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鎖命湖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苦心孤詣

鎖命湖 鬼古女 7226 2018-03-22
秦淮的眼中,那種獸性的神情再起,但被那蘭緊緊拉住。他說:“好,你承認就好,你現在,只要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可以立刻去公安那里報到,不用受我的任何'私刑'。亦慧是不是你殺的?” 嚴濤一震,臉色微變,搖頭說:“不是……我們有什麼道理要殺你老婆?” 秦淮掙脫了那蘭,彎下腰,輕聲對嚴濤說:“但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亦慧被害,怎麼就在你們製造的五屍案之後不久呢?我該怎麼讓你說實話呢?”他的腳,踏在了嚴濤的襠部。 嚴濤的頭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喉結劇烈地蠕動著,他說:“除了時間上接近,別的證據你有嗎?真的,真的不是我!” “但是你知道,對不對?告訴我,是誰?”秦淮的直覺沒有錯,不知為什麼,那蘭也覺得嚴濤可能還在掩飾什麼。

嚴濤努力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秦淮說:“不知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五屍案發生不久,亦慧還健在的時候,我們在湖邊的破房子就被你們搜過?” “那兩個女孩告訴公安,從你們家窗子看到有五個人在小船上,你說,我們對你、對你那間小破房子,能放心嗎?”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亦慧……” “我真的沒有!” 也許是他閃爍不定的目光,也許是不自主地嚅動喉結,那蘭覺得嚴濤在努力守著什麼秘密,她也蹲身說:“只要不是你害的亦慧,你何必為他人遮掩,你看他的樣子,”那蘭指著在爆炸邊緣的秦淮,“你何必要給自己更多的苦吃?” 秦淮的腳又在加力,嚴濤終於叫道:“好,我告訴你!” “五具屍體都出來以後,有段時間裡,我們的人,的確一直在盯著你們那個破屋,也進去搜過。尤其,我們聽說了,你是寫懸疑小說的,更怕你對那件事有什麼特別的興趣。盯了幾天,沒發現什麼異樣後,我們正準備撤了,有一天,卻發現有一個五短身材的傢伙,到你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從門縫裡塞進了一個信封樣的東西。

“我們生怕那小子和我們的事情有關,立刻做了兩件事,一是拆開那信封看了,二是跟踪了那個小子。我們撬了你家的鎖,看了信封裡的信,信上說,你的老丈人要見你老婆,信裡說的話文縐縐的,但很清楚,是要緩解一下父女兩個關係什麼的,見面定在當天晚上,江京丰城酒店的大廳裡,到時候會有一輛白色小麵包車來接她。因為你們的房門前不通公路,車子開不進來,她只要在晚上九點等在湖三公路、隆青路口就可以。還特地說,知道秦淮有傲氣,所以不見算了。我們把信封又原樣封上,留給你老婆。 “那個人就住在離湖邊不遠的南湖賓館,我們一直跟踪到他的客房裡,發現客房裡有兩個人。” “兩個人?”那蘭不知道嚴濤的話有多少可信之處。

“那個人和另一個女的。那女的,一看就是小姐。快到晚上的時候,那個人出了房間,我們跟著他,發現他搞開了另一間客房的門,我們的好奇心更大了,繼續觀察。不久他從那另一間客房出來,我們就現了身,那人挺專業,要不是我們人多,差點讓他跑掉。把他制服後,上了點刑後,才知道,這傢伙是個殺手,但和我們的事無關,而是有人派來,專門拆散秦淮和他老婆的。” “你在編故事?”那蘭問。 “真的,這些都是真的!那小子叫曾祝偉,我們後來才知道,他在黑道上還小有名氣。他說有人出錢,讓他用那封信引出鄺亦慧,然後他和那個女的會設法進入秦淮的破屋子,用迷香什麼的迷倒秦淮,然後讓那個女的和秦淮拍一些艷照。所以,鄺亦慧基本上就是白跑一趟,白等一場,當然不會有什麼車來接鄺亦慧。但這段時間裡,至少有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放倒秦淮,拍裸照什麼的。他們的計劃,是過幾個月後,把這些照片發給鄺亦慧,秦淮很難說清楚,至少造成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

