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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世界5·大結局

原來的世界5·大結局

缪热

  • 驚悚懸疑

    類別
  • 1970-01-01發表
  • 109605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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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能起死回生的人

原來的世界5·大結局 缪热 5101 2018-03-22
黎明的暗光開始浮現之時,周遭的光線顯得愈加暗淡了一些。光明與黑暗似乎在作著最後的對決,寂靜的四周在沉默的僵持中積蓄著一種隨時會爆發的力量。 這樣的安靜接近於死寂,空氣裡充斥著混沌的氣息。 首先從一場昏夢中醒過來的是日渥布吉,從地面傳遞出的一股股透心的涼意讓他打了一個激靈。睜開眼,眼前昏黑一片,一時間不大適應這樣的光景,腦子裡也是懵懵懂懂的,反應也似乎遲了半拍,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躺在什麼地方。 他從冰涼的地上坐起來,看見一兩米遠的地方似乎端坐著一個人。人影模模糊糊的,一動不動。日渥布吉的心裡充滿了詫異。他用手使勁拍了拍昏沉沉的腦門,腦子才靈光了一些,先前的事情便在腦海裡浮現出來。 而他的身旁,石營長和崔警衛仍舊躺在地上,石營長甚至打著勻稱的呼嚕。

日渥布吉還是沒有明白過來他們三人怎麼會躺在冰涼的地上,而且還死死地睡著了。 那個端坐在昏黑的空氣中的人又會是誰呢? 好奇心令日渥布吉尚且來不及去叫醒石營長和崔警衛。他站起來,朝那個人影走過去。 當湊近人影時,日渥布吉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是靜園老和尚在就地打坐。此時的靜園老和尚雙目微閉,日渥布吉很明顯地感覺到,從靜園老和尚的身體裡正在滲透出絲絲縷縷涼颼颼的氣息。 日渥布吉吃了一驚,他把手指探到靜園老和尚的鼻翼下,靜園老和尚的氣息就像停止了一般。 難道老和尚就這麼圓寂了? 日渥布吉這一驚非同小可,轉身疾步走到躺在地上的石營長和崔警衛旁邊,把兩個人從昏夢中搖醒,大聲喊:“趕緊起來!趕緊起來!出事了!出事了!”

正做著渾天昏夢的石營長和崔警衛就像被冷水澆了似的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職業軍人的專業素養讓他們的神經條件反射似的隨時處於警戒的狀態。 首先翻身起來的石營長大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崔警衛也幾乎是和石營長同時起身的,他神目放光地朝著四下里警覺地張望。 “靜園師父出事了。”日渥布吉說。石營長和崔警衛這時也看見了端坐在不遠處的靜園老和尚,三個人一起走過去。 “怎麼在這兒參禪打坐?不怕著涼嗎?”石營長說。 日渥布吉卻說:“恐怕不是參禪打坐,我擔心老師父是圓寂了。” “圓寂了?你是說他死了?”石營長和崔警衛同時睜大了眼睛。 “已經沒有氣息了,渾身涼得像冰塊一樣。”日渥布吉說。 “怎麼會這樣?”石營長邊說邊伸手去探靜園老和尚的鼻息,果然是鼻息全無,渾身冰涼。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石營長問。 日渥布吉和崔警衛都糊里糊塗地搖頭。 “這陣子幾點了?”日渥布吉問。 石營長抬手看了一下表,說:“五點了。” 日渥布吉望瞭望黑沉沉的天空,說:“還有兩三個小時天就要大亮了。我們怎麼會躺在這荒郊野外睡死過去?” 石營長撓了撓後腦勺,說:“我也正想這個事情呢,按說不應該啊!” “一定是我們睡過去的時候這兒出了啥事情。”日渥布吉說。 “能出啥事情?這陣子不是啥事也沒有嗎?四周靜悄悄的,看樣子很太平嘛!” “不對。我感覺這周圍的環境有點兒怪怪的。” 這時,崔警衛大聲說道:“糟糕,忘了我們綁的人了。” 聽崔警衛這麼一提醒,石營長和日渥布吉才想起先前被堵了嘴巴、綁了丟在灌木叢裡的那兩個年輕人。

