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趕屍筆記

第50章 第九章奪翠樓狎鬼鬧場

趕屍筆記 朱金泰 6285 2018-03-22
這時,奪翠樓的老鴇子姬三娘不知道從何處鑽了出來:“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冷公子啊!冷公子近來無恙?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田小姐你應該認識的,現在是我們奪翠樓的金牌藝姬。如果冷公子有興趣的話,歡迎上來點歌,田小姐為你彈琴。” 田小妹這女子太無羞恥之心,我決定好好奚落她一番。 姬三娘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便道:“我們田小姐脾氣不好,得罪了公子,還望你多多海涵。適才我見你們互不讓步,我倒有個好建議,不如你們才子佳人,來個比試,不知道冷公子意下如何?” “無妨,比什麼?”我回答。 “先比對聯吧,你們輪流出聯,讓對方來對。”姬三娘道,她邊出主意,邊吆喝著招攬過往行人來看熱鬧:“快來看呀,冷公子與田小姐擂台比試開始啦。”

聽到吆喝,少頃即圍過來很多人,足有上百人之多。 “姬三娘,今天是比武招親嗎?我們可以報名不?”一名青年男子在樓下起哄。 “這個新來的小妞真漂亮,比哪門子武嘛,不如直接拋繡球得了!”又有人跟著起哄。 “姬三娘,你在這裡擺擂台比試,我問你,比試輸了的一方可有懲罰?” “當然要有懲罰,否則沒有看頭。我覺得,如果女的輸了,就要嫁給男的做娘子;如果男的輸了,就要娶女的做老婆。” “哈哈,這不明擺著都是男的沾光嗎!” “倘若這樣,我也要報名參加,反正不吃虧。” 樓下圍攏來的旁觀者你一言我一語,引發陣陣笑聲和起哄聲,現場頓時有了氣氛。 “去去去,別在這裡起哄,今兒個是比文。先對對聯,由冷公子先出聯!”姬三娘臨時客串當起了主持人。

我決定好好奚落這個小娘們一番。 “姦字三個女,一個女,兩個女,三個女,女女相誘,青樓女子不知羞恥!” 我給出了第一道楹聯(繁體姦字為三個女字組成),以此來諷刺做皮肉生意的妓女。對聯一出,即贏得了圍觀者的齊聲喝彩。 田小妹一聽我的上聯,臉上露出怒容,大約是不滿我將她歸入青樓女子。沉思頃刻,她就張口答道———— “品字三張口,一張口,兩張口,三張口,口口相傳,缺德秀才積點口德!” 樓上的一幫沒有待客的青樓女子早已出來助威,聽得田小妹一說完,也在姬三娘的率領下鼓掌叫好。 “昌邊女,支邊女,兩女聚頭為娼妓!” 我接著出聯,這是一個拆字聯,將娼妓二字拆開後合攏,便成了對聯。眾看客鼓掌叫好。

此時,樓上樓下形成了兩個對立的陣容。樓下的圍觀者大多為男人,支持我。樓上的都是女人,聲援田小妹。 “者側豕,羅側豕,雙豕走路乃豬玀!”田小妹很從容。眾妓女撫掌不已。 輪到田小妹出聯:“張口娼,閉口妓,狗秀才信口雌黃,本姑娘賣藝不賣身,何恥之有?” 我接著答出下聯:“站即歌,坐即舞,死丫頭搔首弄姿,青樓女載歌又載舞,一丘之貉!” 人群裡又是一陣喧嘩。 “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青樓戲子無情無義!”我出聯暗諷田小妹。 “趕屍失魂,秀才落魄,趕屍秀才失魂落魄!”田小妹也不甘示弱。 大約是聽得消息,不時有人趕來,不肯錯過看熱鬧的機會。 見我嗤笑青樓女子,田小妹很是氣憤,便出聯爲歌妓昭雪:“艷過六朝,情深班蔡,柳如是誰人能比?”

