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驚魂十四日·1/14第五季

第7章 第六章

蜥蜴人停住腳步,再次趴在地上。馬文看到了她身後的尾巴,一甩一甩地擺動著,既噁心又恐怖。 倪可走到“女兒”面前,指著馬文對她說:“這是媽媽的朋友,是非常重要的人。你記住他的樣子,不能傷害他,聽懂了嗎?” 蜥蜴人點著頭,目光凝視著馬文,讓馬文感到不寒而栗。 “好了,回你的房間去吧。”倪可拉開旁邊小黑屋的木柵欄——這“房間”看上去應該是間儲物室。蜥蜴人鑽進去後,倪可用一把鐵鎖把木欄鎖上了。她轉過身來,悲哀的望著馬文:“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女兒。” 馬文似乎還沒從巨大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他張口結舌的愣了好半響,終於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木床上,一隻手扶著額頭。 “我的天哪……” “對不起,馬文哥,把你嚇到了。”倪可說,“我告訴過你,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事情。”

馬文望著倪可,難以置信的搖著頭說:“倪可,這個……我是說,她真是你的女兒?這怎麼可能?” “這個問題,我也問了自己無數遍,這個醜陋畸形的怪物,怎麼會是我的女兒?”倪可無比悲傷的說,“但事實是,她就是我的女兒,不管我多麼不願承認,她就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馬文知道問出這個問題可能又會對倪可造成傷害,但他沒法不這樣問;“她的,父親是誰?” 倪可沉默了許久,閉著眼睛說,“我不知道。” 馬文不知道還如何理解,他小心的問道;“你是被……” 倪可痛苦地搖著頭,淚水溢出眼眶;“馬文哥,我不想說這件事,我曾經講給我的家人和朋友聽,但他們沒有一個相信我,他們都以為我是瞎編的,是為自己開脫,我不想讓你也這樣看我。”

馬文把倪可拉到自己的身邊,一起坐在床沿,他挽著倪可的肩膀,握住她的手,對她說:“倪可,我已經見到了你的女兒,我相信你一定有著某種不尋常的經歷,所以你儘管把事情經過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懷疑的。” 倪可緊咬著下唇,沒有說話,馬文說:“我知道,讓你回憶這些事,可能非常痛苦,但我真的很想幫你,我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找到解決的辦法,倪可,你不能一輩子帶著這樣一個女兒,躲在深山老林生活,你要想辦法改變現狀。”馬文的話終於說動了倪可。她抬起頭來,望著馬文,微微點頭:“好吧,馬文哥,我就把我所經歷的一切都告訴你。” 馬文鄭重地點了下頭,用目光給予倪可鼓勵。 倪可仰面向上,深呼吸一口,開始敘述往事:“我是A市潛陽縣的人,那是一個偏僻貧窮的小地方。在我生命的前十五年,我和一般女孩沒什麼不同,在縣里的學校讀書,過著普通的生活。

“十五歲那年,我讀初三。當時,我喜歡上了班裡的一個男生,他也喜歡我,但那個懵懵懂懂的年齡,我們不可能像成年人那樣戀愛。只是經常一起上學,放學,到學校後面的山上去玩。 “有一次,我們倆在一起星期天,又到山上去玩。我們在山坡上烤土豆和香腸吃,非常開心。可惜下午五點的時候,突然變了天,晴朗的天空驟然下起傾盆大雨,天色也變得昏暗無比。我們趕緊下山,可能走得急了一些,加上下雨讓山路變得很滑。我一不留神,腳踩滑了。從一個小山坡上摔了下去。我的頭撞到一棵樹上,昏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是那個男孩拍打著我的臉把我叫醒的。他見我終於醒了。鬆了一大口氣,我檢查了一下,發現只是頭和胳膊摔傷了,還好沒什麼大礙。那男孩要背我下山,我就讓他背了,心裡很溫暖。

“我們家其實就在山腳下不遠處,是老式的平房。他把我送到家,老實地對我父母說,我們倆上山去玩,突然下起雨來,我在下山時摔了下去……我父母本來很生氣,但是見他把我背回來,也不好發火,就叫他自己回去了,傘都沒給他一把。 “回家後,我一直有些精神恍惚,昏昏欲吐,可能是因為淋了雨,頭部又受了傷的原因。母親幫我洗了個澡,又幫我在傷口上擦了藥。這時父親發現,我發燒了。本來他們是要帶我上醫院的,但是天色晚了,加上外面瓢潑大雨,所以只是給我餵了退燒藥,讓我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休息。 “我睡在床上,頭和身上的擦傷隱隱作痛,加上發燒,頭暈,想吐,十分難受,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昏沉沉地睡去……” 講到這裡,倪可停了下來。馬文望著她說:“怎麼了?”

