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多出來的第14個人·1/14第四季

第22章 第二十一節

伍樂婷驚愕不已。 “……什麼?” 凌迪說:“我一直試圖在這些負責照顧狄農的女孩中,選定一個可以接班的執行者。但是很可惜,之前那些女孩,都是些平庸之輩。而你不同——通過這兩個月和你的接觸,我發現你是一個善於思考、並且具有鑽研精神的女孩。你對於狄農跟你講的那些故事,不像其他女孩那樣,只是當成笑話或瘋話。你對未知事物,具有一種嚴謹和執著的態度,這些都符合一個科研者——也就是執行者的條件。” 伍樂婷呆呆地望著凌迪,突然想起,以前他也這樣誇獎過自己。 看見伍樂婷有些動容了,凌迪繼續勸說道:“你要知道,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歷史上一些著名的偉人和科學家,都曾經擔當過執行者——比如你知道的達·芬奇。想想看吧,伍樂婷,人類歷史上最長久而偉大的一個實驗,你就是其中的參與者之一——你和達·芬奇在進行同一個實驗——這難道不是一個莫大的光榮嗎?”

伍樂婷看著凌迪。 “這就是你把這一切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告訴我的理由嗎?” “是的。”凌迪望著她。 “那麼,告訴我,你願意嗎?” 伍樂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葛院長。 “那他怎麼辦?” “他是重生對像啊。但他和我想的不同,他沒有意識到你是個人才。所以剛才他想對你下手的時候,我阻止了他。” “他剛才到底想把我怎樣?” “令你昏睡。然後讓你徹底失憶。” “怎樣令我失憶?” 凌迪晃了晃手中的記憶抽注器。 “當然是利用這個。” “這東西還能讓人失憶?” 凌迪說:“讓我告訴你原理吧。實際上,亞特蘭蒂斯人發明的記憶移植法,就是利用這支像針管一樣的道具,把它伸進死者頭部——後腦勺的某一處特殊位置——然後抽出包含那個人記憶的一部分腦汁,再把腦汁注射到另一個人的頭腦裡。這樣就能完成記憶移植了。”

“這麼簡單?”伍樂婷感到不可思議。 “對。神奇的亞特蘭蒂斯。” “如果把活人的那一部分腦汁抽出來,這個人就失憶了。”伍樂婷推測道。 “完全正確,你果然具有科研者的天賦。”伍樂婷繼續問道:“這麼說來,這個試驗不是必須等到實驗體死亡後,才能進行?那院長為什麼要一直等待狄農死亡?” 凌迪回答道。 “因為我延續著每一代'執行者'遵循至今的原則——必須等實驗體自然死亡後,才能進行記憶移植,不能人為提前。所以院長只能等待。” 伍樂婷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好了,現在我已經解答了你所有的疑問。你可以告訴我了嗎?你到底願不願意當下一代的'執行者'。”凌迪說,“如果你答應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教你怎樣進行記憶移植。”

伍樂婷垂下眼簾,抿著嘴唇思考了許久,抬頭說道:“好吧,凌醫生,我被你說服了。我願意。” “太好了。”凌迪欣喜地說。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進行。” 伍樂婷說:“時間已經過了12個小時,還來得及嗎?” “沒問題,24小時以內都不晚。” 說完,凌迪緩步走到茶几旁,然後回過頭對伍樂婷說:“過來吧。” 伍樂婷走過來坐到沙發上,將皮包的拉鍊拉開,那顆頭顱的後腦勺正好對著外面。她說:“就這樣進行,可以嗎?別把這顆頭拿出來,我……有點害怕。” “你可是醫科大學的畢業生呀。”凌迪笑了一下。 “好吧,就這樣。” 凌迪坐在伍樂婷旁邊說道:“我指導你怎樣進行腦汁的抽注,你來操作。” 伍樂婷顯得有些緊張:“我從沒試過,你就直接讓我來操作?”

