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江湖3·仙功奇緣

第4章 第四章怒授神奇江梅引巧悟疑幻絕句詩

江湖3·仙功奇緣 贾羽 7441 2018-03-12
且說森孩兒一式“泰山松風”之後,面前的巨石山岩,已被拳風削去尺許。但是,那棵銀松兀自不動。 森孩兒走近細看,卻仍看不出粉碎的樣子。 這時,身後傳來泰山王的聲音: “趁著天黑,下山去吧!” 森孩兒大吃一驚,急忙轉身,跪下問道: “師父何故要趕走弟子?” 泰山王哈哈笑道: “你既已學成了泰山拳,可以算是我泰山王的弟子了。” 泰山王粲然續道: “師父並無趕你之意,只因你悟性太高,已然提前學成,無須再留。快去華山研習新秘去吧!” 森孩兒急問: “師父,我這一拳為何能削去岩石,卻奈何不得那銀鬆呢?” 泰山王和言悅色地言道: “你錯了,你再去細看!” 森孩兒,又奔過去仔細觀瞧,立時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那棵銀松早已不見踪跡,留在石上的,竟是一個印在岩石上的松影深痕! 泰山王又是呵呵一笑,靄然言道: “我看你服五毒,食百草,身上既有玄機子畢生的功修,又有了醉崑崙三四十年的內力,已然在這兩日里,將這繁瑣的泰山功法練到了第六層境界。要知道,為師也只是練到了第八層與第九層之間。今後只須不斷研習,將其中玄理悟深悟透就是了!” 森孩兒惑然問道: “師父,憑你老人家的如此神功,為何從不過問江湖之事?” 泰山王笑道: “我與華山王、恆山王、嵩山王、衡山王一樣,也曾闖入江湖,但那已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了。記得那時,我們與靈智子真人是那樣風華正茂。唉!往事如煙,一去不返啊!為師只願你學成後,步入江湖,好自為之。謹記,謹記!”

話音剛落,森孩兒只覺眼前一花。待定睛看時,哪裡還有泰山王的踪影? 更為神奇的,是連泰山也已不在眼前。 而此時,森孩兒正站在通向華山的岔路口前! 神奇哉!但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因為這一切就擺在森孩兒的面前,還能有詐? 但見身邊有一條溪水,水抵兩岸,悉皆怪石,清流觸石,洄懸激柱。 真可謂:寒溪湛湛,流水冷洌,照人清影澈冰壺,極目水花翻素雪。 直到這時,森孩兒才覺得北方的清爽與奇妙。 他忽然覺得已是飢腸轟轟作響,才記起已有數日未進食了。於是坐在溪水邊,尋些蟲吃。剛好有一隻壁虎爬過,森孩兒急忙掏出大蟾蜍,放在地上。只見大蟾蜍一蹦,朝著壁虎過去。 壁虎並不害怕,見大蟾蜍過來,也迎了上去。

在相距不足兩尺之處,壁虎突然來了個先發製人。 只見壁虎快速游動,一口咬住了大蟾蜍的頭部。大蟾蜍也不示弱,兩隻前爪已經蹬在了壁虎的腹胸之處,彷彿大有你敢咬傷我,我就讓你開腸破肚之勢。 蟾蜍乃通仙之物。雲:“蟾蜍千歲,頭上有角,腹下丹書,名曰肉芝,能食山精。人得食之可仙。術家取用以起霧祈雨,闢兵解縛。”足見其靈性炯然,無物可畏。 但壁虎亦非等閒之輩。有道是:壁虎性殘,愈厲愈猛。故亦有越王蛇之稱。人遭其螫,若無露水所濡,則遍身潰爛。 森孩兒自然諳熟壁虎習性,然而他的大蟾蜍,又非尋常蟾蜍可比,乃常服五毒之身,異物也。 果見壁虎漸漸軟了身軀。蟾蜍大喜,張口吞之,甚為高興。 隨即,森孩兒也找些草蜘蛛、水蛭、青腰蟲、山蛤、水黽之類吃了,裝好大蟾蜍,準備上華山。

