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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七章避難學藝

大唐雙龍傳 黄易 6520 2018-03-13
大龍頭府座落於滎陽城內城中心,為以前城官的太守府,到了翟讓手裹時,又如以擴建,本已宏偉的府第,更氣象萬千。 滎陽位於大運河通濟渠之南,沿運河西上,只經虎牢、偃師兩城便可抵東都洛陽,不過數天水程,所以瓦崗軍能在此生根立基,對隋室實造成了重大的威脅。 若東都失守,不但截斷了西面京師與東方的水路連繫,在心理上那勝利者還可立時躍登天下眾起義軍霸主的寶座。 滎陽因其地理位置恰好是黃河大運河和其他河流交匯處,又是歷代驛道必經之地,故舂秋戰國以來便非常興旺,乃東西水運中心之地,其重要性僅次於洛陽。 故雖際此戰亂之時,滎陽城內仍是非常繁榮,由南城門到大龍府的一段路上,糧行,油坊、雜貨店鋪林立,間間相接。

街道都非常寬敞,可容十馬並馳,一派大城大邑的氣象。 滎陽與緊傍大運河的滎澤,一主一副,實際是二而為一。 滎澤等若滎陽的大碼頭,是船隻轉駁的地點,而滎陽則是南船北馬的轉運處,又是洧水和大運河物資交匯處。 這兩地都是位於主要交通線上,中間形成漫長的官道,道旁民居店鋪相連,為當地一大特色。 寇仲和徐子陵沿途不時見到巍峨的梵寺佛塔,高院大宅,暗忖難怪瓦崗軍要拿了這大城作基地了。 到了大龍頭府後,素素領了他們去沐浴包衣,又千叮萬囑他們守規矩,這才帶他們到翟嬌閨院的大廳見這愛鋪架子的小姐。 兩人看在素素分上,畢恭畢敬地依足禮數,垂手立在高踞主家座上的翟家大小姐之前,像犯人接受審訊般模樣。

翟嬌喝退左右婢女僕婦後,連素素都一併趕走,冷冷瞧了兩人好一會,卻毫無著他們坐下的意思。 兩人心中暗罵時,翟嬌道:“再說一吹來給我聽聽。” 寇仲心中嘆了一口氣,繒影繪聲再把當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不知當時小姐是到了哪裹呢?” 翟嬌粗聲喝道:“現在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寇忡為之啞口無言。 徐子陵心中有氣,道:“請問小姐大龍頭是否在府內!” 翟嬌一掌拍在身旁小几上,怒道:“奴才好膽,你是聾的嗎?盡說多馀話,是否要給我打一頓才肯守規矩。” 寇徐兩人愕然以對。 他們帶來這麼重要有用的情報,豈知換來的卻是奴才長奴才短,喊打喊殺。 翟嬌見兩人終噤若寒蟬,始感滿意,指著徐子陵道:“你看來老實點,由你來說。”

徐子陵忍氣吞聲道:“請小姐垂詢。” 翟嬌神色稍緩,點頭道:“你們憑甚麼爬上屋樑去,以爹的功夫,怎會不知你們躲在那裹。更何況以爹的功夫,就算有人躲在箱子內要偷襲他,亦不會得手;我看爹一點都沒有受過傷的樣子,那被襲的人定不是我爹。” 寇仲一呆道:“這事很容易弄清楚只要小姐問問大龍頭,不是可以分曉了嗎?” 翟嬌大聲道:“閉嘴,誰准你說話。” 徐子陵苦笑道:“我要說的正是這幾句,找大龍頭一問便可真相大白。” 翟嬌飽滿但決不玲瓏浮凸的巨胸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大目一瞪道:“這事我自有分寸,你們就留在這裡,待爹回來。” 徐子陵皺眉道:“要等多久呢?” 翟嬌對徐子陵比較溫和點,竟肯答道:“十大八天吧,誰說得上來。你們懂做甚麼,我可不能自養你們。”