我立即答道:“無視三從,賤言四德,煙花女人可盡夫!” 我的話音未落,樓下的圍觀者立即掌聲暴動。 田小妹不是省油的燈,立即開展反擊:“白日里滿嘴孔孟道德,夜暮間結伴青樓紅舍,讀書人多是輕薄郎!” 這話一語中的,甚有殺傷力!流連於青樓的大多是讀書的風流公子。 奪翠樓上的一窩子妓女尖叫不斷,鄰處幾家妓院的妓女也站在自家眺台上,鼓掌不已。 這場面,已經演變成了男人與妓女的戰爭,各自捍衛著各自的尊嚴。 我與田小妹不過是這兩個群體的代言人而已。 我正在尋思如何對答為好,突然,從樓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顯得很是刺耳:“秀才,你何時來這裡的?上來玩玩吧,這裡面的小妞真她娘的不錯。” 原來是田古道在樓上臨街廂房的窗口探出頭來,朝我喊話。

“田古道,你在這里幹什麼!”王二丫突然發出尖叫,臉上很是不悅,引來一陣噓聲。 這狗東西叫得真不是時候。我之前還寄厚望於他,讓他使美男計通過王二丫騙出蠱毒的解藥,這下估計也要泡湯了。 才被田小妹譏笑,自己居然又有熟人在這裡嫖娼,讓我很是難堪,臉丟大了! 聽到田古道叫喚我,奪翠樓及附近幾家妓女紛紛發出起哄的聲音。同時齊聲吟誦著田小妹剛才出的聯句:“白日里滿嘴孔孟道德,夜暮間結伴青樓紅舍,讀書人多是輕薄郎!” 我被她們的起哄聲搞得有些亂了方寸,加上田古道的出現,讓我頓感斯文掃地,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被剝了,臉上不免有些發臊。 越是如此,越是慌亂,越是慌亂,腦子越跟不上趟。 這時,我突然瞥見一個青樓女子在路邊賣弄風騷,朝路人頻頻招手,於是靈機一動,悟出一聯:“攬客時一臉阿諛媚笑,下床後只認黃金白銀,風塵女哪有貞烈婦!”

樓下的圍觀者一見我對了上來,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掌聲雷動。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杜十娘怒沉百寶箱,誰言青樓無貞婦!”田小妹以聯反駁。 “上有嘴巴,下有雞巴,本公子痛出白花銀,我說牌坊有處子!”正在我思索回應的時候,田古道居然吟出一聯,立即引來一陣騷動。 且不說他的下聯文采平仄對仗如何,剛看內容就粗俗不堪,有辱斯文,簡直是給我丟臉! 然而,田古道的對聯,居然贏得了樓下圍觀眾男子的高聲喝彩和掌聲。喝彩聲中,夾雜著妓女的謾罵聲。 見此情景,田古道很是受用,頻頻朝樓下的人群招收致意。 正在他得意之際,突然一陣風呼嘯而至,還沒待我們反應過來,田古道已經面目全非,全身被蔬菜葉、雞蛋及西紅柿等蓋住了,蛋黃不時從他的臉上往下流。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田古道抹了臉上的雜物,正要發威聲討,突然,從樓上發出一聲女人的慘叫。 只見一個女人衣冠不整,披頭散發驚竄而出,邊跑邊大喊:“有鬼!有鬼啊……” 一個男人見狀,取笑道:“我看你自己就是鬼!” 旁人哄笑不已,並不時津津樂道地交流著。 這時,那披髮女子突然撲倒在地。吵鬧聲戛然而止。 一陣沉寂,大家醒悟過來,紛紛湧上前去,手忙腳亂,有的給女子搥背,有的甩手,場面有些亂。 眾人注意的焦點轉向了女子。我與田小妹被晾了起來。 “掐她的人中!”一個郎中模樣的男子擠了進來,眾人讓出一條道來,郎中將女子抱在懷裡,掐住她的人中,從口袋裡取出一顆藥丸放入女子口中。 不一會兒,那女子終於甦醒過來,眼神遊蕩,驚魂未定,可能是驚嚇過度所致。

