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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計中計

尋找前世之流年轉Ⅱ Vivibear 6606 2018-03-12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裡。還沒等我回答,他那密密的睫毛已然垂下,在眼瞼處抖落一片優美的陰影:"到戴上面具的時間了。" 我在微愕之後調整了自己的心情,笑了笑道:"不過偶爾脫下來也不錯。"說著,我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他坐在那裡沒有動,只是點了點頭。 在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剛才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 我停下腳步,揚起嘴角:"太子殿下剛才說什麼了嗎?"說完,我就移門而出。 月光下,寸寸霜紅雪白開遍庭院,枝丫連綿,漫天一片,映著幽幽的夜色,真是說不出的艷麗璀璨。

"裴大人,您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從樹頂上忽然傳來細人的聲音。 我停下來,往上望瞭望:"奇怪了,你怎麼總喜歡待在那裡?就算是生活在黑暗中,也不一定要待在樹上啊。" "我喜歡這裡。"他幽幽說道。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人經過後,順著樹幹迅速爬了上去,衝著一臉驚詫的細人眨了眨眼:"我來試試這裡到底有什麼好的。"我不客氣地在樹枝上坐下來。 他很快斂起了驚訝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望著半空中的上弦月,和往常不同,他那冷漠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憂慮。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伴隨著女子的聲音和搖曳的燭火。

他朝我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點了點頭。從這個方向望去,透過樹枝間的縫隙,正好能看到兩位宮女提著燈籠款款而來。 "你知道嗎?那位叫若葉的舞者被太子殿下接進宮了。" 聽到這句話,我微微一驚。若葉不是厩戶太子的手下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堂而皇之地把她以舞者的身份接進宮來?好像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一樣。 "可是她不是竹田王子的人嗎?" "她害得竹田王子被囚禁,你說竹田王子還會留著她嗎?要我說,竹田王子恨都恨死她了。" "可是太子殿下為什麼將她接進宮來?難道說……可是太子殿下不是對裴大人……"那個宮女吃吃笑了起來。

"若葉姑娘那麼美,太子殿下會動心也沒什麼奇怪啊。說不定,若葉姑娘早就對殿下……" "呵呵,那竹田王子知道後豈不是要氣壞了……" "我看啊……" 兩人漸漸走遠,輕笑的聲音飄散了空氣裡。 "啪嗒!"一聲樹枝斷裂聲響起,我轉頭望去,只見細人的臉色古怪,手裡握的正是一根折斷的樹枝。 對了,同為厩戶太子的志能便,他也應該知道若葉吧。 "細人,你也知道若葉她是……"我見到他輕輕點了點頭,就知道了答案。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好似鬆了一口氣,又喃喃道,"下面,該輪到我了。"他那年輕的面容上卻帶著沉沉的暮氣,月光照上他的發,閃出茫然幽暗的光。

沒過幾天,我就從侍女口中知道了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竹田王子居然被人從牢獄裡救走了!到底是誰敢冒險救走他呢?而且,這個人能夜闖牢獄,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難道是推古大王的手下? 就在我想到頭痛的時候,斑鳩宮的宮女來到我的住處,說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讓我前去城郊的耳梨行宮賞花。 耳梨行宮是厩戶太子的另一處行宮。與略顯華麗的豐浦宮不同,耳梨行宮一派清雅。一進宮內,就能看見中庭流淌著銀白色的春泉,透明的泉水在陽光下跳躍,閃耀著晶瑩的光澤。花匠清晨剛灑過水,木蘭、杜鵑都是嬌豔欲滴的樣子。幾個侍女正在採摘的白牡丹,在水氣的籠罩下,瀰漫著透明而清冽的氣息。 "世清,你來了!"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原來是八卦事件中的另一男主角……

"蘇我大人,好久不見。"我行了禮,抬頭朝他一笑。他一臉燦爛的笑,親切地拉著我:"來,來,坐在我旁邊。" 入席後,我這才發現,今天到這裡賞花的都是朝中的高官。我微微一愣,抬眸正好對上厩戶太子的目光,他的眼眸似乎比往常更加幽暗了。他身邊的侍從有點眼熟,仔細一看,竟然是細人!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飛快地低下頭去。 奇怪,今天他怎麼以侍衛的身份出現了?厩戶太子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裴大人,聽說你很快就要回去了?"蘇我蝦夷露出了幾分不捨。 我點了點頭:"在下已經在這裡逗留了不少時間,也該回去了。" 厩戶太子忽然往我這裡掃了一眼,說了一句:"裴大人自然是要回去的。小野,到時你送裴大人他們回大隋。"說完,他朝小野妹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又開口吩咐身邊的宮女,"這樣賞花未免單調了一些,把若葉帶上來吧。"

