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女生寢室3

第13章 第十二章密碼

女生寢室3 沈醉天 12734 2018-03-22
這天晚上,秦漁睡得很不安穩,提心吊膽,杯弓蛇影,老是擔心房東會上樓來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總算熬到了天亮,秦漁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去星星房間看了看,什麼事都沒發生,一切正常。 秦漁有早起跑步鍛煉的習慣,換了運動裝下樓。那條老黃狗對著他吠個不停,被屋子裡的房東罵了幾聲,這才停止。 大約十分鐘後,星星被手機鈴聲吵醒。接聽,是秦漁的聲音:“星星,醒了嗎?我給你買了早點,放在門前,你出來拿一下。” 星星問:“你怎麼不拿進來?” 秦漁說:“我在跑步,馬上就回來。”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星星爬起來,洗漱完後下了樓,果然在門口看到兩袋搭配好的早點,其中一袋是酸奶、雞蛋、包子、蘋果,正合星星的胃口。

星星等了一會兒,秦漁還沒回來,先吃了自己那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酸奶的味道有些怪。星星喝了幾口,本來不想再喝了,吃雞蛋時口又乾得緊,強忍著又喝了幾口。 沒過多久,滿頭大汗的秦漁回來了,拿起早點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乾淨利落地消滅掉了。 吃完後,秦漁看了看星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今天怎麼這麼好,買早點給我吃?” 星星驚愕地看著秦漁:“這些,不是你買的?” 秦漁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不是。” 星星盯著秦漁看了半天,笑了:“別開玩笑了。” 秦漁也笑:“是你在開玩笑吧。” 星星惱了:“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秦漁暗中奇怪,嘴裡卻連忙認錯:“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秦漁知道星星對吃很挑剔,早點一般都是固定的幾樣,多一樣少一樣都不行。除了星星本人,就只有他知道星星的胃口了,不可能會是其他人。 難道,是星星故意不承認?唉,怪不得別人總說,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猜不透,反正也只是件小事,由她吧。 兩人各自換了衣服,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去看《花樣年華》。現在電影市場不景氣,一些小電影院開始重複播放經典的老片,價錢也便宜。秦漁對這種藝術電影沒多大興趣,他熱衷於武俠片和戰爭片,但星星想看,他也只能陪著。 在村子裡,兩人遇到了一個高兩屆的老鄉,早就帶著熱戀中的女友到外面租房同居了。那個老鄉看了看秦漁,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星星,“嘻嘻”一笑:“好小子,有你的!”

秦漁知道星星臉皮薄,怕老鄉說出更難聽的話,馬上將他拉到一旁:“別亂說,我和她,只是好朋友而已。” 老鄉笑得很邪:“好到租房同居了,還瞞著哥哥?” 秦漁知道這種事情越描越黑,乾脆不解釋:“老哥,你悠著點,女孩子臉皮薄,千萬不要亂傳。” “我知道,這還用你教?”老鄉不以為然,“你們住在哪裡?” 秦漁用手指了指:“那幢兩層樓的房子裡。” 老鄉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問道:“是不是院裡有棵槐樹的那幢?” 秦漁想起老房東的種種怪異,正有心打探,問:“正是那幢,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老鄉“嘿嘿”一笑:“一個月租金多少?” “五百元。” “你就不想想,五百能租到這麼好的房?” “大哥說得是,可我當時急啊,兩眼一抹黑,等付了錢,才發現不對勁。大哥,到底有什麼問題,你對兄弟明言。”

老鄉嘆了口氣:“說起來,那家房東也是個可憐人,年輕時就沒了老伴,帶著家裡的一男兩女三個小孩過活。也算是他命好,南江市的城市面積逐漸擴張,政府徵用了他名下的一點地,讓他有本錢帶大三個小孩。兩個女兒很快就嫁出去了,最小的那個兒子也不錯,找了個漂亮的老婆。聽說,還是大學生,在南江市一家電腦公司打工。你也知道,這年頭,大學生畢業後工作難找,想在城市有套房子更難。這叫什麼事啊,房價天天猛漲,一個中等城市都漲到五六千塊每平方米了,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找到一份月薪兩千的工作就要謝天謝地了,即使不吃不喝,也要二十年才能買得起一套普通住房。哎,扯遠了。你是不是發現,那個房東特愛磨刀?” 秦漁說:“是啊,第一天晚上,就發現他躲在槐樹底下磨刀,磨的還是一把殺豬刀,怪嚇人的。”