徐子陵和寇仲聽得臉臉相覷,這素素眼中只是“脾氣差卻心地好”的翟家大小姐,真的把他們當作了來投奔她的奴才。 寇仲試採道:“請問小姐,現在我可以說話嗎?” 翟嬌似是特別憎厭寇仲,不耐煩道:“快說。” 寇仲迫:“我們可否休息幾天,待大龍頭回來後才決定做甚工作!” 翟嬌不悅道:“早知你是愛偷懶的傢伙。昨晚還休息得不夠嗎?剛巧食房缺人,你們就到那裡幫手吧。記著,不准你們對任何人說出那件事,否則我就斬了你們。” 寇徐兩人哭笑不得。打定主意,怎也要說服素素隨他們離去。 兩人在食房搬搬抬抬,斬瓜切肉,又洗碗洗碟,忙到晚上,才能回到下人起居的小房子裡歇息。 正唉聲嘆氣,素素來了,歉然道:“我也不明白小姐為何待你們特別差,但兩位好弟弟忍著點吧。大龍頭回來後,一切便會不同的了。”

寇仲分析道:“我看她是惱我們揭破她曾被人擄走的事,她是那麼要面子的人,當然不高興。” 素素嗔道:“不要那樣說她好嗎?” 徐子陵聳肩道:“現在你小姐已清楚事情的始末,姐姐亦盡了責任,不若我們立刻離開,到洛陽去找李大哥。” 素素臉色微變,無力地搖了搖頭。 寇仲訝道:“素素姐難道不想李大哥嗎?” 素素咬著下歷輕輕道:“想又有甚麼用?” 兩人聽得心往下沉,難道竟是神女有心,李靖這襄王卻無夢嗎? 素素淒然瞧了兩人幾眼,強笑道:“你們的李人哥志比天高,對兒女之情那會放在心上,求你們以後都不要把他和人家拉在一起好嗎?何況我根本配不起他。” 兩人無言以對,都為她難過,卻沒細想她為何自感不配。

素素換過笑容道:“你們還末有機會告訴姐姐別後的追遇,還不說來給姐姐聽。” 兩人就像遇到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般,談談笑笑說出這年許來的經歷。 素素俏臉微紅道:“兩位弟弟真壞,整天想去逛妓院。” 徐子陵想不到說了這麼多驚險的故事後,素素只是著意於這方面,叫起撞天屈道:“都是寇仲的主意,我只是被迫而已。” 寇仲陰陽怪氣地笑道:“你這傢伙只懂賴在我身上,你自己沒有這個心嗎?” 累素俏臉更紅了,大嗔道:“不要說了,男人都是這樣的。” 兩人訝然朝她打量。 素素垂下了俏瞼,忽以蚊子般的聲音道:“要不要姊姊伺候你們呢?” 徐子陵劇震道:“素素姐!” 素素淒然道:“姐姐既可陪別的男人,你們又不是我的親弟弟,有關係呢?”

寇仲色變道:“姐姐怎可去和別的男人好?李大哥…嘿…” 素素秀眸淚花打滾,垂首道:“姐姐只是奴婢的身分,主子有命便要依從,那能為自己作主。” 兩人恍然,立時義憤填膺! 寇仲霍地立起,大聲道:“我去找那婆娘拚命!” 素素駭然扯著他悲叫道:“不關小姐事!” 徐子陵雙目噴火道:“那關誰的事呢?” 素素迫寇仲坐回椅內後。才飲泣道:“那時小姐尚未回來,老爺在府內款待手下,密公也來了,那晚我出來侍宴,有人向老爺要我,老爺就答應了。”說到這裡,早泣不成聲。 兩人怒火中燒,追問那人姓名時,素素卻不肯說出來。好一會後,三人的情緒才平靜了點。寇仲憤然道:“定是李密這賤種,就讓我們去找他拚命。” 素素色變道:“不是他!”

