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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回剉盜蜂縱火焚盜艇

鷹爪王 郑证因 6483 2018-03-12
當時續命神醫万柳堂就在這一轉念之間,裡面似乎竟已發動,那胡舵主和魏舵主同時喝了聲“打”! 手一抬,胡舵主是一粒鐵彈丸,那魏振邦卻是一支袖箭。 哧哧的兩聲,從左右這兩個方形的窗戶上穿著紙孔打出去。 續命神醫万柳堂在他一拾手,腳下一點船舷,已經騰身縱起,知道這時往岸上或是桅杆上一落,準逃不出匪黨們的搜查,又沒跟師兄打招呼,現時先不宜“亮盤”動手。 身形往下一落,已到了船尾。 往後一轉身,從後梢落在了船尾下露在水面的舵上。 万柳堂心中納悶,師兄卻躲向哪裡,這時倒不用為師兄鷹爪王擔憂,因為暗器打出來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兩股暗器全落在水面上。 可是師兄的踪跡竟沒有一點影子,這真是怪事。

就在這時,這隻船一陣晃動,從艙內相繼撞出這班鳳尾幫匪,手中各擎著兵刃,毫不遲疑的轉過來,向艙頂子這邊查看。 這一來万柳堂十分欣幸,居然料中了! 足見這幾個幫匪全是個中好手,平常的手段,休想逃出他們手去。 這時胡燦和魏振邦查完頭條船,各自飛身躥到第二條船上,兩人又在艙內一路搜查,依然是一無所得。 那胡燦向魏振邦道:“魏舵主,你以為怎麼樣?我自己覺著我絕不能算栽,我發覺敵人船窗外匿跡偷窺。是千真萬確。我並非看見敵踪才發覺,我在未見敵踪就知道了。魏舵主,馬舵主進艙時,我曾問他是早上的船,還是當時趕到了就進艙來,他說是來到這,立即進艙並未遲延。可是在馬舵主沒進艙前,我已覺得船上上來人。因為無故的船往左一傾,當時我並未聲張,恐怕辨冒失了貽笑於人。豈判這回已經拿的千準萬穩,窗外人任憑怎樣高手,我們這麼猝不及防的用暗青子招呼,哪知依然被人家走脫。這真是怪事,我就不信有這麼快的身手。今晚我們大概要栽在這乾河甸。”

說話間已走進了艙中,氣忿忿的坐在那。 馬龍驤這時才看出胡老師傅他們這班人中,那受傷的穿雲燕子劉崇不算,連那岳陽三鳥的唐鶴籌,陸鳳洲兩人,全沒在船上,以及那被肢解的雙頭鳥姜建侯的殘屍,定是另安置在別處,毫不留一點痕跡,足見用心險惡。 方才是說了謊話,他倒信以為實,硬說敵人已到船上來擾亂。 這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若再告訴他一次船身盪動是自己,他足可跟我翻了臉,索性給他個裝傻,所以沙河舵主馬龍驤是一語不發。 那胡舵主這時卻向那侯家店充沙河舵暗樁的宋二,盤問敵人確有幾人? 宋二說是只見了他們老少四人。 兩個老者,一個是那淮陽派領袖鷹爪王,那一個聽他們說是姓萬,弟子實不知這人是怎麼個身分,至於那兩個少年,全是他們的門徒。

別的事弟子就不知道了。 胡舵主向店伙宋二一揮手道:“你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回店之後,千萬不能心虛膽怯,要暗中監視著兩個老兒的行動。” 當時這宋二饒挨了兩次摔,還碰了一鼻子灰,垂頭喪氣走出船來,仍然踏著泥濘的小道趕奔侯家店。 這裡魏振邦卻向胡燦說道:“胡老師,我們別管方才是否敵人,我們既已決意一會淮陽派領袖,索性我們趕到侯家店看個明白。” 那胡燦此時是說不出來的不快,自己方才分明看得清清白白,船窗外有人窺視,連發暗器帶跟踪追趕,竟沒見人家一點踪跡。 按武林巾較量功夫上說,已非人家敵手,這種情形,就應當知難而退。 只是當著魏振邦、馬龍驤兩人,無法說出口來,只可拼著看了。 遂向魏振邦道:“好,咱們身上的事也要緊,不便耽擱。侯家店會過鷹瓜王老兒,我們好趕緊趕路,若是那信物一腐爛,我們拿什麼去交代?”

