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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抓到假警察

我的老千生涯Ⅳ 腾飞 5383 2018-03-04
在酒桌上,小艾詳細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就把前前後後都跟他說了,還告訴小艾那傢伙冒充警察。小艾就問在座的誰認識叫大眼的,奈何誰都不認識。當我說到他認識派出所的人時,小艾的一個朋友說:“我和那所裡叫安東的哥們儿關係很好,要不我問問他。”說著話,他就拿電話掛給他那派出所的朋友。 還別說,安東認識這個大眼。不過大眼不是警察,只是個聯防隊員,以前在他們所裡做過聯防,後來不干了,聽說現在在分局掃黃隊裡幫忙。 聽安東說,大眼不屬於正式的協勤,屬於眼線那種。比如晚上跟踪小姐和嫖客,跟到了地方就給掃黃隊的警察掛電話叫他們來抓,罰了款給提成。 搞半天我被個假二狗子給綁架了。我被大眼他們限制了12個小時,也不知道這個大眼是誰找來的,太沒水準了。當時我還以為是許麗找的人。可當最後搞明白了才知道,大眼是別人支使來抓我的,他只是個跑腿的,確實是聽到小艾的名字嚇跑的。

小艾說:“那就不怕他跑到山里去。大家繼續喝酒,明天我撒下人馬去給他抓出來。老三,你放心,你的東西我都給你要回來。”我還在邊上出主意說:“叫你朋友派出所的哥們儿遞個話,讓大眼把東西還給我行了。”小艾瞪著眼看著我說:“遞個屁話。他敢掛電話耍我,我就要找他好好談談。”原來小艾把這個事記上了。 由於被人銬了一天,也很累,我胡亂吃了點東西,就找地方去睡覺了,也沒跟小艾他們繼續去玩。 第二天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三元和小海,讓他們小心一些,別叫人釣了去。可三元那個脾氣,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正好趕上學校召集日,三元把二代堵在學校門口好一頓揍,據說把二代兩隻眼都打成了熊貓眼。打完了二代,三元告訴他:“以後還想繼續上學,就別再去找老三,要不我放你血。”

混混也好像消失了似的,電話關機,租的房子也沒人。他就這樣在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不知道原因。 回頭我和小海一起坐下來聊這事,也有點埋怨三元做事太不理智了。這樣打那個二代,萬一觸及了一代的痛處,我一個小民可鬥不過人家。而且這都等小艾八天了,也沒見小艾把大眼抓到,把我身份證和錢要回來,讓我覺得好沒底氣出門。 小海說他認識二代學校的一個副校長。我一想,或許能利用上,就讓小海找個藉口拜訪一下這個副校長,婉轉地提一下這個二代在社會上參與綁架的事,而且是綁架了小海的朋友,還好這個朋友不願意深究,讓那副校長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最好和他家長溝通一下,不要讓孩子在社會上瞎混,一個高中生在社會上參與這些事不好。其實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要給這個二代身邊的人一些壓力。要么你來弄我,我肯定不把錢還給你,你這個兒子也別想好,叫他在學校丟人,還要繼續堵著揍;要么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以後互相不騷擾。

從上次被大眼綁架算起,大概過了兩個星期,小艾和他那幫哥們儿打聽了好多人,愣是沒找到這個大眼。他是典型的晝伏夜出,我們總不能去公安局門口等吧。那天大眼給小艾撥過一個電話,留下了號碼,但是,我們打過去,他接了就掛,後來就直接關機了。 那天下午我和小艾在健哥的酒吧里喝茶聊天。小艾一臉鬱悶,正好酒店裡的小姐都陸續起來了,也有到這裡來消遣的。小艾忽然有了主意,他招呼那些小姐說:“哎,都過來過來,艾哥跟你們打聽個人。”那些小姐就都圍攏了過來。小艾說:“你們誰認識咱區分局掃黃隊一個叫大眼的?” 有個叫毛毛的小姐說:“我認識,我還請他吃過飯呢。”原來毛毛的一個好姐妹被掃黃隊抓了,毛毛去打點,就認識了這個大眼。不過聽毛毛說雖然請了大眼吃飯,還送了2000元錢和幾條煙,但大眼拿了錢不辦事,她那姐妹還是被罰了5000元,拘留了15天。她找過大眼,大眼說不勞動教養就不錯了,都是他幫著在中間活動才沒被教養,改成了拘留。

