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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冰山上的來客

死亡航線 金万藏 3195 2018-03-22
機艙裡早就破敗不堪了,還有很多穿孔,但都被人為地用殘破的鋁片,或者棉布堵住了。一團火在後艙尾部燃燒著,煙就是從飛機尾部冒出去的。飛機內部的設施全部被改動了,變成了一個棲身的居所,擺放的東西不乏毛巾、梳子、書本、碗、火柴,連槍械都有好幾支。艙內掛了很多肉乾,還有野獸的皮毛,可以當作保暖的衣服。艙內的內側還有一個簡易的地舖,鋪子上堆著一床滿是污垢的被褥,枕頭用幾件衣服代替了。 張一城樂呵呵地靠在火邊取暖,嘴裡還啃著一坨來歷不明的肉乾,胡亮則在翻那些堆在角落的書本,到這時候還不看看書,讓人哭笑不得。我冷得不行了,剛才懸在半空中,肚子裡的尿都凍成塊兒了。顧不得多問,我就縮著身子,跑到火邊去烘熱身體,結果一靠近火,身上的雪就全化成了水,浸濕了全身。

“這裡真有人住?”我哆嗦地問,看著後艙著起的火。 “肯定有人住!”胡亮合上手裡的書,說道,“艙內的東西還是軟的,如果時間長了,沒人動它們,肯定變得硬梆梆的!” “你看,這裡還有肉呢!可新鮮了!”張一城吃得很開心,“媽的,這肯定是雪豹的肉!” 我困惑不解,一邊烤乾身上的水份,一邊問:“誰會住在這麼高的地方?我在下面聽到有人驚叫,還有光線照下來,你們爬上來都沒看見嗎?” 張一城吃完後又戴上面罩,咧嘴道:“有你媽!飛機裡一個人都沒有。你聽到誰喊了?肯定是艙門脫落了,風灌進來才刮出響聲!還有啊,你是不是該戴眼鏡了,根本沒有人拿手電朝下晃,是艙裡的這堆火!” 我疑惑地看著機艙內,半天說不出話來,當真是看走眼,或者聽錯了嗎?可這里分明就是一個住所,繩索的另一頭綁在飛機裡的駕駛座上,可見一直有人在這裡上上下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機艙內仍未熄滅的火堆,火總不可能自己點著,必須有人生起這堆火,而且是不久前燒起來的。

可以說,機艙內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救命稻草,難怪張一城急著催我們爬上來。為了這些肉乾、槍械、刀具、皮毛,真是死幾回都值得了。在別人看來,可能那些東西微不足道,但卻大大地給我們增添了走出喜馬拉雅山的希望。尤其是那些武器,能夠讓我們遇到危險時,有能力自保。 胡亮坦言,為了這些東西,值得爬上來。可機艙內肯定有人住,而且住了很久了,從艙內留下的東西就看得出來。這樣一來,問題就堆在眼前了,是誰住在這架飛機殘骸裡。他或者她為什麼要選這處地勢險峻的地方,難道不怕有一天失足摔死嗎?唯一的可能就是雪谷裡不太平,為了躲避野獸,或者其他危險的東西,這個人別無選擇地躲在了飛機殘骸裡。 那他或者她為什麼不找機會逃出雪山,非要留在喜馬拉雅山這處無人的境地裡?

胡亮靠著火堆,關了手電,聽我分析了一番,然後說:“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了。” “為什麼?”張一城哼了一聲,“媽的,別以為比我多認幾個字就厲害了!依我看,這裡是妖怪住的地方,要不什麼人能殺死這麼多頭雪豹!就算你有槍,都不一定能打中靈敏的豹子!” 我也覺得奇怪,難道雪山上有世外高人,可胡亮舉了舉手裡的一本書,對我們說:“答案就在裡面,這是一本日記!” 日記?我聽到這句話,腦海裡就閃過一個畫面——一個長毛的野人在寫字。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裡,誰有心情寫日記,你當住在紫禁城裡嗎。雪山的溫度最高也在零下攝氏度,最低達到零下幾十度,墨水早就結冰了,哪裡還寫得出來。不過,胡亮不會騙人,既然那本書都在他手裡了,他又看過了,肯定不會假。

張一城雖然說話粗魯,但心思細膩,懂得胡亮不會瞎掰,於是就和我湊過去想看個究竟。胡亮靠近火堆,翻開了那本日記,讓我們仔細瀏覽。說是日記,其實是小孩子般亂塗亂畫,所有的文字和圖畫,都是用艙內燒出的黑漆火灰寫上去的。因此,我們看得很費勁,很多段落都要歪著腦袋想很久才看得出原來的字跡。 日本記載:這本日記的主人叫趙菲,出生在陝西西安市,在1910年便隨母親去了黑龍江。由於戰亂的關係,趙菲與母親失散,她也被一個老毛子帶去了俄羅斯。那個老毛子叫戈沃羅夫,他對趙菲很好,不僅教她識字,還和她結婚了。蘇聯在1922年12月成立後,戈沃羅夫就進了一個研究所,專門負責武器科技研究。 過了12年,也就是1934年時,研究所的人幾乎死光了,只剩戈沃羅夫一個人還活著。趙菲在一天晚上被戈沃羅夫帶上車,在一個私人機場裡上了一架飛機,逃出了蘇聯。當時,蘇聯方面派出轟炸機去圍追,戈沃羅夫的飛機原本要往歐洲方向飛,為了躲避蘇聯的追捕,便調頭飛入中國境內。

