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魔戒(第一部):魔戒再現

第14章 第二節:愛隆召開的會議-1

第二天,佛羅多起了個大早,覺得神清氣爽。他沿著喧鬧的布魯南河散步,看著蒼白的太陽從遠方的山脈後升起,驅散了單薄的銀色霧氣。黃色樹葉上的露珠閃動著光芒,每株灌木叢上幾乎都有著晶亮的蜘蛛網。山姆走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只是嗅著清新的空氣;偶爾會對東方高聳的山脈投以敬畏的目光,山頂依舊積雪封凍。 他們一轉過彎,就遇見正在討論事情的甘道夫和比爾博:「哈羅!早安!」比爾博說。 「準備好要來開場大會議了嗎?」「我準備好可以面對任何挑戰了,」佛羅多回答:「不過,我其實還是很想要四處散散步,看看那座山谷,想要去那邊的松林看看。」他指著瑞文戴爾北邊的山坡說道。 「稍後你可能會有機會的,」甘道夫說:「不過還是先別計畫太多行程,今天有很多消息要聽,很多事情要決定。」突然間,正在他們談話的時候,響起清澈的鈴聲。 「這是愛隆召開會議的提醒鈴,」甘道夫大喊著。 「快來吧!你和比爾博都要參加。」佛羅多和比爾博跟著巫師沿著小徑,很快走向大屋;被遺忘,沒有受到邀請的山姆則是跟在眾人身後走著。

甘道夫領著眾人來到之前佛羅多和朋友們會面的門廊前。秋天清朗的晨光已經毫不吝惜地照在山谷中,潺潺的流水聲、鳥兒的啁啾叫聲和一股平和之氣,充斥著大地。對佛羅多來說,之前的逃亡和外界黑暗擴張的傳言,都變得如同惡夢初醒一般地模糊。只不過,他們一路上遇見的人,都顯得臉色凝重。 愛隆就在那裡,還有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坐在他身邊。佛羅多注意到葛羅芬戴爾和葛羅音,神行客又再度換回旅行用的破舊衣服,坐在角落。愛隆拉著佛羅多坐到他身邊,並且向眾人介紹他。 「諸位,這位就是哈比人德羅哥之子,佛羅多。他所冒的危險和任務的急迫,是前所未見的。」 他接著又對佛羅多介紹了他之前沒有見過的人。葛羅音的身邊有另一名比較年輕的矮人:他的兒子金靂。在葛羅芬戴爾旁邊有幾名愛隆麾下的長老, 伊瑞斯特是長老們的領袖;他旁邊邊則是加爾多。他是名來自於灰港岸,受命於造船者瑟丹來此送信的精靈。另外還有一名全身穿著綠色和褐色衣服的陌生精靈勒苟拉斯,他是幽暗密林的精靈王瑟蘭督伊之子,也是國王的信差。在距離大家都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還坐著一名高大的人類,他的五官英俊、透露著貴族的氣息,表情十分嚴肅。

他的穿著看起來像是在馬匹上趕路的旅人,衣料看起來卻很高貴, 斗篷的邊緣還鑲著毛皮。不過,再仔細一看,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沾滿了旅途上的風霜白色的領口點綴著一枚寶石,頭髮則是及肩的長度。他身上掛著一條授帶,底下則是一具尖端鑲銀的號角,此刻放在他的膝蓋上。他看著比爾博和佛羅多,眼中猛然露出好奇的光芒。 「這位,」愛隆轉身對甘道夫說:「就是波羅莫,南方來的人類。他今天一早才剛到這裡,想要尋求我們的協助:我特意邀請他過來,因為我們在這裡將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在這裡,我們就不需要重述會議中爭辯和討論的內容了。許多的議題是和外面的世界有關,特別是南方,迷霧山脈東邊的土地上的情勢。有關這些地方,佛羅多已經聽說了很多消息。但葛羅音所說的故事卻是他所沒有聽過的。當他開口時,佛羅多無比專注地傾聽著。看來,即使坐擁那麼多偉大美麗的建築,孤山地區的矮人依舊感到非常大的困擾。

「許多年以前,」葛羅音說:「我們的同胞開始起了騷動,我們不知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人們開始低聲交談,說我們是龍困淺灘,外面的世界不只更寬闊,更有許多豐富的金銀財寶。有些人提到了摩瑞亞,這是我們先祖們興建的雄偉地下礦坑和都市,在我們的語言中被稱為凱薩督姆。這些人宣稱, 我們終於有了足夠的力量和數量可以回歸到故鄉去。」 葛羅音嘆了口氣。 「摩瑞亞!摩瑞亞!北方王國的明鑽!我們在那邊挖得太深,喚醒了不知名的邪惡。自從都靈的子孫逃離該處之後,輝煌的殿堂就已經空虛很久了。但現在,我們又再度回憶起那美好的地方,卻又同時喚醒了恐怖的回憶。自從索爾以來,凱薩督姆已經有數千年無人膽敢進入,因為連索爾都戰死該處。最後,巴林在這流言的鼓動下,終於決定前往一探究竟。丹恩雖然不情願讓他走,但最後還是讓他帶著歐瑞和歐林,還有很多同胞一起往南走。」

