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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二十三章碎心

風雲 马荣成 36425 2018-03-12
達摩之心終於毀了,毀在一個最想得到它的人的手裡…… 被毀的原因,是因為它的最後一面終被揭開。 奇怪的是,記載在達摩之心最後一面的,究竟是些什麼,會導致它甫一面世…… 例被毀滅? 形勢又再次扭轉,且還每況愈下。 目下,就連黑瞳的寄生體孔慈,亦己落在經王手上;亦即表示,黑瞳的精神,亦已落在她的宿敵——經王手上! 而眼前的經王,更是意氣風發,但見他不可一世地對黑瞳主人邪笑道:“怎麼樣?妖婦!你現下的面色真是精彩極了!相信你造夢也沒想過,老子擲給你的達摩之心竟會是那個樣子!更從設想過,我會乘著你分身不暇之際,擒下你這五十多年來最忠心的僕人吧!” 一旁的步驚雲,儘管並不知道黑瞳主人為何會在看畢達摩之心後勃然大怒,惟他自己看著經王把孔慈的咽喉緊緊抓著,死神的心,卻暗暗在動怒!

他怒,是因為經王向來給他的印象縱然狠辣、殘忍,畢竟仍是一個武痴,仍有值得同情之處。 惟是,如今他居然以弱女人的性命為協,根本例非武者所為正當步驚雲思導之間,又聽黑瞳主人恨恨道:“不錯!枉我自負絕頂聰明,算盡千般機關,也勢難料到,你這個天殺的畜生,居然……” 黑瞳主人說到這裡,已恨得牙根迸血,她霍地杏目圓睜,瞪著經王吆喝:“居然把達摩之心最後一面的秘密……” “刮!” “掉!” 什麼?步驚雲聞言陡地一楞,負傷倒在地上的魔娘也是一驚。 經王居然已把達摩之心最後一面的秘密刮掉,無怪乎他可以如此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便欲把達摩之心毀諸一旦! 經王直視著黑瞳主人陣紫陣青陣紅陣白的怒容,感到滿意了,他索性無也許的道:“呵呵,是又怎樣?老虔婆!你現下又如何可奈何我?達摩之心的秘密,早已被我以指勁悉數刮掉,不過老子可以告訴你,那黃金之海所在地的秘密亦不會因而失傳,因為,老子已在刮掉秘密之前,把那個藏金之地……”

“好好記在心上了!哇哈哈哈……” 經玉肆無忌彈地獰笑著!他是應該笑的,他正在佔盡上風。 只聽他又道: “如今,或許只有老子一人知道那個藏金之地所在,老子隨時隨地都可以那萬畝黃金之海傾覆人間,成為這世上最利害的強者,以永存不滅的方法,生生世世統治這個滿是弱者的人世,呵呵!” 黑瞳主人面色一沉,冷冷道: “你,不怕我立即殺了你?” 經王邪邪向她一笑,反問: “你,會嗎?” “嘿,只要你敢殺老子,達摩之心的秘密將會真的撤底煙沒人間,那時候,你苦待百多年的計劃例會告吹,我神武無敵千秋不滅菩薩心腸的主人,你真的忍心出手殺我這個僕人嗎?” 真是厚顏無恥!饒是步驚雲向來對那些濁世塵事無甚反應,惟此刻仍未衝破瞑眩之關的他,胸膛也不由自主一起一伏起來。

要衝破瞑眩之關,必須秉持堅強不屈的意志。 有時候,莫名的怒,也是一種堅強意志,突破人類潛能的一種意志…… 黑瞳主人早已被經王氣得五內翻騰,惟她不愧是一代魔中之魔,很快很快,她的面色已回复鎮定,惟經王似乎並不大滿意她的表情,他索性變本加厲:“更何況,即使你已不想得到那萬畝黃金之海,你也不會冒然殺我,你不是向來十分重視主僕之情的嗎?如今黑瞳寄生的孔慈已在我手上,你若稍有妄動,我便要黑瞳的精神永遠於人世消滅,永遠不能再生,而且,你還會連累了孔慈這個無辜的女孩……” 經王說至這裡,不由無限陰險地瞄著黑瞳主人,續說下去:“你可還記得?當年你為了揭開達摩之心的秘密,已經害死了孔慈之毋紫桐;如今,若你連她唯一的愛女也害了,你又再有何顏面,向九泉之下的紫桐交待?”

經王每說一句話都咄咄逼人,且還句句說中黑瞳主人的痛處;黑瞳主人雖已竭力保持鎮定,惟一張粉靨,仍不免再次鐵青起來。 她瞪著經王,一雙眸子,彷彿也能像神那樣射出殺人眼勁,咬牙切齒的道:“你,似乎並不是經王!” “經王那廝儘管殘忍,嗜武成癡,但他只是矢志要打敗我與黑瞳,並不會耍此卑污不堪的手段;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經王目光閃爍,忽地張口徐徐道: “問得好!事已至此,”“我也毋需再隱瞞什麼了……” 此語一出,在場的步驚雲及魔娘倏地一怔,黑瞳主人亦微微一愕,緣於經王的聲音突然變了,變了一個無限蒼老的漢子聲音。 同一時間,經王騰出的左手猝地聚勁一震,他的衣袖登時被個寸碎,還露出他左肩之上……

一道仍然血淋淋的疤痕! 一道以線硬生生把千臂縫上左肩的疤痕! 乍睹這條疤痕,黑瞳主人不由面色大變,失聲驚呼:“是他生渡?” “是他渡的——” “駁骨之法?” 駁骨之法?什麼是駁骨之法? 卻原來,黑瞳主人當時所創的“他生渡”,除了包含一種把死者的精神貫進垂死者的內家攝魂大法外,還包含另一套外家的療傷功夫;只要不是斷廢超逾半個時辰的骨工皮肉,都可以他生渡的特殊內力駁回,目的當然是望能把垂死者的軀體保持完整無缺,以讓貫進的死人精神,能公更靈活運用這具驅體。 既然眼前的經王剛經歷駁骨之法,而把一條血淋淋的臂膀接駁,豈非是說,此刻其精神所佔用的軀體,已經不再是之前他所有的軀體,而是一具新的軀體?