過了片刻,女子開始緩過神來,看了看周邊的人,見有自己熟悉的姐妹在身邊,大約確定尚在陽間,開始陸陸續續的講述。 眼熟的人知道這是奪翠樓的妓女,花名秋菊。 從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人們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今天晚上,暮色剛至,便有一名狎客揭了她的牌,和老鴇子說,此次特意來奪翠樓,就是為了會一會兒秋菊。 秋菊來到客人的廂房,卻見房間昏暗。秋菊便要掌燈,客人連說不可。秋菊說太黑沒有情調,掌了燈也讓我好看看公子容貌。言語間,已將燭燈點燃。秋菊在跳躍的燭光下,朝客人望去,脈脈含情,卻見客人刻意躲避。 秋菊好生奇怪,越躲越想看看,便哄客人自己閉上眼睛,最後撒嬌地吊在客人的脖子上,然後慢慢睜開眼睛。卻見那男客年歲頗輕,但面貌怪異,五官不清,輪廓難辨,秋菊望而生畏,大駭,驚然鬆開。

客人也不生氣,反過來安慰秋菊道:“娘子不必害怕,我是你已故的丈夫,多時不見娘子,甚是想念,故特意跑來看你。” 原來,家境貧寒的秋菊,八歲即做了鄰村王姓富庶人家的童養媳。待秋菊長到十四歲時,已經開落成一個婷婷美少女。這年,十八歲的丈夫王某突然染病,久治不愈,家里人便讓秋菊與王某拜堂成親,以沖喜驅邪。然後,沖喜還是沒能挽救丈夫王某的性命,不久,便一命嗚呼了。 秋菊便開始了守寡,過了一年,自己尚處壯年的公公,居然想打兒媳的主意,被秋菊嚴詞拒絕,她公公從此懷恨在心,便四處說她是掃帚星,要將她掃地出門,以此逼她就範。秋菊忍無可忍,便離家出走,最後誤入青樓至今。 聽說客人是自己已故的丈夫,秋菊仍然心有餘悸。後又聽客人說起兩人小時的一些瑣事,居然對得上號。秋菊心下更是奇異。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憶往事,談笑間,忽見客人顏色慘變,然後對秋菊說“日後我會常來看你”,轉瞬形影頓逝。秋菊大駭,驚呼有鬼。

