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午夜心跳

第8章 第八章曖昧情愫

午夜心跳 于传松 7825 2018-03-22
離夏曉雨和麥宇翔的那次關鍵性的談話已經過去了兩週的時間,醫院裡一切如常。李桂芬老太老家的人來過一趟,沒有多問就把遺體帶了回去入土為安了。只是413病房一直空著,但就如同這剛剛空出來的屍體冷凍櫃,它注定不會一直空下去。 春意一日濃似一日,這天清晨,一臉慈祥的溫佟和正在院子裡晨練,悠然地打著一套二十四式陳式太極拳。 一輛銀色的轎車駛來,停在溫佟和家門前,車上下來的是意氣風發的年輕心理醫生麥宇翔,他手裡提著一大包食物走過來,遠遠地向溫佟和問好,道了聲“院長早!” 溫佟和一笑,說:“哦,小麥啊,這麼早就來了?” 他收了太極拳,氣運丹田之後,改為甩手。 麥宇翔已經走到近前,說:“今天淼淼去體檢,我買了她喜歡吃的早點。”

溫佟和很滿意地笑笑,說:“噢,好啊好啊,她剛起來一會,應該梳洗好了吧,不過我關照她動作盡量要慢。現在正處於身體恢復的關鍵期,一點馬虎不得呀。” 麥宇翔贊同的點點頭,說:“體檢回來我會把早點熱一熱在讓她吃的。” 溫佟和一笑:“好,年輕人這麼細心可不容易。” 麥宇翔說:“您放心,我會把淼淼照顧好的。對了,我把您的那份也買了,您先回去吃吧。” 溫佟和繼續甩著手,搖搖頭,說:“不了,我習慣了,去醫院食堂喝玉米粥,順便看看伙食。” 麥宇翔恭維道:“如今像您這樣每天深入基層的領導越來越難得了。” 溫佟和哈哈一樂,說:“我當了將近二十年院長,這醫院就是我的家,我就是個大家長呀!” 麥宇翔由衷的說:“是啊,這是我們全體員工的福氣。”

溫佟和故意板下臉,說:“小麥啊,我這老頭子可是不吃馬屁這一套的噢。” 麥宇翔一笑:“院長,我說的是真心話。哦,淼淼去體檢,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溫佟和繼續搖頭,說:“不了,我習慣了每天散步上下班,10分鐘的路,鍛煉鍛煉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說著,他停了手上的動作,拿起放在台階上的公事包,拍了拍,又轉身對麥宇翔說:“好了,你進去吧。” 麥宇翔點頭:“您走好!” 溫佟和背向麥宇翔揮揮手,頭也不回地朝醫院的方向走去。 麥宇翔轉身興匆匆地上台階,伸手按門鈴。就听見裡面有人應道:“請進吧,門沒鎖。”是溫佟和家的保姆孫媽的聲音,麥宇翔就推門進了屋,看到溫淼撅著嘴正在跟孫媽發脾氣,孫媽正拿出溫淼的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勸溫淼穿上,麥宇翔進來,溫淼只走神看了他一眼,繼續著和孫媽“對抗”。

孫媽說:“淼淼,院長特別叮囑的,你身體還虛弱,快穿上吧。” 溫淼還是一副不滿的表情,說:“天氣已經不冷了,我還穿成這樣,多難看呀!” 孫媽只得轉過頭,對麥宇翔說:“麥醫生,還是你來吧。” 麥宇翔一笑,說:“交給我吧。”說著就走進屋,把手裡拎著的食品交到孫媽手裡,接過了羽絨服,叮囑孫媽道:“我們一小時後回來,還麻煩您做完給我們吃,少放些鹽。” 孫媽說:“好唻,知道了。”說完便轉身去廚房了。 麥宇翔這才走到溫淼身邊,專心對付這個大小姐,他把衣服一展輕輕披在了溫淼的身上,說:“蠻漂亮的,誰說難看我跟誰急。”溫淼扭過臉不看他,但還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來,卻還是故意一揮手把羽絨服打落下來,說:“不穿,就是不穿!”