“相信我。更要相信亞特蘭蒂斯人的智慧。這個方法真的很簡單,而且易於操作。不然的話,這麼多代的執行者,為什麼一次都沒有失誤過?” 伍樂婷點了下頭。凌迪開始教她:“你用手按住這顆頭的後頸窩,找到了嗎?” 伍樂婷用手摸索著頭顱。 “好了,找到了。” “對,就是這個地方。”凌迪把手中的記憶抽注器遞給伍樂婷。 “你把它從後頸窩插進去。” 伍樂婷拿著抽注器,不敢下手。 “從哪個角度插進去?” “隨便哪個角度都可以。” 伍樂婷皺起眉頭。 “這樣可以嗎?” “我說了,相信我。” 伍樂婷小心地試著把細長的針管插進後頸窩。 “好了,”凌迪進一步指導,“現在,你慢慢地、上下左右地移動抽注器,就像是用針管在腦部尋找什麼一樣。”

“為什麼要這樣?”伍樂婷問。 凌迪向她解釋。 “知道嗎?這個記憶抽注器和普通注射器最根本的區別就在於——它插進去的針管具有識別'記憶腦汁'和'普通腦汁'的作用。當針管探尋到'記憶腦汁'後,你現在握著的抽注器尾部,就會發出提示性的黃色亮光。這時候,你就像使用普通注射器那樣,把這一部分的腦汁抽出來就行了。抽完之後,亮光就會消失——你聽懂了吧?” 伍樂婷震驚地點著頭。 “真是太神奇了——之後注射到另一個人頭部去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方法吧?” “你非常聰明,就是這樣。做吧。” 伍樂婷按照凌迪說的那樣,小心地移動著抽注器,仔細探尋著。但是五分鐘過去了,尾部並沒有亮起黃光。

“怪了,我進行記憶移植的時候,幾乎不到半分鐘就亮起黃光了。”凌迪的額頭沁出了一層濛濛汗。 “怎麼還沒找到?” 伍樂婷說:“會不會是我的操作有誤?” “不,”凌迪搖頭道,“我一直看著的,你的操作完全正確。” 伍樂婷說:“要不,你來試試吧。” 凌迪接過她手裡的記憶抽注器,小心地探尋著,全神貫注。 這時,一支針管插進了他脖子上的動脈血管,他就像剛才的葛院長那樣,毫無防備。 “啊!”凌迪驚呼一聲,調轉頭來看著伍樂婷,這種超強麻醉劑的藥效令他瞬間就意識不清了。 “你……什麼時候……” “就在你背著我走到茶几旁的時候,我就把院長手中的這支注射器悄悄拾起來了。”伍樂婷冷冷地說,“你想知道為什麼?我告訴你——狄農是我的父親,你做夢也沒想到吧?”

後面的話,凌迪大概已經聽不到了,他倒在了沙發上。 伍樂婷長長地鬆了口氣。她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可以鬆懈下來了。 她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休息了一分鐘。接下來,該處理房間裡這兩個昏迷的男人了。 她將茶几上的深色皮包完全打開,把裡面的“人頭”拿了出來——這是她早上花了500元在美髮店買的仿真人頭。 還好我多長了個心眼。伍樂婷在心中慶幸。這個凌迪果然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她將假人頭上的記憶抽注器拔了出來,然後走到廚房,打開冰箱。 冰箱裡放著狄農的頭顱。 伍樂婷看著這顆頭顱,忽然間,黯然淚下。 狄老,我知道你寫在那本書後面的幾個字符——也就是蒙娜麗莎眼中隱藏著的字符是什麼意思了。 α、δ、η、τ、ν、α、λ、τ、α——把這些字符反過來排列,將組成一個希臘文的單詞——ατλαντηδα。

亞特蘭蒂斯人。 狄老,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但我該怎麼做呢? 你能告訴我嗎? 二十二結局 一個星期後。 餐桌上,擺著紅酒和美味佳餚。這是一套新租的房子,比原來那套單間大多了。因為有兩個人要在這里居住。 伍樂婷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各坐在餐桌的兩邊。他們微笑著碰了碰酒杯。 “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終於可以坐下來好好吃頓飯了。”伍樂婷說。 “是的,慶祝我們的重逢。”說話的人,是“凌迪”。 “嚐嚐我的手藝吧。”伍樂婷說。 “我早就迫不及待了。”“凌迪”用餐刀和叉子切割盤子裡的牛排,送了一塊到嘴裡。 “嗯,真不錯,肉很嫩,味道也恰到好處。樂婷,我真不知道你的西餐竟然做得這麼棒。”

伍樂婷笑著說:“我在沒讀醫學院之前的夢想,就是當一個西餐大廚呢。” “西餐界的重大損失。”“凌迪”咀嚼著一大塊肉汁豐富的牛肉。 “你喜歡吃就好,狄老……啊,爸爸。” “凌迪”停下吃東西,和藹地望著伍樂婷。 “樂婷,我跟你說過的呀,不用叫我爸爸。我現在在凌迪的身體裡——實際上之前的'狄農',也不是你的父親。” “我知道……但是,你的記憶裡,有我的父親呀。”伍樂婷說,“況且,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實在太特別了,我該怎麼叫你呢?” “既然你都習慣了,就還是叫我'狄老'吧。我也希望你一直把我當做狄農。” 伍樂婷抿著嘴笑了一下。 “好吧。” 狄農感嘆道:“真沒想到,我還是再一次'重生'了。”

