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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五節

四日間的奇蹟 浅仓卓弥 6440 2018-03-23
回到醫院時,大廳混雜的情況已不復見。 後來我才聽未來說,醫師還是決定不能讓那麼多人探望意識尚未恢復的病患,只允許藤本先生、荻原,以及剛才開車前來的四位,總共十個人前去探視,其他人只好無奈地返回療養中心。 他們也只待了約十五分鐘,就被請出病房,不過只有後藤家的四位成員懇求醫師,讓他們能多待一會兒,醫師後來也答應了。 聽說當他們聽到醫師說大限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時,幾個妹妹抱頭哭成一團。未來承受不了這種場面,就跟醫師招呼了一聲先行離開治療室。附帶一提,遠來探視的那幾位接受藤本先生的好意,當晚暫住在療養中心。 之後未來四處找尋我們的行踪,醫院的附近也都找不著,無奈下,只得孤伶伶地呆坐在病房等我們。因此,當我們打開房門時,迎接我們的是未來帶點怒氣又帶著哭聲的聲音說:“討厭,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害人家擔心得不得了!”

“對不起,未來,也難怪你會擔心。” “當然,而且我們還有重要的話只說到一半。” “我剛剛有點任性地要求他陪我去中心後面,之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就是計劃用地的那邊,可以眺望到很美景色的那個地方。” “啊,是那裡!” “對啊,在那裡待了好一會兒。我們先回來拿早餐,還要再回去那邊,未來,你要不要一起來?” 未來顯得有點煩惱。 “原則上我也不是來這裡上班的,應該沒問題才對,不過還是得跟倉野醫師說一聲,可以等我一下嗎?” “當然!”我和真理子同時說出這句話。未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瞥著有點害臊微笑的真理子,她的模樣與早上簡直判若兩人。 “怎麼啦?我臉上有沾到什麼東西嗎?皺紋?你可別說這麼無聊的話!”

未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說什麼,那是千織的臉!哪來的皺紋?” “對喔,說得也是。難怪我總覺得怎麼皮膚這麼緊繃又光滑。” 真理子小小地伸了伸舌頭,“未來,快去啊!”急忙將未來推到走廊。 “那我去去馬上回來,這次可不准又忽然失踪了!如月先生你是監護人,要好好看住她!” 真理子朝輕鬆說笑般的未來回應道:“你不必換漂亮的衣服,趕快回來!” “好啦,那你自己準備好了嗎?” “唔,我沒要準備什麼。那個,早餐是這個嗎?” 牆角堆積著餐具和兩個食盒。看來忙碌的荻原早上只來得及放下今天的早餐,沒空收拾上一次的餐具就走掉了。 “其中一個是昨晚你沒吃的份,裡面應該是蛋包飯。”

“那個蛋包飯大概不能吃了。” “不知道,雖說山上的氣溫比較低不容易壞,不過也整整放了十二個小時。是有點浪費,不過扔掉會比較安全吧!” 我將兩個食盒拿到病房的中間。 “好可惜喔,我現在覺得非常想吃蛋包飯。” 真理子一臉感到可惜的模樣,搖頭打開其中一個餐盒,“這個大概是昨晚的,底下放著蛋包飯。”她說著說著忽然歪了歪頭。 “這個還溫溫的!而且還多放了一人份的餐點。還有飯糰跟烤鮭魚、泡菜、味噌湯,如月,你昨晚沒吃嗎?” “有啊,有勉強吃一點。”我打開另一個餐盒,裡面放著冷掉的蛋包飯的盤子。 “這個才是昨晚的。看來他大概預測到你可能沒吃,今天早上又重新做了一個蛋包飯來。”