徐子陵怒道:“你不說出來,我們就當是他好了。翟老頭亦非好人。” 素素急道:“老爺也是無可奈何的,自滎陽大勝後,人人都說功勞盡屬密公,蒲山公營的人更是氣焰高張,唉,我是不該告訴你們的。” 寇仲咬牙切齒道:“早叫素素姐不要回來了。” 素素以袖角拭去淚漬,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低聲道:“現在你們該知姐姐為何不願見到李大哥了。何況他只當我是個小妹子,事情發生後,姐姐再不想活,但總覺得你們吉人有天相,才忍辱偷生,希望有重見你們的一天,現在終達成心願。” 徐子陵斯然道:“素素姐萬勿有輕生之念,我們今晚就走,只要找到釣索一類的東酉,我們便有把握將姐姐帶走,以後我們姐弟再不會分開了。” 素素卻只是搖頭。

寇忡嘆道:“姐姐還留戀甚麼呢?是否…嘿…” 素素狠狠道:“不要亂猜,我恨不得將那賊碎屍萬段,只是念著小姐的恩情。唉,這樣好嗎?待老爺回來後,把事情說清楚,姐姐就全依你們意思好了。” 徐子陵那還有待下去的心情,斷然道:“翟讓一聽便知事情真偽,我們留下來亦沒有甚麼意思,姐姐若下了決心隨我們離開,明天我們便溜出府外張羅逃生工具,入黑即走。” 寇忡道:“最緊要是避過沈婆娘的耳目。” 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下,素素終於點了頭。 翟府婢僕家丁侍衛多達三百馀人。 翟讓只得一女,元配妻子於兩年前過世,故翟讓不在時,翟嬌便成了主事的人。 翟讓有三名姬妾,但都不敢惹翟嬌這女霸王,遂成翟嬌一人獨攬府內大事之局。

