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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生死時刻

盜墓時空 冥月 11847 2018-03-22
“這難道是……”陸湘湘也想起了什麼,大驚失色地連聲喊道:“這是鬼霧!大家快跑!” 馬匹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已經撒開腿朝左邊的樹林深處奔跑,大娃健步如飛趕緊衝上前拉住跑在最前頭的馬匹,那被子彈打得稀巴爛的鬼臉正在快速地癒合,正當大夥不知該往哪裡逃時,二叔連連喊道:“大夥跟著馬匹的方向跑!”二叔知道,森林裡的動物都有著敏感的逃跑生存方式,對於方向那是絕對錯不了。 說話間有了方向,大夥拼盡了全力不停奔向左邊的樹林,速度再快,一時間也快不過那團白色鬼臉的癒合速度,白色鬼臉不停地張著嘴,抓狂著,發飆著,狂叫著,彷彿這個世界已經在它的掌握之中。 一陣陣陰風吹來,猶墜冰窟一般,咬著牙關顫抖著,然後是陰沉沉般的聲音在大笑:“哈哈哈……你們跑不掉了!”

就像預知大伙的命運一樣,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叫喊著:“不!!!不要……” 大伙的精神被恐怖的聲音搞得就快要崩潰了,雙腿被冰雪凝住在地,想跑,不停地跑,耳邊只能聽到自己深重的喘息聲,完全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可越著急用力,就是沒能跑出一步,回頭看著那越來越巨大的白色鬼臉,張著血盆大口就要…… “娘的!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怎麼還是待在原地不動!”劉濤不停地破口大罵。 突然只聽二叔大喊:“快!大夥坐上馬匹和大狼犬快朝左邊的樹林跑!” 前面和右邊的白霧奔湧而來,大娃、流清芳、三少、方葉桐、陸湘湘等六人一拉韁繩,緩住馬匹單腳一蹬就翻身上馬奔馳而去。 二叔、梅花、黃華、張奎等人哪還敢停留片刻,縱身跳上大狼犬,身子一趴下眼前一片搖晃,耳邊虎虎生風追在馬匹之後,真沒想到大狼犬還可以當馬來騎,而且依然能健步如飛,絲毫感覺不到遲滯的狀態,總算是救了一命,黃華在想:等回去時一定弄兩隻這樣的大狼犬來做護身保鏢。

人影一下就跑光了,剛才二叔一吆喝,將劉濤嚇得一激靈,正想喊道我怎麼辦?只見眼前那團白色的鬼臉張著巨嘴,徑直撲向劉濤,劉濤就地打滾爬到一邊,還沒來得及站起,白色鬼臉大怒般再次撲來,劉濤暗叫一聲:“不好!”趕緊翻轉身體在地上滾轉起來,只聽轟隆一聲,白色的鬼臉將草地撞出一個大坑。 “這是什麼怪物?”看著眼前的大坑,劉濤刷的一下,臉嚇得慘白。再抬頭望著那巨大無比的白色鬼臉,心裡已經充滿了絕望,白色鬼臉再次撲來,快如疾風。劉濤心裡知道,這下完了!想躲已經太遲了,只能閉目等死。 說時遲,那時快,數十米外的林翔扭頭看到劉濤就要死於鬼臉的大口之下,轉身衝上前,毫無考慮地掏出手雷,拉掉撞針竭盡全力迅速地朝白色鬼臉扔去。就在那一剎那,只見那白色鬼臉突然張口反咬住從遠處扔來的手雷,一口吞了下去。

那白色鬼臉哪知道手雷是何物?這一動作嚇壞了遠處的林翔,只覺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驚恐地喊道:“炸死它!” “轟隆”的一聲悶響,白色鬼臉炸得開花一樣滿天飛,這時劉濤聽到聲響本能地張開雙眼,白色鬼臉哪去了?心中一陣疑惑,只見白霧就要漫過來,趕緊跳起身來朝眾人的方向跑去,這才知道剛才一定是林翔扔出手雷救下了自己,剛剛的那聲悶響讓人聽得真切。 昏暗的樹林,大夥騎著馬和大狼犬不停地往深處跑,終於在一個山谷的谷口停下,奇怪?馬匹和大狼犬到了這裡怎麼就不跑了?大夥喘著氣翻身下馬,滿頭大汗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不停地望著後面樹林裡漸漸消散的白色霧氣的踪跡,這才把狂跳的心放下了。總算是逃過了一劫,大家心裡都在默默地感嘆著。顯然大家對剛剛經歷的一幕還心有餘悸。

