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婆楞抓過孤獨虹的細手,放在自己的毛茸茸的身體上,陰笑道:
兩人的雙劍一沾即開,誰也沒有碰上誰。可見劍氣之充盈,內力之雄渾。
夢痕秋急忙縱身要走,那人斷喝一聲道:
“好大的膽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有此理?!”
那人仗著龍虎劍,一招“龍虎成像”,鋪天蓋地的劍影,源源刺向夢痕秋。
夢痕秋迫不得已,只好轉身沉足,疾揮凌波劍,逼了上去。
一個使龍虎劍,招招陰毒猛狠;一個使凌波劍,式式靈巧輕盈。
二人你來我往,打了約有三十來個回合,兀自不分勝負。
就在這時,雙修井中躍出一人,手持三尺扇劍,也疾身撲向夢痕秋。
此人正是孤獨虹。
夢痕秋絲毫不敢怠慢,將將閃過龍虎劍的一招“龍行虎至”,又急忙劈出一掌,震開扇劍的鋒芒。
那人一見孤獨虹,哈哈笑道:
“阿虹,你又漂亮了許多!”
說歸說,手中龍虎劍氣卻絲毫不弱。
孤獨虹對那人淡淡笑道:
“韋幫主,這人交給我吧,你有事先忙你的去!”
夢痕秋聽孤獨虹喊那人叫韋幫主,心中已然明白,那人是善男幫的損真齋主韋婆楞。
韋婆楞哈哈一笑,笑聲中又是一招“龍吟虎嘯”,直刺夢痕秋的小腹下脘處,口中又說道:
“這姑娘好生美貌,正是我的一頓晚餐,豈能輕易罷手?阿虹,你是不是吃她的醋啦?哈哈哈哈!”
孤獨虹突然跳出圈子,厲聲罵道:
“韋婆楞,你這沾腥的老鼠,你別以為我會幫助你!”
剛一說完,复闖將上來,三尺扇劍一開一合,竟然斬向韋婆楞。
韋婆楞一怔,慌忙笑道:
“阿虹,開個玩笑都不行嗎?快收住你的扇劍!哎喲喲,小心,我的手……”
孤獨虹忿然心道:“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扇劍方收,又跳出圈子,立在了一旁。
夢痕秋心道:“對付韋婆楞,萬不可如此耗費時間。”想到這裡,一擺凌波劍,就是一招“凌夷一退”。
誰知韋婆楞並不上當,而是忽然變劍法為扇招,一聲獰笑,喝道:
“凌波劍不過如此!”
扇劍朝里一合,猛地就向夢痕秋的天靈蓋打下。此時,夢痕秋剛好退後一步,正要奪身再上,但是扇劍已然打下。
這一招如果打實,豈能有夢痕秋的活命?
就在這電光迸射、石火激濺的千鈞一發之際,夢痕秋“忽”地橫劍自封,迎向扇劍。
只聽得“當”的一聲銳響,夢痕秋險些被震飛手中之劍。她急忙順力一送,挽了個劍花,才將劍身拿住。這一送、一挽,看起來卻也灑脫。
但韋婆楞豈能容夢痕秋有喘息之機?又變回劍招,來了一招“龍蛇吐霧”,劍尖已綻出七點寒星,星隨氣轉,彷彿霧嵐。就是這一招,分刺夢痕秋的七處大穴。
夢痕秋有些大驚失色,慌忙斜裡一劍,似乎是為了化解危難中的險情。龍虎劍劍光過處,就見一縷裙帶,隨風飛去。
夢痕秋怒已至極,一聲清叱,再抖精神,力沉手臂,凌波劍送處,已是“凌雲浮骨”、“凌澤夢楊”兩式,乃集畢生功力而至。
夢痕秋趁韋婆楞閃避之際,不願耗力,突然身形縱起,向著遠處疾飛而去。
韋婆楞想要去追,已是不及。他怒然說道:
“下回讓我見到她,非給她點厲害看看!”
又回頭對孤獨虹笑道:
“阿虹,她沒有傷到你吧?來,我們到井中行雙修玄功去吧!”
