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新疆探秘錄之葡萄古城

第15章 第十四章且麗人文明

袁森想起他在廊道裡發現的那些乾屍,他們臉上的恐懼表情表明,一千多年前,他們在立方體裡真的看到了離奇而恐怖的東西。難道,就是那東西驅使這位大唐將軍擺出這個詭異的姿勢?他擺出這個姿勢想說明什麼呢? 沒有人能回答。 因為且麗人文明和烏奴教都是太過神秘,幾乎不為人所知。沒有人明白這個姿勢到底代表了什麼。 袁森所處的地方是一間頗大的石室,應該有一百多個平方米。石室地面的中間畫著一個白色的巨大的圓形,圓裡面是一個交叉的十字架,中間的圓心則是他剛才爬出來的豎形洞口,看起來極端怪異。 那個圓的直徑大概有二十多米,畫圓的白線有胳膊粗細,袁森站的位置,就在交叉的十字線上。袁森蹲下來,摸了摸白線,用來畫線的東西看起來像一種顏料,手感很細膩,也不掉色,但是又不是油漆或是他知道的任何一種顏料。

很明顯,這是一個符號,如果是在外面世界,看到這樣一個符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問題就在於,這個符號出現在一座埋藏在地下一千多年的遠古文明里。看顏料的色澤,白中透著一種淡淡的赤紅,那顏色似乎已經與地面融為一體,很顯然已經年月久遠。也就是說,這個東西不可能是現代人留下來的,也許一千多年前就有。 袁森繞著圓圈轉了一圈,用手電把周圍都照了個遍,除了赤紅的石牆和地板,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他又照了照石室頂上,才發現與地板上那個符號相對應的石室頂上,居然也有一塊同樣大小的圖形,只不過那個圖形不是圓,而是一個猙獰的骷髏頭。 人從下朝上看,只覺得那顆巨大的骷髏頭掛在頭頂,幾乎就要撲面而來,給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袁森心頭隱隱不安起來,他剛才看周圍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其他的出口,那個第三通信分隊的人就這麼消失了,地上也沒了水跡,估計是他在爬豎洞的時候都擦乾了,這樣就沒了一絲線索。

在這石室裡出現一個圓形符號本就已經相當奇怪,再加上頭頂上與之對應的骷髏頭,就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這對符號說明了什麼?難道是古代且麗人的圖騰? 他很快想起地下空間那張畫著三隻眼的骷髏頭人皮,人皮與這對符號之間,是否也有某種聯繫? 這顆骷髏頭距離地面有十幾米高,室內石壁非常光滑,完全沒辦法借力,這就意味著,他根本不可能攀上石室頂部去檢查那顆骷髏頭。 袁森心中明白,現在的情況是,這對符號一點線索都沒有,所有的疑問都全在那個第三通信分隊的人身上。那人在石室裡來去自如,肯定見過這個符號。他進入石室就消失不見,顯然目標不在這裡,找到那個人才是重中之重。 袁森把幾面花崗岩砌的石牆都檢查了一遍。他用匕首敲擊牆面的時候,突然聽到牆裡面也傳來輕輕的敲擊聲。袁森沉住氣,停止了敲擊,去聽牆上傳來的聲音。那聲音很有規律,三次一停,停下來隔幾秒又繼續敲。

袁森暗自奇怪,難道那個第三通信分隊的人被困在裡面,在找出口?他既然對這裡這麼熟悉,不至於會犯這樣的錯誤吧? 他想了想,也按照對方的敲擊規律,用匕首柄在牆上連敲了幾次,他敲了之後,那邊的聲音就停了下來。袁森心中暗叫不妙,裡面那人怎麼走了? 他又用力敲了幾下,不再按照對方的規律敲擊。敲過之後,牆壁劇烈地震了一下,袁森急忙退遠了一些,卻見這面牆壁的角落裡,一扇石門緩緩打開。 石門不大,高不到一米五,寬不到一米。袁森看著半開的石門,心中驚疑不定。他用手電照了照石門周圍,幾分鐘過去,沒有任何動靜,更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有人從中出來。 袁森沒有再遲疑,打著手電筒,提著槍,小心翼翼地鑽進了石門。