“但這次重生和以往不同,你的腦子裡沒有凌迪的記憶。你就是原來那個我熟悉的狄農。” “你用抽注器先把凌迪的記憶腦汁抽出來,丟掉了——對葛力(葛院長)也是。然後,你才把我腦子裡的記憶移植到一片空白的凌迪身上。”狄農好奇地問。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樂婷?” 伍樂婷神色黯然地說:“我恨他們,不想保留他們的記憶。他們欺騙和利用了我——還有你,他們把你軟禁在那裡這麼多年。” 狄農埋下頭說:“其實,我也是為了贖罪才……” “好了,狄老,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說了。”伍樂婷說,“我已經不怪你了。” 他們沉默了一陣。 狄農喝了一口紅酒,問道:“這麼說,葛院長徹底失憶了?” “是的。這是他的報應。” “我留在醫院裡的……自殺的屍體,沒有給你帶來麻煩吧?” 伍樂婷搖頭。 “沒有。警方根據現場跡象,定性為自殺——事實也確實如此。只是那顆消失的頭顱成了一個謎。不過,說到這裡,我實在是想知道——狄老,你那天為什麼要拜託我幫這樣一個忙?” 狄農垂下眼簾,顯得十分沉重。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對不起,樂婷。我知道你會被嚇著……但是,原諒我,那天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我沒有時間跟你解釋。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從而失去唯一一個可以託付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這我能理解,狄老。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讓我帶著你的頭離開,然後銷毀——結束這一切?” 狄農放下餐具,深深地凝視著伍樂婷。 “樂婷,我是一個'活'了一萬多年的人。我的經歷和感受,是你永遠難以想像和體會的。你不會明白,在這漫長的一萬多年裡,我有多麼孤獨、痛苦和悲哀。” 伍樂婷凝神注視著狄農。 “無數次的,我看著身邊的親人和愛人死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孤單地活著;我變換成不同的人,繼承他(她)們的記憶,最後懷疑自己到底是人還是怪物;我永無止境地承受著人世間的病痛和苦難。 “別的不提,就拿死亡來說吧——我經歷過砍頭、溺斃、黑死病和癌症……這個世界上所有你能想得出來的死法,我都親身體會過。請注意,我不是真正的'長生不死',而是在痛苦地死亡之後,又再次從另一個人身上'醒來'。 “換句話說,普通人一生只會面對一次死亡的恐懼,而我——死去了數千次!這是多麼可怕和悲哀!像葛力這樣的人,顯然沒有這些體會,竟然還嚮往著這種'永生'。他怎麼會知道,這是人世間最大的不幸和折磨!”伍樂婷雙手摀著嘴,黯然淚下。 “狄老,我懂了。所以,你才希望我幫你終結這一切。” “是的。”狄農說,“實際上,我早就想結束這一切,卻總是做不到。因為守候在我身邊的'執行者',每當我死亡之後,都能讓我再次重生。而且到了後來,我完全不知道誰是執行者,根本就無從防範。 “達·芬奇——他曾經在臨終前,出於愧疚而告訴我,他就是隱藏在我身邊的'執行者'。為了他鍾愛的科學,他背叛了我。他祈求我的原諒,卻直到最後都沒有告訴我,他託付的下一個執行者是誰。因為他希望這項研究能夠繼續下去。” 伍樂婷問:“這麼說,你在那家醫院的時候,也不知道凌迪就是'執行者'?” “我只能猜測,但無法確定。”狄農望著伍樂婷。 “樂婷,我不怪你,但你能告訴我嗎?——你為什麼不按我說的那樣去做,而要讓我再一次重生?” 伍樂婷的眼淚簌簌而下:“我……之前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厭倦和憎恨這樣的人生狀態。我沒有考慮這麼多,我只想讓你活過來,再次和你說話……”她的聲音哽咽了,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我只想和我的父親……一起度過此生。” 狄農離開座椅,走到伍樂婷身邊,我她緊緊相擁。 “好的,樂婷,我答應你,我會陪著你走完這最後的生命旅程。” 伍樂婷撲在狄農的懷中說:“是的,最後一次……那個記憶抽注器,我在使用完之後,就將它毀掉了。再也沒有人會使用它,也再也不會有'執行者'了。” 狄農深呼一口氣,眼眶中溢出了淚水。 他們分開之後,對視在一起,兩人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狄老,牛排都涼了。”伍樂婷擦乾眼淚說。 狄農說:“別忙,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他從褲包裡摸出閃閃發光的希望藍鑽。伍樂婷驚訝地說:“啊……您是怎麼把這個帶出來的?” “那天,我把這東西放在了給你那個皮包的內層。你顯然沒找到。”狄龍把項墜掛在伍樂婷的脖子上。 “它陪伴我幾百年了。