真理子高興地嬉笑了起來,“你瞧,今天真是個好棒的日子哪!連我那小小的希望都能實現耶。而且你看今天的菜色,非常適合帶去野餐!” 你敢吃雞蛋了嗎——原本想這麼問,後來還是打消主意,我只有聳聳肩回答她。 此時未來剛好回來了,她身上還是穿著護士服,只有將護士帽摘下來而已。 “醫師說,要我好好地去放輕鬆點。” “真好,那我們走吧!”真理子拉著未來的手準備出門。 “等等,幹嘛那麼急!”未來埋怨道。不過比起早上,腳步顯然已輕快不少。 我提著食盒追趕在後。先在大廳買了幾瓶飲料,然後沿著剛剛的路走去。停車場上的箱型車已停在不同位置,車裡看來已是無人。大概那少婦和孩子也移動到療養中心為他們準備好的房間去了吧!

真理子與未來兩人忽前忽後攀爬在斜坡上,朝著療養中心的方向走去。餐盒雖然不重,不過日正當中,漸漸增強的陽光威力直直灑射在身上,我大汗淋漓的背已經濡濕了一大片。不過偶爾吹拂過來的涼風,令身心備感舒暢。 微風始終吹拂著草原,沙沙聲不絕於耳,迎接著又來到的我們。 我們將真理子夾在中間坐成一排,三人一起分食飯糰和蛋包飯。連同蛋皮一起舀送入嘴的真理子,臉頰沾上了蕃茄醬,未來看到這個模樣,忍不住取笑她,“好個笨拙的腮紅!” 邊笑邊裝作生氣的真理子,忽然低聲喃喃說了一句:“荻原的煎蛋做得員是好吃!” 吃完飯後,我們不約而同將吸管插入飲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真理子對著我說:“昨天早上真是對不起。”

未來不解地插嘴:“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對不對?”真理子徵詢我的同意。 “對啊,沒發生什麼事。” 對於我的回答,未來有些不滿地嘟起嘴巴,不過也沒再繼續追問。 我們各自啜飲著飲料,邊眺望景色。 在遠遠的那端隱約可見街鎮,視線所及會動的東西也只有熙來攘去振翅飛翔的鳥兒。儘管有風,但微弱得連樹枝都無法拂動。鳥兒也是,早晨群集飛翔的小小鳥兒不知都到哪去了,只剩下較大型的單飛在青空,它們不需奮力振翅,而是很舒服地翱翔飄旋在氣流裡。 “好像一切都是虛幻!居然可以與真理子姐好心情地坐在這裡。” “未來。”像故意打斷未來的話般,真理子忽然叫著她的名字。 “聽我說,未來。”

“真理子姐,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大家都那麼擔心你,你要趕快恢復元氣才行!你這樣我可不原諒你!” 這次換未來打斷她的話。 真理子緘默了好一陣子,我也是默默無言。 “今天所要面臨的結束,終究是無可逃避的吧?”我自問自答,“倘若如真理子所說,今天是一個可以實現小小心願的特別日子,我希望這個特別的力量能幫助千織,也能幫助真理子。” “我剛剛忽然想起我小時候的事。”開口說話的是真理子。 “已經忘記到底是在哪裡,我與爸媽,就像我們現在一樣,坐在草地上吃著野餐便當。聽起來好像是很平常的回憶,不過現在卻很鮮明地回想起當時的心情,跟現在一樣呢!我坐正中間,他們坐在我左右兩旁。因為我是獨生女啊!那時的我,心情非常輕鬆安定,當然因為是現在我才有所體會的。那時候我到底是幾歲?我都忘了。我爸爸是個一心一意只知工作的老古板,每次學校有運動會等活動,都只有我和媽媽兩人坐在墊子上吃東西,所以,能三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反而非常難得。心情真是愉快。現在跟你們這樣坐在一起,彷彿時光倒流到當時情景。那時的我,開心得不知所措,看起來像是有點害羞、又有點不好意思。最後一天還可以讓我重溫這段往事,我覺得自己真是幸福!不好意思,我一想到什麼就會脫口而出。”

