以現在有什麼好傷心的呢?你只是回到了原來沒有那個人的生活,所以沒有必要傷心。”他的話,就好像是OK繃一樣,為我那有些受傷的心止住了血。雖然癒合還需要時間,但是,就是他的這麼幾句話,這麼幾句簡單卻帶有深意的話,讓我的心瞬間明朗起來。 就像他說的,我只是回到了原點而已。 “今天謝謝你。”我低聲地說。 看著如同天神一般站在我面前的他,我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個散發著耀眼光芒的人,就這樣真實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果退去光亮,他會是怎樣的呢? “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幫忙。”莫名地,他丟給了我這麼一句話之後,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我在原地傻傻地陷入迷茫。 “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幫忙”?他是要說明什麼?他對事不對人?還是想要告訴我“不要想太多,我對你沒興趣”? 一瞬間,我開始懷疑,那個剛剛幫助我、開導我、安慰我的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如果出現過,一定不是剛剛回房間的那個人吧?還是說,其實他有一個雙胞胎兄弟?或者,他根本就是個雙面人,一面是溫柔型的,一面就是冷酷型的? 赤裸裸的敲詐大概是因為前一天哭得太久了,所以當我睡醒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因為昨晚沒有吃飯,所以我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感覺腹中空蕩蕩的。 吃飯,吃飯,吃飯……我一邊在心裡面念叨著,一邊慢悠悠地走出房間。 打開房間的門,刺眼的陽光讓我有那麼一點兒睜不開眼睛。 所以我就說,房間裡面不適合有落地窗這類大型的透光物件,這完全是要摧毀我的視網膜! 總有一天,我要想辦法把那塊玻璃用水泥封上! 好不容易我適應了這樣的亮光,睜開眼睛卻看到了更加耀眼的……人。呃,雖然他已經住進來三天了,但是,在自己的家裡面看到大明星鄭亞夜,我還是十分沒有真實感。 他一派悠閒地坐在餐桌前看著書,似乎是聽到我從房間走出來的聲音,他抬頭很隨意地掃視了我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看書。 這一瞬間,我突然弄不清楚這裡到底是誰家。 為什麼他可以那麼若無其事地坐在那邊看著書,而我卻在這裡滿是錯愕呢?我怎麼都感覺怪異。 雖然心裡面覺得怪怪的,但是就在我還來不及多想的時候,我的目光已經被餐桌上的飯菜給吸引了。 我很沒有出息地狠狠咽了嚥口水,然後一副小人相地挪動到了餐桌前。 “那個……做菜很辛苦吧?”我一邊瞄著桌子上的菜一邊諂媚地開口。 什麼叫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不看桌子上的菜,我也不過是狠狠地嚥口水,看了桌子上的菜,我的口水就直接如瀑布般流出來了,止都止不住。 糖醋里脊,被炸得金黃的里脊搭配上那發紅的酸甜湯汁,一想到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我的嘴巴就分泌出更多口水。涼拌海蜇皮,晶瑩透明的海蜇,搭配上紅色的辣椒絲和青色的黃瓜絲,想想那有些脆脆的涼爽口感我的肚子就叫得更歡樂。還有,腰果肉丁、生炒排骨、紫菜蛋花湯……“咕嚕!”因為看到了這些菜,我的肚子很適時地發出抗議,提醒我它還空著。提醒歸提醒,這聲音也太大了吧? 這麼大的聲音,直接導致了一件事情的發生,那就是,鄭亞夜抬頭看我了——臉上寫滿了鬱悶與無奈。 “你可以吃。”在與我對視了N多秒之後,他說了這麼一句令我歡欣鼓舞的話,然而就在我興高采烈地準備坐下吃的時候,他卻慢半拍地補上了一句, “但是,我有條件。” “啊?”吃個飯還有條件?我的臉幾乎皺到了一起。 看著臉幾乎都皺到了一起的我,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吃完了,碗由你來洗。”他淡淡地開口說。 “洗碗……”聽到了這個條件,我鬱悶了。 還要洗碗啊?要知道,如果要列一個我最討厭幹的家務活的名單的話,洗碗在其中可是排在榜首的。 “對。”他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看他回答得那麼肯定,再看看那滿桌子誘人的菜,再轉頭看看他,再看看滿桌子的菜,然後,我下了個決定,那就是……“我洗碗。”我鬱悶地說完,然後坐下。 可就在我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他居然又說話了。 “還要洗臉漱口之後才能吃。”他連頭都不抬地說。 洗臉漱口?要洗臉漱口嗎?又不出門,幹嗎要洗臉漱口?就算是要出門,只要不出遠門,應該就沒有必要洗臉漱口吧! “要出門嗎?”我迷茫地說。 “沒有。”他依舊沒有抬頭就那麼回答我。 