「這大概是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有一段時間,我們聽說了一些好消息。 據說他們再度進入了摩瑞亞,開始新的龐大工程。然後,突然就音訊全無,一直到現在,再也沒有傳來任何相關的消息。」 「然後,大概是一年之前,有一名信差來到丹恩駕前,但他並非來自摩瑞亞,而是魔多:夜半一名騎士前來丹恩的王宮前叫門。他說,索倫大君想要和我們建交,他願意賜給我們擁有魔力的戒指,就如同古代一樣。而他也十分著急地詢問我們有關哈比人的消息;包括了他們是什麼種族、居住在哪裡等等。□因為索倫大人知道,□他說:□你們曾經和一名哈比人交往。□」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就覺得非常擔心,因此沒有回答他。然後,他那邪惡的聲音變得低沈,甚至有些意圖甜言蜜語的感覺。□要贏取索倫大人的友誼,他只要求這件小事,□他說:□你必須找到這名小偷,□底下就是他所說的話:□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從他身上拿到一枚微不足道的戒指,這就是他偷走的小東西。相較於索倫大人的善意,這實在是件小事,對你們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找到這枚戒指,我們就會把矮人祖先所擁有的三枚戒指還給你們,並且將摩瑞亞永世交由你們統治。你只需要找到那小偷的住所,打聽他是否還活著,這就可以獲得極大的獎賞和索倫大人的友誼。如果你們拒絕,一切恐怕就沒有這麼順利了。你們覺得如何?□」

「他一說完這句話,就發出可怕的嘶嘶聲,附近所有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丹恩回答:□我在這件事情上保留我的選擇。我必須要仔細考慮在這麼好的條件下,究竟這件事代表什麼意義。□」 「□好好考慮,但別花太久的時間,□他說。」 「□該花多少時間是我的事情,□丹恩回答。」 「□現在或許還是吧,□他說,接著就轉身騎入黑暗中。」 「從那晚之後,我們的酋長就變得憂心忡忡。我們不需要聽那墮落的聲音,就可以知道對方是個口蜜腹劍的傢伙;因為我們已經知道重臨魔多的力量並沒有改過向善,他從以前就曾經出賣過矮人許多次。那信差回來了兩次,但都沒有獲得答案,他表示,第三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時間則是在今年年底。」

「因此,丹恩終於派出我來警告比爾博,讓他知道魔王正在打聽他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想要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想要這枚微不足道的戒指。 同時,我們也尋求愛隆的諮詢,因為魔影已經越來越逼近我們的疆域。我們發現那信差也前往拜訪谷地的國王布蘭德,而他感到非常害怕,我們擔心他會讓步。布蘭德東方的邊境已經開始騷動,如果我們再不做出回答,魔王可能就會派出旗下的人類,來推翻布蘭德和丹恩。」 「你們來這裡的決定很聰明,」愛隆說:「今天你們所聽到的將會讓你們了解魔王的目的,不管是否有希望,你們都只能抵抗他的力量。但你們並不孤獨,你們將會知道這次所遭遇的危機並不僅限於你們,而是整個西方世界的空前危機。魔戒!我們該怎麼對付魔戒?這個微不足道的戒指,這個索倫想要的小東西?這是我們必須正視的末日危機。」

「這也是你們被召喚到我身邊來的原因。諸位來自異邦的陌生人,雖然不是我通知各位,但我還是用召喚這個說法。你們因緣際會地在這個關鍵時刻來到這裡,看來或許只是巧合,但一切並非這麼單純。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們其實是受到天命齊聚在此,要以我們微薄的力量來處理世界末日的危機。」 「因此,直到今天為止僅讓幾人知道的機密情報,必須在此公開談論。我們必須先將魔戒的來歷從頭說明,這樣,我們才能讓所有的人了解這次的處境為何。那麼就由我開始,而由其他人代我結束這段歷史。」 所有人都聽著愛隆用清朗的聲音,描述索倫和權能之戒間的牽扯,以及它們是如何在第二紀元中被鑄造出來的過程,在場有些人已經知道了部分的故事,但沒人知道整個故事的全貌。當他提到伊瑞詹的精靈鐵匠和摩瑞亞之間的友誼,以及他們求知若渴的態度反遭索倫利用時,許多人用著恐懼和驚訝的眼神看著愛隆,因為當時,世間還不知道索倫的邪惡本質,因此欣然接受他的協助。在他們的力量逐漸增加的同時,索倫也學到了所有的秘密;接著他出賣了他們,悄悄地在火山中鑄造了統御眾戒的至尊魔戒,但賽勒布理鵬即時發現了他的陰謀,將他所打造的三枚戒指隱藏起來;接著就掀起了戰爭,一時之間大地被戰火所蹂躪,摩瑞亞的大門也從此封閉。