華山,非比尋常。有道是,自古華山一條路。峰名仙掌,觀隱雲台。上連玉女洗頭池,下接天河分派水。乾坤皆秀,尖峰彷彿接雲根;山岳推尊,怪石巍峨侵斗柄。青如澄黛,碧若浮藍。可謂妙筆難畫成,天機描不就。 遠觀此山,旁人遙指,雲池波內藕如船;近瞧群峰,古老傳聞,玉井水中花十丈。 明人有詩云:
森孩兒正驚嘆之際,從聳削、險拔之華山中忽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呵斥: “何處高人,敢闖我華山寶地!” 森孩兒心中一驚,心道:誰如此內力高強,從山頂說話,傳至山下,還這般聲如洪鐘? 想歸想,口中卻恭恭敬敬地朗聲言道: “晚輩森孩兒,受師父玄機子和泰山王之託,特來拜見華山王。倘有冒犯之處,萬望寬恕!”

上面又怒然叱道: “那還等什麼,上來拜見我吧!” 森孩兒並不介意,然而茫茫華山,怎知那個聲音發自何處? 正待猶豫,上面又十分生氣地沉聲言道: “隨我上來!” 就在“隨、我、上、來”四字之中,彷彿蘊含著無比強大的內氣與吸力。森孩兒根本無法抗拒,就被這股吸引之力,轉眼就帶到了華山的最高峰。 這華山的最高峰有個名稱,乃叫落雁峰。但見此峰峨然筆立,高插雲端。 就見一精瘦老者,頭上青筋暴脹,面容威嚴無比;目光炯炯,帶有許多憤怒之表情;赤裸上身,更顯得骨瘦如同乾柴。 這老者,正是華山王。 華山王見森孩兒在上下打量自己,就輕輕一拍森孩兒的肩頭,怒目一張,厲聲言道: “既是玄機子所託,可有何憑證?”

森孩兒被華山王輕輕一拍,頓覺氣血翻滾。他不敢怠慢,急忙掏出金骨王牌,屈膝半跪,雙手奉上。 華山王掃視一眼金骨王牌,憤然說道: “收起來吧!閒話少敘,你快告訴我,那泰山王都教了你些什麼怪招?” 森孩兒急忙恭言道: “泰山王師父教了晚輩'直洩天機笑笑元功'和'泰山拳'。” 華山王一聽,忿然不悅,“哇哇”一陣吼叫,說道: “泰山師兄教了你這兩手,乃天下不傳之秘。唉!如此說來,我沒有什麼能夠教給你了!” 森孩兒一怔,正待懇求,就听華山王大吼一聲說道: “看來我只有傳你一手'至上寶引'啦!” 自森孩兒一見華山王,總覺得此人莫名其妙地大怒大喊。本來平常的話語,從華山王口中說出,也端的成了憤怒的呵斥。

森孩兒突然悟過來,泰山王喜笑,華山王自然喜怒了。怪不得泰山王曾說華山王動不動就發脾氣。至於其他幾位山王,就不知他們各自又喜愛什麼了。 果然,華山王大怒道: “看你年紀輕輕,竟會有百年功底。很好,很好!玄機子真是好眼力!” 華山王又若有所思地怒言說道: “唉,我傳你至上寶引中的哪一引呢?” 華山王一拍山石,就見山石崩裂開來,他又忿然怒道: “就傳給你'氣邪歸正江梅引'吧!” 說完,再大怒言道: “你還不快些拜我為師?!” 就在這千古奇山華山頂上,華山王憤怒至極。他一會兒氣得哇哇大叫,一會兒又咬牙切齒地掄拳踢腿。只有森孩兒靜跪在一旁,等待著華山王怒授“氣邪歸正江梅引”之玄法。

