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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章作怪

鬼郎中 冬雪晚晴 3703 2018-03-22
奇怪!奇怪!我在心中念叨著,真是奇怪,牛老頭子是掉在糞坑里面爬出來的不錯,可是難道還有別人也不謹掉糞坑了,誰這麼倒霉啊? 我的門前,怎麼有著兩行濕漉漉的腳印?最近這兩天都沒有下雨啊,不可能有濕腳印?我順著腳印看過去,其中一排,明顯是牛老頭子的,另外一排,卻看不出來,但看著,似乎是轉到屋子後面去了。 我的屋子後面還有人家,於是,我就理解為,大概是誰去河裡洗東西,沾了水,路過我門前…… 由於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我門前的濕腳印也已經乾了,不太明顯。我思來想去,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這腳印如果是有人去河裡洗衣服什麼的,應該是從老遠過來的,可是,這濕漉漉的腳印,似乎的憑空出現在我的門前。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一邊想著,一邊再次舉起手電筒照過去,然後,我不禁皺眉不已,另外的一排腳印,明顯是跟隨在牛老頭子後面的,完全走一樣的路線,從牛家後面的一個死角胡同里面走出來,那個胡同里面,只有一個糞坑……

除了挑糞,我想不出有誰會去那裡,但是,事實又這麼擺在面前,容不得我不信。 我想了想,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著房子後面轉過去,由於牛家前面在辦喪事,燈火通明的,導致我這個租用他家後面房子的人,門前也不黑,可是轉過牆角,陡然卻陷入一片黑暗中。 朦朧中,一個黑影蜷縮在牆角,我嚇了一跳,驚呼道:“誰?” 說話的同時,我已經慌亂地擰亮了手電筒,最近這一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都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大呼小叫的做什麼啊?”牆角處,一個懶散的聲音響起來,我抬頭看過去,竟然是那個上次在圖書館門前碰到的老乞丐。 “老人家,你怎麼在這裡?”我忙著問道。 “我不在這裡,我能夠去哪裡啊?”老叫花子翻了翻白眼,問我道。

“這……”我頓時語塞,不管這個老叫花子以前是做什麼的,但是,現在他總是一身乞丐打扮,一個躲在人家牆角睡覺的老叫花子,實在沒什麼稀奇的。 “小朋友,我不是告誡你,讓你別管牛家的閒事?”老叫花子翻了翻白眼,說道。 “總不能見死不救!”我搖頭道。 “這天下的人多了,你怎麼不去救,偏要救他?”老叫花子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罵道,“你小子怎麼就是死腦筋?” “這天下人是多得很,我能夠救的,我自然都要救!”我站起身來看著老乞丐,正色道。 老叫花子嘆了口氣:“你倒是好心啊!” “老人家,別提這個了,不如去我那裡坐坐?”我說。 “也好!”老叫花子倒是沒有推辭,跟著我一起回去,我拉亮了電燈,撲了床鋪,收拾一下,便欲燒水洗臉洗腳,每晚用熱水泡腳,可以預防風寒感冒,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

“小子,過來喝酒!”老叫花子卻不管這些事,說著,就從背上的破包裹裡面,摸出來一個瓷瓶裝的酒,招呼我道。 “我不喝酒的,你老家人享用吧!”我笑道,醫書上說,酒能夠促進血液循環,而我中毒在身,實在是不便飲酒,因此從來都是滴酒不沾。 “小子,你難道就不想問問牛家老頭子的前因後果?”老叫花子見我不喝酒,自己擰開瓶蓋,咕咚了一大口,瞇著眼衝著我笑道。 我笑著搖頭道:“我只是個大夫,我問人家因果做什麼?” “小子,你倒是不怕惹鬼上身?”老叫花子又大大地灌了一口酒,瞇著眼睛,搖頭砸吧嘴巴。 我搖搖頭,心中隱約明白老叫花子的所指,老叫花子深深地嘆了口氣,灌了一口酒,這才道:“都是可憐人啊!小子,事實上你心中比誰都明白,牛老頭子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對吧?”

“牛老頭子並非是我們本地人,而是被調來這裡做鎮長的,現在的牛鎮長,仗著牛老頭的餘威,接任了而已。十年文革的時候,牛老頭把一個和自己有著宿怨的老中醫,打成了左派,狠狠地批鬥,打罵羞辱,甚至把他吊在糞坑內……”老叫花子說到這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終於明白,那老頭為什麼會跑去糞坑了。 “那個老中醫是誰,不會就是你老人家吧?”我含笑問道。 “如果是我,我還會在這里和你喝酒聊天?”老叫花子哼了一聲,翻著白眼道。 我沒有說話,心中想著,就算是你做的,你也一樣可以喝我喝酒聊天的。老叫花子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酒,說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會聽,你這小子忒是古怪,自身難保,卻還那麼喜歡多管閒事。”

“我這不是多管閒事,只是治病救人!”我忙著搖頭道,我從來都是不喜歡管閒事的人。 “好好好,反正你小子醫術不錯,你在這裡等我老頭子幾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老叫花子道,“可別亂走,讓我找不到。” “嗯!”我點頭道,“我還想要您老人家的不死藥方呢!” “你姥姥可託人照顧好了?”老叫花子問道。 “姥姥不久前過世了!”我嘆氣道,“人老了,總是不保不住的,哪裡有什麼不死藥方啊?”說到這裡,我想起姥姥的好來,鼻子裡面便有些酸楚。 “是啊……”老叫花子說著,微微顫顫地站起來,起身向外面走去。 我忙道:“您老人家若是沒地方落腳,不妨就住這裡吧?” 老叫花子搖搖頭,一步三搖地走了,我關上門睡覺。老叫花子雖然沒有說,但我心中卻很清楚,這老叫花子一定知道,那個對牛老頭下手的人是誰,同時他也知道,牛老頭被藏在糞坑內……