眾人聽秋菊如此一說,紛紛咂嘴吐舌,覺得不可思議。 “他說日後還會常來看我!嗚嗚……”秋菊突然哽咽起來,顯然,她最怕的就是這句話,她擔心從此會受亡夫遊魂的騷擾而不得安寧。 眾人聽她這樣一說,跟著臉色惶然,紛紛舉首四顧,生怕那遊魂就在自己身後。 “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啊……”秋菊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她的姐妹們輪番安慰著她,眼神卻很不自信。旁人開始議論紛紛。 “趕緊去請一個道士前來施法鎮妖,否則這裡怕是永無寧日了。” “娘的,這鬼不會跑到我們家裡去吧。” “噓,說話小心點,萬一被這鬼聽見了,就會跟著你回家。” “回家進門的時候,趕緊用艾葉或者雄黃熏一下再進門,可以祛邪……” “不怕,我家大門裝了照妖鏡。” 聽旁人這麼一議論,秋菊更加害怕,哭聲慢慢大起來。 正在人們心神不定的時候,馬寡婦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知道為何有鬼纏身嗎?” 眾人經她這麼一問,不明就裡,紛紛搖頭,然後將眼光投向她,很期待地等著她給出答案。馬寡婦似乎有真經在手,也不忙著回答,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狗卵日的馬寡婦,你快點說啊,到底是什麼原因?”人群裡一個男人禁不住罵了起來。 馬寡婦頓時沒有了驕傲的神色,匆忙環視了一圈,然後指著我和田古道說:“我看就是他們倆搞的鬼,他們是趕屍匠!” 眾人聽了,紛紛以責備的眼神望著我,眼神裡又帶著一絲恐懼。 馬寡婦的表現讓我始料未及,我立即成為了眾矢之的,有口難辯。 “大家都知道,趕屍的人身上陰氣很重,身上附著很多死人的亡魂,這些遊魂一旦飄蕩出來,後果不堪設想。我看剛才發生在秋菊身上的怪事,就是那個姓田的趕屍匠來嫖娼時帶進奪翠樓的。”馬寡婦不依不饒,接著製造恐怖氣氛。 圍在我身邊的人群,即刻像退潮的水,惟恐避讓不及。 我實在沒有料想到,先前得罪了馬寡婦,她會來如此陰險毒辣的一招。 不能讓她在這裡繼續大放厥詞,如此敗壞我們趕屍人的名號,得趕緊想辦法制止。 “大家不要驚慌,我可以告訴各位,趕屍人身上絕對不會陰氣太重,更不會有野鬼附身!道理很簡單,果真如此,趕屍人還趕得動屍體嗎?果真如此,還不早就被鬼魂所害?果真如此,只怕已經死了幾百回了。”我放聲道。 旁人聽了,相互議論,不時伴有點頭的動作。看樣子,我的說法讓人信服。 “大家知道身上陰氣最重的是哪種人嗎?”我反問道。 眾人搖頭。 “是寡婦。我們知道,女為陰,男為陽,如果陰陽失調,就會產生變數。尤其是死了男人的寡婦,因為長久不接觸男人,所以陰氣最重。”我接著道。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眾人頷首相向,似乎認同我的說法。 馬寡婦臉呈豬肝色,憤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很久沒有碰男人。” “難道你平素偷漢子?”田古道突然在樓上伸出腦袋喊了一句。 “你……你們……”馬寡婦欲辯無辭,吃了個啞巴虧。 人群裡再次爆發出哄笑。這時,姬三娘也走下樓來。 我將她喚至跟前,悄悄對她說:“現在最尷尬的是你,如果傳出奪翠樓鬧鬼,恐怕從此再也無人光顧,你就要關張啦。” 聽我這麼一說,姬三娘果然緊張得很,急忙向我問計:“冷公子,你給想個辦法,扭轉一下局面,求求你了,回頭我安排奪翠樓最好的姑娘供你無償享樂……” 於是,我對她耳語一番,姬三娘依計而去。 不一會兒,姬三娘站在奪翠樓的眺台上,朝下面大聲喊道:“各位街坊,剛才秋菊的表演還算逼真嗎?” 眾人一頭霧水。 “秋菊適才的舉止,是我們事先安排的一個節目,供大家娛樂,如果你們覺得她表演逼真的話,請來點掌聲!” 只見秋菊也被姬三娘推到了前台,臉上露出笑容,但笑容卻略顯勉強。 樓下隨即響起了陣陣掌聲,大家重現笑顏,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至於馬寡婦的事,剛才我打聽了一下,馬寡婦與冷公子並無甚麼大的過節,兩人只是因為房租問題產生過意見,剛才也是一時興起洩憤,就當是玩笑,大家不要當真。” 