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樓辦公室的房門打開,王玲雨冷冷地說:“進去吧!”
A走進辦公室,王玲雨也走進來,後面,黃茂才也跟了進來。王玲雨回身攔住黃茂才,目光嚴厲。
黃茂才賠笑地說:“王大夫,要不……我還是把張海峰送回牢房?”
王玲雨冷冷地說:“張海峰今天晚上就在這兒了,黃長官,你去忙你的吧!”
黃茂才:“王大夫!”
王玲雨不客氣地說:“出去!”
黃茂才尷尬道:“啊,是!”
黃茂才離開,王玲雨關上房門。
房間內,只剩下王玲雨和A兩個人。沉默了片刻,A:“小雨,今天的事謝謝你!”
王玲雨冷冷地說:“張副處長,你不用謝我,你以為今天的事情我是為了你嗎?”
A一愣:“啊,是!”
A改口:“王大夫,要不……還是把我送回牢房吧,我想……我應該沒什麼事兒了!”
王玲雨:“今天晚上你哪兒都不要想去,就在這兒給我待著!”
A:“王大夫!”
王玲雨:“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跟你說話!”
A愣住,王玲雨坐回到桌前,拿起一本書,開始看書。房間內,異常寂靜,猛聽得“噹噹當”的鐘聲響起,A猛然一震,抬起頭來。只見牆上的掛鍾正指向12點整,A一下愣住了!
白山館廣場上的大鐘指向12點整,“噹噹噹噹……”鐘聲響徹整個白山館。
三號樓的地下室內,黑牙和齙牙張等人正在搬東西,猛然聽到了鐘聲,所有人都停下了,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外面。
刀疤臉:“張旅長,到時候了!”
黑牙和齙牙張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點了點頭。黑牙回過頭來,看到大夥兒都在愣神兒,罵道:“發什麼呆,快快快,趕緊收拾!”眾人又繼續忙碌起來。
鐘聲還在持續著。
張蘭:“皮爺,是時候了!”
皮景順點了點頭,握緊刀子,打開房間的衣櫃門,閃身進去。張蘭整整衣衫,在床上坐下。
馮進軍拿起懷錶,走到牢門門口,使勁兒地向外張望著。樓道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馮進軍再次看了看表,急得滿頭大汗。
馮進軍抬起頭來,想起了A臨走前的話:“你記住,12點整,如果我還沒有回來,你自己從洞口下去,與黑牙和齙牙張會合,帶小貓同志離開白山館。”
馮進軍合上懷錶,快步走到洞口,將青磚搬開,但就在他即將跳入洞口的一剎那,馮進軍停住了。馮進軍沉吟良久,咬了咬牙,罵道:“媽的!”
馮進軍將青磚蓋回去,坐回到床上,神色一下子平靜了。鐘聲終於停止了,萬籟俱寂。
徐行良辦公室,房門推開,徐行良走進辦公室。徐行良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雙手抱頭,顯得極為痛苦。徐行良站起身,踱了幾步,顯得很煩躁。
徐行良:“來人啊!”
房門推開,馬三和小黑子進來,說:“徐頭兒,有什麼吩咐!”
徐行良:“走!跟我去溜達溜達,查查崗去!”
深夜,徐行良、馬三和小黑子三個人,沿著長長的走廊來到鐵柵欄門口。小黑子打開鐵柵欄門,說:“徐科長請!”
徐行良點了點頭,走進鐵柵欄門,小黑子將門鎖上。三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K牢房門外。 K牢房門口,兩名看守立正敬禮:“徐科長!”
徐行良“嗯”了一聲,打開牢房鐵門上的小窗口,往裡面看了看,只見劉明義被捆在椅子上,一切正常。徐行良點了點頭,關上小窗口,回身對兩名看守道:“這些天我不在,弟兄們都辛苦啦!”
一看守:“徐科長客氣了,這都是弟兄們應該做的!”
