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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回世族嘆陵夷隱跡江村權避禍

鷹爪王 郑证因 6159 2018-03-12
小龍王江杰已被江豬追的堪堪就要斷送在巨齒獠牙下,哪知剎那間江豬浮屍水面,自己安然脫險。 江杰十分驚詫這頭江豬,無故怎會死了呢? 這看熱鬧的老頭還說是自己打死的,我逃命還來不及,何曾動它呢? 這真是怪事! 江杰這裡對著這頭死的江豬發怔的工夫,那週阿春的小船也如飛趕到,週阿春道:“江杰你好險啊!究竟怎麼把它弄死的?” 江杰這時一邊脫卻水衣包頭,一邊答道:“我哪知是怎麼死的呢?連這位老人家也說是我打死的,這不笑話啦!” 說話間轉身往背後一指,不禁咦了一聲,身後哪還有那人的踪跡。 再向遠處看,煙霧騰騰,天已到了戌初,暮煙籠合,一眾漁戶全將船靠攏了岸。 那撞翻了的船也被扶起來,漁戶們全識水性,雖則船已翻了,依然從水中撈回來,這時全是飽載而歸。

首領週阿春因為這四十條船全等待自己記錄所得,把所得的魚全歸了總,好由漁行經紀人往外發給魚販,遂向江杰道:“你還不趕緊回家,省得你們老太太又打發人找你。這裡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分派人收拾這頭江豬,這有四吊錢,算作今日的彩頭。” 江杰一邊把水衣脫下,抖淨泥水,連那頭船的網兜立刻卷好,向周阿春道:“首領今日的事,千萬不要叫我母親知道了。她一知道我冒這種險,往後就未必再叫我出來了。” 週阿春遂答應著不叫住在他家附近的漁戶們談論江杰冒險的事。 江杰遂立刻拿了錢,匆促迴轉家中。 來到家門附近,遠遠的就瞧見母親站在門口等待自己,趕緊的到了母親面前,陪笑說道:“娘,您老怎麼還在門口站著?想是嫌兒回來的晚,今天的魚也太多了。這是周頭兒給了的四吊錢,母親進屋吧!”

老太太見兒子安然回來,遂也不再說甚麼。 這母子一轉身的工夫,聽得一陣串鈴響震,在黑影中恍惚是一個騎驢的從這片茅屋旁過去,這母子並沒理會。 母子就著燈下晚飯,江杰把江面上的情形只揀著那母親聽著高興的說了一番,江母聽著很是高興。 飯後收拾完了,已到起更時候,江母年邁,早早安歇,江杰哪裡睡得著。 這母子二人是佔著三間茅草的屋子,母親住在東間,江杰在西間;堂屋裡堆置什物和炊事用的一切。 江杰伺候母親睡下,自己來到西里間,遂就著沙盤用竹筆一擲,嘆籲了一口氣,悶懨懨坐在那發怔。 自己想到自己空長了十六歲,空學了些泅水術,只是說真了仍然沒有一技之長,就是這時母親叫自己去找父親的仇人,只怕自己也未必報的了仇吧!

自己落下淚來,遂撲屋隅,先把牆上兩個布簾撩起,裡面露出兩個黃紙寫的牌位。 江杰跪在了牌位下祝告說:“江杰叩求上天有靈,保祜他們兩人長生健在,等待我侍奉母親百年之後,好去見他們。” 江杰這麼祝念了三遍,立刻站起來,又到了迎面的桌案前,上面卻也供著一個紙牌位,卻沒用布簾遮擋。 江杰卻跪在桌案前,祝告道:“父親,您要是怕死的冤枉,願意兒子給您報仇,泉下有靈,默佑兒子得遇名師,學成本領,好給您報仇雪恨。” 這樣也是連禱告了三遍,才站起來,不住連連拭淚。 跟著走到屋隅,把布簾放下,把兩個紙牌位全擋上。 才一章身,屋中突現一人,因為燈焰暗淡,驟然間看不清面貌。 江杰雖是一驚,突然想起,怕是有賊劫奪自己才得的四吊錢,立刻用足了力一拳照著這突如其來的人面上打去。