眾人聽姬三娘如此一說,先是哄然,隨即又有了新的話題,相互議論,慢慢散去。 我走進奪翠樓,對姬三娘表示讚許。知道馬寡婦已經被她擺平,不再滋事。 然後,我將秋菊喊了過來。雖然剛才在眺台強作歡顏,看得出現在秋菊還是心有餘悸,我安慰她幾句。我施展放陰術,放眼四周,只見王某的魂魄一直在奪翠樓附近游離,他總是朝著奪翠樓的方向仰望著,時而歎息,時而低頭,久久不肯離去。 “大膽野鬼,為何總是糾纏於此?”我用鬼語和他交流。 “法師有所不知,裡面有我妻子,我並非糾纏於她,只是來看看她罷了。”那魂魄道。 “你與秋菊已是陰陽兩隔,不要再來此地,人鬼不是一個世界可以相容。” 那鬼魂還想申辯,田古道在一旁嚷嚷:“秀才,別和他囉嗦,趕緊將他收了!” 那鬼欲逃跑,田古道連忙取出鎖鬼繩,往下面一拋,牢牢將其鎖住。那鬼在放肆掙扎,越掙扎卻縛得越緊。我從懷裡取虎牙鎮尺,一把將他鎮了。 然後告訴秋菊,王某的遊魂不會再來騷擾她。秋菊感激不盡,再三謝過。 一切妥當,姬三娘硬拉著我,要兌現之前的承諾,要奪翠樓的金牌花魁陪我。我死活不肯,奪路而逃。 田古道說:“姬三娘,秀才還是童子身,你不要害他,要害就害我嘛。” 我喊了田古道,欲出門回家,卻遇見田小妹與王二丫正要回家。 “哼……”兩路人一碰面,相互給對方以臉色。 雖然同路而行,卻互不搭理。 田古道想打破僵局,率先搭訕:“田小姐,剛才你才思文湧,真是不錯。” “田古道,你這個厚顏無恥的東西,剛才在奪翠樓乾了什麼!”王二丫一聲凌厲的質問,讓他熱臉貼了冷屁股,又被人抓住了辮子,做不得聲。 四人踽踽而行,氣氛有些尷尬。 最後,從王二丫的口裡,我們知道了她們去奪翠樓的真相。 原來她們倆帶來的盤纏已經全部花完了,礙於面子,又不好向我們開口借錢。兩人回到里耶住處,正在發愁之際,遇到姬三娘。姬三娘知道情形後,盛情邀請田小妹去奪翠樓彈琴獻唱,並承諾薪酬比其他歌妓高出一倍。由於囊中羞澀,田小妹也就順勢答應了。於是,才有了開頭那一幕。 回到住處,我覺得錯怪了田小妹,有些對不起她們,於是便讓田古道送些銀兩過去。 “秀才,老實說,是不是喜歡上了田小妹?我看你們倆似乎相互有那麼點意思了!”田古道取笑我。我否認。 “還不承認,如果你不喜歡她,她去妓院關你屁事!看把你急得!” “我看王二丫才喜歡上你了,得知你在妓院開處時,她對你大喊大叫!” “嘿嘿,是嗎?” “趕緊將銀子送過去,順便認個錯,然後再施展美男計,將蠱毒的解藥拿出來!” 於是,田古道從荷包裡取出二十兩銀子,包好,下樓,過街,敲門…… 聽得對面吱呀的開門聲,我從窗格里看見田古道進得屋去。 少頃,只見田古道連滾帶爬,被王二丫攆了出來,樣子很滑稽。隨即,那個裝銀子的包裹也被扔了出來,嘭的一聲,門關上了。田古道狼狽地折了回來。 “你看看,連個銀子都送不出去,哎……”我對田古道很不滿意。 “王二丫那小娘們對我去青樓開處的事情還耿耿於懷,話不投機,就將我轟了出來!” “看來王二丫對你有意思了,否則你去青樓關她什麼事,用不著如此激動的!” 可是,如果不將這些銀子送過去,恐怕田小妹和王二丫明天又要去奪翠樓彈琴賣唱了。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說實話,與這兩個小冤家,是不打不相識,一路相伴而行,雖然被她們施了蠱毒,但似乎對她們並沒有太多的恨意,相反,似乎倒有了一絲感情。 這種感情很複雜,既不同於男女私情,又有別於兄妹之情,更不是路人相熟的感覺,這種感情很微妙,微妙得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尋思著,得把銀子送過去才是。這兩女子有骨氣,不肯接受別人無償施捨。 於是,我在一個條子上寫了一行字:“這些銀子不是施捨,只是暫時藉給你們,待你們手頭寬綽時再還與我們。”然後囑鬼崽妖將銀子送過去。 過了一段時間,鬼崽妖蹦蹦跳跳回來,對面果然將銀子收下了。 我當下既是欣慰,又感到懊惱。欣慰的是田小妹她們不至於要去青樓賣唱了,懊惱的是,眼看著我科考的盤纏離二百兩的目標越來越近了,又無端拿出去不少,自然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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