倪可打了個冷噤,臉色發白:“其實我剛才講的這些,可能都不是特別重要……接下來發生的事,才是整個事件中最恐怖,最不可思議的部分。” 馬文看出來,倪可顯然對下面的這段回憶特別恐懼,他此刻渾身顫抖,身體發冷,彷彿當天的事情重現在了眼前。 馬文摟著倪可,給她溫暖和力量:“別害怕,慢慢說。” 有馬文在身邊,倪可才能回到當初那個夜晚,“我記得。我睡得迷迷糊糊,父母進來過幾次,摸我的額頭,看我有沒有退燒,好像母親又給我餵了一次藥。後來時間晚了,他們也回房休息,而我又再次睡去……這次睡著後。我做了一個夢。” “夢?”馬文問道,“什麼夢?” 倪可緊閉著雙眼,神情痛苦,“一個非常可怕的夢……一隻巨大的蜥蜴壓在我的身上,用它的舌頭舔我得臉,我的身體十分燥熱,而且有種異樣的感覺,因為實在夢中,我無法掙扎和反抗,只能任由那隻蜥蜴擺弄……”他劇烈顫抖著,“那隻蜥蜴的臉,我現在都忘不了……不管是夢還是現實,那都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

馬文想起來,在自己的寵物店中,倪可在玻璃箱裡看到的那就是一直體型較大的葛式蜥蜴。現在他明白。為什麼倪可會表現出那種噁心和恐懼的感覺了。 她所說的這種恐怖經歷,就算只是聽說,也讓人毛骨悚然。 倪可哆嗦著,繼續說道:“雖然我當時發著高燒,但這個噩夢留給我印象仍然十分清晰。我在夢中祈求著趕快醒來。而當我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之後呢,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燒退了,也許是退燒藥終於起了作用。但我的頭還是有些痛,所以父母給我請了兩天病假。兩天之後,我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回到學校上課。之後一段日子,跟以前一樣,但後來,我漸漸發現身體有些異常。 “但我根本沒往那方面想……直到幾個月後,我的肚子明顯地大了起來。父母才引起重視。他們帶我到醫院去檢查,得出的結果是一個晴天霹靂——我竟然……懷孕了。”

倪可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啜泣起來。馬文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有將她緊擁在懷中。 倪可哭泣了一陣,流著眼淚繼續說道:“我父母認為,我跟班上的某個男生髮生了關係,才有了這個孩子。他們首先聯想到的,當然就是那天送我回來的那個男孩。他們罵我,打我,甚至是逼問一般地要我說出實情。我哭著告訴他們,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他們不相信我,以為我不敢承認。於是,他們找到了那個男生家裡。”那男生的父母暴跳如雷,不是責怪自己的孩子,而是怒斥我爸媽栽贓給他們的兒子。他們相信自己的兒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他們鬧得很厲害,導致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那男生的父母當著我父母的面和所有人的面辱罵我,說我誣陷他們的兒子,還惡毒地詛咒,說我會生下一個怪胎。

倪可說到這裡,馬文忍不住打斷道:“那個男生沒有站出來幫你澄清嗎?” 倪可痛苦地搖著頭,“他也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你沒有吧做夢的事情告訴他?” 倪可咬著嘴唇,“其實,我告訴過他,但我看的出來,他雖然沒有明確表示懷疑,卻並不相信我說的話。” 這種事情的確讓讓人難以置信。馬文暗拊,問道,“那後來呢?” “氣急敗壞的父母把我送到醫院,讓我引產,但醫生說,孩子已經七個月多大了,醫院不能做引產手術,這意味著,我只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父親簡直氣的喪失理智了,他認為,不管這個孩子是我和誰生的,哪都是一個孽種,而且我丟盡了他的臉,為了臉面,他不再承認我是他的女兒,把懷有七個月身孕的我趕出家門,叫我在外面自生自滅。”

