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上古秘符1·天坑龍影

第5章 第五章窨井鬼嬰

說實話,當時聽沈芳華那麼一說,我心裡確實打了個哆嗦。但是為了不在小姑娘面前露怯,我故意打了個哈哈,笑著說:“沈大夫,您可真會講鬼故事……” 沈芳華也是展顏一笑,道:“下去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鬼故事了嗎?” “你要下去?!”我吃了一驚。 “我是救援醫生,當然要抓緊一切時間在第一線救死扶傷。我當然要下去呀。對啦,到時你可要記得保護我。”沈芳華沖我神秘地擠了擠眼。 我不明就裡,搞不清她是什麼意思。此時戰士們已經準備好了繩索,徐衛東帶著兩個人一起爬了上來。我一看,那兩個人還是剛才一塊兒搬石碑的那兩位戰士——黃明和鄭志。他們腰間都係著一條繩子,看來這二位應該是徐衛東手下的得力干將,準備擔負這次救援任務。

“沈大夫,唐通訊,你們讓讓。”徐衛東讓我們離開了裂縫一段距離,然後轉身對青石堆下面的戰士們喊道:“你們都抓緊了啊!黃明、鄭志這就準備執行任務了!” “沒問題,排長!”下面的戰士們嚴陣以待。 “等等!我也要下去!”沈芳華突然對徐衛東開口說道。 “沈大夫,這個事不是你們小姑娘能幹的。等我們把那孩子弄上來,你再救人!”沈芳華還要再說什麼,可徐衛東根本就不再答理她了。他朝下面一揮手,全神貫注地盯著黃明他們的情況。 那個時期條件和技術有限,不像現在搞探險攀岩的都有降速調節器,還有好幾條保險繩固定身體。當時的黃明、鄭志就是各在腰間係了一條粗繩,粗繩的另一端都由下面的戰友拿著,在墳頭架了一個臨時的滑輪,完全依靠站在石堆頂上徐衛東發出的信號收放手中的繩索,掌控他們兩人上下的速度。

黃明、鄭志兩人先後順著裂縫的最寬處下到了裂縫裡,隨著其他戰友放開手裡的繩索,他們二人徐徐下降,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裡,我們在上面只能看到兩個光點在漆黑的深處晃動,那是他們兩個人的手電筒。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似乎這座墳墓或者是風水鎮一下子有了生命,正張開大嘴吞噬著他們。我心中祈禱著千萬別有什麼意外發生。 此刻大家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我比他們還緊張。也不知道他們已經下去了多久,就在我擔心繩子還夠不夠長的時候,地上緊繃的繩索突然一鬆,失去了力道。徐衛東見狀馬上向下面的戰士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把身子探到裂縫邊緣,向深處窺望。很快,他轉過了身子,終於如釋重負地對我們說:“他們已經下到底了,手電光兩短一長閃爍了3次,說明一切順利。”

謝天謝地!總算沒出什麼岔子。我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心說自己也太栽面兒了,白接受了十幾年黨的教育。什麼活著的神物,什麼死於非命,全是胡掰!不過話說回來,等把那孩子救上來,我非得看看是什麼樣的孩子能有這麼大的命,興許就能寫出一篇“牛X”的報導,這麼離奇的救援過程肯定能特好地把軍民魚水情表現出來,搞不好我還能得到社里的嘉獎。 想到這兒,我心情大好。無意中瞟了一眼沈芳華,卻發現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加凝重了。這姑娘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因為徐衛東沒讓她下去立功,就不高興了?人家也是為了她好啊,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唉,女人心,海底針啊。 徐衛東這時似乎也完全放鬆了下來,掏出了一盒“恆大”香煙,開始在一邊吞雲吐霧起來。不過即便如此,他的兩隻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地上的繩子。

該來的總會來,人的命運之輪一旦啟動,誰也無法改變。現在想來,那時的我真是太幼稚了。 徐衛東已經抽完了三支煙,可地上的繩子依舊鬆鬆垮垮,毫無動靜。當第四支煙也快要燃盡的時候,徐衛東突然把煙頭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急道:“怎麼回事兒?不就找個孩子嘛,怎麼還不上來?” “徐排長,是不是不太對啊?”沈芳華開口道。 “是呀。”徐衛東說,“他們找到孩子後應該再把繩子系在身上,拉動繩子作為信號,通知我們把他們倆和孩子拽上來才對。可都這麼半天了,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徐衛東說完又把身子探到了裂縫邊緣,往裡面看了看,大聲喊道:“黃明!鄭志——”喊了幾分鐘之後,他搖了搖頭,轉身對我們說:“不行。他們可能是聽不見,裡面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而且手電筒的光也看不見了。必須還得下去人,看看出了什麼問題。”