老鄉說:“你們不知道,他這是老毛病了,沒得治。一天不磨刀,手就癢得難受。他兒子結婚了,娶了個漂亮的媳婦,本來是件好事。兒子不想住舊房,向親戚朋友們藉了些錢,在自己宅基地上蓋了一幢兩層小樓房,就是你們住的那幢。房子蓋好後,一家人搬進去,皆大歡喜。可沒過多久,問題出來了。兒子蓋房子借了些錢,憑兒子、媳婦上班賺的錢,三年兩載還不清。正好,兒子有個同學,在深圳發展得不錯,成了個小老闆,提攜他去闖世界。兒子想想,他沒讀過大學,在南江市沒什麼發展前途,好男兒志在四方,不如去深圳撞撞運氣。兒子和媳婦商量了一下,媳婦也支持,等他在那邊有基礎再把她也帶過去。” 說到這,老鄉停了一下,看了看遠處的星星:“不是有句老話嗎?紅顏禍水。這話還是有一點道理的。房東的兒子走了後,媳婦耐不住寂寞,和村里的一個小伙子勾搭上了。這小伙子是村支書的兒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能說會道,在南江市開了幾家公司,生意火得很。一開始,兩人還是偷偷摸摸,後來發展到公開鬼混。這事傳到房東耳裡,當面去找村支書說理。村支書沒把房東放在眼裡,他家財大勢大,兄弟就有五六個,兒子侄子算起來十幾個,哪會怕獨苗一根的房東。說這是年輕人的事,他管不了,毫不留情地就推掉了。找村支書的兒子,人家更不把他放在眼裡,說現在的世界男歡女愛,誰也管不著,沒讓他家媳婦和他兒子離婚,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房東那個氣啊,當天就打電話給兒子,讓兒子趕緊回來,處理家事。”

“後來怎麼樣?” “能怎麼樣?一場人間慘劇。房東兒子偷偷溜回來,誰也沒告訴,暗地裡跟踪媳婦。也是村支書的兒子該死,玩別人老婆都玩到別人家裡去了,讓房東兒子當場捉姦在床。房東兒子那個氣啊,怒火沖天,想也沒想,提起家裡的斧頭就砍下去,當場就把村支書的兒子報銷了。本來還想砍死媳婦的,卻禁不住媳婦苦苦哀求,一時心軟,留了媳婦一條命,兩人一起把屍體埋了,就埋在槐樹底下。第二天,媳婦趁兒子不注意,跑出去報警。案子很快就結束了,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房東兒子不認賬,當年秋天就給槍斃了。房東辛苦了一輩子,只留下這麼一根獨苗,就這樣沒了,心裡的痛苦就別提了。他始終認為,是水性楊花的媳婦害死了他兒子,一天到晚要找媳婦報仇。發生了這種事,他媳婦哪還敢待在這裡,早就跑到其他城市去了。就這樣,房東落下了喜歡磨刀的毛病,還老是不懷好意地瞅著女大學生,那眼神,是人看了都會害怕。老弟,我勸你,最好還是搬了,另找住房。”

秦漁這才感到後怕:“他不會將星星當成他媳婦吧?” “那可難說。雖說這些年一直沒出事,可沒人願意住他那兒,都是住了幾天就搬走的。谁愿意冒險啊!再說了,就算沒事,天天讓他那樣瞅著,遲早要瞅出毛病來。” 老鄉走後,星星問秦漁,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秦漁撒謊說在敘舊。 星星顯然不相信,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到了一家小型電影院裡,觀看《花樣年華》。 電影的節奏很緩慢,訴說著老香港的一段曖昧的婚外情,從頭到尾,畫面都瀰漫在一種沉重的懷舊氣息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顯得特別地壓抑和隔閡。 秦漁看著直想打瞌睡,不明白導演到底想說什麼,只知道張曼玉不斷地換旗袍。 星星卻看得專注而投入,眼睛都不眨一下,含著吸管,吸了點飲料。秦漁給她買了一大堆的瓜子甜品零食,她卻一點食慾都沒有。好心叫她吃,她卻說別吵。

星星沉迷在電影中梁朝偉和張曼玉的朦朧情愫中。她甚至聯想到自己,結婚,生子,面對瑣碎的家務,然後遇到一個風度翩翩的成熟男人,那時,她該怎麼辦? 星星一向多愁善感,一向喜歡觸景生情,一向喜歡幻想未來。 漫長的兩個小時終於過去了,走出電影院,秦漁感覺像從牢房裡放出來一樣。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來看王家衛那小子導演的任何電影了。什麼藝術片,扯淡!不過是些小資們的臆想。 正當午時,兩人去了附近的肯德基,裡面有服務員職業性的親切的微笑,涼爽的空氣以及衣著時尚的少男少女。 秦漁正費力地對付一筒雞肉捲,星星突然問:“秦漁,如果有一天,噩運降臨,你願意為我死嗎?” 秦漁牙齒咬著一塊雞肉,張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星星,不知道她好端端地問這個做什麼:“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願意為我死嗎?” 秦漁吞下雞肉捲,擦了擦嘴,沉思了一會,說:“我不知道。” 