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我的女兒。” “啊,狄老……這……” 狄農輕輕擺手。 “別說了,好好珍藏它。你知道它的價值。” 伍樂婷撫摸著這顆碩大的藍鑽,心緒萬千。 狄農微笑道:“以後慢慢欣賞吧。現在快吃東西,別浪費了這美味佳餚。” 兩個人重新坐下來,像父女那樣談天、吃飯。 晚餐之後,狄農堅持要洗碗。他對伍樂婷說:“在你交男朋友之前,咱們約定好——你做飯,我洗碗,別爭了。” “好吧。”伍樂婷笑著說,“那麻煩你了,狄老。我回房間去休息一會兒。” “去吧。” 狄農端著盤子進了廚房。伍樂婷進入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上。 她靠在門邊思索了一刻,然後跪到床邊,從床底下摸出一個小盒子。 她打開盒子,注視著裝在裡面的記憶抽注器。 不行,我得把它藏在更加隱蔽的地方。 對不起,狄老。 我恨凌迪,但他說的有一句話是對的。 我不能讓這個存在了上萬年的奇蹟,終結在自己手裡。 我必須將這個試驗繼續下去。 原諒我。 (第九天的故事完)
一直在負責記錄故事的龍馬激動地站了起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本子,又望向北斗:“你怎麼可能憑空想出這樣的故事?拋開懸念、創意和題材不談,這個故事簡直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完成!” 龍馬對照著自己本子上記錄的內容說道:“這個故事中,涉及到了大量的歷史人物、事件和各種史料、背景資料。如果坐在一台可以上網的電腦面前,或者置身圖書館中,當然可以在查找大量資料的情況下,完成這篇小說——但是,我們現在置身一個封閉場所,身邊沒有任何可供查閱的書籍或網絡資源。你怎麼可能創作得出來?” “而且,我雖然不能完全判斷他故事中的時間、地點、事件和人物是否全部準確,但是也知道,他絕對不是胡亂說的。”夏侯申補充道,“因為我也很喜歡看歷史類的小說和書籍,對這些比較熟悉。但是要想全憑記憶就創作出這樣一個故事——根本不可能。” 暗火此時也站了起來,直視北斗,質問道:“北斗,你是否對我們有所隱瞞?你表面看起來,一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樣子,但從你講的這個故事看來,你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歌特兩根手指放在臉頰,歪著頭,斜睨著北斗說:“我看,他可能在進入這里之前,就已經創作好這個故事了吧?所以才准備得如此充分。” 夏侯申望著歌特:“你這意思不就等於說——他就是主辦者?” 面對眾人的質疑,北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也站了起來,說道:“我在講之前不就說了嗎,這個故事不是誰都能想得出來的。” “那為什麼你能想出來呢?”南天問。 “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北斗無奈地說,“本來不想讓大家知道的——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震驚,同時顯得半信半疑。北斗接著解釋道:“我看過的書、電視節目或者接收的所有知識、記憶,都會保留在我的頭腦裡,這是與生俱來的本事——我覺得沒什麼值得誇耀的,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想告訴別人。” 克里斯短暫地思索了一下,說:“你能不能讓我們當場驗證一下?” “怎麼驗證?” “夏侯申講的《謎夢》這個故事中,第一個死亡的學生叫什麼名字?” 北斗想了想:“好像叫藍田宇?” 夏侯申汗顏道:“對,你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連我自己都忘了……” 克里斯點了下頭,繼續發問:“龍馬講的《活死人法案》中,主角的哥哥叫什麼名字?” “洛森。” “千秋講的《吊頸之約》中,三本題材相同的小說,分別叫什麼名字?” 北斗好像在參加快問快答節目一樣,已經進入狀態了。 “千秋寫的叫《反光》;安玟寫的叫《鏡中的女人》,漁歌寫的叫《詭臉》。” 千秋瞠目結舌地看著北斗,驚呆了。 克里斯的語速加快了。 “萊克的《靈媒》這個故事,男主角的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筱凡?” “暗火的,女房東叫什麼名字?” “韋雋。” “我抽到的號碼是數字幾?” “13” “龍馬呢?” “6” “我們當中誰是主辦者?” 北斗張開口,正要說話,突然一驚,呆呆地愣住了,幾秒之後,他緩緩說到:“……不知道”。 克里斯眼神凌厲地盯著北斗。 北斗擦了一下額頭上浸出的冷汗,說道:“克里斯你什麼意思?想用這樣的方式試探我?” 克里斯低下眼簾,沒有說話,似乎若有所思。 