經王瞧見黑瞳主人如斯駭異,不由樂上心頭,繼續以那蒼老漢子的聲音狡笑:“猜對了!不過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會請到,便是我如今這具驅體到底屬誰?” 是了!這具軀體的聲音既是一個老年男人的聲音,只怕這具軀體的真面目,也是一個老人;黑瞳主人與步驚雲齊齊納悶,經王何以千挑萬選,偏要換上一個老人的軀體? 縱命名身負蓋世神功,卻用在一個老人的軀體之上,一定會大打折扣,經王如此選擇,一定有特別因由! 果然!經王也不待黑瞳主人出言相問,已逞自道:“你倆也不用猜了!就讓老子大方一些,給你們看個一清二楚,老子這具新的軀體到底是誰吧!” 一語至此,經王登時以那條駁上去的左臂,使勁往其臉上揩抹,一抹之下,他臉上的油彩登時給其勁力溶化,紛紛甩脫下來;就在經王臉上的油彩悉被去掉剎那,黑瞳主人陡地高呼一聲,步驚雲及魔娘卻不明白黑瞳主人何以驚呼,因為經王這具新軀體的臉,對他倆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的面孔而已。

然而,這個面孔對黑瞳主人來說,卻一點都不陌生;這個面孔。 她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因為這個面孔,正是她最忠的僕人黑瞳。 五十多年來一直苦苦在迷茫人海尋找的 仇人! 紫衣老人! “是……你?” “黑瞳走遍天涯海角也找不著你,想不到踏破鐵鞋,你,居然會與經王的精神融為一道?” 這個身披經王衣衫的紫衣老人,不!應該說,既是經王又是紫衣老人的紫衣老大邪惡一笑,答:“不錯!我也勢難料到,老夫尾隨風雲、孔慈來至嵩山之後,居然會有此奇運!經王那廝當初知道我是黑瞳的仇人後,他為要令黑瞳痛苦,故不惜以他生渡把其精神及功力貫進我體內,且還把他的左臂割下,駁在我的斷臂之處上,企圖以他功力保護我免遭黑瞳殺害,他要她飽嚐眼見仇人在前,而始終無法可以報仇的撤骨之痛。”

“可惜,經王也太小覷老夫的回元血手了!他滿以為自己可以完全駕馭我這具軀體,誰知,老夫回元血手的功力並非他所熟悉,初時,他還可以把我的心志操控,然而宜至他吸掉你四成摩訶無量而逸走之時,他的體內豁然多添了一股如斯澎湃的力量,一時之間再難自控,我的心志,便乘機在體內再度復甦,硬生生把經王精神壓下去,如今,他的精神已在老夫體內一蹶不振,老夫,已完全依自己的主意而行事!” 原來,適才一直與黑瞳主人對峙的,已經是變回自己的紫衣老大,然而步驚雲聽至這裡,一直極度沉默的他遂地道:“你說——” “你尾隨我們前來,”“你,何以——” “要尾隨我們。” 裝衣老人嘿嘿奸笑,答: “步小子!你也實在太不濟了!如今竟弄至動彈不得的地步。

好吧!就讓老夫告訴你,我尾隨你們的原因吧! ” 紫衣老大說罷瞅著步驚雲,又一瞄黑瞳主人,似有一件極度駭人聽聞的事要宣布,他道:“其實,老夫尾隨你們,是受一個人的委託。” “誰?”步驚雲冷冷的問。 紫衣老大詭橘一笑,一字一字的答: “一個你也相當熟悉的人……” “雄霸!” “我的……” “親生兒子!” 隆! 親生兒子四字,簡直就像是一道雷霆重擊,聽者“披靡”! 黑瞳主人呆住了!魔娘也呆住了!然而最目定口呆的,還是步驚雲! 眼前這個曾滅絕黑瞳一家的紫衣老大,沒料到會是雄霸的親生父親!他和其於雄霸,為何總是喜歡滅人家門,結下無數仇家? 想不到步驚雲與黑瞳這一對男女死神,他倆的仇人,竟然又會是一對父子!世事居然會如此巧合!

黑瞳主人至此方才恍然大悟,道: “本座總算明白了!難怪黑瞳這些年來尋你不獲,原來,你一直躲在天下會?” 紫衣老大面露得意之色,答: “猜對了!自從當年你斷我一臂,與及殺掉我們'追魔七雄'的其中六雄後,我心忖你實大利害;為避鋒頭,便刻意覓地匿藏起來。 直至我子雄霸要在江湖立足打天下,成立威震武林的天下會,我亦一直在天下第一樓的暗室之內,與他一起運籌帷幄,吞幫滅派於千里之外! ” “我這樣匿藏起來,一來是不想再遇上你,免得你會為黑瞳一家與我算賬;二來,是因為我子雄霸成立天下會時,也曾殺戳大多名門正派;我們'追魔七雄'的英名於今時今日雖已淹沒,惟亦不想被以江湖人鮮血建成的天下會,有虧我們七雄英名,故此我一直蟄伏幕後,暗助我子雄霸,於江湖揚名立萬……” 原來前因後果都在江湖里,天下會裡!步驚雲心中忽地升起一個想法;既然紫衣老大是雄霸的爹,雄霸既是他的師父,那,紫衣老大豈非是步驚雲的——師公? 然而無論師父、師公與否,這些稱呼對步驚雲來說,都無多大意義!若經王是元經元道,那步驚雲便是——離經叛道! 他絕對會弒師! 更何況僅是一個師公! 紫衣老大凝目瞄著步驚雲,似亦察覺步驚雲眼中的厲意,但聽:他凝重的道:“你,似乎並不尊敬我;你,眼中有殺意!” 步驚雲冷冷一掃紫衣老大,以冰雪一般的語氣道:“我——” “從不尊敬任何狗雙!” 這句話說得相當嚴重!紫衣老大當場變色,由紅變青,他已鐵青著臉,但還是奸狡地笑:“好得很!原來我兒的第二弟於——步驚雲,已站到魔的一邊去了?呵呵!也好! 反正我兒雄霸曾對我說,你和聶風雖然是人材中的人材,但畢竟資質太高,終究也會成為我兩父子的心腹大患,既然你並不尊重我這個師公,今日就乾脆把你——一併幹掉! ” 步驚雲心中暗暗中楞,他沒料到,雄霸原來已在防範他,看來,這次他若有幸能再回到天下會,一定需格外小心了。 乍聞紫衣老大“一併於掉”四字,黑瞳主人此時卻速地冷笑道:“哼哼,一併幹掉?紫衣畜生!你只是吸攝了本座的四成摩訶無量,即使你己擁有經王元經元道與及你自身的回元血手,但你認為,你有必勝的把握對付本座?” 紫衣老大間言只是陰笑,答: “本來沒有!不過,如今已經有了。” “必勝的把握,如今就在老夫手上!” 語畢,他抓著孔慈咽喉的手霍地收緊,他所說的必勝把握,原來便是孔慈! 黑瞳主人和步諒雲俱是一驚,負傷的魔娘更是“啊”的高呼一聲;只見黑瞳主人面色於一沉,徐徐問:“畜生!你想怎樣?” 紫衣老大的目光閃過一絲濃烈殺意,答: “當今之世,道消魔長,老夫雖是過去的'追魔七雄';但對於你們這些鄙賤的'魔'類,還是不得不動手清除不可!” 黑瞳主人訕笑: “多麼冠冕堂煌的藉口!別忘記,當年你參與追魔,甚至滅人一家,也僅是為了閃閃生輝的銀兩!” 