麥宇翔本也沒打算一次成功,便使出了第二招,說:“好吧,你不穿啦,我也不穿了。”說著就開始脫自己的外衣,剛脫到一半就煞有介事的打了個噴嚏,把外衣整個脫下來,他就把外衣仍在椅子上,接著脫他雪白的襯衫…… 溫淼終於把持不住,站起來一把抱住了他,說:“你個壞人,趕緊穿上吧,我還要去體檢呢,耽誤了時間,我饒不了你。” 麥宇翔在溫淼臉上親了一口,又放開她,得意的說:“這就對了嘛?不要跟心理醫生玩心理戰術。” 溫淼在他彎下的背上狠狠捶了一拳,卻顯得心花怒放。 不一會兒,穿著羽絨服,戴著毛絨帽子,圍著厚厚圍巾的溫淼已經站在門口。她撒嬌的伸開雙臂,等著台階下的麥宇翔擁抱。麥宇翔一笑,很默契的抱起她,緊走兩步,把她塞進了汽車。

麥宇翔的轎車很快駛入醫院大院,在靠近主樓後門邊的位置停下車。麥宇翔先下車,然後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溫淼緩緩下車,現在她臉上更加了個大大的口罩,把大半張臉蓋住了。麥宇翔小心呵護著她,朝樓內走去。不時有路過的醫護人員朝麥宇翔和溫淼微笑致意。一身寒冬裝扮的溫淼與周圍都是春裝的人們走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一進主樓大堂,溫淼就不耐煩的把口罩扯了下來,大口呼了口氣,說:“憋死我了!” 麥宇翔勸道:“還是戴上的好,醫院裡病菌更多。” 溫淼一嘟嘴,說:“都是你,讓我裹得像只粽子,難看死了!” 麥宇翔一笑,耐心的說:“忍一忍吧,現在是關鍵時期。今天檢查情況良好的話,就可以自由一些了,乖噢。” 兩人說著,進入電梯。有幾位病家隨後想跟進來,被麥宇翔禮貌阻攔住,歉意的說:“對不起啊,請等下一趟吧。”

電梯門一關上,溫淼就鑽進了麥宇翔的懷裡,說:“宇翔,我害怕……” 麥宇翔把她摟緊些,安慰道:“不怕,有什麼可怕的?” 溫淼嬌聲說:“我害怕乘電梯,最近晚上老做惡夢,有兩次就是電梯裡撞到鬼……” 麥宇翔雙手摟住了溫淼的腰,溫柔的一笑,說:“放心吧,有我陪著你呢。” 溫淼嘆道:“你總這樣說,可我晚上做夢的時候,你又陪不了我。” 麥宇翔低頭吻了一下溫淼的額頭,說:“這樣吧,我們早點登記結婚,這樣的話,我就能天天晚上陪著你了。” 溫淼給了麥宇翔一記香拳,嬌嗔道:“你這算是求婚嗎?好像不夠正式哦。” 麥宇翔順勢摟緊溫淼,溫淼踮起腳跟順勢湊了上去,兩人的嘴唇漸漸靠近…… 電梯門卻忽然開了,護士吳欣瑤冷不防看到了這對男女擁吻的一幕,似乎沒來由的顯得怒不可遏,氣得端在手裡的藥盤都在抖動,也不跟他們打招呼,只是冷冷的看著麥宇翔。

麥宇翔看見吳欣瑤,也吃驚不小,他趕緊退避溫淼的熱吻。跟溫淼說:“到了,到了……” 溫淼見到外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停止親熱,恢復了她平時高傲驕縱的神情,挽著麥宇翔走出電梯,沒有朝吳欣瑤多看一眼。 吳欣瑤目送麥宇翔和溫淼沿走廊遠去,腳下像生了根,滿眼委屈的站在原地。電梯門眼看就要關閉了,夏曉雨剛好經過,替她把電梯按住,又輕輕推了推吳欣瑤,問道:“欣瑤,你怎麼啦?” 吳欣瑤醒過神來,說:“……沒,沒什麼。” 夏曉雨看出她有些不對頭,又問:“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 吳欣瑤敷衍潦草的點點了頭,說:“是呀,沒錯,……大姨媽來了,第二天了,渾身乏力麻煩死了,我想回宿舍睡一覺,……曉雨,麻煩你幫我頂半天班吧,求求你了。”

