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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獸血沸騰

女生寢室3 沈醉天 11889 2018-03-22
沈嘉月失踪了。 沈嘉月離開女生宿舍時,只穿了件睡衣,沒帶一分錢,也沒帶手機,按理說,應該跑不遠。 奇怪的是,星星和小妖在醫學院附近到處尋找,卻沒有找到一點和沈嘉月有關的線索。女生宿舍的管理員萬阿姨說沒看到她出去,保衛處的保安、在醫學院附近經商的小販、平時來往密切的同學、她的家人,在她離開女生宿舍後都沒有見到過她。也就是說,沈嘉月彷彿一滴水般,無聲無息地人間蒸發了,沒留下一點痕跡。 這多少有些反常。 三天后,沈嘉月的家人決定報警,警方將沈嘉月列為失踪人口,按慣例派了個刑警來醫學院調查。 蘇雅沒想到的是,來調查的刑警竟然是馮婧。 雙方都有些驚訝。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蘇雅,我們還真有緣,走到哪裡都能相遇。”馮婧微笑著說。

馮婧想調和一下女生寢室裡的氣氛。這裡的氣氛太壓抑了,星星和小妖一臉的悲傷,情緒低落。蘇雅卻面無表情,冷眼旁觀,拒人於千里之外,誰也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又是你?”蘇雅卻毫不理會馮婧的熱情,微微仰起頭,挑釁似的望著馮婧,“怎麼不讓蕭強來?” “蕭隊最近很忙,來不了,我來也是一樣的。”馮婧知道蘇雅在指桑罵槐,對她的偵察水平冷嘲熱諷。 本來,馮婧也不想接手這件案子。南江市最近的治安很不好,到處有惡性刑事案件發生,刑警們忙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身為刑警骨幹的她,應該去偵察那些重案要案,這樣才有表現的機會,才能立功受獎。可蕭強也不知安的什麼心思,偏偏派她來醫學院,調查這麼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女學生離校出走事件,還說她是女警,對醫學院又熟悉,是最合適的人選。沒辦法,誰讓她選擇了刑警這一職業,心中再不願意,組織紀律還是得服從的。

“是嗎?”蘇雅明顯質疑的口氣。 馮婧知道蘇雅的脾氣,懶得和她解釋,拿出記錄本,詢問沈嘉月的情況,尤其是沈嘉月出走那晚的情形。 “我們也不知道沈嘉月為什麼出走。那天,她說要和朋友出去玩,玩到很晚才回來,回來時我們都睡著了。凌晨兩點多,她突然把我們吵醒,將手機摔到地上,整個人都瘋了一樣,拉也拉不住,連鞋子都沒穿就衝出了寢室。我和星星趕緊追過去,可她卻冒著傾盆大雨往外跑,天太黑,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踪了。她身上又沒帶錢,孤單一個人,很容易出事。天亮後,我和星星到處找,問了很多人,都說沒見到她。” “和一個朋友出去玩?什麼朋友?你們知道是誰嗎?” 小妖望了一眼星星,猶豫了一下,說:“我們不認識,不過,聽沈嘉月講,那個人很有錢,長得也很帥,經常開一輛紅色標致跑車。”

蘇雅插了一句:“那個人叫江逸風,江氏家族的大公子。” “江氏家族?”馮婧微微一怔,她知道江氏家族在南江市的影響力。近幾年來,江氏家族風生水起,人才輩出,在政界和商界發展都很順利,形成一股龐大的力量。 “那沈嘉月還有沒有其他比較親密的朋友?” 小妖搖搖頭:“沒有,除了那個叫江逸風的男人,就屬我們和她走得最近了。平時,有什麼事,她都會和我們說的。” 馮婧問了一些其他情況,沒有什麼收穫。她始終搞不懂,沈嘉月為什麼會深更半夜冒雨出走。聽小妖說,她把手機摔壞了,難道,她接聽到令人無法控制情緒的電話? “死亡鈴聲!”蘇雅望著冥思苦想的馮婧,冷冷地說,“沈嘉月聽到了死亡鈴聲!她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死亡鈴聲?” “是的,死亡鈴聲,它來了!南江大學四個女生去大塘古村遊玩,因為聽到了死亡鈴聲,一個接一個地意外死去,即使躲在不見天日的精神病院也沒辦法逃脫。蘇舒在日記裡寫得很清楚,她聽到了死亡鈴聲,所以才會發生意外。現在,輪到了沈嘉月。那晚,我朦朦朧朧中醒過來了,聽得很清楚。沈嘉月聽到了死亡鈴聲,被死亡鈴聲嚇壞了,所以才會拼命地摔壞手機,發瘋般地衝出去。這個寢室的人,都會輪到的,小妖,星星,還有我,都會輪到的。”蘇雅鐵青著一張臉,每個字都彷彿是從她嘴裡擠出來的,緩慢而壓抑。 空氣顯得特別沉重,讓人透不過氣來。 