沈芳華忙道:“我下去。萬一那兩位戰士有什麼意外受了傷,我可以給他們緊急治療一下。萬一有人胸骨骨折了,如果不作處理,直接用繩子往上拉,很可能會導致直接刺傷心臟,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她說得有理有據,徐衛東也不好再阻攔。他看了看沈芳華,說:“行。那就這樣,我和你一起下去。” “您就別下去了,您還得負責指揮下面的戰士們收放繩子呢,我和唐通訊兩個人就行了。”沈芳華說道。 “他?讓他站在這兒替我發信號不就行了。還是我陪你下去,保護你別再遇到什麼危險。”徐衛東很堅持。 “徐排長,我沒有別的意思。一來您那套軍用手勢信號我們都不會,您就是現把唐通訊教會了,我估計他一時也記不牢靠,別回頭把我們都給害了;二來就是萬一下面真有什麼情況,您和我都被困在了下面,咱們上頭可就群龍無首了。所以,上面必須留一個能穩得住局面的人,組織剩下的同志們或求助或進行再次的救援,下面被困住的人才能有生還的希望。您看唐增和我一樣,都這麼年輕,哪裡能掌控什麼局面,到時候還得靠您這樣的人坐鎮才行。”沈芳華耐心地分析道。

我估計沈芳華這番話是早就想好了,說得那叫一個流暢,又是損我又是暗捧徐衛東。我心說:你個小丫頭不就是想讓我跟你一起下去嘛,還非得藉著話挖苦我一通? 徐衛東聽沈芳華說完,似乎也無法反駁她,有些猶豫地說道:“沈大夫,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這個理,不過人家唐通訊不見得是這麼想的。你看,要不我派另外一個戰士和你……”說著瞟了我一眼。 我一見徐衛東的眼神,氣就不打一處來。他那意思明顯是說唐增這個人膽子小怕危險,不見得會答應和你一起下去,沈芳華你找錯對象了。 咱大小伙子可丟不起這個人,何況是在一個姑娘面前。我趕忙截住徐衛東的話,說:“徐排長,沈大夫她說得很有道理。您就在上面坐鎮指揮同志們,我和沈大夫一起下去,看看黃明、鄭志他們出了什麼事兒。”

我要是知道後來會在地下經歷那麼詭異恐怖的事,現在打死我也不充這個面子。 徐衛東看我如此表態,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做手勢命令下面的戰士把繩子拉上來,準備放我和沈芳華下去。繩子被完全拉出來後,我鬆了一口氣,因為繩子的末端並不是我想像中的浸滿鮮血、掛著殘肢的那種情景,繩子還和原來完全一樣。 這是我的親歷記錄,並不是什麼小說。所以各位,不會什麼時候都出現那種極端戲劇化的場面。 簡短些說,徐衛東教了我們打懸掛結的專門方法和一些必要的燈語,指導我和沈芳華各自在腰間係好了繩子。我的裝備原本就是一個手電筒和那架身上的軍用照相機,當時相機可是極為貴重的公物,所以我還是把它掛在了脖子上,沒想到後來它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那是後話了。沈芳華帶的就是她的那個急救箱和一支手電筒。但由於有了前車之鑑,為了保險,徐衛東還把隊裡唯一的礦燈給了我,又從戰士手裡拿了一支上膛的步槍讓我背在身上。

一切準備停當後,徐衛東大手一揮。我和沈芳華便一前一後地從裂縫處開始緩緩下降,直奔漆黑幽深的地下。 我和沈芳華下降伊始就遇到了麻煩。因為裂縫很窄,兩邊又都是參差的青磚,所以為了不被凸出的磚塊掛住,我們必須盡量保持身體的垂直,側身向下降。而我們身上都只有一根繩子,所以要保持這樣的動作,就必須完全依靠上臂和腰背的力量。這對於經常鍛煉的戰士們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麼,但對於我這樣一個從事文職工作的人來說可確實是一個考驗。好在當時我還年輕,平常還總打打球、遊游泳什麼的,身體還算不錯。即便如此,在堅持強行挺直身體一會兒之後,後背還是被汗水濕透了。 我有點兒擔心沈芳華撐不住,抬頭問她:“沈大夫,你沒問題吧?沒掛到青磚上吧?”我一個大小伙子,自然是打頭陣,沈芳華在我後面。當然,由於我們是往下降,她此刻就是在我頭上。

“沒問題呀。你放心,這青石堆不算高,等我們降到地平面以下,就算裂縫還是那麼窄,也不會有這麼多凸出的東西阻礙咱們了,咱們也就不用那麼繃著身子了。”沈芳華對我說道。 這幾句話她說得連口大氣都沒喘,看來她的身體素質也是了得的。我以前就听說醫生們都很在意保養身體,看起來還真不是瞎說。 果然,一會兒工夫之後,我覺得身體周圍一鬆,被磚塊擠蹭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應該是像沈芳華說的那樣,已經來到了地面之下了。 暗淡的月光已經無法照到這裡,我打開了手裡的礦燈。燈光一亮,我發現周圍根本不是我想像中的泥土或是岩層,我的四周竟然都是鏽跡斑斑、青黑顏色的金屬,而且上面還刻滿了很多樣式奇異的紋路和溝槽。 “不會吧?這是青銅窨井!”沈芳華驚詫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她也藉著燈光和手裡的電筒看到了周圍的環境。