鄺亦慧和秦淮之間出現問題,得益者是誰?鄧家?鄺家? “另一間客房裡的人是誰?” “另一間客房裡有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傢伙。曾祝偉說,他也不知道,只是發現這個人好像一直在盯梢秦淮和鄺亦慧,為了不妨礙他的計劃,他就闖進去把那人迷倒了,還打了麻針。後來才知道,原來那被迷倒的傢伙,十有八九是鄺景暉派來暗中觀察鄺亦慧和秦淮的,順便保護鄺亦慧……那些屍體冒出來後,鄺景暉一定立刻想到了女兒的安危。” 那蘭想像著當時的情形,根據自己對鄺家、鄧家、尤其鄧瀟和鄺亦慧那段舊事的了解,覺得兩家完全做得出這樣的安排,嚴濤的故事裡應該沒有太多編造的成分。 “僱曾祝偉的是誰?” “他說不知道,是通過中介接的生意。我們本來猶豫不知該拿他怎麼辦,還是後來發現……發現鄺亦慧被殺後,才知道這裡的麻煩有多大。”嚴濤的雙眼焦慮地盯著秦淮,生怕他再發作。

“你……看見鄺亦慧被殺?”那蘭輕聲問。 嚴濤說:“我只是看見了她被殺以後的情形……我和兩個手下為了保險起見,為了證實姓曾的在說實話,那天晚上開車到湖三公路和隆青路口附近等著。可是九點半過了,還是沒見鄺亦慧的影子,不過倒是有一輛白色小麵包車出現了!現在想起來,一定是那個被曾祝偉迷倒的小子醒過來,通知了鄺景暉的人。” 那蘭點點頭,想起白色小麵包車是鄺景暉的“商業用車”。 嚴濤又說:“小麵包車停下來後,出來兩個人,著急地四面看,一個人用手指著秦淮和鄺亦慧家的方向,又用手指指前面的一片樹林,我猜想,他們是在說,到那個樹林裡找找。果然,這兩個人鑽進了樹林。我們好奇心也起來了,就跟著那兩個人進了樹林。

“畢竟是我們對那樹林熟悉,知道哪裡有路可以穿,所以,還是我們,先發現了鄺亦慧的屍體!” 那蘭見秦淮在微微顫抖,不祥之感頓起,輕聲叫著:“秦淮!秦淮!” 秦淮如夢初醒,轉過臉,滿面是汗,是淚。 那蘭悄聲問:“你是說,你看到鄺亦慧的時候,她已經……”那蘭重新將目光投向嚴濤。 嚴濤又瞟一眼秦淮,似乎有些不敢開口,秦淮索性掏出了潛水刀,對準嚴濤的雙眼,啞聲說:“你說,你說,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嚴濤的喉結,緊張地伸縮著:“那天下雨……她穿的,是雨衣……她是被勒死的!胸口和肚子上也被刀捅了!”那蘭目不轉睛盯著秦淮的臉,那張臉已是水光一片。 “我還可以告訴你們,我趕到的時候,不但發現她已經斷了氣,還發現,她的衣服很凌亂,被撕破了很多處,看上去似乎有人要對她動粗,可能是要強暴,但她反抗得很厲害。”嚴濤大口喘著氣,顯然當時見聞也全然在他意料之外。 “我當時立刻對手下說,兄弟,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別在這兒湊熱鬧了。我們剛離開,小麵包車裡下來的兩個人就跑來了,他們看見了鄺亦慧,其中的一個人叫了半天,看她真的沒動靜了,竟然哭了起來,很傷心地那種大哭。”

闞九柯。 秦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過了頭。 “是他們把屍體帶走了?”那蘭問著,雖然早知答案。 嚴濤說:“是,那個人哭完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們感覺情況不妙,立刻走開,只留下一個手下隱藏在路邊觀察,反正一定得把車開走,否則,如果被那些人看見,一定首先被懷疑。後來聽我那個手下說,過了沒多久,就來了一批人,那陣勢,跟公安辦案勘查現場差不多,屍體好像也被抬走了。” 難怪鄺景暉確知了女兒的死訊,但亦慧的屍體何在? “曾祝偉……他現在在哪兒?” “我怎麼會知道?早就把他放了。”嚴濤的聲音不是那麼實在。 那蘭忽然明白:“你們最終還是沒有放過他!”能製造五屍案的人,有多大可能放過一個黑道殺手?