馮婧勉強笑了笑,說道:“蘇雅,別開玩笑了,什麼死亡鈴聲,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蘇雅的臉色冷得嚇人:“我沒有開玩笑!你沒有聽說過,只能說明你比較幸運,死亡鈴聲還沒有找上你。南江大學的四個女生,然後是蘇舒,現在又是沈嘉月,信不信由你們!” 女生寢室裡沉寂下來,電風扇無力地“嗡嗡”轉動。 良久,還是馮婧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了,我也該走了。蘇雅,你能送送我嗎?” 蘇雅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小妖和星星,嘴角浮現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對馮婧點點頭:“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女生寢室,走到女生宿舍樓的入口時馮婧放慢了腳步,停下來等蘇雅。 “剛才,你是故意嚇她們的吧。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雅站住了:“你能不能不要問這麼多,專心做好你分內的事?比方說,找到沈嘉月的屍體。”

“你真的認為,沈嘉月已經死了?” “是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有什麼理由嗎?” “沒理由,憑我的直覺。” 馮婧無語。她不是不相信直覺,在生活中,她也有過很多次依靠直覺斷案,而且準確率還很高。據說,股市中的高人,買賣股票並不靠什麼技術分析,而是靠他們對股票漲跌的直覺,也就是所謂的盤感。但身為刑警,她又不能只憑直覺去作判斷。 “蘇雅,你陪我一起去找女生宿舍的管理員,好嗎?” 太陽刺眼,蘇雅用手遮住眼睛,遙望著遠方的蒼穹,若有所思,半晌才回過神來:“好,走吧。” 剛才,蘇雅那樣驚嚇同寢室的女生,到底是什麼用意呢?難道,她懷疑妹妹的意外和那兩個女生有關? 馮婧現在越來越摸不透蘇雅的心思了。

沈嘉月那樣一個女孩,不可能從女生宿舍的鐵門上翻越出去,肯定是有人給她開門的。也就是說,身為女生宿舍管理員的萬阿姨,才是最後一個見到沈嘉月的人。只是,萬阿姨卻說她沒有看到過沈嘉月,她是否在說謊?她為什麼要說謊? 萬阿姨對馮婧和蘇雅的到來顯得特別慌張。 “別怕,我只是來找你問點事的。”亮明了身份後,馮婧迅速打量了一下萬阿姨的住處。 萬阿姨的住處很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桌子,幾個凳子,一台小彩電,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廚房用具,把這個房子擠得滿滿的,散發著一股子怪味。 “坐吧,坐吧。”萬阿姨很熱心地給她們倒了兩杯茶,只是那杯子裡滿是黑色的茶垢,看著噁心。 馮婧和蘇雅接過熱氣騰騰的茶杯,卻不約而同地隨手放到了一邊,都不想喝。

“我想問問您,您最近有沒有看到過這個女孩?”馮婧拿出沈嘉月的照片給萬阿姨看。 萬阿姨拿過照片,戴上老花鏡看了好半天,這才囁嚅地說:“看到過。” “說說當時的情形。” “前幾天的一個晚上,大概晚上十二點左右,下著大雨,她淋著雨,叫我給她開門,放她進女生宿舍。” “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萬阿姨搖搖頭:“沒有,就她一個人。” “之後呢?你有沒有再看到她?” 萬阿姨突然閉上嘴,望望馮婧,又望望蘇雅,搓搓手,一個勁兒地干咳。 馮婧和蘇雅對望了一眼,顯然,萬阿姨心中有鬼。 馮婧和顏悅色地說:“萬阿姨,您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事實是怎麼樣的就怎麼說,我不會為難您的。” 誰也沒想到,萬阿姨突然大哭起來:“我的命好苦哇……吃了一輩子的苦,無兒無女,老了沒人可憐……”

