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當狄斌還熟睡在那張凌亂大床的一邊時,鐮首已經站在明崇門的跟前。
“請開門。”他朝守門的黑甲士兵說。
“裂髑軍”人人都認得這個猛者。他們只是奇怪:他怎麼不騎馬?又沒有帶一個部下,而且穿戴成這個模樣。
連鞋子也沒有穿。
可是他們仍依言轉動絞盤,把城門打開一線。因為鐮首手上有陸元帥的令牌。
鐮首微笑點頭致謝,然後以那根木杖作手杖,踏著赤足走向城門。
出門之前,他把令牌交在一名軍官的手上。
“替我還給元帥,我已經不需要了。”
“你不回來嗎?”軍官訝異地問。
鐮首沒有回答,就這樣步出城門。
他站立在城郊一個草坡上,南方卷來的風吹起他的長發與寬袍。
他眺視郊外三面的地平線,然後隨手把木杖往空中一拋。
木杖落在草地上,鐮首上前撿起來。
然後就朝著剛才杖頭指引的方向走去,開始這段連自己也不知道多久的旅程。
首都,還有首都裡的一切,在他身後越來越遠了。
他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稿於二○○六年三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