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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十二章三笑之心

風雲 马荣成 6147 2018-03-12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 聶風終於在小屋內完全甦醒過來。 甦醒過來的他,更隨即發現了一些奇事! 奇事之一,是他本來奇寒徹骨的五臟六腑,早已不再如被冰封,甚至全身上下籠罩的那抹薄霜,亦已消融。 奇事之二,是那股如撕裂全身經脈的極度痛苦,亦已消失,遍體血脈更覺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奇事之三,是他本來一直受創的眼睛,此刻竟爾能夠再度睜開視物! 啊?在十二驚惶的解藥之下,他,真的完全復元了! 聶風大喜過望,然而他所以能夠起死回生,解藥之助其次,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無時無刻堅忍著刀勁衝擊五臟六腑之苦,仍不惜以功力為其煎藥弄粥,最後更為了守護他度過危險關頭,豁命阻止任何人騷擾他的薄命紅顏!

“夢…姑娘!” 想到這裡,聶風縱然新傷初癒,亦隨即強撐起來,發足奔出小屋之外! 緣於他如今既已無恙,他必須找回她,必須向她親口言謝,還有告訴她,他在未昏厥前曾欲告訴她的話…… 只是,聶風以為他猶來得及告訴她,其實錯了,大錯特錯! 就在他衝出門外剎那,他即時明白…… 一切,已經不大可能了! 只因在小屋門外,此刻正出現了一幕教他也震異不已的情景! 只見屋外方圓十丈之內,所以樹林非但被夷為平地,滿目瘡痍,地上更有一道深逾半丈、闊逾半丈的坑痕,直向前方狠狠延伸,直如劃下了一道淚痕! 而這條淚痕般的坑痕,顯然是因兩名刀手一面拚鬥一面前沖之時,迸發的刀氣留下所致!可想而知,屋外曾發生的刀戰如何慘烈!

眼見地上坑痕之深,聶風更是為第二夢擔憂不已,不由分說,已沿著坑痕延伸方向尋去,只是,約走了數百丈,他赫然發現,前方竟出現…… 一個斷崖! 天…!難道第二夢為護聶風,竟與其父戰至雙雙墮崖? 聶風瞠目結舌,他真的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可是,事實卻已鐵案如山地展現眼前…… 那道坑痕,真的在斷崖邊緣斷然而止,顯而易見,那兩個激烈拼鬥的人,極可能在斗至崖邊失足,雙雙墮崖而亡! “夢…姑娘!” 這一驚非同小可!聶風駭然一呼,更閃電身隨聲起,不顧一切沿著崖壁嶙峋之位借力縱身而下,全由於,他一定要找出第二夢的生死! 即使崖下的只是她的屍首,他也須親眼看見,方才死心! 可惜的是,事實卻始終未能令他釋疑!

當聶風經過十數個起落,終於落至崖下之際,他赫然發覺,斷崖之下,竟然未有半條人影,更沒有任何人從高處墮下的痕跡! 第二夢她…,竟像平地消失了! 這可奇了!論理,若第二夢與其父激鬥雙雙墮崖,即使真的能僥倖不死,二人也該重傷崖下,何以崖下空無一人? 到底二人在墮崖之後,發生了什麼意料不到的變化? 聶風心中忐忑,但無論如何,找不到二人屍首,總算值得慶幸,至少第二夢仍有一線生望…… 一念至此,聶風心頭總算稍為平復下來,他不期然遊目四顧,隨即發現,距崖下數百丈外不遠,有一條小村。 聶風心忖,不若到村里一問,也許,可以問出一點頭緒,亦未可料。 當聶風抵達村里之時,已是盞茶時分之後。 只見這條小村破落得很,不問而知,居於村內的也只是一些貧窮農家。

聶風正要步進村口,此時但見前方影影綽綽,瞧真一點,竟是六、七個背著草簍的村民,有男有女,正迎面向著聶風這方步近。 瞧這些村民的裝束打扮,不問而知,他們是上山採藥的尋常百姓。 乍見人煙,聶風不由喜上眉稍,隨即對那些走近的村民道:“各位!在下聶風!有一疑問想各位賜教!” 說著回身一指身後遠方的斷岸,續問: “請問你們可發現,你們村子附近的這個斷崖,今日可曾發生什麼異事?” 那些村民見突然有人路前相問,男男女女皆搔了搔腦袋,當中更有人道:“這位小哥,你可問對人了!我們村子附近這個斷岸,確曾發生過一些異事!不過卻並不是在今日,而是在三日之前……” 什麼?三日之前?聶風聞言一怔,難道,他竟昏了…三日三夜?