毛毛有點恨恨的樣子說:“抓到了最重的就是拘留罰款。他以為我彪。抓了那麼多,交代無數嫖客的也都沒被教養過。我還請他吃飯給他錢,簡直餵了狗。” 小艾一聽也來精神了,說:“去哪裡能抓到他?我去找他算賬。”毛毛說:“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他,上次是在掃黃隊辦公室外面見到他的。”我插話說:“我們有他電話,你想辦法幫我們把大眼釣出來,我要找他算賬。”毛毛有點驚訝,說:“警察你也釣?”小艾使勁吐了一口唾沫說:“我呸,他算什麼警察?就一個眼線。眼線你懂不?”毛毛還不信,說:“穿著警服呢,還帶手銬,我都見過。是警察。”我看毛毛還在犟,就說:“你看到的警服上有警銜嗎?有肩章嗎?”毛毛想了想說:“好像沒有。難道真是假的?可不對啊。我是去公安局辦公室裡見到他的。”看來大眼也糊弄了一批人。我和小艾好一通解釋,終於讓毛毛相信了這個大眼是個幫忙的眼線,要不毛毛死活不敢去釣大眼。

我想了套說辭,詳細地講給毛毛聽。毛毛也很伶俐,馬上就意會了我的想法。 小艾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讓毛毛掛電話。毛毛就拿出電話掛給大眼:“大眼哥,在哪呢,我是毛毛。”那邊不知道說的啥,毛毛又說:“你想起我啦。對,我就是上次為了圓圓那事找你的毛毛。對,對,我?我現在在一個歌房做呢。晚上你有時間嗎?我請你喝酒啊。”可能那邊大眼在推辭,毛毛就說:“是這樣的,其實也不就是單純為了喝酒。我在這家做,總被一個女的排擠,害我總上不了台,有時候還要被扣錢。我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裡。她每天都出台帶人回去,我舉報給你,你回頭把她抓了。這樣你能抓到人,我也出了一口氣。”大眼那邊可能還想再問詳細一些,毛毛繼續說:“長得還可以,做小姐好多年了。你要是把她抓到,她能交代出100多個嫖客。我見過她的電話本,上面都記滿了電話,她包裡的名片你隨便提一張出來都是嫖客給她留的。對啊,全是經理老總級別的呢。”那邊又說了什麼,毛毛回:“我就是恨她,你到時候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我指給你看他家住的地方,等她帶客人走了我就掛電話給你,你就去等著,肯定一抓一個準。”那邊大眼被說動了,就答應和毛毛晚上見面,當然了,毛毛說她請客。

毛毛放下電話,對我和小艾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小艾豎著大拇指說:“你他媽的說假話眼睛都不眨,厲害。”毛毛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說:“艾哥,那我給他釣出來了,以後他不會來報復我吧?”小艾說:“他敢,我弄死他。一個二狗子有什麼怕的?就咱酒店的小姐,哪個警察不給健哥三分面子。你還怕個狗腿子?”毛毛聽了就點頭。 約的地方有點遠,小艾就招呼人。開始我想去,可車裡坐不下那麼多人。我想開車跟著去,但是正下著大雪,小艾怕跟車不好跟,就沒讓我去。小艾說:“不用你去,毛毛去,她認識大眼,跑不了他這個賣雪糕的。我做什麼事你不放心啊?你就在家等著。我去把你身份證和錢要回來。”就這樣,我看著小艾帶人和毛毛上了一輛吉普車,冒著大雪開走了。 “媽的,我是主角。”我不滿地嘟囔著。

