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孫德亮坐在椅子上,身後站著周八和徐行良。這時房門打開,馮彪被看守帶進會議室。
看守:“孫館長,人帶到了!”
孫德亮上下掃視了一眼馮彪,只見馮彪已經洗了澡,換上了一身乾淨的囚服。孫德亮揮了揮手,看守離開將房門關上。
孫德亮伸手:“馮彪,坐吧!”
馮彪點頭哈腰道:“啊,是!”
孫德亮再次看了看馮彪,拿出煙盒,遞給馮彪一根煙,又替他點上,馮彪受寵若驚道:“謝孫館長,謝孫館長!”
孫德亮一笑,點上煙,深吸了一口,這才緩緩道:“馮彪啊,你是白山館的老人了,這裡的規矩你都知道的,我就不再多說了!”
馮彪點頭:“是!是!”
孫德亮又吸了口煙:“馮彪啊,有件事兒我必須要告訴你,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麼事兒,但既然被關進白山館,你就是階下囚了,你我雖然共事一場,但我孫某人也決不能做徇私之事,你明白嗎?”
馮彪:“卑職……啊不,小的明白,明白!不過……孫館長,就看在小弟我跟隨您多年的分上,我還是希望孫館長能在上面有機會為我美言幾句!”
孫德亮緩緩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恐怕無能為力啊!不過我想嘛,你以前是白山館的人,現在又被關回白山館,上峰那邊恐怕也是別有深意的,咱們畢竟曾經都是黨國的同事,我奉勸你一句!”
馮彪:“孫館長請講!”
孫德亮:“只要你能夠認真悔改,為黨國立功,即便有一天想離開白山館,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馮彪:“我明白,我明白!”
孫德亮點了點頭,轉頭對徐行良道:“好了徐科長,帶他下去吧,給他安排個好一點兒的房間!”
徐行良:“是!”
徐行良微微一笑,一伸手:“馮隊長,走吧!”
看馮彪和徐行良離開房間,周八愣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孫德亮緩緩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沒有說話。
周八:“孫館長!您不是說……馮彪他們幾個都死了嗎?怎麼現在又回來了?而且還被關回咱們白山館?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孫德亮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恐怕只有馮彪才能回答我們了!不過,剛才當著徐行良的面我不能問……”
周八:“難道您是說,馮彪的事兒是跟特調處……”
孫德亮搖頭:“現在還不能確認,不過,咱們必須得搞清楚,馮彪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八:“孫館長說得對,我找機會去問問他!”
孫德亮擺了擺手:“不能輕舉妄動!”思索了片刻,問道,“對了周八,一號樓裡現在還有沒有靠得住的兄弟?”
周八想了想:“有!”
孫德亮點頭:“好!”
一號樓108牢房內,A靜靜地坐在床上,馮進軍則顯得有些焦急,在屋裡不停地踱著步。突然,馮進軍回過頭來,問道:“你不是說馮彪他們幾個應該是都死了嗎?怎麼……又給關進白山館來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馮進軍眼巴巴地看著A,但A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似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馮進軍鄭重道:“你想想,馮彪沒有死,而且還進了白山館,只要他跟孫德亮他們稍微一點,那我們所有的計劃可都……”說到這裡,馮進軍走到A的面前蹲下,一字一句地說道,“咱們的所有事情馮彪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A緩緩點了點頭。
馮進軍:“你覺得,馮彪他會不會點了我們?”
A抬起頭來,看著馮進軍,緩緩說道:“你覺得馮彪如果點了我們,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馮進軍一愣。就在這時,猛聽得外面的鐵門一響,一名看守進來,對兩人吼道:“馮進軍,張海峰!出來!”
兩人都是一愣,馮進軍賠笑道:“長官,啥事兒?”
看守:“廢什麼話,趕緊出來!”
馮進軍和A站起身,跟著看守走出牢房。
所有一號樓的犯人都在放風廣場列隊完畢。一名看守走上前來,拿了一本花名冊,道:“念到名字的人跟我去修路,其他人留下來打掃廣場!”
A悄悄回身,打量了一下隊伍裡的犯人,不遠處,馮彪也低著頭站在隊伍中。
老錢念著:“房宇、吳金峰、張帆、王鵬義、李志宇……”
犯人們陸陸續續走出來,排好隊。這時,一名看守拿著一張紙條走到老錢旁邊,在老錢旁邊耳語了幾句,將紙條遞給老錢。老錢點了點頭,繼續念道:“張慶、馮進軍、張海峰、馮彪……”
人群中,馮彪也是一愣,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這才走出隊伍。
A和馮進軍、房宇已經在新的隊伍中站好。馮彪走過來,和A對視了一下,微微笑了笑,走進隊伍。馮進軍輕輕拉了拉A的衣角,遠處,這一幕都被房宇偷偷看在了眼裡。這時,老錢念完名單,合上花名冊:“好,大夥兒跟我走!”