徐行良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K牢房房間內的劉明義,說道:“這個人是重犯,一定要嚴加看守!”
兩名看守立正:“是!”
徐行良滿意地點了點頭,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手錶的指針指向深夜12點整。
徐行良對身後的馬三和小黑子道:“我們走吧!”
徐行良帶著兩人離開。兩名看守看著徐行良等人離開,道:“我說,徐科長干嗎去了,不會是又……嘿嘿!”
“別廢話了!值咱們的班兒吧!”
這邊,徐行良帶著馬三和小黑子轉過轉角,來到關押張蘭的牢房門口。徐行良站住腳步,說:“好了,你們兩個到那邊等著我!”
徐行良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門關上了。馬三和小黑子見徐行良進去,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兩人都是一臉的坏笑。小黑子將耳朵湊到門上,聽了起來。馬三伸手撥拉小黑子:“我說,你幹嗎呢?幹嗎呢?”
小黑子抬起頭來,一臉的淫笑道:“聽聽啊!我說兄弟,裡邊可是張蘭,大明星啊,搞不上聽聽也過癮啊!”
馬三笑了:“聽個屁,聽得一肚子火兒也沒處撒去,走了走了,抽煙去!”
馬三硬拉著小黑子離開,小黑子一邊走,一邊戀戀不捨地回頭看著。馬三罵道:“瞧你這點出息!”兩人笑著拐過轉角,在長椅上坐下,點上煙。
房間內,徐行良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張蘭正在給她按摩頭部。
張蘭:“徐科長今天,好像心情還不是很好嘛!怎麼?看來問題還沒有解決吧?”
徐行良冷笑了一下:“哦?張小姐是怎麼看出來的?”
張蘭溫柔地替徐行良按摩著頭部:“我告訴你啊,我是女人,女人雖然不一定有男人聰明,但你們男人的一舉一動可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徐行良無奈地笑了笑,微微側過頭:“張小姐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不過嘛,這女人有時候聰明過了頭兒就不好了。其實我們男人找女人就是想來放鬆放鬆的,哪個女人能讓男人最放鬆,男人就會喜歡誰!”
張蘭一笑:“喲,看徐隊長說的,我這不正在給你放鬆呢嗎?來別動!”
徐行良一笑,將頭轉正,張蘭繼續給他按摩。徐行良不再說話,張蘭用余光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櫃子門。
衣櫃內,皮景順手裡緊握著刀子,躲在櫃子內,透過櫃門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張蘭繼續按摩,過了一陣,張蘭伸出手,給皮景順做了一個手勢。
皮景順握緊刀子,緩緩打開了櫃門,走了出來。皮景順躡手躡腳地慢慢走近徐行良。皮景順的心臟“怦怦”狂跳。
張蘭:“怎麼樣,感覺好嗎?”
徐行良:“不錯,張小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張蘭嘻嘻一笑:“徐科長誇獎啦!”
張蘭回頭看著皮景順。皮景順慢慢向前走去,徐行良警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張蘭:“別動啊,你看你,老亂動!”
徐行良不再動,就在這一剎那,皮景順從後面接近徐行良,刀子頂在了徐行良的脖子上。皮景順沉聲喝道:“別動!”
徐行良一愣,身子僵硬了。徐行良伸手去摸槍,皮景順已經摘下了徐行良的手槍,倒轉槍柄,一槍柄將徐行良打昏。張蘭伸手解下徐行良腰間的鑰匙。
張蘭:“快,換上他的衣服!”
兩人七手八腳地將徐行良的外衣、外褲和大皮靴脫下來,給皮景順換上。皮景順換好衣服,兩人合力將徐行良的身體在床上擺正。張蘭最後看了看徐行良,心中有些不忍,細心地輕輕拉過來被子,將徐行良蓋上,不露頭臉。
張蘭回過身,道:“皮爺,我們走!”
皮景順:“好!”