如果秦漁是個情場老手,他應該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會。可他不想騙星星,他真的不知道。 是愛人重要,還是自己重要?這是一個永遠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他愛星星,但他也愛自己。他永遠也不想做這樣的選擇題。 星星微微有些失望。每個女孩,都喜歡別人愛她、寵她、疼她勝過自己,即使超然脫俗如星星也不例外。 在星星的心目中,秦漁只是她的好朋友,她的哥哥。星星並不笨,她當然知道秦漁對她一往情深。但她和秦漁在一起,從來沒有那種觸電的感覺,從來沒有感到特別開心和興奮。 她不愛秦漁,但她卻希望秦漁愛她,深深地愛她。也許,這是每個漂亮女孩的通病。

下午,秦漁陪著星星逛街,逛商場,選衣服,選裝飾品,選鞋子,選皮包,逛得秦漁腳都酸了,最終卻只買了一雙鞋子和幾件裝飾品。 吃完晚飯,回到租房,一身臭汗的秦漁一頭撲到床上,仰面朝天,都不想起來了。 星星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間,打了盆水,準備洗把臉。 水很清,也很涼,臉盆底端繪製的花紋清晰可見。星星把毛巾扔進臉盆中,浸濕了,捂在臉上。 突然,她聞到一股腥味,血腥味,香甜的血腥味。 星星陡然一驚,睜開眼,驚恐地望著手上的毛巾。 毛巾染成了血紅色,殷紅的鮮血順著毛巾滴落下來,滴落在地板上,彷彿一朵朵盛開的濃豔的桃花。 毛巾無力地滑落。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那臉盆有問題? 星星的心跳得“怦怦”直響,好不容易壯起膽子,躡手躡腳地走向臉盆,將頭伸過去。 臉盆裡,竟然全是血水,鮮豔的血水。 屋子裡,不僅僅瀰漫著血腥味,還有……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那種味道讓人聯想到死亡、腐朽、孤獨、寂靜、永無知覺。 星星感到一陣眩暈,似乎站在一個急速轉動的球面上,天旋地轉,站立不穩。危急中,星星伸手扶住牆壁,勉強支撐住身體。 然後,她看到臉盆的血水詭異地蕩漾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臉盆底端,漸漸浮起來。 星星的瞳孔迅速擴張,緊張地盯著臉盆。 浮起來了……那東西,竟然……竟然是沈嘉月的臉! 在星星的記憶中,沈嘉月一直是調皮可愛的。但是,眼前的沈嘉月,卻讓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沈嘉月的臉上充滿了邪氣,笑的時候臉皮拉動得太誇張,彷彿一張皺巴巴的刺猬臉,又彷佛電影中的老巫婆。 星星再也忍不住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救命”。 就在星星張嘴大叫的同時,沈嘉月的臉突然從血水中蹦出來,撲到了星星的臉上,緊緊貼到了她的皮膚上。 她想寄生在星星的臉上! 星星拼命地伸手去剝沈嘉月的臉皮,可那臉皮和星星的臉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相互滲透融合,根本就剝不下來。 星星用尖指甲用力地挖,額頭破了,流出一道血水,順著眉頭流下來,遮住了星星的眼。 星星眼中的世界,血紅血紅的。 星星還想再挖,手被別人抓住了,用力掙扎,沒有擺脫。 “你在做什麼?”是秦漁的驚叫聲,他聽到星星叫“救命”後迅速地趕過來了。 “幫幫我,沈嘉月的……”後面的話,星星沒有說出來。她驚奇地看到,房間裡一切正常,除了她自己。 臉盆裡盛著清水,底端的花紋依舊清晰可見。地板上全是水,毛巾扔到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星星喃喃自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別問了,我也不知道。”星星心煩意亂,拿鏡子照。幸好,額頭上傷得併不深,貼了塊邦迪創可貼即可。 秦漁四處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問題,小心翼翼地問:“誰把你弄傷的?” “自己弄傷的。” 秦漁心疼地說:“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星星拿著鏡子反復照,生怕破相。 秦漁安慰她:“沒關係的,過一陣子就會好,不會留下疤痕。” “真的不會留下疤痕?” “不會,我以我下半輩子的幸福擔保。” 星星放下鏡子,裡面掉下一張照片。 “咦,這是誰?” 秦漁湊過去一看,是一對夫妻的結婚照:“是房東的兒子和媳婦吧。” 星星拿著照片翻來覆去:“我怎麼感覺新娘有些眼熟。” 秦漁也有同感:“是啊,我也覺得新娘有些眼熟。” “會不會是我們的同學?” “不可能。”秦漁抬起頭,看了看星星,又看了看照片中的新娘,總算明白了,“你有沒有發覺,新娘有些像你?” “是啊,怪不得眼熟,卻總也想不起來。