當時這船上的幫匪各自結束,他們全是水旱兩面的功夫,遂用油綢子包頭,上身只罩了件油綢子上衣,下面仍然是平常的中衣,各背兵刃。 胡燦容眾人結束好了,叫馬龍驤到兩船的後艙把四名水手喚來,有話吩咐。 胡燦因為這兩隻船是從總舵來的,無論如何,原船得回去。 正幫規之後,自己因這兩條船在沙河一帶露了形跡,恐怕有失。 更因為劉崇受傷驚嚇過度,恐怕一兩天內不易痊癒,故此多加了一番慎重。 在臨回來時,從別處借了一隻快船,可用自己的水手,派岳陽三鳥帶著姜匪殘屍,往下趕一站,白天停,夜間走。 自己這裡會過淮陽派之後,白天可以從水路上趕一程,到預定的地方會齊,再一同回雁蕩山,所以這裡只剩了四名水手。 哪知胡燦慮事周密,又是勁敵當前,卻叫他盡逢波折。

馬龍驤奉命到後艙去呼喚水手,他們這船上的規矩,舵主們在艙中談話或議事時,水手們不得竊聽。 有時派到岸上放哨,不用放哨時,就回後艙,不奉呼喚,不得擅自出艙。 今夜這四名水手被打發到後艙始終沒出來。 這時馬龍驤出了前艙,站在艙門外,招呼了聲伙計們送茶來。 連招呼了兩聲,兩船的水手竟沒一個答聲的。 馬龍驤不由動怒道:“這群東西一時沒人管著就放肆,這準是全睡著了。” 邊說邊往後艙走。 馬龍驤一進後艙門,只見裡面燈火依然點著,人跡渺然。 馬龍驤心想,這一定是湊到後艙賭錢去了。 馬龍驤遂奔了第二條船,趕來到這條船的後艙,又招呼了聲,仍然不見答應。 隨即走進艙中,只見那四名水手,竟自全被綁在艙中,馬龍驤大叫道:“胡老師,快來。”

前邊船上一聽喊嚷,立刻全奔過來查看,只見四名水手被綁。 胡燦忙把這水手口中塞的東西掏了出來,忙追問被什麼人捆綁的。 水手們四人中卻有三個不知是被什麼人捆綁,只覺好好的忽被人點了一指,立刻昏暈。 只有一個水手似乎看見動手擺治他們的,是一個窮老道。 這一來立刻把這群幫匪全鬧得迷離惝恍,這分明是另有高人,絕非鷹爪王一黨了。 敢情這還真不是鷹爪王等所為! 續命神醫万柳堂在胡舵主和魏振邦用暗青子穿窗打來避開之後,潛踪在船舵之上,可是,始終沒看見師兄潛踪在哪裡。 容得這班匪黨進了船艙,自己才從船舵上長身躥到船面上,看了看靜蕩蕩的一點踪跡沒有。 這位續命神醫万柳堂飛身縱到堤上,攏目光看了看,見沿著河岸西北一帶,一行垂柳似有人影晃動,万柳堂遂撲奔了西北。

只見一叢垂柳中躥出一人,万柳堂立刻一塌身,用叩指作聲,試問對面人,對面那條黑影竟自也答了一聲,万柳堂知道準是自己的人了。 遂飛身縱了過來,果然正是師兄,遂聚在一處,到柳林中彼此問起。 原來鷹爪王在船窗左側正在偷窺,忽見那匪首胡燦,似有詭祟行動,正也要向那邊萬師弟打招呼,突覺肩頭上被什麼輕輕一拂。 因為船舷上過窄,不容易閃避,鷹爪王遂用“蟒翻身,龍探爪”身形翻轉,掌已遞出,竟見如一縷黑煙掠空從頭上過去,出去有四丈多遠,落在河岸上。 鷹爪王立刻跟踪施展輕功提縱術“一鶴沖天”的絕技,掠空縱起,也落在河岸上。 就憑鷹爪王的一身軟硬的功夫,四十餘年內外兼修,竟沒追上前邊這人,可是船窗那哧的一支袖箭已打落在堤邊上。