龍馬此時說:“不管怎麼樣,剛才的現場測試,應該能證明——北斗確實有過目不忘——或者說過目不忘的本領,我想了起來,尉遲成被害時,我也曾經問過北斗一個問題——我寫的逃出惡靈島這本書的大致情節,故事結局,男女主角和兇手的名字——他全都回答對了,可見他的記憶力非凡。” “對,”紗嘉說,“我們14個人剛聚集在一起時候,也是北斗最先認出我們當中的一些明星面孔,比如說荒木舟先生,龍馬,白鯨,哥特等人。” 北斗鬆了口氣——他終於獲得了信任。 “難怪你會創作一個跟記憶移植有關的故事,”千秋說,“應該是受到自身的啟發吧?” 北斗低下了頭,“當然也是因為——我認為只有我才能在這種狀況下想出這樣的故事。” “的確。”南天用讚賞的口吻說,“是一個非常棒的故事,剛才我們一直在探討關於你過目不忘的事,但實際上,你這個故事的情節,懸念,想像和結構都堪稱上乘。” “是啊,我們這些人當中,真是臥虎藏龍,沒有任何人是可以小瞧的,”夏侯申感慨說。 “時候不早了,我們給北斗故事打分吧。”萊克說。 “好的,我去拿紙筆。”北斗向大廳一側的櫃子走去,從裡面拿出簽字筆和白紙,分給每個人。 除了北斗外,其餘的十一人分別在白紙上寫下一個數字,然後由南天龍馬一起收集統計,計算平均分。 北斗最後的分數是9.2分——一個和龍馬一樣的高分。但龍馬由於已經犯規,所以北斗成為了目前最高分的獲得者。 北斗似乎沒想到,作為14個里面最沒有名氣的一個,他竟然能獲得如此高的評分和肯定,他興奮的滿面紅光,不住搓著手。 夏侯申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已經是五月一日凌晨一點了,這個故事可真是夠長的,——明天,不,今天晚上該誰?” “該我。”荒木舟不緊不慢地說。同時站起來,“我要回房間休息了,養精蓄銳。” 大廳裡其他人也紛紛散了,(此時某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已經很晚了,但他卻沒有睡意,因為之前北斗講的故事,讓他心緒難安。 北斗講的這個叫做狄農的秘密,故事中,多次出現了父母親情這樣的情節——這讓南天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已經被困在這裡九天了。父母在外地,但他們一般都會每隔幾天就跟我通一次電話,現在過了這麼久,他們聯繫不到我,一定非常著急。” 南天煩悶的吐了口氣,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溫馨歡樂的畫面——自己和爸媽在老家的房子裡,還有家裡的親戚們——大家一起開心談天說地,吃飯喝酒,一起打牌,看電視……他的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我能活著離開這裡嗎?記憶中的畫面,還能成為現實嗎? 他現在好想回家,好想爸媽,好想跟他們取得聯繫,和他們說話——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等等。 南天心中一顫,這未必不可能。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南天參加高考那一年。因為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幾件事之一,所以父母自然十分關心,重視。第一科語文考完後,南天剛走出考區,一直等候在外的父親就迎了上來。當時的對話南天至今記憶猶新。 南天:“爸,這麼熱的天,你不用在門口等我吧。” 爸爸:“沒事兒!天兒,你告訴我,作文題目是不是跟城市建築有關?” 南天一愣:“你怎麼知道?問別的同學了?” 爸爸興奮地說:“沒有——這麼說我猜對了,真的是跟城市建築有關的題目?” 南天疑惑地問:“你怎麼可能猜得到?” 爸爸哈哈大笑:”都說父子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看來真是這樣!剛才你在考試的時候,一定用心思考著這個題目。而我的腦子裡,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些與此相關的字句,我猜想是不是跟你的作文題目有關,沒想到真是這樣,太奇妙了!” 南天:“有這種事?真是神了!” 爸爸:“怎麼樣,考得好嗎?” 南天:“語文是我最擅長的科目,當然沒問題了……” …… 南天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父子間的心靈感應……真有這種事的話,我為什麼不試一下? ! 南天的心臟加快了跳動。他認為自己也許找到了一種能與外界取得聯繫的方法!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就算只有一絲希望,他也要盡全力嘗試! 也許,在我集中全部精力思考一件事情的時候,就能把這個念頭傳遞給遠方的父親! 說乾就乾。南天端坐在床邊,閉上眼睛,摒除一切雜念,在心中反复默念一句話—— 爸,我被困在一所封閉的大房子裡。這裡連同我在內,一共有14個人。 南天不敢想太多複雜的內容。他打算先試試能不能將最基本的信息傳遞出去。