兩人躡手躡腳來到門口。張蘭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伸手輕輕拉開了房門,兩人走出房間。
走廊里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遠處拐角兩個看守小黑子和馬三模模糊糊的閒聊聲音。張蘭回身輕輕將房門虛掩上,鬆了口氣,說:“我們走!”
皮景順點了點頭,將刀子遞給張蘭,張蘭握著刀子,皮景順握緊手槍,兩人邁步向K牢房的方向走去。兩人躡手躡腳走到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皮景順打手勢讓張蘭停住,只見皮景順槍交左手,貼緊牆壁,緩緩探頭向外望去。不遠處,K牢房外,兩名看守正在站崗。
皮景順回過頭來,小聲對張蘭道:“一共有兩個看守!你在這兒等著,我過去!”
張蘭:“小心!”
皮景順點了點頭,將槍塞回槍套,但並沒有扣上搭扣。皮景順整整衣衫,將帽簷壓低,最後看了張蘭一眼,用手摀著嘴,一邊咳嗽,一邊低著頭,邁過轉角,向K牢房走了出去。
兩名看守遠遠見到皮景順走了過來,喊道:“什麼人?”
皮景順:“咳咳,是我!咳咳咳!”
看守警覺道:“誰?”
皮景順罵道:“咳咳,奶奶的,連他娘的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
兩名看守一愣,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兒。這時,皮景順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兩看守仔細地打量皮景順,狐疑道:“你是……”
皮景順放下手,嘿嘿一笑:“是你爺爺我!”
兩名看守一愣神之際,皮景順伸出手,分別拉住兩名看守,用力往中間一撞,兩名看守軟倒在地。
皮景順向後一揮手,張蘭快步走了過來。皮景順俯身摘下兩名看守腰上的手槍,扔給張蘭一把,自己腰里又別了一把。皮景順再將看守的鑰匙解開,迅速捅開房門。
皮景順和張蘭躥進牢房,劉明義看到兩人,一下子愣住了。
張蘭將匕首遞給皮景順,急道:“快!”
皮景順接過來匕首,三下兩下割開劉明義腦後和雙手雙腳的皮帶,將劉明義放了下來。
劉明義:“皮爺,張蘭,怎麼是你們?”
皮景順:“來不及說了,劉兄弟,我們快走!”
劉明義:“好!”
皮景順將腰里的手槍遞給劉明義,三人快步離開房間。
三號樓地下室內,黑牙和齙牙張等人在焦急等候。
黑牙:“張旅長,要不,咱們先下去吧?”
齙牙張:“再等等!”
眾人都沒有說話,大家的臉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來。
走廊上放了一條長凳,馬三和小黑子正在抽煙,一邊先聊著。
馬三:“我說你小子啊,也就這點出息!”
小黑子:“都是爺們儿嘛,除了這,還能有啥出息,嘿嘿!”
小黑子將煙頭掐滅:“走,這會兒也差不多了,咱聽聽去!”
馬三:“聽啥啊?”
小黑子滿臉淫笑,神秘兮兮地說:“這會兒肯定是他們倆整得最歡的時候,也算咱兄弟給徐科長捧捧場,走走走!”
小黑子站起身,伸手連拉帶拽地將馬三拉走了。兩人神秘兮兮地拐過樓道轉角,躡手躡腳地接近張蘭牢房的門口。小黑子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耳朵湊近房門,側著耳朵聽了聽,小聲道:“咋沒動靜啊?”
馬三:“不會吧?”
小黑子抬起身來,看了看房門,突然,小黑子一愣。
馬三:“怎麼了?”
小黑子一指房門:“你看這兒!”
馬三順著小黑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牢房的房門竟然是虛掩著的,留了一個一指寬窄的縫隙,房間內沒有任何聲音。馬三愣住了:“不好!”