那本書那麼好看嗎?我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雖然是在看我的書,但是,也不能這樣無視別人吧? “那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很迷茫地問。 因為我的這麼一個問題,本來在很認真地看書的他放下了書,滿臉黑線地看向我。 我說的話有什麼錯嗎?為什麼他看我的眼神,那麼詭異,讓我有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莫名地,整間客廳的空氣,因為他那有點暗淡的臉色而變得冰冷異常。 “是誰告訴你,不出門就用不著洗漱?”他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看著滿臉激動的他,我迷茫了。這種事情用得著誰告訴我嗎?大家不是都這樣嗎?我用一種迷茫的眼神回應著他的憤怒。 “大家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我迷茫地開口。 在聽到我的話之後,鄭亞夜的臉色似乎比剛才更差了。我就奇怪了,我到底說錯了什麼啊?為什麼這個傢伙越來越可怕了? “應該只有你是這樣的吧?”他惡狠狠地看著我說。 只有我是這個樣子嗎?不是吧? “你怎麼就能確定,只有我是這樣的?有什麼證據?”我鼓起勇氣看向他那張面色不善的俊臉。 “你可以選擇不吃。”他與我對視著,在我的目光與他的目光碰撞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臟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因為心臟的反應,我騰地轉過身,我害怕被他看到我慌亂的樣子。 “那個,我去洗臉漱口了。”我逃也似的飛奔進了洗手間。 我背靠著洗手間的門,不停地按壓著胸口。 我是怎麼了?只是與鄭亞夜對視而已,怎麼就心跳紊亂了呢?鄭亞夜這個壞傢伙是對我下了什麼蠱了吧?不然我怎麼會連一向正常的心跳都變得不正常了呢? 我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進行了簡單的洗漱。 你說說,又沒有要出去見人,幹嗎要洗漱啊?真是鬱悶死了。我帶著這種鬱悶的心情,洗漱完走出洗手間。推開門,鄭亞夜依然沐浴在陽光之下看書,美得像是墜入凡間的天使。我的心髒又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唉,像這樣的畫面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開始習慣啊? 我緩步走到了餐桌前,坐在了鄭亞夜對面的位置。鄭亞夜是什麼時候連餐具都擺好的啊?看著桌子上面那整整齊齊排列的餐具,我突然覺得,其實鄭亞夜這個冷酷的人還是很細心的。 我滿懷感激地看了鄭亞夜一眼之後,就開始消滅桌子上的菜了,但是因為他在看書,我想他應該是沒有接收到我那蘊涵滿滿崇拜的眼神。可是,就在我準備收回我那崇拜的眼光的時候,他卻很意外地抬起頭。 一不小心,我的眼神撞上了他的。然後,他再次合上了書。 他又要做什麼?這應該是我腦袋裡面第一時間的想法。 “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下。”他低聲開口。 “啊?”因為嘴巴里面塞滿了事物,所以我只發出了這麼一個單音節的感嘆詞。 “我在這裡借宿期間,食物都由我來煮。”他淡淡地開口。 “咳咳!”然而他這麼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我嗆得不輕。 這個傢伙是怎麼了?是我出現幻覺了,還是這個傢伙的多重人格加上間歇性精神病又開始犯了?居然這麼主動地開口說要做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他其實是想要用糖衣砲彈這招來對付我吧?在他要為我做飯的背後,一定隱藏了什麼更大的陰謀吧? “你,你想幹嗎?有什麼話你其實可以直說的。”我使勁嚥下口中的食物,有些緊張地開口。 聽到我的話,他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聰明到猜到他是有目的的。在愣了幾秒鐘之後,他恢復以往那雲淡風輕的表情。 就是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卻讓我有一種挪不開目光的感覺。鄭亞夜的每一個表情,都會讓人有著無限的幻想。然而現在這種時候,顯然是不適合幻想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答應,在我們合住的時間裡,你能夠遵守這些。”他說著,將一張A4紙遞到了我的面前。 合住協議甲方:韓筱潔乙方:鄭亞夜 1.在合住期間,乙方保證在沒有活動的情況之下,為甲方提供三餐。 2.在合住期間,甲方必須保證在三餐結束之後第一時間清洗餐具。 3.在合住期間,甲方必須保證個人衛生。 (注:至少兩天要洗一次澡,每天醒來和睡前必須洗漱。) 4.在合住期間,甲方不得與乙方有任何肢體接觸。 (注:特別是在沒有清潔的時候。) 5.在合住期間,甲方與乙方必須定期清掃房間。 (注:至少一周一次。) 以上五項條款,在甲乙雙方商定後均表同意便可修改,單方面不可修改。 看著這張紙上的五項條款,我得出了結論,那就是,我想的一點兒錯都沒有。像鄭亞夜這種冷酷型的男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好? 清洗餐具也就算了,不能有肌膚的接觸?這大概是上次我太激動抱了他,所以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覺得我很想和他有什麼肌膚接觸吧?真是的,為什麼他可以自戀到這種程度啊?不就是帥了一點兒,有名了一點兒,就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對他有非分之想啊?再說了,就算是對他有非分之想,讓我碰一下,也不會少一塊肉啊? 兩天洗一次澡?醒來,睡前要洗漱?這是什麼怪異的要求啊? 每周清掃房間?殺了我會不會比較快一點兒啊? 可是,要拒絕嗎?如果拒絕的話,就沒有這麼可口的飯菜可以吃了啊!說到飯菜,他做的飯菜真的很好吃啊!不過,莫名的,就是感覺這飯菜的味道很熟悉,總是感覺好像以前吃過一樣。好像,就和昨天……突然的,我想起來了,這個味道和我昨天中午吃的菜味道一樣! 難道說,昨天中午吃到的飯菜也是他做的?可是,昨天他明明就很生氣地罵了我啊?為什麼今天還會給我做午飯呢? 就在我準備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鄭亞夜卻在我準備開口之前先開了口。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名吧!”他淡淡地說。 “怎麼會沒有問題啊?問題大了。”我很是激動地說著。 “什麼問題?”他與我對視,那明亮的眼神,瞬間將我激動的眼神壓了下去。一時間,我覺得我怎麼有那麼一點兒腳軟的感覺啊? “就,就是,你也知道,其實水很貴,好多地方的人都喝不到水。而我們把水用在洗澡這種地方其實不太合適,太不環保了。”莫名的,我說出了這麼一段連我自己都覺得怪異的話。 聽到了我的話,坐在我對面的他突然笑了。笑得那麼明媚,笑得那樣動人。明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泛著淡淡的黃色光芒。紅潤的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嘴邊很不明顯地有著一個小小的酒窩。 一瞬間,我看得有那麼一點兒呆滯。這樣完美的笑容,應該是在他真實出現在我生活中的這段時間裡第一次看到吧? 就在我完全呆滯的時候,他收起了笑容,然後很正式地開口。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創意的理由。”雖然臉上沒有笑容,但是他的聲音裡面還是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當然有創意了,我可是寫小說的好不好,沒有創意就不是我的風格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為了那些沒有水的人著想,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但是,以後還是要麻煩你自己做飯嘍!”他滿臉無所謂地說。 沒有人做飯,其實我是可以買外賣吃的,雖然外面的菜實在是不怎麼好。當然,我也是可以自己做的,雖然除了我自己以外根本就沒有人敢吃我做的菜。 “那個,其實我們還是可以再商量一下啊!”我滿臉堆笑地說。 然而,面對很諂媚的我,她是絲毫沒有什麼動搖的。 “沒有什麼好商量的啊!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的話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啊!”莫名的,我感覺他的語調裡面帶有很明顯的自信。然後,他拿起在桌子上面的書,準備起身回自己的房間。 他的自信,讓我感覺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他臉上的自信,分明就是吃定了我一定會答應的。但是他為什麼可以那麼肯定啊? “那個,給我點兒時間考慮一下吧?”我鬱悶地說。 “你……”他在我身邊站定,低下頭,慢慢靠近我。 然後,他的臉在我的眼前越放越大,就在他和我的臉只差5厘米的時候,他停住了:“你覺得我的時間很多嗎?” 他嘴角微提,露出一副閃亮的表情。 看著這張放大的帥氣臉龐,我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就算我看過很多漫畫,就算看過很多偶像劇,就算看過很多帥哥,但是我也沒有在這樣近的距離看過這麼帥的臉! “不,不……”我語無倫次地不知道說著什麼。 “所以,現在做決定吧!”他微笑著說。 明明是微笑,為什麼我看了之後突然覺得好冷呢?汗毛一根一根都站了起來。 “我……我……”我結結巴巴的,腦袋裡面一片空白。 “既然不情願,我不勉強的。”他笑著,轉身了。 “我簽!”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脫口而出。 我就說,鄭亞夜一定是會蠱術之類的東西,不然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就做出了決定呢? “很好。那麼,這份協議就從今天開始生效嘍!”當看著我在那張A4紙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之後,他一臉滿意地拿著那張紙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我,就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簽了?我就那麼簽了?莫名的是,我是為了什麼要簽啊?明明也沒有受到什麼威脅,為什麼我就簽了呢?看來這真的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一整個下午,我一邊用日本漫畫來安撫我鬱悶的心靈,一邊在思考著,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簽了那份鬼協議。 “叮鈴……叮鈴!”突然我的電話響了,打斷了我的思考。 拿起電話,看看來電。是沒有見過的號碼啊? “餵?”我試探性地發出了一個聲音。 “親……愛……的!”電話那端發出了這樣三個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 這個聲音好熟悉啊!這種叫法也好熟悉啊!難道……這個……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我的那個親愛的編輯大人? “你是不是打錯了?這裡沒有叫韓筱潔的人哦!”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我真的很想給自己一巴掌。像這樣不打自招的話,我一天要說多少次啊? “韓筱潔,你想死嗎?”在聽到我那蹩腳的謊話之後,電話那邊瞬間傳來暴怒的吼聲。 “啊!啊!那個,親愛的編輯大人,您老給我打電話有何貴幹啊?”為免被咆哮,我異常知趣地轉移了話題。 話說每次我這位親愛的編輯電話聯絡我,無非就是兩件事。一件是催促我交稿,另外一件就是讓我寫稿。說起來,其實這兩件事本質上是沒有什麼差別的。 “哈哈哈!這個啊!也沒有什麼大事啦!只是想說,看你的新稿子怎麼樣了?”電話那邊的編輯大人瞬間收起了暴怒情緒,換上了很諂媚的聲音。 所以說,我會時不時地露出很諂媚的表情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一切都要歸咎於我這位親愛的編輯大人,怎麼說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新稿子?”我怎麼覺得我好像是才交過稿啊?怎麼就有新稿子了啊? “啊哈哈!不要這樣嘛!我們是響應上頭的號召,要你寫《愛如星辰》的姐妹篇啦!也可以說是《愛如星辰》的續集。”電話那頭,編輯大人很是興奮地說著。 “可是,那本書我已經大團圓結局了啊!”我疑惑地說。 難道,要更悲情的,在大團圓結局之後,我再接著寫,就在男女主人公要結婚的時候,男主角或者是女主角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然後男主角和女主角就再次糾纏到了一起?這樣會不會太悲情了一點兒啊?怎麼都感覺好像是午後“泡沫”劇才會出現的情節啊! “所以才說是姐妹篇啊!題目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愛如陽光》。”電話那頭,編輯大人很明顯地興奮了。 《愛如陽光》?怎麼都感覺是個很傻的題目。如果寫了這個之後,會不會再出一個兄弟篇,叫《愛如月亮》之類的啊? “我能不能不要……”就在我想要開口拒絕的時候,編輯大人發狂了。 “怎麼可以不要?怎麼能夠不要?為什麼不要?你想想看,我平常是怎麼對你的?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拒絕?從你還是個小作者,我就開始對你好,你一點兒一點兒地成長,一點兒一點兒地有了名氣,現在就開始耍大牌了是不是?以為有人要把你的書拍成電視劇,你從此以後就平步青雲,所以就看不起我這個編輯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你一出名就開始……”編輯大人在電話那邊滔滔不絕地噴著口水,電話這邊的我,很無奈地揉著已經發疼的太陽穴。 “我寫。”我很小聲地開口。 就是我這麼一個微小的聲音,就讓電話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哈哈哈……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那麼,本周大綱交給我,我還有事,就這樣嘍!”電話那邊,親愛的編輯大人愉悅地說著,然後在我還沒有什麼反應的情況之下,她就掛上了電話。 你說,一天被人這樣敲詐兩次,是什麼感想呢?