“青銅窨井?沈大夫你是說咱們現在是在一口青銅做的井裡面?”我問道。 沈芳華又揮著手電仔細地向四處照了照,說:“應該是這樣。” 我有點兒懷疑,於是左手拿住礦燈握緊繩索,右手伸直向邊上摸去。當我的指尖碰到井壁的一剎那,一股金屬特有的寒意就傳了過來,還有一種莫名的陰冷。我又用手指敲了敲,果然是金屬的聲音。看來這確實是一口直徑兩米左右的圓形青銅井。 “沈大夫,您怎麼知道這是青銅?”我問沈芳華。 “你看這井壁上的花紋,它們應該是饕餮紋還有云雷紋,這是商周時期青銅器上的典型紋飾,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鐵製品呢。”沈芳華答道。 “沈大夫還真是博學啊,別看我和您年紀差不多,跟您比我還真是差遠了。”我這回是由衷地佩服這個小姑娘了。不過我有點兒奇怪,一個年輕女醫生知道那麼多別的玩意兒,這是不是有些不務正業啊? 後來我才了解到,中國內地考古界對青銅器的系統研究工作是在著名的湖北隨州曾侯乙墓被發現之後才全面展開的,那是兩年之後1978年的事了。而沈芳華現在就能如數家珍脫口而出,再次說明她絕非等閒之輩。 “那沈大夫,您說古人為什麼用青銅做井呢?那豈不是容易長銹嗎?還有這井壁上挺深的溝槽是乾什麼用的?”我接著問道,反正多長點兒學問也沒什麼壞處。 “我說了,這個是青銅窨井,不是水井,兩者完全不是一種東西,下面肯定不是水,否則第一次下井的那兩個戰士肯定會先回來報告情況的。至於這個窨井還有上面溝槽的用途,我一時也不太清楚,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是醫生,又不是文物處的。還有——唐增,你別總'您、您'的,好像我是長輩歲數多大似的,我比你還小呢。”沈芳華沒好氣地說。 “是是是。我說'您'不是為了表達我對你的尊重嘛,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樂意聽,我不用敬詞就是了。咱這前路未卜的,可得團結,你可別生氣。萬一我遇到什麼情況受了傷,還指望著你沈大夫救命呢。”女孩子的小姐脾氣一上來,必須得順著她,否則就沒有好果子吃,這是我的經驗。 果然,沈芳華用腳踩了一下我的腦袋,道:“唐增,沒想到你這個人嘴還挺貧的。”她語氣一轉,“別說不吉利的話,就算真遇到特殊情況,我也能處理的……” 這話裡似乎有話,我總感覺她說的“特殊情況”並不僅僅指有人受傷。 在我和沈芳華交談的過程中,並沒有停止前進。在徐衛東的指揮下,我們一直保持著有節奏的勻速下降。也搞不清過了多久,我只覺得自己是被吊在一根埋在地下的金屬管子裡徐徐墜落。 我小時候曾經把螞蟻放在喝汽水的吸管裡看著它來回爬動尋找出路,當時覺得很有趣。而現在的我,感覺自己就是那隻倒霉的螞蟻。 一時間我有些氣悶,似乎很長時間沒和沈芳華說話了,我抬頭望向她,看見她一路用手電照著井壁,不時地轉動著身子,聚精會神地觀察,似乎對上面的紋槽很感興趣。 我正想和她說說話,她卻先開口了:“餵!唐增,你把礦燈離井壁近一點兒,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不就是那些花紋和溝溝槽槽嗎?有什麼可看的。”她看起來像是在欣賞藝術品,在我眼裡就是一片抽象的紋路,沒什麼興趣。 “不是那些。井壁上有些地方好像粘著一些黏糊糊的東西,形狀還有些……奇怪。”沈芳華語氣裡似乎帶著一絲不安。 我一聽便不敢怠慢了,趕緊伸直胳膊,把礦燈湊近井壁,仔細地搜索起來。細看之下,我發現這口銅井很多地方都有了裂縫,或粗或細,想必地震對這青銅井身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我運足目力,順著一條手指粗細的裂縫一路搜索,片刻之後,我看到了沈芳華說的“黏糊糊的東西”。 那是一種接近透明的稀薄膠質,像是一種黏液。我腦海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種黏液和蛇或者蟾蜍那種東西爬過後留下的痕跡很相像,但我馬上確定這絕不是蛇或蟾蜍留下的。因為那黏液痕蹟的形狀很明顯——那是一隻手,一隻嬰兒的小手! 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傳說中的鬼嬰? ! 難道說古人修造這個風水鎮,就是為了封壓這座銅井,不讓這個被稱做神物的嬰兒妖怪爬出來? “唐增!不好!”沈芳華忽然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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