這句話,他在心中反复默念了十遍,二十遍…… …… 千里之外的一張大床上,一個四五十歲年紀的中年男人,猛地從床上坐起,他呼吸急促,冷汗直冒,神情惘然,呆呆地直視前方。 睡在他身邊的妻子被驚醒了,她打開床頭等,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不……”中年男人扭頭望向妻子,“我剛才在睡夢中,好像聽到了南天的聲音,他在跟我說話!” 母親立刻做起來,關切地問道:“天兒跟你說什麼了!” 父親眉頭緊蹙,雙手撐住額頭:“具體內容不是很清楚,但未能感受到他伸出困境之中,而且我能非常強烈地感應到一個數字——14。” “14?”母親急切地問,“代表什麼?” “不知道。”父親走下床,睡意全無,“但是,我敢肯定,這不是一個夢。是天兒在向我傳遞某種信息!” 母親有些被嚇到了:“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在通過心靈感應跟我溝通。告訴我,他現在可能遇到了危險!” “心靈感應?” “對,我和他以前就發生過。天兒一定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用這種方式和我取得聯繫!” 母親也跟著從床上起來,擔憂地說:“這麼說,我前兩天打他的手機無法接通,不是電話欠費或手機丟失,而是他真的出事了?” 父親沉默不語,心中焦急不安。 “那我們該怎麼辦?”母親著急地問。 父親略微思索,從床邊的衣架上取下衣服。 “現在就去報警!” 母親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 “現在是凌晨一點過呀!” “沒關係,我能聯繫到車。幾個小時就能到。”父親說,“你留在家裡吧,我去。” “不,”母親拿起衣服,已經在往身上穿了,“我和你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 父親遲疑一下:“好吧,我們走。” 漆黑的雨夜中,一輛私人出租車形式在高速公路上,火速趕往南天所在的S市。 5月1日早晨7點,出租車抵達了南天在S市的住所。父母在確認兒子失踪後,趕緊前往S市公安局報案。 “你們儿子失踪了?”公安局刑偵科的吳警官接待了他們,“別急,坐下來慢慢說吧。” 南天的父母坐在長椅上,面色焦慮。吳警官交一個女警察負責記錄,他開始詢問:“你兒子多大年紀?” “今年27歲。” “叫什麼名字?” “南天,南方的南,天空的天。” “職業是什麼?” “自由作家。” 聽到這個回答,吳警官抬起眼簾,問道:“他寫的是哪一類型小說的?” “懸疑小說。”南天的父親回答。 吳警官深吸了口氣,神色嚴峻地和身邊的女警察對視了一眼。 南天的父親觀察到了兩個警察的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警官?”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吳警官說,“你兒子什麼時候失踪的?” 南天的父親皺著眉說:“我不能確定。我只知道我們在三四天前打他的手機,就一直打不通。當時我們以為他可能只是手機欠費,或者丟了手機,並沒有在意。但是今天我們感覺到不對勁,所以感到了他的住所,發現他果然沒在家。” 吳警官說:“你兒子都快三十歲的成年人了,你怎麼知道他沒在家就是失踪呢?我的意思是,他有可能只是到外地去了,換了一個手機號,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們而已。” “不,不可能。”南天的母親篤定地說,“我兒子是一個很孝順,懂事的孩子。雖然目前我們和他沒有居住在一個城市,但他心裡一直掛念著我們。我們每隔三四天就會通一次話。如果他換了手機號,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不會讓我們為它擔心。” “對,警官,我們現在這樣既找不到他人,又聯繫不到他,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出事了!”南天的父親焦慮地說。 吳警官略略點著頭說:“我明白了。這件事——”他頓了一下,“當然,如果你兒子的失踪真是與此有關的話——這起案件,我們警方早就在調查中了。” 南天的父母驚愕地對視在一起。 吳警官嚴肅地看著他們,說道:“也許你們不知道,除了你們的兒子之外,近期還失踪了十幾個人——有本地人,也有附近城市的人,他們的年齡,性別和身份背景都各不相同,卻在同一天失踪——4月22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兒子也是在那天失踪的。” “啊……這麼說,我兒子已經失踪一個星期以上了?”南天的母親憂形於色,聲音有些顫抖。 “有這個可能。” “這些人失踪的原因是什麼?”南天的父親急切地問。 吳警官說:“嚴格地說,這次事件不應該是失踪案,而是一起有目的,有預謀的綁架案。能在同一天內綁架那麼多的人——顯然不可能只靠一個人的力量。