然後,他細述在歷史上魔戒顛沛流離的過程;由於這段故事已經在前面提過了,因此在這邊就不再引用愛隆引述自他淵博歷史知識中的資料了。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中間充滿了陰謀詭計和勇敢犧牲。雖然愛隆盡可能地長話短說, 但等到他說完之後,太陽早已高掛天空,清晨也在他的話聲中結束了。 他也提到了努曼諾爾的輝煌和崩潰,以及人皇越過深邃的大海,乘著暴風的翅膀回到中土世界的歷史。偉人伊蘭迪爾和他的兩名兒子埃西鐸和安那瑞安都成了史上著名的明君;他們在亞爾諾創建北方王國,在安都因河口的剛鐸創建南方王國。但魔多的索倫起兵攻打他們,伊蘭迪爾和吉爾加拉德籌組了人類和精靈的最後聯盟,大軍齊聚亞爾諾。 說到這裡,愛隆暫停片刻,嘆了口氣,「這讓我又回想起他們旗幟鮮明的樣子,」他說:「我當時不禁想起了遠古時候貝爾蘭大軍的鮮衣怒馬,(譯註一) 當時聚集了那麼多勇猛善戰的貴族和將領,但那還是比不上山戈洛墜姆(譯註二)被攻破時的戰陣氣勢,精靈們那時以為邪惡已經永遠被消滅,但其實並非如此。」

「這些你都記得?」佛羅多吃驚之下竟然失態地大聲將心中的疑問講了出來。 「可是我以為,」當愛隆轉過頭來時,他結巴地說:「我以為吉爾加拉德的亡故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的確是,」愛隆面色凝重地說:「但我的記憶可以遠朔至遠古時代。埃藍迪爾是我的父親,他是在貢多林陷落之前出生的;而我的母親則是迪奧之女, 迪奧是露西安和多瑞亞斯之子。我看過了西方世界在三個紀元中的起起落落, 許多的敗亡,許多毫無意義的勝利。」 「我是吉爾加拉德的先鋒,和部隊一起進發。我也參與了在魔多黑門之前的達哥拉之戰。由於吉爾加拉德的神矛和伊蘭迪爾的聖劍,我們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埃格洛斯和納希爾是無人能抵抗的神兵利器。我親眼目睹了在歐洛都因山坡上的最後決戰;吉爾加拉德戰死,伊蘭迪爾陣亡,而納希爾聖劍斷折於他的屍體之下。但最終索倫還是遭遇了敗亡,埃西鐸利用聖劍的碎片砍斷了索倫的手指,並且將魔戒佔為己有。」

一聽到這段話,那陌生人波羅莫插嘴道:「原來這就是魔戒的去向!」他大喊著:「即使南方王國曾經知道這段故事,也早就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我聽說過那位我們不願以其名稱之的無名者所擁有的統御之戒;但我們相信這魔戒已經被摧毀在他的第一個領土中,原來是埃西鐸拿走了!這真是出人意料!」 「唉!是的,」愛隆說:「讓人十分惋惜的是,埃西鐸的確拿走了魔戒。 我們當時應該立刻將那魔戒丟入歐洛都因的火山口中,在它被鑄造的地方摧毀它!但那時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埃西鐸的行為。在那場最後的總帥決鬥中,他是人類唯一的倖存者,而吉爾加拉德身邊也只剩下我和瑟丹兩人,但埃西鐸當時聽不進我們的勸說。」 「□我要將這當做紀念我父兄的寶物。□他說。因此,不管我們到哪裡, 他都將它視若珍寶。但不久之後,他就被這戒指出賣,死在戰場上。因此,在北方王國中,他們都稱呼魔戒為埃西鐸剋星。但,和他可能遭遇到的命運比起來,死亡或許還是比較幸福的。」 「只有北方的居民知道這事態,而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波羅莫,難怪你從來不曾聽過這故事。從格拉頓平原的廢墟中,只有三名倖存者跋涉過千山萬水回到文明世界。其中一名是歐塔,他是埃西鐸的隨從,也是聖劍碎片的攜帶者。他把這碎片交給了瓦蘭迪爾。由於出征時瓦蘭迪爾還只是個小孩,因此他被留在瑞文戴爾。從此,斷折的納希爾聖劍失去光芒,至今未曾重鑄。」 「我是否認為最後聯盟的勝利毫無意義呢?並非完全如此,但它並沒有達成真正重要的目標。索倫被殺死了,但並未被消滅,他的戒指失落了,但並未被摧毀,邪黑塔被擊垮,但它的礎石並未被破壞,因為這些都是由魔戒的力量所建造的,只要魔戒一日不毀,高塔就會永續存在。在這場戰爭中,許多的人類和精靈,以及他們的盟友,都戰死在沙場上。安那瑞安戰死,埃西鐸被殺, 吉爾加拉德和伊蘭迪爾也灰飛煙滅。人類和精靈之間再也不可能結盟,因為人類不停地繁衍,而精靈卻逐漸減少,雙方漸漸疏離,從那之後,努曼諾爾的血統開始淡薄,他們的壽命也大為減少。」 「在格拉頓平原的屠殺之後,西方皇族的成員逐漸減少;他們位在伊凡丁湖旁邊的阿努米那斯城也化成廢墟。瓦蘭迪爾的後裔則是搬遷到北岡高坡上的佛諾斯特,現在該處也已經磚瓦不存。人們稱呼該處為亡者之堤,害怕得不敢靠近。因為亞爾諾的居民不停減少,敵人們將他們鯨吞蠶食,王位就這樣灰飛煙滅,化為青山荒塚。」 