馬三伸手掏出了手槍。看到馬三掏槍,小黑子一呆,只見馬三已經推開門衝了進去。小黑子拔出手槍,也追了進去。房間內空空如也,空無一人。
小黑子:“怎麼回事兒?”
馬三沒有回答,快速四處掃了一下,只見房間內很整齊,另外一邊櫃門是開著的。
小黑子:“會不會是……徐科長把那個張蘭,弄到別的地方去了啊?”
馬三皺著眉:“不可能!”
馬三再次掃視了一遍整個房間,這時候,他注意到床上的被子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馬三向小黑子使了個眼色,小黑子會意,點了點頭,便端起了手槍指向了床上。馬三雙手持槍,慢慢走近床邊,騰開左手輕輕拽住被角,一把將被子拉開。只見徐行良只穿著內衣,昏迷不醒,倒在床上。馬三兩人都愣住了。
小黑子:“是徐頭!張蘭呢?跑哪兒去啦?”
馬三將手槍別回腰間:“快!”
兩人上前將徐行良扶了起來。馬三伸出手來猛掐徐行良的人中,片刻,徐行良才呻吟了一聲。
馬三:“徐頭兒,徐頭兒!”
聽到馬三的呼喊,徐行良慢慢睜開了眼睛,迷糊了一下,才清醒了過來。徐行良清醒過來,看清楚眼前是馬三和小黑子,才一愣,問道:“張蘭呢?”
小黑子:“張蘭?沒看見啊!”
徐行良:“快,扶我起來!”
兩人一起將徐行良扶了起來。
樓道內,皮景順拿著手槍,張蘭和劉明義一左一右,三人沿著樓道緩緩往前走。
快走到樓道轉角處了,皮景順回頭對劉明義說:“就在前面,轉過彎就是了!”
劉明義點頭。三人握緊了手槍,向前走去。
張蘭牢房內,馬三和小黑子扶著徐行良。徐行良用手扶著頭部被皮景順打的地方,罵道:“這個賤女人,肯定是要跑,快!”兩人扶著徐行良向門口走去,小黑子伸出手來開門。
走廊這邊,皮景順走到轉角處,向外看了看,張蘭牢房外的走廊上靜悄悄的,並沒有人。皮景順一揮手,三人閃身走了過去。然而,沒走出多遠,猛然之間,只見馬三和小黑子扶著徐行良出了房間。兩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皮景順大喊了一聲:“不好,快跑!”
三人轉身往回撤。這邊,徐行良見到張蘭和皮景順、劉明義在一起,大怒,罵道:“這個賤女人!”
徐行良一伸手,從小黑子的腰里拔出了手槍,對著前面正在跑的張蘭扣動了扳機。槍響了,張蘭腿部中彈,一個踉蹌,劉明義一把扶住張蘭,皮景順大聲罵道:“他奶奶的!”
皮景順回手打了幾槍,小黑子中彈倒地。徐行良和馬三一邊開槍一邊追了過去。
醫護樓辦公室,外面的槍聲傳進房間,王玲雨和A兩人聽到,都愣住了。這時,黃茂才推門而入。王玲雨看到黃茂才,一愣,冷冷地問道:“黃隊長,你怎麼還在這兒?”
黃茂才尷尬道:“啊,王大夫,我……”
王玲雨:“外面出什麼事情了?”
黃茂才:“還不清楚,我這就去看看!”
黃茂才看了看A:“王大夫,要不……我還是把張副處長先送回二號樓吧?”
王玲雨冷冷地看著黃茂才,目光逼視著他。
黃茂才:“啊,王大夫,那……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兒!”
黃茂才慌忙離開。
A:“王大夫,還是把我送回二號樓吧,不要在這兒再打擾你了!”
王玲雨:“你坐下,好好在這兒待著!”
A沒有辦法,無奈坐下,王玲雨繼續看書。
審訊樓樓道內,皮景順和劉明義扶著張蘭,三人連滾帶爬地跑過轉角。皮景順喊道:“你扶著張小姐,我掩護!”