沒辦法,馮婧只好柔聲細語地在一旁勸解。勸了半天,馮婧才曉得萬阿姨失聲痛哭的原因。 原來,她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份比較輕鬆的工作,怕說出實情,醫學院的領導和沈嘉月的家人會怪罪於她,丟了這份工作,所以才堅決否認是她開門放沈嘉月出去的。 馮婧再三保證不會將這件事外傳,萬阿姨這才說出實情:“那天凌晨,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一陣門響,是被人用腳踢的那種聲響。我想,這麼晚,下這麼大的雨,敲門的是不是有神經病?打開門一看,是幾個小時前淋著雨進來的那個女學生。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就問她,這麼晚有什麼事?那個女學生看上去很焦急,不肯進來坐,而是搖著鐵門一個勁兒地叫我開門。起初,我覺得這事蹊蹺,擔心她出事,不肯開門。可那個女學生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竟然衝進房間來自己找鑰匙。她一邊找,我一邊勸她,問她有什麼急事,不如等天亮後再說,或者先打個電話讓朋友幫忙,可她根本不聽我的。找了幾分鐘,她沒找到鑰匙,很不甘心,撥了個電話,背向著我,捂著話筒嘀咕了幾句,突然放下電話,從桌上搶到一把剪刀,對著我大叫,要我趕快開門!那架勢,隨時可能撲到我身上來!我嚇壞了,只好拿出鑰匙給她開了門。外面那麼大的雨,她想也不想,掉頭就往門外跑。第二天就听說,這個女學生失踪了,生死不明。我怕學校追究我的責任,開除我,只好對他們說謊,我也是不得已啊,我一個孤老婆子,命好苦啊,沒兒沒女的,你們可憐可憐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馮婧安慰她說:“萬阿姨,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對不對,蘇雅?” 蘇雅點點頭,退了出去。喜歡乾淨的她,實在受不了房間的那股子怪味。 站在門外,蘇雅說了兩個字:“電話。” 蘇雅在提醒馮婧,沈嘉月失踪時打了個電話,這是特別關鍵的線索。其實,用不著蘇雅提醒,馮婧已經在詢問了:“萬阿姨,您還記得沈嘉月撥打的那個電話號碼嗎?” 萬阿姨翻出一個舊作業本,說:“那個女學生一走,我就按了下重撥鍵,把這個電話號碼記下來了,你看,有沒有用?” 馮婧喜出望外:“有用,當然有用!謝謝您了,萬阿姨,等找到了沈嘉月,我再好好地謝謝您。” 馮婧記下了那個電話號碼,向電信局查詢。果然,那個電話號碼的主人就是江逸風。 馮婧和蘇雅是在江氏家族的一個公司裡見到江逸風的,他在這裡掛名當了經理,儼然一副商界老闆的打扮,派頭十足。 簡單的介紹後,馮婧開門見山地拋出了問題:“江逸風,沈嘉月失踪了,你知道嗎?我想找你了解一點情況。” 江逸風顯得很驚訝:“沈嘉月失踪了?怪不得她這幾天沒來找我!” “三天前的凌晨,她離開醫學院出走了,下落不明。我想問你,你後來有沒有見到過她?” 江逸風想也沒想,說:“三天前?哦,那天晚上,我把她送回醫學院後,回家就睡著了。後來,就再也沒見到過她了。” 馮婧盯著江逸風的眼睛,問:“可是,沈嘉月失踪前曾給你打了個電話。” 江逸風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慌亂:“是啊,凌晨的時候,她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要我去找她。那麼晚,外面又下著大雨,我才不去呢,叫她回寢室睡一覺,有事明天再說,然後就掛了電話。” 馮婧半信半疑:“就這些?” “就這些。兩位美女還有什麼事想問嗎?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江逸風得意地笑笑。 沒有真憑實據,馮婧拿江逸風沒轍,他的家族背景也讓馮婧投鼠忌器。 一直沒說話的蘇雅卻笑著說:“請問江經理,沈嘉月失踪的時候,你住在哪裡?能否帶我們去參觀一下?” 江逸風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沒問題,兩位美女肯賞光去寒舍,正求之不得啊。你們等一下,我和公司打個招呼就走。” “好,我們在樓下等你。” 蘇雅拽著馮婧先行下樓。 馮婧問:“真的要去?” “當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沈嘉月就是在那裡被害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沈嘉月已經死了?而且是被江逸風謀殺的?” 蘇雅警惕地觀察周圍,四處無人,這才低聲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沈嘉月已經死了。她這樣單純的女學生,既沒有錢,長得也不是天香國色,交際圈子又小,值得懷疑的人本來就不多。你剛才問江逸風時,有沒有發現什麼?” 馮婧回憶了一下,搖搖頭:“沒什麼發現。” “你沒有發現,他剛才的樣子,太鎮定了?