拳頭出去,被人把腕子刁住。 江杰才待抬右腳踹來人,哪知來人低聲叱道:“不要驚嚇了老太太,坐下講話!” 這人口中這麼吩咐,自己就覺著右半邊身子全麻木了,被這人輕輕一送,噗的坐在自己睡眠的板床上。 江杰雖是動手不行了,可是還可以呼喊鄰近的漁夫們,可是聽那來人伯驚嚇了老母,這分明並無惡意。 遂乖乖的坐在板床上,愣愣的細看來人,敢情正是傍晚時江邊所見的老頭兒。 這老頭年約六旬左右,瘦削的面龐,襯著炯炯的目光,更顯得精神奕奕;下頦的花白山羊鬍子,根根見肉;穿著件藍布衫,長衫可極短,下面露著白市高腰襪子、灑鞋。 這種打扮,文不文,武不武。 江杰此時見這瘦老頭沒有惡意,只是自己一條右臂非常疼,竟已抬不起。

自己不願向來人露出不禁挫折痛苦之態,強忍著疼痛只是不由己的眉峰緊皺,怒問道:“什麼人?” 那老頭道:“我姓藍,名璧,人稱燕趙雙俠的便是。” 這時不意將江母驚醒,也問何人,藍璧詳細說了自己來歷,並且又說:“江湖上對淮陽派還知道重視,現在掌淮上清風堡綠竹塘門戶的是我師侄鷹爪王王道隆,不意與鳳尾幫匪人結怨,連西嶽派也牽連在內。鳳尾幫竟敢把淮陽派、西嶽派兩個門弟子擄進鳳尾幫,我們掌門人和西嶽俠尼,各自召集同門師友,聯袂下浙南,與鳳尾幫一拚生死。現在所有淮陽派的一干同門全到了雁蕩山,正在著手排搜這十二連環塢的老巢總舵的所在。只是這分水關十二連環塢太以隱秘,我們下手排搜,頗費手腳。我們淮陽派精通水性的沒有幾人,一時又不能全趕到浙南,所以現在很費安排。

“他們龍頭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更是狡惡,他竟以巢穴隱秘自炫。我們想查明了鳳尾幫老巢的道路,非借重精通水性、熟悉這路的人不可。今日江邊眺覽,恰遇到令郎在波濤中大顯身手。可是我深知道這一帶凡是水面上生涯,多半是鳳尾幫的黨徒,爪牙密布。令郎與漁家一處相處,我認定是幫匪無疑了。可是這也是前緣,我與令郎一晤,即覺著此子和我好似舊交素識,只可惜這類英年,這麼好的身手,失身為匪,流為綠林,實在可惜。 “當時我絕不以令郎為仇敵,十分憐念此子的資質,可巧那水面上忽然發生江豬,我才暗助了他兩隻燕尾鏢。我這人作事,向來不肯自己居功,當時我絕不肯承認,可是我已懷著一察令郎身世之意,要盡我的力量拯拔令郎不要淪落下去。想不到事出意料之外,令郎寄身在匪黨巢穴前,竟不致同流合污,這太難得了!只不過我對令郎沒有經過名師的傳授,竟有這麼好身手,我不敢深信,令郎對於武功可是沒練過麼?”