你還別說,是有點像我。”星星恍然大悟,“我怎麼覺得這房子怪怪的,讓人害怕。” “既然你不喜歡,我們明天就搬走吧。” 秦漁正要出去,星星叫住了他:“秦漁!” “還有什麼事嗎?” “我……”星星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心裡不踏實,你今晚留在這裡陪我,好不好?” “好的。” 星星馬上加了一句:“我睡床上,你睡地板上,我不叫你,你不准過來!” “好。”秦漁走近窗口,將窗簾拉開一絲縫隙,偷看院落槐樹下。 奇怪,舉止怪異的房東今晚沒在槐樹下磨刀。 秦漁並沒有發現,房東老張正躲在院落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提著殺豬刀,對著星星的房間“呵呵”傻笑,笑容猙獰。 秦漁關了門,睡在門口的地板上。第二天,他一醒來,就發現原本睡在床上的星星不見了。 星星失踪了! 夜色溫柔。 小妖穿了條深紅色的背帶裙,彷彿一團燃燒的火,配上她特意讓美髮設計師設計的波浪鬈髮,益發顯得青春張揚。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換了幾個姿勢,感覺良好。 在得知沈嘉月被害的第一時間,她就從寢室裡搬了出來,搬回自己家裡。身為南江人,暑期卻住在學校寢室裡,本來就讓別人難以理解。 其實,原因很簡單,她不喜歡自己的家。 上初中時,她父母就離婚了。父親在外面有了外遇,經常夜不歸宿。母親和父親的戰爭持續了兩年,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住,收拾行李,黯然去了南方。臨走前,她對正在發育的女兒說,千萬不要把希望寄託在男人身上,世界上沒一個男人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母親說話時神情很痛苦,情緒失控,聲淚俱下。至今,回想起來,她還能感覺到母親的淚水滑過自己臉頰的熱度。從那以後,她就懂得,凡事要靠自己。 母親的出走,並沒有讓父親有一丁點的悔意。相反,他更加囂張、更加輕狂。在社會上,父親並不成功,說得好聽是個小經理,其實不過是一個稍微高級點的打工仔,卻整天喜歡裝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西裝、領帶、皮鞋穿得一絲不苟,頭髮抹了油,閃閃發亮,一天到晚耍嘴皮子功夫,無論是國際政治、經濟還是幽默笑話、黃色小故事他都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事實上卻只是個繡花枕頭,光會說不會做,哄哄那些寂寞的女人罷了。 出了門,外面飄灑著若有若無的雨絲,彷彿精靈般愜意飛舞,帶著幾許清涼。南江市的夜景裡充斥著太多媚俗的霓虹燈,乍看上去五彩繽紛、流光溢彩,卻掩飾不住骨子裡的浮華。路上的行人,不過是一個個灰黑色的影子,來來往往,擦肩而過,在小妖的眼中只是剎那間的一張張陌生警惕的臉。同樣,小妖的臉在他們眼中一樣是充滿陌生和警惕。 小妖來到滾石迪吧,新結識的男孩黃建斌已經在門口等候她多時。 “怎麼這麼晚才來?我都等你半天了。”黃建斌匆匆迎了過來。 “不喜歡等就別等。”小妖冷若冰霜地回答。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你在路上發生什麼意外,打你手機又打不通。”黃建斌連忙解釋。 “是嗎?”小妖斜睨了黃建斌一眼,“手機關機了。” “別說那麼多了,我們進去吧。” 進了迪吧,小妖開始放鬆,盡情展現自我。舞池中的小妖,彷彿一隻性感的小雌貓,誘人的紅唇、蠱惑的眼神、嫵媚的臉蛋、柔韌的身體,在音樂的節奏中跳躍,散發著曖昧的挑逗氣息。 越來越多的男人將目光注視在小妖身上。年輕、漂亮、嫵媚、野性,這樣的尤物,沒幾個男人能不動心。 黃建斌就遜色多了,身體沒放開,顯得有些僵硬,動作老套簡單,很快就湮沒在人潮中。好幾次,他艱難地跳到小妖面前,卻被其他的男人擠了出去。 一曲終了,小妖出了一身汗,來到吧台。還沒等她開口,一瓶可樂放到了她的面前。 “嗨,你好,我叫強子。”一個剽悍的年輕人站在小妖面前,手臂上有龍形的刺青。 “我不認識你。”小妖轉過身沒理他。對於這種人,她一向沒什麼好感。 “現在不就認識了?”強子死皮賴臉地湊到了小妖面前。 黃建斌滿頭大汗地擠出人群,站到了小妖身邊,說:“我們到那邊去吧。” 小妖反問:“這邊不好嗎?” 黃建斌說:“不是不好,只是……” 強子挑釁似的站到了黃建斌和小妖中間,問:“這是你男朋友?” 小妖饒有興致地看著強子,說:“你認為呢?” “我想,你的品位還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會找這種傻瓜。” 黃建斌臉上掛不住了:“你說什麼?” 強子的聲音更大了:“我說,她不會要你這種傻瓜,怎麼,我說錯了嗎?” “沒錯!”幾個年輕人在旁邊起哄,顯然,他們是和強子一伙的。 黃建斌總算意識到了這點,臉漲紅了,終究不敢造次。 小妖拿起可樂,冷笑道:“你平常就喝這種東西?” “哪能呢!不喝酒,那還是男人?”