華山王怒了一氣之後,才沉聲道: “你務必聽清這'氣邪歸正江梅引'的秘訣,乃為:浩然氣沉混元宮,契修崇,運清風,透徹三關,上下自然充。腠外浮游收入內,盡一指,都歸玉路中。神迎天谷傲晴空,養衝融,得疏通,體了無縈,澄湛證參同。物我兩忘,真豁暢,無為至理,圓成顯聖功!” 說到最後,華山王已是暴跳如雷。 華山王又怒火沖天地喝了一聲: “看那十里外的棲霞嶺!” 森孩兒凝望時,只見遠處那座峻嶺一下子變成個小山丘。 森孩兒大驚問道: “師父,如此高大的棲霞嶺,為何竟化成矮丘?” 華山王怒聲斥道: “這就是'氣邪歸正江梅引'的奧妙!你看我讓你變成小小孩童!”

也不見發力,森孩兒忽然變成只有甲殼蟲的蟲卵大小。 森孩兒駭然驚呼道: “師父,快變我回來!” 這話音剛落,已然變成原來的模樣。 華山王怒道: “很好!很好!難怪你悟性極高!這'變我回來'四字,正是化物還原的口訣!” 正是: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要多神奇,有多神奇。 華山王見森孩兒悟性如此之高,已顯得怒不可遏。他把身邊一棵幾乎有數千年年輪的古樹,只輕輕一拳,就攔腰擊斷。 華山王怒道: “還要記住其中的運氣方法,不然,又怎能運用自如?” 森孩兒恭然言道: “還望師父指點!” 華山王“哇哇”喝道: “這是關於順逆三關之玄學。此間之引,乃以己之弱,化物之強,即所謂氣邪歸正。其中但須牢記:順者,心生於性,意生於心;意轉為情,情生為妄,只因一念妄,現出萬般形。逆者,檢妄回情,情返為意;攝意安心,心歸性地,金來歸性初,乃得稱江梅。我法甚深,妙用令人難識,順逆須忘,虛空可鎮長寂。有道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歸正生人生物;若形化精,精化氣,氣化神,神化虛,氣邪成佛成仙。江上原梅,可謂妄念,然妄念成真,卻自然梅生於江。”

