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聽雷2·我在091詭案組的十年

第36章 第八節

大張貼身護著陳部長,我把手槍背在身後,非常小心地走了過去,即使她演戲,我也可以抵抗她一段時間,大張能帶著領導安全撤退,這是我當時的全部打算。 在我前行了還沒有兩米的時候,地上的赤銘美幸突然起了身,一下就朝我撲了過來,她一下抱住了我! 我甚至看到了她那沾著血的牙齒!我手中的槍立刻就抬了起來,馬上就要頂到她的太陽穴上,我心想:“來,你咬我,看我打爛了你的頭!” 就在我的槍要頂到赤銘美幸太陽穴的瞬間,一隻大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回頭一看,是陳部長! 幾乎在同時,懷中突然傳來了喃喃的哭泣聲:“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這突然而來的變故讓我很不適應,這個赤銘美幸什麼時候從吸血鬼變成柔弱少女了?就算你是柔弱少女,我一爺們也不能在領導面前讓你抱著哭啊!想到這裡,我伸手就想推開她。

陳部長又一次阻止了我,他湊到我耳朵邊:“抱著,別激動。” 不知道赤銘美幸在我懷中哭泣了多久才停了下來,不知道她何時受了那麼大委屈,也不知道剛剛那些詭異的行為是不是她無意識下做的,我就知道我那會的尷尬,那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咱是正經人,姑娘的手還沒拉過,現在被一個女人抱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消停了以後,總算又把她扶到了椅子上了。她的手銬已經被掙斷了,我想給她換一副,陳部長又一次阻攔了我:“小劉,把手銬給人家拿下來,誰讓你銬我們的客人的?” 我心想我這輩子就沒接待過這樣的客人。趕忙去給她解那掙斷的手銬,赤銘美幸竟然還跟我解釋:“對不起,這不是我幹的,對不起。” 要不是守著陳部長,我早怒了,我心說不是你幹的還是我幹的?你他媽裝也得裝得像點吧。

我強忍著,沒有說話。 這會的陳部長,一臉慈祥,完全沒有了一個部長的威嚴,更像居委會老大爺。他衝著赤銘美幸微笑,伸出了一隻手:“你好,我姓陳,不要緊張,這個地方我說了算,有我在,誰也不敢、也不能傷害你。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與陳部長的慈祥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和大張那兩張像哼哈二將一樣的臉,心理學上講這叫鬆弛對應,一般老百姓管這叫有唱紅臉的有唱白臉的。我們兩個背著手站在陳部長身後,使勁瞪著赤銘美幸那張不安的臉。 赤銘美幸惶恐地看了我和大張一眼,她沒有跟陳部長握手,而是起身就鞠躬:“對不起,老爺爺,我叫赤銘美幸,可能剛才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對不起,請別丟下我!” “呵呵,”陳部長慈祥地微笑,“坐下講話,坐下講話,慢慢說,不用拘謹。”

然後他回頭看了我跟大張一眼:“你倆一邊抽根煙去,站這裡跟門神一樣幹什麼呢?去去去!” 我剛想說什麼,陳部長對我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稍微離遠點,別讓赤銘美幸過於緊張。 我和大張離開那桌子老遠,悻悻地點上了煙,遠遠地望著陳部長與赤銘美幸,只是手裡的槍一直在暗中瞄著赤銘美幸的頭。通過表情看,兩個人像一個小女孩在聽老爺爺講故事,但是那一分一秒,對我和大張來說都是緊張,都是不安,都是對於赤銘美幸那神秘身份的期盼。 兩個人談了好久,氣氛相當好,陳部長時不時地哈哈大笑,赤銘美幸有時也會心地笑。這樣的情形把我和大張搞得很不適應,我們想不明白,為什麼陳部長會把氣氛緩和到這個程度,說好聽了赤銘美幸是客人,說難聽了她就是一個犯人,客氣得有些過了。

兩人的融洽談話不知不覺中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倆人似乎還相當投機,天曉得他們講了些什麼。 終於陳部長起了身,他朝我倆招了下手:“去,把醫務員叫來,給這個小鬼體檢。去地下二機要秘書值班室旁邊給她騰出一個房間,安排點生活設施。你們兩個,也去那旁邊騰出一間,長時間駐紮,陪著她,別讓她出了意外。” 大張跑去打電話,我小聲問陳部長:“領導,行不行?安全嗎?她身上的能力我們控制得了嗎?” 陳部長大大咧咧地沖我擺手:“沒有什麼安全不安全的。你們做的工作都是皮毛,光看外表,不顧及內心;我跟她談話,就是捉她的心。放心吧,這看似邪惡的身體內裝著一顆善良脆弱的心,保護好她,才能讓我們知道那心中的秘密,才能讓我們走得更遠。”