大臣們紛紛面面相覷,眉宇間流露出曖昧的神色。 我微微一愣。他把若葉帶來了嗎?他為什麼要讓她公開獻舞呢?這樣不是越描越黑嗎…… 那宮女領命正要離開,忽然見到一個宮女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驚慌地跪倒在地,喊道:"殿下,不好了,若葉姑娘她……" 厩戶太子的眼中微光一閃,驀地站起身來,立刻衝了出去。他身邊的細人也是臉色一變,立即緊跟上去。 我自然不會落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了上去。 我想我無論如何都猜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一幕情景--若葉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目微閉,顯然已經奄奄一息了。坐在她身旁的人,同樣也是臉色蒼白,神情茫然,不是很清醒的樣子,手裡還拿著一把沾著血蹟的匕首。

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兇手。但最令人震驚的是,這個兇手竟是被救出牢獄的竹田王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竹田王子為什麼會在這裡? 竹田一臉震驚地抬起頭:"我、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 "竹田,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到我的宮裡行凶殺人!"厩戶太子冷冷打斷了他的話。 彷彿是聽到了厩戶太子的聲音,若葉忽然睜開了眼睛,掙扎著想說什麼。小野妹子一個箭步衝過去扶起了她,伸手去探她的脈搏,遺憾地搖了搖頭。 "若葉,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我心裡生出了幾分不忍。 她抬頭望了厩戶太子一眼,伸出手指了指竹田,嘴唇嚅動了幾下,然後腦袋無力地垂落到了一邊。

我離她最近,在聽到她說的話之後不由愣了愣。 "哐當!"只聽一聲刀具落地的響聲,竹田扔了手裡的匕首,驀地站起身來:"不過是個低賤的舞者而已,就算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 "咔嗒!"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骨節響聲。 竹田索性上前一步:"厩戶,你以為這樣就能除了我嗎?告訴你,大錯特錯!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舞者其實是你的人!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就算我殺死一百個、一千個這樣的人,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你能殺了我嗎?" 厩戶太子一臉冷漠地看著他:"來人,先把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門外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殿下,請容許微臣將竹田王子先帶回去。"

蘇我蝦夷脫口道:"父親大人,您回來了?" 我抬眸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紫色袍服的中年男子正走進來,看他的容貌的確和蘇我蝦夷有幾分相似。不用說,這位一定就是當朝的權臣蘇我馬子。 竹田王子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頓時大笑起來:"厩戶,我說你不能把我怎麼樣吧!連老天都幫我,蘇我大人的要求想必你不會拒絕吧。" 厩戶太子輕輕蹙起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既然蘇我大人這樣說了,我自然會給你面子。" 竹田一聽此話,更是面露得色,惡狠狠地盯著他道:"厩戶,我不會讓你如願的!"說完,他就跟著蘇我馬子揚長而去。 一見事情已經結束,眾位大臣也都紛紛告辭,一轉眼就走得不見踪影了。