我心情複雜地感嘆著。然而,我也只能是感嘆。 同居戰爭夜漸漸深了,然而我卻一點兒睏意都沒有,看來我還是比較習慣於夜生活啊! 雖然習慣於夜生活,但是像現在這樣鬱悶的夜生活還真的是讓人鬱悶啊! 《愛如陽光》,想起這個名字我就覺得提不起精神來。怎麼說我都是個見不得光的人,居然要我寫陽光……唉,在這樣美好的夜晚,居然這麼鬱悶!想到這裡,對著電腦屏幕的我不由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將音樂開到了最大。這種鬱悶的時候,只有聽一些震撼人心的東西才能緩解鬱悶的心情啊! “衝破極限,超越自我,看誰是最完美的街客……” 音樂聲震耳欲聾,這感覺真好。在這種感覺好的時候,如果來一杯冰可樂,那一定感覺更加不錯吧? 我就說,我的行動力永遠超越於我的思維能力吧!所以在我想到可樂這種物質的時候,我就已經站在房間的門口處了。 轉動門把手,慢慢打開門。就在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我被定格了,時間被定格了,一切的一切都被定格了。我就那麼愣愣地張大嘴巴,看著我打開房門時眼前出現的這個畫面。 在這樣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一個披頭散發,猶如加高美化版貞子的男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怎麼看都是有一些詭異的吧? 不是說鬼殺人都是為了尋仇嗎?我一沒殺人放火,二沒姦淫擄掠,三沒吃喝嫖賭,貞子這種高等生物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呢?而且還是深夜拜訪? 雖然有一點兒後知後覺,但是因為突然想到是深夜,所以,我才剛剛有了那麼一點兒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個,不知道您老人家深夜蒞臨寒舍,有何指教?”莫名地,我對眼前的貞子說了這麼一句客氣異常的話。這個時候雖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但是這個時候,我的腦袋裡完全一片空白,除了這句廢話,我真的想不到別的話了。 “你開演唱會嗎?”眼前披頭散發的貞子開口說著。說起來,這個貞子的聲音,為何如此純淨呢?我怎麼覺得原來在看《午夜凶鈴》的時候,貞子的聲音應該是沙啞的,帶有那麼一點兒顫抖的呢?而這個聲音,雖然是在訴說著平鋪直敘的東西,但是就是讓人能往“天籟”這個詞上面聯想。 而且,他說的什麼啊?演唱會?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想開嗎?”就因為覺得貞子的聲音實在太像天籟,所以讓我莫名地居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天籟?等一等,我突然下意識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人。 從身高來看……嗯,是那個人沒錯!從長相來看的話,因為頭髮遮住臉了,再加上現在的燈光實在算不上明亮,無奈的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長相嘛!不過這個頭髮的長度,應該就是那個人沒有錯。綜合身高和頭髮長度,加上最初那如天籟般的聲音,我可以確定了……“我說鄭亞夜,這深更半夜,夜黑風高的,你裝鬼是要幹嗎啊?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這麼幼稚?”我鬱悶地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傢伙。 這深更半夜的,虧了是我膽大加上平常對神鬼有偏愛。要是碰上了個膽子小的,怕鬼的,這會兒說不定就昏倒在地上了。 “原來你也知道是深更半夜啊!”也不能怪我把他當成貞子,聽聽他聲音……雖然是天籟沒錯,可是,語氣裡的幽怨也太多了吧。 “是啊是啊!不知道您深更半夜造訪我的房間,有什麼指示?”他幹嗎突然跟我提深更半夜這個詞啊?這讓我腦中的小劇場瞬間幻想到我這個花季少女不應該幻想的東西啊! 就在我想要停止自己腦部小劇場的演出的時候,他突然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撥開了他額前的頭髮,露出他那張驚天地泣鬼神的帥氣的臉頰。我明白他的目的了,在我面前露出他那張帥氣的臉,他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誘惑嘛!不過,他誘惑我幹嗎啊?難道,他對我……嘿嘿,看來,像我這樣的胖子還是很有行情的嘛!等一等……好像不太對啊!如果他對我真的有那什麼,那麼白天的時候就應該,起碼應該對我好一點點的啊! “既然知道是深更半夜的,就應該好好睡覺!開這麼大聲的音樂,你是想謀財害命嗎?”他慢悠悠地張開雙唇,吐出了這麼兩句話,明明沒有很大的動作,可是這聲音卻完全覆蓋住了我電腦裡面的音樂。 原來他剛才說我開演唱會,是說我音樂開得太大聲了呀。真是的,有話就直說嘛。