鷹爪王腳下一點堤坡,已聽清楚,這是艙裡發出暗器,已然明白暗中這位江湖異人,是保全我四十餘年江湖這點威名,可是無論如何,也得見識這位異人是何許人也。 回頭略一瞻顧,万柳堂也已踪跡渺然,自己先無暇顧及船上,看前面那條黑影似奔進了那座柳林。 鷹爪王隨即施展開輕身術,輕登巧縱,已到了河堤上,疾如鷹隼的往前追趕。 哪知追到了柳林前,那人的踪跡已渺,鷹爪王好生著急。 雖是江湖道上有遇林莫追之戒,不過知道這夜行人是友非敵。 略一察看,徑入林中,遍尋那夜行人的踪跡,竟沒有一些跡兆。 鷹爪王此時已測度這暗中相助之人,定是武林中前輩。 可惜碧竹庵俠尼慈雲庵主已經單走了,要是俠尼在這裡,一定能辨識出是哪一路的武林名家、風塵俠客了。

自己回頭往河岸那邊停船地方看了看,相隔還遠。 遂向柳林中用沉著的聲音說道:“我王道隆深蒙這位大俠暗中相助,保全了我淮陽派的威名,還望大俠一現俠踪。” 鷹爪王說了這幾句話,空林寂寂,仍然不見這位俠義答話。 鷹爪王知道這人絕不肯露面,遂返身想奔那匪船跟師弟万柳堂會合。 才縱出了柳林,突聽得身後柳林中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淮陽派領袖,鳳梅、雲峰尚在匪黨手中,一路切莫輕敵,對匪黨結怨太深。十二連環塢的事非常辣手,好自為之,清風堡再會吧!” 鷹爪王聽這林中人發話時,頭兩句話似在身後不遠,及至回身尋視,林中人的話聲漸遠,似已到了樹頂子上。 鷹爪王容林中話聲甫歇,一聳身,口中說了聲:“老前輩,莫走!弟子有事奉求。”

