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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二章嫁胎

鬼郎中 冬雪晚晴 5197 2018-03-22
我和二丫分開不過數日,她就算真要懷孕,也不會有著這麼大的肚子啊? “你退開點,我來看看!”老叫花子低聲道。 得知是活人,陳所長和胡大有都不僅鬆了口氣,陳所長趁著老叫花子查看二丫的時候,拉住我,低聲問道:“這人是誰,怎麼如此醜陋?” “她叫做二丫,是王家村的一個女孩子。”我解釋道。 “那她怎麼會跑動這荒山墓穴中來?”胡大有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搖頭道。 “我這看事情,都和那個萬惡的兇手有關!”陳所長恨恨的道,“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弄成了這等模樣!” 我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卻用手電筒照著二丫,二丫似乎神智不輕,用手腳不停地蹭著。由於她臉上再次出現鬼面蛇蠱,在密密麻麻的蛇鱗的覆蓋下,我實在瞧不出她的臉部的表情,不過看得出來,她痛苦得緊。

陳所長雖然極端討厭老叫花子,但他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舉著槍,在一邊戒備著。 老叫花子伸手扣在二丫的脈搏上,診了一會兒,皺眉道:“怎麼會是這樣?” “怎麼了?”我忙著問道。 “確實是胎氣,可又不太像,這……”老叫花子遲疑著,不知道該如何說好。 “你們別管她胎氣不胎氣的,趕緊救醒她,問問是怎麼回事。”陳所長舉著槍,低聲說道,“這地方不大,得趕緊找到出路要緊,否則,我們大家都得死!” “我來看看!”我說著,我就把手中的手電筒遞給了胡大有,“我認識她,她不可能懷孕的,而且就算是懷孕,也不會幾天就這麼大的肚子。前段時間我給她診脈,她還是處子之身。” “那怎麼會是這樣?”老叫花子再次皺眉道。

我忙著蹲下身去,扶著二丫的手,診了一會兒,老叫花子說的不錯,確實像是胎氣,而且即將臨盆…… 突然之間,我神色一動,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僅驚呼出聲:“嫁胎?” “對啊,還是你小子腦子轉得快,果然是這樣的,而且,還夾著蠱毒!”老叫花子拍著棺材板,大聲叫道。 “沒有蠱毒,是無法嫁胎的……”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說道。 上面曾經寫過,某女子由於神態輕盈,不合適生產,於是就把自己腹中的胎兒,利用道術轉到別的女子腹中,然後順利產下嬰兒…… 這本是荒誕不經之說,但我曾經在青囊經補術上見過一則荒唐的醫術,利用蠱毒邪術,一樣可以讓從來沒有懷孕的女子,結出胎兒…… 當然,這等利用邪術結出的胎兒,自然不是普通的胎兒。雖然青囊經補術上諸多怪方都是用於治病救人,可其中邪術,著實是……讓人觸目心境。

我原本也不曾在意,心想就算真有這等邪術,只怕如今也都失傳了,再說了誰吃撐了難受,沒事去嫁胎好玩?嫁胎的各種各樣的自然條件極端苛刻,絕對不會向上面寫的那麼輕鬆如意。 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嫁胎,那麼這個嫁接過來的胎兒,絕對不是普通的胎兒,我這麼一想,頓時就打了一個寒顫,這個胎兒,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就是當初胡大有的孩子,已經被煉成鬼嬰的鬼胎。 如今,這個鬼胎居然在二丫身上?而且,我終於明白,二丫為什麼會在這古墓中了,這個邪人,是想要藉用古墓的陰煞之氣,滋養鬼胎…… 想到這裡,我頓時就慌了手腳,忙著抱住二丫,讓胡大有幫忙,把二丫從棺材內抱了出來,放在地上,同時不住地搖著她,叫道:“二丫……二丫……”

我說話的同時,也顧不上這麼多,開始檢查二丫的身體,二丫的下身有著一些血跡,老叫花子一見,頓時跺足叫道:“不成啊,她快要臨盆了,這可怎麼辦?” “那就讓她生下來,然後我們想法子出去。”陳所長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急道。 “絕對不能讓她生下來!”我說道,二丫腹中的胎兒乃是鬼胎,如今有了母體鮮血培養,加上這古墓陰煞邪氣的滋養,已經生下來,必成凶煞鬼嬰…… 而且,這鬼胎一經產下,勢必耗盡二丫的全部精力,鬼胎出生之時,就是二丫喪命之時。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夠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老叫花子在墓穴裡麵團團亂轉,不斷的扯著自己亂糟糟的花白頭髮,我陡然又想到一個可能性,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剝下了二丫臉上的鬼面蛇皮,如今她有恢復了這等醜陋的模樣了……