另一個村民也插咀道: “不錯!三日之前,時正黃昏,斷岸上曾傳來一聲雷響,就如同雷公爺爺發怒了,我們初時還以為是天上雷電大作,快將橫風橫雨,誰知放眼看天,卻又是一片晴空,我們也不知為什麼會有白日驚雷,真是一件奇事!” 對了!那聲白日驚雷,必是第二夢與其父硬拚所致!聶風隨即追問:“是了!那在驚雷過後,你們可發現有什麼從岸上跌下來?譬如…人?” 那些村民聽聶風問得出奇,不由反問: “什麼?怎麼會有人…從崖上跌下來的?” “沒有!我們從沒有看見任何人和物從崖上跌下來!也沒發現崖下有任何屍體!” 事情愈來愈離奇了!然而,聶風在聽罷村民所說之後,臉上反而露出釋然一笑,更向村民拱手一揖道謝,接著便繼續向前而去。

全因為,他終於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從村民口裡,他已知道第二夢並未有粉身碎骨而死,緣於她若已粉身碎骨,那末,山下村民應會發現她的殘骸,可是非但聶風未有發現,村民亦然。 而更重要的是,聶風竟昏了三日三夜,故第二夢若然未死,她亦應已去遠。 只是,何以她並沒留下,等候聶風醒來?聶風便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無論如何,第二夢既然未有香消玉殞,聶風總算暫時放下心中大石,而他更決定繼續向前者,向前找,直至找到第二夢為止! 在百多擊的交拚之中,她燃燒自己鮮血所增的力量,竟是愈戰愈強,更一直將刀皇愈逼愈遠,逼離聶風所在的那爿小屋! 論理,以刀皇數十年的深厚修為,縱使第二夢將全身鮮血燃盡,也斷不可能超逾其父,只是,刀皇不虞第二夢的“夢斷情終”竟能在短兵相接時轟中他,他在詫異之餘陣腳一亂,才會給第二夢一鼓作氣的機會,將他一直逼向後退!

而第二夢這樣一股腦兒的搶攻,其實只是想將刀皇逼離聶風所在,但她萬料不到,二人邊鬥邊退,最後竟退至數百丈外的一個斷崖! 而二人發現斷崖之時已遲,身在半空的父女倆,衝勢已無法遏止,二人當場衝出崖外,直向山下飛墮而去! 這一跌,恐怕父女倆勢必粉身碎骨,第二夢早已準備一死,故一死也沒大不了,只是她縱然楊脫離其父制肘,但連累老父也要葬身崖下,她亦不想! 幸而跌至半途,山腰之位竟有一棵小樹橫生而出,最接近小樹的第二夢眼見機不可失,千鈞一發間伸手一攫,已然抓住樹幹,另一手亦緊捉刀皇的手! 刀皇不虞女兒竟會在危急間仍如斯顧慮自己,臉上登時變色,然而父女倆猶未脫離險境…… 赫聽“裂勒”一聲!第二夢縱及時抓住那根小樹,但樹幹根本無法承受二人飛墮而下的強大衝力,赫然斷為兩截,父女倆又再度向山下急墮!

眼看二人即將劫數難逃,誰知就在此時,刀皇霍地將女兒緊緊制鎖懷中,令她無法動彈,接著,他更鼓盡畢生最強最盛的修為護體,以自己背門迎上地面! 天…!第二夢當下明白老父的心!他是欲以自己身軀為墊,護著女兒安然著地! 碰的一聲碎骨巨響,夾雜著第二夢的驚呼聲,刀皇終於背先著地,登時鮮血狂噴而倒,而第二夢得老父之助,反而絲毫無損! “爹……!” 第二夢察視老父傷勢,奇蹟地,刀皇居然未死,可能因為那根小樹稍遏二人下墜之力,加上刀皇危急間迳運畢生修為護體,才能幸保一命! 然而刀皇雖保性命,背骨卻已嚴重受創,更被骨碎刺傷五內,受創非輕,第二夢唯有即時將老父移往崖下一個隱蔽山洞,三日來悉心為其療傷。

這次死裡逃生,非但令第二夢逐漸明白,刀皇雖看似斷情斷義,唯在危急之間,始終虎毒不食兒,還是會犧牲自己先救女兒。 也許,刀皇千里迢迢追來江南,並非全因要女兒成為對手,而是因為,他唯恐女兒刀勁一月發作的限期一過,便會灰飛煙滅;他其實是趕來營救女兒,只是口硬而已! 除了老父的心,第二夢還開始發覺,自己體內遽生奇變! 斷情七絕的火勢刀勁雖仍在其體內,卻已完全脫離了她的五臟六腑,她的四肢八脈只覺舒暢無比,更已不用再畏懼刀勁煎熬,甚至一月刀勁限期過後,她仍安然無恙,身心並未焚為灰燼。 她,竟在誤打誤撞之下,終於徹底克服了那股由小至大的火灼之苦! 唯是,火灼之苦雖成過去,第二夢的臉上,卻還有那道矚目的醜陋紅斑,就如同一個印證,告訴著所有看見她那張臉的人,她,曾一度活在地獄之中!