鷹爪王隨著話聲已縱入林中。 就這麼快,只看見一點後踪,疾如飛隼,到了河岸,似乎微一頓,又已騰身飛縱掠著水面渡過河去。 鷹爪王立即止步,明白這是用“登萍渡水”的絕技,南北派中會這種絕技的只有數的幾人。 按這麼暗中相助的情形,已了然不是西嶽派的輕塵師太和黃澤關多指大師,就是本派燕趙雙俠、鐵蓑道人,反正不出這幾位前輩。 自己雖然沒見著這位前輩,反倒十分欣幸,這一來入雁蕩山十二連環塢略有把握。 遂轉身奔柳林外,耳中聽得彈指作信號,知道是萬師弟尋了來。 遂與万柳堂會在一處,把經過的情形向萬師弟說了一番,續命神醫万柳堂也是欣慰。 師兄弟一商量,還是得給匪黨們一些手段,警戒警戒匪黨,叫他們知道淮陽派非易與者,叫他們對兩個門徒身上存些戒心。 師兄弟商量好了,仍然撲奔匪船,各自施展開輕靈身手,縱上第二隻船尾,見後艙內閃出燈光。 雙俠往船艙裡一察看,見四個水手被捆綁著全倒在船板上,鷹爪王和万柳堂全十分驚服,這人好快的身手。 師兄弟在岸上會合,只略說了幾句話,跟著就到船上,人家已料理了四個水手,前船竟沒有一點警覺,好快的手法! 万柳堂才要令師兄在艙外把風,自己偵問水手,突聽得前邊船上已有人出艙招呼水手,師兄弟兩人趕緊從這條船的外艙繞過去,隱蔽住身形,暗中察看。 正是那沙河舵主馬龍驤,一面招呼著,竟從頭條船向後邊這隻船走來。 趕到他一聲嚷,匪首胡燦、魏振邦等各亮兵刃趕到後艙查看。 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最難過的是胡舵主,今夜當著馬龍驤連栽了這兩個跟頭。 憤怒之餘,不暇細問,只囑咐水手們好好看守船隻,船上再有什麼變故,響胡哨報警。 好在河邊距侯家店不遠,足可以聽見。 囑咐完了水手,方才一出後艙門,突然見頭里那隻船的艙房窗戶冒起一片煙火。 胡舵主跺腳道:“好惡的老匹夫,敢燒我的船隻。” 腳尖一點船舷,騰身躥了過來,見這隻船的左右窗戶全被燒著,煙氣中嗅著有菜油的氣味。 小張良蕭俊跟踪趕到,抄起船上盛水的長柄水斗子,嘩啦嘩啦,一氣兒澆了四、五水鬥,把左邊這扇紙窗撲滅。 後邊船上的四名水手也全從右首船舷上趕過來,好在是水面上的事,水手們也全是行家,從後邊帶過來長柄水鬥和水桶,一連幾桶水,把右邊的窗子也潑滅。 匪眾進艙查看,見床上的被褥臥俱全燒得半黑半白,滿艙裡盡是泥水。 胡燦一看艙裡情形,明白敵人知道一個雨天裡,木板全是濕的,不易燒著,竟藉油燈蠟燭之力,把兩邊窗戶及床上點著了。 胡燦恨得咬牙切齒,只顧憤恨,暗中卻被雙俠得了手。 放火燒船,實是万柳堂之意。 依著鷹爪王之意,遵守林中人的囑咐不宜結怨太深的話,万柳堂卻恨的是匪徒們暗用蒙藥,險些落到他們手中,把一世的英名辱盡,所以才定要重懲匪徒們。 這才在匪黨們全進了第二條船後艙,遂用油燈蠟燭,把床鋪及兩邊子點著。 雙俠飛身出來,從船外舷繞過來。 鷹爪王一指那船桅,這次卻準知道匪黨無暇再細細搜尋。 万柳堂雙臂一抖,已猱升到桅杆上,鷹爪王卻只在外舷隱住身形。 匪黨們忙著把火撲滅,進艙查看。 這就是當局者迷,既知道有敵人襲到船上,放火燒船,就該把人分開:一半去救火,一半搜尋敵踪。 他們竟全進了頭隻船艙。 鷹爪王一長身,向桅杆上一點首,一指後邊船,飛身躥到第二條船上。 續命神醫万柳堂從桅杆飄身落在了第二船頭上,掩進船艙。 這次万柳堂是成心把他的船給毀了。 看了看艙中,缺少引火之物。 這種雨天,這船隻通體是木頭,倒是易燃,不過半夜細雨下的船全濕透,哪容易燒著? 万柳堂說聲:“師兄略候一刻,我找一點東西。” 万柳堂立刻出了艙中,到後梢船家做飯的地方,找了一桶麻油,許多蠟燭跟引火之物,翻身來到艙中,把麻油潑到床上,把一堆紙張蠟燭點著了。 “轟”的立刻火焰撲到船頂子上。 雙俠忙縱到艙外,飛身躥上河堤,各據一個土堆子,隱住了身形。 這次的船上這把火可厲害了,是從裡邊往外燃燒,容到兩旁的窗子見了火苗子,火勢已成。 鳳尾幫這位刑堂舵主胡燦,震怒十分,前面艙裡雖沒燒毀,滿艙裡的泥水,已不能再待。 沙河舵主馬龍驤道:“胡老師,這種情形,分明是那鷹爪王老兒故意向我們挑戰。我們蒙藥已失敗,我看說不定敵人就在我們近前,累次暗中戲弄。我們還是趕上岸搜尋,叫水手們打掃艙內,附近若無敵踪,再到侯家店找他。反正今夜我們已處於不能兩立的地步了。” 