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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賭場的貓膩

我的老千生涯Ⅳ 腾飞 3782 2018-03-04
我總被牌路所左右,出了莊我就追莊,追不上我就跟著跳,跳不准了我就追完了加碼繼續追,還追不上我就繼續加碼再追。有一把我連追莊三手沒追上,一著急就把手裡的錢都押了上去繼續追。那中年人也好像看準了莊,也押了莊。可老天竟然不保佑我,荷官把牌派過來,那中年人暈了半天竟然亮出兩張花牌來,補牌又補了一張花牌,沒點。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5萬元又被我輸了。 我不甘心就這麼輸了8萬元,又轉身去找剛才那個妹妹。我叫她給我拿5萬元,她手腳麻利地拿來5萬元籌碼給我。我去那邊辦理完轉賬後,就繼續回到這個台子上。我那張椅子已經被一個小年輕坐下了,我就站著押。那中年人發現我拿錢回來繼續玩,就動員那年輕人把椅子讓給我,說:“這個哥們儿剛才坐在這裡,你讓讓,我倆在一起比較合財。”那年輕人每次就押幾百元,所以也沒爭辯,就把座位讓給了我。

我改變了策略,5000元一注地押,希望能早點翻本。 5000元不中我追1萬元,也殺了好多個回合,最多的時候抓回來3萬元。可好景不長,連續出了7個閒把我坑在裡面了,因為我總在追莊。當第八手還是閒的時候,我發現,我手裡又沒有一個籌碼了。 媽的,怎麼又輸了?看來是我太倔犟了,既然連出閒就別總犟在莊上啊。再就是自己膽子太小了,要是膽子大的話,看準了連追閒,幾把下大點不就追回來了?我在心裡總結著。眼睛就落在了那個妹妹身上。那妹妹從未離開,一找就有。這次我要了10萬元。可我理論歸理論,一押錢這些理論都變成了肥皂泡。牌路?押哪裡?都讓我不確定起來。但是我膽子大了起來,最大一手我一下在閒家押了5萬元,竟然出了個和。我就沒選擇保,繼續閒家。天見可憐,我押中了。看來賭錢這個東西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大家都紛紛以羨慕的眼光看著我。那中年人沒跟我押一門,他押了3萬元在莊家,也沒投保,輸了。他有點不樂意地對我說:“哥們儿,看準了不告訴我一聲啊?不夠意思啊,下次看準了一定要帶我。”

我有點小得意,但是也謙虛地說:“我要真看準了還不都押上啊?也就是個估計。”那中年人說:“對,看準了,幾把就回來了,我也輸了不少了。今天必須翻本。” 可接下來,好運就不在了。真他媽見鬼了,押莊家莊家輸,押閒家閒家輸。大家都取笑我是“明燈”。那中年人甚至都不看牌路了,就等我押錢。我押閒他就去押莊,我押莊他就去押閒。甚至有一把我本來押在閒上,忽然感覺不會再出閒了,我就把籌碼挪到莊上去,可好多人紛紛把本來已經押在莊家上的籌碼拿了回來,表示不和我押一門。那中年人甚至笑著說:“哥們儿,不好意思啊,真不敢和你押一門。你上莊我必須上閒。”也真叫他們說對了,我就是遇到倒霉點了,押哪裡輸哪裡。 這10萬元就這樣慢慢地變成了14000元。我正拿著14000元的籌碼在研究最後押在啥地方合適,腦子裡還在想卡上的錢還有,再取10萬元,今天輸這麼多,一定要抓回本錢。

這個時候有人在拍我的肩膀,耳邊傳來榮兒的聲音:“小哥,我到處抓你,你竟然藏在這裡賭錢。”我有點不耐煩地回頭,看著榮兒。榮兒帶著一個帽子,打扮得像個假小子。她奇怪地看著我,說:“好啊你,來賭錢也不帶我。贏錢沒?贏錢請我喝酒去。”我說:“贏個屁,輸了,你別搗亂,正上火呢。”她就使勁把臉湊了過來,捏了捏我的臉說:“小哥,你喝酒了啊?看你小臉蛋紅撲撲的。”這邊說著話,那邊捏我的臉,看我還想押錢,就一把拽起我來,說:“不玩了不玩了。走,跟我去看風車去。” 我很是不耐煩,把她的手扒拉開,說:“你別拉拉扯扯的,這麼多人呢!”榮兒不管那一套,使勁拽著我的胳膊,說:“你是來旅遊的還是來賭錢的?” 一聽這話,我猛一個激靈:對啊!我來幹嗎來了?我是來旅遊的,怎麼賭上了呢?這個時候桌子上已經開牌了。那中年人贏了,正在拍桌子。我看那中年人高興的樣子和那荷官的微笑,那是一個會意的微笑。我有點愣住了。

記得有人說過:如果你在賭桌上10分鐘內不能發現誰是豬,那麼這頭豬就是你自己。可我玩到最後還沒發現哪個人是豬,那這頭豬不是我是誰呢? 我這會兒才感覺不對勁起來。我怎麼傻子一樣賭起錢來了呢?記得我從會出老千以來,一直秉承一個原則:沒有絕對贏錢的把握我是絕對不伸手的,除非演戲需要才會伸手主動輸一些進去,可今天怎麼在這裡賭上了呢?我站在那裡,耳朵裡是大廳裡嘈雜的人聲,我的腦子被他們吵得亂糟糟的,甚至連榮兒對我說什麼我都沒聽到。我感覺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榮兒看我發楞,一把抓著我的胳膊,拉著我就走。我走的時候還轉頭看了一下那中年人,那中年人當時在和邊上的人說話。我分明看到他和荷官之間互相遞了一個會意的微笑,而荷官則是一副得意的神色。再看看另外幾個人,也在望著我,臉上寫滿了鄙夷的表情。鄙夷誰?我嗎?他們發現我回頭看他們,馬上都恢復了正常的表情,不再看我。

