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室內,王玲雨慈愛地給小芳擦著臉。
王玲雨:“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芳:“王阿姨,我好多了,沒事兒了!”
王玲雨點了點頭,細心地將小芳的臉擦淨,這才站起身來。
孫德亮:“小雨,小芳……怎麼樣?”
王玲雨:“應該沒事兒了!”
孫德亮皺眉,沉吟不語。王玲雨試探道:“孫館長,要不然……就讓小芳留下來吧?”
孫德亮沉吟良久:“走,我們去會一會這個張海峰!”
王玲雨一愣,孫德亮已經離開房間。
A和周八在房間等候孫德亮。房門打開,孫德亮和王玲雨兩人走進房間,A和周八都站起身來,孫德亮趕忙迎上前來:“張副處長,坐坐坐!”
孫德亮在A的對面坐下,道:“張副處長啊,今天實在是太感謝了!來,喝茶!喝茶!”
孫德亮親自為A倒了杯茶,A接過茶碗道:“孫館長太客氣了!”
孫德亮:“應該的,應該的!”
孫德亮喝了幾口茶,放下茶杯,道:“真沒想到,堂堂一個軍需處副處長居然還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張副處長真是多才多藝啊!”
A微微一笑:“哦,小時候學過一些,所以略知一二!”
孫德亮一笑,道:“張副處長過謙了!對了,我聽王大夫講,張副處長也患有癲癇,不知道你這個病是怎麼落下的呢?”
A:“那還是在武漢會戰的時候,頭部中了小鬼子的彈片,後來傷雖然好了,卻留下了這個毛病!”
孫德亮點頭:“哦,是這樣!那後來一直是張副處長自己給自己治?”
A:“也不是,最開始的時候,我對癲癇這種病不是很了解,後來有一次發作幾乎喪命,當時部隊正經過一個小山村,遇到一位老中醫,才把我救過來。我在那裡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臨走的時候老中醫給了我一套藥方,並且把使用方法詳細告訴了我!”
孫德亮聽了張海峰的話後,沉吟良久,突然問道:“對了,張副處長當時隸屬於哪支部隊?”
A故作一愣,道:“74軍51師!”
孫德亮:“74軍51師?那是王耀武的部隊啊!”
A:“不錯!”
孫德亮:“那位老中醫怎麼稱呼?”
A搖頭:“不清楚,只知道他姓佟!”
孫德亮:“這位老先生多大歲數?”
A聽了孫德亮的話,裝作一愣的樣子,頓了一下,才回答道:“大約七十來歲!”
孫德亮:“你說的那個小村子在什麼地方?”
A:“湖南羅霄山蕉溪嶺附近!”
孫德亮:“張副處長在那裡住了多久?”
A:“不到一個月。”
孫德亮點了點頭,不再問什麼,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孫德亮抬起頭來,道:“張副處長請不要見怪,德亮問了這麼多問題,並非不相信張副處長,而是……”說到這裡,孫德亮頓了一頓,A靜靜地看著孫德亮,孫德亮似乎下定了決心:“張副處長,德亮有一個問題想向張副處長請教!”
A看著孫德亮:“孫館長儘管講!”
孫德亮:“小女的病確是癲癇嗎?”
A看著孫德亮,不由得一愣:“是!”
孫德亮點頭:“哦,那麼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張副處長願意為小女醫治嗎?”
A思索片刻:“可以!”
孫德亮:“有把握治好嗎?”
A:“我會盡力,應該還是有一定的把握!”
孫德亮:“好!張副處長在治療期間,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A思索片刻:“我需要單獨治療,不能有任何外人打擾!”
孫德亮:“外人?王玲雨也不可以嗎?”
A:“是!”
孫德亮和王玲雨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王玲雨也顯得很疑惑。孫德亮回過頭來,盯著A,似乎要把A看透一般。
深夜,“咣當”一聲,108的牢門打開,A被看守放回房間。見A進來,馮進軍迎了上去:“你回來了?怎麼回事兒?”
A沒有說話,徑直走到窗口。馮進軍追上來:“周八把你叫走到底找你幹嗎啊?”
A背身說道:“不是周八找我,是王玲雨!”
馮進軍一愣:“王玲雨?”
馮進軍思索片刻,明白了,欣喜道:“難道說,是……紅崖菱那事兒,成啦?”
A點頭:“對!小芳已經進白山館了!”
馮進軍興奮地雙掌一擊:“他奶奶的,總算成了!”
A則沉吟不語,似乎心事重重。
另一邊,孫德亮和周八正在辦公室,兩人猶豫不決。
周八:“孫館長,您……真準備讓那個張海峰給小芳治病?”
孫德亮若有所思地點頭。
周八:“這……兄弟可有點糊塗了,小芳那病不是當年李圣金那兔崽子……”
孫德亮點頭:“你說得不錯!”
周八:“那……您還讓張海峰給她治?這……”
孫德亮:“我這麼做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王玲雨。這麼多年來,王玲雨對小芳非常關愛,一直在積極尋找治療小芳的方法,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我不答應讓張海峰治病,王玲雨那裡是說不過去的。王萬誠的真正死因這麼多年我都瞞過去了,我不想因為這麼件小事兒引起王玲雨的懷疑!”
周八:“卑職明白!”
孫德亮:“再者說,對王萬誠和王玲雨,我畢竟是心裡有愧啊!”
周八:“是!”
孫德亮沉吟了片刻:“至於第二個原因……”說到這裡,孫德亮頓了一頓,“你有沒有覺得,張海峰進白山館這件事情很是蹊蹺?”
周八:“是,卑職也是這麼覺得!以張海峰的聰明才智按說不至於……”
孫德亮:“對!所以我一直認為,張海峰做這件事情一定是有目的的!”
周八:“什麼目的?”
孫德亮:“具體是什麼目的我還不清楚,但一定和當年的王萬誠事件有關!所以,這一次我就由著他去給小芳治病,如果他治不好,也就罷了,但萬一他真的把小芳給治好了,那說明什麼?”
周八一愣:“那就說明……張海峰知道小芳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所謂對症下藥,他不知道小芳的真正病因,不可能治得好!”
孫德亮:“不錯!他一旦知道小芳的真正病因,也就會馬上明白,我當年受到李圣金的要挾,以張海峰的聰明才智,知道了這些線索,他就不可能猜不出來王萬誠是怎麼死的!”
周八:“那……如果真的是這樣,咱們到時候怎麼辦?”
孫德亮陰沉著臉狠狠地說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以外,我不能再允許有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周八:“卑職明白了!”
孫德亮陰險地笑了:“這樣吧,醫護室裡不安全,徐行良盯著我們呢,你把小芳送到我辦公室內間去,你派幾個靠得住的人給我把辦公室看住了,任何人都不准進去。”
周八:“好,我這就去辦!”
徐行良辦公室裡,黃茂才道:“徐頭兒,情況就是這樣,您覺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徐行良沉吟片刻,喃喃道:“這事兒上到孫德亮,下到王玲雨、周八,甚至還有那個犯人張海峰,全都捲進去了,唯獨瞞著咱們,恐怕這事兒不小啊!”
黃茂才點了點頭,道:“您說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事兒牽涉到了孫德亮,咱們好像不太好插手吧,咱哪兒動得了他啊!”
徐行良沉吟了片刻,突然一笑:“不錯!咱們是動不了他,不過有一個人一定能動得了他!”
黃茂才:“你是說……李處長?”
徐行良一笑:“好了,黃茂才,你去吧!”
黃茂才離開後,徐行良沉吟片刻,拿起了電話:“餵,給我接特調處李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