「在南方的剛鐸王國則繁衍興盛,它的光輝閃耀了一陣子,讓人回想起努曼諾爾陸沈之前的盛況。人們建造了高塔和堡壘,開挖出航行大船巨艦的港灣;無數個種族都敬畏人皇的有翼皇冠家徽。他們的主城是奧斯吉力亞斯, 星辰堡壘,大河流穿堡壘的正中央。他們還建造了米那斯伊希爾,升月之塔, 就位在黯影山脈的東坡上。而在白色山脈的西方山腳下他們打造了米那斯雅諾, 落日之塔。在那裡,國王在宮殿中種植了一株聖白樹,這株植物的種子是當初埃西鐸越過大海帶過來的,而原先的樹木又是來自於伊拉西亞,在那之前則是在來自於上古時代的極西之地。」 「但是,在那段紛擾的日子中,安那瑞安之子梅蘭迪爾過世前沒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因此王室的血脈斷絕,聖白樹就此枯萎。努曼諾爾的血統開始和凡人的血統混雜在一起。接著,監視魔多之牆的人們鬆懈下來,許多妖物悄悄地潛回葛哥洛斯。很久之後,魔物突然大舉出動,攻下了米那斯伊希爾,將它詛咒成一個恐怖的地方,現在被稱做米那斯魔窟,邪法之塔。接著,米那斯雅諾被重新更名為米那斯提力斯,守衛之塔。兩座城市陷入永不止休的征戰中;在兩者之間的奧斯吉力亞斯,則在戰火中化為廢墟,邪惡的勢力在其間遊走。」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許久,但米那斯提力斯的王族依舊奮戰不懈, 替我們阻擋敵人的力量,保護亞苟那斯到海之間的通道暢通。現在,我能夠告訴你們的故事已經快到了結尾,因為在那段時間中,埃西鐸的統御魔戒逸出歷史的軌蹟之外,而另外三隻權能之戒終於可以不受它的力量影響。但,現在, 三隻權能之戒又再度陷入危機之中,因為我們很遺憾地發現;至尊魔戒已經再度現世,至於如何找到這魔戒的過程,我就交給其他人,因為在這之中我並沒有出到什麼力量。」 他一停下來,波羅莫就立刻抬頭挺胸,自豪地站起來。 「愛隆大人,請容我發言,」他說:「先讓我告訴諸位有關剛鐸的局勢。因為在下正是來自剛鐸, 能讓各位知道當地的情勢絕對對諸位有利。因為,我想,在座只有極少的幾位知道該處所發生的事情,也因此,你們也不知道萬一剛鐸失守,你們所面臨的處境為何。」 「別認為剛鐸的土地上努曼諾爾的血統已經淡薄,也別認為前人的自尊和驕傲已經消退在歷史中。在我們的犧牲奮鬥之下,東方蠻族依舊被壓制得無法隨意入侵;魔窟的邪氣也在我們以身為盾的封印之下無法擴散。因此,我們的背後,亦即是整個西方,才能夠維持和平和自由。但是,萬一河口的通行權被攻下了,又會怎麼樣呢?」 「讓人擔憂的是,這一刻或許不遠了。無名的魔王已經再度轉生。狼煙再度從被我們稱做末日山的歐洛都因山脈中升起。黑暗大地的力量不斷增長, 我們只能咬牙苦撐。當魔王回歸之時,我們的同胞從伊西力安被驅趕出來,眼睜睜地放棄河東方的美麗家園,但我們依舊在該處派駐重兵,不停地騷擾敵人。 就在今年,六月時分,魔多突然之間派遣大軍來攻,我們遭逢了前所未有的慘敗,我們寡不敵眾,因為魔多這次和東方人以及殘酷的哈拉德林人結盟,但真正讓我們遭逢敗績的不是因為數量上的差異,而是我們感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有些人說他們看得見這些力量;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名巨大的黑衣黑甲騎士,他們所到之處,敵人盡皆化做嗜血的狂獸,而連我們最勇敢的勇者都感到脊背生寒;人馬紛紛讓道,就此潰不成軍。我們的東方軍團只有極少數的人躲過這場大屠殺,他們摧毀了奧斯吉力亞斯廢墟中的最後一座橋樑才得以逃出生天。」 「我就是負責鎮守那座橋樑的守軍,眼睜睜地看著那座橋樑在我們腳下被摧毀。我們用盡全身力氣才泅泳上岸,只剩下我和弟弟以及另外兩名士兵。 即使遭遇這麼重大的打擊,我們依舊奮戰不懈;勉強守住了安都因河西岸的所有據點。我們所護衛的居民如果有一天知道我們所做出的犧牲,都應該稱讚我們;就算有口頭的稱讚卻不會有任何實質的幫助。至今,只剩下洛汗國的驃騎兵團,會在我們有需要的時候前來援助。」 「在這黑暗的時刻,我越過重重險阻,只為了見到愛隆一面。我單槍匹馬地旅行了一百一十天,但我尋求的不是戰場上的盟友。愛隆的戰力強在他的睿智,而不是他的武器。我是來尋求一段詩文的指引。因為,在那突如其來的襲擊之前,我弟弟作了一個夢;在那之後,他又作了同樣的夢,我也進入了一樣的夢境。」 「在夢中,我發現東方的天空被烏雲籠罩,雷聲隆隆作響,但在西方還有一道蒼白的光芒閃爍著,從光芒中我聽見了一個遙遠但清晰的聲音大喊著:」 聖劍斷折何處去: 伊姆拉崔之中現; 此地眾人將會面, 齊心勝過魔窟殿, 該處必有跡顯現, 末日將臨無疑慮, 埃西鐸剋星再見, 半身人挺身而出。 「我只能理解其中的一部分,我們請教父王迪奈瑟,米那斯提力斯之王, 他對於剛鐸的歷史極為了解。