紫衣老大狡辯道: “我承認當年我確是為貪財而殺人,但誰叫黑瞳等人是魔教餘孽?老夫滅他全家,正道各派還巴不得誇獎我呢!可是,你們這些魔便不同了……” “坦白說,老夫也很欣賞你區區一個女流,甘願力求眾生平等而犧牲自己的心,只是,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個人間所行的人間道,是誰有財富、實力,誰便可受千人敬萬人拜!即使是我子雄霸和我,也一直在追求統一江湖、獨攬眾生生殺大權的夢想;這個世上根本例沒有公理;所謂公理,都是正道之人作出來哄騙人心的甜言蜜語;公理……” “永遠站在最強者的一邊!” 是嗎?世上真的已無公理?步驚雲聽罷卻不以為然。 儘管他也不大贊同部分自以為正人君子的人所訂下的公理,惟他深信,人的心坎深處,必然仍存在一點不能解釋、自我反省的公理! 黑瞳主人間言卻道: “公理永遠站在最強者的一邊?然則……” “你認為自己是——最強者?” “本來不是!不過即將會是了!老夫如今已可感到,適才吸掉你的四成摩訶元量,已在我們言談之間完全融合我體內的力量,我已經可以隨意使用你的地極摩訶無量了,嘿嘿……” 黑瞳主人道: “你認為,你的四成真的可勝我的六成?” 紫衣老大答: “本來也不能!只是,你認為自己還可擁有六成摩訶無量麼?” 說著,他緊抓孔慈咽喉的爪更呈收緊,孔慈的咽喉已給抓至滲血,紫衣老大冷血地續道:“只要人五指一緊,這個可憐兮兮的孔慈便立即氣絕喪命,黑瞳寄存於其體內的精神亦會煙消雲散,永不翻身,還有,她口中如今所含的那顆可解'一千來世之咒'的達摩之淚,亦會給老夫的指勁轟碎,你若不想孔慈、黑瞳從此消失,屯及那逾千之鬼有家難歸的話,便立即給老夫——” “自廢武功!” 自廢武功? 步驚雲與魔娘當場一愕!想不到紫衣老大如此卑鄙,不錯! 只要黑瞳主人自廢武,那紫衣老大身負那四成摩訶無量,想怕已可真正天下元敵,成為最強皇者;然而,黑瞳主人讚練畢生的百年道行,又怎可以……喪於一朝? 惟是,看黑瞳主人此刻的表情,她,似乎真的在慎重考慮:“主……人,不要!你若……自廢武功,這世上……便沒有人能克制……這畜生了,你……千……萬……不要……” 黑瞳主人卻打斷她的話,搖首輕嘆,彷彿已經過深思熟慮:“魔娘,主人知道你關心我,但,你已毋庸多說了。” “黑瞳這五十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地為我賣命,甘排願與本座一起沉向魔道,矢志不移,若本座對她的存亡置諸不,也在稱是她的主人……” “孔慈與那逾乾之鬼更是無辜,若不是當年本座很想得到達摩之心,他們便不會變成如此,本座對他們,更絕對不能坐視不理。”黑瞳主人說至這裡,不由向那些被解穴後癱軟在地的逾千之鬼一瞄,目光中充滿無限歉咎。 步驚雲卻依然在默默聆聽,整個過程,他迄今猶動彈不得,恍如置身事外,然而他深知,他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因為若黑瞳主人的神功一旦被廢,那紫衣老大便會一併將他幹掉,他絕下會留任何活口洩漏蒼今日的惡行,他還要保存“魔七雄”那種虛有其名的“榮銜!” 就在整個少林庭園因黑瞳主人的考慮而陷於一片蒼涼肅殺之際,步驚雲驀地聽見一些異聲,一些從他心底深處傳至他耳內的異聲! 他暗暗一愣,聲音向來皆由耳傳人,怎會由心傳人?他不由靜心一聽,隨即發覺,那,赫然是…… 黑瞳主人的話聲! 步驚雲連隨朝黑瞳主人一瞄,只見她仍然看著那群逾千之鬼,滿目伶惜,目光並沒落在步驚雲這方,惟她的聲音,已在步驚雲的心內響起,若有若元的道:“別要露出馬腳!步驚雲,這是本座修練多年以心傳心的傳聞之木……” “以心傳心?” “不錯!如今我倆的對話,紫衣畜生並不會發覺。” “你,為何要以心與我說話?” “因為,為救黑瞳、孔慈與及那逾千之鬼,本座目下已非如言自廢武功不可,而你,與及聶風,便是本座自廢武功之後,唯一可以克制紫衣畜生那四成摩訶無量的最佳人選。” “我?” “們?” “你們二人,身懷'神'那老傢伙的'天極摩訶',縱使你們井沒得到他的全部功力,椎合你二人之力,想必也該有'五成',這已經十分足夠對付紫衣畜生的四成地極摩訶了”“但,我和聶風——” “並不懂運用——” “天極摩訶!” “不打緊!要你熬過瞑眩之關,天極摩訶的真氣便會隨心而發,那時,即使聶風從沒經過瞑關,你也可用自身體內的天極摩訶,引動深藏於聶風體內的天極摩訶,風雲合壁……” “摧手挫敵!” 這不啻是一個辦法!惟是,先不說聶風,就連步驚云自己,此刻亦仍未能衝破瞑眩之關…… 黑瞳主人似乎也猜知步驚雲的心思,她又以心傳話進他的心裡,道:“我知你還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衝破瞑眩之關、但本座可以告訴你;適才我早已看出,你距離衝破此關之時已經不遠,只要再有一些外力相助,你,一定能夠破關……” “成為天下元敵!” “外?力?”步驚雲愕然。 “是的!你將會猜得外力,本區給你的——外力!” “不明白?是不是?其實,紫衣畜生如今已將四成地極摩訶融會其體內的元經元道,與及回元血手,故即使本座不自廢武功,以我六成地極摩訶,與了硬拼,也未必有必勝把握,因為地鬆摩訶對地極摩訶,陰陰相碰,且他還有我不熟悉的回元血手,可能會對我更不利:若你與聶風聯手,那時天極對地極,陽克陰,便可能有更高勝望……” “所以,與其要打一場沒把握的仗,倒不如,我在自廢武功時向你施加外力,助你破關;你以為本區真的不知道即使我自廢武功。 紫衣畜生今夜也不會放過我們這裡的所有人嗎?我願自為武功,只為拖延時間,與及——成全你! ” “步驚雲,你可知道?本座若要廢掉自身的地極摩訶,並不像尋常江湖人般渾身癱軟,本座自廢武功之時,會有一番你意料不到的景象,你,可要好好的看著了……” 黑瞳主人一語至此,步驚雲還想問她一些什麼,可是她的心語已在步驚雲的心內倏然消失,接著,步驚雲更聽見黑瞳主人,張口對紫衣老大道:“倘若本座自廢武功,你,真的會放過這理所有人?” 紫衣老大巧妙的答: “至少,我會放過那逾千之鬼!” 他這句話,也不一定是假話,因為他感到真正對他有威脅的,只是黑瞳主人、黑瞳、步驚雲與魔娘等人;至於會否殺那逾千之鬼,例要看他那時候的心情了。 “很好!”黑瞳主人爽快的道: “既然今日運達摩之心的秘密也落在我的手上,那本座武功再好,籌謀畢生的計劃,也勢針功虧一簧,我縱身負蓋世神功又有何用?今日,就讓本座——” “成全所有人吧!” 豪情無限的暴喝聲中,黑瞳主人霍地已一掌回劈,掌勢直指之處,正是她的前額! “不!”魔娘尖叫,步驚雲雖已事先預知,惟亦不虞黑瞳主人說乾便乾,行事如斯爽快直接,至於紫衣老大,則霎時喜上眉梢,因為只要黑瞳主人神功一廢,他便可天下無敵! 然,紫衣老大未免高興得大早了!他雖然已身懷四成摩訶無量,惟他猶不明白摩訶無量被硬生生廢掉之時,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驚世無敵的力量在廢掉之時,也許…… 亦會發生 絕對驚世的事! “嘭”一聲巨響!黑瞳主人的掌,已切切實實的轟中她的前額,登時轟得她的前額血花四濺,可是同一時間,奇事遂地發生了! 只見黑瞳主人的一長秀發,每根髮絲霍地筆直挺立,恍如貫滿澎湃無比的內家真氣,啊!原來要廢掉地極摩訶之時,全身真氣從頂上散出。所以髮絲才會給散出的凜冽真氣轟得筆直? 不單如此,地極摩訶的真氣還繼續散發開去,步驚雲就站在黑瞳六人身後不遠,當其衝,當場線給凌厲無比的地極摩訶真氣正面衝激! 而站於黑瞳主人前方較遠之處的紫衣老大與及孔慈,亦給擴散至前方的地極摩訶真氣掃個正著,紫衣老大不虞黑瞳主人在散功之時,破壞力也會驚人至此,毫無防備之下,竟連人帶著孔慈給轟飛上半空,二人在給轟飛上半空時亦同時給重重轟開,孔慈終於脫險,跌在遠處的地上! 勢難料到,地極摩訶的威力不但驚世,就連在廢功之時亦如斯石破天驚! 地面裂了! 周遭的建築紛紛倒塌! 飛砂走石,亂藥舖天蓋地翻飛,風雲色變,好不嚇人! 然而,首當其衝被散發而出的地極摩訶真氣沖擊的步驚雲,此刻的他,又將如何? 出奇地,極摩訶衝擊後的步驚雲,居然仍可——傲然挺立! 不獨如此,步驚雲還同時感到,當地極摩訶的真氣向他衝擊之時,他渾身上下,儼如給一個絕世高手替他以雄渾指勁打通全身經脈,他一直無法衝破的瞑眩之關,此刻竟像已經…… 紫衣老大不虞黑瞳主人在廢功之時,居然會掀起如此攝人異變,且自身已相當無敵的他,亦給轟上半空,心忖地極摩訶當真不同凡響,惟是,眼見黑瞳主人在自廢武功後己頹然倒在地上,紫衣老大心知機不可失,此時不殺這絕世女魔更待何時?於是也不再理會被轟飛地上的孔慈,立時也像黑瞳主人般張咀一吐,赫然吐出一道凜冽氣勁,劃破滿天淒迷的雨,直向黑瞳主人臉上轟去! 即使她已自廢武功,為策萬全,他也要親眼看著她死! 沒料到僅得四成地極的紫衣老大,也能以口發勁,黑瞳主人已氣若游絲,根本再無還手之力,眼看必死無疑,惟是,她仍鼓盡氣力,抬首迎向紫衣老大的奪命氣勁! 是的!一代魔者始終是一代魔者,儘管受千萬正道唾罵萬年,儘管要死在她最痛恨的這些虛偽正道手上,她也不能低首而死,她要抬起頭,讓殺她的人知道,即使到死,她也為自己的一生而無愧! 她對自己曾踏上那條為眾生注璋等的不歸路,永不言悔! “主人……”魔娘呼天搶地驚呼,而經過地極摩訶真氣沖擊的步驚雲,一時之間似亦仍未能動,難道,一代魔中之魔,就此例死在一頭假仁假義、十惡不赦的畜生手上? 不!在少林庭園之內還有一個人,還有一雙手,可以阻止此事發生! 那雙手,正是死神之手! 女死神之手! “嘭”的一聲霹靂雷鳴!一雙黑色的手在於鈞一發之間,赫然及時擋住了紫衣老大所發的無敵勁道! 這雙黑色的手,正是黑瞳的——死神之手! “黑……瞳??”黑瞳主人喜形於色: “你,終於在孔慈體內……復甦了?” 黑瞳凝眸看著她的主人,看著主要為她自廢武功後的頹唐模樣,目光中泛起一絲感激,但她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目光中的暖意,繼而轉臉盯著紫衣老大,笑:“是的!孔慈被達摩之淚陷於六感七識難辨的境界已經過去,她的身軀己回復常態,所以,我的精神亦及時可在她體內復蘇,趕及這場熱鬧……” 她說著忽地從咀內吐出那顆達摩之淚,手腕連勁一送,例把它送至其中一個鬼眾之手,囑咐:“這顆達摩之淚,是我在十多年前應承你們,一定會為你們拿到的!如今達摩之淚已經到手,你們將可解去一千來世之咒,重返家園!你們如今快走!” 那逾千之鬼眼見黑瞳並沒食言,終於為他們找來達摩之淚,當場不禁感激流涕;可是,他門卻仍沒有起來離去的意思。 黑瞳道。 “你們為什麼還不趕快離去?” 那逾千之鬼其中幾個道: “黑瞳,你不要再逞強了!我們不走!我們要留在這裡幫助你們,你看,你的左手己在流血……” 眾鬼如此一說,眾人的目光當場落在黑瞳左手之上,果然!只見她虎口處處,已在不停滴血! 黑羶主人一驚,有氣無力的問: “黑……臉,你……受了傷?” 不錯!紫衣老大此刻的四成地極摩訶,已可蓋世無敵,黑瞳剛才雖能及時以其“死神之手”為其主人一招,然而此刻她的功力與紫衣老大相距甚遠,硬碰之下,左手而當場重傷! 惟是她仍舊強忍痛楚,不哼一聲,故作毫不動容,因為,她也像她的主人一樣,絕不要在敵人面前屈膝,即使要殘死,也要抬起起頭來,要死得轟轟烈烈!誓不低頭! 紫衣老大斜斜脫著黑瞳血淋淋的左手,陰陰地笑道:“呵呵!黑瞳魔女,你還是像五十多年前一樣,倔強得驚人! 只是你可知道,如果倔強可以自救,那五十多年前,你便不用死在老夫手上了! ” “正如今日,無論你多麼倔強不屈,你們那方已經重傷累累,甚至連你主人亦已毫不濟事,你認為已經勢孤力弱的你,還可與老夫一較高下麼?” 黑瞳仍是拼命的盯著自己這個痛恨了五十多年的仇人,咬牙切齒,咬得牙根也在迸血,她狠辣的道:“錯!即使只餘下我孤單一個在應戰,我還是會戰下去;為了延續生命找你報仇,這些年來我不借同淪魔道,早已不再計較任何生死榮辱,今日即使豁出性命,我黑瞳,也要把你一起拉下——地獄!” 紫衣老大愈聽愈下耐煩,道: “哼!敗軍之將,何足言勇?黑瞳!你這賤貨!!你以為單靠自己一人,單靠自己不滅的複仇信念例可殺敗老夫?好!就讓老夫給你這大言不慚的魔女,重演當年的悲劇!” 紫衣老大說罷,正想再次提氣吐勁,然而就在此時,從少林庭園入口不遠之處,驀地傳來一個聲音,一個沉默無限的聲音,道:“她,並不孤單!” “因為——” “她還有——” “我!” “我”字乍出,兩條人影霍地自少林庭園人口閃電掠了進來! 