石門裡的空間依舊像之前的石室一樣,只不過更長,長得都看不到頭。他用手電朝前照過去,就是看不到黑暗的盡頭,裡面依然空無一物,那個敲擊牆壁替他開石門的人已經無影無踪了。 袁森百思不得其解,對方既然能開石門,至少說明兩個問題:第一,他不是在找出口;第二,他是在幫自己,也就是說,對方沒有惡意。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一見到自己,扭頭就跑呢?或者說,這個開石門的人和逃跑的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現在這種情況,多想也沒用,只能繼續朝前走,看能否發現新的線索。他置身立方體內,立方體雖然很長,總是有盡頭的,他們在裡面追逐,無論對方怎麼藏,碰到的機率肯定是很大的。 袁森緊了緊背包,邁腳就踢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那東西發出一聲脆響,滾到幾米之外。袁森慌忙一照,看清楚那東西,嘴巴立刻張成了“O”字形。

那是一個頭盔,古代將軍戴的鐵頭盔,它正趴在地上,頭頂上那根長長的突起指向前方,上面顏色發暗,但是沒有鏽跡。 袁森又照了一下腳下,看到腳下踩的東西,竟然是一具穿著古代戰甲的屍體。屍體面上肌肉已經凹陷,沒有腐爛的痕跡,皮膚像貼了一層油皮。屍體手腳很長,可以推測他活著的時候應該是一位高大威猛的將軍。 袁森想到唐朝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徵且麗的故事,猜這人就是唐朝的將軍,他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一千多年之間,他的屍體竟然沒有腐爛,在這座神奇的立方體裡變成了一具乾屍。 而且,乾屍也驗證了立方體真的在大湖上存在了一千多年之久,甚至是更長時間。先不說古代且麗人建造這個東西幹什麼,以當時他們的生產力水平而論,他們又怎麼能建造這樣大的一個東西呢?那種子彈都傷不到的金屬到底是什麼?

袁森蹲下來,摸了摸乾屍身上的鎧甲,暗黑色的表面上有一種紮手的感覺。屍體的面部因為肌肉脫水下陷,眼珠風乾成黃豆大小,但是卻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屍體現在的樣子,肯定是他臨死之前最後的表情,隨著屍體風化成乾屍,表情一直保持到現在。 屍體臉上肌肉僵硬,眼部肌肉更是繃得很緊,牙齒咬合在一起,這一切都表明,死者死亡之前,應該是一副驚悚的樣子,難道是受到了某種驚嚇? 大湖上的這座立方體,本就相當詭異,立方體腹內的情形,稍一猜測就能讓人背脊發涼。死者臨死前的這副表情,很明顯地告訴袁森,他在立方體裡遇到了什麼東西。 袁森把乾屍全身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別的東西,便將他拖到角落裡,地上都是花崗岩的石板,沒辦法掩埋,把他放在角落,至少可以避免有人出去的時候踢到他。

袁森繼續朝前走去,他試圖用對講機的無線電搜索第三通信分隊的單位,卻沒搜到任何信號,只能作罷。 石門後面的大石室往前,兩側石壁漸漸縮小,走了一段之後,就完全縮成了一條兩米寬的廊道。袁森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廊道裡,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他還發現這裡的廊道並不是直線的,走了一段就會轉彎,廊道之間似乎是交叉在一起的,這樣繞來繞去,很容易背離原來的方向。 立方體的形狀非常嚇人,它的寬度也有數十米,這樣的寬度可以很容易切割出許多條兩米多寬的廊道。廊道呈弧形相互交叉,只能依靠廊道本身的建築設計來辨別方向。 袁森走得非常小心,指北針在這裡面完全起不到作用,一打開指針就胡亂搖擺,跟抽風一樣。 他在廊道裡又看到多具唐軍的干屍,從衣著上來看,那些乾屍都是普通的士兵,也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讓人奇怪的是,這些乾屍臉上的表情跟石門後那位將軍的表情一模一樣,都是瞪大眼睛,臉上肌肉緊繃,似乎在死亡之前,見到了什麼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東西。

袁森看到一兩具乾屍還能接受,看到這麼多,心裡就懸了起來,難道地下空間裡真的有一些詭異的東西?是它們奪去了這些唐軍的命? 他走在廊道裡,只覺得鬼氣森森,靴子踩在花崗岩石板上的聲音在廊道裡形成迴聲,聽得人心裡發毛,彷彿不是一個人在走,而是還有別人,或者說,那也許並不是人。 袁森有了這個想法以後,就忍不住去聽自己的腳步聲,他仔細聽了一陣之後,心中不由地一沉。最初他完全沒有註意自己的腳步聲,只當是普通的迴聲,經過這一番觀察,心裡咯噔一聲,突然醒悟過來,這迴聲並不僅屬於他一個人,廊道裡還有別人。 他每走一步,就听一下,隱隱地覺得廊道裡的那個人似乎在踩著他的步伐走,他一停下來,那人也跟著停。他一走,那迴聲裡面就響起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看起來走得相當小心。