江老太太忙的萬福道:“原來小兒已蒙相救,實感盛情。小兒無知,尚未提起,我這裡先謝謝老俠客吧!” 江杰一聽追雲手藍璧提起江心遇險的事,自己不禁臉一紅。 因他原本怕母親知道了自己履危蹈險,不再叫自己作這種水面上生涯,始終瞞著母親,這時被這位老俠追雲手藍壁把江面上的事說出來,自己臉上好生不得勁。 好在母親正在和這位藍大俠說著話,並沒責備自己。 這時追雲手藍璧忙的答道:“老太太不要客氣,這點小事,不足掛齒!我倒很明白令郎對於江邊的事不肯相告的意思。正是因為江面風濤險惡,平日本已擔心,再若知道這種事,更是不放心了。” 江母這才重又落坐,向追雲手藍壁道:“小兒江杰倒還不甚愚笨,只為家境寒貧,先夫去世過早,又沒遺留下多少財產,所以母子只過著窮愁的日月。不怕老俠客笑話,哪還有遺資教他習文習武,故此把他一向耽誤下來。我空擔了個守節教子、撫著遺孤的美名,但是我十分愧對先夫。蠢子僅靠著在江邊一住十二年的工夫,練了些水性。現在我這行將就木之人,針線活也做不了啦!倒只靠這孩子捉魚度日,唉!提起來我是真有些傷心。這孩子的將來算被我毀了,我死到九泉,怎麼去見他江氏的先人?”

追雲手藍璧聽到這,眉頭一皺,立刻向江母問道:“我有句不當問的話,賢母子不要見責。我看賢母子絕不是這種人家的人,尊夫在日,作何生理?去世幾年了?” 江母被這一問頓時臉色一變,差點沒落下淚來,聲音發顫著說道:“我們雖不是富貴中人,但是妾身在先前還不致過這種日月,莫說沒給人做過女紅,連廚房裡全用不著我親自去動手哩!命運不濟,還說甚麼!藍大俠,不要問了,提起來徒惹傷心呢。” 追雲手藍壁目光向江杰一瞬,隨即說道:“老太太不願說,我倒猜測。我想尊夫在日,定是宦海中人,一定是遭逢意外的禍事,家道才中落下來,賢母子才度了這淒涼歲月。老太太,我猜的可是麼?” 江母倒還強自忍著悲痛,那江杰心裡一難過,竟自落下淚來,遂淒然欲言。

江母卻向他搖了搖頭,追雲手藍璧忙向江老太太道:“老人家不必相瞞,我在下寄身武林,並沒有未卜先知的妙術,不過能在別人不留心的地方,稍稍留心而已。老太太要認為我說的不對,那麼壁角那裡的紙牌位,全是現在的封疆大吏、統兵大員。江老太爺若不是宦途中人,怎麼供奉當朝的官吏?” 江老太太一聽追雲手說到江杰弄的那仇家牌位,此時可是並沒露出來,布簾擋的好好的,他竟知道裡面的人名姓氏,定是早已看了去。 好在上面沒有侮謗的言辭,尚易掩飾,自己面色一變,趕緊把氣往下一沉,依然回復了和緩顏色道:“老俠客既已看見,我倒不便再隱瞞,先夫當初倒是作過些年武官。我們母子落到這般地步,不願再提當初的事,徒給先夫丟人現眼,至於那兩個紙牌位是先夫曾受過這兩位大人的大恩,今生恐難報答,是我令小兒寫了這麼兩個長生祿位,每天虔誠的叩拜一番。只求這兩位恩公,上天護佑福祿雙全,小兒將來只要有了寸進,定要先報這兩位恩公的大恩。”