突然,一陣沉悶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大夥面面相覷。 “難道有人在後面沒有跟上來?”二叔立即反應過來,大聲地問道:“誰還沒上馬跟上來?”剛才一陣的觸目驚心,大夥都來不及細想,只知道不停地往前奔跑逃命,哪裡會想到後面還有人沒有逃出來。 陸湘湘馬上清點人數,大驚道:“差兩個!是林翔和劉濤。” 大夥一陣騷動,二叔趕緊坐上大狼犬就要去救援,黃華站起來也要一起去。一時間大夥都要去,二叔趕緊打斷:“剛才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大夥一起去只能白白送死,死我一個就足夠了,梅花!我帶兩條大狼犬一起去!”黃華趕緊幫二叔換好彈匣,掏出兩顆手雷遞給二叔:“速去速回!” 說著大夥就想流眼淚,二叔抓過手雷揣褲兜里,騎上大狼犬吹著哨,身後跟著兩條大狼犬就消失在樹林中。

劉濤扶起林翔就往叢林深處跑。這白色鬼臉被炸散後一直是霧氣狀態,始終沒有消散。林翔二人怕有意外,趕緊離開這片區域。劉濤劫後餘生,但想到危險依舊存在,精神實在是被折磨得有些崩潰,只能不停地罵著以消心中那口怒氣。 林翔回過頭看了看,那片白色的霧氣似乎又有聚集的趨勢,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 二叔此刻見林翔他們快速地奔走在樹木之間,吆喝一聲,林翔、劉濤跑向二叔。跨上大狼犬,三人立刻騎著大狼犬扭頭飛奔。此時白色霧氣聚集越來越快,略看似乎是人形一般。向三人席捲而來。 二叔向後扔出兩顆手雷,白色鬼霧有一刻渙散了,但是又迅速地聚集起來,再次席捲而來。 眼前已經可以看到剛剛歇息的山谷的谷口,二叔大聲喊道:“快走!鬼霧又過來了!”

黃華他們正在焦急地等待,見二叔帶著兩人回來了。但是再看後面的一番景象,眾人來不及多想,立刻跨上大狼犬和馬匹向山谷內飛奔而去。 “躲到山谷內側!”老大進入山谷後立刻找到一個避險的好位置。 隨後林翔三人剛衝入山谷內,白色鬼霧如海嘯般排山倒海狂湧而來。 鬼霧從山谷口洶湧地灌入,之後便如青煙般消散。已跑入谷中但來不及躲避的林翔三人,本來以為自己也就只能閉上眼等死了。但只覺一陣輕風拂過,睜開眼只見陣陣煙霧飄散在空中慢慢散去。 “靠!這鬼霧太奇怪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二叔,你們都沒事吧?”黃華第一個反應過來,衝到林翔三人身邊問道。 “沒事,只是事情來得突兀。現在沒事就好了。”二叔驚魂未定地說道。

“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百事通說道,大家則一臉驚恐地望著百事通,顯然被他的話給嚇到了。 “鬼霧,不是已經逃跑了嗎?”話才出口,林翔才發覺到,自己講的話實在是太白痴了,只好偷偷吐了吐舌頭,乖乖閃到一邊去,好在大家驚恐未定,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話。倒是流清芳,看到她漲紅著臉像個孩子,不禁想笑,還好,大家都沒事。 “這鬼霧的消失,像不像剛剛我們的大狼犬被鬼霧吞噬掉的那一剎那?”百曉書生方葉桐一邊掏出本子記著什麼,一邊轉過來搖頭晃腦地問大家。 “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寫東西?”黃華指著方葉桐破口大罵,上前一步,作勢要搶方葉桐手中的本子跟筆,突然飄過來一個聲音,“你也注意到了?”聽到這話,黃華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回頭尋找聲源。

這話是百事通說的。百事通已經自顧自地在四周觀看了起來,此刻,他們已經進到山谷裡了,狹長的山谷似乎沒有盡頭,遠遠看去猶如黑洞。洞口兩側的兩根石柱吸引了他的目光,“你們看那幾根石柱,就在谷口的地方,你們看,那像不像動物的犬牙?” “如果說,那是對犬牙,那這個山谷的整個形狀會是什麼呢?會不會像某種巨獸的頭,或者是魔鬼的臉孔,就像剛剛那片鬼霧類似的東西,只是鬼霧是虛擬體,而這山谷是種實體的有形的鬼谷?”百事通拿手托著腮幫扮沉思狀。 “對,類似動物之間的食物鏈,有形克無形,無形克實體,我們就是有靈魂的實體,而鬼霧跟這山谷,就是無形體跟有形體,不然的話,又要怎麼解釋鬼霧的消失,形同於被鬼霧吞噬掉的大狼犬呢?”方葉桐接下百曉生的話。