倪可講到這裡,已經淚水滿襟了,她所受到的傷害正從她身上四溢出來,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來說,這實在是太殘忍了,不管她到底有沒有犯錯,這種指責和懲罰都太過分了。 馬文忿忿不平的想。 然而事情講到這裡,倪可已經無法停止了,“於是,我就這樣挺著大肚子,拿著母親給我的僅有的兩千元錢,漂泊到異鄉。懷孕到第十個月的時候,我在一個小鄉村的私人診所裡,生下了這個孩子,但是當接生的醫生把孩子抱給我看時,我的心徹底涼了,那個女人的詛咒應驗了,我竟然生下一個半人半蜥蜴的怪胎。” 倪可再也講不下去了,她撲在馬文懷裡,泣不成聲,馬文心裡也很難過,說:“難怪你給她取名叫夢女,她就像是因為那個夢而誕生的一樣。” “沒錯,”倪可悲嘆道,“可惜,這麼美的一個名字,主人卻是這幅模樣。”

“其實,當時你剩下這個畸形的孩子,完全可以不要呀。” “當我看到這個孩子丑陋畸形的樣子,我也這樣想過,但是,她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而且,不管她再醜再怪,甚至讓我感到來歷不明,但她是活的呀,也是條生命,我怎麼做的出來,將她殺死,或者將她拋棄呢?” “是啊,她畢竟是你的親身女兒,於是,你就帶著她四處流浪,一個人將她養到七歲。”馬文嘆息道,“這其中的艱辛,你不用說我也能想到。” 倪可悲哀的說,“是的,我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卻要帶著一個怪異的孩子流浪,城市裡不可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我只能在一些小鄉村和森林裡生活,靠乞討和偷竊過活。” “別說了,”馬文緊緊抱住倪可,眼眶裡滾出淚水,“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在讓你過苦日子。” 倪可感動的看著馬文,心中暖流激盪,但是,幾秒鐘後,她想起了什麼,眼睛裡露出驚惶的神色:“不,沒有過去,現在,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馬文疑惑的看著倪可:“什麼事情?” 倪可遲疑了好一陣,臉色蠟白的說道,“你忘了,那天警察告訴我們的事情嗎?有三個人,失踪了。” 天哪,我差點忘了這件事,馬文由牙縫間吸了口涼氣,這件事,果然是……倪可看出來,馬文已經猜到了,她顫抖著說:“馬文哥,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我也就不瞞你了。沒錯,那三個人都是被夢女襲擊的,十有八九都已經……死了。” 雖然已經想到了,到這句話從倪可嘴裡說出來,仍然讓馬文感到寒意到脊,他望了一眼被關在小黑屋裡的“夢女”,咽了口吐沫,問道:“你知道,誰會幹出這種事來嗎?” “不,我不知道。”倪可說,“如果我知道的話,拼了命也會阻止她的。”正是我根本沒有想到她會襲擊人,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的意思是,這是她第一次襲擊人?是的。 他為什麼會襲擊人?倪可咬著嘴唇,說不出口。馬文猜了出來,是不是像動物捕獵那樣?倪可看了馬文一眼,地下了頭,等於是默認了。天哪,她襲擊了那些人,然後把他們……,馬文恐懼地說,“吃了?”Nike捂著臉說,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目睹這些事。 “那你怎麼知道是她襲擊了那些人?”警察說那三個人失踪時,我就想會不會跟夢女有關係。回來之後我問了她,她承認了。馬文望了小黑屋一眼,她……會說話嗎? Nike悲哀地說,“她的視力可能跟一些動物或者弱智兒童差不多。沒有語言能力,或者說,她說出來的話,和平常人不一樣,因為我長時間跟她住在一起,多少能聽懂她說的意思。” 她的語言就是那種嘶嘶的聲音?馬文想了一會兒,戰栗的問道:“那三個人的屍體,現在還能不能找到?” 倪可露出害怕的表情,“我想,前面兩個人,就是那對年輕男女,可能已經被吃了。但最近失踪的那個人,他的屍體應該還在這森林的某處。” “你怎麼知道?” 倪可張了張嘴,又閉上,看起來好像難以啟齒。 “倪可,”馬文抓著她的肩膀,“事到如今,你不要再對我有任何隱瞞了,不管事情有多糟,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幫助你,所以你要把一切都告訴我。” 倪可直視著馬文的眼睛,說道:“好吧。其實我不是想瞞你什麼,而是,這很可怕,也很噁心。” “到底是什麼?” 倪可望向旁邊,幾秒之後,把頭轉過來看著馬文,十分艱難的說道:“夢女她,不吃普通的食物,只吃腐爛的肉。” 馬文胃裡一陣翻騰,他盡量克制住噁心的感覺,說道:“這麼說,她先將那些人殺死,然後把屍體存放在某處,等腐爛之後再去吃。” 倪可摀住嘴說:“應該就是這樣,以前,她的對像只是森林裡的小動物,但這次,我沒想到她會對人下手。” “為什麼這次她會襲擊人呢?”馬文疑惑的說。 