強子撇下黃建斌,要了一杯威士忌,當著小妖的面,一口喝光。 小妖輕輕鼓掌:“不錯,威士忌,我陪你喝,可以嗎?” 強子眼睛發亮:“當然可以,正求之不得。服務員,再來兩杯威士忌。” 小妖狡黠地笑了笑:“不是兩杯,是兩瓶。” “兩瓶?” “是啊,一人一瓶,怎麼了,不敢?” 強子重新打量小妖,沒有多想,叫道:“好,來兩瓶威士忌。” 黃建斌偷偷地拉了拉小妖,連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喝。小妖懶得理他,拿了一瓶威士忌,滿上一杯,一仰脖,也是一口喝光,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好,有你的,我喜歡!”強子豪情滿懷,依葫蘆畫瓢,又喝了一杯。 小妖再次倒滿酒杯,輕佻地笑,吐氣若蘭:“如果我輸了,我就陪你到賓館去。你說,好不好?” 強子大笑:“大家都聽到了,我可沒強迫她,她自願和我到賓館去。” 小妖依然笑得風騷:“我還沒說完呢,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我輸?”強子豪邁地說,“我如果連個女人都喝不過,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如果你輸了,你買單,以後別再來煩我。” “沒問題。” 閒人們大聲鼓譟,兩人開始斗酒,一人一杯,喝了個天昏地暗。 結果,強子喝完第二瓶威士忌時,嘴一張,嘔出一道噴泉,轟然倒下。即使這樣,他還不服,想再喝,被身邊的朋友強行阻止了。 反觀小妖,除了紅紅的臉蛋益發嬌豔欲滴,什麼事也沒有,吐字清晰,動作敏捷,一點醉意都沒有。 迪吧的客人們都看呆了。酒量好的人雖然不少,但酒量好到如此地步並且還是一個年輕女孩的實屬罕見。 只有小妖自己清楚,她是那種天生酒量大的人,從小就對烈酒不敏感,幾乎是當水來喝的。醫生說,她肝臟解酒的能力超強,像她這樣的,一萬個人裡也挑不出一個。 出了迪吧,在黃建斌的護送下,小妖回到家。黃建斌還想進去,被小妖擋住了。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你剛才喝了那麼多酒,我擔心你身體吃不消。” “沒事,再見!” 小妖重重地關上門,根本就沒理會黃建斌的感受。反正,在她的心中,黃建斌已經被打了個大大的叉。 父親又沒回家,也不知到哪風流快活去了。一陣倦意湧上心頭,小妖淋浴後,換了睡衣,喝了瓶冰箱裡的牛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來時,天色大亮,陽光燦爛,頭卻有點疼。打開手機,看到許多黃建斌發給她的短消息。最後一條短消息是這樣寫的:小妖,我已經找了你一整天,有急事,十萬火急,看到後請立刻聯繫我。 找了我一整天?昨晚還陪著他在滾石迪吧,他還真誇張。 還沒決定是否要打電話,黃建斌的電話打過來了:“小妖,你昨天到哪去了,我找你一整天了,都沒找到你。” “開什麼玩笑,我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去了滾石迪吧嗎?” “沒啊,小妖,你記錯了吧,你說的是前晚,星期二16 號。今天是星期四18 號。” “今天是星期四,18 號?”小妖看了看手機,手機裡顯示的是星期三17 號。打開電視看,卻真的是星期四,18 號。 也就是說,她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天。 手機裡繼續傳來黃建斌焦急的聲音:“小妖,你還在嗎?你寢室是不是有個叫星星的女孩?她失踪了!” 小妖大吃一驚:“你說什麼?星星失踪了?” “是啊,聽說,她失踪得很蹊蹺,她男朋友發了瘋似的到處找她……” 小妖中斷了與黃建斌的對話,撥打星星的手機,果然關了機。 星星是外地人,在南江市無親無故,她怎麼會失踪呢?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先是蘇舒跳樓,然後沈嘉月被殺,現在星星又蹊蹺地失踪,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倒霉?僅僅是巧合那麼簡單嗎? 不知是不是空調開得太低的緣故,小妖驀然感覺到一股寒風,吹得她心裡直打戰。 她想到了死亡。 一個人死了後,究竟會怎麼樣?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天堂和地獄,是否真的有仙界和冥府?抑或是,什麼都沒有,全是虛無。沒有冷暖、沒有顏色、沒有實體、沒有聲音、沒有氣味、沒有酸甜……什麼都沒有的虛無? 徹骨的寒意籠罩著小妖。她關了空調,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站立在熾熱的陽光裡,任滾燙的空氣溫暖她。儘管如此,她依然感覺到那種未知的虛無覆蓋了她的心靈。 真寂寞啊! 想找朋友聊聊,可想了半天,腦海裡沒有一個中意的人選,沒一個她能信賴的。 