“趕緊過去看看,別凍死了。”石營長立刻大聲說。而崔警衛已經朝著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一會兒,崔警衛又快步跑了回來。 “人怎麼樣?”石營長問道。 崔警衛卻搖頭說:“不見了,一個都不見了。” “蹊蹺!簡直是太蹊蹺了!一定是我們睡覺的時候,這兒出了啥古怪的事情。”日渥布吉說。 “現在還不是討論出沒出事情的時候。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個老和尚背回去再說。這兒的事情,等天亮了再來處理。”石營長說道。 日渥布吉此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好依了石營長。石營長便命令崔警衛負責背靜園老和尚。把靜園老和尚朝崔警衛身上扶的時候,靜園老和尚的身子卻像是石刻的雕像一般,四肢僵硬,打坐的姿勢死死地固定住了,怎麼也分不開。

“難道屍體已經僵了?”石營長問。 “興許是凍成這樣的。”日渥布吉說。 “那咋弄?這個姿勢怎麼背?” 日渥布吉也感到極其為難。 “管他呢,先抬到小崔的背上再說,我們從後面幫他攏著點。” 於是靜園老和尚就被抬到崔警衛的背上,崔警衛從來沒有背過這種姿勢的人,所以彆扭得要死,幸好有石營長和日渥布吉在後面協助。三個人絆手絆腳地朝著斑竹林的外面疾走而去。 有公雞啼鳴的聲音在空曠的鄉野間響起,隨後又有了狗的吠叫聲,零星地在相鄰的院子間呼應著。 三個人背著靜園老和尚回到祠堂,早已是累得氣喘吁籲、滿頭大汗了。 石營長上去叩動了祠堂大門上的扶手,裡面的薑大爺就像一直恭候在門背後一般,兩扇沉重的大門“嘎吱”一聲就露出了一道縫,還沒等姜大爺的腦袋從門縫裡伸出來,石營長已擠身邁進了門檻,同時一下子把大門推開。

三個人又急急慌慌地把靜園老和尚朝大廳裡扛。 佘詩韻一直坐在大廳的門檻上,依著門框打盹,聽見響動睜開眼,迷迷糊糊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一臉驚愕的表情。 屋子裡的兩盞煤油燈的芯子扯得很長,旺盛的火苗把屋子照得很亮堂,但仍舊有恍恍惚惚的縹緲感。 那三個帶著眼鏡的老學究仍舊蹲在那一堆破瓦礫旁邊仔細地翻選著,對進來的日渥布吉和石營長他們幾乎是充耳不聞,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他們被這一堆破玩意兒給徹底迷住了。 張么爺和張子恆蜷縮在屋子的一個角落裡,也被驚醒了。 緊跟在後面的薑大爺呼呼喘氣地大聲問:“究竟出啥事了?咋把老和尚背著回來了?” 石營長卻說:“趕緊找一把大椅子過來。趕緊!” 姜大爺哦哦地應著,慌忙去搬一張竹製的大圈椅。

屋子的氣氛頓時變得慌慌張張地不安分起來。 張么爺和張子恆雖然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具體的事情,但是從進來的幾個人的表情上可以感覺到一定是又出了啥岔子。看見靜園老和尚被三個人如此彆扭地抬進來,就像是抬著一個打坐的菩薩一般,心裡詫異萬分,他們兩個人趕緊上去幫忙。 靜園老和尚被放在了大圈椅裡,仍舊是一副打坐的樣子,姿勢沒有絲毫變化。 張么爺湊過去,仔細端詳了一下靜園老和尚的臉。此時的靜園老和尚神情極度安詳,只是從他身體內透出的股股涼颼颼的氣息讓張么爺不由得從心底里打了一個冷戰。 “這老和尚究竟是咋回事啊?咋就像石菩薩一樣了,還冷冰冰的?”張么爺問。 張子恆也湊過去,伸手在靜園老和尚的鼻子底下探了一下,驚得咦了一聲,說:“沒氣了!死啦?”

