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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船在江上行

盜墓秘笈 钟连城 6185 2018-03-23
話說蕭子玉從寶慶返回,船行了三天三夜尚未出寶慶地界。如此緩慢的速度,回到都梁七月二十九早已過去,心中不免焦急。其時,寶慶至都樑的公路尚在修建當中,走旱路唯有騎馬或乘坐人力轎子兩種交通工具,蕭子玉後悔沒有向賈守誠借馬,如今返回同樣也誤了日程。 船家楊老大見蕭子玉急如熱鍋螞蟻,就勸道:“客官不要擔心,我加快速度尚可在七月二十九回到都梁。過了這寶慶地界,後面的水域都比較平緩,我會盡力為你爭取時間。” 蕭子玉彷彿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說:“老大若能在七月二十九日天黑之前趕到都梁,本人定有重賞!” 楊老大和他的伙計們於是加快速度,日夜兩班不停。農曆七月二十九日早晨,終於來到了都梁地界,距都梁城只有大半天路程了。

此時,蕭子玉與楊老大都鬆了口氣。到上午時分,距都梁只剩十里,有從都樑下來的船隊,船家們都是相識的,少不得要打招呼、抽幾袋水煙,交換新聞。楊老大見時間尚早,遂停櫓隔著數尺遠與一從都梁過來的船家說話。舟人長年在外,水上生活單調枯燥,孤單寂寞自不用說,為尋找慰藉,就講野話,說粗話,他們最關心的話題永遠是發生在都梁、寶慶兩地的桃色新聞。他們所說的“新鮮事”實際上就是桃色艷聞的代名詞。傳播者津津樂道,聽者更是樂此不疲。 那船家才點燃一鍋水煙就直奔主題問道:“寶慶發生了什麼新鮮事?” 楊老大說:“我這趟在寶慶沒有停留,都梁可有新鮮事?” 那船家道:“有的,道來或是天意,自古止戈亭都在說別的故事,這一回那裡的錢掌櫃卻成了故事的主角。”

楊老大說:“莫非一把年紀的錢進財守著年輕貌美的太太還去武陵井不成?” 船家說:“若是這般就不足為奇了,自古嫖客都沒有年紀的限制——這次是他的老婆與閑漢張顯凡被捉姦在床。” 楊老大點頭:“那女人養漢不奇,奇的是她居然偷個閑漢。” 船家道:“偷閑漢也不奇,閑漢有時間、有精力,有錢的女人正需要這樣的人。奇就奇在他二人被捉姦在床還不算,還綁在鬧市示眾——姦夫、淫婦都一絲不掛光著屁股呢!” 楊老大興高采烈起來,擊掌道:“奇,真是奇,你去看了嗎?那娘們身子一定好看極了!” 船家垂頭喪氣道:“沒看到——我去晚了一步。” 楊老大無限惋惜道:“你真是個沒福氣的人,換了我說什麼也要去看,這機會是千載難逢啊!”

船家說:“何嘗不是這樣,我這人可能就是沒福氣——我去到那裡,那娘們已經穿上了衣服,只剩那閑漢張顯凡一個人光著身子,你說這晦不晦氣?” 楊老大說:“錢掌櫃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方圓百里提起止戈亭的錢進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一回他可算是顏面丟盡了!” 船家道:“正是呢,錢進財親自帶了人去玉帶橋客棧捉了姦,然後又把姦夫、淫婦綁到鬧市區示眾,看熱鬧的人聽說是人山人海——” 楊老大打斷說:“不人山人海才怪呢,那淫婦光著屁股在人山人海裡是什麼表情?” 船家道:“她是氣定神閒,一點也不害臊,有人就說她不要臉,慫恿錢掌櫃羞辱她,那淫婦反而理直氣壯回敬錢進財:'你這樣做是醜了我嗎?不是,是出了你錢進財祖宗八代的醜!你自己撒泡尿照照,我偷的漢子比你老?比你醜?比你矮小?如果都不是,對我來說傳到哪裡都是一件光彩的事,我還怕你示眾嗎?再說了,我是你們錢家的人,我光著屁股絕不會有人說我夏媚,只會說——錢進財的老婆偷人養漢光屁股示眾!要是你不信,去大街小巷聽去!……'”

楊老大嘖嘖道:“這女人說得還在理呢。” 船家道:“可不是,錢進財一听就知道自己做錯了,趕緊給老婆把衣服穿上。最有趣的是那女人還當場編了一套順口溜,這順口溜真是了得,唐朝的李白若是在世也會汗顏!” 楊老大問道:“什麼順口溜如此了得?” 船家道:“她說'偷人要偷好漢,捉住了才好看'!” 楊老大又擊掌道:“有趣,實在是有趣!” 走在前頭的船見距離拉得遠了,就有人立在船尾喊叫:“時辰不早了,還有路程要趕呢!” 船家回應道:“好咧——就來!楊老大我要跟隊去了,回頭見!” 船家搖著櫓去追趕同伴。望著他的背影楊老大又問道:“餵,你還沒告訴我姦夫淫婦最後的結果呢?” 船家回過頭一邊搖櫓一邊回道:“淫婦放了。姦夫被錢進財送到警察局關了起來!”