嚴濤一驚:“你……你胡說什麼!”他的眼光已經暴露了一切。 秦淮又將腳踏上來:“為什麼叫你說實話這麼難?” “是,是我們幹的……把他幹掉的!”嚴濤叫著。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不管曾祝偉有沒有對你們撒謊,你們至少應該放心,他和你們的五屍案無關,為什麼不放過他?” “你這就太天真了!曾祝偉這樣的人,吃了我們的虧——他當時受的傷,絕對不是一兩個月能複原的——他吃了我們的虧,認得了我們的臉,知道我們在哪個碼頭混,不會善罷甘休,不會不來報復。”嚴濤嘆口氣,竟有些自怨自艾地說:“我們這些走錯了路的人,眼前就是黑和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說的,不但是我,還有曾祝偉。你想想,他那個時候的狀況,也是生不如死,鄺亦慧被害,他本來就是受僱於人,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半天,僱他的人會饒了他嗎?怎麼會不懷疑他呢?肯定又要對他一陣折磨。如果鄺景暉知道他和鄺亦慧被殺有關,又會輕饒他嗎?我們幹掉曾祝偉,其實應該算是成全他,給他個解脫。”

典型的強盜邏輯。那蘭問:“這麼說來,你並沒有見到殺害鄺亦慧的兇手?” 嚴濤一個勁地搖頭:“我如果見到兇手,說不定會去向鄺景暉請功,得一筆獎金。” 秦淮憤懣地又踢了嚴濤一腳,收起刀,雙手抱住頭,悵然若失地說:“是我害了她!” “你不能無理由地自責!” “是我的這個窮書生的傲氣,鄺景暉瞧不起我出身貧苦,我就更瞧不起他為人,尤其認為他對亦慧無情,胸中一直有口惡氣。彼此離得遠倒算了,如果我知道他來到江京,一定會去和他理論,結果必然還是話不投機,導致他們父女更難復合。我想,亦慧一定是怕我知道了鄺景暉來到江京,衝動地去胡鬧,所以,她沒有讓我知道那封信,自己孤身去和鄺景暉見面……可是,這還是和她的性格不符合,和她做事的風格不符合。她雖然一向膽大,卻還沒有到冒失的地步。深夜出門,在荒郊大路邊等車……她一個女孩,不會就這麼冒險單身前往,她不可能一點不為自己的安危著想,尤其五屍案才發生不久,她很聰明的,一定會安排好保護……”