聽了百事通的猜測,大家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兩側的石柱越往上越細,呈圓錐體,灰白的岩石特有色,讓人不禁聯想到埋葬多年的死人骨頭。 原子跟流清芳正抱住其中的一根,方才她們在這石柱後面躲避剛才的鬼霧,此刻聽到百事通的話,正抬頭向上望去,石柱的尖端不知是陽光照射,還是尖端有石片棱角面折射,正閃著光,那光在原子跟流清芳的眼裡,是一種莫名的寒光,叫她們徹身寒冷。 流清芳不敢多看,正要收回視線的時候,突然發現山谷頂端也有這樣的兩根石柱,與下方相呼應,仔細想想,跟野獸的牙真的很像。流清芳不覺拿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原子。 “你們看上面,怎麼也有兩根這種石柱,是倒立的圓錐體形狀。”原子代流清芳說了出來,大家的視線慢慢上移,除了與下面呼應的獸類犬牙狀石柱,還看到了開始墜落的細小石塊。

“不好,大家快出山谷。”二叔大喊一聲,大家來不及整理凌亂的衣服,還有剛剛才稍微穩定一點的情緒,就開始騎著馬匹往外跑,梅花吹著口哨召喚大狼犬跟出山谷,劉濤跟林翔還沒從狼犬的身上下來,突然奔跑的狼犬差點就將他們甩了出去,“快抱緊了。”林翔大聲喊著,並趕忙俯身環住大狼犬的脖子。 此刻,山谷四周也開始晃動起來,谷頂出現了許多細密的紋路,像一條條裂開的石縫,隨著幾條主裂縫的出現,有大量的灰塵掉落,碎石也越來越多。馬匹發出嘶鳴聲,在空曠的山谷裡迴盪著,狼犬也開始鳴叫,林翔能感覺到,身下的大狼犬加快了速度,呼呼的風聲在耳邊迴盪著。 山穀不停晃動著,石塊開始大塊大塊的從上端掉落,眾人不敢停留,如果不是開始往山谷外移動,他們還真不知道為了躲避鬼霧原來已經跑進山谷很遠了,谷口開始慢慢閉合,谷內空間也開始縮小,光線慢慢變暗,“快出山谷。”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劉濤只看到自己隨著身下大狼犬的縱身一躍,四周光線刷地變亮,他,逃了出來。 已經出來山谷的除了劉濤還有林翔、百事通五兄弟、二叔、三少、張奎他們,再點一點,少了陸湘湘。 “小姐不見了。” 眼看著山谷就要完全閉合了,劉濤端起槍支轉身向著山谷衝去,“等等,我也去。”林翔匆匆忙忙抓起槍尾隨著劉濤身後。 山谷馬上就要閉合了,洞口不夠大,肯定是爬不出去了,光線越來越暗,陸湘湘心裡有些著急,難道還沒到鳳凰山自己就要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石洞裡了?會不會像大狼犬被鬼霧吞噬一樣,自己也成為這山谷的腹中之物?陸湘湘感到臉龐有些濕潤,拿手一蹭,發現手背上沾上了淚水。 不行,我不能這麼軟弱,爸爸媽媽說過了,我要堅強的。想到這裡,陸湘湘伸手去衣兜里掏紙巾,卻碰上一個冰冷的物體,有了。 陸湘湘抬起手在衣袖上蹭乾淨淚水,掏出口袋裡的物體。 是的,那是一顆手榴彈。裝武器的時候,流清芳塞到她口袋裡的,那個時候,流清芳一臉謹慎地告訴她,“湘湘,多裝一顆傍身用,要是槍支突然沒子彈了,這個還能防身。” 沒想到,真應了流清芳的話,這顆隨身放置的手榴彈如今真的成為了救命稻草。來不及多想,陸湘湘拉開撞針,朝著洞口扔出手榴彈,然後抱著腦袋趴在地面。 “恩人吶,希望你的女兒能躲過這一劫,不然的話,我們對不起你呀。”二叔的臉上爬滿焦急,細密的汗珠爬滿額頭,目光死死地看著箭步衝出去的林翔跟劉濤,後者已經接近谷口了,而山谷,閉合得只剩下一條小縫隙了。 三少、梅花、張奎、原子一言不發地盯住二叔,他們也都清楚這中間的利害關係,陸湘湘的父母是全村的救命恩人,這陸湘湘,又是跟著他們一起進這魔鬼森林的,假如他們脫了險境安全回去,但陸湘湘卻喪命於此,村長心裡會多難受,村民的心又有多煎熬,原子的眼里分明已經有了淚水在打轉。 突然,嘣的一聲巨響,山谷在眾人的眼前被炸了開來,劉濤跟林翔本能地抬手側身躲避四處迸飛的碎石,陸湘湘在聲響後爬起身,來不及閃躲四處飛舞的碎石,跌跌撞撞地向著洞口衝了出去。 林翔被砸倒在地,砸到他的,除了迸飛的碎石,還有陸湘湘。 確認了陸湘湘沒事,這才讓大家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怎麼回事?老村長的故事裡,好像並沒有提到過有這樣的一個山谷。