他只願意說,伊姆拉崔是精靈語中一座北方遙遠山谷的名稱,愛隆和其他半精靈等傳史者居住在該處。因此,我的弟弟在明白了這危機有多麼迫切之後,立刻想要踏上尋找伊姆拉崔的旅程。但由於這旅程充滿了危險和憂慮,因此,我決定親自踏上尋找此地的旅程。我的父王極端不願讓我離開,最後還是只能放手讓我走。我踏上了早被眾人遺忘的道路,尋找愛隆的居所,許多人都曾聽過,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確實的位置。」 「此地就是愛隆的居所,你將看到更多的跡象。」亞拉岡站起來說道。他將配劍解下,置放在愛隆面前的桌上,那是柄斷劍。 「這就是斷折聖劍!」他說。 「你是誰?又和米那斯提力斯有什麼關連?」波羅莫好奇地看著這穿著破舊衣物的瘦削漢子。 「他是亞拉松之子亞拉岡,」愛隆說:「他是埃西鐸、伊蘭迪爾的嫡傳子孫,也是北方所剩無幾登丹人的領袖。」 「那這該是你的,根本不是我的!」佛羅多驚訝地站起來,彷彿預料馬上會有人來向他收走這枚魔戒。 「這不屬於任何人,」亞拉岡說:「但預言中已經說明了你該繼續持有它。」 「獻上魔戒,佛羅多!」甘道夫嚴肅地說。 「時機到了,拿出魔戒,波羅莫就會明白他的謎語後半部的意思。」 眾人突然間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看著佛羅多。他突然間覺得有些羞愧、有些恐懼,極端不願意拿出魔戒,憎惡看到它的模樣,希望自己能夠躲得遠遠的。當他用顫抖的手拿起魔戒時,魔戒閃動著邪惡的光芒。 「這就是埃西鐸的剋星!」愛隆說。 波羅莫一看見那枚金戒指,眼中就閃動著異彩。 「這就是半身人!」他喃喃自語:「難道米那斯提力斯的末日終於到了嗎?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尋找一柄斷劍?」 「預言中所指的並非是米那斯提力斯的末日,」亞拉岡說:「但我們所面臨的的確是可怕的末日和極端危險的挑戰,因為這柄斷折的聖劍就是伊蘭迪爾陣亡時所持有的武器。即使其他所有的家傳寶物都已失傳,這柄斷劍依舊是他子孫最珍惜的物品。因為,我族中一直有個傳說,當魔戒,埃西鐸的剋星再現時,這柄聖劍將會重鑄。你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斷劍,你還需要什麼?你希望伊蘭迪爾的皇室重回剛鐸嗎?」 「我來此不是懇求任何人施恩於我,而只是尋求謎題的解答,」波羅莫驕傲地說:「但我們的確是身陷險境,伊蘭迪爾的聖劍確實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希望。只是,我們不確定這柄聖劍是否真的能夠自蒙塵的歷史中再度出現。」他又再度看著亞拉岡,眼中露出懷疑的神色。 佛羅多感覺到比爾博似乎對朋友的反應感到不耐煩。他突然間站起來,大聲念誦: 精光閃耀非真金, 四海雲遊未迷踪; 古而彌堅生不息, 根深怎畏浸霜冰。 百劫火煉將蘇生, 光華四射破暗瘖。 斷折聖劍重鑄日, 無冕王者再為皇。 「或許不是非常好,但如果你除了愛隆的保證之外還想要別的東西,這應該已經切中你的需要。如果愛隆的建議值得你跋涉一百一十天,那麼你最好乖乖地聽對方說些什麼。」他哼了一聲坐下來。 「這是我自己編的,」他對佛羅多耳語道:「那是我遇到登納丹, 他第一次告訴我他的身世時,我寫給他的。我當時真希望自己的冒險生涯還沒結束,能夠在他的時機到來時陪著他一起出去冒險。 」 亞拉岡對他笑了笑,又再度轉身面對波羅莫。 「從我的立場來看,我願意原諒你的懷疑,」他說:「我和迪奈瑟宮殿中輝煌燦爛的埃西鐸和伊蘭迪爾實在有很大的差別。我只是埃西鐸的子嗣,並非他本人。我過了很長一段極為艱苦的日子,從這邊到剛鐸的旅程和我的冒險比起來相形失色。我越過了無數高山、 河流和平原,我甚至到過星辰排列都有所不同的盧恩和哈拉德等異邦。」 「但,這世上勉強可稱作我家鄉的地方還是在北方,因為,瓦蘭迪爾的子孫在那邊生生不息地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的歷史漸漸灰暗,人數慢慢變少,但斷劍總是能傳給下個繼承人。在我結束之前,波羅莫,我一定要說清楚我們的立場。我們這些荒野之中的遊俠是寂寞的過客和獵人;我們是魔王爪牙的獵人。黑暗的勢力不僅限於魔多,他們還在很多其他的區域出沒。」 「波羅莫,如果剛鐸算是自由世界的瞭望塔,那我們扮演的就是不為人知的守護軍。有許多魔物不是你們的高牆和利劍可以阻擋的,你對於領土之外的疆域所知甚少。你剛剛說到了和平和自由,北方大地如果沒有我們的犧牲, 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這四字的含意。他們可能會被恐懼摧毀。但如果有魔物入侵無主的山崗或是不見天日的森林,就必須靠我們去獵殺、驅趕它們。