我等得好無聊,只好坐那裡喝茶。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忽然接到個電話,居然是大眼打給我的。他在電話裡帶著哭腔和我說:“老三嗎?我是大眼。”我還納悶,他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我說:“大眼?你那天干嗎跑了?我的身份證你還給我吧?”大眼那邊不說話了。這個時候聽到電話里傳出扇嘴巴子的聲音,好像是輪流扇那種,很是響亮。聽到有人拼命地求饒:“別打了,別打了。真的不在我這裡。”好像是大眼求饒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大眼好像又對著電話說:“老三,我錯了,我給你道歉,那天我真的不知道你表弟……”話還沒說完,電話好像被人一把搶了去,只聽小艾說:“老三,我抓住他了。可他說身份證交給他隊長了。”電話那頭又傳來打嘴巴子的聲音與大眼求饒和喊疼的聲音。我還沒說話,小艾繼續說:“掃黃隊的薑隊長。你等著,我找他去要。”說著話把電話掛了。

晚上,我請小艾那些兄弟和毛毛吃飯,聽他們講簡直把我樂死了。他們去了以後,老遠把毛毛放了下來。毛毛掛電話說到了,大眼就出現了。小艾和幾個哥們儿因為離得遠,而他們還不會裝路人,竟然直接奔大眼衝了過去。大眼一看不對,就拼命跑,可惜穿警大衣跑不起來,正好一腳踩到冰上摔了個狗吃屎,被小艾他們追上按住。 小艾他們把大眼抬到胡同里。大眼竟然不認得小艾,還想擺譜說自己是警察,結果被小艾扇了十多個大耳刮子,手都打疼了才叫大眼知道自己是小艾。大眼竟然被打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小艾那些哥們儿看他那窩囊相更加來氣,也都輪流上去扇他嘴巴子,臉都被扇腫了。 我那些錢叫大眼花去3000多元,剩下的都要回來了。可我的身份證被他交到了掃黃隊姜隊長的手裡。問他為什麼要交給姜隊長手裡,他說這事是姜隊長叫他做的。看來問題複雜了。

小艾也沒了辦法,總不能叫他去找姜隊長要我身份證吧?看來這個是二代家裡的關係,大眼只是個跑腿的。小艾就把大眼揍了一頓,把他身份證和工作證拿了過來,叫大眼回去要,要出來了交換。根據小艾帶的幾個哥們儿說,大眼被扇成了胖子,眼睛打腫了,變小了。走的時候小艾告訴大眼說:“毛毛是我馬子,認准了。以後敢找毛毛事,我就割了你耳朵。”大眼哪裡敢去找這個後氣呢。 飯桌上,小艾把大眼的工作證拿給我看。外皮是綠色的警官證,翻開看,裡面是大眼穿警察綠制服的照片,但是也沒有肩章和警銜,上面寫的“聯防隊員”,蓋著所屬派出所印章。原來他在那派出所不干了以後,聯防證沒有交,在外面套了個警察的證件的皮,狐假虎威呢。 我的證件怎麼到了掃黃隊的領導手裡去了呢?看來確實是惹麻煩了。可小艾也不認識他,要是大眼換不回來怎麼辦?簡直把我愁坏了。只好聽天由命等大眼給我要回來了。看來這裡事還挺麻煩的。小艾也表示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要是我還不解氣,他說還去找這個大眼揍一頓。