觸目所見,這兩條人影,赫然便是適才說這句話的雪達摩! 還有…… 聶風! 啊!他們終於也趕來了! 援兵驟至,紫衣老大陡地臉色一變,不過很快便已回复冷靜,但見他迷眼一笑:“呵呵!又多來兩個送死的人?雪達魔,你前來送死也份屬應該,畢竟你曾與這魔女一道,可是,聶風啊聶風!你為何也趕來湊熱鬧? 你可知道老夫是誰? ” 聶風堅毅的瞪著紫衣老大,道: “我當然知道,你,就是當年滅絕黑瞳全家的紫衣老大!” 事實上,聶風與雪達魔只是及時趕至,乍見這個情景才會立馬現身,他猶不知紫衣老大就是其師雄霸生父之事! 紫衣老大斜斜瞄著他,嘿嘿而道: “好!既然你不知老夫是誰,卻前來多管閒事,老夫也沒必要為你重述一遍,反正,你敢站在他們那邊,也是反我,今日,所有逆老夫者,都要——” “死得很慘!” 此語方出,紫衣老大這回已不再提氣吐勁,只見他五指箕張,五道指國已挾著漫天雨點,排出倒海一般向黑瞳、黑瞳主人、雪達摩及聶風四人轟去! 五道指勁未至,其無敵氣勢已在兩丈之外轟得黑瞳等人衣袂橫飛,若然結其空中,必定非死即傷;雪達魔輕功最快,一把已帶著黑瞳側身閃過;而聶風的反應亦不弱,即時掀起軟倒地上的黑瞳主人翻身一躍,已然避過此致命一擊! !惟是…… 甫一著地,黑瞳主人卻道: “聶風,不要……理會本座!快往步驚雲那邊!” 聶風一奇,問: “哦?” 黑瞳主人雖已有氣無力,然而亦勉強支持說下去:“因為……此刻只有你與步驚雲,才可風雲合壁;合使……天極摩訶對付那紫衣畜生……” 驟聞此語,聶風不由朝仍呆立不動的步驚雲一瞄,只見向來冰冷蒼白的步驚雲,此刻正滿面通紅,似是陷於緊張關頭,當下恍然大悟,惟仍不禁再問:“但……我要怎樣才可與去師兄合命名天極摩訶無量?” 黑瞳主人答: “我適才在自廢武功之時,己用地極摩訶的真氣,為他……打通了瞑眩之關,如今…… 他的天極摩訶已連遍全身,即使那紫衣畜生如今要向他下毒手,他的天極摩訶也會自然連遍全身護體,但,適才我的地極摩訶從正面向他衝擊,還欠一個大穴未能顧及,那就是他腦後的……” “玉枕穴!” “只要你連勁朝步驚雲腦後的玉枕穴一點,便能替他衝破瞑眩之關,那時……他體內的天極摩訶,將會引領你體內的天極摩訶……” “台壁!” 原來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打敗已愈來愈強的紫衣老大?聶風連續追問:“但……若我撇你不顧,你……將會非常危險……” 黑瞳主人輕斥: “聶小子!別……再婆媽了!你知否達摩之心內所記載的無敵武器,是一個廣達成的黃金之海?如今只有那紫衣畜生知道藏金之地!本座圖謀多年以求眾生平等的計劃,目下亦已必和棄,因為我們今日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個地方去尋那黃金之海,否則萬里河山將會大禍臨頭;既然連比本座生命更力重要的計劃,本座也可放棄,你以為,我還會求可保存這條已活二百多年、活得不耐煩的老命嗎?” 說得也是!若非為了眾生設想,她早已活得不耐煩了!聶風看著她那張彷彿已把生死盡豁出去的臉,目光不由泛起一絲敬佩之色,道:“好!既然……我與雲師兄合壁已事在必行,那,請恕聶風……” “對不起了!” 一言說畢,聶風立時把軟弱無力的黑瞳主人一送,例送至負傷在地的魔娘身旁,接著便欲縱身躍向步驚雲,誰知,紫衣老大老早把黑瞳主人吩咐風雲合壁的事聽在耳內,他當然不去如此輕易讓二人合壁,登時暴喝:“聶風!你想與步驚雲聯手對付老夫?” “妄想!” 暴喝聲中,紫衣老大猛地重重向地上一踢,他蘊含摩訶無量的腿勁,赫然踢裂地面,更把地面裂開的一塊兩長的巨形石柱、翻江倒海一般踢向正飛馳中的聶風! 來勢洶洶,勁不可擋,且巨石之快,甚至比聶風的身法更快,聶風避無可避,唯有挺腿便擋! 然而以其風神腿的功力,要阻遏蘊含地極摩訶勁道的萬斤巨石之澎湃來勢,真是談何容易?他不能阻遏它,例被巨石一直平地壓向距他身後不遠的山壁,眼看在瞬間便要把聶風壓成肉醬! 好無懈可擊的地極摩訶!這道力量之強簡直擋者披靡無堅不摧!試問誰能匹敵? 惟是,這個人間,還是有人…… 明知說不可擋,但偏要擋! 就在巨石已把聶風壓得退無可退之際,斗地,一根丈長棒子閃電劃空射至,及時橫架於巨石與山壁之間,當場把巨石稍為阻退,聶風定睛一看,這根棒子,竟是一根粗長的冰棒! 是雪這魔以“形冰神勁”凝聚而成的冰棒! 椎是,即使冰棒稍為把巨石阻遏,還是無法一下子止住巨石壓下之勢,故在同一時間,兩條人影已如兩道奔雷至,四掌齊出,各自發揮畢生最大的力量,聯合聶風的風神腿勁,三人方才把巨石止住! 這兩條人影,正是 黑瞳! 與雪達魔! 驟然合力把巨石止住,雪達魔與黑瞳的咀角已然噴出大蓬鮮血,可知二人為替聶風擋此萬斤巨石地耗盡畢生功力;雪達魔的情況,則比黑瞳更糟,緣於他為急於習成“形冰神勁”,早已自傷己身,如今更是傷上加傷! 黑瞳瞥見他所噴出的連綿鮮血也覺心驚,向來總喜與他鬥咀的她亦不由異常關心的問:“雪……達,你怎樣了?” 雪達魔還是拼命強忍內傷,答: “我……沒事!老拍檔,能夠……再與你一起……並肩作……,我……很開心……” 話未說畢,已猛地轉臉對聶風道: “聶……風!別要理會……我們!時間……已經無趕快去!” 是的!時間真的無多了!因為就在他們二人一頓之間,紫衣老大已雙臂一振,大鵬展翅一般向他們三人撲近! 他的爪,更已於閃電之間,攻至聶風面前咫尺! 他要聶風這一生再沒時間去完成任何事! 紫衣老大這次再不以摩訶無量隔空發勁攻擊三人,緣於三人的身手也不弱,迭連兩次重擊,不是被他們閃過,便被他們擋著,故這一次他決定親自上前動手,近身拼搏,他相信更易手到拿來! 果然!他這一爪未至,無敵的摩訶無量爪勁已轟得聶風頭昏腦脹,兩耳嗡響,甚至視野亦有點模糊,霎時間更不知該如何閃避擋格,而一旁的黑瞳及雪達魔,在剛才硬擋巨石之後己然不及回氣再替聶風擋此一招,聶風這次真的陷於一個他這生空前危險的絕境然而,若聶風此刻一旦死掉,便沒有另一個身負摩訶無量的人,為步驚雲點那玉枕穴,今日所有人都會隨之陷入絕境,甚至以後整個人間,也會因為紫衣老大的肆虐而陷於漫無止境的絕境,渾無半點希望的光…… 所以,為了保存聶風這點尚存的光,有一個人,於這個時候終於豁盡畢生的心、畢身的功力,以其畢生最快最盡的速度,掠上前為聶風受此一爪! “噗”一聲,紫衣老大的無敵五指並沒抓中聶風臉門,卻竟然插進一個人的身體內! 