皮景順又換上一個彈夾,三人邊打邊撤,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看守室內,於德富正在和眾看守們臭貧,聽到外面的槍聲,大夥兒一下子亂了,衝出了房間。
樓道內,徐行良兩人在後面追趕,皮景順等人邊打邊撤。
張蘭看了看環境:“皮爺,快!我們上樓,從那裡可以到放風廣場,咱們走放風廣場的口子!”
皮景順跑過來,也扶住張蘭,三人沿著樓梯往上爬。三人剛剛爬上樓梯,後面,徐行良和馬三拎著槍追了過來。
徐行良:“他們上去了,快追!”
徐行良兩人也追上了樓梯,拼命地開槍。
三號樓地下室內異常安靜,突然,遠處隱隱似乎有槍聲傳來,但不仔細聽並不能聽到。鄭小眼耳朵尖,喊道:“黑爺,您聽,好像……好像有人放槍!”
眾人聽了鄭小眼的話,都愣住了。大夥兒側耳傾聽,卻什麼也沒聽到。黑牙勺了鄭小眼一下,罵道:“哪兒他媽的有槍聲?”
鄭小眼:“真的有,真的有!”
鄭小眼側起耳朵,這一回,槍聲大了一些,大夥兒全都聽到了。眾人面面相覷。
鐵桿子:“怎麼回事兒?”
黑牙:“不好,肯定他娘的是出事兒了,老皮他們被發現了!”
黑牙躥起來:“弟兄們,咱們得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齙牙張:“等一等!”
黑牙站住了。
齙牙張:“黑牙兄弟,我們現在還不能走,張副處長他們還沒來呢,我們再等等!”
黑牙:“再等?再等一會兒誰都跑不了!”
齙牙張:“不行,咱得講信用!”
黑牙急了:“哎喲!我的張旅長啊,這都什麼時候了,能跑一個是一個吧!”說著,黑牙猛然給鐵桿子使了個眼色,鐵桿子會意,點了點頭,繞到了齙牙張後面。
齙牙張:“黑牙,咱們江湖中人,說出的話……”
剛說到這兒,身後,鐵桿子一掌就將齙牙張打昏了。刀疤臉看到齙牙張被打昏,怒道:“鐵桿子,我操你姥姥!”
刀疤臉一拳打向鐵桿子,黑牙一把攥住刀疤臉的拳頭:“兄弟,我這是救你大哥呢!”
刀疤臉一愣,黑牙急道:“還不背上你大哥,跟我們走?”
刀疤臉一下子明白了,背起齙牙張,眾人鑽進了洞口。鐵桿子、鄭小眼幾個人合力將洞口掩蓋上雜物。
審訊樓樓道,周八急匆匆走進來,眾看守也出來了。周八攔住眾人,急道:“怎麼回事兒?”
於德富:“週隊長,好像……好像是裡面出事兒了!”
周八拔出槍,道:“快,跟我走!”
眾人蜂擁來到鐵柵欄門前。
周八:“把鐵門打開!”
於德富打開鐵柵欄門,大夥兒衝了進去。看守們剛衝入樓道,遠處,正撞上拎著槍衝過來的徐行良和馬三。
周八:“徐科長,出什麼事兒了?”
馬三:“周長官,K牢房的犯人跑啦!”
周八:“在什麼地方?”
馬三用槍指了指一旁的岔道:“往那邊跑了!”
周八:“快!弟兄們,給我追!”
眾人追了上去。前面,張蘭三人拼命地往前跑,後面看守追了上來:“站住,給我站住!”
張蘭:“皮爺,快,那邊!”
三人往另外一側跑去。後面的看守們開槍了,皮景順回身開槍,幾名看守倒地。不多時,皮景順的子彈打光。
劉明義將手槍扔了過去,喊道:“皮爺,槍!”