這時,那蘭忽然覺得眼前一片豁然,一個大膽的猜測閃現。 可是,猜到真相的代價——尤其猜到兇手的身份,竟是那個一直意想不到的人——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她說:“我知道了,真正的兇手是誰。” 秦淮一驚:“是誰?” 那蘭拉起秦淮,說:“我們快走!希望不會太晚。” 但是已經太晚。 兇手也同意:“已經太晚了!” 兩個人都十分熟悉的聲音,兩個人都十分熟悉的朋友。 方文東出現在兩人背後,仍穿著潛水衣,但舉著一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蘭:“你們兩個,誰也不要動,不管誰動,那蘭都會沒命。” 秦淮怔怔地看著方文東,緩緩搖頭,彷彿初醒的人要將一夜的噩夢從眼前晃走。 “是你……為什麼是你?”他又望向那蘭,雖然沒有開口,但滿是疑問。 那蘭生平第一次看見一個槍口如此近距離地對著自己,心頭一陣狂跳,知道此刻讓自己盡快鎮靜下來的辦法是說話:“是你剛才提醒了我,你說亦慧絕對不是冒失的人,深夜出門不可能沒有保護。只不過,她和你一樣,怎麼也沒想到,她找的這個天下最衷心最可靠的朋友,卻是隨時都會發狂的野獸。亦慧的不幸在於,野獸恰巧在那個夜晚發狂。” 方文東冷笑,他方方正正的臉上雖然殺氣隱隱,但很平靜,沒有“發狂野獸”的狂野之色。他說:“那蘭,你很聰明,當然,秦淮也很聰明,可是這次,你們都被我踩在腳下了。事實證明,最後得勝的是我,我最應該擁有一切,我只不過生不逢時,運氣一直不在我身邊,直到今天。” 秦淮也從茫然和震怒中冷靜下來,沉聲說:“文東,不論你做了什麼,我知道,可能只是一時的糊塗和誤會,放下槍,咱們好好聊聊,朋友這麼多年……” “住嘴!你以為我是你小說裡那些傻瓜反角嗎?啊?你不要動逃跑的腦筋,你動一下,我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喜歡看你的新歡死在你面前嗎?啊?如果不想,那就听我的話,把兩隻手伸出來!” 秦淮伸出雙手,方文東又說:“那蘭小姐,我知道你愛上了這位美男作家。怪不得你,一見秦淮誤終身嘛,哈哈。但是,他對你怎麼樣?當然,他也很喜歡你,但他還是做了他應該做的選擇,對不對?你是什麼?你只是個大學生,除了漂亮臉蛋一無所有,你知道他的,他以前找的是嶺南第一人的千金,今天找的是江京房產大佬的小公主,哪輩子會輪到你呢?哈哈。今天要委屈你一下,用這個,把傷透你心的人鎖上。我給你十秒鐘,十秒鐘後如果沒鎖上,我就會開槍。”他抬手將一副手銬扔給了那蘭。 十秒鐘後,秦淮和那蘭都被戴上了手銬。秦淮問:“你既然沒有立刻殺我們,一定還有問題。” 方文東冷笑說:“還在動腦筋,耍聰明?我怎麼覺得,倒是你,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那蘭一直在飛快地想著新知的一切,這時候突然說:“其實也沒有太多要問的,因為都很清楚了。或者說,也許你覺得很複雜的事,我們都已經想得很清楚……” 她的話,被一記重重的掌摑打斷。她的臉上頓時紅腫一片。 “你死到臨頭,還要耍聰明,還要激怒我,打的是什麼算盤?!” 那蘭覺得嘴裡鼻中都鹹鹹腥腥的:“我只是說實話——你要我怎麼說?更專業點講吧,你應該早點找個心理諮詢師,或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晚啦,是不是我現在只能去精神病院掛號了?”方文東自嘲著,逼著二人蹲坐在客廳一角的地上。 “不晚,解決心理問題、精神問題,永遠不要說晚。何況,你的問題……你並不是天生殺人狂的那種變態,你的問題其實很簡單……你最大的問題,你唯一的問題,就是你永遠生活在秦淮的陰影之下。” 秦淮的臉上,是費解和若有所悟的交加。方文東的臉上,是憤怒。 那蘭又說:“我記得君君說過,如果不是亦慧,就不會和你認識;我以前也聽秦淮說過,鄺亦慧和秦淮相識,其實還是通過你。是你,把秦淮要尋找游泳高手幫忙的活推薦給鄺亦慧。八卦一下你們的過去,其實你,方文東,也曾追求過鄺亦慧,對不對?你介紹鄺亦慧給秦淮幫忙,你接觸了鄺亦慧的好朋友君君,都是希望有更多的機會接觸鄺亦慧,因為你知道和家境一流的鄧瀟競爭,你毫無優勢,只有通過頻繁的接觸,才有得到鄺亦慧芳心相許的一點點可能。 “你萬萬想不到的,是鄺亦慧很快著魔般的愛上了秦淮,怪不得她,也怪不得你,一見秦淮誤終身,你那個時候還沒有聽說過這個傳說。鄺亦慧很快和秦淮結婚,你無奈娶了君君。其實,天下可能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你能娶君君這樣一流的女子為妻,是什麼樣的福氣。但你,你沒得到你想要的,沒得到不屬於你的,你終究不會甘心。 “你的'機會'終於來到,但那是一個天大的不幸。那天晚上,鄺亦慧灌醉了秦淮,準備去見鄺景暉,她千不該萬不該,請了你去做保鏢。 “知道鄺亦慧將要和鄺景暉修好後,你一定有些手足無措吧,因為如果父女間消除隔閡,秦淮做了真正的乘龍快婿,你們之間的差距就更懸殊了,你就更沒有機會了。