聽張子恆這麼一說,張么爺不信,也伸手在靜園老和尚的鼻子底下探了一下,一下子就僵在那兒了,好一會兒才說:“好端端地出去,咋就死人一樣的回來了?這老和尚的命咋這麼脆賤……”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喉嚨就哽咽住了。 屋子裡的人一時間都顯得有點兒手足無措。 好一會兒,姜大爺才說:“咋弄?老和尚死了,本來該作法事念經超度的,可是現在又不敢搞這些,咋弄?” 石營長皺著眉,埋著頭在屋子裡踱著步。遇上這樣的事情,搞得他有點兒一籌莫展。就連日渥布吉也顯得很沉默,濃黑的一雙眉毛鎖得死死的。 盤腿端坐在大圈椅上的靜園老和尚在飄搖的煤油燈光的映照下,此時顯得愈加的平和安詳。這種超然物外的神態和姿勢,似乎凡塵俗世間的跌宕風雲早已被他洞穿。

這是一種真正的物我兩忘的境界! 這時,張么爺突然說道:“不對,我想起來了,這老和尚沒死。他在開我們的玩笑呢!” 張么爺的話卻並沒有引起石營長和日渥布吉的注意,倒是張子恆回了一句:“么爺,你又說啥胡話呢?氣都沒有了,渾身都硬邦邦的,還沒死?” 張么爺卻信誓旦旦地說:“你曉得個錘子。我說這老和尚沒死就是沒死。他這是把大門關上了,正美美地睡著覺呢!” 張子恆的眼睛都瞪圓了,他用手背探了一下張么爺的額頭,說:“么爺,你沒發燒吧?咋盡說胡話。” “老子沒說胡話。這老和尚真的沒死。我曉得只有一個人可以把他叫醒。”張么爺說。 這時,石營長和日渥布吉才開始注意起了張么爺說的話,兩個人一起盯著張么爺。