馬龍驤才說到這,有一名水手到船頭上去取清水,剛出了艙門大嚷道:“老師們快來,二號船又起火了。” 這一聲聽到刑堂舵主胡燦耳內,不亞於一個暴雷! 熱血轟的往上一撞,嗡的耳鳴臉熱,險些沒暈過去。 身軀一倚艙門,納住氣,一跺腳道:“咳!我胡燦真是該死,怎麼這麼糊塗?不搜索敵人,竟任敵人二次縱火。完了,魏老師,我們算栽到家了!可惜我們枉在江湖道這些年了。” 說到這,向那將要出艙的馬龍驤叱道:“馬舵主,你算把我們弟兄全成全了,你還守在這裡做什麼?” 馬龍驤一聽胡燦說出這種無恥的話來,就知他敢情只有虛名和手黑心狠狡詐多疑,並沒有什麼勝人之處,足見今夜仍然是白栽在淮陽派手內。 此時犯不上跟他慪氣,勁敵當前,還是顧全本幫義氣要緊。 想到這,不答一言,忿忿縱到艙外。 一看後面的船已如一條火龍,劈啪的木板燒焦爆裂的聲音,濃煙佈滿了河面。 這就因為這種如絲的細雨尚在下著,煙氣揚不起來。 這時季隆德、魏振邦、小張良蕭俊、胡燦全到了船面上,那季隆德提著口厚背鬼頭刀繞到船外面,看了看那情形是還想到後艙去搜尋。 小張良蕭俊道:“季老師,你老不必費那個事了。胡老師,弟子的話不知對不對,淮陽派的人放火燒船,業已得手,哪還肯在船停留?此時不是在岸上潛伏,就是已經回店。咱們鳳尾幫還扔得起這兩隻船。俗語說,大河裡來的大河裡去!咱們趕緊上岸跟淮陽派一決雌雄,胡老師以為如何?” 胡燦道:“好!你說的極是,我與鷹爪王老兒絕不兩立。” 說到這,復向那要去救火中的水手們招呼道:“你們不必費事,把這一號船撐開,任憑二號船燒毀,不要管它。只好好看守一號船吧!” 說罷,立刻腳點船板,頭一個躥到岸上,匪黨跟踪下船。 河裡著了火的船雖是有一片火光,因為煙火瀰漫,倏明倏暗,更兼河身低,河岸高,岸上依然是黑沉沉的,數步外就看不清什麼,道路更是泥濘。 馬龍驤在最後,往前躥了一步,向魏振邦道:“師叔,要是奔侯家店,弟子引路。” 魏振邦道:“你這里道路熟,頭里引路很好。只是到了店房附近,不要莽撞。這裡一切事有胡老師做主,你應當聽命而行,聽明白了沒有?” 魏振邦說這話就是故意說給胡燦聽。 魏振邦因為從七星盪正幫規、戮雙頭鳥到現在,這位胡燦對馬龍驤無理情形,自己十分不滿意。 胡燦那種以上壓下,目中無人,把馬龍驤看作不值一顧,處處要使他總舵刑堂的威風。 魏振邦心思:無論如何,你也得看在我們有師徒的名分,不關照他也不當凌辱他。 自己惱在心裡笑在面上,暗中跟他較勁。 所以此時乘機說了這麼兩句,馬龍驤哪會聽不出來? 答了聲:“是。” 那胡燦在頭里,心裡正盤算事,魏振邦的話並沒怎麼入耳。 這五名匪徒,踏著泥水撲奔侯家店。 潛身在河岸上土堆子後面的鷹爪王和万柳堂,容他們走出十幾丈,師兄弟暗打招呼,跟踪綴了下來。 趕到離著侯家店不遠,這一帶疏疏落落已有民房,足可以障身,這師兄弟各自施展開淮陽派與眾不同的身手,嗖嗖的疾如脫弦之箭,一左一右的藉著兩旁農人的草房障身,躥到了頭里。 這時離著店房的那座後窗還有六、七丈遠,万柳堂心想,無論如何也不能那麼容易的叫你們進店。 想到這,一看跟前盡是些高矮不等的民房。 這乾河甸原本是小小一座野鎮荒村,河面是越淤越遠,漸漸的把河身挪出去足有半箭地。 這就是滄海變桑田,桑田變滄海,這乾河甸就以此得名。 在先這道河水就在侯家店後,不足十丈遠,不想只十幾年的工夫,河道已經退出一箭地。 所以一班無家無業的農民,紛紛乘著農隙,在這河淤地上蓋起家宅來。 這種地畝根本就沒有主兒,誰不想圖個便宜? 不過這些茅草土屋,全是由著個人的意思蓋的,東一處,西一處,所以毫不整齊,毫無行列。 這時續命神醫万柳堂遂擇那一處處的農家土屋,隱蔽著身形,往前緊縱過去,眨眼間已追過了群匪。 細看匪黨,只見頭里是那沙河舵主馬龍驤,第二個就是那小張良蕭俊,第三個就是那匪首胡燦,第四個是那季隆德,最後是那魏振邦。 這五人全是相隔一兩步,惟有那魏振邦落後的稍遠些。 當時暗中跟踪的雙俠,卻真個不容匪黨們那麼容容易易的進店,彼此一打招呼,這才要施展淮陽派的絕技,午夜戰群賊,大力退群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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