楊老大搖頭苦笑又繼續行船,然後問蕭子玉道:“客官是第一次坐船去寶慶吧?” 蕭子玉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去寶慶?” 楊老大說:“我在這條水路上走了幾十年,凡往返寶慶的生意人我都熟,客官還是頭一次看見。” 蕭子玉說:“我確實是頭一次坐船去寶慶。” 楊老大說:“蕭老闆會不會說我們這些人挺無聊?” 蕭子玉說:“老大說到哪去了,我覺得你們挺有意思的。” 楊老大嘆道:“有意思就是無聊,現在都說'船上的舟子,台下的戲子'。我們這樣也是沒有辦法,這一路寂寞得想辦法排解。” 楊老大於是認真搖擼,不再說話。船又行了一段路,到了一拐彎處只見一個人在岸上揮著一件白襯衣喊道:“蕭老闆停一停,蕭老闆停一停!”

蕭子玉定眼看時,認出是張顯凡,這傢伙來這里幹啥呢?這時沉默了一陣的楊老大又說話了:“這人挺面熟的,蕭老闆他是你什麼人?他來這里幹什麼?” 蕭子玉敷衍道:“一個熟人,可能在這里辦事恰巧遇上了。” “蕭老闆,我有急事找你!”張顯凡喊得很急。 “老大麻煩你靠靠岸,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 船很快靠了岸,張顯凡迎了過來,他見蕭子玉上了岸,就對楊老大說:“船家你先走,蕭老闆朋友的父親今天八十大壽,邀了我們去喝酒。”他見蕭火陽也要上來,就制止道:“你還是回去,這裡沒有你的事。” 蕭火陽眼睛看著蕭子玉不敢擅自做主。蕭子玉說:“你還是回去吧,到了碼頭別忘了獎賞師傅們。” 船又繼續駛往都梁城,待去得遠了,蕭子玉才回過頭來問張顯凡:“不是說你關在大牢嗎?為何又來到了這裡?”

張顯凡說:“我若關在牢裡你就倒大霉了——你走後楓木嶺的人就下來要殺你。我瞞住不肯說出你的去向,他們就向錢進財告密,結果把我捉了姦光著屁股在鬧市示眾半天。” 蕭子玉說:“我說你當姦夫一向是很隱蔽的,怎麼就事發了呢!” 張顯凡說:“不知何故,楓木嶺的人後來就知道你的去向,這幾天估計你會回來,他們就守在離城五里遠的河岸上要置你於死地。我為了救你,已經在這裡等你三天了。你真是命大,這回不是我,你真的死定了。” 蕭子玉大驚,隨後拍著張顯凡的肩,說:“不錯,我沒有殺你,如今你又救我一命,我們之間的事就扯平了。” 張顯凡說:“你是局長,命比我值錢,怎麼說扯平了呢?萬一我遇上不測你起碼還得還我三條命才算基本扯平了。”張顯凡說罷就領著蕭子玉去到一個小村子,那村口的古桂花樹下拴著一匹棗紅馬。那馬見了張顯凡就抬起頭噴響鼻,甩尾巴。 “馬是你的?”蕭子玉問道。

張顯凡點頭:“這年頭沒有馬去哪裡都不方便。” 蕭子玉說:“真是'士別三日得刮目相看',才幾天不見你就發財了,連坐騎都置了。” 張顯凡一邊解著韁繩一邊說:“我忘了問你,去寶慶怎不騎馬呢,那要快很多。” 蕭子玉嘆道:“我坐船去都有人知道了,要是騎馬去全都樑的人都會知道了——餵,你是怎麼知道我去了寶慶的?” 張顯凡狡黠地笑了笑:“湊合著騎吧,這畜牲力氣特大,馱三個人都沒問題——反正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去哪裡都有人知道,只能說明你很受人關注。” 蕭子玉瞪著張顯凡:“是你在關注我吧?” 張顯凡奸笑一聲:“沒有的事——即使我關注你也是一番好心,對你百益無一害。” 蕭子玉不再多言,跨上馬,張顯凡隨後也上了馬,二人合騎著返回都梁。張顯凡把蕭子玉一直送到家門口,蕭子玉問道:“要不要進去坐坐?”