森孩兒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他小心地問道: “這三關究為何物?” 華山王一瞪獰目,厲聲吼道: “初關煉精化氣者,中關煉氣化神者,上關煉神還虛者。此乃'忘精神而超生'之旨也。” 華山王言罷,又一把拉過森孩兒的手,續怒道: “手可攻人,但這'氣邪歸正江梅引',卻是手不出而攻人。你看三五十里處的那座廢廟,早已不見煙火,你就讓它消失吧!” 森孩兒點點頭,向著那廢廟吼一聲: “氣邪歸正江梅引——!” 那廢廟立時不見了踪影。 華山王又怒道: “廟雖敗,但只怪世道腌臢!待山河重修,此廟卻甚為有用,你再讓它出現吧!” 森孩兒又長吼一聲: “變我回來——!” 那座廢廟頃刻之間就出現在遠方。 華山王又教了森孩兒幾句秘訣咒語,向著那廢廟怒吼一聲: “金光萬道——!” 果見那廢廟煥然一新,而且還升騰起裊裊的香火煙色。 華山王繼而長出一口惡氣,指著西天漸漸飄來的烏雲,對森孩兒言道: “當年我便坐觀於烏雲之中,雲走我隨,雲散我去,雲重我眠。我見你悟性的確不凡,就比照泰山拳,再傳你一手'華山指'吧!” 森孩兒大喜,又要叩謝。 但華山王一點也不理會,彷彿一切理數都與他無關。 森孩兒見狀,只好心隨師願,免去禮節。 華山王很不高興地說道: “泰山拳有六式變化,六六三十六,卻還要藏些玄理於其中,太為繁瑣。我這'華山指',卻只三式。” 華山王徐徐點出一指,只見指尖風起,颯颯震耳。此為第一式,名叫“華山簫台”。 華山王徐徐點出第二指,又見指尖起處,華光暴射。此為第二式,名叫“華山光藏”。 華山王又徐徐點出第三指,卻見指尖揚起,無聲無息。此為第三式,名叫“華山隱居”。 此'華山指'後來經武林中人整理歸納,撰成《華山要指四經》,比華山三指尚多一指,此為後話。 點出一指後,華山王才忿然說道: “這華山指,每一式練法均不同。第一指'華山簫台',練時左右手更迭向前,更從叉腰運氣;第二指'華山光藏',須尋閒息極,徐徐頓指,以氣沐身,名乾浴;第三指'華山隱居',卻需要挽頭至地,五翕五息,閉氣於指,無聲發出。” 華山王見森孩兒已然牢記於心,便忿然言道: “華山指雖只有三式,但卻必得在我華山藏風洞中習練。因為洞中氣場強大,與人有益。你這就去吧,洞中尚有歷代華山王寫下的武功心得、詩詞玄理,須用心體會。不過五載,如何能達攀道佛真境?” 正是:
華山之中的藏風洞,屬華山傳人必住之修身場所。 此洞,在微弱的光線下,尚可見到頂上懸掛著的並不透明的冰柱般的東西。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持續下滴的水珠,如今已凝聚得堅如剛玉。這已凝固的水珠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力量,不管淌到哪裡,都能把所浸潤的物體變成石柱。即使是在炎炎盛夏,這裡依然寒冷如冬。 也正是這個山洞,不知是歷代華山王在此練功發出的內力,還是華山千古貯藏的靈氣。總之,一年四季,不論東南西北風,再迅猛狂大,也都被此洞旋流吸入。一旦吸入,狂風便永不復出,在洞中化為烏有。 所以,此洞就有了藏風洞的名稱。 森孩兒一進藏風洞,就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有一塊巨大無比的吸盤,兇猛地吸納著森孩兒的內力。稍有不慎,內力便源源洩出。 三個月來,森孩兒日夜提防,幾次疏忽,竟被吸去了一半的內力。森孩兒一陣陣駭然心跳,想去拜見華山王,但華山王居無定所,早已不知去向。 這一日,森孩兒走出藏風洞,去尋些毒蟲食用。忽見一隻金翅竹蜂,甚是漂亮。竹蜂忽高忽低,飛翔自娛。 森孩兒好奇心起,追逐著竹蜂到了一間閣樓前。 只見竹蜂兀自從閣樓窗櫺鑽入,拍打著彩色翅膀,還轉頭看了森孩兒一眼。 森孩兒剛想喊樓中主人,就听樓內傳來一女子的微斥: “飛到哪裡去了?一連幾天不歸家,性子越來越野啦!” 森孩兒大奇,原來這隻金翅竹蜂竟是家養的寵物。 又聽樓內那女子言道: “是不是你把那個年輕人引來的?” 似乎聽見金翅竹蜂“嗡嗡”了一陣,像是對女主人解釋。 