上前摟定孤獨虹,縱身跳入井中。
韋婆楞笑瞇瞇地看著孤獨虹換去落有灰塵的衣服後在井中作些頗具風情的舞蹈動作,惡念頓生。接下來便免不了乾些龍虎相鬥的勾當,這裡不表也罷。
完事以後,韋婆楞哈哈一笑,言道:
“今天你是怎麼了?好像是個木頭似的,呆呆板板,莫不是長居洞中,生病了不成?”
孤獨虹“哼”了一聲,怒斥道:
“多會兒我身體不適,你放過我啦?別假惺惺的,你不是說要教我修煉'虎吸龍魂大法'嗎?快點教給我,也好今後與你在井內雙修啊!”
韋婆楞點頭笑道:
“對,說得對,我這就傳於你!”
說著,又俯到孤獨虹耳邊一陣耳語……
有詩為證:
“此乃'虎吸龍魂大法'的第一式。所謂無中生有兮,天機現目前;虎吸龍魂兮,時至本自然。凡女人修行,先鳴天鼓,鳴鼓者,催使人一身元神不散,魂魄不離,百邪不侵。”
韋婆楞又伸手放到孤獨虹的下側,奸笑道:
“此乃'虎吸龍魂大法'的第二式。所謂吟語不亂,形動上下翻;忍者泛狂水,壽者貴陰元。玄精不傾,存神服霞,呼吸二景,吮吸地泉。”
韋婆楞讓孤獨虹噙住自己,又言道:
“此乃'虎吸龍魂大法'的第三式。所謂吞精嚥氣沉丹田,化陰藏海一征帆;蓬萊三島有秘事,喚醒鳥雀任東南。三三見九,九九八十一天,你自氣海盈鼓,內氣沖雲,扇劍鋒芒,幾達十丈之遠!”
韋婆楞說完,就听井上有人叱喝道:
“下三濫的陰術邪功,好不要臉,有種的給我出來!”
韋婆楞大吃一驚,急忙穿戴整齊。孤獨虹也是一怔,心中怦怦亂跳。
井上之人又怒音喝道:
“損真齋主,你的死期到了,出來吧!”
直聽得韋婆楞哇哇大怒道:
“你是何人?敢如此對我說話!”
身形一縱,疾速飛出井口。
韋婆楞剛一探頭,一股劍風勁掃地府,橫削便至。
嚇得韋婆楞一個倒縱,躍起一丈多高,才輕輕落於遠處。
只見一個冷面男人,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韋婆楞大怒,厲聲言道:
“何處狂人,敢到我韋婆楞的雙修寶地撒野逞兇!”
那人哈哈一笑,旋即斥道:
“陰邪小人,騙欺少女,還大言不慚,稱你這邪惡之處為寶地?今天我要搗毀你這雙修井,廢掉你的雙修陰功。識相的,就棄劍過來,否則我連你的武功也一併廢掉,讓你變成一個廢人!”
韋婆楞哇哇怒道:
“你連姓名也不敢報將上來,更何況還要戴著人皮面具!有種的讓我見識見識,你到底有何本領?”
那人爽聲言道:
“好吧,我讓你三招!三招之後,我如果六招之內,還打不過你,我便現出本來面目!”
韋婆楞心道:“此人口氣不小,莫不是回頭客嗎?不管怎樣,三六九招,我怎會怕他?”口中言道:
“好,一言為定!”
韋婆楞抽出龍虎寶劍,沉足穩息,暗將“虎吸龍魂陰法”的心功邪術,潛運於指,指透劍尖,突然凌空撲起,朝著那人的胸口大穴,狂刺過去。
劍光生處,已然寒氣逼人,自是有一番陰毒功夫。
此乃龍虎劍法的一招“龍火燒山”,一股寒氣,彷彿陰毒之火,寒火之舌直舔人心。
那人微微一笑,立劍當胸,長縱橫起,掀起陣陣塵土,裹住周身。
四周盛開的梅花,被二人帶起的旋風,吹得紛紛揚揚,如同下起了梅花春雨。
只見這招“龍火燒山”擦著那人的胸口,疾撲而過,卻沒有傷及那人。
韋婆楞緊接著扑出的劍氣身形,倏然暴喝一聲:“呔!”劍招已變,劍影似環,已掃向那人。
此乃龍虎劍法的又一招“龍宮一吼”,吼聲如雷,劍光似閃,雷助閃勢,閃隨雷發。
雷吼之中,只聽得有幾棵梅樹發出“噼劈啪啪”幾聲,竟被攔腰震斷!