陸湘湘絞盡腦汁地去回憶那一天老村長的話,的確沒有提到過有這樣的山谷。 難道是受到第十捲軸的影響,所以讓這裡的地質層都起了變化,新一代的高級妖怪出現了?陸湘湘心裡疑惑著,但不敢講出來,大家還都驚魂未定,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 打定心思的陸湘湘環顧四周,問二叔道:“二叔,現在我們該怎麼走?” 先前在焦急等待中心亂如麻,直到眼見陸湘湘完好無損出現,二叔才放下心來,抖抖擻擻地轉了幾圈,嘴裡喃喃念著謝謝佛祖保佑,然後蹲在一旁的樹下掏出旱煙桿子,開始吧嗒吧嗒的大口大口抽著煙定驚,突然聽到陸湘湘的問話,這才抬起頭查看起四周的環境來。 剛剛的山谷已經不見了,除了陸湘湘炸開的那些碎石,整個山谷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山,遠遠望去密集的樹林掩蓋了整座山,與其他的所有山脈都一樣,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也沒有什麼讓人產生興趣的特質。 可是這裡剛剛明明就是一座山谷。 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大上前撿起地上的碎石,這是被陸湘湘炸開的山谷洞口的碎石。只見他抓起來敲敲打打的,又湊到鼻子處聞了聞,猛男人如其名,比較粗獷,當然說話做事方面也都是簡單明了的,他走近老大身邊問:“老大,你抓著這石頭看什麼,那山谷消失了,這石塊你還打算留著啊?” 猛男話才說完,腦門上就吃了百事通一記巴掌,“你知道個什麼,”說完也湊近老大身邊,“老大,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這是人骨頭。”老大舉起石頭轉過身面對著大家,聲音有一點顫抖,但還是盡量提高聲音大聲地說了出來。老大的聲音鑽進每個人的耳朵,大家沉默了,死死盯住石塊,二叔在身邊的石頭上敲了敲煙桿又看了看,確定煙桿敲乾淨了,才起身走過去接過石塊仔細看了看。 “沒錯,的確是人骨頭。” 二叔的話無異於定時炸彈,大家開始嘈雜起來,有驚恐,也有疑惑。 “二叔,怎麼會是人骨頭呢,明明就是石塊,剛剛的山谷,我們大家都進去過的。”陸湘湘上前一步,想要接過石塊來看,又猶豫著縮回手,只是目光卻還是死死盯住二叔手上的石塊。 “石頭的斷面跟骨頭不一樣的,骨頭還未成化石,斷面當然會保留骨質斷面,而且石頭上的紋路受到破壞也是會順著紋路崩裂的,但被炸開的這一塊,很明顯就不是石頭。”老大壓低聲音解釋道,但很快就被林翔駁回了,“那怎麼不說是動物骨頭呢?” 其實,林翔不是害怕,只是不想那麼快就接受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這幾天才接觸到那麼多現代科學的技術結晶,又是防護衣又是機槍設備的,現在又要接受會吞噬帶生命體的鬼霧,還有這憑空消失的鬼谷,更離譜的是消失鬼谷被炸掉的石塊居然是人骨,一下子要接受這些,林翔覺得自己的大腦在選擇性地排斥著,這樣的轉變太迅速,跟他那麼多年的平凡生活太不一樣了,也太不真實了。 除了林翔,其實流清芳、黃華的心裡也開始猶豫了,她流清芳是想來尋寶的,到時候可以換錢不說,地位也會更進一步地提高跟穩固,而他黃華,雖不求什麼,可也不想在荒唐中不明不白地死去。 陸湘湘看了林翔一眼,林翔的神色慌張,眼神四下瞟著,似乎並不想僅僅只注視一個方向,這樣的動作比較像警惕著的動物,時刻觀察著身邊的動靜。陸湘湘能感覺到林翔的情緒很不穩定,是啊,醫院裡還有需要他照顧的老母親,如果林翔出了什麼事情,她就是罪魁禍首,怎麼去面對林翔的母親,自己把林翔也拖進這趟渾水中,到底是對是錯呢? 陸湘湘感到一種挫敗感,其實自己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何必拖上這麼多朋友一起陪葬呢,不管世界會不會消失,他們毫不知情地陪著自己冒險倒不如毫不知情地繼續他們快樂的生活。 想起前些天自己生日會上每個人歡笑的神情,陸湘湘的眼眶又開始溢滿淚水,她在模糊的淚水背後看到林翔惶恐的臉,看到流清芳不滿的神情,還有黃華的煩躁,還有老大他們的沉著,以及三少、張奎、梅花、原子、二叔視死如歸的表情,深深感覺到內心裡的無助正悄悄發芽,然後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死死地揪住她的心,一層一層地包裹起來。 