皮景順接過手槍,回手一槍,一名警衛倒地。眾人追了上去,皮景順接連開槍,看守們不停地倒地。
徐行良急了:“他奶奶的!”
周八衝上前來,冷靜地解下長槍,握槍,瞄準,扣動扳機,一氣呵成。周八接連開槍,皮景順胸部中了三顆子彈。
劉明義大喊:“皮爺!”
只見皮景順慢慢跪倒,眼光望著前方,胸口鮮血汩汩流出,嘴裡的鮮血也冒出來。皮景順望著前方,喃喃唱道:“春季到來綠滿窗,大姑娘門前繡鴛鴦……”唱到這裡,皮景順以頭嗆地,壯烈犧牲。
劉明義大聲喊著皮景順的名字:“皮爺,皮爺!”
張蘭拼命地拉住劉明義,帶著劉明義離開。眾看守上前,圍住了皮景順。周八上前,踢了一腳,皮景順倒下。
看到是皮景順,周八愣住了:“怎麼是他?”
於德富也驚呆了:“皮景順?他……他不是在地下室修糞坑嗎?”
徐行良也愣住了。
周八:“徐科長,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得趕快去三號樓!”
周八用手點了幾個人:“於德富,你們幾個快跟我走!”
於德富:“是!”
周八帶了幾個人,匆匆離開。徐行良愣住了,片刻,回過神兒來:“快,給我追!”
眾看守又追了上去。
劉明義扶著張蘭拼命向前跑著,後面,看守很快又追了上來。兩人拼命向前跑去,又轉過一個轉角,前面,竟然是死路,劉明義一愣。張蘭用手指著旁邊的一個房門,道:“快!進房間!”
劉明義扶著張蘭,來到門口,他伸手擰了擰門把手,房間是鎖著的。劉明義一腳踹開房門,扶著張蘭走進了房間。這裡是一件雜物室,堆了很多家具和雜物。
張蘭:“快,我們把門頂上!”
劉明義:“好!”
張蘭一瘸一拐地幫忙,兩人合力將一個大櫃子頂在門上。
劉明義:“張小姐,你怎麼樣?”
張蘭虛弱地搖了搖頭。這時,門外面,徐行良領著看守們已經衝了過來。
一看守:“他們進房間了!”
徐行良:“把門給我撞開!”
眾看守上前開始撞門。
三號樓地下室,鐵柵欄門打開,周八帶人衝下了地下室。眾人急匆匆來到糞坑爆裂處,所有人都傻了,只見滿地狼藉,到處都是亂扔的工具,但空無一人。
於德富:“人……人呢?剛才還在這兒呢?”
周八:“還不快給我找!”
於德富:“快,給我搜!”
審訊樓雜物室,“砰砰”的撞門聲音不絕於耳,劉明義扶著張蘭貼著牆邊坐了下來。張蘭艱難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那張地圖,遞給劉明義,道:“劉先生,放風廣場有一個入口,可以通到地下,你下去以後,按照這上面的指示和張副處長他們會合!”
劉明義:“張蘭小姐,我們一起走!”
張蘭搖了搖頭:“我走不動了,會拖累你的!”
劉明義:“不行!”
張蘭一笑:“你放心吧,徐行良對我是有情意的,絕不會把我怎麼樣,我還會有機會離開白山館!你快走吧,從窗戶爬下去,再晚誰都跑不了!”
劉明義:“張小姐!”
張蘭:“我臨來之前,張副處長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你的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劉明義一凜,良久,一咬牙,含淚點了點頭:“你……保重!”
張蘭點了點頭。
劉明義接過那張地圖揣好,返身上了窗戶,就在他臨翻下去的那一剎那,劉明義回過頭來望向張蘭。張蘭笑著,對劉明義道:“幫我轉告張副處長一句話!”
劉明義點頭:“好,你說!”
張蘭:“你告訴他,他還欠我一個吻!”