那人不禁贊一聲道:“果然劍法高明!”疾閃後至,似一隻大鳥,雙臂一振,已後躍出一丈有餘。待劍氣逼過,才又縱身飛回,立於原處,目露精光,直視韋婆楞。
這一退一回,只是一剎那的事情,若要常人,定然不會看出。
韋婆楞見“龍宮一吼”也沒有奈何那人,心中已經駭然一震。別人可能不知,但韋婆楞心中明白,這招“龍宮一吼”乃龍虎劍法的精華所在。
龍虎劍法一共六式,雖六式可化三十六招,但這“龍宮一吼”已是開山守宮的一招。
韋婆楞冷冷笑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說話間,龍虎劍已再次銳厲而出。
這次卻是兩式同時而發。
這兩式,一式名曰“龍蛇吐霧”,一式名曰“龍虎成像”。前者劍生幻影,幻中生霧;後者力道極沉,鋪天蓋地一般。兩式互相佐助,互相補充,互相摧氣,霧氣旋回,沉力滾滾,一劍雙招,端的險惡至極。
那人清叱一聲道:“好不守規矩!”但並未回手,而是頓矮身形,來了個就地十八撲。
何謂就地十八撲?此乃就地十八滾的變式。只是並非滾,而是懸於地面,向前連撲十八下。每一撲均橫飛出三尺有餘,十八撲就是五十四尺之遠。自然無須如此之遠,只撲上五六撲也就夠了。
韋婆楞三四合招也已刺空,不由得暴跳如雷,狂呼亂喊之中,一挺龍虎劍,三十六招連續銳發,滾滾刺向那人的上、中、下、前、左、右四面八方。
哪三十六式?除過“龍虎成像”、“龍行虎至”、“龍吟虎嘯”、“龍蛇吐霧”、“龍火燒山”、“龍宮一吼”之外,尚有如下三十招變式:
再看那人,只見他並不驚慌,手中幽靈劍,早已寒芒朵朵。
那人長嘯一聲,手指彈劍,“日——日——”聲直刺人耳目,奪人氣海玄關。身形晃時,已然一式“靈光反照”,劍影燦若靈光,光隨氣至,專刺大穴。
那人再疾出一劍,卻是一招“靈透天地”。此乃幽靈劍法之變招,劍氣生香,擾人心緒,自以為功至極頂,此正是劍香所為。
只此一招,已化解了韋婆楞的五六招劍式。
那人冷聲斥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休怪我不客氣啦!”
第三劍已然刺向韋婆楞的面門。
劍刺面門,自然難傷對方,但這招乃叫“幽魂唱晚”,系幽靈劍法之正式。
但聞弦樂之音,一連發出短促有力的五音,直撞韋婆楞的五臟之脈。
這短促有力的五音,乃宮、商、角、徽、羽五律天音。劍聲一起,韋婆楞心中已然恍惚,手中龍虎劍也不由得垂了下來。
然而這也是一剎那,韋婆楞猛然驚醒,狂喝一聲:“回頭客,果真是你!”一口鮮血,“哇”地一下,噴了出來。
韋婆楞牙關緊咬,狂撲而上,幾達瘋狂,復將龍虎劍六式本招刺將過來,夾雜著“虎吸龍魂陰法”,氣陰劍寒,如同冰封雪嶺。頓時,回頭客的幽靈劍劍身一偏,滑向一邊。
回頭客怒言叱道:
“你再見識一下我的'幽門七衝'如何?”