此時的林翔張望著,遠處的天邊有著不真實的清澈的藍,林翔又想起在病床上的母親,想著老母親沉睡著的臉,那才是他的現實,接著,林翔又想起十八歲生日的牢獄生活,又感覺到一絲不真實。 是啊,自己的生活早就已經不真實了,又何必在乎這些奇怪的事情呢,如果不是認識了這幫朋友,如果不是流清芳的慷慨解囊,他的母親又怎麼能夠住得起那樣昂貴的病房,受到那麼好的救治呢。 是啊,我不該那麼自私,林翔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一回頭,對上陸湘湘無助的眼睛,淚水正順著她娟秀的臉龐大顆大顆地掉落。 “陸湘湘,你怎麼了?”林翔走到陸湘湘身邊,伸手想要擦去她臉龐的淚水,不想,陸湘湘一閃身,避開他的手。 “你們回去吧,這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不該把你們拖下水……”陸湘湘抽泣著說,話音未落就被二叔打斷了,“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的事情就是恩人的事情,恩人的事情就是我們全村人的事情,既然你選擇要進魔鬼森林,我們全村人搭上性命也會與你一起進山的。” “是啊,湘湘,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沒有機會進來這裡,沒機會進來這裡就代表著我沒機會幫我父親收拾殘骨,說起來,我反倒還要謝謝你。”說話間,梅花已經熱淚盈眶,是啊,父親無法回歸故土,這是梅花從小的歉疚,雖然不會再衝動著叫啊喊啊的要進山,但是想要獨自尋找父親屍骨,還真是個難題。 聽了梅花的一番肺腑之言,二叔嘆著氣憐愛地摸了摸梅花的頭。 陸湘湘心裡感到暖暖的,但還是認為自己該一個人走,於是不再說什麼,轉身掉頭就跑,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躥過陸湘湘身邊,一伸手,就攔住了她,“陸湘湘你怎麼能說那麼不負責任的話呢?你還要帶著我們去找古董呢!” 攔住陸湘湘的正是流清芳,此刻她的臉正因為緊張憋得通紅,像初熟的蘋果一般閃著光澤,“虧我拿你當姐妹,既然說了一起來,怕什麼艱難萬險的。” “對,大不了冒充一回唐僧師徒,取一回西經。”說完,方葉桐抓了抓腦門,嘿嘿一笑,接著說,“只是這唐僧不再認徒弟了,而是跟了一大幫朋友一起去求西經,嘿,多不寂寞呀。” “那你是唐僧還是豬八戒?”黃華坏笑著問方葉桐,方葉桐正準備反駁,耳邊就傳來劉濤的聲音,“小姐,我們不是說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嗎?更何況,我是你的保鏢,更應該保護你。去他娘的黑社會老大,老子不求發達了,能有過這票朋友,人生也就夠了,再說我們做殺手的,本來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劉濤生平第一次一口氣講了那麼多話,臉有些漲紅,顯然是不習慣這種多語的狀態,林翔上前拍了拍劉濤的肩膀,接著說:“陸湘湘,你還有我們。” 陸湘湘的情緒漸漸平和下來了,看著眼前的摯友還有老大、二叔他們,感動得不得了,老大也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她們的敘情,“好了,我們要抓緊趕路了,這裡太詭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按著原路返回吧。” 於是一行人在二叔的帶領下整理好馬匹馱著的貨物、乾糧,按著之前逃過來的方向走進森林,繼續著他們的路途,梅花的心裡不大好受,村里的大狼犬幾乎都是她餵養、培訓大的,失去了一隻狼犬的心情,不亞於一個母親失去自己的孩子。 黃華看出梅花沒什麼心情,於是湊到梅花身邊逗她開心,“你知道小妹妹冬天逛花園最不開心的事情是什麼嗎?”“是什麼?”“你猜猜呀。”黃華做了個鬼臉。可梅花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猜不到,是什麼?”“是沒花。你知道為什麼沒花嗎?”