張顯凡搖頭:“你才回來,才不會真心歡迎我呢,這一點趣我還是識得。我要提醒你,別忘了把楓木嶺那伙人解決了,長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蕭子玉回到家裡,蕭忠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在大門口迎著東家,來不及問候,蕭子玉就說:“你派人去把舒振乾叫來。” 蕭子玉回到書房,剛換了衣服蕭忠就回來了:“二少爺,我已經派人去了,你不在的時候家中一切均好,小少爺的病也有了起色,發作的次數比以前少多了。” “朱師傅的情況好嗎?”這是蕭子玉最關心的事。 “也挺好的,師徒倆在一起整日不出門,換了別人都會悶出病來,他沒事,每天都是很快樂的樣子。還有二少爺剛出門不久,家中就收到大少爺從雲南寄回來的家書,我幫你收在這裡呢,就等著你回來拆看。”蕭忠說著從書案上取了一封家書交給蕭子玉。蕭子玉迫不及待地拆看。

站在一旁的蕭忠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大少爺在那裡還好嗎?” 蕭子玉看罷就說:“他沒說好與不好,只提到官場腐敗,他已經身心疲憊,近期會回來休養一段時日。” 蕭忠說:“官場自古就腐敗,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大少爺在老爺仙逝那陣才回來過,這才多久他又要回來,會不會是——” 蕭子玉把家書放在書案上打斷蕭忠的話說:“老管家,我不在的時候外面有要緊的事發生嗎?” “有的,有的,我正要告訴你呢。說出來是樁天大的趣事,那錢進財的老婆與閑漢張顯凡通姦給捉住了,光溜溜的綁在大街上示眾——” “這事我在船上已經聽說了,聽說張顯凡被關進了大牢,後來他又是怎麼被放出來的?” “我也奇怪呢,坊間都猜測,錢進財有的是錢,這回肯定會買通警察局搞死張顯凡,可是沒幾天張顯凡就毫髮無損地出來了。更奇怪的是,他一出來就變了個人似的,吃香的,喝辣的,穿得光光鮮鮮,還買了一匹高頭大馬呢!” 蕭子玉皺眉:“還真稱得上是怪事。” “所以錢進財這段時間老是來找你,我說你不在家他還說我騙他呢。” “他找我幹什麼?”蕭子玉問道。 “他說警察局辦事不公,要向你討個說法。” “下回他再來找我,你就讓他進來。”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外面有馬嘶聲傳來,蕭忠說:“可能是舒科長來了,二少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蕭子玉說:“我沒有什麼話,今天是七月二十九日,老管家只要記得這個日子就可以了。” “記得,如此重大的事怎麼會不記得呢,準備工作早做好了,這些天就盼著你回來。” 蕭忠剛剛離去,舒振乾果然就進來了,他一眼就看見案上的家書,落款處“蕭子儒”三字赫然入目,嘴上卻說:“局座回來了?全局的人都在日夜盼你回來。” 蕭子玉例行公事地問道:“局裡沒什麼事吧?” “托局座洪福,局裡情況一切正常。”舒振乾說話時,眼睛的余光盯在那封家書上。 “聽說前一陣子抓了個有傷風化的淫賊,沒多久又放了,這是為何?” 舒振乾說:“是有此事,那淫賊就是閑漢張顯凡,他和錢進財的老婆通姦,責任應在雙方,可錢進財提出只懲罰姦夫,自古哪有這道理?局座臨出門有吩咐,不是大事可自作主張,我認為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錢掌櫃不肯交出淫婦,就把姦夫也放了。” 蕭子玉說:“這樣處理也沒啥不妥。我叫你來一是問問局裡情況,二是我剛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最近這幾日,楓木嶺的人在赧水河下游離城五里處設卡擾民。” 舒振乾說:“這幾天局裡未得到報告,既然連局座都知道了,是我們的工作失誤。我馬上回去部署力量打擊就是。” 舒振乾走後,蕭忠就引著錢進財進來了,老人一進來就撲通跪了下去:“局長大人,你要為小人做主,張顯凡霸占我妻被我捉姦在床,在我們都梁歷代的規矩是要裝入豬籠沉潭的,可是你們警察局有人貪贓枉法、包庇壞人,讓姦夫逍遙法外!” 蕭子玉定了定神說:“你慢點講,這事我亦略知一二,你說警察局有人貪贓枉法,指的是何人?” 錢進財道:“就是那個叫舒振乾的科長。” 蕭子玉耐著性子說:“據我所知,那張顯凡乃一閑漢,常常是吃了上頓不知下頓在哪裡,他哪來的贓給舒振乾貪?” 錢進財說:“蕭局長有所不知,如今的張顯凡已今非昔比,他傍上了蔣興和,這回正是蔣興和保他出來的。” 蕭子玉疑惑道:“他是如何傍上蔣興和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如何傍上蔣興和我不知道,前不久的一天夜裡,蔣興和的管家就特地找到我,說今後張顯凡在我店裡要吃要喝都不要問他,只要是他畫了押多少錢他都認。” 蕭子玉吃驚道:“真有此等事?” 