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館的小土窯前,徐行良、黃茂才等人站在一旁,兩名看守將鄭小眼趕進一個大柳條筐,道:“上去!”
鄭小眼淒聲喊道:“長官,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徐行良走上前去,低下身,湊近鄭小眼,道:“小眼兒,我最後再問你一句話!”
鄭小眼:“長官您說,您說!”
徐行良:“前些天的雷區爆炸,是不是跟你也有關?”
鄭小眼一愣:“雷區爆炸?不知道啊!怎麼會跟我有關啊?”
徐行良盯住鄭小眼,良久,微微一笑,一揮手,看守搖動絞車,鄭小眼被順了下去。鄭小眼號叫著被慢慢順下土窯,頭頂的天空越來越小。
鄭小眼終於到達土窯下方,鄭小眼坐在土窯下面,望著頭頂的天空,幾乎崩潰了。徐行良揮了揮手,兩名看守敬禮後離開。
徐行良沉吟了片刻,道:“黃茂才,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黃茂才:“是!”
徐行良:“從明天一早開始,全面檢查白山館,把所有犄角旮旯全部查一遍,決不能再留下任何漏洞!”
“卑職明白!”黃茂才看了看洞口,道,“那鄭小眼怎麼辦?”
徐行良:“不著急,先關他一段時間再說!”
土窯下面,鄭小眼坐在地上,望著頭頂的天空,呆若木雞。
辦公室裡,李圣金大剌剌地坐在辦公桌後。孫德亮微微鞠著躬,垂首站在旁邊,誠惶誠恐道:“李處長,最近白山館管理不當,接連出事兒,是卑職失職之過,卑職懇請李處長處分!”
李圣金笑道:“孫館長接管白山館這幾年來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所以我看,處分就不必了,以後多加註意就行了!”
孫德亮:“卑職感謝李處長的理解!”
李圣金:“好了,走了!”
李圣金起身離開,孫德亮跟在後面。來到門口,李圣金回過身看了看孫德亮,孫德亮欲言又止。
李圣金:“孫館長還有什麼事情嗎?”
孫德亮:“李處長,那個……那個……”
李圣金:“什麼?”
孫德亮:“小芳的……藥!”
李圣金假裝恍然大悟:“哦,小芳的藥啊,我看……這個月就算了吧,下個月再說!好了,走了,孫館長多保重!”
孫德亮臉色大變:“李處長!”
李圣金根本不理會孫德亮,抬腳離開了房間。
清晨,白山館第三層院子,黃茂才帶著一隊看守正沿著圍牆巡查。
來到一處圍牆下,黃茂才停步,抬頭看了看圍牆上方,伸手摸了摸圍牆底部的條石,再蹲下身,仔細檢查下面的排水口。隨後,他站起身對身後的看守說道:“把下面的排水口再縮小一半,這裡的條石要仔細檢查檢查,鬆了的全都給我重新砌一遍!另外,這上面的電網要再加高一倍!”
看守:“是!”
黃茂才這才帶著眾看守繼續向前走去。
遠處的放風廣場上,一號樓的犯人們正在放風。 A和馮進軍坐在長椅上,靜靜地註視著這邊黃茂才等人的動作。馮進軍嘆了口氣,勸慰A道:“算了兄弟,反正這回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沒了就沒了吧,敵人不是沒發現咱們嗎?還有機會!大不了從頭再來!”
A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搖了搖頭。
馮進軍:“怎麼了?你還擔心什麼?鄭小眼嗎?”
A:“鄭小眼我倒不擔心,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馮進軍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道:“兄弟,我倒是有個主意,你還記得劉明義要被槍斃那次嗎?我們可以再用那個方法……”
A伸手打斷馮進軍:“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馮進軍淡然一笑:“海峰同志,也許真到了我們該去拼命的時候了!”
A:“不行!”
馮進軍:“為什麼不行?上次不是……”
A:“無論誰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不到最後關頭我們不能輕易使用這個方法!”
馮進軍:“可是……現在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A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們先冷靜一下,我相信還是會有辦法的!”
黃昏,陸軍醫院門口,不時有戎裝的軍人從門口進進出出。身穿軍裝的王玲雨從醫院大門走出來,走著走著,突然一抬頭愣住了,只見大門口外,徐行良手裡拿著一支煙,斜靠在吉普車上,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王玲雨:“行良,你怎麼來了?”
徐行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看了看陸軍醫院的大門,道:“小雨,這陸軍醫院的環境還真不錯啊!”
王玲雨:“哦,是啊,這裡環境是不錯,很清靜。”
徐行良回頭注視著王玲雨,淡淡一笑,道:“怎麼樣?忙了一天了,累不累?”
王玲雨一笑:“我沒事兒!”
徐行良點點頭:“走,我們去吃飯!”說完,不等王玲雨回答,徐行良扔掉香煙,替王玲雨拉開車門,然後微笑地看著王玲雨。王玲雨看了看徐行良,坐上汽車,吉普車快速開走了。
王玲雨和徐行良坐在軍官俱樂部酒吧的餐桌旁。
徐行良:“玲雨,最近怎麼樣,在新的環境都還好嗎?”
王玲雨點點頭:“都挺好的,院裡領導對我很信任,直接讓我到外科主刀,新同事對我都很好,你放心吧!”
徐行良:“一定很忙吧?”
王玲雨點點頭:“嗯,不過忙點也好,很充實!”
徐行良笑了笑:“那就好!”說完,拿起手邊的一個酒杯,輕輕地晃動著。沉吟片刻,徐行良問道:“再過幾天,陸軍總醫院那邊的借調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怎麼樣?下面有什麼打算?”
王玲雨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還沒想好,不過……我想,我可能該好好享受一段生活了!這些年實在太累了!”
徐行良:“哦?看起來,你最近的心情好多了嘛!”
王玲雨長出了一口氣:“是啊,自從離開白山館,從來沒感覺到這麼輕鬆過,每天上班、下班、休息,很平靜,很幸福。”
徐行良:“那就好!”
王玲雨看著徐行良,良久地凝視,突然道:“行良,你想娶我嗎?”
徐行良微微一怔,答道:“你想嫁我嗎?”
王玲雨一笑:“當然,你一直知道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嫁給你,但是,我一直沒做好準備!”
徐行良:“這麼說,現在做好準備了?”
王玲雨沉吟良久,道:“我想是的,那件事情對我來說,已經過去了,我會做一個好太太的!”
徐行良看著王玲雨,良久,長長鬆了一口氣,笑道:“小雨,你知道嗎?這句話我已經等了很多年了,現在終於聽你親口說出來,我真的很高興!”
王玲雨一笑:“是啊,很多年了!”
徐行良笑著看著王玲雨,拉起王玲雨的手:“聽你說這句話,真好,真的很好!”
王玲雨也笑了。徐行良握著王玲雨的手,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良久,徐行良突然收起笑容,拍了拍王玲雨的手:“不過,對不起小雨,我現在還不能娶你!”說完,徐行良放開了王玲雨的手。
王玲雨一愣,怔怔地看著徐行良。徐行良點上一支煙,看著王玲雨,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