張么爺卻繼續對著張子恆說:“你記不記得前陣子在飲牛池裡淹死的庹師?” 張子恆點點頭,接著眼睛就一下子亮了,說:“么爺,你是說小白可以把這老和尚救活過來?” 張么爺的臉上此時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說:“除了我幹閨女小白有這本事,恐怕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人會了。” “小白?哪個小白?”石營長不解地朝日渥布吉問道。 “一個倔犟神秘的女子。”日渥布吉說。 “老頭的話可信?”石營長又小聲問道。 日渥布吉沒有回答石營長的話,而是走到張么爺的身邊拉了一把張么爺,說:“張么爺,我們藉一步說話。” 日渥布吉把張么爺拉出了大廳來到天井裡,說:“張么爺,你確信你剛才不是在信口開河?” 這個時候張么爺的底氣顯得足得不能再足地說:“你看我像信口開河的人嗎?” 日渥布吉沒有馬上回答張么爺的話,而是將目光在張么爺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昏黑的光影裡,張么爺臉部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日渥布吉依舊可以從這張清瘦的臉上看出質樸和真誠。 張么爺又說:“不過這個事情得抓緊辦,不然錯過了時辰,就是小白來,也不一定能起死回生。上回庹師那個事情我就听小白親口跟我說起過,錯過了叫醒他的時辰,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日渥布吉友好地拍了拍張么爺的肩膀,說:“我曉得該咋辦了,謝謝你張么爺。”說著轉身就進了大廳裡。 大廳裡的氣氛仍舊顯得很沉悶,煤油燈的火焰倒是燃燒得極其旺盛,但搖曳的火光卻把整個大廳映照得更加虛幻迷離。見日渥布吉重新走進來,大家都一籌莫展地看著他。 日渥布吉徑自走到靜園老和尚的面前,審視了片刻,然後對站在一旁的薑大爺說:“姜大爺,能不能找一間背靜的空房子,先把老師父安置了?” 姜大爺不解地說:“把老師父安置在一間清靜的屋子裡?他不是圓寂了嗎?” 日渥布吉顯得有點兒不大耐煩地說道:“你就別囉囉唆唆的了,只消說有沒有一間清靜的屋子就行了。” 姜大爺說:“有倒是有,不過得收拾一下,裡面雜七雜八地堆滿了原先的爛家具、爛柴火。” “還收拾啥?能放下這個老師父就行了。” “可是,得讓人在旁邊守著老師父才要得。那間屋子裡的耗子個頂個的大得很,又兇又餓,我怕沒人守著的話,耗子會把老師父的屍首咬了。萬一詐屍了,就更不吉利、更嚇人了!” 聽姜大爺這麼一說,日渥布吉就把眼光投向了一直緊皺著眉頭的石營長。石營長也正聽著日渥布吉和姜大爺說的話。 “這個事情就交給崔警衛吧。先把老師父抬到那間屋子裡再說。”石營長說。 幾個人在姜大爺的引領下,又七手八腳地將靜園老和尚弄出了祠堂的正廳。張么爺本來也要腳跟腳地上去幫忙的,卻被石營長留了下來。 張么爺對石營長已經有了幾分拘謹。鄉下人,無論對大官小官,心裡始終存在這樣的高低之分。這是發自心底的,甚至是骨子裡的拘謹,這種拘謹就像進入了基因序列裡面一般,已經無法從根上抹去了。 石營長朝張么爺問:“你剛才說的話可是實話?如果妖言惑眾,我可是有權力把你抓起來的。”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因為我親眼看見我的干閨女小白是怎麼把庹師救活過來的。她那手法真的是高明得很。” “那你的干閨女小白現在在哪兒?” 石營長這麼一問,張么爺的神情立刻又暗淡下來了,眼睛裡有淚光閃閃爍爍的。 “莫非是你的干閨女出了啥事情?”石營長問。 張么爺撈起老棉襖的袖口,抹了一把眼淚,哽咽了一下,顫著聲音說:“我的干閨女被一幫壞蛋押起來帶走了。” “哦?被一幫壞蛋押起來帶走了?” “一幫壞蛋!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幫國民黨的爛桿子部隊,把小白和四個孩子都押起來帶走了。” “國民黨的爛桿子部隊?”石營長越發覺得事情有點兒蹊蹺了。 “是啊!按說都解放那麼多年了,就是土匪棒老二也一個不剩地被剿滅光了,我就不曉得打哪兒來的這一撥國民黨的爛桿子部隊,個個還背著美式的砲火,凶神惡煞的,嚇人得很。” “這個日渥布吉,咋一直沒有跟我說起這個情況?”石營長自言自語地說。 而張么爺這個時候卻是眼巴巴地看著石營長,也許現在石營長成了他心裡唯一能夠救回白曉楊的希望。 石營長低著頭原地轉了幾圈,沉吟了半晌,抬起頭,目光和張么爺眼巴巴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石營長上去拍了一下張么爺的肩膀,說:“老人家,你不要著急,我們會想辦法找回你的干閨女的。” 張么爺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不住點頭道:“有首長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不一會兒,日渥布吉和崔警衛以及張子恆回到祠堂的正廳裡。姜大爺沒有跟著一起回來,他被日渥布吉安排在小屋子裡守護靜園老和尚了。 石營長把日渥布吉喊到了外邊的天井裡,好像要故意迴避正廳裡的人似的,在又乾又冷的空氣裡小聲說了好一陣子話,似乎還爭執了幾句,然後兩個人又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佘詩韻一直似懂非懂地望著大夥兒,一頭霧水,臉上全是迷茫的神情。 石營長朝崔警衛說:“小崔,立刻去把那輛中吉普發燃,我們得盡快地趕到臥牛村去。已經耽擱了大半夜,沒時間耽擱了。” 崔警衛應了一聲是,就疾步小跑著出去了。 張么爺和張子恆聽說馬上要去臥牛村了,臉上激動地泛起了光彩。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容。 臥牛村,對張么爺和張子恆來講,已經有了一種久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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