只可憐那牛老頭一大把年紀,最後去落得不得善終,人啊,就算不積德行善,好歹也別為非作歹——真是活生生的報應啊。 想到這裡,我忙著取出從牛老頭後腦取出來的兩根銀針,放在等下細細打量——這是兩根普通針灸用的銀針,一般老中醫都會隨身備著一份,不算稀奇。在外人眼中,所有中醫用的銀針,都是一個樣子,但實際卻不然,很多老醫師很怪異,所有的銀針上,都有著一些獨門標識,甚至銀針的款式,也可以看出這人師承何派,或者說,是出自哪個流派。 我對著燈光,把那兩枚銀針看了很久,越看越是疑惑,這怎麼可能啊?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前頭哀樂啟發,吹吹打打大張旗鼓辦喪事,我準備避開這些,去圖書館看書,如今住在鎮子上,也是有好處的。

這剛鎖了門準備出去,迎頭就碰到一輛自行車,宛如是被鬼趕著一樣,對著我直撞了過來,我忙讓開,那人也剎住車,一隻腳撐在地上,向我打招呼道:“徐大夫啊?” “啊?原來是陳所長,您好!”這人竟然是昨天有著一面之緣的派出所陳所長。只是今天的陳所長,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有些魂不附體的感覺,雖然他強作鎮定,但我還是一眼看了出來。 “徐大夫這是去哪裡啊?”陳所長臉色蒼白,問我道。 “準備去圖書館看書,您是找牛鎮長的吧?”我含笑問道。 “不,我也找你!”陳所長道。 “找我?”我不解地問道,“您找我做什麼?我可是守法良民!” 陳所長被我最後一句話逗笑了,搖頭道:“找你協助我們查個案子,我沒有說你不是守法良民。”

我鬆了口氣,我平時最怕的就是他們這等吃公飯的,常言道——官之兩張口,一是一非,你哪裡說得過他啊? “怎麼回事?”我問道,“不知道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我們去牛鎮長家說吧!”陳所長道。 我點點頭,跟在他身後,一同來到牛鎮長家,只是可憐牛鎮長,又沒個妻子兒媳婦,里里外外,就靠著兩個男人,雖然有著鎮子上的鄰居們幫忙,但依然忙得不亦樂乎。 “老陳,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麼?”牛鎮長見著陳所長,忙著,“你瞧瞧,我這裡夠亂的!” 陳所長忙道:“一來給老人家送個行,二來找你有點急事!” “什麼急事也得等我忙過這幾天!”牛鎮長道,“我這裡實在抽不出個手!” 陳所長在牛老頭子的靈位前上了香,招呼我和牛鎮長,走到里間屋裡,嘆道:“老牛,我知道你家有事,要不是真有大事,我會這個時候來找你?”

牛鎮長搖頭道:“天沒塌,地沒陷,還有什麼大事?” 陳所長也不客氣,拉著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道:“昨天那具屍體,你是知道的?” “這不是擺明說廢話嗎?”牛鎮長對我還算客氣,和陳所長大概是非常熟識,因此言談也沒個忌諱,說話和平日里很是不同。 “昨天那具屍體,徐大夫說是有異常,抬回去後準備檢查一下備案,明天就命人抬去火葬場燒了,晚上我派了兩個人看守,結果——”陳所長說到這裡,青天白日的,他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蒼白一片。 “結果怎麼了?”我忙著問道。 陳所長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嘴唇都在顫抖,和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牛鎮長遞了一根煙給他,罵道:“你好歹也是個乾部,別遇到點事情就這麼不鎮定。冷靜點,到底怎麼了?”

陳所長接過香煙,但手指卻在顫抖,牛鎮長幫他點燃了煙,陳所長狠狠地吸了一口,這才說道:“兩個負責看守的,都被人掐死在門口,屍體不翼而飛……” “什麼?”牛鎮長聞言大怒道,“老陳,你是說,我們鎮子上竟然出了這等兇案?還發生在你的派出所?” 陳所長點頭道:“如果只是兇案,我還不怕什麼,再凶悍的兇徒,我也不怕!只是——只是這實在太過恐怖,太過匪夷所思了……” “到底怎麼了?”我急問道,恐怕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根據我多年的辦案經歷,是它掐死了人,跑出去了……”陳所長結結巴巴地說道。 “老陳,你說明白點,什麼意思啊?”牛鎮長皺眉問道,“誰掐死人跑出去了?” “是那屍體!”我冷靜地說道,“它掐死了看守人員,自己開門跑了出去……” “這怎麼可能?”牛鎮長搖頭道,“徐大夫,你不是判定它已經死了十多年?” “他是非正常死亡!”我搖頭道。 “可是,不管他是怎麼死的,他都已經死了,死人還會作怪?”牛鎮長一臉的不相信,看著陳所長。 陳所長痛苦的捂著臉,良久才道:“老牛,徐大夫說得對,雖然我是一個小鎮子的派出所所長,平時也沒什麼建樹,於人民百姓沒什麼大幫助。可是,我可以保證,以我的經驗來看,他絕對是自己開門跑出去,並且殺害了我們的兩個公安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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