而且,當時秦淮被海滿天簽下,眼看寫作事業就要有突破,更是讓你覺得生不逢時,可能要永遠屈居人下。於是當走在僻靜的林間小路上,你失控了,你被壓抑太久的本性被激發了——你絕望了,你發現,你永遠也不可能有任何機會得到鄺亦慧的愛,當時的你,只想要佔有,哪怕短暫的佔有。所以當你和鄺亦慧一起經過樹林時,你露出了面目,你甚至……你甚至要對她施暴……她當然會反抗,但和完全失控的人反抗,會怎麼樣……” 那蘭心頭一顫,她已經從方文東的眼神中,看出了失控。 不但眼神失控,槍也失控,顫抖的手握著無情的槍,槍頭抵在那蘭的額頭上。 “文東。”秦淮叫方文東的聲音,和往常一樣的親切。方文東的身體顫抖著。秦淮說:“文東,我知道你是一時衝動,一時糊塗,我原諒你,放開我們,我們可以讓過去的事過去,該忘掉的就忘掉……” “住嘴!你想拖延時間,你想苟延殘喘,收起你的妄想!” 那蘭努力張開口:“你還不打算殺我們,對不對?你想知道藏寶的地點,對不對?”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不快說?你快說!不說……不說……”他忽然又將槍口抵在秦淮的頭上,“不說我就先殺了他!” 那蘭說:“為什麼要殺他?你不是早就得出結論,殺他已經毫無意義。” “沒錯,只要奪去他愛的人,他活著,比死還難受。哈哈,這三年來,我算是見識了。”方文東又將槍對準了那蘭,聲音冷靜下來。 “不過,事到如今,我暴露了,你們知道,我不可能再留你們做活口。” “這些年來,你一定在想,鄺亦慧的屍體去了哪裡?”從時機上來說,那蘭的話無比唐突。 果然,方文東一怔:“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不知道,鄺亦慧被害的當晚,就在你匆匆逃離現場不久,鄺景暉就收到了她的屍體。” “你信口胡說!”方文東的槍離那蘭更近了幾寸。 拖延,繼續拖延。那蘭冷笑說:“你不信,可以問他。”她將臉向嚴濤的方向擺了一擺。 方文東斜眼看嚴濤,嚴濤知道方文東不會放過這裡的任何一個活口,包括自己,索性不置可否。 “你到底想說什麼?”方文東怒吼。 “知道鄺景暉為什麼不報案嗎?為什麼要製造鄺亦慧失踪的假象?”那蘭頓一頓,又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想秦淮對他的岳父會更了解,他一定也知道原因。” 方文東握槍的手微微顫抖,喝到:“這些都無關緊要!” “相反,這些至關重要,”秦淮顯然明白了那蘭的心思,沉靜地說,“鄺景暉刻意將亦慧被害的事隱瞞下來,是因為他不相信万事纏身的公安局有能力偵破這個案子;或者說,他有足夠的實力調動一支十分專業的偵破大軍,如果他都查不出來,公安局也沒有破案的可能。如果他將發現亦慧屍體的事告知警方,警方開始破案,萬一日後找到兇手,自然會通過正常的司法程序為凶手定罪。這樣,鄺景暉就失去了機會。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樣的機會吧?” “你在恫嚇我?!” 那蘭緩緩說:“對鄺景暉來說,他在晚年失去了幸福家庭,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他的女兒,他的結髮妻。這時候,他的心理,嚴重地失衡。他一心想做的,就是複仇,如果他找到了殺害亦慧的兇手,可以保證這位兇手生不如死。從一點一滴的折磨直到處死,你能想到的兇殘,都會經歷。你如果殺了我們,雖然可能可以逃脫,但人們都可以猜出誰是罪魁禍首。鄺景暉有了尋找的目標,有了復仇的對象,他一旦發動自己的影響,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都會有人將你挖出來,你逃脫的希望微乎其微。倒不如,聽我一句話,我們這就去找巴渝生,你自首,公安局至少可以保證你不受任何充滿怨毒的私刑。” 在一剎那,那蘭覺得自己的心理戰有了勝機,方文東的手抖得更厲害,他的臉上,開始顯出不同的神色,他在激烈地思考。 等方文東再次開口時,那蘭心一沉,知道路已到盡頭:“巧言令色!巧言令色!我差點上了你們的當。告訴你,我有足夠的勇氣去試試我逃生的運氣。但是看來我要更利索些了。你們告訴我伯顏寶藏的地點,我讓你們死個痛快,否則,你們會受很多苦。” 那蘭顫聲問:“你會怎麼樣?” “你看過我寫的《殘肢令》,對不對?差點兒被禁掉的那本書。沒看過,沒關係,反正沒多少人看過我的'大作'。告訴你吧,如果從現在開始你不合作,我會像書裡變態的主角一樣,先切斷你的手指,再切斷你的腳趾,然後是手腕,然後是腳踝……” 那蘭搖頭,嘆息:“你真的應該早點兒和我聊聊,聊聊你的心事。” 方文東叫道:“晚了!”槍口對準了那蘭的赤足,隨時準備開槍。 那蘭點頭:“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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