錢進財道:“我這麼大年紀了,若說假話不得好死!” 蕭子玉又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懲罰姦夫?” 錢進財一提此事就氣不打一處出:“戴綠帽子自古以來就是男人的奇恥大辱,我們止戈亭已有五百年曆史,我的祖先從來都是聽別人的故事,看別人的笑話,現在輪到我,卻要給人看笑話,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非要那姦夫死我才甘心!” 蕭子玉說:“你的意思我已明白,按都樑的歷代規矩,姦夫淫婦都得沉潭,如果你能交出夏媚,我定會為你主持公道,只懲罰單方面,於情不合,難服眾心。” 錢進財似乎早有準備,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放在桌上,然後故意大聲乾咳,唯恐蕭子玉沒有看見:“局長大人,這事就拜託你了。” 蕭子玉說:“那女人既然背叛了你,為何還保她?” 錢進財道:“不瞞局長大人,我都一把年紀了,再娶不費燈草要費油,加之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此漂亮的。古人說,'好漢娶娼婦,關門為正',如今她已答應與姦夫一刀兩斷,我也就不再追究她了。” 蕭子玉說:“錢掌櫃是都梁名流,這事我會秉公處理的,你可以回去了。” 錢進財臉上皺紋笑成一朵菊花,連聲說:“我知道,我知道蕭局長一向剛正不阿,執法如山,打擾了,打擾了。” 蕭忠準備去送錢進財,蕭子玉用眼神制止了他。錢進財走後,蕭子玉指著桌上的布袋說:“等一會兒你把它退回去。” 蕭忠拿了布袋打開看了一眼,提醒說:“二少爺,這裡面還不少呢,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蕭子玉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能要的要,不能要的絕對不能要。止戈亭乃是非之地,我若收了他的錢又辦不成事,會傳遍十萬八千里。” 蕭忠走後,蕭子玉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估計蕭火陽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要回來了。又過了一會兒,蕭火陽果然就進了書房,一進來就說:“老爺,我剛剛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蕭子玉問道:“什麼不好的消息?” “有人說大老爺在雲南涉嫌貪污已經被革職查辦!” 蕭子玉一聽全身涼了半截,隨後問道:“你聽誰說的?” 蕭火陽道:“那個人我不認識,是從都梁去寶慶的船家,說是才在止戈亭聽到的最新消息。我不信,才急著回來問你。” 蕭子玉道:“你不要相信外面的謠言,我才看了大老爺的信,說他在雲南很好,還說最近會回來休假。” 蕭火陽鬆了口氣:“沒有就好,那該死的船家,一張烏鴉嘴,把我急得半死。” 對蕭子玉來說,如果沒有看哥哥的信,光是聽蕭火陽說,他也絕不會相信蕭子儒已經倒台。他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因為哥哥的倒台,也預示著他這個警察局長已經當到盡頭……“火陽,我上岸後你遇到了什麼人嗎?” 蕭火陽不解:“老爺問這話我不懂,赧水河上的過往船隻那麼多,你指的是遇到誰呢?” “舒振乾你見過嗎?” 蕭火陽連連點頭:“見了,見了,在距城五里處的地方,他帶了一隊警察巡弋了一陣就走了。當時我還和他打招呼,這小子過去對我特客氣,這一回不知何故愛理不理的。” “你知道舒振乾為什麼去那裡嗎?” “當時我們不知道,過後楊老大遇上他的同行,一打聽才知道近段時間常有人守在那裡,凡是從寶慶下來的船隻都要攔住檢查,查完就放走。有人認得那伙人是楓木嶺的,但奇怪的是楓木嶺的人去那里幹啥?為何又不搶東西?” 蕭子玉打斷蕭火陽說:“我知道了,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了,回頭要廚房給你煮點好吃的,先下去洗個澡。”又過了一陣,蕭忠也回來了,他樣子沮喪地在蕭子玉對面坐下,卻不願說話。蕭子玉看了半晌忍不住先開口:“東西退了嗎?” “退了。”蕭忠抬眼看著蕭子玉,猶豫再三才說,“大少爺在信上到底寫了些啥?” 蕭子玉預感到了什麼:“你聽到風聲了?” 蕭忠點頭:“止戈亭的人傳得很兇,說蕭子儒倒台了。錢進財見我把錢還給他非常高興,連說他一直以為不會退還給他。” 蕭子玉嘆了口氣:“老管家,如果傳言是真,你說怎麼辦?” 蕭忠盯著蕭子玉:“大少爺真的倒台了?” 蕭子玉沒有說話,把書案上的家書遞給了蕭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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