袁森暗自思忖那腳步聲會不會是那位第三通信分隊隊員,此人見他就躲,一路逃竄進入立方體,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躲避自己,為什麼又要幫他打開石門?而他刻意隱藏自己的腳步聲,又說明了什麼? 袁森暗自心驚,據他所知,地下空間裡的人只有他們一撥三人和第三通信分隊的成員,立方體裡這人極力隱蔽自己的腳步聲,努力做出詭異的事情,完全不像是第三通信分隊的人所為。如果說他不是第三通信分隊的人,那又會是誰? 袁森仔細聽著腳步聲,心裡早已轉了百八十個彎,越分析就越確定那腳步聲一定是人發出來的,不會有錯。但一時之間,他也無法確定此人就不是第三通信分隊的人,一路上先是發現離奇瘋掉的王慧,接著就是第三通信分隊集體失踪,大湖上隊員的屍體,這一切都在顯示第三通信分隊遭遇了一種離奇的事情。

他們遭遇的到底是什麼事情,袁森無法推測,不過這些現象至少可以說明一點,第三通信分隊遭遇的事情必定是非常詭異的。所有這一切都違背了常理,變得無法解釋,更無法猜測,要想知道其中原委,必然要找到當事人。 袁森起初以為這些錯綜複雜的廊道會像局中一樣,指北針無法使用,使人徹底失去方向感,迷失在混亂的廊道之中。他走了一陣之後,廊道就到盡頭了,前面赫然是另一間石室的入口,他用手電大致照了一下,是一間不大的石室。 袁森心裡一喜,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石室中央坐化了一具屍體。 那屍體坐在一米高的石墩上,是一名唐朝的將軍,他雙腿盤坐,正視前方,雙手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看起來非常奇怪。 袁森走近一些,看到那屍體也是一具乾屍,他臉上沒有其他乾屍的那種恐懼表情,顯得很淡定,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他左手曲成拳,拳眼朝上,右手三根手指張開,剩下的兩根手指曲起來。 袁森在乾屍身邊轉了幾圈,完全看不懂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這間石室只有幾十平方米大小,顯得狹窄逼仄,重心就在中央的石墩上。石墩底下是一根粗壯的石柱,石柱下面是一塊半徑一米的圓形石板,它應該就是用來修行的。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立方體是高仙芝大軍襲擊且麗人之前就已經存在的,那麼這間石室也就不是為了唐軍將士準備的,為什麼這個人會以坐化的姿勢死在石墩上呢?看他凝固的表情,非常淡定,沒有其他乾屍的滿臉恐懼,倒像是普通人的自然死亡。 唐軍攻打且麗,是大規模的侵略戰爭,雙方殺得你死我活。唐軍進入立方體之後,有不少人因恐懼慘死,這位將領就算死,也沒道理死得這麼平靜吧?再加上他手上擺的那個奇怪的姿勢,就讓人覺得更為古怪離奇。 袁森又把屍體檢查了一遍,看了看石室的其他佈置,沒有發現異常。這時,廊道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是有人要過來了。 袁森拔出槍,拉開槍栓,熄滅了手電光,隱蔽在乾屍的身後。他聽著廊道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打定了主意,為了避免出現立方體上那種情況,他必須在黑暗中就將來人制伏,防止對方逃脫。 那人跑得很快,也沒有用照明設備,他衝進石室,就停了下來。袁森根據他的腳步聲推算距離,當對方離他還不到一米遠的時候,袁森縱身而起,把來人撲倒在地。 對方悶哼一聲,頭部狠狠撞在地上。袁森騎在那人身上,去扭他的胳膊,那人反應也算快,他胳膊一縮,腿朝上猛擊。 袁森感覺到對方身體一震,知道他的後招,就趴在對方身上,躲過一記猛腿。那人一招沒有奏效,就用頭狠狠撞向袁森胸口。袁森跆拳道黑帶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拳擊在那人胸口,擊得那人悶哼一聲,動作慢了半拍。袁森又是兩拳,擊在那人肘關節上,連擊幾拳,揍得那人連連慘叫,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到底是誰?” 袁森一愣,叫道:“你是艾凱拉木?” 被他壓住的那人聽到袁森的聲音,也驚道:“袁小哥?” 袁森把艾凱拉木扶起來,打亮手電筒,照了又照。只見艾凱拉木臉上有多處擦傷,正揉著肚子,一副又是惱怒又是驚喜的表情。 袁森奇道:“你怎麼也在立方體裡?康巴薩呢?” 艾凱拉木搖頭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你問我幹嗎?還有那個瘋瘋癲癲的小姑娘呢?” 