老錢和另外兩名看守帶著眾人離開,隊伍浩浩蕩盪地向二層院子走去。
白山館二層院子,老錢和另外兩名看守押著馮彪等人走進來。隊伍走到工具房旁邊,老錢停下了,喊了一聲:“馮彪!”
馮彪趕忙應道:“在!”
老錢:“你到工具房扛兩捆繩子,一會兒送過來!”
馮彪:“是!”
老錢對工具房門口的警衛說道:“把門給他打開!”
警衛:“是!”
老錢轉身對剩下的犯人道:“剩下的人跟我走,把車上的水泥卸下來!”
人群中,馮進軍回頭,遠遠地看了看犯人的隊伍,和馮進軍交換了一個眼神兒,這才轉身走進工具房。
馮彪走進工具房,關上了房門,很快找到放麻繩的那一排架子,取了兩捆繩索扛在肩上。馮彪剛要離開,突然停住了,思索了片刻,他將繩索又放下,抬起頭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房間裡光線昏暗,擺著一排一排的架子,架子上面是各種各樣的工具。
馮彪開始在架子上翻找起來,很快,他在一排架子上發現了一把小刀,馮彪眼睛一亮,將刀子拿了起來。就在這時,只聽得身後一聲咳嗽,兩個人從一排架子後面閃了出來,正是孫德亮和周八。馮彪一愣,隨即放鬆下來:“孫館長!是你們?”
周八:“馮隊長,你不用緊張,孫館長是想找你問點事情!”
馮彪:“啊,好!”馮彪說著,偷偷將手裡的小刀子塞進屁股後面的口袋裡。
馮彪:“孫館長儘管問,卑職……啊不,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周八看了看孫德亮,孫德亮點了點頭,問道:“好!我只想問一件事情,你和老塗、六子三個人到底怎麼了?”
馮彪一愣:“孫館長,這事兒……您不知道?”
孫德亮搖了搖頭。馮彪低下頭,沉吟良久,才道:“老塗和六子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周八一愣:“你也不知道?”
馮彪:“是啊!”
周八:“那……你是怎麼回事兒?”
馮彪面露尷尬,道:“也沒什麼,就是兄弟……兄弟有點事兒犯到特調處手裡了!”
周八:“特調處?”
馮彪:“對!孫館長,週隊長,我也不瞞你們了,兄弟私下里勒索犯人的錢財,被特調處給逮著了!”
周八皺起眉,搖了搖頭:“我說馮彪啊,這事兒孫館長早就囑咐過你,你就是……”
馮彪滿臉羞愧:“孫館長,週隊長,兄弟後悔當初沒聽你們的話!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
周八嘆了口氣,房間內一片沉默。孫德亮突然問道:“馮彪,你勒索的是哪個犯人的錢財?”
馮彪:“張海峰!”
孫德亮和周八不由自主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兒,道:“是他?”
馮彪:“對!”
孫德亮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問道:“馮彪,你跟我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白山館二層院子,老錢和另外兩名看守押著A和馮進軍等十來個犯人在幹活。馮進軍和A各自穿著一個小背心,滿身是汗,正在篩土,另外幾名犯人在修整路面。瘋子房宇挑了一擔水遠遠走了過來。
一名看守起身,大聲道:“好了,大家休息一會兒!”
眾犯人們都停下手裡的活計,跑過去喝水。馮進軍也跑過去,舀了一瓢水過來,喝了幾口,遞給A:“你也喝點水吧!”
A接過水瓢,喝了幾口。兩人坐了下來,馮進軍指了指遠處的工具房,對A道:“馮彪好像進去很長時間了!”A點了點頭。
馮進軍:“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啊?”
A緩緩說道:“馮彪回來,對我們絕對是個巨大的威脅,這件事情必須要解決!”
馮進軍點了點頭:“你打算怎麼辦?”
A思索片刻:“看來,我們要雙管齊下了。首先,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就下去,糞坑的事情我們得提前了!”
馮進軍:“好!那馮彪的事情呢?”
A再思索片刻:“這兩天你找機會和鄭小眼交代一下……”A的聲音低沉了下去。不遠處,房宇一邊喝著水,一邊偷偷地看著兩人。
工具房裡,孫德亮還在審問馮彪。
孫德亮:“你是說,張海峰和馮進軍閒聊的時候,無意間洩露了這件事情?”
馮彪:“對!您想想,張海峰是乾嗎的?重慶軍需處副處長,那可是個有油水的差事兒!我當時就琢磨著,張海峰這個外宅不是藏女人就是藏錢的!於是,當天晚上我就和老塗、六子三個人摸過去了!”
孫德亮點了點頭:“後來怎麼樣?”