一抖長劍,七色光影倏然射向韋婆楞。
韋婆楞急忙回劍擋時,只封住赤、橙、黃、綠四影。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青、藍、紫三色劍影,似三朵梅花,已然刺入韋婆楞的腹下丹田、左肋期門和頸側俞府三處大穴。
就看見有三股陰黑之血,似三道烏頭小蛇,從韋婆楞身上疾射而出。
就听到“啊——”的一聲慘叫,韋婆楞已被摔出一丈有餘,那把龍虎劍也垂於地上。
回頭客沉聲大喝一聲:
“還敢作孽!”
又是一招“幽門七衝”,雖相距丈餘,但七色劍影仍然如同離弦之箭,“噗噗”幾聲,盡數刺入了韋婆楞的奇經八脈玄關之中。
韋婆楞只覺得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又噴出一大口濃血。接著,頭一偏,口中只發出“咯”的一聲輕響,便昏死過去,眼睛兀自不閉,一副驚恐、沮喪的神情。
回頭客剛一收回劍身,突然覺得身後風至,急忙一縱而起。凌空回顧,原來是孤獨虹手拿扇劍,滿目火怒之色,正劈向自己。
回頭客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悵然之情,不等孤獨虹再動手近前,猛然大叫一聲,狂縱飛至,手中幽靈劍快如閃電橫空。一眨眼,已然擱到孤獨虹的玉頸之上。
孤獨虹心中一涼,手中扇劍“吧嗒”一聲,竟垂落於地,雙眼驟然緊閉……
過了好長時間,離雙修井處有百步之遙,突然傳過幾聲叱喊。
孤獨虹猛睜雙眼,再看時,身邊已無回頭客的影子。她凌空躍起,見百步之外,有人影一閃,已沒有了踪跡。
一眨眼,又有三五個人已大鳥般地撲近,原來是黑白三老、方白梅和南宮不凡。
黑白三老等五人一來到,孤獨虹便頓時有了靠山。她大喊一聲道:“方才便是回頭客!”疾身飛到韋婆楞身邊。黑白三老、方白梅和南宮不凡也隨之而至。
祁城子一把抓過韋婆楞的手腕,一摸脈息,言道:
“韋幫主還活著,只是武功已然被廢掉了!”
青梅師太輕聲緩緩言道:
“看來,梅山不能再存殺入江湖的想法了。世外高人,比比皆是!再爭強圖霸,恐今日存,明日不存矣!”
只見方白梅使勁地瞪了青梅師太一眼,目透極怒之情,沒有說話。
有誰能夠真正懂得這樣一個道理:
武林上,雖然五湖四海、英雄輩出,但是諸如驚倒梅山邪魔兩幫的回頭客,以個人獨具的聲望與超凡的本領,為一世或百世創下新局面的,倒也不多。
這種人物,他們的一舉一動,或有或無,多一個或者少一個,直接會使現實局面改觀,風雲變色。因此,的確不能以可有可無小看他們。
梅山若不出現一個回頭客,就不成其梅山;梅山若只有邪惡淫蕩的善男信女兩幫,同樣也就不會出現回頭客!
這就是梅山!
這就是江湖!
有了梅山兩幫,有了江湖規矩,就有了嫉惡如仇、本領高強的回頭客。回頭客才別開生面,才大有用武之地!不然,就無法成為回頭客!
南宮不凡在一旁厲聲說道:
“復入江湖,殺盡正道,是梅山祖宗立下的山規,誰也不能破壞!誰若不遵守,便是與眾人為敵!”
青梅師太淡然言道:
“你們只以陰邪修煉,難道招來這多麻煩,卻還不思悔改?!”
方白梅大怒道:
“師太妄為三老之尊,卻原來這般膽小怕事!陰也罷,邪也好,這是梅山歷來的規矩!不遵守規矩,何以服梅山眾人?再說,回頭客已殺了玄子圭、端木雪,如今又廢了韋婆楞的武功,難道不該取此人首級,以雪恥報仇嗎?”
白伯書翁突然問孤獨虹道:
“回頭客手下從不留情,卻為何沒有對你動手?”