出了賭場,被海風一吹,我就感覺到了什麼。在我賭的這段時間裡,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哪裡不對勁呢?不行,我得返回賭場再看一眼。榮兒在我保證說不賭就去看一眼的情況下,陪我回到了賭場。再找到那張台子,台子已經空了,沒一個人在那裡押錢。中年人不見了,那其他人呢?怎麼都沒了?去哪裡了?這麼快就撤得一個不剩? 那荷官還在,我就站在那裡看那荷官,那荷官被我看得表情不自然起來。她知道我在看她,可她裝作沒看到我的樣子低頭在整理箱子裡的籌碼。我去看那牌靴,那牌靴是黑色的,出口面的擋板是灰色的。我當時還在想:這個牌靴如果放在地下賭場是可以出千的,那擋板裡起碼能放進去30張牌來調換。就算這裡怕檢查不放牌,可現在科技發達了,賭場完全可以在牌靴裡面裝個探頭去看每次要派出來的牌是啥牌。當這張牌有利於對方的時候,荷官可以通過多種渠道知道這個牌不能派,可以利用技巧來派下一張。可這裡是正規賭場啊,不應該出現千客人的情況吧?

我湊了過去,那荷官也發現了,但是她裝作沒見到我,繼續整理露珠。一般賭場荷官在有客人接近賭桌的時候都會主動報以微笑,可她卻裝作沒看見我。但她左手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問荷官:“你好,我可以查看牌靴嗎?”因為她是中國人,這個賭場大多都是中國的工作人員,所以都用漢語交流。 荷官好像是剛發現我站在台前一樣,有點不自然地抬起頭來說:“老闆晚上好。”這個時候我身邊站過來一個穿賭場服裝的女人。她把我的話接了過來,她說:“你有問題嗎老闆?”我說:“是否可以讓我看看牌靴?”那女人很奇怪地看著我,說:“你要驗看嗎?”我點頭說:“是的,我想驗看一下。”她馬上換上微笑,很委婉地說:“我們這裡是正規賭場,你覺得有問題嗎?”說著話她示意荷官把牌靴裡的撲克取出來放在檯面上。她指著撲克對我說:“可以驗看,你看吧。”

我說:“我不驗撲克,我想看牌靴。”說著話,我還用手指指著牌靴。她也做了個左手摸耳朵的動作,繼續對我微笑著說:“老闆,實在不好意思。為了防止客人對牌靴動手腳,我們這裡規定只有荷官可以動牌靴,我都無權去動。”我問他:“你在這裡看著,我能動什麼手腳?”這個時候那女人身邊又站過來兩個黑衣男子,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那女人強硬了起來,很嚴肅地對我說:“這個是我們賭場的規定,我再重申一次,除了荷官,任何人無權動牌靴。你還有問題嗎?” 這個時候那個女荷官已經收拾好桌子上的牌靴和露珠等賭具,腳步輕盈地拿著牌靴離開了。那兩個黑衣男子一直擋在我前面。我腦海裡翻滾過無數的念頭。我是誰?我是老三。來幹什麼?來旅遊的。和誰?一個胖丫頭。在哪?在韓國。我能阻止那荷官離開嗎?不能。我找誰投訴好呢?沒地方可以投訴。那麼我還堅持驗看牌靴嗎?不了,人家不可能讓我看的。

想到這裡,我無奈地對那女人說:“我沒問題了。”因為我知道,假如我要阻止荷官離開,後果會是什麼。那女人看我這樣說,臉上又恢復了職業笑容,轉身離去。 那兩個黑衣男子就站在賭桌前邊,繼續看著我。撲克驗到天亮也沒問題,牌靴人家不讓驗,我還在這裡耗什麼勁呢? 這真是一個讓我蛋疼的賭場。 我一直以為:正規賭場只要有人來賭,就這些遊戲規則而言,是根本不需要出千的。只要和賭場賭錢,賭場就永遠是贏家,沒必要利用出老千的手段來達到贏錢的目的。萬一事情敗露,賭場損失的就不單是聲譽了。他們投資那麼大做起來的酒店,就是抽水一天也能把客人抽乾,是忌諱出千的事情的。 那麼我這是怎麼了呢?我為什麼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一是我基於對正規賭場的信任,二是我懷疑我喝的那果汁有問題。而那一年我還不知道有下賭藥一說,所以一直就是懷疑而已,畢竟沒證據。一度我以為我又恢復了賭徒的本性,其實不是。這個後來在我遇到小綹的時候得到了印證。

我正站在那里胡思亂想,榮兒小聲地問我:“怎麼了小哥?”我沒回答她,拉著她轉身離開了賭場。我心裡憋屈,憤恨,可是我能做什麼呢?什麼也做不了。我只能用我的左手摸著自己的耳朵,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監控裡盯著我的傢伙:你們的把戲我懂。榮兒不知道剛才那一刻發生的事情,迷惑地問我:“小哥,你為什麼要看那黑盒子?”我沒回答她,說了她也不懂。 她看我不說話,就又一次使勁捏著我的臉說:“小哥,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自己去喝酒了不帶我。”我說:“真的沒喝酒,就晚飯還是咱們一起吃的呢。”可榮兒說我不對,說我臉紅撲撲的。我自己摸著臉也是很熱的感覺。我用雙手使勁揉揉臉,腦子裡還混響著賭場裡嘈雜的人聲和賭徒的罵聲。要不是榮兒的出現,我還會繼續賭下去,我敢肯定是這個結局:我會把我帶的那張卡里的錢都賭進去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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