這應該是母蠱,有人利用二丫的身體作為母體,一直在飼養蠱蟲。而如今,一旦二丫產下鬼胎喪命,她本身所飼養的蛇蠱,也在精血胎氣的飼養下成型,到時候破體而出,在這小小的墓穴中,我們根本就無暇躲避,最後都成為蛇蠱爭相棲息吞噬的對象,而我們只有等死的份。 我呆呆地出神,尋思著破解的法子,而老叫花子就坐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扯著亂糟糟的頭髮,不知道在想什麼。胡大有和陳所長兩人,你看看我,我看著你,自然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們兩個別看著,趕緊找出路!”事急從權,我也管不上這麼多,直接吩咐陳所長和胡大有道,“這地方絕對有著出路的,趕緊找。” 二丫絕對是那個邪惡之輩帶進墓室的,而在墓室的入口處,那些綠色的爬藤卻絲毫未動,那就證明,那個人應該是利用這裡的另外一條出路進來的。既然他可以利用那條出路進來,我們也一樣可以出去。只要出去了,我自然有法子想,哪怕是剖腹取出二丫腹中的鬼胎,然後處置了,也比現在這等在墓穴中等死強。

雖然沒有先進的醫療設施,我想要剖腹取出二丫腹中的鬼胎,對於二丫來說,那是九死一生,但也並不代表著就完全沒有機會活下去,只要二丫能夠活下來。我在山間採一些滋養的藥,不用一二年,她還年輕,完全可以回復元氣。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陰沉沉的墓穴中,我總感覺似乎在某個角落裡面,有著一個陰翳的目光,在死死地盯著我們,讓我不寒而栗。 陳所長非常暴躁地叫道:“出路出路!老子也知道找出路,可這該死的墓穴,就這麼小,該找的地方,老子都找過了……” 我聞言無語,是的,四周的石壁都找過了,剩下的就剩下了頂部的石壁和地下,雖然我心中隱隱有所了悟,但心中卻不敢肯定。 我決定還是先喚醒二丫問問再說—— “二丫……二丫……你醒醒!”我使勁地掐著二丫的神宗,希望能夠掐醒二丫。但是,二丫只是痛苦地扭曲著身子,手指在地上亂抓,抓出一道道的血痕,指甲內都是血,我心煩意亂,看著老叫花子問道,“有法子讓她清醒嗎?”

“你自己知道,還問我做什麼?”老叫花子急的跺腳,盯了我一眼,既然抓著亂糟糟的頭髮,坐在地上出神。 我自然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使用偏激的法子把二丫喚醒,必須要刺激二丫的中樞神經系統,弄不好,二丫當場就會瘋癲。 老叫花子見著我遲遲不動手,冷笑道:“怎麼著,怕了?” 我一愣,我怕什麼啊?我只是擔心二丫而已,加上在這墓穴中,旁邊還有著一具森森白骨,若說心中沒有一絲寒意,那是假的,只是如今我聽著老叫花子的口氣,怎麼著都有些像是幸災樂禍。 “老叫花子,你什麼意思?”連著胡大有都聽不過去,哼了一聲,鋼叉一橫,對著老叫花子的腦袋道,“你別忘了,你的嫌疑的最大的,找不到出路,我先宰了你!” “哼!”老叫花子冷哼了一聲道,“我老叫花子活了一把年紀了,雖死不算夭,倒是你們兩個,可有著大好前途啊。”

“老叫花子,你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說!”我怒道,“別這麼含沙射影的,弄成這等局面,你確實要承擔大部分的責任。” “對!”老叫花子點頭道,“這丫頭就是我那個死對頭給我出的一個難題,而我真是破解不了……”說著,他指了指二丫頭道,“你聰明,你破解啊!” “什麼意思?”陳所長聽出了一些眉目,皺眉問道,“你把話說清楚,別吞吞吐吐的。還有,你別老是針對徐大夫。” “哼,我老人家還真不想針對他,可惜,這小子我瞧著他就一肚子的氣!”老叫花子怒道,“原本我還真以為他是個東西,現在才知道,這小子和他那個老鬼師父一樣心腸歹毒!” “不准你罵我師父!”我勃然大怒,這老叫花子瘋瘋癲癲的,幾次針對我就算了,如今竟然出口宛侮辱的師父,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不是想要知道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嗎?好!我講給你聽!”老叫花子道,“你小子給我聽好了。” “小子洗耳恭聽!”我抱著二丫,又是心痛,又是著急,沒好奇地道。 “我告訴你,我和你師父的祖師爺,本是藝出同門,祖師爺的師父,傳下了兩本醫術,一本是青囊經補術,一本是神農不死方!”老叫花子道。 “你說什麼?”我突然驚問道,“青囊經補術?” “別說你從來不知道,也沒有學過青囊經補術裡面的邪術?如果你不懂青囊經補術,你怎麼知道嫁胎、鬼嬰等等?”老叫花子冷笑道。 我全身冰冷,當初的青囊經補術,我是在這個墓穴的棺材裡面發現的,當時的棺材裡面,躺著一具森森白骨,而我還因此染上屍毒,害的我痛苦不堪。我當心師父責罵,從來不敢對他提起青囊經補術的事情,可是如今照老叫花子這麼說,青囊經補術竟然是我師門絕學。如此說來,當初難道是師父故意引我來此墓穴不成?