馮彪:“我們到了以後果然發現了一個密室,裡面有大量的錢。看來這個馮進軍沒說假話!”
周八問道:“這件事情,你確認只有老塗、六子兩個人知道?”
馮彪:“對!”
周八:“可是,你們幾個是怎麼犯到特調處手裡的?”
馮彪:“這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後來我被特調處的人抓了,審訊的時候我才大概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周八:“怎麼回事兒?”
馮彪:“因為一份檔案!”
周八愣住了:“檔案?”
周八和孫德亮交換了一個眼神兒。
孫德亮:“什麼檔案?”
馮彪搖頭:“我不知道,那份檔案不是我發現的,是老塗和六子發現的!”
周八:“老塗和六子?”
馮彪:“這件事應該是老塗和六子在張海峰的密室裡發現了一份檔案,而且,應該是一份很重要的檔案,這兩個兔崽子並沒有告訴我,為了升官發財,他們私自將檔案交給了特調處!”
周八:“後來怎麼樣?”
馮彪:“特調處把我抓過去以後,李圣金親自審訊,一直在問那份檔案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啊,後來,他們就把我送到了一個醫療室……”
一個月前的青盲基地,馮彪被仰面朝天呈“大”字形捆在手術台上,嘴裡堵著布團。他搖頭晃腦地拼命掙扎著,白大褂走上前去,將馮彪嘴裡的布團拿了出來,馮彪呼呼地喘著粗氣。
馮彪:“你是誰?放開我!放開我!”
白大褂看了看馮彪,沒說話,從小推車上拿起一支針管,又拿起一隻小藥瓶,用針管從藥瓶裡抽出滿滿一針管綠色液體,熟練地彈了一下,口罩後面的目光陰森恐怖。
馮彪:“你……你……要幹什麼?”
白大褂:“不干什麼,打一針你會很舒服的!”
馮彪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手悄悄伸向皮帶,從皮帶裡抽出一個很小的刀片,開始滑動捆綁在手上的繩索。白大褂獰笑著,舉著針管慢慢靠近馮彪。就在這一瞬間,馮彪手上的繩子劃開了。白大褂靠近馮彪,馮彪突然一笑,伸出手來,卡住了白大褂的手,針頭倒轉,瞬間插入了白大褂的脖子裡,馮彪一使勁兒,綠色的液體推入了白大褂的體內。白大褂用手摀住脖子,劇烈地掙扎著。馮彪趁機快速解開身上的繩索,逃了出去。
馮彪講述完畢,對孫德亮道:“孫館長,幸虧當年您帶我們的時候教了我們這一手,關鍵時候還真是能救命啊!”
孫德亮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那後來呢?”
馮彪:“我逃出來以後,一直東躲西藏,幸虧我把從張海峰那裡弄來的錢事先藏了起來。特調處一直追得很緊,直到最近我看風聲好像過去了,於是買了張船票,本想拿著錢遠走高飛,沒承想,我剛一到碼頭就被特調處的人抓住了。之後在特調處關了一宿,什麼也沒問,就直接把我扔到白山館來了!”
孫德亮點了點頭,問道:“對了,那份檔案到底是什麼內容?”
馮彪搖頭:“我也沒見過,所以也不清楚,不過,我估計是一份很重要的檔案!”
孫德亮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道:“好了,你回去吧!記住,我來找你這件事情不要對別人提起!”
馮彪:“是!”
馮彪轉身離開,剛走了幾步,孫德亮忽然道:“等一下!”
馮彪:“孫館長還有什麼吩咐?”
孫德亮給周八使了個眼色。
周八:“馮隊長,把剛剛那件東西,拿出來吧!”
馮彪一愣,隨即開始裝糊塗:“不知孫館長說的是什麼東西?”
周八一笑,走過去,從馮彪的口袋裡翻出那把小刀,交給孫德亮。馮彪神色尷尬:“孫館長……”
孫德亮把玩著那把小刀,道:“我說馮彪啊,我還是那句話,別玩火!”
馮彪:“是,是!”
待馮彪離開後,周八罵道:“他奶奶的,這個特調處簡直是欺人太甚,咱們白山館的人他們想殺就殺,我估計,老塗和六子這會兒肯定是兇多吉少了!現在又把馮彪關回白山館,肯定就是來噁心咱們的!”
孫德亮擺了擺手:“這件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周八:“沒這麼簡單?”
孫德亮:“我估計,馮彪對我們講的也不全是實話!”
周八一愣,看著孫德亮:“怎麼會?馮彪他可是咱們自己人啊?”
孫德亮哼了一聲,冷笑道:“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況且,這個馮彪又經歷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整件事裡最重要的是那份檔案,但這個馮彪什麼也沒說。我想,恐怕在馮彪身上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周八啊!”
周八:“卑職在!”
孫德亮:“從今天開始,咱們要加倍小心!”