厩戶太子這才彎下腰來,靜靜地望著若葉的屍體,半晌,才聽到他的聲音:"是我害了她。"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還是好好辦她的後事吧。" "殿下……"身邊一直沒有做聲的細人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屬下和若葉也算同事一主,她的後事,能不能交給屬下辦?屬下……" "那就拜託你了。"厩戶太子打斷他的話,站起身來,看了我一眼,"世清,你先跟我回斑鳩宮。" 我正想點頭,忽然想起剛才若葉臨死前的話,心裡微微一動,開口道:"在下和若葉也算相識一場,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幫些忙。" 厩戶太子似乎有些驚訝:"但是……" "她的死怎麼說也和我有關係。要不是上次的事情,竹田王子也不會對她懷恨在心。"我需要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他想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目送他離開之後,我轉過身,只見細人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但他的雙肩卻在輕微顫抖,似乎在強忍著什麼。我的心裡不免有幾分驚訝,想不到他和若葉的關係這麼好……這實在不像他的個性。 "細人,你去吩咐侍女們準備一套乾淨的衣服,幫若葉換上。"我說了好幾遍,他才回過神來,眼中有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絲。 "知道了。"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見他出了門,我撩起若葉的衣衫,細細查看她的傷口。在看清她胸口的那處致命傷後,我不由大吃一驚。 這個傷口……難道是……我的背後,忽然冒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我想我沒有看錯,這個傷口分明就是…… 我沉住氣,在四周仔仔細細搜查了一番,果然在案幾下發現了一樣東西。 難道,事情真的和我猜測的一樣?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呢?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若葉的後事很快就辦妥了,下葬的日子定在了兩天后。 今夜無月,漫天的星光清晰可見,連空中的雲彩也像極了水中一粒粒的銀石子。 我在心裡算了算日子。後天就要回中國了,可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過從細人對若葉的態度來看,或許他的背叛會和她的死有關。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細人應該對竹田不滿才對,又關厩戶太子什麼事呢?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如此憎恨自己的主人,以至於要背叛他呢? 想到這裡,我望了一眼倚靠在門邊的厩戶太子。他手捧起酒碟至唇邊,深邃的眼眸格外明亮,凝視著幽幽夜空中飛舞的櫻吹雪。 不知為什麼,他今晚留宿在了耳梨行宮。 "殿下,我該回去了。"我想起身離開,衣袖卻忽然被他拉住了。 "再等等。"他的唇邊露出一個捉摸不定的笑容,"再陪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風從半掩的格子門吹了進來,帶來櫻花綻放的氣息。微風捲起落地的碎櫻,纏綿縈繞著輕輕地旋舞。有櫻花花瓣柔柔地飄過他那俊美無瑕的臉龐,調皮地落在他半濕潤的薄唇上,似在親吻。 眼前的情景彷彿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圖,可是,當我見到了門上出現的淡淡人影時,不由微微一驚。房間外有人……而且,是很多人……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呢?"厩戶太子倒還是一臉的冷靜。 一個人影輕輕躍了進來。在看清這個人的時候,我大吃一驚,脫口道:"細人?" 細人並未看我,臉色古怪,忽然抽出了腰間的劍,沉聲道:"殿下,不要怪我……" 我驀地站起身來:"細人,你想對你的主人做什麼?"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我的主人並不是他,我的主人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陰惻惻的笑聲打斷了,接著走進來的人,更是讓我大吃一驚。 走進來的人竟然是--竹田王子!怎麼會這樣?難道說,細人真正的主人其實是--竹田王子? "你果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厩戶太子絲毫沒有驚慌,緩緩地喝碟中的酒,"比我想像的更快。" "哼,你沒有想到細人其實是我的手下吧。"他得意地笑了起來,"厩戶,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對我步步緊逼,我再不動手,恐怕死得更快,還不如先下手為強!若是你現在主動讓出攝政王的位置,我倒可以饒你一條命。" "從隋朝使者來到這裡開始,你就開始處心積慮想要破壞大隋和我國的關係。"厩戶太子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從鼓動蘇我和世清的比賽開始,到圍獵場的冷箭,以及之後的美人計,你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你的這點想法我會不知道嗎?如果隋使有什麼意外,你盡可以把所有的責任推在我這攝政王身上,說不定到時就可以藉助隋朝的力量借刀殺人。" 竹田微微一愣,冷哼了一聲:"不錯,但我沒想到你偏偏安排細人保護裴世清,為了不引起你的懷疑,我才不得不另想辦法。不過,你現在就算知道也沒用了,我想來想去,還是乾脆解決了你最省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狠的神色,"這裡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你也不用指望我母親會多管閒事。" 我望了一眼細人。沒想到,在古代日本,還上演了這麼一出《無間道》,厩戶太子身邊的細人是竹田的人,而竹田身邊的若葉卻是厩戶太子的人。但細人為什麼對若葉的死表現得那樣異常? 