“不知道。”“你再猜。”“沒到花期。”“不對,那是因為花園裡只種了梅花,梅花仙子不開心,梅花不敢開,所以花園裡面沒花。” “梅花仙子為什麼不開心?”梅花抬頭問黃華,黃華笑瞇瞇地看著梅花問:“那,梅花仙子請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 梅花這才意識到黃華是在逗自己開心,扑哧一聲笑出來,感激地看了黃華一眼,黃華也回了一個淺笑給梅花。兩個人的對話被走在一邊的方葉桐盡收耳底,一直被黃華開玩笑的方葉桐終於找到了還回去的時候了,他插嘴說:“黃華,這是你最爛的一個笑話了,說了那麼久梅花才笑。你不是一直自詡一句話笑趴一堆人嗎?” 一聽這話,黃華不干了,“那你來,你一句話逗笑梅花,我以後就不說這話了。”大家看到黃華只差吹鬍子瞪眼了,都笑了起來,不想百曉生方葉桐卻打算改一次行,不做百曉書生,要做一回笑話大王。 “好,你先讓我想一下說什麼。” 被黃華跟方葉桐一鬧,先前瀕臨崩潰的緊張氣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家等著看方葉桐要講什麼笑話。 這方葉桐百曉書生的名號當然也不是蓋的,你看,什麼他都能信手拈來,隨口胡謅,“古語有云,女子應笑不露齒,所以這女子笑的時候都得遮住臉,東施長得奇醜無比,聽聞西施貌美,笑容更是傾國傾城,於是就去偷看西施是怎麼笑的,話說這西施正好遇上生病,終日愁眉苦臉,最多的表情就是因為疼痛皺起的眉頭,恰巧這東施剛好就是這時段來偷看西施的,一連幾日見到的都是西施皺眉跟旁人不斷地問候,於是東施豁然開朗,東施認為,原來是自己笑錯了,而美女是要這樣笑的……” 眾人正聽得津津有味,不料方葉桐停下了聲音,大家的目光刷刷地註視著方葉桐,看到他的時候,梅花正哈哈大笑著指著方葉桐。 大家還來不及疑惑,方葉桐就已經湊過臉在大家面前轉了一圈,只見他扭曲面孔地皺著眉還用雙手將自己已經皺到扭曲的臉擠壓得更奇怪,“你真是不怕長皺紋。”流清芳一邊笑得摀住肚子不停地喊救命,一邊詛咒著方葉桐長皺紋。 “哎喲,我是好心逗你們笑的,還詛咒我長皺紋,我的臉都酸了。”方葉桐大力揉搓著酸脹的臉頰,為了做鬼臉,他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讓面孔極力扭曲著。 “大家看著腳下,小心一點。”二叔在前面吆喝著,然後皺著眉小心地註視著地面,跟鞋底接觸,被踩得嗶嗶剝剝作響的地面上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落葉,細碎的樹葉破裂的聲響不絕於耳,陸湘湘覺得空氣裡還帶著濃厚的塵土味,還有,一絲凝重。陸湘湘莫名地不安起來。 突然,狼犬們一齊叫喚起來,著實把陸湘湘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情了?”陸湘湘問著,但大家能回答她的也只有面面相覷,因為誰都說不清這是怎麼了。 狼犬們瞪著閃光的眼眸像瘋了似的要向前衝,就好像前面有什麼叫他們興奮的獵物一樣,林翔覺得如果被狼犬們盯上,肯定會撲過來露出那些鋒利的犬牙將自己一片一片撕碎。 想到這裡,林翔覺得自己有些神經,這種時刻,怎麼還能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假設,如果可以,他也不要去求證這樣的一種假設。 梅花覺得自己快要拉不住狼犬身上的項圈了,“快來幫忙。”梅花大聲叫著,黃華跟方葉桐趕忙停止嬉鬧,趕上前去幫梅花拉緊狼犬。 “二叔,這是怎麼了?”梅花不解道。當然,二叔也很不解,為何只有狼犬不停地狂叫,但馬匹也只是因為狼犬突然的叫喚受了一點驚嚇,對外界似乎沒有恐懼的情緒,這是為什麼呢? 不是說動物對外界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嗎?是什麼讓狼犬狂嘯不止,但馬匹卻沒有絲毫的驚恐。 很快地,狼犬停下了嚎叫,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靜謐,但這種安靜來得太過詭異,大家也都不再言語,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四周來,經過之前的鬼霧還有山谷,大家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如果說再不小心,說不定就真的會有人犧牲。 