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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離奇墜河的女人

撈屍筆記 金万藏 7196 2018-03-22
岳鳴飛弄得噱頭太大,把我的胃口吊起來,他如果再不說,我就用剪刀把他舌頭剪了。這件事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隱瞞下來對誰都沒好處。況且岳鳴飛和金樂樂的關係很一般,他才不會因為幾句甜言蜜語而答應保密。 果然,岳鳴飛確定我把門關緊了,他就小聲地告訴我,抓住金樂樂以後,他當時馬上逼問那手機是怎麼來的。金樂樂被捉住了,若不說實情,肯定解釋不清楚。岳鳴飛惡狠狠地把金樂樂揪住,還問她是不是塞紙條的人,可金樂樂卻否認這些事與她有關係,她只是一個知情人罷了。 “知情人?”我嘁了一聲,感覺這話文縐縐的。 岳鳴飛像煞有介事,看我一副酸酸的樣子,他就把燈關了,頓時房間就陷入了黑暗。我身上的傷還沒撒藥粉,疼得想叫娘,可為了知道這些事的來龍去脈,便任由岳鳴飛自作主張了。說起來,岳鳴飛比我還想知道誰是搞鬼的人,因此當時就不停地問金樂樂,到底她晚上去水庫做什麼。

平日里,金樂樂最喜歡道人是非,也愛打聽別人的隱私,她聲稱前不久才發現唐二爺的秘密。當唐二爺奇怪地死去後,金樂樂自己查了幾天,沒想到結果超出她的預想。正好,金樂樂缺錢花,她心想既然拿到了別人的把柄,不如敲詐一筆,滿足她大手大腳花錢的虛榮心。今晚,金樂樂膽敢隻身去水庫,就是想用找到的手機跟人換好處,手機也是她打開的,否則無法定位。 “是她查出來的?所以這些事和她沒關係?”我驚訝道,同時心想,這倒合情合理,金樂樂就是這副德性。 “我一開始不相信,後來金樂樂告訴我,她曾經用唐二爺的手機給你和唐紫月發過短信,叫你們去老渡場守著,因為搞名堂的那個人會出現……” “等等!你說什麼?”我詫異地問,“叫我們去老渡場的短信是金樂樂發的?這怎麼可能?我收到短信時,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飯,當時她也在,我沒看見她用手機埃而且你剛才說了,手機不是她偷的,那她怎麼會有唐二爺的手機?”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既然那麼說了,又沒講錯,應該是她做的。”岳鳴飛坐在床邊對我說。 我站在桌子旁,久久地才適應黑暗,依稀看見了岳鳴飛的輪廓,然後問:“那金樂樂為什麼給我和唐紫月發那種短信?” “只有這樣才能讓搞名堂的人相信,她知道了所有的秘密,那個人才會心甘情願地給錢嘛。”岳鳴飛解釋。 “不對啊!就算那天吃飯時,金樂樂可能趁我不注意,偷偷發了短信,勉強能解釋得過去。”我思索道,“可你別忘了,那天我們從火葬廠回來,我接到了唐二爺手機打來的電話,裡面有個女人喊救命。金樂樂那時候坐在車上,她怎麼喊救命來恐嚇我們?” 岳鳴飛在昏暗中聳了聳肩,坦承道:“我沒想那麼多,她也沒解釋這件事。看我問得急了,她就叫我先回去找你,因為後面跳出來的那個人很危險,再晚一步你就會沒命了,唐二爺也是死在那個人的手裡的。”

“所以你就回來了?”我乾巴巴地問。 “我怕你會被打死嘛!你不知道,我看見你躺在水邊時,還真以為你死了,差點沒把我嚇死!”岳鳴飛頓了頓,又說,“其實,我最記掛的就是那尊雕像的事,我問金樂樂,是不是她給我塞紙條,威脅我,但她否認,還說李小愛並不神秘,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見過李小愛了,只是沒注意而已。” “我們每一個人都見過李小愛了?”我重複地問,“是誰?渡場沒人姓李啊?” “我也不知道。” 岳鳴飛一問三不知,問他還不如直接去問金樂樂,我實在坐不住了,轉身就把門打開,準備去找金樂樂刨根究底。岳鳴飛沒有阻止我,見我要出去了,他也緊跟而來。雖然我們目的不完全相同,但都想知道實情,岳鳴飛方才隱瞞,也是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還記掛著我的傷情。現在大家都睡了,夜深人靜,正是“逼供”的好時候。我們倆一前一後,悄悄地走去金樂樂的房間,想看看她有沒有回來,可卻發現門沒關上。