而亦因為這道醜陋紅斑,縱使第二夢得知聶風已度過危險關頭,也不敢貿然相認相見,她實在過於自卑…… 正如適才,她也只是喬裝村女,更將額前劉海灑下,遮掩了自己左臉上角的醜陋紅斑,再混在村民之中…… 目的? 她的目的,其實是想看看,聶風與她是否真的有緣? 正如當日十二驚惶要她起誓,若聶風未能自行認出她,她便絕不能主動相認,雖然她如今已不用再守那個誓言,唯她亦想一試,聶風可真的會認出她? 若向來只聞其聲、卻從沒見過其真正容貌的聶風,能在適才一眾村民之中,一眼便能認出她,甚至隱隱感到她的存在,那末…… 她和他,便是真的有緣了! 可惜的是,無緣對面不相逢,聶風居然未有在村民之中發現她,甚至更未有望她一眼…… 顯而易見,他心中的夢實太完美,以她這樣一張醜臉,還不配當他心中之夢! 一念至此,第二夢益發自慚形穢,縱然極為不捨聶風,最後也只能躲在暗角之中,無奈地目遂心愛之人愈走愈遠,愈走愈遠…… 只是,即使與聶風將愈距愈遠,第二夢可會忘得了聶風?忘得了這個曾不惜為其以命擋招,更念念不忘為她買冰糖葫蘆的人? 絕對不會! 全因此刻在其袖內,還好好的保存著聶風送給她最後的一串冰糖葫蘆,而那串貌不驚人的冰糖葫蘆,已不再是一串孩童小吃如斯簡單。 它,已象徵著風與夢之間不變的友情…… 還有“緣”。 那串冰糖葫蘆在靜靜地等待著…… 等待著看風、夢真正有緣的一天……又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正當第二夢默默目遂聶風身影遠去當兒,此際在那個斷崖之上,也驀然出現了兩條身影,看著山下的第二夢…… 而兩條人影的其中一人,此時亦終於長嘆一聲,道:“唉……” “想不到,費盡千般心思,算盡了十年春秋歲月,到頭來,也只是醫好了她的人,卻仍未醫好她的心。” 只見說話的人,胡髯皆已如雪般白,外觀看來,更已不知有多老年紀;他,赫然正是那個十年前以“魂夢心經”報夢給第二夢的神秘老者! 而站於其畔的另一條人影,也是那個一直跟隨他的十歲女孩素素! 但聽那素素天真地道: “爺爺,那你為她和聶風所干的一切事,豈不是全功盡廢了嗎?” 那慈祥老者道: “那倒未必。至少,第二夢如今體內的刀勁折磨,不是已經完全平伏了?縱然她面上的紅斑始終無法可褪,甚至仍令她感到自卑,但也不會太礙事的。” “聶風,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他和她情深緣深,始終仍可再度重逢!” 素素又問: “爺爺,但素素還是不明白啊!神州這麼多可憐人,為何你偏偏總是要幫聶風?還要刻意撮合他和第二夢?” 素素此言一出,一老一少的背後,忽地也傳來一個聲音,附和道:“不錯!三笑爺爺,這,也是我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三笑爺爺?原來這不知有多老的慈祥老者,喚作三笑?這是一個多麼奇特的名字!也難怪他臉上經常掛著笑容了! 而這個在二人身後說話的人,此時亦已踏上前來,瞧真一點…… 啊…?這個人竟然是…… 練心! 天!原來練心與這一老一少是認識的?他們是…同一夥人? 只見練心步至二人身邊,更向那慈祥老者恭敬一揖,平素在其臉上洋溢著的狡黠邪氣,此刻亦一掃而空。她就像突然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在老者面前,她居然馴如羔羊。 那慈祥老者無限憐惜地對練心道: “素素,今次要你佯裝而成百曉莊居心叵測的練心,真是太難為你了!” 什麼?老者竟喚練心作素素?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難道…… 已經不用再難道了!練心此時已一掀自己下顎,嘶的一聲,她竟將整張臉皮掀開,卻原來只是一張人皮臉具,在其人皮臉具之下,還有一張清純秀麗的臉! 但聽這個不知是練心還是素素的女孩笑道: “三笑爺爺,相信聶風和第二夢造夢也沒想到,真正的練心,其實早在百曉莊那場滅門慘變之中,也一併死了,我只是爺爺安排在百曉莊的棋子,好待成全聶風和第二夢而已。” 原來,這個原本也喚作素素的練心,是老者的悉心安排?那她一直的所作所為,就像是第二夢的威逼利誘,也只是一場戲? 那這個慈祥老者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為何一直在背後安排一切? 那慈祥老者又笑道: “嗯。