如果所有的登丹人都沈沈睡去,或是踏進墓中,北方大地怎麼可能高枕無憂,人們怎能自由自在地在路上漫遊?」 「但是,我們所獲得的感謝比你們還要少。旅客們怒目以對,鄉民們給我們各種各樣的綽號。有個住在魔物一天路程中小鎮的胖子叫我□神行客□,如果沒有我們不眠不休地看守,這魔物可能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甚至摧毀整座小鎮。但我們卻不能夠因此有所鬆懈,如果單純的人們可以免受恐懼和憂慮的困擾,我們就必須讓他們繼續保持單純,而且這一切都必須秘密進行,春去秋來,這就是我同胞們永不止息的任務。」 「歷史的巨輪又再度開始轉動,新的時代開始了。埃西鐸的剋星已經現世,我們即將面臨大戰,聖劍必須重鑄,我會親自前往米那斯提力斯。」 「你剛剛說埃西鐸的剋星已經現世,」波羅莫反問道:「但我剛剛只看見一名半身人手中拿著金戒指;而埃西鐸在這個紀元的一開始就已經陣亡,智者們怎麼可能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剋星?這枚戒指又是怎麼代代相傳,最後出現在這樣一名詭異的信差手上?」 「我們會說明這件事情的,」愛隆說。 「大人,請先別急!」比爾博說:「現在已經日正當中了,我覺得該找些東西補充精力了。」 「我還沒有介紹你呢,」愛隆笑著說:「現在輪到你了。來吧!告訴我們你的故事。如果你還沒把它寫成詩歌,你可以用口語的方式報告。時間越短, 你就可以越快吃飯。」 「好吧,」比爾博說:「遵命。但我這次說的會是真實的故事,在此的諸位可能聽過別種版本的說法,」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葛羅音。 「我希望他們能夠忘記過去,原諒我。當年我只希望能夠將這寶物佔為己有,能夠擺脫小偷的污名。 但是,現在,或許我已經對世事有了更透徹的了解。總之,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是個全新的故事;他們驚訝地看著這名老哈比人興致勃勃地說著之前和咕魯之間的鬥智。他並沒有漏掉任何一個謎題,如果不是愛隆插手,他可能還準備一路描述到最後的宴會和他神秘消失的場景。 「說得好,我的朋友,」他說:「現在就先描述到這裡吧。我們已經知道魔戒交到你的繼承人佛羅多的手上,現在該他說了!」 接著,佛羅多有些不情願地開始描述魔戒從到他手中開始那天的情景。他從哈比屯和布魯南渡口之間的每一步冒險都經過反覆地質問和考慮,他所能夠回憶起一切有關黑騎士的資料都經過反覆檢證,最後,他終於坐了下來。 「真不錯,」比爾博對他說:「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傢伙老是打岔,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故事。我剛剛試著做筆記;不過,如果將來我要把它寫下來,晚上 有空時我們應該要再談談。在你到這邊來之前的經歷我就可以寫上一整個章節了呢! 」 「沒錯,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佛羅多回答道:「但對我來說,這個故事似乎並不圓滿,特別是有關甘道夫的部分。」 坐在他附近的加爾多也聽到他說的話。 「你說出了我的心聲,」他大喊道, 接著轉向愛隆說:「賢者可能很有理由證明在半身人小寶庫裡面的戒指就是至尊魔戒,但我們可以聽聽其中的證據嗎?而且我還要再問一個問題,薩魯曼呢? 他是研究魔戒的專家,這次卻沒有出現在這裡。如果他聽過我們剛剛聽到的資料,他的意見會是什麼?」 「加爾多,你剛剛的問題其實可以合併為一個,」愛隆說:「我並沒有刻意忽略這些問題,等下你也可以得知這確實的答案。但這一切都該由甘道夫來說明,我最後才會請他出面,因為這代表我對他的尊敬,而且這一切的幕後推動者就是他。」 「加爾多,有些人會覺得,」甘道夫說:「佛羅多之所以被追捕,以及葛羅音的故事,都足以證明哈比人的財寶對魔王來說價值連城。但,這不過只是個戒指而已,又怎麼樣呢?戒靈守護著九枚戒指,七枚矮人戒指不是被奪走,就是已經被摧毀。」葛羅音不安地動了動,並沒有發言。 「我們知道其餘的三枚在哪裡。那麼,這枚讓他飢渴無比的戒指又是什麼背景呢?」 「的確,在大河的失落和山脈中的重現之間,歷史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但是,即使賢者們所不知道的消息,也藉由我的努力而重見天日,但卻已經太晚了,因為魔王已經緊追在後,他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近。幸好,直到今年,就是這個夏天,他才知道了事件的全貌。」 