“門沒關,燈也沒開?她又想搞什麼鬼把戲!”我哼了一聲。 岳鳴飛將門推開,拉亮了燈,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我朝房裡掃了一眼,床上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金樂樂好像還沒回來。忽然,我有點擔心,又問岳鳴飛,金樂樂頭上的傷嚴不嚴重,會不會她沒走回來,半路昏倒了。岳鳴飛極力否認,金樂樂只是皮外傷,他下手分輕重,知道拿捏力度的。 “那她怎麼還沒回來?”我狐疑道,“該不會她說的話都是騙你的,現在已經畏罪潛逃了吧?” “怎麼可能!她說的那些話都能解釋得清楚,比如叫你和唐紫月去老渡場逮人,今晚竄出來的另一個人很危險,會要你小命……” “那個人沒想殺我,反而救了我!”我糾正道。 岳鳴飛不理會我,而是驚奇地說:“你看!金樂樂的書桌上有好多書,我從來不知道她也看書,還以為她只看雜誌呢!”

我轉身望向書桌,那裡擺了幾十本書,再一看,竟然是《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全集》,而且是貴州人民出版社那套版本的。前段時間,唐紫月提過這位英國女偵探小說家,我才對這位洋作家有所了解,也因此知道這套版本的書非常珍貴,比一般的書要值錢多了。 要知道,直到1992年,中國正式加入世界版權公約,阿加莎·克里斯蒂在中國出版的“亂現象”才得以中止。到了1998年,貴州人民出版社10月推出了80本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集》(實際上並不全),因為版權過期,不能重印的關係,這套貴州版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集》已經絕版,舊書的價格也升了起來。據說,貴州版的一套在網上已經要賣到2萬,單本經典的甚至要賣到600元。

“這套書這麼貴?她不是缺錢嗎,怎麼買得起?”岳鳴飛聽我這麼一說,很是訝異。 我點頭道:“如果讓唐紫月的妹妹看見了,不知道有多歡喜,可金樂樂不像是愛看書的人。話說回來,我們誰都沒進過金樂樂的房間,誰知道她私底下是怎麼樣的人。” “說的也是。”岳鳴飛同意。 我先朝門外瞄了瞄,沒看見有人回來,隨即又望向書桌上的那堆偵探小說,這時就發現80本小說裡少了一本,只有79本,缺少的那本是以大偵探波洛為主角的《啞證人》,而大偵探波洛亦是阿加莎筆下最栩栩如生的一個經典角色。我之所以能一眼瞧出來,那是因為前段時間下了點工夫,研究了一些阿加莎的作品,以便日後和唐紫月聊天時,能說一點她感興趣的話題——當然,這目的很下流。

“少就少吧,可能她放在辦公室了。”岳鳴飛並不在意。 “也許吧。”說著說著,我就抽出一本書《羅傑·艾克羅伊德謀殺案》(亦稱),這本同樣是以大偵探波洛為主角的小說,前幾天唐紫月還曾引用過此書的一句話:偵探從來不認識任何人,不管他是誰。對偵探來說,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都有可能是懷疑的對象。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書!”岳鳴飛費解道。 我聞言就把書塞回去,不再去想唐紫月,然後把頭探出房間,想看看金樂樂有沒有回來。這時候,賈瞎子已經洗好澡,又去睡覺了。整座渡場一片死寂,居然連江濤聲都聽不見了。金樂樂遲遲未歸,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漸漸地擔心起來。岳鳴飛也有點心虛,不敢看我,並小聲地問,要不要回去找人。

我氣道:“你還說下手不重,沒準她暈死在路上了。現在好了,人不見了,你也沒問明白。” “我那時是本能反應,怎麼能怪我?何況我回去是為了救你,你以為我不想拉著金樂樂坐在草地上,慢慢地從頭問到尾?”岳鳴飛也生氣了。 “算了,現在關鍵是找到金樂樂,其他的以後再說。” 我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金樂樂可能出事了,她既然知道所有的秘密,那麼最狡詐的那個人一定不會留下活口。岳鳴飛先將金樂樂打傷了,如果別人再多打一下,他豈不是很容易被嫁禍?但願是我有被害妄想症,否則準備撥雲見月的謎情又要添上陰霾了。可恨的是,岳鳴飛不懂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早點告訴我,或許我們就能把金樂樂一起帶回來。 想到這裡,我才醒悟,接著緊張地說:“糟了!我們快走,把燈關掉!”