追雲手藍璧冷然說道:“我不敢怨老太太不以實言相告,這只怪我太過冒昧。不過我淮陽派中人行道江湖,以濟困扶危、鋤強抑惡為本,並且所作的事是求吾心之所安,最忌令受其知恩感德。我此來頗嫌猛浪,至於我所要辦的事,只可後會有期。江老太太,我藍璧兩句要緊的話奉告,事關賢母子的生死,萬勿視若等閒。這裡兩個長生祿位,上面所寫的人,現在倒是全健在;不僅健在,並且全是聲勢很大的統兵大員。老太太你方才所說的話不管真假,我不過如同秋風過耳,聽過去也就忘了。只是人世上的事,是難預料的。現在發捻勢甚猖狂,朝廷是竭盡全力來剿除他,你們這兩位恩公難保就會來到這裡,即或他本人絕不會到這裡,可是他的手下親信將弁,萬一到這,看到這兩個長生祿位,老太太也按著和我在下說的那麼對他說,我敢斷定不僅不信,賢母子立刻就是殺身大禍。老太太你含辛茹苦,既為的是保全你江氏門一條後代,接續江氏後代香煙,若是這麼把宗祧斬斷,老太太你豈不枉歷艱辛,空嘗勞瘁,豈不冤上加冤!你還不叫令郎快快撤去!我的言盡於此,聽不聽任憑賢母子自己付度吧!咱們後會有期。” 追雲手藍璧說完這番話,站起來就往外走。 江者太太眼淚汪汪,江杰卻霍地跳了起來,搶到門口把門擋住,語聲淒慘的向這位老俠客道:“老師傅你不要怪罪我們母子不肯將實言相告,只為我們孤兒寡母,一點倚靠沒有。我又沒有一點本事,仇家在江南頗有勢力,哪還敢妄談仇家的事!我這種無知的舉動,諒老俠客已經看見,已經聽見,我只想著住在這種偏僻地方,不至被人發覺。只是沒想到萬一有人來到這裡,只要一發覺就是大禍。老俠客這種熱腸俠骨,我母親是年老的人,說話有不對的地方,還是請老俠客擔待。” 這時江老太太也是臉上訕訕的,見兒子這麼竭力向這位老俠客道歉挽留,立刻也想到自己小心的過分。 自已是個婦人,不知道這位燕趙雙俠的來歷。 反而看兒子的意思,素日他對人家定有個耳聞,自己這種虛言搪塞,人家哪會不多疑? 倘若此人果是懷著惡意而來,自己就是不說實言,又有何用? 遂也乘機向追雲手藍壁萬福陪禮道:“老俠客不要與我這沒有經驗閱歷的貧婆一般見識,我母子實在是遭逢太慘,提起來實在痛心!此時只有倚著我兒子苟活人世,惟恐人知道舊事,使我母子不能安居度日。所以任是多近的人,也不肯把我母子的身世告訴他。不過像老俠客面前,不應該也這麼隱秘。小兒江杰還求老俠客破格成全,不僅我感恩不盡,就是先夫在九泉也瞑目了!” 江老太大說到這,深深萬福了萬福,可是老淚也隨著奪眶而出,江杰竟跪了下去。 追雲手藍璧點點頭遒:“賢母子不要多禮,我不是質氣走,我實覺著我們相見的時候太迫促,我提起人家的隱事來,我自覺近於不近人情了。既然賢母子肯相信藍某,我們坐下細談吧!” 江杰真是深信追雲手藍璧的話,隨即將那兩個仇家的紙牌位燒掉,自己侍立一旁。 江老太太又說道:“老俠客不嫌瑣瀆,我把先夫遭事的情形詳細奉告吧!” 追雲手藍璧微笑擺手道:“老太太也不用說你的家世,容我先把我的忠實來意說明,再講不遲。我的出身來歷業已奉告,我們武林中拜師傅收徒實不一樣。平常倚靠鋪場子教徒弟為業的,你只要五官四肢健全,你拿著學金去拜他,那是極容易的事。那種武師是倚那謀生,至於你練的成練不成,他就不管了。像那麼練武的,能夠教出成名的徒弟來,實不容易。練武既須有名師指教,又須有刻苦功夫,還得要有天資的徒弟,這幾樣缺一不可,所以說求名師難,收得天分聰明,骨格堅強的徒弟也不容易。 “我們淮陽派自開派以來,以武功聞世。凡是從淮上清風堡綠竹塘藝成出來,必須經過掌門人的親手試驗,功夫稍差一點,就不准走。