天!那是魔娘的身體! “是……你?蓉婆,你……為何要這樣?”聶風眼見魔娘拼了老命為自己擋了此一爪,更眼見紫衣老大的爪已深深插進魔娘體內,再由的胸門而出,血淋淋的不堪入目,他,陡地極度震驚,為魔娘顧為自己捨命而震驚! 魔娘此重創,當場已奄奄一息,惟仍鼓盡最後一口氣道:“小……馬,不!聶……風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對我……那樣好,但…… 當初我為了促成……主人以……民為……主的計劃,才不得……不欺……騙……你,我…… 其實有……我……的苦衷……” “我……希望……認能推……行以民為……主,是……因為許久……以前,在我…… 還沒……成為魔娘之……前,我本是一……名尋常的……寡婦,後來……我唯一的…… 遺腹子,卻因……交不出田稅……而被一戶富……戶……活生生……打死了,從……那時……開始,我……發誓……一定……要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人間……” “聶……風,你……可知道,我……其實與你……很有緣……份?因為…… 我的……兒子,也是……喚作……” “小……” “馬!” 一語至此,魔娘忽地拼盡垂死前的最後一口真氣,一掌把聶風推開兩丈之遙,一直至推至步驚雲的身邊,接著淒厲的叫道:“聶……風!不,我……的……小馬……” “永……別……了!” 了字剛歇,魔娘突又慘叫一聲,她的整個身軀,赫然“彭”的一聲爆為寸碎,骨肉橫飛! “魔娘!蓉婆!”被魔娘垂死推至步驚雲身邊的聶風見狀當場失聲驚呼,黑瞳、黑瞳主人與及雪達魔亦盡皆變色,因為,魔娘向來是他們之中最善解人意、也最致力為其主人籌謀渡眾生的一個,如今壯志未酬,她還沒看見這個不完美的人間變為以民為主般的完美,便已含恨死了,她甚至沒有機會再喚聶風作……小馬…… 一切一切,都是因為…… 眼前的紫衣畜生! 由五十多年前黑瞳的滅門之夜開始,這個焚燒一切的罪魁禍首! “畜生!”黑瞳猝地哮咆起來,雙目似要噴出熊熊烈火、她整個人如同一團熊熊黑人,狂叫:“你殺了魔娘!” “我黑瞳今日拼死也要把你——” “碎屍萬段!” 紫衣老大不屑地一笑,道: “賤貨,你以為你可以嗎?” “而今,你連佔及老夫的衣角也不配!” “今夜要碎屍萬段的,是你!” “但我如今無暇與你這賤貨糾纏,就讓你多活一刻,多痛恨一刻吧!橫豎你己痛苦了五十多年!哈哈……” 對了!紫衣老大確是無暇再與黑瞳等人糾纏,他必須阻止聶風與步驚雲合壁,雖然他不認為風雲合壁可以勝過自己,但亦需以策萬全。 距料未及轉身,卻聽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劃過漫天風雨傳至,這個聲音,普通聲音,冷得就像是張催命的符:“一切——” “都將要結局了。” “紫衣畜生!” “就看看今日是你的結局?” “還是我們的結避?” 紫衣老大微微一驚,因為他認出說這番話的人的聲音,正是聶風! 然而向來溫純的聶風,語氣為何會如斯冰冷,彷彿,他才是真正的步驚雲…… 也許是因為怒,一種帶著公理的怒! 紫衣老大先於五十多年前高舉正義旗號滅絕黑瞳一家,如今五十多年後還想以黃金之海控制人間,魚肉蒼生,更想把這裡所有的人趕盡殺絕,以掩飾自己的暴行,難道,人間真的沒有公理。真的沒有神佛所秉持的公理? 不!絕不! 縱然神佛懶看世情,認為一切恩怨愛恨,一切紛爭都會於天地的運轉中眨眼過去,一切都微不足道,但,聶風,還是會秉持他認為絕對正確的——公理! 而此時秉持公理的方法,只有一個!便是…… 殺! 殺! 殺! 正在洋洋得意的紫衣老大連忙回音一望,已經自以為無敵的他不禁面色陡為。 因為,聶風己在他與黑瞳糾纏之間…… 乘隙向步驚雲腦後的玉枕穴 一點! 啊! 一切都講求機緣巧合。 當日,聶風與步驚雲在機緣巧合之下,曾吸納了“神”一半的摩河元量。 這一半的摩訶元量,合共五成,二人又各負五成之一半,雖然二者所佔不多,惟每每於危急關頭意外地使出,各自各精彩! 可是,縱使二人能於某些危機中意外地使出摩訶元量,卻始終仍不能擅用摩訶無量;如今,當步驚雲完全熬過瞑眩之關後,當他可以靈活運用體內的摩詞無量,帶動聶風的摩訶元量與他合壁之後,風雲合壁所引發的摩訶無量…… 又會達至何種境界? 會否,也是當初——“神”的境界? 答案已歷歷在目! 步驚雲被黑瞳主人所散的地極摩訶真氣打通全身大穴之後,卻唯獨還有一個宛穴必需身負天極摩訶的聶風才能破夫而出,故此,雖然摩訶無量的無敵力量已在他體內不斷運行,弄得他一臉赤紅如火,他還是無法動彈! 甚至當他看見眾人在全力抵抗紫衣老大,與及魔娘慘被活活轟至肢離破碎的時候,他亦愛莫能助,惟是…… 當聶風一指點向其玉枕穴的時候,他,翟地感到,渾身驟起奇變! 步驚雲驟覺一股足可吞食大地,吞噬蒼生的元敵力量,果然如黑瞳主人所料,聶風指內向自己體內猛然引進,聶風也是一怔,為他也感到,他和步驚雲體內的摩訶元量,於瞬息之間,渾然已融為一道去,終於首度合壁了! “波”的一聲!紫衣老大驟見本已滿臉通紅的步驚雲,臉上的赤紅亮地流轉,竟閃電也似的分散於體內四肢八脈,當下心積壓不妙,喝道:“哼!你們的摩何無量已經合壁了?很好!不過你們如今還剛剛打通經脈,羽翼未豐,老子偏不信不能殺你!” 叱喝同時,紫衣老大已迂連全身僅有四成的地極摩訶,還沒出招,只見他方圓十丈內的所有地面,已被他的地極摩柯霸氣逼至四分五裂,無數裂開的巨石更被他的力且硬生生扯上半空,繞著他身軀遊走,接著,紫衣老大復再仰天狂嚎一聲:“步驚雲!聶風!” “死——-”“吧!” 狂嚎聲中,紫衣老大已運人帶著無數巨石,飛身挺拳,向剛剛合壁的步驚雲及聶風出倒侮殺去,氣勢之磅礦,簡直已超越了凡塵所有神人魔妖鬼的極限! 他的人,更加同一頭恐怖的血紅蝙蝠,這一舉,暫要把風雲二人轟成血醬,再以他的蝙蝠牙吸盡他們的鮮血! 來勢洶洶,勢不可擋!