按理說,沈嘉月是他的女友,聽到沈嘉月失踪的消息,他應該驚慌失措、焦急萬分。可你看,他實在太鎮定了,好像早就知道沈嘉月已經失踪了。還有,沈嘉月三天都沒打電話找他,他也沒打電話給沈嘉月,你不覺得奇怪嗎?而且,他對你的提問,回答得從容不迫,不像是臨時想起來的,更像是早就有了標準答案,等著你來詢問。” “啊——”現在回想,當時的情景就是蘇雅說的那樣,馮婧不由得暗自佩服。雖然,沒有蘇雅的提醒,她遲早也會想到這些,但蘇雅思維的迅捷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馮婧還想再說,一抬頭,江逸風已經開著一輛黑色的奧迪來到了身邊,搖下車窗,笑瞇瞇地叫她們上車。 不知怎的,馮婧心中一陣反胃。江逸風笑瞇瞇的樣子,過於陰柔,讓她沒來由地想到了電視劇中的太監。 馮婧和蘇雅上了車,坐在後排的座位上,黑色奧迪嘶啞了一聲,緩緩加速。 蘇雅四下看了看,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餵,你不是有輛嶄新的紅色標致跑車嗎?怎麼又開這輛黑色舊奧迪出來,也不怕丟了你江大公子的臉面?” 江逸風瞄了一眼反光鏡裡的蘇雅,說:“那車子借給朋友開,結果出了交通意外,現在還扣在交警隊的停車場呢。” “是嗎?你倒真大方,肯把新車借給別人。” 江逸風大笑:“蘇雅,只要你喜歡,別說是一輛車,就是一幢房子,一個公司,我都藉給你,怎麼樣?還有,我們之間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馮婧望瞭望江逸風,又望瞭望蘇雅,一頭霧水:“你們兩人認識?” 江逸風誇張地叫起來:“認識!怎麼不認識?馮警官,你還不知道吧,蘇雅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到時請你賞臉來喝杯喜酒。” “未婚妻?”這回,輪到馮婧傻眼了。她的想像力再豐富,也想不到蘇雅和江逸風還有如此一層關係。 蘇雅沒好氣地說:“別聽他瞎說!什麼未婚妻,扯淡!也不照照鏡子!” 江逸風顯得很委屈:“我照了鏡子,每天早上都照,沒什麼問題啊!馮警官,你來評評理,我的長相,對不對得起觀眾?” 馮婧笑了:“哪能呢,江經理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被你迷死。只是,別說我沒警告你,這位蘇雅可不是一般女孩,不是好惹的,你別拿她來開玩笑。” “開玩笑?馮警官,我真沒騙你,她是我的未婚妻。雙方家長都見過了,早就說好了,等她一畢業,就嫁給我,訂婚的禮金她父親都收了,是我家祖傳的玉鐲,傳媳不傳女,還是我親手送過去的呢。” 馮婧沒話好說了,對江逸風和蘇雅的關係,她還真弄不清楚。江逸風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開玩笑的,何況,蘇雅也沒有反駁。 蘇雅冷笑:“你就等著吧!” “我當然等!這個世界上,值得我等的女孩子不多,蘇雅你是其中一個。” 蘇雅不再搭理他,把頭扭過去看窗外的風景,心裡默默盤算著。 在她的印像中,江逸風對他的寶貝跑車可是心疼得不得了,怎麼會藉給朋友呢?難道,是他自己出了交通意外,叫別人來幫他頂罪?沈嘉月的失踪,會不會和這件事也有關係? 蘇雅咬牙切齒地想:你就等著吧,只要你能活到那一天。 蘇雅堅信,沈嘉月已經被害了,而兇手,很可能就是這個在她們面前花言巧語故作鎮定的江大公子。 十幾分鐘後,黑色奧迪停了下來,一座流光溢彩的小別墅映入眼簾。 金黃色的木製三層小樓房,在碧綠的草坪襯托下顯得奢侈而高貴。小樓房的周圍,種滿了各種觀賞樹,蒼翠欲滴,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新味道。草坪的正前方,是一條人工挖成的小河流,裡面碧波蕩漾,光可鑑人,不時有魚兒歡快地躍出水面,煞是可愛。 馮婧情不自禁地嘆道:“好漂亮。” 江逸風頗有得色,笑容可掬地對蘇雅說:“怎麼樣?這幢房子還過得去吧!什麼時候搬過來住?” 蘇雅板著臉凝視著江逸風,眼都不眨,一字一句地說:“我最討厭和冤死的鬼魂住在一起。一到深夜,它們就哭個不停,吵得心煩意亂。” 一開始,江逸風還和蘇雅對視,但沒多久就敗下陣來,扭過臉,乾笑了兩聲:“蘇雅,你真會開玩笑……我們進去吧。” 江逸風走在前面,似乎有些心神不寧,走路時都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蘇雅似乎對小河特別感興趣,盯著看了很久。河裡的魚也讓她感到奇怪,並非是草魚、鯽魚、鯉魚這些常見魚,而是一向有魚中惡狼之稱的烏魚。 