所以我們懷疑這起重大綁架案,是某個犯罪團伙和組織所為。” “綁架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我們警方正在全力調查。” “我兒子只是個普通的小說作者,又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怎麼會有人綁架他?” 南天的母親留下了眼淚。 吳警官猶豫片刻,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告訴他們一下內容。最後,他還是講了出來:“說到這個,這次的綁架案有個共同點。或者說,被綁架的人有個共同點——他們當中,有知名作家、在校大學生、雜誌主編、公司職員、財團繼承人……身份地位雖不相同,卻有一個顯著的共同之處——都是寫過懸疑小說的作家。” “啊……跟我兒子一樣?”南天的母親驚呼。 “對。很蹊蹺,是不是?”吳警官說,“據我們的調查,這些人當中,有非常有錢的富二代和名聲顯赫的大作家,也有每個月生活費僅600元的大學生,還有按揭買房的普通職員和存款為0的“月光族”——顯而易見,綁架者圖的不是錢財,而是別的什麼東西——能夠由懸疑小說作家提供價值的東西。” 南天的父母焦慮不安地對視了一刻。父親問道:”警官,你剛才說一起失踪的有十幾個人——能告訴我具體是多少個人嗎?“ 吳警官考慮了一下:“13個!” “13……”南天的父親眉頭緊蹙,“您的意思是,加上我的兒子,一共13個?” “是的。” 南天的父親垂下眼簾,喃喃自語:“怪了,不是14個嗎……” “什麼?”吳警官聽到了他說的話,“你說應該有14個人?” 南天的父親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跟警察解釋。但此刻,吳警官凌厲的目光逼視著他。 “你為什麼認為失踪的人會有14個?” 南天的父親決定實言相告,不管警察是否相信。 “警官,我相信我和兒子之間有一種心靈感應。實際上,我們今天所以趕到這裡來報警,就是因為今天凌晨,我感應到兒子身處困境之中,而且我能非常強烈地感應到一個數字——14。” “心靈感應?”吳警官瞇起眼睛,顯得半信半疑。 “是的,我和兒子之間,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吳警官將食指頂壓在嘴唇上,若有所思。 過了好幾分鐘,吳警官仍在沉思,南天的母親忍不住問道:“警官,你在想什麼?” 吳警官抬起眼眸,凝視著他們:“其實,我們接到前幾次報案,知道4月22日發生了多人失踪案後,曾經在後面幾日的調查中發現——在近期失踪的人中,除了這些懸疑小說作家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只是,這個人不是懸疑作家。所以無法判斷和其他人的失踪,是不是同一事件。但是假如真的有14個人的話,那這個人可能就也在此列。” 南天的父親感覺到警官在說到這個人的時候,語氣和表情都有些凝重,視乎提到的不是個普通人物。他問道:“這是個什麼人?” 吳警官遲疑一下,決定告訴他們:“是一個有多次殺人嫌疑,但每次都因為沒有證據將其定罪,而至今未被抓捕、具有超高智商的危險人物——這個人也失踪了。” “啊……”南天的父母倒抽了一口涼氣,被警察的話嚇得面色發白。 吳警官說:“先別緊張,母親還不確定這個危險角色是不是真的跟這起多人綁架案有關係。你們可以先回住所去,我們警察一定會全力偵破這起特大案件的。一有消息,就會立刻通知你們。”
5月1日,南天被困在封閉場所的第10天。 中午吃過東西後,他躺在自己狹小房間的床上閉目養神,突然腦子里傳來一絲電流那樣,迅速閃過一句話。 警察已經在全力調查此事了。 南天全身顫抖,身上的毛孔一陣陣收縮——這……這是父親和我的心靈感應嗎?他接受到了我傳遞的信息,現在用同樣的方式回應我? ! 他激動不已,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在屋內興奮地來回踱步。太好了!如果剛才感應到的信息是真的,說明警察已經知曉並重視了此事,而且展開了行動! 我成功了!我真的通過心靈感應和父親溝通——那個主辦者做夢都不會想到,我能用這種方式和外界取得聯繫! 南天欣喜和興奮得難以自持。他知道這次神奇聯絡的成功,意味著什麼——警察如果能在“14天”結束之前找到這個地方,就能夠救出他們! 也就是說,活著離開這裡的可能性增加了一個——除了戰勝後找出主辦者之外,還能期待警察的到來! 在這種時候——這場殘酷的死亡遊戲只剩最後4天的時候,任何能增加活命機率的微妙暗示,都會帶來一絲希望之光。 南天此刻激動得想立刻跟人分享這份喜悅,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紗嘉。 他正要打開門出去,動作卻停了下來。 我真的能完全信任她嗎?萬一……他蹙起眉,不過就算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當然包括主辦者在內——他(她)也沒辦法阻止外面警察的行動。反而,這個消息可能會帶來一些威懾的作用。 考慮了幾分鐘,南天決定先把這件事告訴紗嘉。至於其他人,當某個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講不遲。 