二叔跟老大打頭陣走在最前面,他們年紀在眾人裡面是長者,見過的世面多,二叔對魔鬼森林了解,老大因為倒鬥,什麼險惡的場面沒見過,都是善於應變之人,打頭陣,最適合了。 三少、張奎緊跟二叔和老大身後,他們槍法比較準,如果有什麼意外,也好趕緊躥到前方劈劈啪啪的先放它一匣子子彈。 梅花、原子、流清芳跟陸湘湘幾個女孩子走在中間,再後面是林翔、方葉桐、黃華,百事通四兄弟在隊伍中穿插,隔幾個人安插一個,而作為殺手的劉濤墊後,這樣的安排,是防止背後的突變,以劉濤的身手再加上騰龍,就已經足夠抵禦突變,大家也有時間去防禦。 即使在行走,方葉桐也沒放下手中的本子跟筆,不時掏出來奮筆疾書一陣,走在他後面的黃華看得是百無聊賴,小道兩邊長滿了灌木叢,還有一些長著軟藤蔓的不知名植物,黃華順手扯了幾根藤蔓,抓在手中繞來繞去,不一會兒,就做了個像模像樣的草環扣在頭上,“書生,別寫了,你看我這樣子如何?”黃華搶過方葉桐手上的筆,筆尖在紙張上留下長長的一道痕,方葉桐伸手要搶回筆,一回頭,對上黃華自認為充滿親和力的微笑。 黃華側著頭對著方葉桐微笑,讓方葉桐感到眼前人根本就還是一個頑劣的孩子,只見黃華頭上戴著自製的簡潔草環,但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黃華看著方葉桐蹲下身不知在地上乾什麼,頓時有些不滿,“哎,書生你在幹嘛?讓你看我的新形象,你看什麼地面吶,草,想我送你去吃草嗎?”在黃華的大聲嚷嚷中,方葉桐起身看了黃華一眼,頓了頓,伸出手就在黃華臉上畫了幾道。 “好了,現在看起來才比較像鐵道游擊隊,啊,不對,是叢林突擊小組。”方葉桐哈哈大笑著奪回筆,留下黃華在原地愣神。 “好了,你們別鬧了,快走吧……走……”原子看著黃華愣了四分之一秒,扑哧一下笑出聲來。 原來,方葉桐回過頭去看黃華,發現他這形像比較適合客串電影裡的游擊隊,但是缺了點什麼,於是方葉桐蹲在地上找了些柔軟濕潤的土,地面比較堅硬,他抓起一塊石頭敲了敲,沒有敲起一塊泥,順手丟出去的石塊卻砸傷一旁的灌木枝,有一些綠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有了,方葉桐用手蘸了些液體,然後在泥地上蹭了蹭,再然後,站起身在還在嘰里呱啦講話的黃華的臉上畫了幾道墨綠色的線條。 比起風聲,歡笑聲還是顯得比較零星的,並很快乾癟下去。 看著這幫甘願與自己同生入死的朋友,陸湘湘努力回憶著父母對這片樹林的講解,她不想在之後的路途上再有什麼差池了。 越走進魔鬼森林外層,二叔的心裡越不安。 “越想避開越避不開,劫數啊。”二叔喃喃自語著,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老大聽見了,“他叔,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劫數啊?”老大畢竟是野慣了的人,說話也比較不拘小節,倒是二叔被他這一反問嚇了一跳,趕緊將手指壓在唇上,“噓……” “我說大兄弟,你聲音小一點,我怕梅花這孩子挺不住啊。”二叔抬起手用衣袖擦了一把常年干涸的眼角,那裡有渾濁的液體正向外流著。 “怎麼回事?”老大看著二叔不解地問道,這一眼,對上二叔無奈的眼睛,“哎……”二叔重重地嘆了口氣,老大也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 二叔回頭看了梅花一眼,梅花牽了一隻狼犬,正在愛憐地撫摸著愛犬的頭,一下一下地梳理著狼犬頭上的毛毛,看到二叔看她,親暱地喊:“二叔,怎麼了?”二叔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看了梅花一眼,擺了擺手,就敞開嗓門對著後面喊了:“大家小心點,注意腳下,別往軟泥地裡踩。” 空氣中灰塵的氣味越來越淡,開始混進來一些青草的味道,看著那麼多同伴,林翔心想,就這樣目測,也不知哪裡是軟泥地,突然一腳踩下去就不好了,雖然不知道軟泥地會有什麼古怪,但二叔既然那麼緊張,肯定比較嚴重了,再看陸湘湘,她也是神色凝重地小心邁步。 