開門進去,裡面裝修得果然金碧輝煌,全部採用黃色係來裝飾,旋轉式樓梯、精美的花飾扶手、巨大豪華的吊燈、古典歐式的高檔家具,就連水龍頭都是金黃色的,閃閃發亮,彷彿置身於古典的歐洲皇宮中。 “歡迎兩位美女光臨寒舍,沒什麼好招待的,我去拿瓶飲料。你們喝什麼?可樂?涼茶?酸奶?還是啤酒?” 天氣太熱,蘇雅嗓子在冒煙,想了一下,說:“可樂吧,在哪裡,我自己去拿。” “何必麻煩你們,我來拿就是了。” “不用這麼客氣。” 無論江逸風怎麼說,蘇雅還是跟著江逸風進了廚房,沒要江逸風的可樂,自己從冰箱裡另外拿了兩瓶涼茶。 “我還是喝涼茶吧,最近火氣太大了。” 江逸風自嘲道:“為什麼誠心誠意給你的,你卻不要,不想給你的,你卻搶著要?” 蘇雅莞爾一笑:“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懂我的心。” 彷彿盛夏裡悄然綻放的白蓮,那一剎那間的瑰麗讓人嘆為觀止。江逸風傻傻地望著蘇雅的笑靨,竟然有些醉意。 的確,江逸風還不懂蘇雅的心。每次,蘇雅要讓別人痛苦時,總是要先給他們一個歉意的笑臉。現在,蘇雅的腦海裡只有一件事,找到沈嘉月在這幢別墅裡被害的證據,結束江逸風虛偽的人生。 暖色調的整體櫥櫃,大理石櫥櫃檯面,白色雙門冰箱,容量巨大的冰櫃,大功率的烘烤箱,天然氣灶,吸油煙機,大高壓鍋,筷碗瓢勺…… 整體櫥櫃、冰櫃、烘烤箱都是空的。 在廚房轉了一圈,蘇雅臉色異樣地沉重,慢慢地走出廚房,將涼茶遞給了馮婧。馮婧也在客廳裡欣賞完畢,對著蘇雅搖搖頭,表示沒發現什麼。 客廳裡一目了然,除了沙發下面,沒有可以藏匿的空間。蘇雅用力嗅了嗅,空氣清新自然,一點異味都沒有。 蘇雅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對馮婧說:“咦,你的臉上怎麼有一塊黑跡?走,去衛生間洗乾淨。” 蘇雅拉著馮婧進了衛生間,反手將門關上,四下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針孔攝像機和竊聽器,這才壓低聲音對馮婧說:“江逸風很可疑。” “你有發現?” “嗯,但不能肯定。你先打電話叫蕭強過來,我怕他狗急跳牆。” 馮婧想了想,還是給蕭強打了電話。蕭強的經驗和水平擺在那裡,叫他來看看,總沒錯。 蕭強正忙得不可開交,本不想來,但聽到馮婧說江逸風很可能是殺人兇手後,立馬錶態馬上趕到。 馮婧打完電話,回頭一看,蘇雅正對著衛生間的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大塑料盆發呆。 衛生間很大,足有三十多平方米,洗漱台、浴缸、牆柱、地磚、牆磚都是像牙白的顏色,燈光是金黃色的,顯得典雅而高貴。而那個大塑料盆放在這裡面,顯得格格不入。 蘇雅對馮婧點了點頭,更加肯定了對江逸風的懷疑。 走出衛生間,蘇雅對江逸風說:“你的臥室在哪裡?我很想看看,我將來要睡的床是怎麼樣的。” 江逸風做了個很紳士的鞠躬動作,畢恭畢敬地說:“願意效勞。” 臥室裡果然奢侈,鬆軟寬大的豪華大床,價格不菲的地毯,古典歐式的座椅,精巧典雅的水晶燈,精心設計和擺放的家具,讓人眼花繚亂。 蘇雅在床上用力地坐下去,蹦了幾下,感覺很有彈性,說:“這張床真不錯。” 江逸風一臉邪笑:“如果喜歡,隨時歡迎你來睡。” “你平時都在這裡睡?” “看情況,有時來,有時不來。” “你不覺得,這張床少了些什麼嗎?” “少了些什麼?沒少什麼啊。” 蘇雅盯著江逸風,輕描淡寫地說:“少了條毯子,你不覺得嗎?” 不知為什麼,江逸風聽到這句話,全身一晃,臉色劇變,狼一般地盯著蘇雅,眼神寒光凜冽。 馮婧在一邊聽得奇怪,便問:“蘇雅,你在說什麼?少了條毯子,是什麼意思?” 蘇雅微微一笑,正要解釋,門鈴響了,走過去打開門一看,竟然是滿頭大汗的蕭強。 “蕭隊長,你來得好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某個人太擔心的原因?”蘇雅興致很好,竟然和蕭強打趣。 “別胡說!”蕭強一臉嚴肅,故意撇下蘇雅,走到馮婧面前,“有什麼情況?” 馮婧張了張口,想要匯報,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完全相信蘇雅的推斷,只是出於職業習慣讓她對江逸風有所懷疑,寧可錯過不可放過,所以才讓蕭強趕過來。 蘇雅指著江逸風說:“蕭隊長,把這個人抓起來,他是殺害沈嘉月的兇手!” 其實,從一進來,蕭強就暗中觀察了江逸風,對他起了疑心。江逸風實在太緊張,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悠然自得。 