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我們已經置身在一個黝黑深邃的洞穴裡,奇形怪狀的岩石突兀地在上、中、下三個地方伸展出來,在耀眼的軍事礦燈下,顯得更加突兀怪異。
進洞沒多遠,我們就被兩排幽暗的洞穴弄得有點辨不清方向了。燈光到處,每一個都顯得極為幽深,我們置身於迷宮之中,面前有著無數種可能,可是只有一條通向我們要去的地方,而其他的洞穴,卻不知道通向哪裡,或許,它們會把人導向地獄。
“這裡一共有六十四條深洞,前面六十三條均大約向前延伸一百米,只有這條不知道有多深。”王洋一邊向我們作著解釋,一邊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個洞口。
丹尼問道:“其他洞裡會有東西嗎?”
“每一條深洞都只是天然形成的洞穴,裡面除了各種各樣的怪石之外,別無他物,只有這一條還沒有探明白。”
他說著話就當先走了進去,丹尼離了五六米跟在後面,在他後面的是美國專家,我在倒數第二的位置,我身後是王洋的兩名參謀。
直升機就停在了洞口,上面留下了兩名特種兵參謀官和美國專家,畢竟其他小組還需要繼續指揮和通信。
在我鑽入洞口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好像突然看到一條飛速從左邊洞口迅速掠過的黑影,等我凝神看去時,又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了。
我心裡有點恐慌,但想想我們其中有三名荷槍實彈的特種兵的精英護衛,而且前面還有十名特種兵戰士等著我們,就算這裡有“敵人”埋伏,我們也完全可以應付得了,心裡的疑慮才放了下來。
一路向前,洞裡的空間很寬敞,至少比壓龍山腹的幽深小道好走許多,就算我們九人並排前進都綽綽有餘。腳下的路面也很平坦,好像並非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開拓出來,鋪上了柏油一樣。
時間在我們大步向前的匆忙行進中悄悄流逝,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前後還是筆直延伸的路面,沒有盡頭的樣子。越往前走,我心裡的不安越加強烈,恍惚間,我覺得自己行走在一條脫離了時間、空間的直線上,恐怕這一輩子也不可能走到頭了。
“還有多遠?”一名美國專家氣喘吁籲地的問。
前面傳來王洋的聲音,顯得十分幽遠,一點兒也不真實:“離第二小組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
“我覺得我們應該回頭。”這是丹尼的聲音,“我怎麼覺得這條路就像是走不到盡頭一樣。而且,現在離羅克啟動機關的時間還有六個小時,為了那十名戰士而耽誤正事,我們都會成為人類的罪人!你就那麼確定他們一定遇到了危險嗎?”
“噓……”我身後的一名特種兵參謀發出一聲輕微的譏諷聲。
“我確定,他們一定遇到了意外狀況!”王洋語氣肯定地回答:“除非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們不可能隨便摘下通信器。而且,他們已經停下來了,在通信不暢的情況下,他們卻停了下來,這不符合我們的邏輯。或者他們發現了什麼,或者他們遇到了意外。還有,那兩隻瘦弱的老狼,深洞裡既沒有水源,更加不會有食物,它們在那裡等什麼?”
“可是我們的任務是尋找羅克!”另一名美國專家大聲抗議。
我身後一位特種兵出聲反駁道:“那你告訴我們羅克在哪兒?我們立即趕過去,如果你們也沒有確切的地點坐標,請不要阻擋我們為自己的戰友採取救援!”
包括丹尼在內的美國專家立即噎住了。是的,在沒有確定羅克的確切位置之前,大家只能乾等著,他們也沒有理由阻止這個正當的救援行動。
“好了!”王洋大聲說,“大家別吵,如果美國朋友不願意參加我們的行動,老李,你就護送他們出去,我和老薛兩個人足夠了。”
沒有人再提出異議,也沒有人停下腳步轉頭往回走。
十分鐘以後,我們終於迎來了一個轉彎,我聽到許多噓氣的聲音,原來不光我認為這條筆直的大道有點問題,可能所有第一次走進這裡的人都存在著同樣的想法。如果沒有這個轉彎,我們都感覺是走在一條延伸很長的跑步機上,任憑我們如何馬不停蹄地向前奔跑,其實,我們還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在轉彎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向後瞧了一眼,遠處突然有兩道冰冷的光芒一閃而逝,我嚇了一跳,而後面不知道是老薛還是老李竟然輕輕地“呃”了一聲。
“你看到什麼了?”我趕緊問。
他微微搖了搖頭:“說不上,好像……好像有許多東西在跟著我們一樣。”
走在我前面的一名美國專家奚落道:“自找麻煩的人總能遇到鬼!”
那名參謀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作聲,可我心裡的憂慮卻越來越甚。
再走一會兒,前面已經有了光亮,王洋大聲喊道:“彭小山,是不是你們?”
光亮晃動了兩下,有人大聲答應道:“報告……是……隊長,你們別過來,這裡有問題!”