夏曉雨有些為難道:“可是,我答應要陪晨晨去買衣服的。” 吳欣瑤懇求道:“哎呀,曉雨,求求你了。” 夏曉雨無法,只得說:“好吧。” 吳欣瑤忙把懷裡的藥盤遞給夏曉雨,進了電梯。 一身名牌的貴婦林薌從大堂向電梯走去,她臉上化了厚厚的濃妝,但仍掩蓋不了眼睛之下的暗影。林薌手上拿著一疊單據,身後有個小伙子幫她拉著一隻巨大的LV行李箱,正在尋找合適的人問一下路。正好,看起來十分面善的夏曉雨端著藥盤迎面走來,林薌看到了她,似乎覺得很眼熟又一時不太確定,猶豫了一下還是湊上來,揮揮手,試探的問:“夏曉雨?!” 夏曉雨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一時也沒能認出這個童年的鄰居,問道:“你是……” 林薌爽朗的笑了,說:“我是林薌啊,認不出來啦?”

夏曉雨還是沒想起來,問:“林薌?” 林薌啟發道:“羊角辮,胖姑娘……” 夏曉雨終於開竅,親熱道:“哎呀,變化太大了!你怎麼來這裡了?” 林薌嘆了口氣,說:“……唉,我住院來了。” 夏曉雨關切的問:“哪裡不好?” 林薌用塗著暗紅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自己高聳的胸脯。 夏曉雨玩笑道:“怎麼?胸壞了?” 林薌也笑了起來,說:“哎呀,是心!不過,你在這就好了,我就放心了,你看看我的病房怎麼去?” 夏曉雨接過林薌手上的單據,熟練地瀏覽了一遍,說:“真巧,就在我的病區,走,我領你去病房。” 夏曉雨說完就立刻轉過身去往回走,所以,林薌沒能看到她臉上突然閃現的擔憂。此刻,夏曉雨心裡已經一團亂麻,因為她看到林薌的病房一欄赫然寫著:413!