倪可閉上眼睛說,“我猜,是因為我們以往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待太久。但這次,我在這裡找到了工作,所以在這件林中小屋住了兩個月以上的時間,她的食量很大,也許把森林裡的小動物都吃完了,才會襲擊人類。” 馬文緊蹙著眉頭說,“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吃腐肉的?” “幾乎是從斷奶後。”倪可說,“我為了養她,到處去撿一些或者偷一些食物回來,但我漸漸發現,她幾乎不吃米飯和蔬菜,只吃肉類,而且,新鮮的肉她不吃,當肉開始腐敗變質的時候,她卻像發現美味一樣大吃起來,我覺得非常噁心,卻沒有辦法。” 天生的腐食動物。馬文心裡發寒,“這七年以來,她一直靠吃腐肉過活?”倪可痛苦地點著頭,“我一直試圖讓她吃些正常的食物,但她根本不吃,無奈之下,我只有每天給她撿一些變質的肉回來,後來,她長到五六歲,身體就已經比較大了,我給她帶回來的那些肉根本無法滿足她,所以,我只能讓她自己在森林里活動,像動物一樣捕食,當然另一個原因,就是她這幅模樣,顯然不可能生活在城市裡,只能隱蔽的居住在一些靠近森林的地方。”馬文環顧這間小木屋,問道:“這間木屋子,該不會是你自己搭的吧?” “怎麼可能?”倪可苦笑道:“這次我運氣好,到這片森林來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一件廢置的小木屋,我猜可能是以前的守林人住的,既然這裡現在沒有主人,我們就住進來了。” “那以前你們住在哪裡呢?” “一些廢棄的廠房,或者自己搭一些茅草房子。” “你以前的生活真是太苦了。” “這些都過去了,算不上什麼。”倪可擔憂的說,“現在鬧出了人命,才是最可怕的狀況。”馬文說:“你想帶著女兒離開此地?” “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你為什麼不跟警察解釋清楚?” “怎麼解釋?不管我女兒是人還是怪物,總之她殺死了三個人!他們會把她投進監獄,判處死刑的!” 馬文望著倪可說:“你不該這麼包庇她,她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倪可睜大眼睛,擺著頭說:“不……你不是我,不會明白我的感受和苦衷。她雖然是個怪物,但我和她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總是有感情的。我不能離開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你還有父母。” “別提他們,”倪可厭惡的說,“他們為了股權臉面,早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也只當他們死了。” 馬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思索了好一陣,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現在帶著女兒離開,反而等於是不打自招,警察本來沒有懷疑到你身上的,但你這麼一走,肯定會令警方生疑,如果他們下一道通緝令,不管你逃到何處,還是會被抓住的。” 這番話令倪可臉色發白,不得不承認馬文分析的很有道理,她無助的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馬文從床邊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踱步,幾分鐘後,他停下來,望著倪可說道:“總之,你現在不能離開,明天就回店裡上班,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你的意思是放任不管?”倪可有些著急的說,“那夢女又襲擊到森林來的人,怎麼辦?” 馬文問道:“你不能讓她一直呆在房子裡嗎?” “不行,她每天必須受到一定時間的光照。否則,我懷疑她可能會死。” 馬文一怔。每天必須受到一定時間的光照——跟寵物店的蜥蜴一樣的習性。 倪可哭喪著臉說:“所以,我只能讓她白天出來活動。但是……如果我去上班,不守著她的話,又害怕她會再次襲擊人。” 馬文想了想,“如果在食物充分的情況下,她會不會襲擊人?” 倪可思索著說:“應該不會。” “那就好辦了。”馬文說,“我買一批豬肉,故意放置幾天,變質之後再放在森林一個固定的地方。你叫夢女每天到那裡進食就行了。” “好吧……”倪可說,又鄒起了眉頭,“但是,如果警察到了森林裡來,發現了失踪的人的屍體,怎麼辦?” 馬文思忖著說:“這片森林很大,我起先在這裡轉了兩個多鐘頭都沒有發現,可能警察也不會輕易找到,而且,如果他們只找到了屍體,而沒有發現夢女,也會以為這些人只是被野獸襲擊——不會跟你們聯繫起來。” “嗯”倪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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