孤獨虹一愣,惑然言道:
“書翁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他竟然沒有殺我,真是奇怪至極!”
祁城子沉聲說道:
“我們不必爭執,也不必懷疑了。一則,就算梅山洗心革面,此劫也在所難逃。二則,回頭客也未必心狠手辣,他面對少女,也會突發善心,這就足以說明他來梅山是目的專一的。當然,我們無論如何,都應當早做準備,預防再有突發事變。只是逍遙子師父不肯出山,就憑我們現在的實力,自然無能為力了!”
青梅師太急忙接言說道:
“師父不是提起前輩中的兩個天下第一嗎?我們何不去求助於他們?”
方白梅緊接著問道:
“師太說的莫非是梅山一正和梅山一反兩位前輩嗎?”
青梅師太點頭言道:
“正是梅山一正莫三刀和梅山一反汪六筆。他們雖然並非真正的天下武功第一,但在梅山,他們的功夫,確實可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
南宮不凡惑然問道:
“我卻從未聽說過他們,不知他們因何得了這天下第一的名頭?”
青梅師太苦笑道:
“那還不是他們與對手交戰,只戰一場,不論勝負,都絕不再打二場,因此得了第一的名頭。你們的年齡相差太多,當然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我年輕的時候,也只是隨師父見過他們一次。說起來,他們的輩分比師父逍遙子還大了半輩!只是他們所居筆架嶺,乃梅山邊上一個偏僻的山嶺,很少被旁人注意,還因為他們已隱居有六十年了!”
方白梅急忙說道:
“那我們何不就去請他們下山相助呢?”
白伯書翁哈哈笑道:
“也不必如此著急,我看天色將黑,不如明天一早,我們三人去筆架嶺求見二位前輩高人吧!”
梅山的天色,比別處都怪。傍晚時分,容不得山中有人提天黑,你一提,天立時就黑了下來。
青梅師太笑著責怪白伯書翁道:
“白伯兄如此不明事理,好端端的,你偏要說什麼天色將黑,你看,這天……”
眾人聽了,也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忽聽得四周黑暗之中,傳來一陣磔磔怪笑,笑聲似乎潛伏於梅樹當中,又似乎來自於天外。
眾人不由得吃了一驚,急忙止住了笑聲。
孤獨虹悄言說道:
“雙修井附近,常有怪笑傳來,只是並不見有惡意。”
早已轉醒過來的韋婆楞也淡然說道:
“這個怪笑聲,其實並非很近,我在損真齋也曾聽見過。只是不知何物所發,是人,還是獸?”
祁城子問道: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此怪笑的?”
孤獨虹悄聲答道:
“恐怕將近有一個月了。”
韋婆楞也說道:
“正是,說來是玄子圭被殺前的十天半月吧!”
青梅師太問道:
“敢問護法,現在是幾時?”
南宮不凡看看天色後,說道:
“再有三個時辰,才到子時!”
“奇怪!”
青梅師太言道:
“七八天之前,我也聽見過一次,與現在時分差不多!”
這一提醒,孤獨虹與韋婆楞幾乎是同時驚道:
“正是此時,每天如此!偶爾隔上一天兩天,只是不知何故?”
青梅師太眼神慌亂,遂對眾人說道:
“我們快躲進雙修井中去,看還會發生何事?”
眾人不敢耽擱,驟然縱起身形,南宮不凡因有內傷,因此和韋婆楞最後才到了井邊,黑白三老一扶他們,便倏然躍入井中。
夜空中,梅香似水,汩汩漫來,似明似暗,似淡似濃。
“啊——呃——啊——呃——”
那個怪笑聲又再次傳過,聲力很強,眾人雖在十丈之下的井底,兀自聽得清清楚楚。
“嘎——嘎——嘎——嘎——”
那個怪笑忽而在東,忽而在西;忽而很近,忽而很遠。
縱是黑白三老,在這深有十丈的漆黑井下,聽見如此恐怖的怪笑聲,也不免心中一陣緊似一陣,生出許多冷汗來。
有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