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每個午夜都住著一個詭故事1

第24章 第三節

矮婆婆虛驚一場,但是並沒有死心。 她又一次怀揣著竹釘經過將軍坡到了文文的墳上,不過這次不是在晚上才行動。她中午提著一個籃子假裝去摘菜,籃子裡裝著竹釘,用幾塊菜葉遮蓋。她也不考慮人家會不會懷疑她怎麼帶著菜去摘菜。 她用一塊石頭將竹釘圍著文文的墳墓釘了一圈,然後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可一到晚上,馬兵仍然拼命掐自己的脖子,掐得口吐白沫。矮婆婆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好又慌忙叫來爺爺和金伯重新死死捆住他。 我們一進門就听見馬兵的號叫,聲音甚是淒厲。矮婆婆快速沖進屋裡,拉開馬兵掐在脖子上的手。馬兵已經奄奄一息了,臉上的表情古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我注意到,他那稍稍表現出來的笑意跟文文剛剛到畫眉村時給眾人示出的笑容很像!而哭的樣子特別像文文剛從吊繩上取下來時的苦相臉!

我不禁汗毛倒立!爺爺和金伯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都吃了一驚。我暗自驚問,這就是鬼上身的模樣吧?答案很明顯。 爺爺和金伯按住馬兵的手。矮婆婆去偏屋取麻繩的時候,發現馬軍正拿一塊抹布擦輪椅上的泥巴,矮婆婆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不是你在我後面去拔了竹釘?是不是?老實告訴我!難怪你弟弟還是發作掐自己!”矮婆婆氣憤地問馬軍。 馬軍停住擦輪椅的手,默默地不作反應。 矮婆婆按捺不住怒火了,丟下手裡的麻繩,一把推翻馬軍的輪椅,大聲罵道:“你這沒有心肝的驢子!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兄弟!你想要了你兄弟的性命嗎?他這樣不也是為了你嗎?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矮婆婆越罵越氣,拾起門後的掃帚抽打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馬軍。我們攔也攔不住。

馬軍並不反抗,任由掃帚抽到身上,也不用手遮擋。 矮婆婆邊抽打兒子邊哭訴道:“我不也是為了你嗎?不是怕你老大沒媳婦沒兒子沒人養嗎?現在你弟都這樣了你還跟我作對,我這是前世做了什麼孽喲!” 馬軍也流淚了,只是輕輕地說了句:“我不想文文做了鬼還要像我這個癱子一樣不能動彈啊……你釘住了她,她就和我這個癱子一樣啦……” 矮婆婆聽大兒子這樣一說,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下來,丟了掃帚,垂手低頭立在一旁啜泣。我們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這時馬兵的號叫打斷了我們的沉默。爺爺撿起地上的麻繩,我們幾個人一起默不做聲地捆住掙扎的馬兵。馬軍和矮婆婆還是呆立在一旁。 金伯看馬兵的樣子實在太慘,怯怯地問爺爺:“你可以不可以再作一次法,緩解一下馬兵的痛苦啊?”

爺爺無奈地說:“這個怨鬼太厲害,我一個人實在對付不了。” 金伯說:“要亮仔也幫幫?” 爺爺說:“要再像上次一樣,我的體力不行了。控制不了一會兒,恐怕將鬼惹怒了後果不堪設想。”爺爺說過,有時候鬼的脾氣像蛇一樣,你不惹它它不惹你,如果惹怒了它,那將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即使道行很深的道士,有時候也不能逆了鬼的意,如果順著它的意思更能製伏它。俗話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是還有一點別人不常懂得,那就是:“見了什麼樣的鬼還得說什麼樣的鬼話。” 有的害人的鬼,你不能軟弱,必須不懼它。有的鬼本來就怨氣很深,如果你還跟它對著幹,那是不明智的。比如這個吊頸鬼,本來就對馬兵有很深的怨氣,如果你還屢屢犯怒它,它會變本加厲地回報你。這樣的鬼只能找個比較平和的解決方法。這和跟人交往的方式有些類似。

這些都是爺爺平常給我講的,其實他在潛移默化中教授了我一些相關知識,但是我一直對那本古書耿耿於懷,忽略了爺爺的這些好處。 馬軍突然說話:“娘,金伯,岳雲叔,你們不用為這個事操心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去解決,解鈴還須繫鈴人。” 矮婆婆哭著撲打大兒子的胸脯,悲傷地說:“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想出這個歪主意,害了人家姑娘的性命,也折騰自己不得安身!兒子我對不住你呀!” 矮婆婆又對著在床上奮力掙扎的馬兵磕頭:“文文,文文,我知道你在這裡。你饒了我兒子吧。都是我做錯的事,你要責怪就來找我吧!你折磨我害我都是應該的。你來害我吧,我絕無怨言!” 馬兵用仇恨的眼光看了矮婆婆一眼!那個眼神不是馬兵對母親可以發射出來的!那是文文憤恨的眼神!

我和爺爺還有金伯都不禁後退了幾步,我感覺一陣冷氣撲面而來! 馬軍爬到矮婆婆旁邊,抱住他的母親哭道:“找我吧,來找我吧!真正害你的人是我!不要再折磨我的弟弟了!”他們母子倆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金伯也幫忙說話了:“文文,你就饒了他們吧,你發發善心!” 馬兵不理會他們,仍舊在床上掙扎不已,號聲陰森。 第二天,馬軍花費了一番工夫,在文文的墳旁邊搭起了一個簡易的草棚,然後抱著文文的墓碑哭道:“我知道我對不住你,但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過了門的妻子,死了還是。從今天起,我就在你旁邊住下,為你掃墓,為你點長明燈,給你擺供品,陪你說話。別人怕你,想法子對付你,我不怕,我不對付你。如果你還記著生前的仇恨,你就先報復我吧!”

矮婆婆勸說了一番,要馬軍回家,馬軍不聽。矮婆婆只好妥協,幫他拿來了一些簡單的生活必需品,並且按時給他送去糧食和油鹽。 從此以後,人們經常看到埋葬文文的那個地方有微弱的火光,那不是鬼火,是馬軍在給文文燒紙錢;人們每晚都可以看見那山上有一點在風中搖晃的光亮,那不是鬼眼,是馬軍掛上的長明燈。 馬兵昏睡了數天后終於清醒,只是脖子上那條紅色的痕跡很久都沒有辦法消除。有一次他到爺爺家來表示感激,我邀請他喝點酒,他擺擺手說:“不了,我稍微喝點酒,這裡就疼得不行。”他指指脖子上的印記。
滴答,滴答,滴答…… 故事在滴答聲中開始,在滴答聲中結束。 “那句話說得很對,人最容易在最熟悉的道路上出錯。當官的貪污、經商的逃稅,不都是在自以為最拿手的地方跌倒嗎?”舍友王寶激情四溢地總結道。

“是啊。”湖南同學笑了笑。 “看來這也是一個寓言故事嘛。”我說。 這次大家很自覺,見時間已到,都乖乖就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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