自從兩週前李桂芬老太死後,夏曉雨對這間病房就懷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從姐姐夏雪算起,接連死在這間病房的病人已經有四個了。所以,醫院的工作人員和住得久的病人都私下里議論,這間病房招了鬼氣,很不祥。也不是沒有人跟溫佟和提過此事,但都被他駁斥了回來。沒想到,新住進來的病人竟然是自己的同鄉,要不要告訴她呢?還是先不要說,她也許只是來做檢查,並不是真的有病,又何必讓她擔心呢?夏曉雨猶豫著。 413病房的門被夏曉雨推開,林薌和拉箱子的一臉樸實的小伙子隨後進來。 林薌接過箱子對小伙子說:“你回去吧。” 小伙子憨厚的一笑,說:“您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繫我,我隨叫隨到。”說完,小伙子對夏曉雨笑笑,謙卑地離開,隨手關了房門。 林薌對一臉好奇的夏曉雨說:“劉剛,公司的司機。” 夏曉雨問道:“你現在是大老闆了?” 林薌苦澀的笑了笑,說:“大老闆是我前夫,我不過拿了點股份,衣食無憂而已。” 夏曉雨同情的點點頭,不再問什麼了。林薌卻繼續說:“表面風光而已,”雙手摀住心臟部位,做出一副怨婦的表情接著說,“裡面是一顆破碎的心,所以等著動手術,弄不好就……唉,命苦。” 夏曉雨安慰道:“還好啦,只要不做心臟移植,在我們醫院看來,都是小手術。” 林薌打開箱子整理東西,夏曉雨在一旁幫忙。 林薌隨口問道:“曉雨,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自從你爹媽出事以後,你和你姐姐夏雪就搬走了。” 夏曉雨說:“嗯,我們去跟我姥姥住了。後來姐姐工作了,又結了婚,我就也跟著搬到這邊來了。” 林薌打趣的說:“是誰這麼有福氣,一下子就消受了你們姐妹兩個天仙似的美人兒?” 夏曉雨臉一紅,撲過來,說:“再胡說,看我不撕你的嘴!”說著就咯吱起林薌來,林薌連連求饒,說:“哎呀,不說了,不說了,我現在可是你的病人,再這樣我要犯病了,你可是要負責的。”夏曉雨這才停住手,繼續幫著整理行李。 林薌又問:“你怎麼樣?結婚了嗎?” 夏曉雨說:“還沒有。” 林薌嘆了口氣,半是對夏曉雨說,半是自言自語,說:“晚點結婚沒什麼不好,看準點,現在好男人太難找了。” 聽她這麼說,夏曉雨心頭莫名的想起自己的姐夫來,又忽然想起了麥醫生,她輕笑了一下,低頭從林薌的衣服裡挑出一件還算保守的睡衣扔給林薌,說:“我對男人沒什麼感覺,換上吧,住院方便些。” 林薌把睡衣放在了一邊,說:“等等吧,先歇會兒,這麼說你是對女人有感覺嘍?” 夏曉雨臉漲紅,又朝林薌伸過兩隻手,說:“看來你還是不老實,看我再撕你!” 林薌笑了笑,卻忽然又顯得很憂鬱,說:“開句玩笑啦,苦中作樂。……哎,曉雨,要做心臟手術,我還真的挺害怕。” 夏曉雨見她這樣,也不免心裡沉重起來,安慰她說:“放心,我們醫院心臟外科是最強的,不會有問題。” 林薌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哎,你姐姐呢,她好嗎?” 夏曉雨低頭默默地說:“她已經去世了。” 林薌湊過來握住了夏曉雨的手,問:“她怎麼了?什麼時候的事?” 夏曉雨眼圈紅了,說:“腦癌,四個月前去世的。” 林薌一把將夏曉雨摟在懷裡:“哦,可憐的曉雨!”夏曉雨痛苦地閉上眼睛。那是怎樣一種傷心呢,即是姐姐又像媽媽的人就這樣去了,真好像自己的一部分也跟著死去了一般,那時候她還在衛校讀書,姐姐的病情忽然急轉直下,她便回來日夜守在姐姐的身旁,卻偏偏在她最危重的時候病倒了,對那段時間的記憶也出現了一段空白,每次試圖回憶就頭痛欲裂,姐姐就像憑空消失了,躺進了市郊公墓的一座寫著她名字的墓碑之下,而留下她夏曉雨成了這個不幸的家庭留存世間的最後的孤苦伶仃的一個。 在B超化驗室的外面,麥宇翔正獨自坐著,無聊地翻著一本醫學雜誌打發時間。 顧振生推門從化驗室出來。麥宇翔趕忙起身問道:“顧醫生,情況怎麼樣?” 顧振生面無表情地說:“好啊,非常好,比預想的還要好!” 麥宇翔的神情放鬆了些,說:“是嘛?!” 一個護士進來,跟顧振生說:“主任,溫淼的片子好了。” 顧振生立刻接過片子,掛在燈箱前,這是一張大號的胸腔負片。麥宇翔忙湊上前去看。 護士說:“主任,我先去了。”顧振生沒有答言,護士離開了。 這時候,溫淼的聲音從化驗室里傳了出來,“阿麥,快進來,幫我弄一弄呀!” 