那個女子又哂然說道: “那就請人家進來吧!” 森孩兒剛要縱身躲藏,早見竹蜂飛了出來,停在他的面前,口中兀自“嗡嗡”不已。 樓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一年輕俊俏的女子,衝著森孩兒躬身施禮道: “少俠既已到此,何不進來稍坐,喝杯山茶呢?” 森孩兒急忙還禮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大姐!” 說著,隨著金翅竹蜂走進樓閣。 抬眼看時,只見樓內陳設頗為考究,一桌,兩凳,兩茶盅,四果碟,八處紅蠟燭,一個錦帳,紅綠湖縐被兩床,煞是氣氛喜慶。 森孩兒心道:這女子定是新婚不久了。 卻聽見女子彬彬有禮道: “小女子等候少俠多日了……” 聽到這話,森孩兒大吃一驚,急忙站起,卻忽然頭昏目眩,一下子栽倒在地。 又聽這女子輕拍兩下手掌,朗聲喊道: “來人!” 兩個僕人樣的大漢應聲出現在女子的面前。 森孩兒聞聽,大吃一驚,掙扎著起身,卻又身子一軟,隨即昏倒在地。 兩個僕人應聲走出,齊聲對女子恭言道: “小姐有何吩咐?” 一眼又瞥見倒地的森孩兒,忙又齊聲言道: “少俠這是怎麼了?” 這女子言道: “他定是失去許多內力,一時精神不支,昏過去了。原想與他開個玩笑,不料……唉,算了,快扶他到床上去吧!” 接著又吩咐道: “去拿些瑤池玉露丸來,給少俠服用。” 一個僕人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內閣。 另一個上去抱起森孩兒,把他平放到床上,又隨手拉開紅湖縐錦被,蓋在森孩兒的身上。 忽聽見“呱呱”的叫聲,年輕女子笑道: “少俠的大蟾蜍一定是餓了,它曾吞食了我的雄壁虎,也算是異物了。去,把那隻雌的也給它吧!” 不知過了多久,森孩兒睜開眼睛。 他見自己躺在檀香錦被中,猛地坐起,就要下床。 女子嚶嚶一笑,靄然言道: “少俠不必驚慌,躺著又有何妨?” 森孩兒看見兩個僕人也正目露關切之色地註視著自己,看上去並無惡意,這才鎮定下來。 卻又不解,繼而問道: “這是哪裡?大姐為何說等我多日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年輕女子微笑道: “小女子名叫段阿蓋,你這是在我家中。我受人之託,在此恭候少俠!” 一僕人旋即補充道: “少俠,阿蓋公主乃大理段王后代,後來在瑤池修煉,心地善良。她師父是一位異人,人稱瑤池婆婆。瑤池婆婆屈指算出你當在華山學藝,會在藏風洞被吸去內功,故讓阿蓋公主一路尋來,方才你還服用了她的瑤池玉露丸呢!” 另一僕人也說道: “是啊!這瑤池玉露丸功效不凡,吃一粒可抵七年功力。你一次就服用了七粒,那就是四十九年的功力啊!” 阿蓋公主急忙插話道: “看來家師與少俠交情篤深,但小女子怎麼也不明白,少俠是怎麼認識家師的呢?” 森孩兒怔然答道: “這就奇怪了,我從未聽說過瑤池婆婆這個人,也不曾去過天山,又怎會與尊師交情篤深呢?興許是尊師寬大為懷,算出我有此一劫。千里迢迢,勞公主大駕了,森孩兒在此相謝了!” 阿蓋公主搖搖頭,說道: “少俠不必客氣!尊師莫不是玄機子道長嗎?” 森孩兒點頭答道: “正是。只是公主何以知道恩師?” 阿蓋沒有回答,而是接著言道: “玄機子道長把金骨王牌傳於少俠之事,家師還不止一次提起呢!” 森孩兒又問: “莫非瑤池婆婆到過中原?” 阿蓋公主又搖搖頭,說道: “小女子不知,家師也不曾提起過。” “這就奇怪啦!”森孩兒自言自語道。 森孩兒見窗戶外日已偏斜,遂下床拱手謝道: “謝謝瑤池婆婆和阿蓋公主!此情,我日後必會報答!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去練功呢!” “那……好吧,我也不留少俠了。” 阿蓋公主臉一紅,又徐徐言道: “家師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處處小心關照少俠,少俠今後如有事,小女子當會鼎力相助!” 森孩兒又一拱手,正待言謝,眼前卻不見了阿蓋公主,自己分明已回到了藏風洞中。 