次日,我去找小海,我的本意是想通過小海的關係找這個姜隊長要我的身份證,順便探探口風,是不是要辦我一個詐騙罪。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來找我?正在等小海的工夫,健哥給我來了電話,說:“老三,你是不是惹了麻煩事啊?”好奇怪,他怎麼知道的?我說:“一點小事,沒處理好善後工作,屁股沒擦乾淨,惹了點小麻煩。你怎麼知道,健哥?” 健哥在電話裡樂,他笑著說:“晚上一起吃飯,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一下。”我還傻乎乎地問:“誰啊?和這個事有關係嗎?”健哥在電話那頭說:“掃黃隊的薑隊長,見了你就知道了。他也是托到我出面了,晚上一起吃點飯,好好談談。”我這個小肚雞腸的還在問:“是不是要我退錢啊?”健哥說:“再說,我來安排。你先包個5萬的紅包拿著。晚上用。聽姜隊的口氣,好像不用退,就是一起吃個飯,把事談開了就好。” 和小海見面之後,我把這件事情跟他說了。我倆研究了半天,還是覺得先別找小海的姐夫,畢竟不是一個分局,而我倆做的事也確實很不光彩。先看看晚上啥情況再說。 晚上,我和小海早早地到了約會吃飯的地方,包間早就訂好了。天剛落黑。健哥和小艾就陪著一個中年人進來了。那人戴副金絲邊的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穿著套便裝,一點架子也沒有。健哥一介紹他就伸出手來握。 他很健談,吃飯的時候和健哥聊得很是熱乎,就是不談我和二代的事,也不提我身份證的事,淨聊一些誰誰提拔了,誰誰調到什麼地方任職了,誰誰交流到哪裡去當所長了,局裡黨組成員調整瞭如何如何的。我和小海插不上嘴,只好聽著,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拘謹。 一直吃到酒足飯飽,姜隊長看了一眼小艾,說:“你下次打人別這樣打,你看你把大眼打得,眼都打封了。這樣做不好。雖然他不是警察,但也是我們的人。”小艾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我是看他是你的人,才沒放他血。”姜隊長也不和他爭辯,轉頭看看我說:“怎麼弄的這個事?突魯反仗的(當地土話:形容人說話辦事不利索)。”我看這樣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只能說:“做錯了,再不做了。” 這個時候姜隊長才正式說起這事。原來二代的父親找到他,叫他幫忙處理一下。可這事還不能立案,因為二代家裡也是有很大的顧忌,於是姜隊長就打發大眼去查查看,能不能和我談談,讓我退錢。誰知道事情最後演變成這樣。二代被揍了,回去和父母吵著再不敢上學了,那邊學校還找家長說二代在社會上參與綁架。大眼也被揍了,當姜隊長得知是被小艾打了,就知道是跟健哥的這些兄弟惹的事,所以找健哥聊聊,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健哥很是老道,直接問姜隊長:“你看怎麼處理為好?”姜隊長有點為難,他說:“這樣的事也拿不到檯面上去說。叫你們退錢吧,我也不能保證你們不再找二代麻煩。那邊家長也有話,說就算了,花錢買平安。鬧起來都不好看。錢不用退了,以後你們也不准去學校找二代,大家和平共處。” 他說著話,把我的身份證和駕駛證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健哥也適當地遞給我個眼色。我趕緊把5萬元的紅包拿了出來,健哥接著就放在姜隊長面前。姜隊長沒多大反應,他好像習以為常。 小艾也把大眼的證件拿出來遞給姜隊長。說起大眼這個證件,姜隊長對他在聯防證外面套個警官證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以前大眼在跟小姐和嫖客的時候,有時候跟得遠,小姐和嫖客都要散了,警察也沒來,大眼就自己上去抓。但他既沒證件,看著也不像警察,嫖客死活也不跟他走,在大道上糾纏,被人報警了,大眼被別的派出所扣了,據說差點拘留,還是被分局掃黃隊的人去給撈了出來。從那以後,他就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警察似的,走哪裡都帶著警察的器械。因為他也確實能給掃黃隊帶來利益,所以大家對他的行為睜一眼閉一眼。 臨散的時候,姜隊長很熟練地把那紅包抓起來放進口袋裡。這件事情就算這樣和平解決了,大家互不再追究,互不再騷擾。 寫到這裡我囉唆幾句,我用差不多的方式千過很多人,二代、公務員、髮廊小老闆、公司小職員……對這些人我的總結是:輸錢都從贏錢起,一切都是貪念。他們不貪,我能千到他們嗎?肯定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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