可是,步驚雲及聶風仍是沉靜如故,把如山攻勢視若無睹,然而,就在紫衣老大的拳已攻至二人跟前兩丈之際,一直久久沒作有聲的步驚雲霍地雙目怒睜,沉沉吐出一勾話:“你的動作,實在太慢了,”“慢得我要打哈欠,”“你,已經敗了!” 敗? 還未硬碰,紫衣老大又怎會未戰先敗? 惟是,當紫衣老大再攻前一丈之時,他終於明白步驚雲的意思! 當他愈來位接近步驚雲的時候,他但地感到,步驚雲仿們已判若兩人! 他渾身赫然充滿一股氣勢,一股可以撒底吞掉紫衣老人這雙血紅蝙蝠之——一狼的氣勢! 這股狼的氣勢,不獨冷靜、狠辣,甚至乎具有可吞天滅地的無敵力量! 生於大地,源於天地,卻又可在天滅天,在地滅地! 這就是在步驚雲與聶風體內重生的——天極摩訶無量! 神的蓋世無敵力量! 紫衣老大雖是神功蓋世,惟於此矚息之間,亦竟然神為之奪;就像一雙血紅蝙蝠,正被狼吞噬一樣! 不錯!黑瞳主人的地極摩訶固然利害,但畢竟習練日子較神為短,更何況紫衣老大僅吸攝了其四成力量,此諸步驚雲及聶風所擁有的五成力量,還是不如!難怪黑瞳主人說只要二人合壁,可能會有勝望! 儘管紫衣老大未戰先敗,惟這一拳已發,如箭在弦,他已不能及時抽拳避免戰敗;既然抽身不得,他唯有眼巴巴看著步驚雲轟出一掌! 驚天驚地泣鬼泣神的一掌! 掌拳相碰,當場爆發一陣叫地動山搖的巨響!在一旁觀看的黑瞳、黑瞳主人及雪達魔,亦給這次硬碰的反震力,轟至口吐鮮血! 而場中那逾千之鬼…… 亦紛紛被震至七竅流血! 首當其衝的紫衣老大更慘,除了七竅噴血外,一頭華髮,更當場被步驚雲的摩何無量轟個向四方八面飛射,登時個清光,他,這次是真的——敗了! 然而,敗,並不代表紫衣老大會死,就在他亦認定自己已敗的同時,他斗地靈機一動,反手一扭,立即化拳為爪,五指厲張,已然緊攫著步驚雲的右掌,接著猛然聚勁納,赫然已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一回元血手! 啊!他竟然也想把風雲的天極摩訶無量————並吸納? 變生不惻,一直貼掌在步驚雲背門、與步驚雲二氣合呈的聶風見狀陡地一驚,不由低呼:“啊?這是……什麼邪功?雲師兄,快抽掌!” 步驚雲早已知道這是回元血手,連黑瞳主人亦栽在這邪功之下,立時想抽掌收勁,詛料竟覺紫衣老大的爪恍似有一股無法可擋的吸力,把他右掌牢牢吸著,抽手不得;與此同時,更覺體內與聶風合二為一的摩何無量,已源源不絕朝紫衣老大峰上輸去! 紫衣老大眼見自己舉手投足間又把敗象扭轉,當下大喜過望。 眉開眼笑地涎臉道: “呵呵!如今才想抽身而退?未免已經太遲了!步驚雲,聶風!連白素貞那賤女魔頭也要栽在老夫回元血手之下,你們兩個臭小子縱是百年難得的習武奇材,又如何可以倖免啊!” “今日你倆死在老大手上,也只怪你們站在那些賤人一邊,你們,也是和他們一樣,都是賤!賤!賤!嘿嘿嘿嘿……” 聶風與步驚雲也是滿額汗珠,想不到一時疏忽,居然給此無恥之徒反敗為勝,惟正當二人亦認為必敗之際,摹聽倒在遠處的黑瞳主人,胸有成竹的道:“聶風,步……驚雲,既然……這槽老頭……喜歡吸你們的……摩訶無量,就儘管由他……吸吧!反正,他也……快將死了……” 此言一出,步驚雲與聶風當場一愕,黑瞳與雪達魔亦滿臉疑惑,正在努力吸功的紫衣老大亦立即回首,冷冷對黑隨主人道:“嘿!賤婦!瀕死還在妖言惑眾,你以為這樣說,便可擾亂老夫?呸!” 黑瞳主人道: “我並不是……在危言從聽!你……可知道,地極摩訶屬陰,天極……屬陽,一個人的……體內,絕不可能……有陰陽兩道摩何,否則……陰陽相碰……” “兩道不同的……摩何夫在你體內互相不斷衝擊,你的軀體……會速地膨脹起來,儼如一個……充滿氣的球,這個時候,只要有一個…… 絕世高手往你的天靈穴再行……貫功給你,你的身軀例再也容納不下多餘的……功力,勢將會——一”“全身爆為寸碎而死! ” 那份破力,相信在方圓一里之內的所有人和物。都會無一倖免! 這番話實在非同小可!紫衣老大一聽之下亦心頭一悸!黑瞳主人又道:“你若想證實……本座說話虛實,何妨……試試收回元血手的……邪功?只怕,如今你想收勁,你體內的……地極也由不得你;它已在招引風去的……天極,你想收勁…… 也估收無從,每一成地極會招引……一成天極摩訶,直至你體內的兩道摩訶……同等為止……” 那豈非是說,步驚雲與聶風的體內,將會被吸去四成天極而僅餘一成? 紫衣老大愈聽愈蝗是心寒,慌忙如言收勁,詛料…… 他真的無法收回元血手,相反,他的身體更已開始逐漸膨脹起來,看來,他真的被黑瞳主人言中! 黑瞳主人見狀嘆道: “嘿嘿!好得……很!想不到本座逆天半生,到頭來竟發覺,原來冥冥部真有天意!” “天綱……恢恢,今日始作湧者……竟作繭自縛!” “真是天意!” 紫衣老大使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從步驚雲及聶風手上收爪;同樣地,步驚雲與聶同亦抽手不得,很快很快,他們只覺二人合共五成的摩訶無量,已被紫衣老人吸納四成,他們每人體內,如今也僅餘半成摩柯無量,而此刻的紫衣老大…… 天!他此刻的體形鼓然已暴脹一倍,看來,他體內的陰兩極摩河元量已經達至飽和,且還在不斷互相衝擊! 紫衣老大看來相當辛苦似的,紫氣與紅氣在他臉上時隱時現,惟他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地又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亦令人難於人耳。 “呵呵,原來……如此!老夫……然也想通了!陰陽……兩極摩何元量本就是互相剋制,即使它們如今在老夫體內不斷衝擊,把老夫的體形……弄脹一們,也僅是……一時三刻之事,只要老夫能熬至兩股回何消磨殆盡,雖然……我體內的摩訶元量亦會散去,但,我將會回復原狀,至少,還有經王的無經元道,與及……回元血手,單靠這些,今日……已經足夠把僅餘一成摩訶無量的……風雲,與及你們這班魔種……統統幹掉,除非……” “除非你們此刻還有一個絕世高手……把功力貫進我體內吧! 哈哈……” 是的!眼前風雲已無法把體內的一成摩訶再貫進紫衣老大體內,令他爆裂而死!而黑瞳主人亦已武功盡廢,黑瞳與雪達魔本亦與經王一樣,同屬絕世高手,然而此刻二人已身受重創,功力大為減弱,難言絕世…… 難道,五人就於睜著眼,看著這人面獸心的魔頭,耗盡了體內的兩股摩訶無量後? 