袁森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便道:“艾凱拉木,你在對講機裡說你在前方四百米處發現一座大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大湖距離你出發的位置只怕有幾十里都不止。” 艾凱拉木吃驚道:“大湖?袁小哥,你是不是聽錯了,我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袁森見艾凱拉木一臉茫然,不像在裝,道:“不可能有假,我和康巴薩還有王慧,都聽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有錯?” 艾凱拉木道:“不可能——不可能——我雖然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地下空間,還是知道輕重的,這種誤導隊友的玩笑,我絕對沒開過。” 袁森抓住艾凱拉木的肩膀,逼視著他的眼睛,看了足足一分鐘,他在艾凱拉木的眼裡看到的只有驚恐和茫然,一分鐘之後,他確定艾凱拉木說的是真話。是的,他又遭遇了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 艾凱拉木咋舌道:“他奶奶的,難道我的對講機又被那東西借用了?它不是跟著陰豬群一起被炸得灰飛煙滅了嗎?” 袁森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覺得這一路上看見的、聽到的,很多事情都是違背常理,甚至違背邏輯的,根本沒辦法確定哪些是真實的,哪些又是假的。這個環境太過離奇,真不知道一千多年前的且麗人是如何生存的,更難以猜到大唐戍邊軍隊是怎樣毀滅了且麗人文明,將他們斬殺殆盡。 袁森道:“你過去探路之後,對講機是不是一直都是開的?” 艾凱拉木點頭,道:“何止是開的,我一路搜索你們的單位,卻一個都找不到。這玩意還號稱高科技的軍工設備,真他娘的差勁。” “你進去這麼長時間發現了什麼?”袁森問道。 這時,艾凱拉木突然豎起食指,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你聽——” 袁森滅了手電光,仔細聽著,卻聽到前方廊道里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是有人正朝石室的方向走來。 袁森低聲道:“是誰?” 艾凱拉木壓著嗓子,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穿著755師特種兵的軍裝,玄得很。” 袁森奇道:“什麼意思?” 艾凱拉木道:“剛才就是他們在追殺我,一共有兩個人。” 袁森的心一沉,情況跟他想的似乎有出入,據他所知,進入地下空間的部隊只有755師的第三通信分隊。聯想到他在立方體上追趕的那個穿軍裝的人,此人不問他是誰,見面就跑,一路躥入水中,深入立方體,讓人完全沒辦法理解他的行為。而艾凱拉木的說法,似乎可以證實那些穿755師軍裝的人的確有問題。 袁森道:“你確定對方是兩個人嗎?” 艾凱拉木肯定地點頭,道:“我跟那兩個傢伙在廊道裡糾纏了很長時間,要不是我腿腳利索,怕早就被他們打爛了,肯定沒錯,就是兩個人。” 袁森點點頭,道:“那好,他們是兩個人,咱們也是兩個,先逮住他們再說,一盤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艾凱拉木對袁森的主意直擺頭,道:“袁小哥,你是沒見識過他們的厲害。這幫特種兵,真他娘的不是人,那股彪悍勁別提了,以咱倆的身手,鬥他們一個都夠戧。” 袁森對自己的身體素質一向很自信,不屑道:“艾凱拉木,你不會是被他們嚇到了吧?” 艾凱拉木說話的腔調突然變了:“袁小哥,由不得你不信,見識過你就明白了。康巴薩的身手我也算見過,跟他們完全沒法比。” 袁森一愣,“你說什麼?755師的通信部隊我也有所了解,以技術兵為主,第三通信分隊雖然也配備了安全兵種,但是戰鬥實力肯定要比貨真價實的戰鬥兵差一些,康巴薩強本身就是戰鬥兵中的佼佼者,那兩個人怎麼會比康巴強很多?” 就在這時,艾凱拉木輕輕地噓了一聲,袁森知道,廊道裡的人快進石室了,他的手裡握緊了槍。 有個人走到石室門口,就停了下來。袁森和艾凱拉木都藏在石墩後面,根據對方的腳步聲來判斷最好的下手時機。袁森覺得對方既然是755師的人,沒有到必要的時候,大可不用開槍,只要挑準時機,把他們撲倒制伏就可以。 那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察覺到裡面有問題,一直沒有進來。袁森和艾凱拉木都屏住呼吸。又過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沒有動靜。