未來表情變得十分怪異,彷彿眼淚就要流下。 “真理子姐,你說最後一天——那是什麼意思?” 真理子直直注視著未來,眼神變得十分溫柔。那個眼神,和停車場的那位母親非常相似。 “對不起,未來。我確定自己只能活到今天。我不是告訴過你,早上作了個怪異的夢嗎?那個夢,就是告訴我,我跟千織互換的那天晚上作的夢。我一直睡不著,到了清晨左右才半夢半醒朦朦朧朧的。然後我發覺我彷佛是被流放在宇宙中心,是一個四周有好多流星的星空,是個球形的宇宙。那裡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可以持續到第三個子夜。昨天是第二個子夜,我在沉睡中錯過了,所以,今晚就會全部結束的。” “哪有可能,你胡說!” 未來一副無法認同的表情反駁,隨即又啞口無言。我想是因為我臉上也浮現不輸給她的那種難解的怪異表情吧!

我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同一個夜晚自己的夢境。千織告訴我:“我馬上回來。”的那個夢。因為這句話很不可思議地讓我無條件地全盤接受,那時才自覺,自己從來不會這麼極端地不擔憂千織的安危就安下心來。也就是說,我與真理子一樣,都做了個有著同樣強烈說服力的奇夢。 我們恐怕是處在同樣的地方。有許多流星、球形的宇宙——她的說明完全就是暗示這件事。 “可是真理子姐,若是如此,那過了今晚,你、還有千織,到底會變成怎樣?” “未來——”真理子緩緩搖了搖頭。那個舉動已經完全代表了一切。 “亂講!我不要這樣!” “可是,我也無可奈何!” “可是、你不是看到了嗎?大家那麼為你擔憂。我們需要你啊!你懂不懂?”