風還在刮著,路邊的嫩樹枝在風中搖曳,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林翔掏出瑞士軍刀走向一旁的大樹,那棵大樹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的歷史了,生得巨大無比,粗壯的主幹上,各式各樣的枝蔓延伸開,“樹枝都這麼粗,不知道好不好砍。”林翔嘴裡說著,手卻已經抓住一支樹枝,一揚手,就砍了下去。 那真是一棵參天大樹,雖說在森林,你說參天大樹,誰會稀罕吶,可這棵不一樣,是會叫你在看到的剎那喊出“真是一棵參天大樹啊……”的那種巨大。 黃華看到林翔離隊走向一旁,一抬眼,也看到了那棵大樹,茂密的枝葉將陽光擋得嚴嚴實實的,估計根已經長到很深的地底了,不然怎麼已經分不清哪個才是主乾了,就目測而言,每根像主幹的直徑分別都有九十厘米以上,旁邊的小一點的枝椏也足足有幾十厘米的直徑,纏纏繞繞地向著雲霄衝上去,如果不是林翔走過去,這樹還真會被大家給忽略,以為是一小片樹叢。 “林翔,你在幹嘛呢?哇塞,這麼大的樹,得長多少年?”黃華撒開腿就要跑過去。 “不要,回來!快回來!”二叔的聲音含著淒涼,在魔鬼森林中和著風聲,淒厲地散開,流清芳不覺抓住原子的手,原子被流清芳冰冷的手一抓,也叫了起來。 “媽呀,清芳姐,你嚇死我了,你的手怎麼那麼涼?” 陸湘湘心裡慌慌的,總覺得二叔的叫聲變成一把尖銳的刀,在一下一下劃著她的心臟,陸湘湘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臟發出的淌血聲。 黃華被二叔一喊,愣在原地,緊接著,是林翔淒厲的喊叫“救命吶……” 再回過頭去,林翔已經被倒掛著提起來了,林翔尖銳的呼救著,貫穿每一個人的耳膜,“救命吶……救命吶……”他的手裡還抓著半截樹枝,瑞士軍刀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鈍響。 巨樹四周的土地開始下陷,土質也變得鬆軟起來,猛男一個馬步上前就拽回了黃華。 黃華跌倒在地,覺得自己的腳有一點軟,引以為傲的沙漠之鷹被自己丟在一旁,黃華幾乎是爬著過去撿起沙漠之鷹的,“媽的,這是什麼怪物。我要殺了你。”黃華怒吼著,緊接著就是稀里嘩啦一通子彈亂飛。 這種時候,人命關天的事情,三少跟張奎也不敢怠慢,端起槍對著最中心的主乾就是劈劈啪啪的打著槍。 “救命吶……我,我頭暈,我快被甩死了。”林翔大叫著,“別再開槍了,沒有,沒有用啊。”看著林翔被藤蔓繞著鞦韆般晃蕩,黃華說話已經變得斷斷續續,大家面面相覷,這可怎麼辦才好,二叔看著眼前的林翔,看到的卻分明是那一年梅花的父親。 “救,救命啊。”二叔瘋了般大叫:“這是魔鬼的使者。” “魔鬼的使者?”大家詫異地看著二叔。這種緊急情況下,二叔已經顧不得梅花了,看向梅花的眼神變得哀怨,“這便是藤樹,大家小心,千萬不要靠近軟泥地。” “燃燒彈,用燃燒彈。”陸湘湘一邊在心里大聲吶喊一邊奔向馬匹,馬匹上的包裹裡有足夠的燃燒彈,陸湘湘發不出聲音,冷漠的臉上帶著一種疏離,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要救林翔,林翔還有一個在病床上等著他回去的老母親,她帶他出來,就一定要帶他回去。 “啊……”半空中傳來林翔淒厲的聲音,流清芳不敢再看,眼睛閉得緊緊的。 本來就足夠粗壯的樹枝突然都變成了柔軟的藤蔓,將林翔束縛得緊緊的,林翔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本來就已經死死繞住的藤蔓頃刻間生出尖刺般的爪牙,深深扎進林翔的身體裡面,林翔盡力伸出頭,用牙一點一點地咬著困住自己的藤蔓,他沒辦法讓自己更多地活動,只能一點點地咬。 他知道他自己必須也要努力救自己,“我不會死的,黃華、三少、張奎正在下面端著槍掃射,一定可以救我的。”林翔這樣安慰著自己。藤蔓卻不理會林翔的憧憬,而是刷的一下收緊,林翔被疼痛折磨著,整個人在藤蔓的強力之下變得有些扭曲,抬頭看到葉片中透過來的一絲陽光,還有迎面插過來的尖銳爪牙,林翔並不打算閉上眼睛就這樣受死,只是突然感嘆起自己原來從未看過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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