麥宇翔忙不迭地推門進了化驗室—— “來了來了……” 顧振生全神貫注地盯著溫淼的片子看,一隻手不由得探向片子中的心臟部位……他看得出了神,沒有註意到身後溫佟和走了進來,他也仔細的看著片子,不一會兒,溫佟和用手指點著片子問:“怎麼樣啊?” 顧振生回過神,微微轉頭,說:“啊……院長,檢查好了,溫淼和小麥在裡面。” 溫佟和急切地壓低嗓音,又問道:“情況好嗎?” 顧振生反常的從他冰冷的厭倦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非常好,癒合的好得不能再好了。”他指著片子,繼續說“您看!因為血型和性狀都相配,所以雖然心臟的癒合稍微慢一些,不過還是在正常的可控範圍之內,比上次檢查已經好很多了,不用太擔心,平時注意控制情緒上的波動,做好保養,應該會很快康復的。” 溫佟和再次湊近仔細看片子,點點頭,感到心滿意足,拍了拍顧振生的肩頭,說:“老顧,辛苦你了!” 顧振生又客氣的笑了笑,便坐下來開藥方。 溫淼和麥宇翔從里屋出來。這兩個人看到溫佟和,都很親熱。 溫淼喊了聲:“爸爸!”麥宇翔則稱呼為:“院長!” 顧振生此刻已經恢復了冷冰冰的常態,抬頭說了句,“該叫岳父了吧?”聽這話的說法像是玩笑,可聽這話的語氣又像是在嘲諷,溫佟和和麥宇翔都沒有接話,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溫淼到底還是不諳世事,低下頭害羞了一會兒,率先打破僵局,對麥宇翔說:“我同意你改口,先叫伯父怎麼樣?” 麥宇翔立即改口,恭敬地稱呼了溫佟和一聲:“伯父!” 溫佟和一樂,顯出非常高興的表情,說:“好好,非常好!先叫伯父。淼淼呵,記住,你要好好謝謝顧醫生,是顧醫生妙手回春,給了你第二次生命!” 溫淼立刻笑著對顧振生說:“謝謝你,顧醫生!” 麥宇翔也說:“顧醫生,今晚我做東,請您去香滿樓吃飯,略表謝意。” 顧振生客氣的一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再說這些天我也很忙,院長,我還有重要事情要向您匯報呢。” 溫佟和說:“吃飯事小,哪天都行。不過老顧,我真的是由衷地感謝你!這不是吃幾頓飯送送禮物就能夠報答的。” 顧振生沒有接溫佟和的話題,他拿起處方交給麥宇翔,說:“麥醫生,這是近階段溫淼需要用的藥,你去樓下藥劑房幫她配一下。” 麥宇翔結果處方單,說:“好的,謝謝!” 溫佟和對溫淼說:“淼淼,我帶你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 溫淼看了一眼麥宇翔,說:“我和小麥去配藥吧。” 溫佟和一樂,說:“就一會兒都捨不得?跟我走吧。” 溫淼對麥宇翔說:“你可快來啊。” 麥宇翔點點頭。 溫淼挽住父親的胳臂,回頭跟顧振生道了聲再見。顧振生已經坐回椅子上,生硬的哼了一聲算是回复。等溫佟和一行人離開,顧振生關了門,回到溫淼的片子前,繼續出神的看著這張心臟的X光負片圖像,他表情慢慢的痴了,那顆心臟在他眼前漸漸鮮活起來,有了血液的奔湧,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冠動脈……心臟抽送血液產生的跳動聲噗咚噗咚,一聲比一聲強勁,漸漸充滿了真個房間——顧振生突然跌坐在椅子上,表情痛苦地將片子捂在了自己胸口…… 醫院六樓,麥宇翔剛剛從藥劑房按顧振生的處方單給溫淼抓了藥,正站在電梯口等電梯。與下面嘈雜的診療區相比,這裡清淨了不少,走廊裡沒有什麼人,可不知為什麼,麥宇翔莫名的感到有些心神不寧,他自言自語道“職業病”。這時電梯門開了,沒有人,他走了進去,按了一下關閉鍵——突然,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閃了進來,她手持一把手術刀,攔在麥宇翔面前。 麥宇翔大驚失色,定睛一看,竟然是重症病區的護士吳欣瑤,她衝進電梯,把手術刀一下頂在麥宇翔的腰部。 麥宇翔強作鎮定,壓低聲音說道:“……你?……你,開什麼玩笑?” 吳欣瑤的表情從沒想現在這樣令人望而生畏,她冷笑道:“開玩笑?我像開玩笑嗎?!你敢輕舉妄動再喊一聲,我就要當場把你的腎臟捅個窟窿!你那位高傲的公主如果看到,恐怕她那嬌貴的心臟就會'啵!'”她比劃了一個爆炸手勢,“爆裂吧?!啊?” 電梯門在吳欣瑤身後關上了,麥宇翔喘著粗氣問道:“你想怎麼樣?” 吳欣瑤冷冷的說:“先去你辦公室,我跟你把話說清楚。