可是他們剛進入中國境內,馬上就到了一處雪山上,戈沃羅夫一開始以為飛到新疆的天山了,最後趙菲才確認他們到了喜馬拉雅山上。因為高原雪山的天氣變化,所以趙菲搭乘的飛機一頭撞向一座高聳的雪山上,追擊他們的飛機也在其他地方墜毀滅。所幸趙菲的那架飛機撞山時,是撞在一個平坦的山腰上,前方還有一個洞穴,飛機頭部被固定住了,因此整架飛機才嵌在山崖上,沒有滾落到雪谷裡。 飛機沒掉下去,飛機裡的人卻都受了重傷,只有趙菲一個人是皮外傷。過了一天,飛機裡的人全死了,包括戈沃羅夫。趙菲一個人擔驚受怕地過了幾天,這才用飛機上早就準備好的幾條繩索結起來,一個人爬下了雪山。趙菲跟隨戈沃羅夫在蘇聯生活了十幾年,曾在一座冰山上住了六年,因此很能適應喜馬拉雅山的環境。

在日記裡,趙菲寫道,她曾想離開喜馬拉雅山,可是這一帶的雪山有恐怖的東西在做怪。每一次,趙菲想離開,總會被逼退。好幾次,趙菲還看見一些西藏來的藏民在雪山上被殺害,可日記裡沒寫是什麼野獸所為。在那些段落旁邊,趙非畫了一個裸女,這和楊寧那份地圖上的裸女很相似。 在這裡,我有必要復述一遍,可能大家都不記得楊寧手裡的那份地圖了。我們在雪谷找到楊寧時,她身上有一份那份地圖,地圖北面畫了一個細小的裸女,裸女旁邊有一架飛機,雪山在地圖上被標為“聖母山”。聖母山上的每座雪峰皆以數字命名,以裸女為輻射,依次排開。據楊寧說,地圖上標的飛機就是C-54遠程運輸機的殘骸,她被蒙面人監視著,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修理飛機。

“那小裸女是怎麼回事?我看這本日記上畫了好多次!”張一城奇道,“這個趙菲,腦子盡是淫穢的東西!” 我想起了楊寧的地圖,覺得日記和地圖裡的裸女同為一物,估計不好對付啊。可喜馬拉雅山上那麼冷,穿十件棉襖都會顫抖,不穿衣服的裸女不怕冷嗎。這裸女是什麼東西,趙菲畫了那麼多次,肯定不是臆想出來的,大概就是雪山上里隱藏的神秘危險。仔細一想,有一隻雪豹被拉斷頭顱,屍體被拋出很遠的距離,這恐怕連最兇猛的黑熊也辦不到。 日記到了後面就開始沒有文字了,全是亂塗亂畫,像小孩畫的連環畫。有裸女、也有飛機墜的畫面、還有天上惊現的多個圓球等等。我們看到一半,馬上就接受不了了,原來早在駝峰航線成形以前,就已經有飛機墜落在這裡。趙菲若不是跟老毛子在蘇聯的冰山上生活了六年,恐怕她早就死了。飛機裡的武器、食物、火源全是趙菲一個人搞出來的,比男人強一百倍啊。有些武器可能是從蘇聯攜帶過來的,還有些肯定是從墜毀在雪山上的飛機裡找出來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飛機墜毀後還能活下來,為什麼不想辦法走出去?”張一城疑問。 “日記上不是寫了嗎,趙菲出不去了,這附近有危險!”我答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趙菲這傻女人為什麼要寫這個日記,幹嘛不多想想辦法!”張一城搖頭道。 胡亮鬆開緊皺的眉頭,回答:“你不想一想,趙菲1934年就掉在雪山上了,現在是1943年了,已經過去9個年頭了。一個女人孤單地在雪山上,找不到人說話,自然會有寫日記的念頭,自己跟自己傾訴。你看看日記,前面是文字,後面是圖畫,這是趙菲心理變化的過程,到後面她已經精神崩潰了。” 我點點頭,心想原來如此,難怪會有一本那麼厚的日記,這就是趙菲9年來在雪山上的生活記錄啊。雖然不是天天寫,但這近兩個磚頭後的日記本,已經快寫滿了。我們捧在手裡,不由地感受到日記本的沉重,既然趙菲九年都逃不出去,我們會有機會嗎?

這時候,張一城撓了撓帽子,摸著下巴問:“對了!我們的飛機飛行時,韓小強不是接到過一個陝西女人的求救信號嗎,會不會就是這個趙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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