不過,音樂大聲和謀財害命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我滿臉迷茫地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有著微薄怒氣的鄭亞夜。 這個傢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啊!為什麼他生的氣總是這麼莫名其妙呢?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那個,我想請問一下啊!開大聲的音樂和謀財害命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我露出了最最迷茫的神色,用自己最最純真無邪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他。 他整個人帶著慵懶的感覺,因為我的話,嘴角有點不耐煩地抽搐那股怒氣更加明顯了。他的頭髮因為剛剛用手指撥動過的關係,所以顯得有些凌亂,這和他平時那一塵不染如天神般不可靠近的感覺有些不同。現在,他離我好像沒有那麼遙遠的距離了。他的眼睛處於半閉狀態,這讓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神收斂了不少。雖然他現在在生氣,可是,我就是覺得現在的他和我靠得好近哦!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鄭亞夜這個傢伙一副憤怒的模樣,和他平時的感覺完全不同,為什麼我卻偏偏覺得此刻他才是真實的呢?而平時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我的客廳裡面悠閒地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看著書的時候,應該更容易接近才對,我卻覺得那樣的他和我的距離好遠。我看我一定是有嚴重的受虐傾向吧!不然怎麼會在這個人生氣的時候才會覺得他和我沒什麼距離呢? 啊!韓筱潔!我看你一定是腦袋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你自己半夜不睡覺就算了,居然還放這麼大聲的音樂,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吵到我睡覺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沒有睡好的話,第二天就沒有辦法正常工作嗎?”他的聲音讓我感覺到,他的憤怒已經從輕量級晉級到了中量級了。 看著出現在他眉間那三條深深的痕跡,我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都是錯的,這傢伙跟我的距離從來就沒有接近過! “其實吧!這些事情,就比如你說你睡不好第二天沒有辦法工作和我音樂開很大聲你不能睡覺這些事情,你不說,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額頭的三道痕跡不斷加深。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眉間的那三道不斷加深的痕跡,我突然有了一種衝動——讓他更加憤怒。嘿嘿,很惡趣味吧!我之前說過我的行動力永遠超越於我的思維能力吧?所以,此刻,就在我因為他的憤怒而想要逗逗他的時候,我已經開口了。 “有些事情,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就好像你不跟我說你聽到我的音樂會睡著和你沒有睡好就沒有辦法工作這些事情,你不說我就一定不知道了!所以凡事你一定要說,你不說,我也不可能那麼閒到去自己瞎猜想,我不猜想肯定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即便是我猜想了,我其實也不一定就能和你想的一樣了,就算我是好死不死和你想的一樣了,但是如果我沒有跟你證實,我也不能證明我的猜想就是成立的。不能證明我的猜想是成立的話,就說明其實你還是應該跟我證實這件事。”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的邏輯能力,我就是有這樣的本領,在我胡編亂造繞了這麼大一圈之後,我居然還能繞回來,這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啊!就算《大話西遊》裡的唐僧現在站在我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 看著眼前因為我的話而顯得有些癡呆,險些口吐白沫的鄭亞夜,我突然就有了一種不亞於登上了珠穆朗瑪峰的成就感。一般人應該是沒有辦法體會到我此刻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的。畢竟,一般人也沒有如此近距離地和一個超級冰山級別的冷酷帥哥在同一屋簷下生活,更沒有體會過,在深更半夜還要感受帥哥臨門的鬱悶感覺。 “那麼,我現在算是跟你說了吧?”就在我很是幸災樂禍的時候,鄭亞夜竟然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瞬間讓我啞口無言。 這個傢伙為什麼沒有憤怒到極限?為什麼沒有憤怒到跳腳?為什麼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反問句?為什麼感覺好像只是一句事不關己的問話。一瞬間,我的心從珠穆朗瑪峰的峰頂跌落,瞬間碎成了無數的小碎片。 看吧!什麼叫做冷酷?就是能夠用一個“冷”字殺人於無形,而且絕對是能在一秒鐘內殺死對方的級別,簡稱“秒殺”! 看著他由盛怒轉為淡定的表情,我瞬間就有了發狂的衝動。這個傢伙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生物啊?為什麼那麼輕易就挑起我那亢奮的神經啊? “我……”面對他過於淡定的表情,我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回應他的話。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應該就是在描述我此刻的境地吧?明明就是想要捉弄他,結果變成了自己不知所措。 給自己一個忠告,千萬不要招惹鄭亞夜這種BOSS級別的面癱冷酷男。 “既然聽到了別人的拜託,你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行動了呢?”他聲音裡面帶有些許強制的意味。 很莫名地,在我聽到他帶有強制語調的話的同時,我竟然很聽話地跑去關掉了我的音樂。 在我關掉了播放器,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之時,我才突然意識到,我為什麼要關了播放器,關了音樂啊? 那個討人厭的潔癖冷酷男拜託我我就要關啊?再說了,那個傢伙明明就是命令我關音樂,根本就沒有半點拜託的意思。我又不是他的奴隸,有必要那麼聽他的話嗎? 我滿臉幽怨地轉過身,準備把我這種悲憤幽怨的情緒傳達給站在門口處的鄭亞夜的時候。我發現,鄭亞夜消失了? 鄭亞夜剛剛站著的地方變得空蕩盪地,我那醞釀了好久的悲憤情緒找不到對象發洩了。真沒禮貌,居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走掉了! 這個傢伙是貓科動物吧?腳下是有肉墊還是怎樣?走路都完全不用發出聲音的,簡直是來無影去無踪。面對著無人的門口,我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是我的幻覺,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我自己的假想而已。 我愣愣地傻站在原地,猜想著,鄭亞夜剛剛究竟是否出現過。然後最終發現,好像沒有什麼結果。 然後,在思索了半天之後,我深呼吸,下了一個關鍵性的決定。那就是……我要聽音樂,越大聲越好。我生命中,第一次燃起了這樣的衝動。我一定要和那個潔癖冷酷男鄭亞夜抗戰到底。 我相當淡定地走到門口,伸手把門關上,同時按下鎖門按鈕。然後我一邊往耳朵裡面塞著衛生紙,一邊將我電腦的音樂調到無限大。 什麼叫做震耳欲聾?你只要站在距離我房間一公尺以內的範圍,你絕對可以充分地理解。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房間外不斷傳來憤怒的拍門聲。從我房間門板的劇烈震動情況來看,鄭亞夜應該是用上了200%的力氣。看到那晃動的、顫動的門板,我不自覺地心花怒放。這是我韓筱潔這麼多年以來最值得興奮狂喜的一天了。 哼哼哼,誰要你自以為是,誰叫你不懂禮貌,我偏不聽你的話! 我在我那張大大的床上,一邊打滾,一邊興奮地等待著看鄭亞夜到底會有多麼的執著,完全忽視自己的行動也有夠變態的事實。 巨大的音樂聲和鄭亞夜拍門的聲音漸漸融合在了一起,不一會,我突然覺得,鄭亞夜像是在為這巨大的音樂聲伴奏。而我,就樂在其中地欣賞著這美妙的音樂。 在和潔癖冷酷男鄭亞夜抗戰了整整一夜之後,我最終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反正只要我不開門,那個傢伙就是拿我沒辦法!只是,在經歷了一夜的抗戰之後,我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鄭亞夜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敲門的啊? 那震耳欲聾的音樂我是開了一夜的,而那拍門聲我是什麼時候沒聽到的呢?我在腦袋裡面仔細回想,卻始終想不到答案。 話說,昨晚的音樂雖然是震耳欲聾,但是我的耳朵裡面塞著一定量的衛生紙,還有我平常雷打不醒的超級大條神經,加上我習慣與音樂相擁入眠的習慣,於是我就在那樣震撼人心的音樂之中沉沉地睡去。而在房間之外的潔癖冷酷男鄭亞夜是如何度過這漫漫長夜的,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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