蕭強沒有看蘇雅,而是一直凝視著江逸風,說:“你有什麼證據嗎?” 蘇雅笑了:“證據我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思路。” “洗耳恭聽。” “那你聽好了。”蘇雅停頓了一下,板著臉,一個詞一個詞地說,“毯子、冰櫃、大高壓鍋、鋸子、大烘烤箱、大塑料盆、河底。” 蘇雅所說的,每一個詞都彷彿一記重拳,狠狠地擊打在江逸風腦袋上,打得他眼冒金星、魂飛魄散。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計劃周密,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即使福爾摩斯再生,也只會無可奈何嘆息著離去。可是,眼前的這個叫蘇雅的女孩,卻只花了短短十幾分鐘,就識破了他的所有偽裝,彷彿目睹了整個作案過程般。 馮婧還在苦苦思索,蕭強卻已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擒拿住江逸風的手腕。江逸風這種公子哥,哪裡是蕭強的對手,被蕭強反扭著手腕,白嫩的臉蛋緊貼著冰冷的地板瓷磚,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比肉體的痛苦更讓他恐懼的是即將面對的死亡。他知道,這次,沒有人能拯救他。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回到三天前,重新開始他的人生。可惜,人生只有一次,有些事情,是沒辦法回頭的。 江逸風痛苦地閉上眼睛,三天前的那個可怕的凌晨,再次在他腦海裡慢慢浮現。 那晚,和沈嘉月分手後,他回到了別墅,獨自睡在臥室裡,朝著金碧輝煌的天花板發呆。整晚,他都沒有睡著。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偷偷地窺視著他,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在那個東西的監視下。 只要一閉上眼,他就看到鮮血淋淋、頭顱支離破碎的娜娜,彷彿附骨之蛆般,滲進他的身體中,擺脫不了。他甚至可以聞到娜娜身上散發出來的腐爛味道,那是人類最不能忍受的臭味。 別墅裡燈火通明,臥室、客廳、廚房、衛生間,沒有一盞燈不是亮著的,五顏六色,流光溢彩,彷彿舉辦豪華舞會的宮殿。他害怕黑暗,害怕黑暗裡獨自面對著娜娜,害怕黑暗中其他一些未知的可怕東西。 即使遠離黑暗,他依然害怕。毯子裹得緊緊的,身上汗水涔涔,心臟跳得“怦怦”直響,彷彿喝醉了酒般,頭暈得厲害。 凌晨兩點時,他接到了沈嘉月的電話。沈嘉月在電話中說,她想先得到江逸風家人的認可,並收到一筆保證金,才會幫他去頂罪。 江逸風氣暈了,他沒想到,沈嘉月會這樣出爾反爾。原本,他對沈嘉月還有一點憐惜,一度動了感情,打算等事情了結後對她進行補償。誰知道沈嘉月卻貪心不足蛇吞象,既想嫁入他家,又想從他身上敲詐一筆,保證金高達七位數,氣得江逸風直咬牙,表面上卻不露聲色,虛與委蛇,變著法子穩住她。 在江逸風的印像中,沈嘉月活潑可愛、乖巧玲瓏,是那種單純、不諳世故、沒有社會經驗、很容易控制的小女孩。但這次通話讓他徹底改變了對沈嘉月的看法。無論他怎麼哄,說得口乾舌燥、焦頭爛額,沈嘉月就是不為所動,牢牢堅持她的兩個先決條件:得到江逸風家人的認可、收到高達七位數的保證金。江逸風無奈,怕沈嘉月將他撞死娜娜的事到處宣揚,只能暫時表示同意她的條件,等見面再做打算。 這麼一鬧,江逸風更沒心思睡覺了,翻來覆去,想著對付沈嘉月的辦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逸風又接到沈嘉月的電話,這次,沈嘉月是用一個固定電話打來的。電話中,沈嘉月顯得很慌張,說她剛才被娜娜的鬼魂糾纏,差點嚇死,不敢在女生寢室裡住,讓他趕緊開車來接她。 江逸風二話不說,急忙趕去,在醫學院附近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找到沈嘉月,將她帶回別墅。沈嘉月被嚇壞了,什麼話也不說,只知道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到處張望,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嚇得她一驚一乍。很明顯,她的精神狀態極差,隨時可能崩潰。 在別墅的臥室裡,沈嘉月哆哆嗦嗦地把她接到娜娜電話的事告訴江逸風。