你要敢動一下,你試試!” 第十一層到了,吳欣瑤像押犯人一般帶著麥宇翔來到他走廊深處的辦公室。 麥宇翔開鎖進門,吳欣瑤緊貼他進屋,進屋後,吳欣瑤用後腳跟狠狠地一踢把門關上了,然後用手術刀杵了杵麥宇翔,說:“鎖上。”麥宇翔聽話的把門反鎖上了。他剛一轉身,吳欣瑤就一把奪過麥宇翔手上的袋子,狠狠地扔在地上,藥盒撒了一地。 麥宇翔轉身氣狠狠的看著吳欣瑤,又本能的躲避著她手上的手術刀,喊道:“餵,你瘋了嗎?” 吳欣瑤眼淚在眼睛了打轉,也喊道:“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兩個人怒目相視,好在精神科的牆壁和地板是經過消音處理的,即使裡面殺得天昏地暗,外面也什麼都聽不到。 麥宇翔首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安撫吳欣瑤道:“欣瑤,我是喜歡過你,我們有過一段美好回憶,那時我們都很年輕,不懂事,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吳欣瑤冷冷的看著他,似乎忽然覺得他十分的滑稽,哈哈笑起來,好一陣子,才說:“少跟我來你從國外學的那一套,我連你怎麼吃屎都知道,你說,你現在不年輕了,我也不覺得你懂事!你回國有一個多月了吧?見到我連招呼都不打,好像不認識我一樣,我是瘟疫嗎?” 麥宇翔真誠的說:“對不起,欣瑤,我承認我做得有些過份,但我確實沒想傷害你。因為我現在跟溫淼在一起,我愛她,我不想讓她有什麼誤會……” 吳欣瑤冷笑:“哈,那個半條命有什麼好愛?你只想著她,那我怎麼辦?” 吳欣瑤扭動著扯開白大褂的衣襟——她的白罩衫之下全身赤裸著只穿了一套性感的內衣,把她驕人的身材穿襯得更加火辣。她步步緊逼,冰肌雪膚,玲瓏有致的胴體卻帶著致命的壓迫感,她的美是如此帶有侵略性,麥宇翔感到他的腦袋有些眩暈,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在哪裡,只能步步後退。 吳欣瑤用空出的左手在自己的酥峰上輕輕一抹,用挑逗的聲音說道:“我不美么?你幹嘛這麼緊張?我的臉,胸,腰,屁股,那點不比她好?你都見識過的,不是嗎?” 她當然很美,而更為貼切的一個詞,應該是性感,也許當初麥宇翔就是因為這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吧。 吳欣瑤一步步吧麥宇翔逼到辦公桌邊,麥宇翔向後半下著腰,被吳欣瑤的小腹緊緊抵住,一股溫軟的氣息從他與吳欣瑤緊貼的肌膚傳遍全身,他感到自己旺盛的荷爾蒙開始翻湧,血液也開始匯聚,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抵抗多久…… 麥宇翔局促的說:“對不起,就算你什麼都比溫淼強,可我跟你早已經分手了,請你面對現實好不好?我不想傷害你,真的。” 吳欣瑤緊逼上前,和麥宇翔臉對著臉,一雙憤怒的眼睛狠狠的盯著他,有那麼一會兒,麥宇翔甚至以為吳欣瑤馬上會用她手裡的手術刀給他致命的一下,卻沒想到她只是嘆了口氣,眼神中一時充滿了傷感,說:“你真是太現實了,問問你的良心吧,你是愛溫淼,還是愛她當院長的老爸,幫你成名成家,圓你的當官夢、發達夢,你的良心,你的那些甜言蜜語都讓狗吃了麼!” 麥宇翔一把推開吳欣瑤,說:“隨你怎麼想都行!我們已經結束了。”說完,麥宇翔蹲在地上將藥盒一一撿回大袋子,不再理會吳欣瑤。 吳欣瑤被推了個踉蹌,這卻像是把她推醒了,她又恢復原本惡狠狠地樣子,她站定後用手術刀指著麥宇翔一字一頓地說:“麥宇翔,你給我聽著,這事還沒完,我給你機會回心轉意,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把我逼急了,我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光是你,甚至這醫院狼心狗肺草菅人命的事也多著呢,你想順利從老溫那裡接手,就怕到頭來,你接了一個手雷,哼!” 說完,吳欣瑤將她所有的怒火摔在了門上,踏著鏗鏘的腳步快速的離開了。 隨著那一聲巨響,麥宇翔不由渾身一震,臉色慘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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