“怎麼了?”岳鳴飛還是不明白。 “別問了,快走!”我關上燈,趕緊溜出來。 “到底怎麼了?”岳鳴飛邊跑邊問。 “金樂樂如果被人殺死了,那麼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你剛才一直沒對我說實話,連我都會懷疑你把人殺死了,其他人就更別提了。我們現在闖進金樂樂的房間裡,留下了指紋或者別的痕跡,這要定罪就太容易了。”我忐忑地道。 “你是不是像唐紫月一樣,大菠蘿偵探的小說看多了?”岳鳴飛不相信。 “是大偵探波洛!不是大菠蘿!”我說完,又道,“那門是怎麼被打開的?這不就是等著我們走進圈套嗎?” 經過一番思慮,我們先打金樂樂的手機,可沒人接聽。岳鳴飛給我上完藥了,他就魂不守捨地問,要不要再回水庫一趟。等了很久,金樂樂都沒有回來,我也坐不住了,便和岳鳴飛又悄悄地趕回彝山水庫。不過,我們沒找到金樂樂,岳鳴飛領著我走到山腳下的樹林裡,一個鬼都沒有。直到快天明了,我們才悻悻地走回渡場,但金樂樂的房間仍然空著,她還沒回來。

我們累得眼皮子打架,實在撐不住就睡了一覺,打算等明天再想這些事。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中午,我被手機鈴聲吵醒,心裡就想,金樂樂是不是又要拿唐二爺的手機裝神弄鬼了,現在肯現身了?我掙扎著坐起來,抓起手機一瞧,立馬就愣住了——不是唐二爺手機來的,也不是金樂樂,是另外一個人。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秦望,除了打撈屍體或犯罪證據,我和他私底下從不聯繫。看到秦望的號碼,我下意識地想,金樂樂真的死了嗎,現在被人發現漂在彝江上了?鈴聲響個不停,我趕緊爬起床,接了電話,秦望就在那頭一股腦兒地說了一堆話,然後催我快點叫渡場的人一起去人民醫院一趟。 我掛了電話,久久不能平靜,金樂樂果然出事了,幸運的是,她沒有死。在電話裡,秦望告訴我,他聯繫不上胡隊長,打不通電話,這才來找我。接著,秦望還告訴我,在今天清晨,漁民張大戶起來電魚,發現江邊有個女人,下半身泡在水里,雙手緊抓著青草,竭力不讓自己沉下去。張大戶跑過去,將女人翻過來,好一會兒才認出那是渡場勤務金樂樂。張大戶嚇了一跳,慌忙報警,秦望趕來後就把人送去醫院搶救,現在金樂樂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出去就找到岳鳴飛,問道:“胡隊長呢?” “不見人影。”岳鳴飛正在房間裡做俯臥撑,邊做邊答,“怎麼了?” “秦望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張大戶在江邊找到金樂樂,現在她被送到醫院搶救了。”我不安地說。 “金樂樂在醫院?”岳鳴飛從地上彈起來,猛地追問,“她死了嗎?難道我下手真的太重了?” “我也不清楚,秦望沒講太詳細,現在你跟我去醫院看看情況吧。”我憂心道,並問,“對了,韓嫂和賈瞎子人呢?” “韓嫂去市場買菜了,還沒回來;賈瞎子早上去散步,也沒回來。”岳鳴飛抓起衣服,穿上後就急道,“別管他們了,我們先去醫院吧。” “你確定沒把人打暈,丟到江里嗎?”我不放心地再問了一句。 岳鳴飛被問得煩了,便發毒誓:“我要是把人打暈,丟到江里,那就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實際上,我不想懷疑朋友,只是岳鳴飛昨晚隱瞞了一段時間,那行為的確可疑。若非賈瞎子夜裡在澡房撞見我,恐怕我都不知道金樂樂不在渡場,並識破岳鳴飛的謊言。等我們倆匆匆趕到鎮上的人民醫院時,秦望正在門口等著我們,這讓我大感不妙。一般情況下,秦望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會去管這種事,連唐二爺的死都沒認真地調查過。 “你們總算來了。”秦望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金樂樂現在怎麼樣了?”