“是啊!我體會到了。我終於了解自己的價值了。謝謝你,未來。”真理子靜靜地微笑。 真理子交叉著雙手往前伸直,站起來,向前跨邁了一步,將手往後交叉握住,轉過身來看我們。她的背後是一整片寬闊的晴空,那一瞬間我有個錯覺,彷彿真理子飄浮在空中。 “聽我說,未來。我大概是處於隨時都會斷氣的地步!現在搞不好是連心臟都快停止跳動的狀態。你是護士,應當可以冷靜看這一切。” 未來倏地抬頭望她,隨即又無力地點了點頭。 “我想,現在千織一定拼命地維持我的生命,可是,我真的想跟她說:'好了、夠了,不必再努力了',我真想跟她說聲謝謝!感謝你讓我在人生最後一程得到救贖,我終於明白了,我這輩子並沒有白活。” 未來用雙手覆住臉龐,無法壓抑地流淚。 “我很想叫你別哭,不過大概也沒用!我現在真是百感交集。雖然很想糗你說:'真是賊,比我還先哭出來。'不過,該怎麼說呢?你為了我而哭泣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同時又覺得——非常溫暖!”真理子走前一步,在未來旁邊蹲了下來,輕輕環抱住她,“未來,我有個小小的願望,你願意聽我說嗎?” 未來哭得像個孩子般,只點點頭回應她,但兩手還是掩著臉孔不放。 “我走了以後,你要暫時代替我羅嗦點!跟藤本先生說,不要老是把公文堆積得老久都不去看,他那個人每次都放到快過期了才會動手,每次早上睡過頭都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你有事沒事就多叮嚀他,請他抽出中午的空檔時間,把公事先處理好。 “還有,跟倉野醫師說,要他好好多休息。可能說了幾百次只有一次會聽你的,不過要是沒人跟他羅嗦,他的身體真的會被自己搞壞。每次只要碰見他就跟他說,不要吸煙過量。 “跟荻原說,要他成熟點,要為你的事多著想。哎呀,可是這個好像不太方便自己去說!” 未來動了一下頭,回了聲“嗯”。 “還有,餐點不夠咸似乎只是我自己的問題,因為剛剛的蛋包飯味道好極了!解釋起來是有點困難,不過你還是告訴他一下。” 點著頭的未來再也忍耐不住地靠著真理子哭泣起來。她把臉頰深埋在真理子的胸口,壓低了聲音嗚咽啜泣,哭得肩膀顫抖不已。真理子輕輕撫慰著那顫抖的肩膀。 然後,真理子又一一舉出療養中心病患的名字,要未來傳達幾句話。像是“不要留下紅蘿蔔不吃”,還有“再努力一點應該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行走了”等等的內容。未來對她所說的話一一點頭。 未來聽到一半:心裡一酸,再也忍受不住地站起身,走向柵欄處眺望遠方。晴空無雲,方才看到的鳥兒還是同樣在高空盤旋不已,彷彿時光已停止般。 時間,停下來吧——我在心裡如此祈求。但是,不知不覺時間已來到正午,照射下來令人倦怠的悶熱日光,讓我切切實實感受到無法如願的心痛。 背後傳來真理子的聲音以及未來的啜泣聲。我按捺不住地取出香煙點上火,閉上了眼。用另一隻手盡量不讓她倆察覺地壓著眼眶,好不容易才壓抑住即將落下的淚水。然後我就這麼僵硬地直直站著無法動彈。 “如月。”應該已經過了好一陣子的時間了,真理子壓低聲音喚我。 轉頭一看,不知何時真理子已經坐正身子,未來將頭枕在她的膝蓋上閉著眼睛,從她肩膀的模樣看得出是睡著了。兩人像母親與女兒的身軀大小完全相反般的模樣,讓人覺得非常奇妙。 “大概是累到睡著了。” 真理子瞇起眼,輕輕撫摸著未來的頭髮說。我倆有些生硬不自然地相視而笑,隨後她立刻又皺起眉頭。 “偶爾抽抽煙是無所謂,不過,煙蒂請你帶回去扔在垃圾桶。” “了解。”我撿起已踩熄的煙蒂,感覺剛剛自己臉上浮現的生硬笑容已被苦笑取代了。我將背靠在柵欄上,與她對視。 “如果你不嫌棄,可不可以跟剛剛一樣坐在我身邊?” 我依言坐到她身邊。 風勢稍稍變強了。 “你冷不冷?” “不會,沒問題。” 我們之間只簡單交談這些話後,又緘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真理子開始唱起我從沒聽過的歌,慢版的旋律,簡直就像是為了未來所唱的搖籃曲般。我靜靜傾聽真理子的歌聲。 忽然覺得耳邊的歌聲變大,原來真理子將頭靠到我的肩上。不過,歌聲漸漸轉小,一下子就變成緩緩的鼻息。 周遭靜寂無聲。 明明昨夜幾乎沒睡,但是此刻我卻毫無睡意。無可奈何下,我只好繼續眺望眼前的景色。 不知從哪裡飄來一朵細長的雲,越過我們的頭頂,飄浮到眼底下消失了踪影。那雲像是用畫筆劃出一抹細長條般的形狀,讓我不禁回想起先前的青空裡飛翔的鳥兒。