轉念一想,師父素來謹慎仔細,我中了屍毒,他竟然沒有詢問詳情,本身就很可疑…… 可是,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一瞬間,我呆若木雞,簡直不知道身處何處。 “你學過青囊經補術對吧?”老叫花子冰冷的聲音,陰沉沉地傳入我的耳中。我茫然地點了一下頭,是的,我學過青囊經補術——這一點毋庸置疑。 老叫花子頓了頓,又道:“我並沒有看過青囊經補術,但畢竟是藝出同門,而且我師父也曾經提到過,青囊經補術乃是詭異之術,不是醫道正途,終究不可取,若是落在宵小手中,禍害無窮。” 我越聽心裡越是不舒服,不禁反駁道:“你就是正途?怎麼淪落到討飯為生?” “這還不是拜你那老鬼師父所賜?”老叫花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本來我們兩派,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十年前,你師父那個老鬼找到我,索要神農不死方,我不給,他就出手傷人——你師父乃是有備而來,青囊經補術下卷,記載的都是天下奇毒,我豈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只從我身上搜走了上半卷神農不死方,下半卷我早就藏了起來,因此他才沒有下毒手……約了是十年鬥毒,如果我勝了,他就還我上卷經書,若是我敗了,下卷也要一併給他……” 我雖然心中不滿師父的這等行徑,但口中依然道:“你把經書讓給我師父,不就得了?”口中說著,心中卻是奇怪得緊,這青囊經補術我只學了上半卷,下半卷什麼毒經,根本連著看都沒有看過,而且,聽得老叫花子所說,我師父手中還有著半卷神農不死方,倒不知道這神農不死方,又是什麼東西? “你師父心術不正,我豈能夠把這等奇書葬送在他手中!而且,神農不死方裡面說記載的,也諸多怪癖詭異,落在你師父手中,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老叫花子冷笑道。 “你胡說,我師父治病救人,什麼時候心術不正了?”我忙著反駁道。 “瞧瞧你手中的那個傑作,你仔細想想,普天之下,除了你師父,還有誰會這等詭異之道?”老叫花子指著二丫頭道。 以王家鬼祠裡面那個不肯死去的老人到鬼髓妖花,以及牛鎮長的父親牛老頭子之死,包括那個風乾的死鬼,我早就懷疑是師父所為,因為那個人留下的銀針款式,和我平時使用的,完全是一模一樣。 我低頭看著二丫,難道說二丫這個樣子,也是師父害的不成?突然之間,我很想哭…… 不成,我絕對不能讓二丫產下腹中的妖孽,絕對不成!二丫一旦產下腹中的妖孽,不但那鬼嬰反噬,會吃掉她的精血,就是那蛇蠱也非同等閒,同樣也會要了我們的命,我要喚醒二丫……就算是死,我也要在二丫死之前,問個清楚。 我取出一根銀針捏,手指不停地顫抖著——那天,在王來弟家初次見到二丫的時候,她雖然有著一張醜臉不堪的臉,卻有著清脆的嗓子,後來,我給她剝去蛇鱗臉皮,她趁著我不注意,偷偷地吻我…… 我想,我如果曾經喜歡過誰,無疑就是二丫。我給她診脈的時候,對著她那雙纖纖玉手,曾經有過短暫的邪念,那時候,我還罵過自己……我已經是個青年了,但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女人,我想,我喜歡二丫,根本就沒有錯。 “前輩,你來,我下不了這個手!”我把手中的銀針遞給了老叫花子,低聲嘆道。我真的下不了那個手。 “好!”老叫花子從我手中接過銀針,看了看我,問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一針下去,這丫頭是必死無疑了……” 陳所長和胡大有都看著我,我廢然嘆道:“你老難道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老叫花子搖頭道:“沒有!如果不是在這等地方,還可以試試,但在這裡,只有如此。” 胡大有低聲問我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不趕緊找出路?” “出路就在這女孩子身上!”我苦笑道,“所以,我們要喚醒她,但是,一旦喚醒她,她只能維持片刻,必死無疑!” 胡大有不再說話,陳所長也沒有說話,這麼做,無疑是自私的。 老叫花子見著我們都沒有什麼異議,這才舉起銀針,對著二丫的頭部刺了下去。 二丫全身都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極端困倦,死命的睜開眼睛,然後在看到我的瞬間,她竟然笑了起來,只是她的一張臉,實在太醜,這一笑,宛如鬼魅。 “二丫,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急切地問道。 “我……不知道……”二丫搖頭道。 我嘆了口氣,略略問了二丫幾句話,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徐大夫,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二丫急問道。 “這裡是墳墓!”我搖頭苦笑道,“我們都要死了……” “不會的!”二丫搖頭道,“我會死的,但徐大夫你是好人,你怎麼會死呢?好人是有好報的,你不會死的,為什麼……為什麼啊?” “天道不公,好人都沒有沒有好報的!”我抱著二丫,跌坐在地上,想著我這輩子兢兢業業,都想著如何治病救人,最後,居然對著一個丫頭,束手無策,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我自己,我們都只有等死的份。 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靠在斑駁的棺木上的骷髏,瞪著空蕩蕩的眼窩子,似乎是在嘲笑我的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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