江逸風才不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安慰沈嘉月說,她剛才所經歷的那一切,很可能只是她的一個噩夢。沈嘉月卻爭辯說,絕對不是噩夢,是她在現實中經歷的事情,千真萬確。 這時的沈嘉月,狀若瘋狂,一個勁兒說是娜娜的冤魂來找他們報仇,無論江逸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沈嘉月明確表示,她不會幫江逸風頂罪。甚至,她還勸江逸風向警方自首,並且辦一場隆重的法事為娜娜超度。 到了這種地步,擺在江逸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他必須作出抉擇。第一條路,聽沈嘉月的,向警方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可是,蓄意謀殺,即使自首,依然會受到最嚴厲的法律制裁。第二條路,就是讓沈嘉月這個知情人徹底消失,然後花錢買人來頂罪。 江逸風再三思索,還是選擇了第二條路。第一條路,擺明了是死路一條。第二條路,雖然凶險,卻可以險中求生。既然錯了,索性一錯到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天真的沈嘉月還在不停地勸說江逸風,她沒想到,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在夢中以身相許的痴心愛人,將為她的人生畫上句號。 江逸風輕吻著沈嘉月,在她心神都陶醉的一剎那,堅韌的枕巾彷彿情人的手,溫柔地纏繞到她雪白的脖子上。 直到生命的最後時刻,沈嘉月才看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衣冠楚楚,卻只是一個披著人類外衣的冷血禽獸!沒有一點理性和良知! 窗外,風狂雨驟,閃電彷彿一條長長的毒蛇,在黑暗的蒼穹中扭來扭去,陣陣雷聲震耳欲聾,迴聲綿綿不絕。 一片片落葉在風雨中盤旋飛舞,帶著對母體的深深眷戀,嘆息著飄落下來。 來於塵土,歸於塵土。 沈嘉月終於離去了,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無限眷戀,帶著對江逸風的無限怨恨。一直到死,她的眼睛都沒有閉上,瞪得凸起來。也許,她是想看清這個世界。缺氧的痛苦扭曲了她的臉,原來蘋果般的色澤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沒有血色的蒼白。她的身體,曾經有著青春少女特有的清爽,現在也開始瀰漫起一種難聞的惡臭。 江逸風發狂般緊緊勒住沈嘉月的脖子,嘴裡不停地咒罵著,數不勝數的下三濫髒話從他嘴裡洶湧而出。其實,這也是一種心理暗示,堅定他勒死沈嘉月的決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確認沈嘉月已經必死無疑後,江逸風這才鬆開了手,看著沈嘉月的身體軟軟地滑倒到地上。 江逸風看著沈嘉月的屍體,突然間,彷彿受驚的兔子,眼神變得十分驚恐,一個勁地往後退。直到這時候,他才感到後怕——他親手勒死了自己的女友! 江逸風坐在地上,全身顫抖,牙齒“咯咯”直響。過了很久,他才鎮定下來。這時,天色已經發白,曙光穿過窗簾鑽進了屋子。 江逸風從臥室裡尋了一張毯子,嚴嚴實實地裹好沈嘉月的屍體,藏到了床底下。然後,他將所有的窗戶都關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關緊門,走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江逸風佇立在屋外,思索著善後的工作。平時,江逸風喜歡看電影,尤其是情節緊張、內容血腥的恐怖片,印象最深刻的是香港演員主演的《人肉叉燒包》,毀屍滅蹟的方法堪稱一絕。 江逸風突然記起自己最近看過一部名為的恐怖小說,裡面也有如何處理屍體的情節。半個小時後,江逸風在腦海裡制訂好計劃。他先打了個電話給平日跟著他叫小飛的小混混。小飛是孤兒,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背景,以偷搶拐騙為生,飽一頓飢一頓,是監獄裡的常客。江逸風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小飛,看他蠻機靈的,又頗講義氣,就收留了他,讓他做了自己的小跟班。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以前在他身上投資了不少錢,現在是收回投資的時候了。 