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二十七節
我想了一會兒,最近這麼多事情都發生在這裡,唯獨我要查的事情竟然如此輕描淡寫,這也許只是表象,2組、楊陽、雷總都聚集在這裡,不會這麼簡單,但礙於保密需要我還是不能給孫局長講太多。
“這樣吧,孫局長,這個人我們還是要查一下的,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按林場領導的意思辦,老工人不容易,不能毀了人家的晚年;如果有問題,我們就要全權處理,這樣可以吧?”
孫局長當時就點頭拍板:“沒問題,我會通知林場那邊全面配合你們的。這樣,我打電話叫他們把人送來,你們親自審,看這天氣可能會慢點,下午大概就能到。”
我趕忙擺手:“不必了,我們還是親自去一趟好,林場那邊我們還想實地勘察一下。”
“也好,我派人護送你們過去。聽說昨天晚上招待得不太好,慚愧,我工作做得不細緻,幾位同志多體諒。”
“孫局長不用自責,有些意外是難免的,這不怪你。那個老頭兒叫李守田,他建國前的檔案查不到嗎?”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控制的,我不想讓當地公安的同誌有太多壓力。
孫局長連搖頭:“東北地區這方面的事情複雜,戰爭當中偽滿政府以及民國政府的很多檔案都丟失了,建國以後很多人都是重新建的檔案,這樣的東西要查,已經不是難度的問題,而是有沒有的問題。昨天你們小鄭把我們檔案員都罵哭了,不過這個事情真不是我們力所能及的。”
“小鄭的事情我代他向您道歉,都是為工作,著急了。不過,李守田的檔案我們真的非常需要,還請孫局長盡量查一下。”
“劉同志你放心,我會發動全部力量去查,但是我不能給你保證結果,我們一定會盡力協助你們。”
“那行,謝謝孫局長,沒什麼事情我們就出發了,麻煩你給林場那邊打好招呼。還有,送到省城的幾位受傷同志麻煩請上面照顧下。”
“好,放心吧,昨天晚上省廳就安排人接了,那邊你不用操心。我派人送你們去林場。”
臨出門時,我還是問了一句:“孫局長,大西山那邊你了解嗎?”
孫局長滿臉驚訝:“大西山?你們的人早就封了,好幾年了,我們當地人根本接近不了,你回頭問我?要不是省廳安排我招待你們,我真得好好查查你們了。”
我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跟小鄭雖是一個單位,但是部門不同,我們彼此也有很多話不好講的,您別介意。昨天他說大西山好像又出什麼事情了,我有點擔心他們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我真不知道,呵呵。”孫局長打著哈哈,不過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懷疑。
沒多寒暄,我們出了門,下面已經有公安的同誌等著我們。
上了車,美幸跟我講:“那個孫局長在我們走後,在核實我們的身份。”
我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到了他打電話的聲音,我們出門後。”
我沒說話。我有感覺,在到了這里以後,美幸的體質變化已經加速了,不管是吸取血液的數量,還是那些細微的超於常人的感知能力,一切都在悄悄地變動著,是什麼讓美幸變得如此敏感了?
而周圍的感覺,同樣讓我覺得不舒服。楊陽的出現讓我如坐針氈,他在盯著我,自從我來到這裡就是這樣。為什麼他不去盯雷總,而是盯著我?
為什麼雷總進了那林海之中就再也沒了消息?他至少會帶兩部電台的,難道都失靈了?
小鄭在緊張什麼?大西山的金色流星與我們有關係嗎?
詭異的吸血事件簡簡單單地就告破了?難道我當初的判斷真失誤了?
不,一切都不是這麼簡單。楊陽也許說得對,這是個旋渦,我們只是外圍的一粒沙,如今,是到了進到那旋渦深處起舞的時候了。
林場離縣城原本只有半天的路,但是由於風雪天氣道路難行,我們走得很慢。
路上我試探性地問美幸:“這附近的環境都熟悉嗎?你記憶中的血緣基地是在這附近嗎?”
陰天,我們不必把車後座完全密閉,美幸看得到外面,她一邊張望一邊思索:“似曾相識,也許來過,也許只是在夢境中,但是你真的很真實。”
“我本來就很真實,美幸,你不要開玩笑了,昨天晚上那個男人你看到了嗎?也許我們的對手就是他!”我非常嚴肅地說。
美幸也變得嚴肅起來:“你們怎麼會成為對手?你們是一起的。”
“你說什麼?我們?一起的?什麼意思?”我不清楚為什麼她這麼回答,“美幸我告訴你,那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同伴,如果有可能,我是會抓起他來的!他應該是個危險的敵人!”
美幸看著窗外,沒有回答我,只是自言自語:“我醒來之後一切都變了,變得讓我不可理解了!”
“哪裡變了?你是指什麼?”
“世界……”美幸望著我,“劉桑,你不要幻想與那個楊陽起什麼衝突,他對於你我來講都是不可逾越,不可理解,不可戰勝的!你明白嗎?”
美幸說得一點兒都沒錯,這種差距是巨大的,但是我的嘴還是不能服輸,狠狠地咬出了幾個字:“不明白!”
美幸不再理我,她拿出了一袋血漿,慢慢地吸著,她進食的時候唯一不避諱的人就是我。
美幸的語無倫次也越發嚴重了,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沒有必要與她爭執,也許時間久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到了林場,已經傍晚,林場公安處的同志同樣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時間緊迫,我決定先去提審那個抽牲畜鮮血的人,這時候大張不樂意了。
“劉總,沒吃飯呢,咱不能為革命工作把革命本錢丟了吧。一整天了,咱們不吃,帶咱們來的公安同志也得吃吧。”
我想了一下,也是,但是我一點兒也吃不下去,很多事情需要明白,吃飯並不重要。大張不同,不過也好,他去和公安的同志吃飯,等著總部的指示,打聽下雷總的消息,順便與公安同志聯絡聯絡感情。再說這個大張的確不是審人的材料,說不上三句話就想動手,不如分頭行動。
想到這裡,我對大張講:“行,這樣,你和公安的同志去吃飯,順便聽著總部的指令,還得打聽打聽雷總的去向。還有,帶著美幸一起,吃完你去看看她的住處安排得怎麼樣。審人的事兒我和大頭去辦,你忙完給我倆捎帶上一口吃的就行。”
大張終於露了點笑模樣:“行,沒問題,我以為你升官了也準備當老資本家了呢。”
“升個屁,臨時任命,你能不整天掛嘴上嗎?回頭我給陳部長說下,你來當好了!”我真懶得跟他貧了,“看好美幸,去吧!”
“放心!領導,您一百個放心!”大張叫著美幸趕去與公安的同志吃飯了。
我這邊與大頭找到了接待的公安同志,直接奔了看守所。
看守所離公安處不遠,到了以後接待人員交代了一下,我們便可以進去審人了。
裡面並沒有其他犯人,看守所也只有幾個年輕公安在那裡值班,比較清閒。
在看守所的辦公室內,我先看了下這個人的資料。任偉,男,55歲,林場老職工,沒有任何前科。就檔案來看對這個人的評價還是比較積極的,幾乎全部都是與人為善啊、樂於助人啊之類的官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我問看守所的小公安:“這個人你們審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