厩戶太子忽然輕輕笑了起來:"你真以為勝券在握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立刻響起了紛至沓來的腳步聲,無數士兵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明亮的火把頓時將這裡映照得如同白晝。 竹田大驚失色,倒退了一步:"你、你設了埋伏?"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你怎麼會知道?" 厩戶太子並不回答,只看了一眼細人:"做得好。" 竹田難以置信地轉過頭,死死盯著細人:"為什麼?為什麼背叛我?" 細人的眼中佈滿了血絲,聲音也帶了幾分嘶啞:"因為你殺了我最重要的人。" "什麼?"竹田一愣,"你重要的人?" "不錯!"細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所殺死的若葉,是我的親妹妹。" 我的大腦頓時轟的一聲響,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細人為什麼會憎恨竹田的原因!若葉她,竟然會是細人的妹妹!我的思緒忽然有些混亂,那種哪裡不對勁的感覺又湧了出來…… "我找到妹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是厩戶太子殿下手下的志能便了,我們各為其主,永遠不能公開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這一世,我都無法和她相認。但是,能夠在她身邊守護她,我就心滿意足了。但是你,我的主人,你……你把這一切全都毀了,你毀了我生存的希望,毀了我的一切!"他頓了頓,"所以,我向太子殿下說明了一切,上次殺死一個舞者的確是沒什麼,但這次謀反的罪名夠讓你受了吧!" 竹田臉色大變:"我沒有殺你妹妹!" "竹田,現在說這話晚了吧,當初不是你承認殺了她嗎?"細人冷笑道。 "不錯,當初我是認了,那是因為我咽不下這口氣,心想就算殺死一個舞者也算不了什麼。其實,那天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那裡了,那時若葉已經快死了……我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樣一回事……我謀反的罪都認了,難道這個殺人的罪不敢認嗎?的確不是我做的。"竹田的臉色極其難看。 "當時人證物證都在,你再狡辯也沒什麼意義了。"厩戶太子淡淡道。 "他說的是真的,若葉的確不是他殺的,她是自殺的。"我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驚詫萬分地望向了我,就連厩戶太子的臉上也掠過了一絲驚訝。 "不信的話,可以隨我去看看若葉的屍體。"我平靜地說道。 "屍體?"細人又驚又怒,"看屍體又有什麼用,難道屍體會說話嗎?" 我揚起了嘴角:"說得對,屍體的確會說話。" 這話在他們聽起來簡直是匪夷所思,但出乎意料的是,厩戶太子還是和眾人一起跟著我來到了停放若葉屍體的地方。 我站在屍體旁,連念了幾遍"有怪莫怪"後,輕輕掀起蓋在她身上的白布。頓時,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眾人紛紛退後了幾步。 "殿下,請先看她的雙手。一般來說,如果她生前是遭到正面襲擊的話,她應該會下意識地用手來遮擋,手上必多有損傷,但她的雙手一絲傷痕也無;再來,請看她的刀傷,竹田王子身形比她高出許多,如果是竹田王子刺中她的話,傷口應該是由上而下,但是現在這個傷口分明是由下而上,實在有點不合邏輯,但如果是若葉自己刺中的話,就可以解釋了;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我指了指她的傷口,"如果是用長劍刺傷的話,傷口長度起碼要四寸以上,刀痕深且闊,但這個傷口最多只有二寸,內側狹窄,顯然不是我們見到的凶器所傷。" "那依你所見,她是被什麼凶器所傷?"厩戶太子難掩眉宇間的驚訝。 我從懷裡掏出了那把從若葉衣物裡找出來的東西:"凶器,應該是這東西。" "剪子?"細人脫口道。 厩戶太子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接過了那把剪子,沒有說話。 竹田王子看了我一眼,忽然對細人道:"這下你明白了吧,人的確不是我殺的。" 細人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主人,我、我錯怪你了……我……" "好了,到此為止吧,雖然人不是你殺的--"厩戶太子冷冷看了一眼竹田,"但是,這謀逆罪卻是罪不可恕,就算大王和蘇我馬子也難以為你說情。不過看在大王的面上,我只將你貶為庶人,流放他鄉。你可還有話說?" 竹田慘然一笑:"勝者王侯敗者寇,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厩戶太子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將竹田帶走。 "殿下,請允許屬下離開這裡!"細人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厩戶太子揉了揉眉角:"去吧,你還是跟著你原來的主人吧。" "殿下!我、我……"細人那冷漠的臉上略有動容,"請殿下原諒我!我已經背叛了主人一次,只能用餘生補償主人了!但是……"他語氣激動,"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殿下一定會把這個國家治理得非常出色,讓大家都能好好生活……所以,我並不後悔,殿下,我並不後悔……" 厩戶太子轉過了身,不再看他,冷冷道:"還不走?" 細人一愣,緩緩站起身來:"殿下,多保重。"說完,他的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想起了司音的話,我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吧。 月光下,厩戶太子靜靜地站在那裡,那長長的影子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寂寥與感傷。他那輕輕的嘆息彷彿從內心滲出:"世清,這下子我真的是一個人了。" 我本來有話想對他說,但此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高高在上的厩戶太子,也有著別人所不知道的寂寞……孤軍奮戰著的他,一定很辛苦吧。 "世清,給我三天。"他轉過身來,氤氳的眼波流轉出月光水華,"多留三天再走。這三天裡,時時都在我的身邊,可以嗎?" 望著他帶著渴望的眼神,我微微笑了起來,只說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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