我緊張地問。 “情況不樂觀,現在她還在手術室裡。”秦望站在醫院大廳裡說,“醫生剛才跟我講了,雖然經過搶救,金樂樂心跳有了,但因為長時間悶在水里造成嚴重腦部缺氧,一般來說腦部缺氧4~6分鐘,腦細胞就會死亡,所以她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以後可能要靠機器維持呼吸。” “這麼嚴重?不是說張大戶發現金樂樂時,她上半身在水面上嗎?”岳鳴飛驚問。 “她是從水里掙扎爬上來的,可身體機能受損太嚴重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現在還不一定呢。”秦望說完就用狐狸一樣的眼睛盯著我們,就像是我們把金樂樂推進江里一樣。 我被盯得不舒服了,想要去看金樂樂有沒有被推出手術室,可秦望卻叫我們先坐下來,他要問一點事情。和我猜得一樣,秦望懷疑有人將金樂樂打傷,再推下江里。我想要說實話,岳鳴飛卻搶先撒謊,跟秦望交代,昨晚他和我睡在一起,哪裡都沒去。現在天氣那麼熱,哪個正常人會睡在一起,又不是老公老婆。無奈,岳鳴飛先那麼說了,我總不能當著秦望的面否認,這會讓岳鳴飛的嫌疑更大。 幸好,秦望只是在醫院問我們,想必手上並沒有證據,否則早將我們帶回公安局審問了。過了一會兒,我看到金樂樂的父母從醫院裡出來,心裡才明白,這是他們強烈要求調查的,秦望只是拿我們來交差罷了。金樂樂的父母也是從渡場走出來的人,現在已經退休了,他們看到女兒遭了這麼大的罪,肯定不會認為那是一場意外。 我和岳鳴飛見過金樂樂父母幾面,算不上很熟,這次在醫院碰面了,他們就不停地問,金樂樂為什麼會掉進江里?胡嘉桁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到醫院來?我在來的路上給胡嘉桁打過電話,可是他關機了,秦望也沒有打通。金樂樂的父母哭天喊地,醫院方面怕影響病人,派了幾個人把他們攙去別處,以免影響其他病人。秦望雖然是應付差事,但他好像懷疑我們,反复確認了我們昨晚的行踪才離去。 岳鳴飛坐在椅子上,鬆了一口氣,我見狀就問:“你怎麼不說實話?本來就不是你把人推下去的!金樂樂肯定是其他人害的!” “這種事情怎麼講清楚?”岳鳴飛頭疼地道,“你沒看見秦望的樣子,他先入為主,一開始就懷疑我們了。” 我無話可講,岳鳴飛這話說得沒錯,秦望的確將我們當做嫌疑人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胡隊長一直不見人影,怎麼不去懷疑他呢,該不會秦望手裡有證據吧?昨天有人把金樂樂的房門打開,請君入甕,希望秦望不會去查指紋什麼的,否則很容易知道我們曾經去過房間。 接下來,我和岳鳴飛一句話都沒說,兩個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著金樂樂被推出手術室。與此同時,我在心裡想,金樂樂昨晚跟岳鳴飛說,胡隊長不在渡場,這點反倒暴露了她的行踪。會不會金樂樂那麼說,是故意給我們留線索呢?金樂樂不是傻子,為了保全性命,她肯定留一手,以防不測。莫非,神秘人就是胡嘉桁?是他下的毒手? 就在這時候,胡隊長姍姍來遲,領著韓嫂和賈瞎子趕來了。他們聽說了金樂樂的情況,每個人都哀聲嘆氣,一個勁兒地問金樂樂怎麼會掉進江里。我瞄了瞄胡隊長,他倒是很冷靜,不像我和岳鳴飛慌慌張張,也難怪秦望會懷疑我們。 等大家都坐下了,我就問胡隊長:“你昨晚去哪兒了?” 胡隊長想都不想,馬上答道:“我就在渡場埃” “秦望剛才打電話聯繫你,打不通,我們也打不通。”我旁敲側擊地問。 “我的腳傷又犯了,拿藥去了,正好手機沒電了,你們當然聯繫不上我。”胡隊長解釋之後,馬上轉移話題,“其實你們可以聯繫苗姐,她會負責跟秦望和金樂樂父母溝通的。” “我都不知道苗姐還算不算渡場的人。”我洩氣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醫生走了過來,告訴我們金樂樂被推出手術室了,但還在危險期,即使能活下來,也可能成為植物人。