好在清風堡綠竹塘各位武師,全能遵著掌門人的意思;凡是從清風堡綠竹塘出去的弟子,在江湖道上還能夠令人不敢輕視。清風堡綠竹塘因為歷年來保衛淮上十一村鎮,沒受過刀兵水火之苦,全出於兩代掌門人之力。可是掌門人那裡也有很好的財產,綠竹塘有很好的出產,每年除了掌門人的用度,和一班綠竹塘執事人的開銷,歷年積蓄下有幾萬金的產業。故此綠竹塘傳藝收徒,絕不收徒弟的供養。遇上有資質好的徒弟,家境不好,無法儘自叫他深造,那麼掌門人定要反去資助他,以便造就出昌大門戶的好徒弟,將來好藉他來維護清風堡綠竹塘的威名。 “像這次隨侍掌門人的甘忠甘孝,就是一個顯例:他兩人是掌門人的弟子,家境不怎樣好,學了三年,掌門人是一心傳授他兩人淮陽派的武功絕技。他家中卻想叫他弟兄去學商,掌門人遂令他二人的父兄到清風堡綠竹塘看守修治竹塘。他一家的生養,全可由綠竹塘完全擔負。他弟兄遂能在綠竹塘安心學藝。 “我們這次因為與鳳尾幫結怨,兩家各走極端,有淮陽派的門弟子,被幫匪擄進了十二連環塢,所以淮陽派掌門人決意和鳳尾幫一決死亡,這才召集淮陽派的兩代同門,齊聚清風堡,與鳳尾幫要一拚。這才全到雁蕩山,連日踏訪這分水關十二連環塢的虛實。只是鳳尾幫巢穴隱秘,那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更是狡詐十分,三次寄柬邀約我們掌門人到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可是我們掌門人真個來到這裡,他卻處處遣他鳳尾幫能手,攔路邀劫,我們吃虧在這人地生疏,更不知他這分水關十二連環塢的確實所在。從昨日已經下手排搜,我們掌門人已在雁蕩山兩次破伏兵,已令他們連番負創。淪起來我們雖是不知他總舵隱匿在甚麼地方,可是若是從水面上率眾投帖,他也不能不以禮接淮陽派赴會。只為這次十二連環塢赴會,是結束淮陽派與鳳尾幫的新仇舊恨,進去容易,出來只怕兩家總得有一敗塗地的。 “賢母子雖非江湖道中人,也能明白,無論如何也得先察明他總舵裡窩藏著多少江洋大盜,實有多少能人,手下有多少黨羽,有多少幫船?雖不能詳細全察明了,也得略知大概,姦量力應付。這樣一來,才費了手腳。我弟兄還沒與掌門人合為一路,我與舍弟歷來遇事獨斷獨行,並沒與掌門人鷹爪王會面。我們原想江湖上幫匪多大聲勢的全見過。天南逸叟武維揚,縱然是傑出人才,也不致偌大的鳳尾幫的總舵隱匿到無法搜尋的地方去。可是事情竟有出人意料的,這鳳尾幫真個隱秘非常,既得天險,又憑人力。他們藉著這座名勝的邊山與水陸銜接之地,安下總舵。再加時陸時水,處處埋伏,所以想探察他總舵實費手腳。 “更因為我們淮陽派中,通曉水性的沒有兩三人,我弟兄略識水性,可沒下過真功夫,要想和匪黨較量身手,實是白白的丟人。今日江邊見到這位江老弟小小年紀,竟有這麼精純的水性,莫說是無師自通,就是有名師教導的,也不敢准保能練到江老弟這種境地。所以我一見之下,拿定主意,要一察江老弟的出身來歷。敢情江老弟竟是天賦異禀,尤令我驚服。所以我那管甚麼冒昧嫌疑,要察明老弟你是否鳳尾幫中人。倘或你已為鳳尾幫所網羅,只要與你接近之後,你果為血性少年,我定要盡我們燕趙雙俠的力量,從惡魔手中把你救拔出來,指引你走向正途,作些磊落光明的事業。可是你我素昧平生,彼此間難免隔閡,所以我先以鳳尾幫來一試,這實在愧對賢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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