劉明義一愣,點頭:“好!”
張蘭:“保重!”
劉明義點頭:“保重!”
劉明義縱深跳下了窗戶。張蘭靠在牆邊,望著劉明義跳下去的窗戶,幸福地微笑著,神色異常美麗。
外面的撞門聲音越來越響。門外,看守們在喊著:“快,使勁兒!”
張蘭沉下笑容,回過頭去,只見房門已經漸漸被撞開。張蘭舉起了手槍,瞄準了房門。 “砰砰砰”,槍響了。
門外,一名看守中彈倒地,徐行良的胳膊也中彈了。看守們一陣混亂,都趴了下來。徐行良摀住胳膊。
馬三上前:“徐科長,您受傷了!”
徐行良:“別管我,把門撞開!”
馬三喊道:“快!都給我起來,繼續撞!”
劉明義跳下窗子的位置是樓的側後方,旁邊就是白山館的圍牆。劉明義站定之後,靜了靜神,貼著樓道邊向前走去。
整個放風廣場已經完全亂套了,警報聲音響起來,崗樓上的探照燈四處掃著,看守們四處跑著。
劉明義找好了一個隱蔽位置,四下里看了看,然後取出那張地圖,藉著探照燈的燈光,仔細查看地圖之後,才放眼望去。只見就在不遠處,放風廣場的一角,有一個不起眼的石頭磨盤,劉明義點了點頭。劉明義貓著腰,趁亂快速向磨盤靠近。
遠處,一名前去增援的看守突然看到人影一晃,舉起槍叫道:“什麼人?”
另一看守:“怎麼了?”
看守:“好像有人影!”
兩人仔細查看。另一看守:“哪兒有啊?”
看守又看了看,臉上也有些疑惑。另一看守:“快走吧,趕快去增援!”
劉明義從一堆雜物後閃身出來,噓出了一口長氣,快步跑到磨盤旁邊,劉明義取出地圖看了看,趴下身,左手扶在磨盤底部,右手伸到磨盤下面,順次按動了幾塊青磚。劉明義起身站到一旁,隨著一陣響動,旁邊,一塊青磚移開,劉明義臉上一喜,跳了下去。
廣場上還在亂著,探照燈的燈光掃過來,青磚合攏。
審訊樓雜物室門口,眾看守還在奮力地撞著門,馬三喊著:“他奶奶,快點啊,給我使勁兒啊!”
看守們加力猛撞,終於“咣當”一聲,房門應聲而倒,眾人衝進了雜物室。房間內只剩下張蘭一個人,只見她靜靜地坐在牆邊,望著眼前衝進來的眾看守,嘴角上掛著一個嘲諷的微笑。馬三扶著徐行良走進房間。
張蘭看到徐行良,一笑,聲音嬌媚道:“徐科長,你好啊!”
徐行良氣急敗壞道:“劉明義去哪兒了?”
張蘭搖了搖頭,一臉坏笑:“徐科長,你們恐怕是抓不到他了,嘻嘻!”
一看守:“徐科長,那個劉明義應該是翻窗戶跑了!”
徐行良怒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追啊!”
眾看守:“是!”
眾看守紛紛沿著窗戶爬了出去。
徐行良、馬三等人押了張蘭走出審訊樓大樓,先前那名看守跑上來:“報告徐科長,整個廣場都搜遍了,沒發現劉明義的踪影!”
徐行良一愣:“什麼?”
徐行良眉頭緊鎖,掃視了一遍廣場,又回頭看了看張蘭。張蘭笑著。徐行良滿臉陰鬱,對看守道:“你們幾個,繼續給我搜!”
眾人:“是!”
徐行良:“馬三!”
馬三:“在!”
徐行良:“馬上把張蘭給我押到刑訊室,我要親自審訊!”
馬三:“是!”
馬三一揮手,兩名看守上前,將張蘭架起來,拖走。張蘭一直笑著,望著徐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