周八:“是,卑職明白!”
孫德亮冷笑了一聲:“這個張海峰身上一定有事兒!”
傍晚時分,一號樓的犯人們拿著飯盆正在排隊打飯。 A和馮進軍站在裝有食物的手推車後,給犯人一個一個地盛著飯。這時,馮彪一瘸一拐地走上來,笑著將飯盆遞了過來,馮進軍看了看馮彪,又看了看A。
A神色如常,接過馮彪的飯盆往裡面盛了一勺,再將飯盆遞回去。馮彪伸手接過,看了看手裡的飯盆,笑了,有些譏諷又顯得似乎別有深意道:“張副處長夠小氣的啊,看來張副處長早就忘了,那時候兄弟在一號樓是怎麼照顧張副處長的了,啊?”
A抬起頭來,馮彪的臉上掛著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A和馮彪對視著,A不露聲色,拿起飯勺又給馮彪添了一勺。
馮彪笑了:“得嘞,謝謝張副處長啊!”
馮進軍看著A,只見A依舊神色平靜,繼續為下一個犯人打飯。
深夜,A和馮進軍合力搬開洞口的青磚。
A:“好了,我下去了!”
馮進軍猶豫了一下:“兄弟!”
A:“怎麼了?”
馮進軍有些吞吞吐吐:“這事兒,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A看著馮進軍。
馮進軍:“我總覺得,黑牙和齙牙張那伙兒人……不大靠得住!”
A看著馮進軍,點了點頭:“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馮進軍勉強點了點頭。 A伸出手來,拍了拍馮進軍的肩膀:“好了,我下去了!”
馮進軍:“你小心!”
A點了點頭,跳入洞中。馮進軍將洞口的牆磚合上,坐回到床上,面露憂色。
夜空中,烏雲翻滾,遠方不時傳來滾滾雷聲。白山館的院牆邊,一隊看守打著手電,巡邏過去。遠處的瞭望崗樓上,數盞大功率的探照燈慢慢地來回掃射著,將整個放風廣場照得亮如白晝。
地下通道內,A沿著通道快速爬行著。不多時,A從通道爬出來,跳入排水溝,迅速來到天花板入口,爬了進去。 10分鐘後,A來到三號樓地下室盡頭處,這裡堆著許多雜物,A四下看了看,上前將雜物搬開。前面是一堵牆,牆上似乎很潮濕,有明顯的水印兒。 A在牆前站定,仔細觀察起來。
A伸出手撫摸著牆壁上的水印,片刻,取出隨身帶著的小刀,開始用力地一點一點撬松牆上的磚縫。隨著A的撬動,牆壁上大塊大塊的土塊掉了下來,緊接著,土塊落下的地方有水慢慢滲了出來。 A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仔細觀察著面前的牆壁,滿意地點了點頭。
A將剛才搬開的雜物迅速還原,再次回頭看了看,轉身快步離開。
10分鐘後,馮進軍伸手將A拉了上來。兩人將青磚蓋好,坐回到床上。
馮進軍:“怎麼樣?”
A:“挖通了!”
A抬頭看了看窗外,暴雨傾盆,道:“藉著這一場雨,明天應該沒有問題了!下面,就要看三號樓黑牙和齙牙張他們的進度了!”
馮進軍看出A的表情並不輕鬆:“你怎麼了?還擔心什麼?”
A:“沒什麼,睡吧!”
馮進軍不再說什麼。兩人鋪好被褥,躺到床上,A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靜靜地出神。
夜裡,馮彪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頭,窗外電光閃爍,馮彪的臉忽明忽暗。突然,馮彪“騰”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到牢門口,抓住鐵門上的欄杆,大聲叫道:“看守!看守!”
看守老錢睡眼惺忪地跑了過來,見是馮彪:“馮……馮隊長啊,什麼事兒?”
馮彪:“今天晚上你值班?”
老錢:“啊,是啊!馮隊長,您……有什麼吩咐?”
馮彪思索了片刻:“老錢啊,我以前對你怎麼樣?”
老錢:“那還用說,馮隊長對我那跟兄弟一樣啊!”
馮彪點點頭:“嗯,好!老錢,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老錢一愣:“好,幫啥忙?”
馮彪:“幫我弄件東西!”
老錢:“馮頭兒,您說,什麼東西?”
馮彪湊到老錢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老錢一愣,面露難色。
馮彪:“怎麼樣?”
老錢:“馮頭兒,這……這好像不太合規定啊,兄弟,兄弟實在是……”
馮彪冷冷地看著老錢,什麼也沒有說。老錢為難了一陣兒,終於下定狠心,咬牙點了點頭:“好吧,我幫您去辦!不過……萬一出了事兒,您可千萬別……”
馮彪:“我明白,你放心吧!”
老錢點了點頭。馮彪望著老錢的背影,陰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