看看時間,九點多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小妖匆匆洗漱完,換了衣服,到樓下的小攤點吃早點。 小妖的胃口倒不錯,一碗炒粉,一杯鮮奶,兩個包子,一下子就塞進了肚子裡。 驕陽似火,百無聊賴的小妖沿著街道的陰影漫無目的地瞎逛。 在這里居住了十幾年,這條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蛋糕店、早點店、超市、服裝店、書店,一個個穿過她的眼簾。同樣的場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時候,她認為自己和沒有生命的機器沒什麼兩樣,每天重複著機械般的生活,極度枯燥無味。 她不斷地認識新男孩,想從他們身上找到激情,找到值得自己去愛的人,讓自己陷進瘋狂的愛河中。可惜,沒有。她所看到的,只有性,沒有愛。只有一雙雙盯著肉體的慾望之眼,沒有一雙窺視她心靈的愛情之眼。 小妖毫無目的地散步,走了半個多小時,走到了她以前讀書的南江十四中。 校門上方十四中的招牌,依然佈滿了灰塵,黯淡無光。小妖抬頭看著,心裡卻升起一絲親切的感覺。 從十二歲到十八歲,從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成長為大女孩,她在這裡度過了她的黃金年華。突然間,她想起了那兩個最好的朋友。她們是同班同學,家又靠得近,每天結伴而行,朝夕相處,彷彿三姐妹般。可惜,其中一個因為一件偶然的事情而離開了十四中,另一個也與她產生了隔閡,再也恢復不到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地步。 十四中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就連教學樓牆體的那道裂縫,也還是那樣醒目。現在是暑假,校園裡看不到學生的影子。 小妖沿著樹蔭漫無目的地行走,迎面走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老師,一手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小孩,一手提著一袋菜。 小妖怔住了:“張老師?” 張老師是小妖原來的歷史老師,曾經是那麼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博學儒雅、談古論今,指點江山、意氣風發。那時,班上很多女同學都對張老師有好感,十六歲的小妖也不例外,甚至一度發展到暗戀著他。 當然,那僅僅是女生青春期心理髮育所經歷的一個普通的過程,隨著高考後離開十四中,這份情愫就漸漸淡去了。 可小妖萬萬沒想到,才兩年的時間,張老師竟然會變成如此模樣。難看得要命的髮型,估計懶得保養和修飾。鬍子也好幾天沒刮了,亂糟糟的,彷彿刺猬般。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襯衫,上面卻留有好幾道污穢,黃的灰的黑的,異常難看。下半身穿著一條西裝短褲,款式陳舊,顯得俗氣。腳上的皮鞋灰不灰黑不黑,其中一隻還掉了標牌。 張老師沒記起小妖:“你是……” 小妖說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在的班級,張老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我想起來了,聽說你考到了南江醫學院,不錯嘛。” 小妖微微一笑:“那要謝謝張老師教導有方。” 張老師說:“哪裡,這是你們努力學習的結果。對了,聽說,當年你們班上一個考到南江大學的女學生,不知為什麼發瘋了,送到精神病院後不吃不喝,死了,真可惜。” 小妖臉色一變,問:“是誰?” 張老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想了一會兒,始終沒想起來:“不記得名字了。” 這時,張老師懷中的小孩不合時宜地哭了起來,哭著要媽媽。 張老師對小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帶兒子去找他媽媽,再見啊。” “好的。” 小妖看著張老師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一輛豪華寶馬駛了進來,停在了小妖身邊。車窗搖下來,一個珠光寶氣的時髦女孩對小妖揚了揚手,向她打招呼:“嗨!” 小妖裝作沒看到,繼續前行。那女孩嘴裡罵了一句髒話,打開車門追了上來。 “餵,我叫你呢!” 小妖故意左右望瞭望,然後指著自己鼻子:“你叫我?” “除了你,還有誰?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小妖彷彿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陳婉慧。你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 “那還用說!