領導這麼說了,可是我還不放心,我用疑惑的目光朝赤銘美幸望去,她真是善良的嗎? 那邊的赤銘美幸不知道中了陳部長怎樣的魔法,心情似乎很好,看到我望她,還沖我招手扮鬼臉,似乎是找到了撐腰的人,有恃無恐了。 我真想拿槍頂著她的腦袋讓她老實點。 女醫務兵很快趕了下來,其他各單位的同志也都各自就位,他們帶著赤銘美幸去做詳細的體檢。在她出門的時候,陳部長還一個勁地囑咐:“記得答應我的事情,不要搗亂,我一定幫你找到你弟弟。” “放心,老陳爺爺。” 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和大張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陳部長看我倆一眼,樂了:“哎,受罪了吧,心裡又埋怨我這老資本家沒給你們好差事吧?”

我心裡想,您老人家還挺明白的,但是嘴上沒有任何抱怨:“應該的,這都是本職工作,領導放心。” “呵呵,趕緊去洗澡,換身乾淨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體檢結果出來後到我那裡開會。你們的任務才剛開始,別大意了。”部長大人丟了一句話,轉身背著手走了,他老人家還搖頭晃腦地哼上了京劇,我真不明白,他到底發現了什麼樣的秘密,讓他如此高興。 我回頭望了眼那散發著惡臭的特別審訊室,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掐指頭算算,雷總也快回來了,希望在這期間,別再出什麼麻煩。 在不安中睡了一覺後,我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一切都跟做夢一樣,夢境與現實的距離原來這麼近,近到了讓人分不清邊緣。好在雷總要回來了,這個所謂美差可以讓他老人家來擔了。

第二天傍晚,接到了會議通知,匆忙到了會場,陳部長已經在那裡等我們了。 人不多,但是涉及各方面的同行,我和大張的職務看來是最沒技術含量的了。 陳部長見人全了,就開始了會議,他並沒有像往常大會一樣先講什麼,而是讓各部門的人先講看法:“關於赤銘美幸,你們先講,我最後陳述我的意見。” 負責醫療檢驗的領導先講了赤銘美幸的身體情況:“時間倉促,還不能完全了解該人的肌體構造,但是可以肯定,絕對異於普通人,所有的生物指標都比正常人低,有點像動物冬眠的狀態。最讓人驚異的是,這樣的生物狀態可以在瞬間轉化,當該人生物組織受到侵害時,新陳代謝能力會突然增加,就強度而言,同樣是普通人不可能具備的。就生物學角度來講,是個接近完美的生命形式,但是有致命弱點,陽光與銀製物品這兩樣東西,可以瞬間破壞其細胞機構,一旦該生物大面積接觸,身體很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分解。暫時我們只分析出這麼多。”

“哦,9組的心理專家講講。”陳部長聽完,轉向了心理分析的9組代表大頭,他們組長並不在家。 “我們分析,該女子可能患有強迫性失憶症。通過她出現後的錄音分析,她說謊的可能並不大,她很可能有相當悲慘的記憶,她在強迫自己忘記。另外,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了解的,但是她在拼命掩飾自己的與眾不同,比如說不當人面飲食鮮血。她內心其實很自卑,很脆弱。就倒掛審訊室天花板的事情而言,我們認為更像是被本能瞬間佔據了大腦而產生的行為,目前來講,還沒有發現她具備明顯的攻擊性。如果需要了解她心中的秘密,有效的刺激是必需的,這樣才有可能讓她回想起過去的細節。” “有效的刺激是指什麼?”陳部長望著大頭。 “從心靈上對她進行創傷,讓她處於痛苦的狀態,長時間地處於這樣的狀態。”大頭回答得冰冷而堅決。

“這個計劃我再考慮。”陳部長搖搖頭,“保衛方面做得如何?” “根據您的指示,內部特務部隊全部轉裝銀彈,最高戒備等級。為了不對當事人造成緊張氣氛,她周圍已經沒有明哨,但是她的全部活動都在我們的監控之內。外部守衛部隊班長以上級別的全部配備銀彈,並沒有增加更多崗哨。已經全部安排妥當。” “嗯,做得不錯。”部長點頭,然後又轉向我和大張:“二位小將,最近辛苦了,講講感受吧。” 我給大張使眼色,那意思是你先講。 大張趕忙開口:“報告首長,我覺得赤銘美幸就是一特務,不應該享受優待,關到銀籠子裡是最穩妥的辦法,報告完畢!” 陳部長望著大張嚴肅的臉,笑了:“哈哈,你小子還真是能省就省呢。小劉,說說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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