而整個武林,也許亦萬料不到,所謂百年一現的十二驚惶,其實一直並不存在……” “十二驚惶,只是老夫魂夢心經帶給世人的虛幻影像!他,只是一池鏡花水月!” 啊?啊?啊?這個,原來就是真相? 十二驚惶,原來只是老者魂夢心經的…虛空幻象?那第二夢在孽桃源所見的十二驚惶,也只是老者以魂夢心經令她腦海所生的幻覺? 那個化作練心的素素又道: “不錯!爺爺你每隔百年化身十二驚惶,原意是為武林或人間除掉一些野心勃勃的貪婪之輩,免致此等人為禍人間!” “今次爺爺要十二驚惶重現,除了要除掉'毒無常'這個已毒害了千萬蒼生的大魔頭,更是要從其毒血之中提煉不見天日的解藥,以救回過去數年被其戕害的無辜眾生,只是……” “爺爺今次何以偏要以十二驚惶來導引聶風和第二夢相逢,更費盡心思要撮合他們二人?” 慈祥老者又展顏一笑,道: “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聶風和第二夢,是難得一見的好人,好人便合該有好的下場。” “而另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聶風雖心性仁厚,但他的命運,卻早已註定涉入神州未來一個大劫!” 哦?老者竟預言聶風會牽涉神州未來一個大劫?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大劫?還有,這老者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會否與他的歲數有關? 他到底有多老了? 若他每隔百年便以魂夢心經令十二驚惶重現,而十二驚惶亦已在人間出現了長逾千年,那眼前的老者,豈非已逾千歲? 人間,真的有能千歲不死的不世奇人? 抑或,他已不是人,而是仙? 那個化身練心的素素又道: “正因為這個大劫,爺爺便要成全他們?但這個大劫又如何與第二夢有關了?” 老者道: “不。是有關連的,而且第二夢也異常重要,因為……” “她,是解救這個大劫的其中一個重要關鍵!” 原來,第二夢竟是解救一場大劫的其中一個關鍵?那化身練心的素素又道:“可惜,縱然我們費盡心力,第二夢始終還是未有和聶風一起……” 那慈祥老者這次滿有信心一笑,道: “呵呵,但這又何干?即使二人如今未能一起,唯冥冥天道早有安排,他倆歷盡千劫萬苦,始終還是會成一對!” “我們要幹的亦已乾了,這裡已再沒我們的事,一切,就全看天意安排好了……” “我們還是走吧。” 那慈祥老者說著,已一邊拖著那年僅十歲的小素素,一邊轉身往回走。而那個化身練心的素素,亦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後,轉眼之間,三人已消失於山林之間,消失於天意浩瀚的安排之中…… 如仙…… 如夢…… 十二驚惶的真相終於大白,只是,那個喚作三笑爺爺的慈祥老者到底是誰?他何以能活逾千歲?何以在他身畔,又會有大大小小的女孩喚作素素? 卻原來,老者在其超逾千歲的生涯中,曾有一個真正的十歲孫女喚作素素,可惜他縱有不死之命,一次命中註定的意外,卻仍無法救得了自己無限疼惜的孫兒。 故為了紀念自己的孫女,他每隔一段日子,皆會收養一些命運坎坷、孤苦無依的女孩,育之成材,並為她們取名素素…… 是的!命運由天,有時縱是千歲之人,也無法抗拒冥冥中的宿命! 正如聶風…… 正如第二夢…… 正如那慈祥老者所說,她和他,此刻縱然未能一起,但若天意早有安排,他們,還是會再在一起的。 就在七日之後…… 聶風在遍尋第二夢不穫後,正無奈地返回天下會的途中,只是,當他夜來投棧,甫踏進廂房之時,他赫然發現…… 廂房之內的桌上,居然早已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乍見這碗熱粥,聶風心頭為之一動,心想,何以房內會有一碗熱粥?難道…… 他猶未及想出所以然來,卻已不用再想下去,因為就在此時,一隻鷹忽地從窗外飛進來!那隻鷹的足上,更繫著一紙字條! 聶風解下字條,一看之下,這數日來的愁容,登時一掃而空! 不錯!是她!又是她! 她縱然因自慚形穢,而始終沒有勇氣以真面目與聶風相識相見,只是,她也制止不了自己對他的思念,故才會以這個方法,與他再續知己之緣…… 再續這段早已註定的…… 風夢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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