金樂樂前額和後腦都有傷口,可醫生無法確定,那是被人打傷,還是從河崖上摔下去時弄傷的。頓時,岳鳴飛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彷彿那件事是他做的一樣。其他人則掛著擔心的表情,將心底的秘密藏在面具之後。 等醫生走了,岳鳴飛就小聲地告訴我,他只是打傷了金樂樂的前額,後腦的傷絕對不是他所為。我怕隔牆有耳,囑咐岳鳴飛別再說了,有什麼私底下再談。之後,大家一起坐在醫院裡,守著金樂樂,並分批去安慰金樂樂的父母。對於金樂樂出事的原因,誰都解釋不清楚,金樂樂的父母又不認可那是一件意外,嚷著要警察查出真相。 胡隊長不善言辭,安撫不了,等我們離去之後,金樂樂的父母又哭又鬧,居然讓秦望接了案子,甚至到渡場把金樂樂的私人物品都帶走了,還裝模作樣地做了現場偵察。我和岳鳴飛心裡七上八下,現在說實話太晚了,否則金樂樂的父母一定會將我們當做兇手。事實上,我們不是真兇,不如讓秦望去查好了,也許能比我們找到更多的線索。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漫長的一天,大家晚上在食堂吃飯時,紛紛議論金樂樂的事,還問彼此昨晚在哪裡。我想起岳鳴飛曾給金樂樂打過一次電話,萬一秦望去查通話記錄,他該怎麼解釋?不過,我昨天晚上和賈瞎子提過那件事,他倒是可以作證,岳鳴飛打電話是想給大家買夜宵。至於金樂樂為什麼撒謊,夜裡不在渡場,那就讓秦望查下去吧。 可我實在想不出,渡場的同行會那麼狠心,將金樂樂置於死地,也許是外面的人幹的,但外面的人怎麼對渡場的事這麼了解? 這天晚上,我看到金樂樂的房間空了,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她有過錯,但不至於遭那麼大的罪。不知道金樂樂蒐集的秘密在不在房間裡,如果在的話,現在秦望應該發現了。我一個人繞著渡場,在草地旁散步透氣,琢磨著秦望要是查到真相了,該怎麼把最近的事都告訴他,好讓他追查唐二爺的死。 當經過辦公樓時,我愣了愣,警察沒有將辦公室的東西帶走,金樂樂會不會把秘密藏在那裡面?我昨晚沒在金樂樂的房間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她那麼精明,不太可能把東西藏在房間裡,讓神秘人偷去。夜幕已經降臨,我看大家都在房間裡,於是躡手躡腳地摸到窗戶旁,伸手鉤住了裡面的鑰匙,悄悄地打開了辦公室。當然,我沒想過要戴手套,以防留下指紋之類的事,因為這些地方不算私人領域,渡場的人都來過,沒有指紋才奇怪呢。 我不敢開燈,只是亮起手機屏幕,隨處照了照。辦公室的桌子上都是些報紙和文件,一直沒人動過。我想了想,金樂樂在辦公室待的時間很長,比在宿舍裡還要長,如果有秘密的話,她肯定藏在這裡才對。於是,我將那沓又厚又亂的文件翻了翻,一本書就從文件底下露出來。 “書?”我好奇地抽出那本書,湊近一瞧,那是阿加莎寫的《啞證人》,原來金樂樂房間缺少的那本書就在這裡。諷刺的是,金樂樂現在就是“啞證人”了,不管她之前知道多少秘密。 這時,我想把書放回去,書頁裡就掉下來一個信封。我拾起來一看,那封信已經被拆開了,可收信人不是金樂樂,而是我的名字——黃丁意。渡場的位置比較偏僻,郵遞員很少過來,有什麼文件都是由金樂樂接收的。我來渡場那麼久了,從沒收到過信,當即很好奇,金樂樂為什麼要截住我的信?信封上的郵戳投遞地址是彝山鎮,時間是5月10日,這是最近寄來的信。 我百思不解,不知道誰給我寄了這麼一封信,於是將信封抖了抖,把裡面的東西倒在桌子上。昏暗之中,我將倒出的東西拿在手上,藉著手機屏幕的朦朧光線端詳了幾秒鐘,隨即恍然大悟,這就是金樂樂知道所有秘密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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