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詭案筆錄之詛咒

第40章 第三節

詭案筆錄之詛咒 异度侠 1664 2018-03-22
騾車已經準備就緒,就停在門口的路上。車子用花花綠綠的紙幡圍著,紙幡上畫著猙獰可怖的凶神惡煞,還有我曾經在那個骨灰壇上見到的怪異符咒。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為了壓制蔡峰冤死亡靈的,使他能夠老實地待在骨灰壇,不出來作祟! 其實,雖然我相信一些迄今為止還不能認知的力量可能存在,但我對這種顯然是封建迷信的做法卻一直不以為然。這些做法只是愚昧而又脆弱的普通山民的一種自我安慰罷了,實際上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既然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們又必須和這些迷信做法結伴同行。 我拉著白楓極不情願的身體費了半天勁,終於爬上了有一米半高的騾車。並非是我和白楓面對這種高度真的會舉動艱難,而是為了隱藏我們的真實身份! 透過密密麻麻的彩色紙幡,我能看到街上聚了很多的人,不慌不忙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而這些人大部分是男人,就算見到幾個婦女,也大都是年歲很大的老人,年輕婦女幾乎一個也沒有。

農村的白事和城市有很大不同。在城市裡,親人故去,除了很近的親屬以外,其他外人是不會參與進來的,尤其是到了現代社會,殯儀館已經承擔了家屬的大部分工作,送喪幾乎成了一個歷史名詞,喪事也幾乎成了一家人的事情。但在偏遠的農村,幾千年流傳下來的喪葬傳統並沒有多少改變,一家的老人故去,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會參與進來,送喪的隊伍幾乎可以稱得上浩浩蕩盪,就算不是親屬的外人都會在看到這種場面的時候,感嘆世事無常,為死者喟然落淚。 但在農村,蔡峰的情況又不同了。這屬於夭亡,也就是未成年就死了,雖然他已經年屆三十,早已成年,但在農村,判斷一個人是否成年的標準不是年紀而是看是否娶妻生子,蔡峰已經娶妻,但子女(我不知道那是一個男孩還是女孩)尚在母親腹中,喪葬時是沒有子嗣為他披麻戴孝,摔盆砸罐的。一般情況下,這種葬禮都很冷清,大部分人家會將死者草草埋葬了事。

我沒有想到蔡峰的喪禮會這麼隆重,既有很多人為他送葬,又有像神婆婆這樣在村子里地位很高的“神職人員”一路引導,也許是因為非自然死亡的原因,在淳樸山民的思想裡,一個冤死的人是帶有怨氣的,如果不好好發送發送,死者的亡靈是不會安息的! 神婆婆被兩個強壯的男人用一頂竹轎抬起來,緩緩地行在隊伍的前面。她聲音冰冷而沙啞地念著稀奇古怪的話。在轎子前面是兩個年輕的小伙子,手臂上各挎著一個竹籃,裡面裝著滿滿的冥幣,一路揮灑!這一點更使我覺得婦女的缺席一定有著別的原因,據我所知,在中國遼闊的版圖裡,還從來沒有發現哪個地方是由男人來灑冥幣的!因為這是一件很特殊的工作,一般認為男人性陽,女人性陰,這種與亡靈陰神打交道的事是不大會落到男人身上的。

蔡成在前面悶不做聲地趕著騾車,時不時地會用手在臉上抹一下,蔡峰的父親沒有跟著,而是站在門口,目送著小兒子的永遠離去。 蔡峰的骨灰壇就靜靜放在我和白楓中間的一個台子上,在我們四隻手圍成的圈子裡,等待著被永遠地深埋地下。 我和白楓迎面相對,四手相握,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小變化我都能夠看到,她心裡的每一次變化我也能夠通過她細膩柔滑的小手感覺到。望著她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我心裡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她的臉正滿含羞赧地看著我笑,是那種少女見到心愛的異性時,所發出的溫柔而略帶挑逗的笑。我想到這些時,趕緊將臉扭到了一邊,假裝去看車外的人群和周圍花花綠綠的紙幡。 白楓的手指在我掌心使勁地捏了一下,連我的心也被捏得一陣的顫動。我轉回臉來,眼前還是那個平素見到的滿臉莊嚴的白楓,她向我眨眨眼睛,嘴角向前面抬了抬。

人們常說,十指連心,也許兩個人連著心的十指握在一起就能夠感應到對方心裡在想什麼。實際上,她的眼睛一眨,我就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她是在問:我們這是往哪裡去? 從隊伍開始出發到現在,我們已經走了好長時間,閻浮村早已經被我們遠遠地拋在了後面,但神婆婆還在帶領著隊伍蜿蜒行進,好像蔡峰所要安葬的墓地遠在天邊,需要一直這麼走下去一樣。 其實我們進發的方向還是能夠判斷的,這是在向西行進,而西面是高高聳立的壓龍山。我想,神婆婆之所以會選擇接近壓龍山的地方作為墓地,應該也是因為“壓龍”這兩個字,既然連龍都能壓住,又何況是一個死者的冤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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