在翟府內,由於素素是翟嬌的貼身侍婢,她雖不愛弄權,但大部分人都多少看在她臉上,善待寇仲和徐子陵。 事實上兩人這時長得比那些家將侍衛還高挺雄壯,兩眼靈動有神,府中僕役們那敢撩惹他們。 不過由於翟嬌故意作弄,兩人幹的卻是食房內粗重的清潔和雜務工作,這安排當然沒有人敢改變。 次日天末亮兩人給喚醍過來,到食房協助預備早食。 忙了兩個時辰,兩人才找到機會溜出食房。 寇仲笑逍:“我一邊洗碗,一邊練功,都不知多麼寫意。” 徐子陵輿奮道:“這幾天我明顯感到體內的真氣愈來愈聽差使,你試試把真氣運在耳鼓穴,連遠處的人低聲說我們閒話都可聽得一清二楚呢。” 寇仲大喜道:“回去後定要試試,現在買東西要緊,這大龍頭府死氣沉沉,不宜久留。” 徐子陵搭著他肩膀往前院走去,嘆道:“只要想起我們的翟家大小姐,就萬事皆休,只想速走了。” 兩人均穿上工作的小廝常服,不但衣服沾滿油垢水漬,連頭頸手臉都不保,好不過以前在揚州時的模樣多少。 寇仲得意道:“那叫管叔的還是甚麼大司廚,只看他燒菜調味的手法來來去去都是那幾招,便知弄出來的菜只是一般。若由我兄弟來弄他娘的幾味,保證能吃得那些夫人小姐口水都流出來。” 止說得口沫橫飛時,一聲冷哼,來自前方。 此時他們正沿大宅旁的廊道往宅前的大廣場走去,三名翟府的家將不知由甚麼地方鑽了出來,攔著去路。 帶頭的叫張厲,素素曾介紹過他們認識。當時便對他們神態傲然。 兩人停了下來,愕然道:“甚麼事?” 張厲隻手環抱朐前,斜眼兜著他們道:“不是告訴過你們嗎?內府的奴僕不准到前府來,這麼快就不守規矩了。” 寇仲陪笑道:“我們並不是要到前府,而是要到街上去。” 另一家將道:“誰遣你們到外面去?” 寇仲指了揩鼻子,道:“就是我自己。” 張厲沒好氣道:“快回去,小姐吩咐,沒有她的命令,你們兩人不准離開府門半步。” 徐子陵哈哈一笑道:“這真是天大笑話,我們又不是囚犯,最多就是不干吧了。我們偏要離開。” 張厲三人同時現出怒容,其中一人喝道:“好膽,是否不想活了。” 寇仲嘻嘻笑道:“我這位兄弟就是脾氣不好,三位大叔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摟著徐子陵回頭便走,低聲道:“好漢不吃跟前虧,若惹出翟府的家將,我們這兩個新紮高手就要立即完蛋大吉。” 接著又道:“剛才我曾學你般功聚雙耳,立時聽到大堂里傳來輕細如無的均勻呼吸,此人比張厲那些九流角色厲害多了。顯是府內真正的高手。” 徐子陵點頭道:“老翟怕愛女給人再次擄走,當然會加派高手保護,現在我們難道回房睡覺嗎?” 寇仲得意道:“前門不通,便走後門,還要立即走。像張厲那種小人,不去向那女霸王搬弄是非才怪。所以買到東西後,須把家當藏在府內,以免給那惡婆嬌繳了去自己練習母猴爬樹。哈!” 兩人舉步踏上貫通前後院的碎石路,一群五、六個俏婢迎面而來,見到他們,眼睛都亮了起來,大膽地對他們眉挑眼逗,嘴角含舂。 她們雖只略具姿色,但已促使兩人對自己的吸引力信心大增,生出飄飄然的感覺。 寇仲嘆道:“可惜我們今晚就要溜,否則說不定不用去青樓,就可除掉這窩釀的青頭身分。” 徐子陵警告道:“人家是正經女兒家,若沾上了,可不能飽食遠走,那時就煩死了。” 寇仲一震道:“我倒沒想過這點,想想還是去青樓乾脆利落,唉,不過以後有素素姐在旁看著,很多事都要有所顧忌。” 此時終走到宅後的大花園,小溪流水,景色雅緻,兩名俏婢,正在修剪花草,見他們來了,交頭接耳地細語,又用美目偷瞥他們,舂意盎然。 兩人卻只能目不斜視,直行直過。 後門在望時,一個灰衣中年大漢,安坐左方小亭的石凳處,正悠閒地吸著煙管,吞雲吐霧,似對他們並不留意;他們亦不以為意,正要推門而出,那灰衣漢叫道:“兩位小兄弟,請到這裡來說兩句話。” 寇仲和徐子陵對望一眼,均知不妙,偏又毫無辦法,惟有硬著頭皮走過去灰衣漢面貌平凡,但骨節粗大,臉色帶著奇異的紫紅色,雙目似有神若無神,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兩人記得在府內遠遠見過他幾次,其他人對他必恭必敬,只是不知是甚麼身分。 他以煙管指了指石桌對面的兩個石墩,道:“請坐。” 兩人只好面對他坐了下來。 灰衣漢微微一笑道:“本人屠叔方,乃龍頭府內總管,專責府內安全,不知兩位小兄弟要到哪裹去呢?” 寇仲聳肩道:“只想溜到街外逛逛吧了。” 屠叔方點頭道:“這是人之常情。不過小姐吩咐,若兩位兄弟不是有什麼必須辦的事,最好不要離開龍頭府,一切待龍頭老大回來再說。” 徐子陵無名火起道:“那豈非當我們是囚犯嗎。” 屠叔方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亦是迫不得已。請問兩位和沈落雁究竟有何嫌隙!” 