森孩兒使勁兒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才知道這不是夢境,但又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森孩兒始終沒有再走出藏風洞。 然而,森孩兒一直也沒有看到華山王所說的歷代華山王在石壁上所刻下的心得與詩詞。 洞中愈發奇寒。 冬天來到了。 這一天夜裡,森孩兒封閉了丹田,剛剛入睡,忽然被洞外的笑聲驚醒。靜靜聽時,是兩位老者在海闊天空地聊天。 如此寒冷的夜晚,如此崇山峻嶺,會是誰在外面談笑風生呢? 森孩兒輕輕走到洞口。 冬天的月色,雖然顯得淒冷,卻也明亮。 只見一白髮老者慢拈鬍鬚,對另一位白髮老者笑道: “匡廬大師真是博學,令貧道茅塞頓開。這些年來,江湖上人才輩出,確是件大好事!” 匡廬微微搖頭,說道: “白雲大師才稱得上學識八斗,醫名天下。山人近日拜讀了大師的《白雲湊宵術》,端的美妙無窮,堪稱鎮世奇書啊!” 白雲又說道: “匡廬大師言重了,貧道所述,只是一些淺薄心得而已。今後如若有緣,再行與大師請教一二。” 匡廬山人微微笑道: “山人飄忽不定,也盼望能與大師對弈論茶,如何?” “一定,一定!那麼就此別過,免得吵了洞內少俠,我看他已在洞口多時了!” “是的,是的!咱們後會有期。” 森孩兒一驚,待現身招呼,卻見白雲真人和匡廬山人已然縱身而起,飄然而去。 森孩兒轉身回到洞中,正待休息,卻又見洞頂有星光漏下,正好照到石壁上,斑斑駁駁,似卦似夢。 森孩兒早已倦意全無。上前看時,忽然看見壁上星光所照之處有幾行蠅頭小字。再細看時,只見上邊寫道: 再往下看時,又見一首絕句。詩云: 讀到這裡,森孩兒的心中先是大駭,旋即又大喜。 因為詩中所言,恰巧與華山王傳授之“氣邪歸正江梅引”和“華山指”的要旨相同。 只是三首絕句論及的,乃“谷養元氣”與“練氣坐功”,然而將這些詩中所言妙理,融入'氣邪歸正江梅引'和'華山指',豈不更為奇妙! 想至此處,森孩兒立時沉氣下丹田,遊思於心外。果然,森孩兒感到有一股暖意融融的感覺,從下至上,徐徐升騰,彷彿全身大脈已然洞開,先前被藏風洞所吸去的功力,又緩緩不絕地回到體內。 就見森孩兒目光一亮,照得藏風洞如同白晝一般。森孩兒的頭頂旋即冒出一股蒸氣,愈來愈濃。頃刻間,便將他裹在其中。 森孩兒心中默想道: “泰山王師父所授'直洩天機笑笑元功'和華山王師父所授'氣邪歸正江梅引',雖從理法上各有不同,但此絕句已將它們二者溝通,這難道是天意不成?看來我不需五載,今夜將練就奇功;但不過五載,華山王師父豈肯讓我下山?我只好如此這般……” 想到這裡,森孩兒正好氣轉一周。 他長吸一口雄渾的內氣,彷彿連這整座的華山也都吸入肺腑。 之後,他緩緩地向外呼去…… 突然,森孩兒骨骼暴響。他宏聲狂喝一聲道: “五年過矣!” 頓時,時空急劇前行。 華山王突然出現在藏風洞內,正忿然怒目,瞪著森孩兒。 森孩兒緩緩跪倒在地,喃喃言道: “師父,請恕弟子不敬!” 華山王怒斥道: “很好,一夜之間,讓時間過了五年,等天亮之後,嬰兒一下子長到五歲,良田也荒蕪了多年,發生這種離奇之事,人們會認為是災難降臨,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華山王又痛喝一聲道: “我已把年輪拽回原位,以免引起大的麻煩。少俠如此擅自行事,除了天下負責計時的官員外,他人已是無從感覺。此事今後不許聲張,其餘的只好由他去吧!少俠已功成名就,現在就去嵩山,找嵩山王去吧!” 一頓腳,華山王便沒了踪影。 說是一頓腳便沒了踪影,但森孩兒功力已達真境,卻可以看清華山王只是輕身一縱,化形為氣,消失在渾厚的洞氣之中。 當時的皇帝確有急詔一份,密令宮中及大內高手:“一夜過數載,而又晝夜顛倒,定有天妖作祟。因此務必加強宮中守戒,以備急亂。欽此。”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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