電話打通了,江逸風說:“小飛,別睡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現在趕緊來我家,記住,別告訴任何人,一個人過來。” 顯然,小飛還沒有睡醒,迷迷糊糊地問:“老闆,什麼事啊,這麼急?” 江逸風急了:“別廢話,快過來!聽清楚,別讓人看見,一個人悄悄過來!” 小飛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滿口答應道:“沒問題,我馬上到。” 果然,十幾分鐘後,小飛出現在江逸風面前。江逸風告訴小飛,自己開車不小心,撞死了娜娜,找他幫忙,看如何解決這件事。 小飛也是個聰明人,心知肚明,江逸風這麼著急找他,所謂的請他幫忙,無非是讓他來頂罪。平日里江逸風沒虧待他,吃的、用的、花的都是江逸風買單,當即表態,由他來承擔這件事。接著,小飛又說,如果僅是場意外車禍,也算不得什麼事。要么賠錢,要么去牢房蹲個三五年。怕就怕,交警和娜娜家人不肯善罷甘休,纏著他不放。事情越鬧越大,就不好收場了。 江逸風明白小飛的意思,寬慰小飛,說自己決不會袖手旁觀,肯定會動用江家的背景和關係網在後面打點,交警和娜娜家人那裡他會有妥善的安排。至於小飛,他也不會虧待,這件事一了,給他一筆可觀的資金,開家小店不成問題。 江逸風說到這種地步,小飛也無話好說。江逸風告訴小飛事發現場的情況,和他串通了口供,感覺沒問題,這才讓小飛開著他的紅色標致跑車離去。 小飛走後,江逸風步行到街道上,打了一輛的士到公司,取了另一輛黑色奧迪車,開到百貨公司,買了一個大容量的冰櫃、一個大容量的烘烤箱,送到別墅。然後,他又找了沒人注意的小店,買了一個大高壓鍋,一把鋼鋸,一個小鐵鎚,一個大塑料盆。 江逸風把東西搬進別墅,關緊門,略微休息一下,按計劃開始毀屍滅跡。他從臥室的床底下拖出沈嘉月,剝去衣服,一具白花花的肉體呈現在他眼前。褪去生命色彩的沈嘉月身體看不到一絲靈秀的活力,和屠戶刀下的死豬肉沒什麼區別。 江逸風怔怔地望著沈嘉月的屍體,突然感到一種死亡般的孤寂。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具屍體還是那么生動地在他眼前青春盎然,可現在…… 很快地,他將沈嘉月的屍體拖起來,拼命地塞進大冰櫃中。屍體在剛死去的那段時間會變得十分鬆弛和柔軟,可以像雜技表演那樣任意扭曲。儘管如此,他還是頗費力氣,才把沈嘉月完全塞進大冰櫃中。 完事後隨即打開空調,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江逸風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頭漲欲裂。醒來後,他看了看時間,就把沈嘉月的屍體從冰櫃裡拖出來,拖到衛生間。沒多久,他就將整個屍體全部肢解完畢。然後,他開始打掃屋子,仔細清洗和擦拭房間裡的每一處地方,一個角落都沒放過。 做完這一切後,他累壞了,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喘氣,將處理沈嘉月屍體的整個過程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再仔細檢查了幾遍,確定自己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才出門去和朋友吃飯,順便花錢請人向交警大隊和娜娜家人打點交涉。得到肯定的答復後,他再打電話給小飛,叫他明天去公安局自首。 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江逸風偷偷將沈嘉月的屍體碎塊等倒進門前的小河中。為了讓這些碎塊盡快消失,他還特意去市場買了幾十尾烏魚放養到小河裡。他相信,過不了幾天,沈嘉月的屍體碎塊就會被肉食性的烏魚吞吃得一干二淨。沒有屍體,沈嘉月的失踪就會成為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團。 江逸風甚至幼稚地認為,即使福爾摩斯再世,也對沈嘉月的失踪無能為力。 可他萬萬沒想到,蘇雅卻一語道破天機,彷彿所有的事情她都親眼看見。毯子、冰櫃、大高壓鍋、鋸子、大烘烤箱、大塑料盆、河底……這是他處理沈嘉月屍體的步驟。他怎麼也想不通,蘇雅怎麼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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