兩人心中一震暗責自己糊塗從沒想過沉落雁止對他們虎視眈眈,而龍頭府反是唯一最安全的地方。 寇仲不答反問道:“小姐有否告訴總管我們為何會到這裡來?” 屠叔方雙目神光一閃,顯示出精湛深厚的內功。定神注視了寇仲半饗後,沉聲道:“小姐曾教圖某莫要詢問兩位的事,只說須全力保護你們,圖某當然要依命行事。” 徐子陵低聲問道:“總管跟大龍頭有多少年了。” 屠叔方亦低聲應道:“兩位請放心直說,即管大龍頭有甚麼心事,亦不會瞞我。” 寇仲仍不放心,問道:“最近發生在小姐身上的事,總管清楚嗎?” 屠叔方臉上現出懍然之色,好一會才道:“當然清楚,但不知兩位指的是哪一此事。” 徐子陵道:“當然是有關她外遊之事,小姐說過不准我們告訴任何人,總管有膽聽嗎?” 屠叔方仰天長笑,意態豪雄,淡然道:“你們有膽說出來,我就有膽子聽。” 兩人見他非是奴才氣概,大生好感,那會把翟嬌的警告放在心上。遂先把與素素的關係大致交待,然後把荒村事件詳細複述。說完時,屠叔方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好一會屠叔方才恢復常態,訝道:“這麼說兩位小兄弟當是身懷神功,否則怎能躲上屋樑,又能瞞過所有人的耳目。不過表面看來,兩位雖體格軒昂,腰步沉穩,又氣定神閒,但雙目不現內芒,難道竟已達到反璞歸真的境界嗎?” 寇仲知他說得雖客氣,骨子裹卻是懷疑他們這故事的真實性,坦然道:“那是因為我們的內功別走蹊徑,與一般武功大有分別,不信大可立即試試我們。” 屠叔方伸出手來,微笑道:“那我們就握握手好了。” 寇仲吃了一駕,雖肯伸手和他握著,卻道:“千萬莫下重手!” 屠叔方“莞爾”道:“這個當然!”同時發勁。 寇仲先感到對方的手像忽然變成了假鐵箍,還不住收緊,指骨欲裂時,體內真氣自然貫到手腕間,雖仍感疼痛,但已可忍受。 屠叔方劇震道:“小兄弟的內勁果然非常怪異,似有如無,但又是深不可測。” 兩人初次得高手品評,大為高興。 屠叔方連續三次摧動真氣,都給寇仲化去,鬆手道:“屠某信了。” 旋又皺眉道:“憑你們的身手,怎肯在膳房內受如此委屈?” 徐子陵苦笑道:“有甚麼法子,小姐的吩咐嘛。” 屠叔方沉吟片晌,搖頭道:“但大龍頭確是沒有半點受了內傷的神態。這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寇仲道:“小姐是否真給人擄走了,後來又給那祖君彥假惺惺作態的救回來。” 屠叔力道:“確有此事,但府內除屠某外,再沒有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而目下我亦只能當作不知,一切要待大龍頭回來再定奪。” 徐子陵見他這麼明白事理,鬆了一口氣道:“那我們可以出去逛逛嗎?” 屠叔方搖頭道:“更不能出去,現在沉落雁在府外布下人手,密切監視。這事我不敢報告小姐,怕她去鬧事,所以只希望大龍頭能早日歸來。” 兩人想起沉落雁的狠辣無情,那還敢大搖大擺往外購買逃生工具? 寇仲順口問道:“大龍頭到哪裹去了?” 屠叔方見兩人對他推心置腹,更兒他們未失天真,坦誠得可愛,心中湧起某種難言的感覺,道:“大龍頭和密公正全力攻打興洛倉,此戰若勝,昏君將時日無多。” 寇仲搔頭道:“興洛倉究竟是甚麼倉,為何這麼重要?” 屠叔方不厭其詳地解釋道:“興洛倉位於洛陽之東,滎陽之西的洛口,乃通濟渠和黃河交交匯處。倉城周圍二十馀裡,設有三千個大窖,每窖儲糧八千石,若得到這麼一個倉城,我們瓦崗軍十年內都不用憂心糧草不足了。” 徐子陵不解道:“隋室這麼佈置不是很笨嗎?豈非教人有明確的攻擊目標?” 屠叔方失笑道:“設倉時,哪想得到會有這麼的一天。當年設倉,主要是用作積儲租稅米糧,以供朝廷使用。要知文帝建都長安,關中地區產糧常不足京城需求,從東方運去的漕運又有三門峽的險阻,費時費力,有了這些大糧倉後,京城就可保持糧食的穩定。” 寇仲苦惱道:“這麼說,誰都不知大龍頭會在何時回來了,我們豈非仍要每天砍柴挑水洗碗洗礫的捱下去。” 屠叔方笑道:“這個容易,我會和小姐再作商量。” 兩人無奈下,只好答應。 而且再深作考慮,既有素素相陪,又可乘機潛修,這大龍頭府倒不失為一個舒適的避難所,想到這裹心中更是釋然。 寇仲打蛇隨棍上道:“我們除了內功像點樣子外,拳腳功夫卻是一般,總管可否指點一下我們。” 屠叔方欣然道:“由於你們誠實謙虛,這回算得是找對人了。只念在你們遠道仗義前來報訊,又曾救過素素,我就不會留私,讓我傳你們最自感得意的十二手擒拿截脈法,看看是否管用。” 兩人大喜拜謝。 這時就算有人要硬趕,他們都不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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