「有些人或許記得,許多年以前,我大膽地侵入位在多爾哥多的死靈法師巢穴,悄悄地刺探他的秘密,並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我們的恐懼果然成真了,他就是魔王索倫,經過漫長的時間再度轉生到人世間。有些人,也會記得薩魯曼勸說我們不要公開和索倫為敵,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對他的擴張袖手旁觀。但是,最後,隨著他的力量逐漸增長,薩魯曼也不得不低頭,聖白議會使出全力,將邪惡趕出了幽暗密林,就在那一年,魔戒剛好現世,如果這是巧合的話,還真是個奇怪的巧合。」 「但是,正如同愛隆所預見的一樣,我們已經太遲了。索倫也在監視著我們,早已準備好面對我們發動的攻擊,他從九戒靈居住的米那斯魔窟,遠遠地遙控魔多的運作。他刻意在我們面前示弱,假意逃跑,目的只是在不久之後前往邪黑塔,公開宣稱魔王已經再臨。然後,聖白議會最後一次召開,我們聽說他正在飢渴地尋找至尊魔戒。我們都擔心他已經獲知了我們所不知道的情報, 但薩魯曼否認這件事情,重複了他之前一直對我們發表了理論:至尊魔戒永遠不可能再出現於中土世界。」 「□最糟的狀況不過是,□他說:□我們的敵人知道魔戒不在我們手中, 依舊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但他以為魔戒終還有再度出現的一天。別害怕!他的希望會讓他分心。我不是已經仔細研究過這件事情了嗎?魔戒落入大河安都因中,很久以前,當索倫還在沈睡的時候,這枚戒指早就被沖入海,就讓它在那邊安息直到萬物終局。□」 甘道夫沈默下來,從門廊往東看向遙遠的迷霧山脈,看著那塊末日危機隱匿了那麼久,卻無人知曉的區域,他嘆了口氣。 「我在那時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說:「我被賢者薩魯曼的甜言蜜語所欺騙;如果我早點發現,就會早點開始尋求真相,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局勢就不會這麼危急。」 「我們都有責任,」愛隆表示:「如果不是有你鍥而不捨的努力,黑暗可能早已降臨。繼續吧!」 「打從一開始,我心裡就覺得不對勁;即使所有理性的證據都叫我不要懷疑,我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那股不安。」甘道夫說:「我想要知道這個東西怎麼落到咕魯手上,他又擁有這東西多久。所以,我派人監視他;預料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離開黑暗,前來尋找他的寶物。他的確來了,但他卻以狡猾的天性從天羅地網中脫逃,消失得無影無踪。唉,最糟糕的狀況來了!我竟然就把事情擱在一旁,等待局勢有所變化;就像我們平日那種被動的表現一樣。」 「我在忙碌中度過了很長的時間,突然間,我的疑慮驚醒過來,轉變成恐懼。那哈比人的戒指是怎麼來的?如果我的擔心屬實,我們又該怎麼處理這只魔戒?這些是我必須做出決定的大事,但我不敢對任何人開口,擔心萬一消息走漏,可能反而會造成世界陷入重大的危機。在我們和邪黑塔抗戰的這麼多年以來,出賣與背叛一直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很快地,我開始感應到有各種各樣的間諜聚集在夏爾一帶,甚至連無辜的鳥獸都被捲入,我變得擔心。因此,我召喚登丹人的協助,他們布下更嚴密的守衛,最後,迫不得已,我對埃西鐸的直系子孫亞拉岡吐露了實情。」 「而我,」亞拉岡接口道:「建議了一件事:雖然看來已經太遲,但我們還是應該立刻開始追捕咕魯。而且,由埃西鐸的子孫來補償埃西鐸犯下的錯誤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因此,我和甘道夫一起進行這漫長而無望的搜捕行動。」 甘道夫描述了他們如何徹底搜索整個荒野地區,甚至連黯影山脈和魔多的外牆都沒有放過。 「我們聽說了一些關於他的傳聞,我們猜測他在黑暗的山丘中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他,最後我放棄了。在絕望中, 我想到了一個測試,或許可以不需要咕魯的協助,就可以確定我們的懷疑。那枚戒指本身可能會透露它就是至尊魔戒,聖白議會中薩魯曼的發言這時又回到我腦海中,當時我沒有多加註意,但那時又清楚地出現在我腦海中。」 「□人類九戒、矮人七戒和精靈三戒,□他說:□每一枚都鑲有獨特的寶石,但至尊魔戒並非如此。那是枚光滑、毫無裝飾的戒指,看來如同毫不起眼的低廉戒指一般,但鑄造者在其上留下了線索,或許今日仍有能人能夠發現這些跡象。