施然向他們再下毒手? 正當眾人百籌莫展之際,黑瞳與雪達魔遂地互望一眼,二人突然似有默契,支撐著已傷疲交煎的身軀,向仍是與風雲爪掌相連、無法動彈的紫衣老大,蹣跚地一步一步走去! 紫衣老大面色陡變,喝: “混賬!你們兩個……想幹什麼?” 黑瞳瞪著紫衣老大,殺意大盛,狠狠的道: “他媽的……畜生!你說得……對!我倆如今已傷疲交煎,功力已難言絕世!但,別要……忘記.風雲可以合壁,我倆的功力雖僅餘一半,也可合二為……一道——絕世功力!” 步驚雲與聶風聞言,亦認為黑瞳說得一點不錯!只要她與雪達魔二氣合一,一定可以把功力貫進紫衣老大體內,令其爆破而死! 只要他一死,那個黃金之海的秘密便會隨他消失,人間,亦會暫時避過一場浩劫! 紫衣老大聽二人如此說,更是心中大怯,當下忙道:“媽的!你們……瘋了嗎?你們……知否老夫體內的兩道摩訶無量若然爆破,除了仍身懷一成摩訶元量的……步驚雲及聶風能倖免外,方圓一里內的所有人,包括你倆、你倆的主人,與及那逾千之鬼,也要全部給爆至四散的摩訶元量,轟個死無全屍!” 不錯!縱使,黑瞳與雪達魔己不吝嗇自身性命,但還有他問的主人,及那逾千之鬼…… 一念及此,黑瞳與雪達魔不由虛弱的朝身後的主人及逾千之鬼一望,赫然發覺,那逾千之鬼己全部跪在地上! 為首的鬼眾已齊聲道: “黑瞳……使者,達魔使者,我們的命,是你們……於十多年前捨身救回來的!如今雖已找得達摩之淚,但……若因為顧慮我們這群人不像人的鬼,而放過這天殺的紫衣言生那即使……我們能因達魔之淚……而變回原狀歸家,這紫衣畜生……一日不死,我們的家人亦必有日會死在他的……手上,既然如此,我們願意……和你們……”。 “一起死!” 難得眾鬼深明大義,聶負聞言只覺鼻子一酸,步驚雲把這一口看在眼裡,目光也不期然洶起一種特殊感覺…… 原來,這種世上雖有不少貪圖君子,也還有一些人不像人的:鬼,懷著古道勢腸…… 這個人間雖然並不完美,但還未令人——完全失望。 黑瞳主人此刻的想法,似乎亦和步驚雲相距無幾,但聽她雖然乏有氣無力,仍豪情無限地道:“好!想不到……本座抱怨人間……不再完美……已有半生,到頭來……方始發覺,人間還有其美好的人,美好的……一面;而……” “我雖然一生都得不到渴望的……愛情,且至死也無法實現以民為主的人間,但在本座這漫長而……枯燥的一和,能夠得到你們這數名……忠心僕人,亦已經……” “不枉此生!” “黑瞳!雪達摩!你們不用理會主人!你們就依自己的心意……” “去幹吧!” “好!主人,那……” “來生再見了!” 紫衣老大一見,忙叫道: “你們……不要這樣!來來來!讓老夫把那個黃金之海的所在地……告訴你們,你們……知道嗎?只要……你們得到黃金之海,你們將會……成為這世上最有權有勢的強者!不要……這樣!” 黑瞳冷冷道: “強者?” “哼!可惜……我黑瞳一直想成為強者,只為……找你報仇,黃金、權力,對我根本毫無意義!我……只要一件事!” 紫衣老大無法動彈,只有戰戰兢兢的問── “什……麼事?” 黑瞳淒厲的瞪著他,一字一字地吐出她這五十多扯為想對他說的一句話,每字也和著她負傷所淌的血吐出:“我只為我……彼放在湯內的二弟,與及……被你碎屍的雙親,還有……和我情同姊妹的阿楚,與及我全家所有無辜的婢僕,要你“血! ” “債!” “血!” “償!” 血債血償四字一出,黑瞳與雪達魔,立即四掌齊出,向紫衣老大的腦門使勁一拍,那股二氣合一的功力,登時源源貫進紫衣老大體內,接著,紫衣老大慘叫一聲,身軀頓時更急劇膨脹,他身上的每寸有豈膚,亦開始嶄現元數裂痕,啊…… 他,將要爆破了? 就在這未日將要降臨的一刻,步驚雲與聶風突見雪達魔斗地騰出一手,緊緊搭著黑瞳的另一雙手,飛快道:“黑……瞳!” “保重!” 黑瞳一怔,就連步驚雲與聶風也是一楞,雪達魔為何到此時此刻還要說聲保重? 只有黑瞳隨即知道,因為雪達摩搭著她的手,竟源源有另一股寒勁滲進她的體內! “形冰……神勁?”黑瞳驚叫.因為她的身體已在結冰,萬料不到,原來雪達魔在把功力貫進紫衣老大之後,仍有一些殘餘的功力“雪達魔,縱使你有剩餘的……形冰神勁,也……不用給我,你大可……以之自保!否則,你將會……碎為飛灰……” 雪達魔一望黑瞳,苦苦的道: “但……我不介意!黑瞳,即使……巨爆後你的精神已經煙消魂做,但能保全你曾寄身的……孔慈,也是好的!” “雪達魔,你……為何要……這樣?” “我為何要……這樣?”雪達魔又無限苦澀一笑:“只因為,我要當……一個勇敢的男人,一個能成鋼成器的…… 勇敢男人! ” 乍聞“成鋼成器”四字,黑瞳翟地一呆,面色也迅即煞白起來,她忽然記起,自己於許久許久許多生以前,曾經對一個男孩說過這四個字,她曾希望鐵能成鋼,玉能成器;那個男孩,是一個她暗暗喜歡卻又仍未告訴他的男孩…… “是……” “你?” “雪?休?”黑瞳震驚的問。 雪達匣深情的答: “不錯!黑瞳,謝謝你……還記得當年的……小和尚雪休,可惜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活下去!黑瞳,步驚雲,聶風,主人!我雪達魔來到這世上一回,很高興能遇上你們一場,特別是……黑瞳……” 雪達魔說至這裡,握著黑瞳押握得更緊,像是萬般不捨,道:“黑瞳,以冰……保住你的肉身,已經是我唯一可為你於的…… 最後一件事!巨爆已經……來臨了!黑瞳……” “為了……我,如果你有……一線生機——” “你……一定要堅強……生存下去!” “再……見……” “吾……愛……” 再見吾愛四字一出,紫衣老大的身軀己當場爆開,他體內的兩道驚世力量一摩詞無量,亦終於破籠而出,“隆,的一聲…… 整個少林庭園,登時暴綻兩道一白一紅的萬丈豪光! 接著,方圓一里的世界,已經被兩道奪命豪光籠罩…… 光,洶盡了世問。 也淘盡了魔與道。 一切神人魔妖,一切恩怨愛恨,一切不甘不平,一切深謀大計,一切眼淚,一切痛苦,一切仇恨,都隨著摩訶無量的巨爆而灰飛煙滅…然而在摩訶無量的巨爆當中,在步驚雲及聶風還沒有彼巨爆轟昏以前,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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