雲的顏色跟事故時完全不同,同樣都叫雲,很不可思議的有時竟會幻化成完全不同的雲。那云自得透亮徹底,沒有絲毫讓人感到不安的情緒。那透亮的白色,就彷佛是燦放著雲朵本身的色彩般讓人產生奇異的錯覺。 直射而下的陽光時時不停變幻,沒多久那個耀眼的炙熱火球開始降下高度,降到可以直射眼睛的位置。隨後不久,青空裡開始出現紅色的霞光。一直到這個時候,她倆還是安穩地睡著。 先睜開眼醒過來的是未來,唔唔地發出不知是呼吸聲還是夢囈的聲音後,她啪地睜開眼,慌張地抬起頭,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後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討厭,這可是會感冒的。” 確實比先前用餐時氣溫下降了不少,或許是風轉涼的緣故吧,然而對只穿著單薄護士服的未來來說,確實是有點冷涼。這麼一想,我才發覺真理子也是穿得挺單薄的,跟未來沒差太多。 真理子發出安穩的鼻息繼續沉睡,連膝蓋上的重量已經消失也沒發覺。我與未來四目相對,交換了似笑非笑的微笑。 “差不多也該回去羅!” “嗯。”面對輕輕站起身的未來,我卻無法立刻起身,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挪動身子叫醒真理子。 未來發覺到這點,壓低了聲音說:“我先收拾一下,我弄好之前就讓她繼續睡吧!” 未來將散落一地的餐盤收到餐盒裡,然後問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歪了歪頭回答說:“把她叫醒應該沒關係吧!” 不過,未來卻說:“如月先生,不如讓她繼續睡,你背著她好嗎?” “其他的東西我來提就好了。” 我對著睡了一覺後似乎已恢復元氣的未來點點頭,她幫我將沉睡的真理子背放到背上。不過我想真理子肯定會在半途醒來,因為準備要邁開步伐前,我輕輕地重新調整好背的姿勢,攬住她的雙腳時就知道了。 最近也還有過抱著千織移動的舉動,不過思索一下,這倒是第一次背著她。因為不習慣,先前的兩、三步腳步有些踉艙不穩,等走了幾步之後,才又發覺比用手抱還輕鬆不少。 “沒問題吧?”未來在旁問道。 “不必擔心。”我回應她。走在跟來時一樣的路上,我們在療養中心的另一頭看見了教堂。直升機殘骸已經被撤離,處理的人也都離開了。 走回醫院的下坡道時,我走得比較慢,跟未來之間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 “唉!”耳際傳來聲音。 “醒了?”我一面說一面回頭看真理子,但只看得到她的髮絲。 “如月——” 儘管真理子反复喚我,卻遲疑著沒有說出訴求。 “怎麼啦?”我小聲反問她。 “如果,我還有一點點的時間的話——” 環抱著我的手稍稍施了點力。 “沒事,對不起。” 就只如此,在回到醫院之前我們都緘默不語。那段期間我的腦海裡浮現出,抵達的當夜,千織夾在中間牽著兩人的手走在中心走廊裡的光景。當然這是因為真理子的話才又喚起這個記憶,但我隱約感覺到,她的思緒從背負在背上的身體里道接地傳遞給我。 回到停車場時,日已西斜黃昏將近。我轉頭仰望山頂,正巧是例行散步的隊伍開始往教堂走去的時候。 “你看,他們的散步開始了。”我這麼說著。背著她直接轉過身去。 “我剛到這裡時,也是從這裡看到他們的身影。有點遠,你看得見嗎?”我對著伏在肩卜的真理子說,“那時覺得真是奇妙的景象,我跟千織兩人就那樣傻愣愣地站著看了好久!天空馬上就要被染紅了,屆時他們的身影就會像黑點般一個個浮現——那時候,你也在隊伍當中。” “是啊,我每次都與倉野醫師走在最後一個。” “剛開始時,心想真是慢吞吞的行進隊伍!不過後來重新感受到某些東西,我現在一時無法解釋得很好。只不過,我彷佛可以了解,他們像是在尋求些什麼似的,因為讓人感覺非常地神聖莊嚴。” “嗯,我想我大概可以了解你想表達的意思。不過我反而有一種奇異的感受,因為我從未想像過自己在行列裡行走時是什麼模樣,現在這麼一看,感覺有點新鮮,又覺得怪異得很。彷彿我現在也走在那個隊伍中。” 說完這些話,我們之間再度陷入沉默,一直到未來回到我們身邊用怪異表情對我們說:“怎麼回事啊?” “沒啊,沒事。”我回答未來之後,又忽然想起守門的老人。在車子的聲音出現之前,他大概不知在哪裡打盹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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