紗嘉呆在自己房間,聽到敲門聲,她走到門口,問道:“是誰?” “我。” 紗嘉聽出了南天的聲音,她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立刻將房門打開。 南天走進紗嘉的房間,將門帶攏,望著紗嘉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紗嘉點了下頭。 “坐過來說吧。” 他們倆一個坐在床沿,一個坐在單人沙發上。南天把用心靈感應,聯繫到父親,並且警察已經展開調查的事告訴紗嘉。 “啊,太好了!”紗嘉聽完後,和南天一樣激動得面額泛紅。但令她感到格外震撼的,並不是警察已經介入調查此事,而是南天和父親之間不可思議的心靈感應。 “我以前只在小說和電影中看過關於心靈感應的事,沒想到現實中真的存在!”紗嘉驚嘆不已,“實在太神奇了!” 南天說:“也許只有在某種特殊的環境和狀況下,才能成功溝通吧。” 紗嘉點著頭,若有所思。過了幾分鐘,她抬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南天,我有個想法,需要經得你的同意。” “是什麼?你說。” “你剛才說的這件事,激起了我的創作靈感。你知道,明天晚上就輪到我講故事了,但我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構思好,正著急呢,但是聽了你說的父子間心靈感應的事,我突然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點!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以此為題材來創作一個故事?” 南天笑道:“當然可以啊。” “可是,這意味著你就不能用這個題材了。” “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打算用這個題材。”南天說,“而且畢竟我是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時間相對來說要比你充裕得多。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紗嘉高興地雙手交叉合攏:“你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把這個故事的大綱記錄下來。” 南天想起了徐聞手稿的是,提醒道:“如果你寫在紙上的話,可一定要收好呀,別讓別人看到了。” “我明白。”紗嘉說,“我會把它放在口袋裡,一刻不離身的。” “這就好。”南天說,“那我回房間去了,你慢慢創造吧。” “唉……等等,”紗嘉叫住他,“要不,我把這個故事先講給你聽聽?” “你不是才想到這個題材嗎?怎麼就已經構思好了?” “我之前就已經構思出雛形了,只是不完整。但是剛才你帶給我的靈感,讓我把故事中的情節全部串起來了——你想听嗎?” 南天微笑著說:“好的。” “我現在講這個故事給你聽,一方面是想听聽你的意見。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你知道了我故事,就不會再構思的時候出現和我相似的情節了。” “嗯。”南天額首,“你可以放心講給我聽,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紗嘉顯得非常開心,“好的,我開始講了,這個故事講的是……”
晚上7點,遊戲時間又到了。十二個懸疑小說作家聚集在大廳,圍坐成一圈。 今晚的講述者是大作家荒木舟。如果除開天才少年克里斯的話,他是14個作家中最大牌的一個。此刻,他睥睨眾人,緩緩說道:“不得不說,這場遊戲比我想像中要精彩、刺激、富有挑戰性得多。別的不說,通過前面9天個人所講的故事來看,被選到這裡來的人果然都不是等閒之輩。” 他停頓一下,接著說:“我在開講之前說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表明——這場遊戲,徹底地激起了我的鬥志,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我都會全力以赴。所以我可以告訴各位,我接下來要講的這個故事,應該是一個能夠代表我最高水準的懸疑故事。我相信,這個故事一開場,就能讓你們屏住呼吸、捏一把汗。” 荒木舟的話顯然給在場的眾人帶來了不小的壓力,同時也帶來了動力——起碼對南天來說是如此。我期待你講出一個超級精彩的故事,但是我不會輸給你的,我會盡一切努力超越你!他體內熱血沸騰、心潮彭拜。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荒木舟開始講,“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做《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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