艾凱拉木實在憋不住了,用胳膊撞袁森,袁森心裡也是火急火燎,他一放鬆,必定會大口喘氣。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被對方察覺是必然的。他一咬牙,就地打了一個滾兒,滾到靠近門的地方,前腳一探,想去勾那人的腳。與此同時,艾凱拉木也從側面撲過來協助。 袁森的動作很快,那人卻也不慢。袁森的腳還沒探到他面前,他突然拔腿就跑,袁森急忙跳起來跟了過去,艾凱拉木跟在袁森後面,三人就一前一後又進了廊道裡面。 袁森拼死跟著,他憋足勁頭,完全沒有機會拿起掛在腰帶上的手電筒,只能聽著倉促的腳步聲,一路跟隨。廊道回環交叉,岔路無數,那人對廊道非常熟,跑了一會兒就失去了踪跡,只能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輕,越來越遠。 袁森打亮手電,眼前就是幾個不同的分岔口,那人跑起來的腳步聲聽起來好像是從每個岔路口飄出來的,根本沒辦法判斷他的準確位置。 艾凱拉木道:“好像是一個?”他說完看著袁森的眼睛,意思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袁森點點頭,道:“的確是一個人,我們從石室裡追出來,聽到的一直都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艾凱拉木皺眉道:“這就不對了,我進石室,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怎麼又丟了一個人?” 袁森道:“你能判斷這個人就是剛才追你的人嗎?” 艾凱拉木點頭道:“應該沒錯,他們就是循著我的方向來的,我使了個招數騙過了他們。他們兩個不在一起,多半是廊道里分岔太多,分開找了。” 兩人按照原路返回石室,袁森打亮了手電筒。艾凱拉木最初進來的時候,突然遇到袁森,看到了石墩上唐軍將士的干屍,也沒太注意,他在立方體的其他地方也遇到了不少,再次折返回來,也注意到了乾屍手上的那個詭異的姿勢,不禁呆了一呆。 袁森看到艾凱拉木奇怪的表情,道:“你看出來了?” 艾凱拉木滿臉驚駭,道:“你知道他手裡擺的是什麼姿勢嗎?我跟755師探險隊在阿爾泰山上發現的一處烏奴教祭井裡,烏奴教拜的神,手裡都是這個姿勢。” 烏奴教的神秘和恐怖,袁森不但從《西域宗教考秘》上見過,在記錄探險隊深入烏奴教祭井的那段錄像裡,更是活生生地感受到了。看過錄像之後,他一度覺得錄像上那個隊員離奇走進山洞的場景,與田博士描述的楊健教授和一幫探險隊員進入那個冒著煙霧的山洞極其相似,那種詭異的情景,讓人想起來就心裡發寒。 烏奴教的神秘不僅於此,更在於新大資料室裡那本《西域宗教考秘》上留下的楊健教授的指紋。就是因為這本書,才讓楊健教授和烏奴教畫上了等號。只是沒法確認楊健教授翻閱這本書的時間。如果楊健教授翻閱《西域宗教考秘》的時間是在最近,那就意味著楊健教授在新大出現過,他在賀蘭山地底下真的沒死。 可是,這個一千多年前的唐軍將士,在且麗人修建的石室裡,擺著這個詭異的烏奴教神的姿勢,意味著什麼呢? 烏奴教最初是在吐魯番地區傳教,難道這位唐軍將士當年也信烏奴教,他被困在立方體中,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擺出他們祭祀的姿勢,等待靈魂飛升? 想到這裡,袁森不禁搖了搖頭。這種說法完全可以說得通,但是又毫無事實依據,一切都只是他的假想,是一個根本不能成立的事情。 袁森推了推正發呆的艾凱拉木,道:“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 艾凱拉木有點茫然,道:“我覺得吧,是不是有東西在操縱他擺出這個姿勢?在古代,戍邊軍隊的紀律非常嚴厲,他們與西域其他部族接觸非常少,說他們本來就是烏奴教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他們是不是觸動了什麼,在臨死的時候,被那東西驅使,擺出了這個邪惡的姿勢。” 袁森聽得有點蒙:“你說有鬼?” 艾凱拉木道:“袁小哥你在新疆又不是第一天。古代的西域,有不少小國都信奉邪教,拜邪神,至今那些古國遺址附近,都經常出現離奇的事情,完全沒辦法解釋。所以,這種可能性絕對是有的。” 袁森想起他在廊道裡發現的那些乾屍,他們臉上的恐懼表情表明,一千多年前,他們在立方體裡真的看到了離奇而恐怖的東西。難道,就是那東西驅使這位大唐將軍擺出這個詭異的姿勢?他擺出這個姿勢想說明什麼呢? 沒有人能回答。 因為且麗人文明和烏奴教都是太過神秘,幾乎不為人所知。沒有人明白這個姿勢到底代表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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