□」 「這是什麼線索他就沒有說明了;我放棄了這次追踪,飛快趕往剛鐸。 在過去,我輩於該處受到極大的禮遇,特別是薩魯曼。通常,他會停留在城中, 擔任城主的座上賓。但我所遇見的迪耐瑟卻沒有過去那麼友善,他極端不情願地才容許我在他的眾多捲軸和書籍中進行搜索。」 「□如果你的確只想要知道的是古代的紀錄,這座城建城初期的史料, 那麼就去吧!□他說:□因為對我來說,未來會比過去要黑暗多了,而我的全副心力必須放在現代。除非你比薩魯曼還要厲害,否則你是不可能在這邊找到什麼的。他在此地花了極長的時間研究,卻一無所獲。我是此城的歷史傳承者, 你不可能找到我所不知道的史實。□」 「這是迪耐瑟的說法。但是,在他大量的藏書中的確有許多資料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閱讀。因為許多語言的失傳,導致後人根本無法看懂先祖的記載, 連歷史傳承者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內容。波羅莫,米那斯提力斯現在還有一隻捲軸,自從國王駕崩之後,只有我和薩魯曼閱讀過,那是埃西鐸自己寫的捲軸。 因為,當初埃西鐸並沒有如同歷史所記載的一樣,直接前往魔多開戰。」 「或許那是北方人所記載的歷史,」波羅莫插嘴道:「剛鐸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先去米那斯雅諾和表親梅蘭迪爾居住了一段時間,在將南方王國移交給他前,他先試著指導他為王之道。那時,他為了紀念兄長,在該處種下了聖白樹的根苗。」 「同時,他也寫下了該只捲軸,」甘道夫說:「看來,剛鐸沒人記得這件事情。因為,這捲軸記載的是有關魔戒的事情,埃西鐸寫道: 統御之戒從此成為北方王國的國寶;但有關它的記載則應該留於剛鐸,亦是伊蘭迪爾子孫的繁衍之地。以備未來有關這些重要事務的記憶被歷史的洪流所沖刷而去。 「接下來則是埃西鐸描述他所找到的至尊魔戒。」 當我剛撿起它的時候,它燙得如同烙鐵一樣,連我的手都燙傷了;讓我懷疑是否日後都必須背負著這樣的疼痛。但是,就在我下筆的同時,戒指開始慢慢冷卻,似乎開始縮小,而它的美麗和外型都沒有絲毫的減損。之前如同 烈火一般的文字現在也開始漸漸黯淡,變得不可辨認。那是用伊瑞詹的精靈語言所撰寫的文字;因為魔多絕沒有這麼細緻的語言。我不懂上面所寫的文字, 我猜想那該是黑暗之地的語言,充滿了惡臭和不祥的音調。我不知道上面寫些什麼邪惡的內容,但我在此抄寫一份,免得它就此消失不見。魔戒或許吸收了魔王索倫烏黑雙手的高熱;吉爾加拉德就是死在那雙魔爪之下。或許,如果金戒指經過再度加熱,那文字又會出現。不過,我自己可是不敢冒險傷到這寶物; 這是索倫的創造物中唯一美麗得不可逼視的作品,我付出了極多的痛苦才換到它,這對我來說極端珍貴。 「當我找到這些文字之後,我的任務結束了。因為那段文字的確如同埃西鐸所推測的,是魔多和魔王僕從使用的語言。上面所寫的內容已經為大家所熟知。因為,當索倫戴上至尊魔戒的那一天,三戒的鑄造者賽勒布理鵬就從遠方感應到了他的語言,聽見了他所說的話語;他的邪惡陰謀就這麼被揭發於世人眼前。」 「我一離開迪耐瑟的領土,就立刻往北走。羅瑞安來的消息指出,亞拉岡往那個方向走,而他找到了那個叫作咕魯的生物。因此我必須先去和他見面, 聽聽他的說法。我不敢想像他到底冒了多大的危險才找到這個恐怖的生物。」 「那都不足掛齒,」亞拉岡說:「如果有人必須要走到暗黑之門前,或是踩在魔窟谷的劇毒花朵上,那麼他肯定是會有危險的。那時,我最後也放棄了希望,開始回家的旅程。就在同時,在幸運女神的眷顧下,我突然間找到了目標:在泥濘池邊的小小腳印,不只如此,那腳印十分新,是沒有多久以前造成的。我沿著死亡沼澤的邊緣追踪那足跡,最後終於抓到了他。咕魯當時正在一個靜滯的臭池塘旁瞪著水面,我悄無聲息地靠近,抓住了他。他渾身都是綠色的爛泥,咬了我一口,而我的反應並不溫柔;我猜想,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了。除了齒痕之外,我再也無法從他口中獲得其他的東西。我回到家鄉的過程是這段旅程中最痛苦的部分,我必須日夜監視他,逼迫他綁著脖子,嘴裡塞著東西走在我前面;直到他因為口渴飢餓才有所改變。我必須不停的趕著他往幽暗密林的方向走。最後,我終於把他交給幽暗密林的精靈們看管;因為我們都同意至少必須要這樣做。我也樂得可以把這個臭兮兮的傢伙丟開。對我來說, 我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他,但甘道夫到他身邊,和他交談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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