對了,我問你,你的班主任是不是秦清岩?” “是的。” “太好了,你告訴我,他有沒有女朋友?是不是有一個叫蘇雅的女孩和他打得火熱?還有,你可以幫我約他出來嗎?” 小妖疑惑不解:“他的事,我不太清楚。我把他的手機號碼給你,你自己打電話給他,不行嗎?” “行的話我就不用找你了!這小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最近老躲著我。別說那麼多了,快打,就說你有急事找他。” 雖然不情願,小妖卻也只能裝模作樣地撥打秦清岩的手機。其實,她撥的是一個空號。 “秦老師嗎?……對,是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哦,你現在很忙?……晚上才有時間?好,我晚上再打給你。” 小妖對陳婉慧抱歉地笑了笑,說:“你聽到了,他現在沒時間。” “那你晚上再給他打電話,約他出來,然後通知我。”陳婉慧發了張名片給小妖。 “好的,沒問題。”小妖臉上笑容可掬,心裡卻一個勁地咒罵陳婉慧。 看著陳婉慧開著她的寶馬瀟灑離去,小妖把她的名片撕成碎片,揉成一團,隨手扔掉。 連續遇到張老師和陳婉慧,小妖的情緒更加低落。她穿過十四中,從後門出去,走進一條小巷子,進了一家美容店。 以前,她和朋友經常來到這家小美容店,一起洗頭、護髮、做髮型、美容。在這家小店裡,留下了許多美好的記憶。 現在,卻只剩下她一個人。 店裡開著空調,特別涼爽。洗髮、剪髮、做髮型,小妖在裡面坐了一個多小時,做完後感覺精神多了。拿錢給髮型師,髮型師卻說:“小姐,有人幫你付了。” 鏡子裡,小妖的身後,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面帶微笑,顧盼生輝。 小妖微微一怔,然後驚叫一聲,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原來是你!” 蘇舒拿著手機,手懸在半空中,望著神情緊張的蘇雅。她能感覺到,蘇雅對她的關心和擔心。 沉默了半晌,蘇舒彷彿有些不甘心,問:“沈嘉月真的死了?” 此時,蘇雅倒冷靜下來:“死了,被碎屍萬段,兇手都抓到了。” 蘇舒的手在顫抖:“可我真的聽到了沈嘉月的聲音。” “手機給我。”蘇雅接過手機,附在耳朵上,“餵,還在嗎?” “在,我聽出來了,你是蘇舒的姐姐蘇雅,對吧。”果然是沈嘉月調皮的聲音。 手機號碼是沈嘉月的,聲音也是沈嘉月的,難道說,沈嘉月沒死?不可能!江逸風親口承認他殺死了沈嘉月,警方從河底撈出了沈嘉月的碎屍殘骨,沈嘉月已必死無疑。 何況,蘇雅記得,沈嘉月失踪前,將手機摔壞了,至今還作為證物保存在南江市公安局裡,又怎麼會落在別人手上? 可是……如果沈嘉月死了,手機里和她說話的又是誰?或者說,又是什麼東西? 蘇雅的心跳得很厲害,手心沁出了冷汗,艱難地吐出四個字:“死亡鈴聲。” 對方沉默了。 “死亡鈴聲!”蘇雅重複了一遍,突然間大聲叫了起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和你有關,對不對?” 手機里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聲,不像沈嘉月,可惜聲音太小,蘇雅沒有聽清。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是人也好,是鬼也好,總而言之,你離我妹妹遠點,不要再來打擾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怎麼個不客氣法?”又是沈嘉月的聲音,似乎在嘲笑她。 蘇雅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板地說:“你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的是你。凡是聽到死亡鈴聲的,沒有人可以逃脫。不要以為你妹妹動了手術,就能安然無恙。提醒你一下,戴曉夢躲在精神病院裡,最終還不是死得很慘?” 蘇雅大叫:“你究竟想怎麼樣?有本事就衝著我來,別找我妹妹。” 手機裡的聲音笑得很開心:“我就是要找你妹妹,你能拿我怎麼樣?找了你妹妹後,再來找你。我知道,你自以為比別人聰明,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喜歡看安妮寶貝的小說,喜歡聽王菲的歌,喜歡寫小說,洗澡時不用香皂,睡覺時不穿內褲,胸圍喜歡用淡顏色的,喝咖啡不加糖……我說的對不對?” 蘇雅聽得目瞪口呆,自己的隱私,別人怎麼會知道得一清二楚?洗澡不用香皂、睡覺不穿內褲這種事情,除了她,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手機裡一片寂靜,對方中斷了通話,關了機。 蘇雅把手機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檢查,沒發現異樣。還給妹妹,讓她撥打自己的手機,一切正常。 蘇舒用手機撥打小妖、星星的手機,都關了機。 “姐,我很怕,心驚肉跳,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情。” “沒事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蘇雅握住妹妹冰涼的手。 既然對方不肯善罷甘休,她們只能迎戰。問題是,她們現在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而對方卻對她們知根知底,根本就防不勝防。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蘇雅主意已定,對妹妹說:“你是否接到過138×××71724 這個號碼的電話?” 蘇舒想了想:“好像接到過。” 在蘇舒昏迷的時候,蘇雅接到過一張恐怖的圖片和一個詭異的電話。當時,她就把這個電話號碼給記下來了,打算去移動公司調查,結果因為太忙一直沒去。 蘇雅找到馮婧,簡略地告訴她“死亡鈴聲”事件。一開始,馮婧還以為蘇雅在編故事,看蘇雅說得很認真,有鼻子有眼,還有人證,這才有點相信。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我和我妹妹都接聽到一個詭異的電話,號碼在這裡,你幫我查一下使用人的信息。” “沒問題。” 很快,馮婧就拿到一張移動公司的傳真,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手機號碼的主人叫莫可欣,女,今年十九歲,南江市本地人,三年前辦卡。但有一件事很奇怪,這個手機號碼,在移動公司並沒有通話記錄。也就是說,這個號碼自從辦理後就一直沒有打過和接過電話。 更奇怪的是,馮婧對照莫可欣的身份證號碼,在公安局的戶籍系統查詢,竟然查不到莫可欣的信息。 馮婧找了好幾次,還特意請了專門負責戶籍管理的人來查詢,依然沒有發現。事情越來越古怪了,馮婧開始相信蘇雅所說的話。 即使莫可欣遷出了南江市,戶籍系統也應該有她的遷出信息。除非,莫可欣已經死亡,註銷了戶籍。 事情的發展出乎馮婧的意料,竟然真的在死亡名單中找到了莫可欣。從資料上看,莫可欣是發生意外車禍,當場身亡,肇事的司機現在還蹲在牢房裡呢。 蘇雅還不信,將蘇舒送回舅舅家休養,當著舅母的面掏出一大筆現金,說是妹妹的營養費,叮囑舅舅好生照顧。舅母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多的現金,眼睛射出狼一樣的光芒,賊亮賊亮,一個勁地表態會照顧好蘇舒,讓蘇雅放心。 然後,蘇雅跟著馮婧一起去了莫可欣家,找到了她的家人。莫可欣的父親母親對馮婧的來訪一頭霧水,還以為女兒的死又有什麼新發現。 馮婧問他們,莫可欣是否有個手機。他們說,早就連手機帶卡一起燒給女兒了。 莫可欣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不像在撒謊。而且,他們也沒有必要撒謊。莫可欣本人,也的確早就死了,從公安局案卷中的照片可以看到,她的身體被壓得血肉模糊。 線索中斷了。 回去的路上,蘇雅反复念著莫可欣的手機號碼,若有所思。 馮婧問:“你在想什麼?” 蘇雅說:“我在想,如果莫可欣父母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手機號碼的卡應該被燒毀了,死亡鈴聲和莫可欣沒有關係。但是,死亡鈴聲為什麼要選擇這個號碼?這個號碼,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信息?” 馮婧說:“你是說,這個手機號碼有玄機?” 蘇雅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可惜我對密碼學沒有研究,一點都不懂。聽說有個叫成剛的作家對這方面很有研究。” 馮婧說:“你是說那個寫《密碼王朝》的江蘇作家成剛吧,他的確是個高人。不過,除了他,我還知道一個人,對密碼學也很有研究,我們去找他。” 蘇雅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你說的是他?” 馮婧笑了:“就是他。” 馮婧口裡的“他”,就是南江市刑警隊隊長蕭強。蘇雅知道蕭強對她調查死亡鈴聲事件有抵觸情緒,事先和馮婧商量好,隻請他破譯手機號碼,不要把實情告訴他。 蕭強正忙得不可開交,本來不想理蘇雅的。幸好馮婧在旁邊添油加醋,謊稱破譯手機號碼的事很重要,事關人命,蕭強這才抽了點時間來破譯。 蕭強把後五位數字抽出來,用英文字母順序代替。一個是換成五個字母,答案是gagbd,一個是換成三個字母,答案是gqx。蘇雅看著這替換出來的英文字母,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 馮婧問:“什麼意思?” 蘇雅把目光移向窗外,望向遙遠的地平線,輕嘆一聲:“除了死,難道沒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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